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法师:如何运用皈依、业果实践善行(三)
戒善与对境实践
假定这个戒体是以六十分做标准的话,也许你没有六十分,可是今天你做一下,加上一分;明天又做一下,加上两分;今天皈依一下,又加上十分。我们会因为自己不及格,而认为这十分不要吗?还是因为自己赶不上,必须争取?……,没有人例外,都必须这样累积。
如理行持善、戒皆重实践
很多同学,虽然学了广论,但实际上不会用。事实上,不会用是很正常的。我想在座同学都很清楚,如果没有全部精神放下去,花上三、四年时间,是不太可能把广论的理论整体把握得住的。而理论学会,并不表示我们已有了实际上的行持,这一点在做事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得到,如果不去做事情不大容易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理论与实践存在着距离,这种情形在平常生活当中到处可见,特别是佛法当中,不管是下士、中士、或上士,更是如此。
我们修学佛法的根本原因,是直接从苦、乐上去讲的,而最普通的苦乐,是由业感得的,然而并不是了解了就是业,必须要做到了才是业,这是下士;当你实际上做了以后,才会真正体会到你了解的理论跟实际行持上的差距。中士更不简单,讲出离心很容易,但大家都体会得到,实际上内心中一点出离心都没有,何况我们的目标要上士!所以我们必须要懂得,如法行持跟懂得理论两者的差别。因此,我们就在这里把重点把握住:在行持当中,我怎么体会到理论跟行持之间,还有一个转弯?而这个转弯的地方在哪里?现在有很多同学并不太清楚,所以,虽然理论了解了(理论不了解的不谈),去做的过程当中,如果不能把握得住这个理论的中心,而且不能照着去实践,心对境时无法如理思惟观察的话,如此,单单就行为当下来说,跟未学以前是没有太大差别的。
虽然如此,理论了解以后,跟不了解之前,对你往后的影响,还是不太一样的。以前不了解理论,照着世间的常法去做,一定是很强盛的三毒;如今了解了理论以后,虽然很多情况下,三毒并没有减轻,但是当时可能会软一点,而且事后回忆时,就会很不一样。所以真正对我们的“业”的影响力量,在当时差别不大,但对以后却是有关系的,也就是我们业的“究竟”来说,的确不太一样。
前面是以论来讲的,论跟戒有个不一样的地方,依“论”懂得道理以后,我们内心就想“我要学他”,然后,如果真的去做会有功德(或得到提升),但功德不会太大;如果你不做,也不会因为不做而有很多损失,只是跟原来一样就是了。但受了戒持戒就完全不一样,你去做有绝大的功德,可是不做的话,却有绝大的害处,绝对不是“我没犯错”而已。因此前者叫“化教”,后者叫“制教”。我们刚开始之所以不鼓励人家受戒,而是鼓励人家皈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有些同学一心想出家,其实出了家,如果没有得到戒体,或得到戒体以后没有做好随行的话,一样没有什么功德可言。所以不管是出家、在家,最主要的就是先学好善行。善行跟戒行共通的特点,就是大家要去做好事,做好事要以正确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我们现在首先要学的。
以经论(化教)上面来说,我们判定一个业,它前面有前行(戒上称前方便),中间有正行(戒上面称它为根本),后面是结行(戒上面称为“成已”),也就是这件事情做过了,但后续动作还是会影响我们的业。而在造业过程中,事、意乐、加行、究竟四者,最重要的是意乐,这就是你的动机是什么。以“杀”来说,我起杀心;反之,我要依法来挡住这个杀心,更进一步来说,不但不要起杀心,而且要起救护心。前面是从“止”上面来谈,后面是增上,从“作”上面来谈。这个心本身,前面一定有一个为什么要起杀心的理由,正做的时候,是不是这个心还在?而做了以后又是什么状态?所以意乐涵盖了造业的前中后,而且是最最重要的。
我们做任何一件事情,有了动机以后,是不是进一步要谈用什么手段?也就是平常我们说的“方法”,这个方法实际上还是在“计谋”当中。这个“计谋”现在不妨以我们所学的广论,先从贪瞋痴三者当中举一个来讲,其它的诸位可以去思惟观察。譬如“贪欲”的五心圆满─有耽着心、有贪婪心、饕餮心、谋略心,以及不后悔。这个文字大家都懂,现在我们个别拿这个法来心上面对照一下:“耽着心”就是平常对自己已有的东西,生起耽着。这里指的并不是我觉得我欢喜这件衣服、不欢喜那件衣服,或我欢喜这个人、不欢喜那个人。实际上欢喜跟不欢喜是同一种事情,这个“耽着心”本身的特点,是包含你不欢喜它在里头,你排斥它还是一种耽着心,这一点我们要了解。“耽着”是最最重要的根本,有了这个根本以后,所谓的“贪婪心”,不管潜在意识也好,或很明显的也好,遇境的时候,你心里面会觉得“我想更多一点”。有了耽着、贪婪这两个根本以后,一旦你遇境,看到别的东西会觉得“这个东西很好”,自己不知不觉就会羡慕,也想要。这个很细微,诸位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特点?所以“饕餮心”一定要对这种境,可是这种境之所以来,是内心中这个东西一直在滋长中。然后一旦有了这个东西,你就动脑筋了─谋略心。在这个关键当中,还有一个最后的特点─没有后悔,自己还觉得“就是这样!”
