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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海法师:南传佛教史 第一篇 斯里兰卡佛教史

       

发布时间:2013年02月27日
来源:   作者:净海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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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海法师:南传佛教史 第一篇 斯里兰卡佛教史

 

  南传佛教

  佛教发展于印度,后来向国外传播发展,分成两大系统:向此方流传的,经过中央亚细传到中国内地及西藏,再传到韩国、日本、越南等地,属于北传大乘佛教;向南方流传的,伟到斯里兰卡,然后再传到东南亚的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及中国去南傣族等地区,属于南传佛教。

  公元前三世纪,佛教由印度传入斯里兰卡,经过斯国大寺派保守传统比丘的整理,理传入缅、泰、老等东南亚地区,传统上他们自称是正统的上座部(Theravda)佛教。从历史上考察,斯里兰卡的大寺派,是出于上座部分别说系传到斯里兰卡的铜牒部,亦有说是属于上座部系的法藏部南派。

  早期的南传佛教国家,并不纯粹流行上座部佛教,而是不家其他的部派,包括不同的小乘佛教部派、大乘佛教、密宗等。甚至婆罗门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土著宗教等,也在这些国家交替兴衰存在过。

  南传佛教因其三藏及注释使用巴利语,故又称巴利佛教。也有人称为南方佛教,因为这一系统的佛教,是由印度恒河流域向南方流传,传到斯里兰卡,再传到东北南亚,这些地区都在印度之南。如就所属部派来廛,凡是信仰上座部佛法及皈依教团的,都可称为上座部佛教或南传佛教,如盛行我国云南傣族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上座部佛教,流行越南南部的上座部佛教。

  早期我们习惯上称北传佛教为大乘佛教,称南传佛教为小乘佛教。不过南传佛教的信仰者,自始就非常排斥小乘佛教的称呼,而自认是佛教的正统。

  南传佛教的系统化,多半由斯里兰卡大寺(Mahavihara)派的比丘们,在公元前第三世纪至公元第五世纪所完成。这种传统佛教被引进东南亚的时间及经过情形,并没有确定的说法。大概在公元十一世纪才开始,首先是缅甸,其次是泰国。直到十二世纪末,受到斯里兰卡大寺派佛教影响的,一个传统的上座部僧团才在缅甸成立。泰国正式承认上座部佛教,是在十三世纪中期;柬埔寨及老挝,是在十四世纪初期。

  斯里兰卡、缅甸、泰国的佛教史上,都记载佛陀住世时曾亲访他们的国家,留下佛足等遗迹,但这仅是信仰上的传说。在公元前第三世纪后期,印度阿育王(公元前269~232)护持佛教,举行第三次结集后,向外地派遣九个传教僧团,其中一支由摩哂陀领导至斯里兰卡,一支由须那与郁多罗率领到达金地。但现在金地方位未能确定,也未发现任何确证遗物,有人认为金地泛指下缅甸以迄马来亚一带,泰人主张在泰国的佛统。

  公元二世纪,有小乘佛教在泰南出现过,五世纪时在缅甸中部旧勃朗(Old Prome)存在。孟族人建国的堕罗钵底(Dvaravati)信奉上座部,是从公元六至十一世纪,这包括今日泰国及下缅甸的大部分。堕罗钵底的佛教受到南传度庵摩罗钵底(Amaravatia)影响,也可能受到斯里兰卡佛教的影响。缅族、泰族、柬族,依次受小乘佛教的影响,是通过与孟族人的接触。

  古代东南亚佛教,小乘和大乘彼此兴废交替不定,但以南传上座部势力量大,影响深远,不只与其他小乘部派要颉颃,且与大乘佛教争雄。公元七世纪末叶,义净称当时印度及南海小乘佛教部派有四:大众部、上座部、根本说一切有部、正量部。其情形大概是这样的:下缅甸之孟人及泰国中部堕罗钵底,信仰上座部;占婆以信仰婆罗门教为主,亦多正量部,少兼有部;柬埔寨之扶南时代,信仰婆罗门教,大乘佛教也同时流行。至于爪哇及苏门答腊等岛,在公元五世纪初以前,都在婆罗门教支配之下。公元423年,求那跨摩抵爪哇,王与母都皈依受戒,佛法乃佛行。至义净抵爪哇时,各岛已“咸遵佛法,多是小乘;唯末罗游(Malayu指今占碑)少有大乘耳。“这里指的小乘教,以根本说一切有部为主。

