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车阿克苏乌什之古名

　　库车阿克苏乌什之古名

　　伯希和 著 　　 冯承钧 译

　　勒苛克Le Coq 在和色尔Qyzyl 同硕尔楚克?orcuq 两地所得的许多整叶或残叶古籍、曾经吕岱司Lüders 在其中发现了几段关系库车Ku?ā 地方史地的文字。1 其中库车的梵名Ku?ā 、凡数见、这个名字可以使人想到玄奘的屈支Ku?i 、这不过是梵名而已、不能说他没有略微不同，而未梵化的土名、这个地方我们已经知道汉朝以来的汉名写作龟兹、后来又有丘兹、丘慈、屈茨、几种写法、这些汉名、大致可当一种Kuci ，Kuci （c=ts ）土名的写法、而不能作Ku?i 的对音、2 吕岱司曾说现代库车名称的起源尚不明了、可是知道他在十七世纪初年已经有了、因为Benoit de Goes 业已将他写作Cucia 、其实在一三三○年前后、经世大典已经将他写作音同而字异的苦叉、但这不是蒙古语的译名、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缘故、蒙古人将他写作Küs?n 、这就是元朝秘史的库车名称、而经中国人转译作苦先曲先等等名称的、其不可解、与将和阗Khotan 写作斡端Odon 的缘故一样、这个蒙古语曲先的名称在Tarkīhi-Ra?īdī 撰述里面是常见的、或者也是西藏大藏丹珠尔Tanjur 里面一种经文中的Khu sen3 、我在此处不过言其大概、至若详细说明、则须等待将来。吕岱司研究的残片中有两个龟兹王、一个名称Vasuyásas 、一个名称Artep 、皆不知为何时人、此外吕岱司又证明烈维S.Lévi 所考释的Swarnate （Suvarnadeva ）名称不全、应作Swarnatep 、我从前根据中国载籍中的苏伐叠译名、已曾假定如此、现在将吕岱司的考释互证起来、可见得是不错的。

　　从前的龟兹、是塔里木河北边的一个最强的国家、然而当时在河以北的、尚不止一国、龟兹西边较为重要的第一国、汉代载籍名称姑墨、玄奘记传则名跋禄迦、从前哇特司Watters 以为西域记中的焉耆（今哈喇沙尔）名称阿耆尼、好像是梵文agni 的对音、此言火、而突厥语即名火曰yangh? 、遂以为是焉耆一名之所本、他又以为跋禄迦就是梵文的Bālukā （应该作Vālukā ）、此言沙、而突厥语qum 亦言沙、遂又以为是姑墨一名之所本、这种考订在音声上好像是对的、所以我从前也曾采用、因为在从前大家相信土耳其斯坦北部在任何时代皆是突厥区域的时候、这种说明好像是极自然的、可是自从发现了纪元初一千年间土耳其斯坦全部有若干印度欧罗巴系语言存在以后、这件问题就变成复杂的问题了、而且姑墨的古读应作闭口喉音、其对音好像是qumaq 或qumagh 、而不是qum 、质言之、只有蒙古语的写法可以对照、而不是突厥语的写法可以对照的、吕岱司在他的残片里面发现了一个Bharuka 国名、以为就是跋禄迦国、4 设若他的考订不错、倒可省却许多难题、但是我恐怕这个问题将来有一天还要发生。

　　这个地名在那连提耶舍Narendraya?as 译的月藏经中作婆楼迦、此外或者还有一个别译、慧琳一切经音义（东京大藏为字套十册四六页）说、跋禄迦国出“末禄　　 ”玄奘西域记同新唐书西域传也说跋禄迦国出细 氈 细　　 、这个末禄可以说是跋禄迦的别译。5 上面所说的是梵化的国名、然而也有本地的土名、这就是汉代的姑墨、唐代的拨换、姑墨这个名称、在唐书地理志西域十二州名里面作和墨、然在贾耽道里里面则作姑墨、这都是些古名新用、唐代土名业经不是姑墨了、可是我以为这个名称在四世纪末年尚还存在、当时库车有一个剑慕王新寺 6 我并不想在此处讨论姑墨种种别译名称、然而我们要知道剑慕古读似为kammo 或kambo 、而姑墨就在此寺所在的库车同温宿国间、好像剑慕就是姑墨、或者是因印度有甘蒲 阇Kamboja 国名便将他拿来附会、同把Ku?inagara 的拘夷的古译作为库车名称的例子是一样的。7 至若拨换的名称、从前好多年我已经说明在Idrī?ī 地志里面见过、这一说我现在还未放弃。8 吕岱司在地理考证一方面未曾说到一种旧考订、从前有人误以为姑墨在阿克苏Aqsu 同库车的中间、这种考订实无存在余地、因为姑墨就是阿克苏、斯坦因在“西域”（Serindia ）一二九七页曾经将关于此地的种种考订悉为列举。

　　吕岱司所考的文件里面、还有两个地名或国名、一个叫Hippuka 、未详为何地9 一个叫H.?yuka 、（头一人韵母漫漶不明、或者是a 、或者是i,e,o 、然而决不是u 、）吕岱司以为可作Ho?yuka 、承认就是今日吐鲁番一带、从前高昌（Qo?o ）的别名、我以为此说恐怕不对、考六世纪末年译的月藏经著录的国名婆楼迦国后面、有个奚周迦国、烈维曾经将他还原为Hejuka 、（远东法国学校校刊五卷二六三页）可是周字古读有开喉发声、应作He?uka 或He?yuka 、吕岱司所见的原名、应该这样补正、高昌一说是不能主张的、10

　　然则奚周迦在什么地方呢、这个国在月藏经里面同婆楼迦国并列、婆楼迦国就是现在的阿克苏、现在阿克苏西边的地方名称乌什吐鲁番Uc-Turfan、吐鲁番一名是后加的、古名只有Uc、这就是一三三○年顷译写的“倭赤、”也就是汉代的温宿国，在唐时就叫“于祝、” 11 祝字古读有喉音收声、其原名或作Ucük、我以为梵化的名称Hecuka、Hecyuka是从这个于祝对音变的、 12 复次我们要知道温宿之宿、古读亦有喉音收声、 13 或者可以主张温宿古读应对Ursük、（而且可对Urcük）由是转出于祝奚周迦两名。 14 这样看起来、吕岱司所发表的几种名称、很有关系、我们还希望他将来更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