学了佛以后,通常我们的后悔心容易引发,谋略心容易认识,但前面三心就很难体会得到,很难很难!不过,佛经当中,刚开始并不强调对治前面三种心,但我们总是不太清楚这一点,我们常常会注意:“哎呀!我怎么会起这种念头。”,这就是后悔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能做得到的;但是我们不要动不动就说:“哎呀!不要起贪心啦!”这会使我们犯很大的错误,虽然这个念头本身并不是一个问题,可是我们对事相不认识,却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情。
历事练心 应观业莫观烦恼
刚才讲业,没有受戒之前叫做善,受了戒以后叫做戒善,同样做一件事情,善与戒善二者功德相差非常的大。那么在戒上面,我们又怎么谈这个问题呢?戒上面通常也是谈事、意乐、加行、究竟,不过开合比较细,其中“事”是一样的,我们所对的境,总是比较固定,境当中还是有上、中、下的差别,蚂蚁是一种,牛、狗是一种,人是一种,尽管有上、中、下,但差别不会太大。“想”跟“杀心”,就是“意乐”,并没有将烦恼放进去。为什么不讲烦恼呢?其实他为什么会起杀心?“杀”不外乎几种动机:觉得对我有营养,有好处,是由贪而杀;或者由瞋而杀,由痴而杀;也有很多是由贪瞋而杀,或由瞋痴而杀;还有一种是一个念头当中三毒具足。所以杀心背后推动的力量,一定有三毒烦恼在其中。反之,假定你能把握住这个起杀心的特点,挡住它的话,你就起善念、起戒心。所以杀心、善心、戒心,这些我们都放在“意乐”里面谈。所谓“加行”,就是我采取什么行动。实际上采取行动的时候,内心还是由这个心去推动它。最后是所谓的“究竟”。
当我们心对境的时候,最主要的重心还是心,这个部分,就是意乐这边,是我们可以把握得住的,平常我们心对境的时候,这个意乐(念头)一定起来,可是却是一片模糊,一片模糊就是习惯性的反应都出来了,而这个反应,你仔细去看,就是前面造了业所积累下来的影响力量,影响你这样去做。所以我们真正要观察的,不是观察什么烦恼,真正要观察的是这个业的影响力量。其理论的根据何在?广论在下士当中,是不是告诉我们一切欲乐的根本是对业的正确认识?有没有强调去观察烦恼?现在很多同修学了以后,不观察业而先去观察烦恼,这是错误的!