  斯里兰卡佛教

  依巴利语历史记载,印度阿育王出家的儿子摩哂陀,于公元前247年顷,率领五位比丘、一位沙弥、一位居士一行七人抵达斯里兰卡传教,与当时统治斯国的天爱帝须王相见。他的第一次说法即得到国王的皈信,使上座部佛教在斯国弘扬,并在首都阿耨罗陀(Anuradhapura)建造大寺(Mahavihara)供养僧团,佛教迅速发展起来。不久,阿育王出家的女儿僧加密多比丘尼,也受邀请带着菩提树分枝到达斯国,成立比丘尼僧团。以后佛教二百年的发展,都以大寺教团为中心。

  约在公元前43年,南印度陀密罗族人侵入斯里兰卡,因战争而发生饥荒多年,很多僧人被迫逃难,佛寺也被放弃。一些有远见的比丘们,由佛授及帝须领导,选择在中部较平静的摩多利(Matale),决议将一向以口诵心记相传的巴利三藏及注释,完全书写于贝叶上,以作永远保存和传承。这是巴利圣典在斯国一次非常重要的结集。

  公元前29~17年,斯里教团分裂为在寺派与无畏山派,两派佛教各自弘扬教义,也常形成对抗,历时有十世纪之久。大寺派坚持上座部佛教传统精神,而无畏山寺派采取开放的态度,与印度佛教各派进行交流,更容纳大乘佛教各派。至公元四世纪初,从无畏山寺派之中又再分出祗园寺派,或称海部,至此三派鼎立。其中无畏山寺最盛,住五千僧,大寺住三千僧,祗园寺住二千僧。

  公元400~430年顷,觉音论师至斯里兰卡大寺求学,著《清净道论》,是三藏注释的纲要书,其后更领导注释巴利三藏。同时代的佛授及稍后护法二人,继续注释巴利三藏未完成的部分,奠定了大寺派复兴教学的基础,影响最为深远,而形成日后及今日流传的南传佛教。

  公元十一世纪初,南印度陀密罗族朱罗人侵入斯里兰卡,统治斯国达53年,斯国的陀密罗族人因此信仰婆罗门教,大力提倡婆罗门教。毗舍取婆诃一世(公元1055~1114)复国后,佛教衰微,清净的比丘不足十人,于是遣使缅甸,邀请缅甸孟族僧团至斯国弘扬佛法及传授比丘戒法。

  十二世纪下半叶,波洛罗摩婆诃一世(公元1153~1186)协助佛教推行改革,促使大寺、无畏山寺、祗园寺三派团结,虽未能完全达成,但从此大寺派势力逐渐繁荣,东南亚佛教国家不少比丘到斯里兰卡求戒和受教育,使斯里兰卡大寺派僧团传到缅甸和泰国等地。后来斯国佛教衰微时,又从缅甸和泰国引进教团。这种互相学习及补充,历时四、五百年,对南传佛教的发展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影响很大。

  十三世纪以后,斯里兰卡长期战乱频仍。十六世纪以后,西方葡萄牙、荷兰、英国殖民者前后入侵,统治斯国长达441年,他们提介天主教、基督教,佛教受到极大压迫。

  十九世纪后叶睛群有志护国卫教的佛教徒,唤醒民众起来用间接的方法抵抗英国殖民政府。其中有位杰出的比丘羯那难陀(Mahotti Vatta Gunananda),与基督教举行公开辩论多次,彻底击败了基督教徒,大大振奋了斯国人心,引志国际人士的反应与同情。当时还有斯国达摩波罗居士及美国奥尔高特上校夫妇,进行佛教复兴和复国活动,取得极大的进展。斯国终于在1948年2月4日脱离英国获得独立。

  缅甸佛教

  佛教怎样传入缅甸,学术界至今还没有定论。缅甸佛教史记载,阿育王曾派遣专教师至金地弘法,有人认为金地即是缅甸南方的现法城(即直通),泰人坚称是泰国的佛统。也有人说是东南亚某个部分。从考古学上发现,公元二世纪时,早期小乘佛教曾在这些地方存在过,但没有资料证明公元前佛教即传到这些地方。公元500年时,在室利差呾罗国(Sriksetra),即缅甸中部旧勃朗,有小乘佛教流传过。八世纪时密教一度在民间影响很大。

