理论与修行能够结合,佛教才会活起来
对福严学僧之开示与心得分享
2001年10月3日,福严佛学院师生来访,法鼓山僧伽大学佛学院副院长惠敏法师讲于法鼓山,何孟玲整理。
我这辈子想做的,都很幸运地能够完成。譬如想出家,也完成了,学业方面也告一段落了。只是,觉得亏欠大家很多,从社会及佛教界得到太多太多了,所以心里想著,这辈子剩下的时间,看佛教界、看这个社会需要我做什么,自己就扮演什么角色。
从日本回国第二年、第三年以后,就发觉行政工作越来越多。因为第三年接了艺术学院(国立台北艺术大学的前身)的学务长、佛研所的副所长,现在又接艺术大学的教务长及僧伽大学的副院长、教务长。西莲净苑方面,两、三年前在我师父退休以后又接任住持,然后,去年我师父往生了。讲起来,我自己内心里面其实有很多时间是在调适的。
讲这些,主要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未来大家都是法门龙象,将会在佛教界扮演重要的角色、作不同的贡献。比起以前,大家算是蛮幸运的一代,能在福严佛学院这样好的环境来学习。看到福严的同学,我心里面一直很是欢喜,在台湾很不容易能有这样的环境,因为比丘在台湾算是稀有的,福严能把诸位聚在一起,彼此学习、成长,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每次想到你们、看到你们就高兴。心里想著,什么时候能有适当的机会,可以把心中的高兴和对大家的赞叹向各位表达,结果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来让我表达。
从佛教的历史来看,以前的祖师大德都是解行并重、福慧双修。但今日的社会分工很细,佛学的研究主要在大学、研究所,而修行则归寺庙、道场。再加上一些因缘,便不太容易发扬以前那样子的优良传统:研究教理的同时也是实践者、而实践者本身也是理论的创造者。这是我一直觉得很可惜的一点。因为新的理论出来,背后往往有修行的经验在支持;从另一方面说,累积了一些修行经验之后,往往也会有新的理论出现。如此不断地,佛法本身会有发展以适应整个时空潮流。只有像优良传统那样,理论与修行能够结合,佛教才会活起来,才能不断地创新、不断地进步。像我熟悉的“瑜伽行派”也是在这样因缘之下所产生的。
一般谈瑜伽行派的产生,多会从其思想的源流谈起。其中有一说,指出早期僧团中有各种不同根性的人,像有精研律藏的律师、有喜好坐禅的禅师等。部派佛教时代,在西北印地区就有禅法的流行,有修禅的传统,也有如《达磨多罗禅经》等禅经的流传,除此之外,还有弥勒菩萨的慈心三昧法门。有一些瑜伽师本身就有深厚的阿毗达磨底子,故也是论师。因此,我是这么推测:有一些禅师他们有修行经验,加上有很强的学理基础,二者结合起来,开始有一些经验交流、整理,所以就形成《瑜伽师地论》这么大部的书出来,最后开展出大乘佛教的一个新局面。
但在我们现代就看不到这样的情形。我们现在能复古、能想办法把古人的东西弄清楚,就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很难再谈到做什么开创。其中原因之一,是研究与实践的学习分离了。譬如研究瑜伽行派的专家所关心的话题,不一定是依于修行上、度化上或对社会关怀的需求而产生的。这一点也是我对大家的一种期许或者说是期待。你们在三年修学中,能记得佛教本来解行并重的传统,把所学的古今中外的东西融合起来,自己或者跟别人一起建构起对佛教或对自己有意义的理论或者说是修行的传统,这样子应该是比较正面的。不然的话,修行与理论分得太清楚了,俨然河水不犯井水一般,其实并不是个好现象。因为佛教教理真正能再发展下去的背景条件,是一定是要能跟实践面相结合。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瑜伽行派的义理很感兴趣。早期因为家师常讲般若经方面的法义,那阵子,我对于中观的义理较熟也颇感兴趣,所以我在中华佛研所的毕业论文本来打算要写《中论》的月称注疏,也就是梵本《净明句论》。那时候还大胆地、很有信心地找印顺导师当指导老师。导师很慈悲地答应了,不过他说:“梵文我不懂,关于梵文的部分就靠你自己了。”当时国内的梵文学习环境还不是很理想,自己的能力也不足,那时没写完,我就去日本了。本来想说到了日本再继续研究然后完成它,不过到日本后,发现要作《净明句论》实在比不过日本人。因为发现到自己在中观学领域之学术学养不足,也比不上日本人已有的成就,再怎么研究都很难超越他们。所以后来就选了《瑜伽师地论》,改作瑜伽行派的东西。一方面觉得说,中观在慧学方面有很强的荡情遣执的力量,能扫荡凡情、遣除执著。但是,我本人发觉自己有很多基础是需要再加强的,像戒学、定学方面,这些在《瑜伽师地论》里,有很详尽的说明。要写博士论文的时候就想著,写什么题目比较好?后来就决定从《瑜伽师地论》里有关声闻地的禅定对象??“所缘”下手,然后讨论到“转依”的问题。唯识的转依,有两层意义,一个是所缘的转、一个是所依的转,二者是相互作用的。所缘是禅定的对象,所依是自己的身心。因此瑜伽行派的转依,其实是承袭阿毗达磨的传统。“依”在瑜伽师的用法,其实是在讲修行禅定之所依的身心。禅定之后身心就会轻安、转换。我大概就是谈这一个结构的问题。这些研究、学习,就成为后来在修行或者共修的基本知识。