再说,当我们进入中士的时候,确实有讲真正的根本问题在烦恼,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怎么去断烦恼;即使上士,也并没有教我们马上去断烦恼。中士告诉我们烦恼是根本,这烦恼是由什么来的?由“我”来的,所以要拿掉“我”,但这还必须要做准备工作。现在我们前行没有准备,居然就要急着断烦恼,这是一个严重的大错误。不过这是理论上头的,我现在从实际上的状态给大家解释一下:
暇满人身好难得,现在我得到了,如果走错路,是不是浪费暇满?而且会养成自己下一生的等流习气,这是非常实在的问题!更进一步来说,真正学会了以后,一定要心对境的时候“历事练心”,广论上面讲,种子埋在这里,你根本不晓得,一定要对境把它引发出来,然后依法去对治它。所以一定是心对境的时候,你去观察:“我是随顺着以前的烦恼来做?还是我现在懂得了佛法,依法来对治烦恼呢?”所以一定离不开“境”,在境上面才能用这个法,这才是我们从头到尾一直需要努力的根本。现在动不动就想:“哎呀!不要起烦恼!”,实际上心一对境,烦恼一定起来,怎么办呢?于是有人以为“修行不要起烦恼,所以我不要做事情了。”“我不烦恼就很好。”,这个叫“修行”。试问真的烦恼不起吗?实际上这是犯非常严重的几个大错误:
点滴累积 突破困难勤精进
第一“无知”,关于前面的理论,根本不知道,如果无知而晓得自己无知,这个无知还可以救,如果你这样做,无知而不知道自己无知,还以为对,就很难救。诸位有没有发现这个特点?这个不要看做是理论,认真去检查才会发现。对我来说,实在很糟糕,不是自己检查出来的,是因为看到很多同学怎么都犯这个毛病,然后一照自己,发现我也犯一样的毛病,才认识的!中士上面讲“犯戒四因”,“无知”是第一个,我们现在学了很多道理,还犯无知,无知而自以为知,我们是学、弘广论?还是在毁广论?如果自己继续无知下去,造成你的等流习气,这是自害,你告诉旁人影响旁人,这是害人;我们本应该是自利利人,结果却是自害害人,还要毁法!第二个犯戒的因是“放逸”,放逸跟懈怠是难兄难弟,放逸会懈怠,懈怠大概就在放逸当中,虽然这是在上士精进一度上才讲,可是这个理论是通于全部的。一切善乐的根本是什么?精进!一切恶法的根本是什么?懈怠!如果知道自己在懈怠中,有救!懈怠却不知道自己懈怠,还觉得是在修行,有没有救?再仔细去看第三因「不敬」,好像我们不太容易了解,实际上一定犯不敬。第四因“烦恼盛”,好像我们没有太盛的烦恼,实际上面对境的时候,太盛的贪、太盛的瞋可能不强,但是太盛的痴非常强,而痴本身就是一个无知相,所以我们自以为在修行,实际上四犯具足。
以上是论化教,你做了有好处,不做没害处;现在谈制教。我们受戒,戒上面告诉我们,最起码要认识法、体、行、相:“法”本是泛指宇宙间的所有东西,现在佛告诉我们这个是对的,那个是错的,所以这个“法”指佛告诉我们的方法。“由闻知诸法”,“由闻知取舍”,由于听了佛告诉我们,才知道原来法是这个样,才知道取舍。知诸法、知取舍是世间所共的标准;“由闻遮诸恶”这个恶以佛法的标准来说,是一个特定的意义;“由闻断无义”则是佛法的。前面“由闻知诸法”、“由闻知取舍”是世间所共的,我们下脚第一步就要这个,一直走下去也都是这个。
对照着“闻”,中士中说最严重的是“无知”,到了上士还是这样,六度当中说,现在你觉得很困难,赶快努力,将来就有机会;如果你现在没修行,就永远没机会。而且真正要做的时候,是从精进开始。我们现在学了广论,一对境觉得起烦恼,就想说我“不要烦恼”,所以退下来。这个情况是什么?无知、放逸、懈怠!世间遇到任何一个不好的时代,大家都会说:“哎呀!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做,少做少错,多做多错。”现在我们修学了佛法,还犯这个毛病,对吗?比起世人我们还得加上无知罪,因为世间人本来就是无知,所以不会因为这样而毁法,然而我们是不是比他们更糟!?进一步来说,“法”就是了解这个道理,但了解了道理,如果仅止于能说善道而已,则跟增上不一定相关,如果相关的话,只成就这张嘴巴将来说话很动听。好一点的,来世成为一个演说家,如果做得不好,变成鹦鹉、小鸟,叫声很好听,如此而已,这个我们要了解。
第二个要“体”──纳法成业。了解了以后,“这个对,这才是我要的东西”!而我们现在以什么为体?百分之百以无明、业习气相应的业为体,所以起心动念被这个无明的业力所推动。(这一点诸位千万不要停在理论上谈,否则就白听了,并不是说讲完了诸位就能懂,而是必须回去以后,在善行班处处努力去做,只要肯努力做,你做的分分秒秒一直在积累功德,功德并不是在某个时候积累出来的。刚开始做的时候一定常常错,可是晚上检查的时候会发现“哎呀,今天不对。”那个时候不要心急,心急一定出岔,佛本来告诉我们,做这件事情是放长线钓大鱼,这条线是以阿僧祇劫计的,不是一年一月计的。)
纳法成业名“体”,纳体本身是在实践当中渐渐体受的,很多人去皈依或受戒的时候常常会问:“我会不会得戒体呀?”其实这个不要担心,重要的是你平常生活当中,有没有如法去做?而这又必须一点一滴积累的,等到你正皈依的时候,很认真提起,就一定会有。假定这个戒体是以六十分做标准的话,也许你没有六十分,可是今天你做一下,加上一分;明天又做一下,加上两分;然后认真求皈依,又加上十分。──我们会因为自己不及格,而认为这十分不要吗?还是因为自己赶不上,必须争取?不要说十分,乃至于一分都要争取!我想这个大家都很清楚,没有人例外,都必须这样累积,佛经处处告诉我们这些道理。
纳法成“业”,成什么业呢?成善净之业!所以一定要讲正对治,而且一定要在心对境,认识了这件事来谈的;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却说因为对了境生烦恼,所以不要去对境,以为单单这样在烦恼上努力就对,实际上是不是完全走错了?