  十一世纪,阿奴律陀(公元1044~1077)统一缅甸后,佛教史记载,有两派僧人存在:一是首都蒲甘一带的阿利僧派(Ari),人数约一万,可能属于后期密宗的一系,行为堕落放荡,信众六万余人。一派是南方孟族人直通的上座佛教,僧众戒律庄严,精研三藏。因此,阿律陀迎请直通上座部僧团及巴利三藏至蒲至蒲弘扬,驱逐阿利僧派。其子康瑟达王(公元1084~1113)更为英明勇敢,也是一位极虔诚的佛教徒,是孟族文化上座部佛教形成和传播的关键人物,使佛教在蒲甘普及起来,灭掉原有的大乘密教。

  斯里兰卡在波洛罗摩婆诃治下,以及在十二、十三世纪,佛教得到极大的繁盛,吸引很多东南亚比丘至斯国受戒及求学。缅甸孟族僧人车波多,在斯国大寺留学十年,1190年回缅,创立了斯里兰卡系僧团,与直通旧上座僧团相对立。

  到公元十五世纪,原有孟族僧团及斯里兰卡系的僧团互相对立,此时斯国系的僧团又分为多派,更由于多种民族的不同,缅甸上座部佛教更加复杂。达磨悉提王(公元1473~1492)提倡佛教改革和净化,选派僧众四十四人至斯里兰卡,在大寺重新受比丘戒。他们回国后,建立“庄严结果”戒坛,依斯里兰卡大寺制度,举行如法如律传戒仪式,规定比丘重新受戒,不合法的命令舍戒还俗,至此缅甸三百多年僧团的分裂,重归统一。

  此后历代国王大多护持佛教,广造佛教塔寺,鼓励僧众研究三藏,特别是阿毗达磨,形成顷族佛教的传统学风。1986年元旦,英人宣布统治缅甸。后来很多佛教徒起来号召反抗英人的殖民统治,缅甸于1948年1月4日获得独立。

  泰国佛教

  泰国立国之前,佛教已传入泰境。依泰国著名历史学者丹隆亲王的研究,可分为四个时期:

  一、上座部佛教的传入:公元前三世纪,印度阿育王护持第三次结集后,曾派遣九个僧团传教往外地弘法。其中一团由须那与郁多罗率领前往金地。但金地方位现已不能确定,有人认为泛指下缅甸,泰人主张在泰国,以佛统为中心。公元六世纪,孟族人在佛统一带建立了堕罗钵底国,从考古遗物上判断,流传上座部佛教。此国在九、十世纪时,被柬埔寨安哥王朝所灭。

  二、大乘佛教的传入;公元八世纪,印尼室利佛逝王朝国势强盛,信仰大乘佛教,传教师越海传教至马来亚、泰境南部、柬埔寨等地。公元九世纪至十二世纪,柬埔寨安哥王朝兴盛,信爷婆罗门教及大乘佛教,势力伸展至泰境,如罗斛、素可泰、披迈等地。出土文物有多种佛像及菩萨像,使用梵文佛典。

  三、蒲甘佛教的传入;公元1044年,顷甸阿奴律陀建立强盛的蒲甘王朝后,实行佛教改革,热心推行上座部佛教。泰族人在泰境北方建立兰那和兰沧两个小国,因受蒲甘佛教的影响,信仰上座部佛教。后来兰沧一系向泰境东北发展,就成了以后的老挝。

  四、斯里兰卡佛教的传入:在公元1257年以前,据传有一位斯里兰卡罗睺罗比丘,由蒲甘到泰南的六刊弘法,成立斯里兰卡僧团,很得国王和人民的信仰。泰人于1257年正式建立素可泰王朝(公元1257~1436)后,即造寺供养来自六坤的斯里兰卡僧团。至此原先传自柬埔寨的大乘佛教开始逐渐衰亡,而早先由蒲甘传入的上座部也一蹶不振。

  素可泰王朝建国后,即提倡弘扬斯里兰卡佛教。到第三代坤蓝甘亨王(公元1277~1317),特别致力弘布斯里兰卡佛教,于斯国通好,选派比丘或比丘自由前往斯国求戒和学习,当他们回国后,成立僧团,戒德庄严,精研三藏。不久素可泰全国就完全转信上座部佛教。以后的大城王朝(1350~1766)、吞武里王朝(1767~1783)、曼谷王朝(1782~至今)都以南传上座部佛教为唯一的信仰,并热心发扬。他们建寺造塔,整编经典,提倡巴利语及教理研究,建立僧伽制度,注重僧众教育。