但是很可惜的,从毕业以来,我在解或行上都没有长进。最近自己也在思考,如何再往前推,因为总不能一直停留在那时候的学习状态而不再求进步。另外,因为我现在又担任电子佛典的主任委员,不得不跟大家一起学习藏经电子化的整理,所以在文献资料的处理上也花了一些时间。原先自己想做的事情,像翻译一些汉传佛教没有的梵文、藏文的东西,也就没有时间、没有因缘去做而延宕了下来。但这还是要怪自己没有毅力。早期在佛研时还有找赍因法师等人来做,不过没有持续下去,觉得自己很愧对玄奘大师。玄奘大师真的没话说,他回中土以后虽然很忙,不过他想做的事情,还是能够从头做到尾。他回国后,虽然只有十多年的时光,但所翻译的东西对中国佛教确有很大的贡献。跟大家谈这些可说是我自己活生生失败的例子,我虽然有一些基本的条件,但在修行方面也好,或者对于佛教的回馈也好,都没有去做,不像诸位或厚观法师那样精进。将来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帮我拉拔拉拔,不要让我太怠惰了。我就佩服厚观法师,专心照顾福严佛学院、全心全力培养这么多僧才。跟大家讲这失败的例子,希望大家一方面哀愍摄受、一方面当成前车之鉴。以上是我这些年来的感触。
接下来就把时间开放给大家讨论。
【问】福严佛学院院长厚观法师:晚天在农禅寺的交流讨论中,我们学院的同学提到,在佛学院里感觉到要解行并重很难。不晓得法师历经佛研所等一系列的修学,在学术研究方面有很深的基础,在禅修方面也很有经验。想请问法师,如何在佛学院里做到解行并重?另外,晚天农禅寺的法师也提到了一个问题,即本来希望出家之后能在修行方面好好用功,但过不了多久就接了本来就不是很擅长的行政工作。而这行政工作又是责任的趋使。有时候行政工作做多了,会有不足之处而生起想要退隐的心。为自己及为大众,这当中的尺度应如何拿捏或如何去调适?我想,法师您行政工作也接了很多,在很忙碌的工作之中,如何兼顾自己的道业?请法师提供您的经验给我们作参考。
【答】如何在自己进修、为大众做事方面做适当的调合。我的经验是这样:我觉得人生之中有其阶段性,每个阶段都有那个阶段的福报因缘。如果说,那个阶段的因缘适合自己进修,那么不妨就在这方面下功夫;如果那因缘是为大众服务的机缘,那就多为大众服务。
记得我在艺术学院当学务长的时候,有一次跟教务长同车去学校上班,途中我聊到,现在实在没办法专心做研究或做一件事情。那教务长随口回答我说:“从毕业以后,进入了社会,好像也就没有想像中的那种时间、空间能够单纯地专心做一件事情。”他的回答让我愣了很久,加上我常看他上车就改稿子,下车一有空就写文章,对于时间的充分应用实在让我佩服不已。这位教务长是一个剧作家,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坐下来写过东西,他的作品,都是利用零零散散的时间写出来的。由此让我认清楚一个事实:现在社会的脚步很快,因缘随时在快速变化,要单纯地投入一件事情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每个人都很忙,不仅是大人,连小孩子都忙。这一点可从前一阵子听一对父母跟我提到的事情就可以知道,这对父母要跟孩子约时间,孩子回答他们说:“那要看看行事历”。这孩子才读小学,就已经忙成这样了,那大人更不用提了。
所以,在现今社会要过想像中那种很单纯的生活,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这是个现实,但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想说如何来克服。换句话说,我们对时间的管理,对自己生命的规划,要好好安排,怎么样“做中学”,怎么样去调和个人的事、大众的事。另外,大乘菩萨道的讲法,认为修行不是一生一世的事,是累世的学习、成长。从这个角度来看,有时让我觉得安慰,想说有些事这一生做不到,来生可以再继续做;或者,事情尽量做、尽力做,如果自己做不到,那么成就别人,由别人来成就,这也是很好的事。