广修方便 戒体功德在随行
谈到戒体,我们会说:“我的戒体好像并不太清楚,不太完整”,因为这个戒体是个无价之宝,假定无价之宝是无限大,无限大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算一算还是无限大。或者说我们世间有限的东西都是以兆计,然后你拿它的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都是世间财富永远没有办法相比的。这点我们平常要多去注意、观察,然后才知道,戒体是多么有价值啊!得到戒体以后,它真正的功德在哪里呢?功德有无不在戒体上,而是在随行。举比喻来说明,例如:为了要到一个地方去,必须要交通工具,现在我花了好大的努力,交通工具有了,却放在那里不动,请问能去得了吗?戒论上面特别说:这感果的是在随行上面,“不亲是受体”,真正的亲是在随行。感果的功德跟受体是疏的,跟随行是亲的。你必须受了戒,得了体,依体起行,才成业,成业才感果。所以得到了戒体不去做是没有用的。
《南山律在家备览》八十三页,正明随行,专门讲戒行,法、体、行的行,我们称它为随行。上面引“行事钞”告诉我们:“戒行者,既受得此戒,秉之在心。”戒行是受得此戒,得到这戒体,放在心里,心心念念策励自己,随时随地警惕自己要很努力,“必须广修方便,检察身口威仪之行。克志专崇,高慕前圣,持心后起,义顺于前,名为戒行。”所以广修方便是必须要的,绝对不能少的。先有动机,这个动机是你已经发了出离心,已经得了戒体以后,还要广修方便(要学很多正确的方法)。今天我们学了广论,理论了解了,如果不去做的话,算不算戒行?算不算善行?“检察身口威仪之行”,威仪就是我们随时随地,在任何情况之下,对境检查自己是如法或非法。要想去检查,一定要广修方便,那时候内心当中有个目标(克志专崇),然后一心一意“高慕前圣”,高高地仰慕过往诸般圣贤。这个法本身说得很清楚,“正明此法是不局凡圣”,凡夫、圣人都可以,但是这里直接告诉你的,我们所受的是圣法。为什么要受圣法呢?让我们受的人了解,有出离这条道路,出离些什么?出离痛苦。我们现在不是为了这个吗?想出离痛苦,必须这样去走,这是它的关键所在。然后这个时候你“持心”,谨慎的持戒,这个叫戒行,这是受了戒以后而起来的,叫“持心后起”而这个持的心,“义顺于前”,这个心跟你受的戒体是一样的,“名为戒行”。这个地方最重要的,要让大家清楚的了解,假如我们不好好的广学方便的话,产生什么效应呢?《南山律在家备览》第八十八页,行事钞云:“然戒是生死舟航,出家宗要”,这个法不是今天剃了头,跑到寺院去,而是要跳出三界轮回这个家,但是得不到戒体不谈,即使得到了会犯什么毛病?“受者法界为量,持者麟角犹多”。此话怎讲?兹先述“受者法界为量”一句,真正受戒的时候,你心中必须遍缘法界。“戒”跟“善”根本不一样的地方:善是我一对境,缘着我要做好事,如果忘记了也就算了,不做也没关系。戒不一样,当你受了戒以后,内心要一直策励自己,但这并不是从外面防,而是防你自己的心,在任何情况之下,我不杀任何众生,是对法界当中的一切都不杀,他那个心一定是遍缘法界,《南山律在家备览》第五页说:“遍该生境,要期誓受。”“要期誓受”是你决定要在一个一定的时间受持,例如八关斋戒是一天一夜,五戒通常是终身受,比丘戒也是尽形寿,菩萨戒则是尽未来际。然后所涵盖的面是“遍该生境”,遍是普遍的、该是包涵含摄,没有一个例外,以杀生为例,所涵概的就是一切有生命的有情。
何以戒体有这么大的功德?因为是以法界为量,而法界是无限,所以得到戒体是“受者法界为量”。但戒是要持的,然而“持者麟角犹多”,真正如法行持的人,比麒麟的角还要少!祖师在世时已经如此。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广学方便。故说:“良由未晓本诠,故得随尘生染。”既不了解真正的重心在哪儿,又没有认真去做,理论讲讲,未实际上去实践,所以不行。