  曼谷王朝拉玛四世(公元1851~1868),即王位前曾出家二十七年,创立法宗派;而原有之僧团就称大宗派。因此泰僧团分成两派至今。由于泰国佛教的兴盛,曾影响柬埔寨及老挝。当公元1750年,斯里兰卡佛教衰微时,泰国僧团曾受邀分三批往斯国传授戒法,复兴了斯国僧团。

  柬、老、傣族佛教

  柬埔寨在公元一世纪时,即建立强大的国家,初称扶南(一世纪顷~550),受印度文化及宗教影响,信婆罗门教和大乘佛教。六世纪中期,国号真腊(公元550~802),以信仰婆罗门教为主,次为大乘密教。九世纪初建立安哥王朝(公元802~1432),也是信仰婆罗门教及大乘密教。这时建造的安哥王城及安哥多座石雕艺术,成为亚洲宗教艺术史上的不朽伟构。至十三世纪,即安哥后期,斯里兰卡上座部开始传入,梵文渐趋衰退。1309年柬埔一块巴利语最古碑铭记载,舍耶跋摩波罗弥斯罗,曾首先正式护持斯里兰卡的佛教僧团。他的女婿法昂,后来统治老族人而建立了南掌国。十五世纪以后,柬埔寨从泰国传入上座部佛教,全国信崇。

  老挝史上明确记载有佛教信仰的,是从法昂王(公元1353~1373)建立南掌国开始。法昂自幼在柬寨长大,从高僧受教育,熏陶很深,当他回老挝时,携带著名的勃拉邦佛像,并引进柬埔寨上座部佛教,致力发扬。十六世纪,福提沙拉敕令独尊佛教。至1637年苏利那旺沙王时,国家长期安定繁荣,政治修明,注重佛教发展,使老挝成为当时东南亚佛教中心,不少泰国及柬埔寨僧众前往永珍学习佛法。以后由于国家战乱及法国殖民统治,佛教亦随国势而衰微。

  傣族佛教司于中国佛教的一支,但是奉行南传上座部佛教。一千三百多年来,它盛行中国去南的西双版纳、德宏等地区,近代颇受国人佛教徒及学者的注意。那里是边疆民族,住有傣族84万人、布朗族6万人、独龙族1.3万人、阿昌族2万人、佤族30万人,全民信仰上座部佛教,保存有傣文拼音的巴利语三藏。佛寺、佛塔、着黄色袈裟的僧人,到处可见,呈现一片清净祥和的景象。傣族地区自古是中国的一部分,八世纪后曾先后属于南诏和大理,但在民族和宗教文化上则与其他地区相异。傣族地区民族和泰国的泰族、老挝的老族、缅甸、老挝、斯里兰卡佛教的影响。傣文史资料说,傣族地区佛教自孟人金地传入。西双版纳最早的佛寺是瓦巴姐寺(Vabujie,意为森林之寺),建于公元615年,把以,大约公元七世纪初,上座部佛教从缅、泰境内传入泰族地区。到八、九世纪,佛教在西双版纳已很普遍,稍后再流行到其他民族地区。

  第一章 佛教传入前的社会与宗教

  作者:净海

  第一节 社会情形

  斯里兰卡(Srilanka)位于印度东南印度洋中,从地图上看,北部较尖,南部宽圆,形似一个梨子。地势四面沿海低平,中央山地高耸。位置北纬5.55度至9.51度,东经79.42度至81.53度。面积65,610平方千米。西北隔保克海峡与印度相对,距离约210英里。其间有一连串小岛,构成著名的亚当斯桥(Adam’s Bridge),将斯里兰卡岛与印度大陆连成一气。

  斯里兰卡人口,依公元1963年统计,共10,624,507人。总人口中,佛教徒占64%强,印度教徒20%,基督教徒9%弱,伊斯兰教徒6%强,余为其他信仰者。其中印度教徒对佛教是容受的,如加入计算,则佛教徒占总人口80%以上。至1996年,人口已增至18,100,000人。(1.亚洲民族精神研究会编:《亚洲近代化的研究》,第285页上。2.《世界通览》第一卷,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14页。)