家师往生一年了,最近因为大家要帮他出纪念专刊,要我写点东西。我就翻出以前刚出家时写下的一些东西来看。那时候刚出家,我记下了一些自己的修行心得、师父讲的话,或者当时我看到我师父所作的一些事。其中,我记下了我师父讲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修净土的人,能够下品下生就好了,假如有多余的心力,多贡献给众生,多让众生成就。”我那时觉得,其实这就是一种菩萨的风范!像智者大师也一样,我们从史传中可以看到,智者大师谈到如果自己没有领众的话,会是六根清净位,因为领众,所以损己利人,只达到五品弟子位。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大乘菩萨道也是另外一种解脱道。因为解脱的关键在于破除“我执”,而破我执的方法很多,为大众牺牲奉献也是其中的一种,况且有时候这种方法反而更直接、更实际。
我们佛教常常说要破我执,不过和天主教、基督教比起来,他们宗教师牺牲奉献的精神却往往是我们比不上的。譬如说,教会要派他们去非洲、去落后穷贫的地方,他们往往二话不说就去了,而且几乎就是放弃过去所有的一切,终生融入在那个恶劣的环境中无怨无悔。从这一点来看,他们比我们没有我执,他们做的事情就是菩萨行。我们佛教出家人讲要破我执,但有时候出家人的自我意识却很高,要他做什么,他可能有很多理由,像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呀、想要闭关呀…。我想这也是佛教无法在穷乡僻壤生根的原因,因为大家只想待在有佛法的环境、过安稳的生活。所以我不晓得,到底那类是我执破得比较多的宗教师。
另外,我又看到我师父讲的一句话,他说:“要视三界如虎口,不要有丝毫的偷心、贪念。”这有别于上面那一句劝勉菩萨行的句子,是解脱道很强的训诲。三界真的像虎口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了,我在做事的时候,就很小心自己对名、利的贪著,越有名利的地方就越小心,因为如果想要从这个世界偷什么东西,对于未来就都是个障碍。我想,中国大乘菩萨道常讲是南北传佛教的菁华,这菁华所在,其实就融合在我师父的这两句话里。行菩萨道,怕的是随波逐流去了;行解脱道,有时候又很容易失去悲心。我师父这两句话,对我一生的修行有很大的影响。
【问】福严学僧:我们都知道老师您精通瑜伽行派的禅法,对中观义理也很通达。一般如果提到中国的禅法,大都会认为是偏重于真常唯心。依老师您的看法,中观、瑜伽行派方面的禅法,在中国如何被诠释?是不是都被诠释为真常唯心?
【答】瑜伽行派、中观学派、中国禅法,都属大乘佛法。如果要将这些思想源流说得详细,是需要长篇论述的。因为时间的关系,我简要地来说。我们可方便将印度大乘佛教思想区分成如印顺法师所判的三系,但佛法在发展弘化的过程之中,三系的流传并不是壁垒截然分明的,如切西瓜那般可以一剖分两半的,常是彼此间相互交涉、彼此牵系的。这三系的理论其实是有其共通处,只是在诠释表达上有所不同。所以就佛教史来看,这三系很难截然区分。举个例子,唯识思想与如来藏思想二者常常融合在一起,中观与其它思想也常有交涉。对于思想研究的表达会方便凸显其特色所在,但实际上运用起来不见得会有那么明显的差别。中国禅法是不是真常唯心,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敢随便回答。但我想,中国禅法其实有很多类,乃至禅宗祖师们也有个人的风格,不是每一个人都一样。所以似乎很难一概而论来回答。像现在法鼓山、中台禅寺的禅法,就各有其发挥的特色在。所以佛法在理论研究上是有区分与分析的必要,但实际运用起来,可以善用彼此的优点,不见得是要完全互相排斥。
譬如就我个人的学习过程来说,中观对我来说,有其荡情遣执的力量;瑜伽行派的学说我也看,可以用来作为定学的指南;《南山律》我也接触,能藉之了解戒学的精神。所以我在学习方面所走的路线,是多看多学,多学学优点、避免缺点。像西莲净苑是净土法门道场,我就会思考,净土法门的特色在哪里,它可以发挥的优点在哪里。另一方面,第一义的佛法在世间流传时,都有其适应的因缘条件,既然是因缘条件所成的法门(有为法),往往有利弊、长短相伴,有所强调就会有所忽略,所以也必须同时清楚各个法门的优缺点。如此的思考态度,可以避免独断地认为只有“这样子”才对、“不是这样子”就一定不对。像现在有人一学起什么法门,常常就会主观地认为,就只有这个法门才对,其它法门都不对。其实就佛教史的角度来看,任何法门、任何学理,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问】福严学僧:我在台湾看到许多法师的佛学理论基础很强,但是一些居士的佛学也很强。我想请问的是,既然连居士的佛学也都能这么精通,身为一个法师,应如何去看待法师与居士之间的分野?法师您穿上这身袈裟,能在出家的身份上坚持这么久,希望法师能给我们一些勉励。