净罪集资 止持作持要分明
戒论上告诉我们,戒分两方面:一个是消极的防,一个是积极的做,我们不是说要净罪吗?净了罪以后不是还要积聚资粮吗?所以戒分止跟作两方面。该防的,不要做,叫“止”。如果止对了,叫“止持”;如果不止住,还是去做的话叫作“犯”,所以止持的反面是作犯。换句话说,该止的不能止,你去做了,叫犯;该止的止对了,叫止持。反过来说,叫你去做的,你必须照着去做,做对了叫作持,不做叫止犯。像刚才这种情况,心一对境,烦恼生起来,“我不做了”,这个叫止犯。《南山律在家备览》九十一页:“言止犯者”,什么叫做止犯?“良以痴心怠慢,行违本受,于诸胜业厌不修学,故名为止。”为什么叫犯呢?“止而有违,反彼受愿,故名为犯。”因为痴心,对所学的东西根本不了解,而且还要怠慢,刚才我们讲犯戒四因当中,第一个“无知”,就是痴心,第二个“放逸”,就是怠慢,所以我们好像觉得自己是无意的,实际上,如果无意可以不要来受戒,可是受了戒以后,就是不行啊,特点就在这里。
什么叫止持呢?《南山律在家备览》九十页:“方便正念,护本所受,禁防身口,不造诸恶,目之曰止。”你必须要方便,这个方便是广修方便,但是不够,还要正念,把这个学的东西放在脑筋当中,所以念知两样东西都在。要想“知”,要广学;要想“念”,必须自己用心下去,如此不容易啊!然后,这样去做的话,“护”,能够保护你“本所受”,“本所受”是什么?是戒体。干什么呢?“禁防身口”,拿这个东西来防治身、口(所防的身、口,能防的心),所以你必须认真去学。身、口怎么会起来?心怎么会起来呢?这一定要对境,所以一定在对境的时候,去观查你是依法?还是不依法?所以牵涉到前面很认真地学,然后后面对境如法,那个时候“造诸恶”,叫做止。而这个止,“止而无违,戒体光洁,顺本所受,称之曰持。持由止成,号止持戒。”“止而无违”,不违背我所受的,这个时候“戒体光洁”,戒体是光明、清净的,是“顺本所受”,是“义顺于前”,这个才是顺你本来受的,顺于前面所学之义,“称之曰持”,这叫做持。而这个持,是“持由止成”,由止才成功的,所以“号止持戒”,叫做止持戒。所以现在我们觉得不要做,是“止犯”。
相对于止持的,什么叫作持呢?“策勤三业,修习戒行,有善起护,名之为作,持如前解。”“策勤三业”,怎么策励?勤,很勤恳,前面说一切错误的根本是懈怠,而一切正确的基本原则是精进,诸位仔细回想一下,六度中的“精进”一度,说得很清楚,世间都要精进,这个精进不单单你很认真去做而已,而是不但要有动机、要有方便,还要策励自己照着正确的方法去做才叫精进,不照着正确的方法不叫精进。“策勤三业”,心心念念提持,照顾着身、口去做,“修习”这个“戒行”,“有善起护”。那个时候内心当中有善念保护,“名之为作”。为什么叫作持呢?这个“持如前解”,你这个作,跟你所受的没有违背,由作而成所以称它为作持。
所以持戒有止持跟作持,如果你不照着这样去做的话,有作犯跟止犯。什么叫“作犯”?(南山律在家备览)第九十页:“内具三毒,我倒在怀,鼓动身口,违理造境,名之为作。”为什么有三毒呢?“我倒”-对这个“我”不认识,由于这个“我”引发,被“我”鼓动着身,口,对境的时候,就是违背正确的方法,这就是我们无始以来一向所做的种种行为,这样的行为,是污违我们戒体的,所以叫做作犯。最后一个叫做止犯,前面已说过,我们很容易犯这个止犯。