  斯里兰卡古称“楞伽”(Lanka),或“楞伽岛”(Lankadvipa),至今斯里卡本国及东南亚上座部佛教图案国家,仍都称其为“楞伽”。楞伽本是一山名,也以此名称全岛。当雅利安人抵达斯里兰卡,起梵文名“狮子岛”(Sinhaladvipa),后阿拉伯人依此音称为Serendib,大食人也称Sirandib。我国高僧法显《佛国记》中说:“(由印度海口)载商人大舶泛海,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大正藏》第七1册,第864而)《十二游行经》作“斯黎”,玄奘《大唐西域记》称“僧伽罗国”。《经行记》称“师子国”、亦名“新檀”,《岭外代答》、《诸蕃记》称“细兰”,《宋史注辇传》称“悉兰池国”,《岛夷志略》、《瀛涯胜览》、《星槎胜览》及《明史》称“锡兰山”,《元史》称“僧伽刺”,又作“信合纳”,西人称“锡兰”(Ceylon)这些都是狮子(Sinhla)的对音。1972年正式宣布改国名为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的另一古名称“红掌岛”(Tambapannidvipa),亦译“铜掌岛。”其典故是当斯时兰卡第一代王毗阇耶(Vijaya,公元前483~445)与随从(岛史(Dipavamsa)IX.30,(Mahavamsa)Ⅵ.47记载,毗阇耶王与随从七百人一般,妻子七百人一船,子女等一船,分三船向远岛航行,其中两船行方不明,只毗阇耶王一船抵达铜掌岛。后来征服岛上的土著,成为斯里兰卡第一位开国之王。)自印度至斯里兰卡西北登岸时,以手取土块而染红手掌,如红铜一样。后来希腊人及罗马人称斯里兰卡为“多波罗盘”(Tprobane),可能是从巴利语“铜掌”(Tambapanni或Tampapan)转变而来。

  据斯里兰卡史记载,往古时斯里兰卡还有三个名称:拘留孙佛时称“呕阇岛”(Ojadipa或Oadvipa),拘那含牟尼佛时称“婆罗岛”(Vara-dipa),迦叶佛时称“曼陀岛”(Mandadipa)。此外,岛上原有黑矮种民族,称自己的国王为“伊兰”(Ⅱam),古语为“伊卢”(EIu),都与“狮子”义相近。(Chusukdi 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2-3页。)

  梵语Dvipa及巴利语dipa,意思都为“洲间之域”,即“岛”、 “洲”、“屿”之义。

  历史学家考证,斯时兰卡远古的民族为一种“夜叉族”(或译“鬼族”)。再后有“那伽族”(Naga),那伽译为龙、蛇、象等义。这是因为夜叉族信奉鬼神,那伽族崇拜蛇的关系。他们可能就是原有之“野蛮族”(Dravidian或Milakkha)。斯里兰卡历史记载,当雅利安人侵入印度时,原有印度土人野蛮族,有的被征服为奴隶,有的逃抵印度南方,然后渡海至斯里兰卡岛上居住。

  夜叉族人较多,文化也略高,散居岛上中南部各地区,祭拜鬼神及有各种奇异的仪式。那伽族人抵岛上,大多住在北部平低地区。后来两族都被后到的雅利安族征服及同化,彼此通婚,信仰和语言渐趋一致,因而混合成为“狮子族”。(Chusukdi 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5-8页。)

  约公元前五、六世纪,雅利安人从印度西垂海岸到达斯里兰卡,同时也引进了雅利安文化,重要的有五个方面:1,建筑,其构型、涂色、绘刻,都与当时印度非常相同。2,技术,如耕种方法、器具应用、武器等。3,语言,初至斯里兰卡的雅利安人,多数为农民,他们所采用的是当时印度北方一种通用语言,这种语言与巴利文有混合发展的关系,后来渐转变成“僧伽罗语”(即“狮子语”)。4,风俗习惯,即雅利安人社会各种制度,如种族阶级、礼仪等。5,宗教,即婆罗门教的宣扬和信仰。