【答】这个问题提到了现在佛教界里,很多居土的佛法很强,这样的情况,形成出家、在家好像没有那么明显的分际。我想,大乘佛教有许多特殊的条件,如翻译的典籍很多、经典取得方便,且信众的水准普遍不低。不像南传、藏传佛教,出家众与在家众彼此间的界线比较清楚,出家众专心投入经典的研究、学习,在家众则专心护持佛教。汉传佛教,僧俗之间的界线好像就没有那么明显分野,或许以某个角度来看,这就是大乘佛教的特色之一罢。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去注意,但我也会清楚我自己应该要做什么。我们出家人要清楚自己的方向,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拘束、限制,在家人也有在家人的拘束、限制。我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家,现在可能会很惨,即使有学佛,也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地方去。连我现在已经出家了,但是如果没有一些善知识在旁边提醒,可能也就堕落了也说不定。我也常想,生平也做了不少错事,但出家这一件事是做对了。这件事令我今生无憾,可以在临命终时想到了都很得意。所以,要出家或在家,这要看个人的选择。
在未来,每一个人要面对的挑战,都会很多且层出不穷。我最近常跟别人提到,这几年比较了解佛陀在涅槃前讲的“但念无常,慎勿放逸”这句话。这话是佛陀向那些大阿罗汉弟子讲的。我们早晚课常常在念,但是好像也没真正体会它的意涵。我们常会误以为,阿罗汉应该已经是所作皆办了,没有什么需要再加强的了。但已是大阿罗汉的圣者,佛陀都还要训勉他们“但念无常、慎勿放逸”。其实,不放逸心、警觉心很坚固,是圣人与凡夫的差别处。然而圣者还是跟我们凡夫一样,会碰到各种困境、会碰到生老病死等种种无常之苦,不过他们和凡夫不同,他们有智慧去抉择。
同样的,我们也会遇到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的苦,还会碰到其它种种的苦,譬如要判定某种学理、派别在三系中是属于哪一系的也是苦;出家人在家人界线不清也是苦;禅法要怎么去复兴也是苦;行政与进修、解与行如何并重等等,都是苦。不过这些苦比较起生死之苦,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想想看,我们将来会怎么死都不晓得,是会得癌症死、意外死还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但你最后还是免不了要面对它。如果我们连生活中的一些困境都没办法处理,那么想要了生死根本是空口讲白话。所以,修行没有一劳永逸的,不是说一旦成就了,就什么都如意了。我想,所谓修行,就是不断地改正自己的错误罢。但我不是圣人,或许这是错误的看法也说不定。不过我们看看佛陀的一生,在佛陀成佛以后,也不是从此就在温室中被保护起来,天下从此就太平了。他也是遇到各种不同的灾难,像祖国被灭亡、提婆达多破佛…等,如《大智度论》里,就提到了佛陀一生所遭遇的种种困难(参见大正25,pp.260c-261a)。
【问】福严学僧:我想请问的是,惠敏法师您提到,瑜伽行派的禅法有很多典籍被保留下来,那么,我们能否单单根据这些文字记录,来开创另一个禅法或者复兴瑜伽行派?还是要到有禅法经验传承的地方像是去缅甸学习禅法,然后再回来依据这些瑜伽行派的文字记录去开创或去复兴?
【答】有关瑜伽行派的复兴问题,我觉得这是不容易的。因为瑜伽学派的传承已经断了,一个中断的东西要把它复兴起来是不容易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有些经验可以相通,但需要摸索、小心分辨。我讲《瑜伽师地论》的机会比较多,我在翻阅它时常常会想,这本书里到底有什么珍贵的地方或哪一段话、哪一些道理,会令玄奘大师冒著生命的危险远赴西方去学习?我常常这么思索著。
以上这四个问题,都是很有意思、值得好好思考的问题,果然一出手便知道是高手,真不愧是福严佛学院!(众笑…)很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来表达我的看法及对诸位的钦佩。未来诸位如果看我堕落了,不要忘了哀愍摄受我。(刊于《法鼓山僧伽大学佛学院通讯》第3期,200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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