所以以后大家不要再问:“师父,我做了事情起烦恼,怎么办?”你能不起烦恼,那我马上跟你学,我是一天到晚在起烦恼,可是我现在懂得,做事情的时候,一直检查我的动机,还有,我是不是用正确的方法?这是我现在努力的方向。这一点诸位不要只听理论,必须去检查才会知道,当你自己内心当中真正肯为别人的话烦恼会大大减低。然后,这为别人的心,要朝两个角度去看;我们无始以来就为自己,为自己是不需要动脑筋的,所以要为别人,一定要很认真去想,认真去想,叫作持。能够作持以后,你少为自己一点的话,就是止持。广论共下士讲“业”,如果造这个业是为别人的,这业就比较好;如果放在中士,这个“烦恼”,我们虽然并没有马上对治它,(烦恼是放在上士后面对治的),可是粗猛的烦恼不允许,实际上,当我们真正为别人时,粗猛的烦恼会不会那么强烈?你仔细去检查,那个烦恼一定不会强烈,即使当下你烦恼很盛,真正想回来,自己“又被‘我’这个冤家所骗”,你一定会去忏悔。而“上士”更重要的,你先要为别人,等到你为了别人以后,要积这么大的功德才行,(为什么要积功德?这有它很大的原因,下次有机会再给大家介绍。)所以这整个就在我们戒行的功夫里面去做,特别是《优婆塞戒经》上面说的对我们非常重要。
广论上士主要的就是讲这个,一定先讲愿心,后来讲行心。愿心就是检查我们的动机,行心还要加上方便。所以刚开始你真的把心这样去做的话,从下、中、上一路推上来,虽然不一定完全吻合,但可以渐渐趋入。所以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一下子就不生烦恼了!
了解了这个特点以后,我们真正的行持中,如果动机放对了,这个下士就成了上士的基础。因为你老是为了别人,所以当你进入中士,出离心发起来的时候,不会走上小乘这条路;而当你进入上士,也很快会相应。否则,动机没有放对,一进入中士,你想要提升、扭转到上士,很难很难,这个习性就非常强烈,就算做对了,证一个罗汉果,以后再去回小向大,何况我们现在根本做不对!
现在我们大概对整体了解以后,开始进去的时候,是在道前基础上面,道前基础的内涵实际上是暗通于上士的。先是“由闻知诸法”,然后“断器三过”,现在看看,我们都在器过当中,器过一个是覆,一个是染污,一个是忘念。上次我曾经跟大家简单说过,做事情的动机对了以后你晓得方法最好;如果不晓得方法,至少要学会专心做你的事情,尽心尽力去做,例如今天我在厨房里拣菜就好好的拣,扫地就好好的扫,这有什么好处?犯戒四因中“放逸”是其一,放逸跟专心两者一不一样?当你专心的时候不会放逸,放逸的时后候不会专心,所以一开头就算你断除覆器之弊,就算你不染污(不是为了自私),可是你忘念重,还是不行。所以你平常做任何事情,真正贯注进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养成这种专注的等流习气,这是我们必须要的,非常重要的资粮之一。如果我们一对境,就想:“啊!烦恼,所以我就不要去做。”自己觉得这样就不烦恼,这个是痴心怠慢,痴心怠慢者忘念一定重,而且愈来愈重。如果你有一点功德,将来会是人道中痴痴呆呆的人,如果没有功德,很多畜生就是这样来的。所以下脚第一步,当你动机纯正的时候,器过当中的染污可以减到最低限度。但是真正的染污并不是没有,因为真正的不染污,第一个是为别人,第二个要正确的方法,这两重我们必须都要观察到。刚开始要去观察有两个方面:第一个“动机”为别人,第二个不要执着以自己个人为主,还有,方法上面也不要执着一定是“我这个才可以”,如果能这样的话,心就从深广两方面都拓宽了,这个既通于刚开始的基础,而且一路上去,从下士的「业」。乃至于到中士、上士,自然而然慢慢相应。(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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