  据罗睺《锡兰佛教史》年表记载:自毗阇耶王至斯里兰卡于公元前483年建立毗舍耶王朝,传至第四代半荼迦婆耶王(panduabhaya,公元前377~307年),以阿耨罗陀城(Anuradhapura)为永远王都,前后连续达1200年之久。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里以前,当时的社会情形,人种阶级已经形成,主要分为四姓:1,王族,统治国家军政。2,婆罗门,即宗教师,负责教育和技艺的传授。3,商农,负责经商和耕种。4,首陀,受雇为人工作。四姓阶级划分为严格,很不平等。王族和婆罗门属贵族,分掌政治和宗教权力,商农为普通平民,首陀属奴隶贱民。而且各族世代沿袭相承,不相通婚。在各种族中,又分很多等级。

  这时岛上已流行两种节日庆祝:一种称“戏水节”(僧伽罗语为Saliakilita),时间在斯国历法七月十五日圆日,即阳历五、六月之间。全国人民到处欢乐地作泼水游戏,因为这时也是最热的夏季。国王也参加此种庆祝。(Walpola 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30页。)另一种称“狩鹿”,即集体用弓箭射猎鹿群等,国王也同样参加。除此,还有耕种和收获的庆典。据斯里兰卡史记载,在半荼迦婆耶王时,政治已很进步,设立了地方政府,实施各种工程建设,如在都城阿耨罗陀,掘了很多蓄水池、水井等工程。

  第二节  宗教情形(本节取材自Walpola 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34-47页。)

  在半荼迦婆耶王时,斯里兰卡信仰一种宗教,这种宗教分为两派:一是白衣派,一是裸体派,都属邪教。后者教区在阿耨罗陀都城各处,国王建寺及房舍供养他们。除裸体教徒,当时还有各种苦行外道,国王也建寺供养他们居住。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前,岛上流行崇拜祖先。史书上记载,半荼迦婆耶王及他的人民,认为忠实和拥护国王的人死后,将变成鬼神,时时刻刻会用心识来保护与他们有关系的人。这种观念,后业就由崇拜祖先,转变为崇拜天神,认为天神有大威力可以保护人,也可惩罚作恶的人。还有人相信人死后,有引起会变为家宅鬼神,来保护家宅,他们同时也可毁坏恶人的宅。从崇拜祖先,变为崇拜天神,后来产生很多神的名字,如各种工艺神、城神、山岳神等,有些并建祠供奉。

  斯里兰卡要未有佛教前,也流行崇拜树木,认为树木有灵,有神力。有些树木被敬称为“支提”(Cetiyq塔或庙),特别受人民崇拜的树,为榕树和多罗树。

  除以上所说,又证明在佛教传入斯里兰卡前,婆罗门教及裸体外道(耆那教徒)已先传人。如在半荼迦婆耶王时,曾建有婆罗门教神殿及教徒居住的寺庙,耆那教徒也有寺庙。后来天爱帝须王(Devanam-Piyatissa),公元前247~207)在佛教传入时,曾限制他们居住的地区。在天爱须王以前,者那教在斯国是很只盛的,建了很多寺庙。其中有三个寺庙很有名,并有三位著名的教领,寺庙就用他拉的名字。其中一寺称“室利寺”(Sri Arama),最为发达。据斯国历史记载:此耆那教寺,后来被毁坏,就建立了佛教的无畏山寺(Abhayagirivihara)。到佛教在斯国兴盛后,耆那教渐形衰亡,各耆那教寺,也为佛教寺院所代替。

  在半荼迦婆耶王时代,还有很多道僧人,如邪命外道、梵志、若行外道、外道沙门等。此外,在佛教佛入斯国前,也流行相卜卦及长期符术等。

  第二章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的初斯

  作者:净海

  斯里兰卡的《岛史》和《大史》二书,开头第一章就依传说记载,佛陀曾五次往访斯里兰卡岛。(《岛史》Ⅰ,第45-48页,Ⅱ第1—69页;《大史》Ⅰ,第19—84页。第一回在成道后第九个月,地点在风在摩醯央伽那塔(Mahyiyangana-cetiya),当时为土著夜叉族所居之地,到达龙岛(Nagadipa)训诲大腹龙(Mahodara)和小腹龙(culodara),伯甥之间互相争夺摩尼珠座床之事,佛陀使他们归于和睦。第三回在成道后第八年,随行有五百比丘,到达迦梨耶尼(Kalyani),受大腹龙之伯摩尼眼龙王供养;然后升至须摩那峰(Sumanakuta)留下足印,此处后来被称为“圣足山”(Siripada),西方称亚当峰(Adma's Peak)。中译《善见律》卷三也有类似传说:“于此师子洲,释迦如来,已三往到:第一往者,教化夜叉已,即便敕言,我若涅盘,后我舍利留住于此。第二往者,教化舅妹子生龙。此前二到如来独往。第三往者,有百比丘围绕……”。(《善见律》卷3,《大正藏》,第24卷,第691页。)

  约在公元前三世纪,佛教正式从印度传入斯里兰卡,此即印度名王佛教护法者阿育王,在第三次结集后,派遣佛教传教师至名地经应运 。当时派遣至斯国的,由摩哂陀(Mahinda)长老领导,据传是在公元前246年。他是阿育王的儿子,(摩哂陀(巴Mahinda,梵Mmahendra)阿育王子,母为中印度郁支国(Ujjeni)南山卑提写村(Vedisa)大富长者之女,后立为王后(devi)。摩哂陀年二十从目犍连帝须出家。另据《大唐西域记•僧伽罗国》(卷11)说,摩哂陀是阿育王之弟,名摩醯因陀罗,即为梵文Mahendra的对音。)是被公认将佛教传入岛上的第一人。

  事实上,印度和斯里兰卡两国,自毗阇耶王时起,关系就非常密切,领导阶级的种族和文化都来自雅利安族。在摩陀未至斯国前,可能是先有印度佛教徒把佛法到斯国,但基础尚未稳固,也没有显著的发展。至阿育王统治印度盛世,正值斯国的天爱帝须王,两国关系更臻友好,阿育王也可能先派使节至斯国,增进邦交及介绍佛教给天爱帝须王。

  随摩晒陀同至斯国的有四位比丘:伊帝耶(Ittiya)、郁帝耶(Uttiya)、三婆楼(Sambala)、跋陀沙罗(Bhaddasala)。原因是为了适应边区国家的要求,有五位比丘依律就可以传授戒法。一位沙弥须摩那(Sumana),是摩哂陀姊姊的儿子。摩哂陀之姊即后来出家的僧伽密多(Sanghamitta)比丘尼。还有一位半荼迦(Pankuka)居士,是摩哂陀的外甥,后来也在斯国出家。(《岛史》ⅩⅡ,第13,26页,《大史》Ⅶ,第7页,ⅩⅢ,第18-19页。)

  巴利文献记载此事,摩哂陀的僧团七人,到达斯国是在七月十五日,与天爱帝须王在弥沙迦山(Missaka)相见。引山在阿耨罗陀城东九里,那时国王正在狩猎一只鹿。因斯里兰卡王和阿育王很友好,当与阿育王派遣的摩哂陀僧才相会时,非常惊异而高兴,热忱接待。(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49-52页。)

  摩哂陀与天爱帝须王初次会见,谈话就很契机而具有智见。摩哂陀知道国王可以接受佛法,于是第一次即为王宣说《象迹喻小经》。此经内容:开始叙述三宝,次说皈信佛教,再次说出家比丘法,净修梵行,舍恶为善,目的是为了达到涅盘。经中又讲到四圣谛等法。(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49-52页。)

  摩哂陀又特别向天爱帝须王说明完善僧团组织的情形。国王和大臣们听完后,都得到希有的欢喜而皈信佛教。当天要恭请摩哂陀前往都城,但摩晒陀希望就在山上驻锡。

  第二天早晨摩哂和随员一起进城,受到国王盛大的欢迎,并迎请至王宫供养。因为国王对佛法非常的虔信,摩哂陀在心中感觉佛教已可以岛上弘扬。受食完,摩哂陀在王宫中为说《饿鬼事》及《天宫事》。此两经是讲述人在死后,依凭各人心识的业力,上生天宫或下堕地狱。同时两经的内容,也很适合当时听者的根机。因为那时斯国人也信仰人在死后心识的转生,与他们原有的信仰没有抵触。接着说四圣谛及轮回大事,要消灭生死轮回之苦,只有修证四圣谛法,转风成圣。摩哂陀见很多人非常专心聆听,继续又讲《天使经》,使人了解作善为为恶的因果,能去恶为善未来将可获得安东。又说《智愚经》,教人分别善恶的性质。最后劝人遵守佛教戒律。法味深入听者心中,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甘露法”。(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49-52页。)

  国王请摩哂陀的僧团,在离王宫不远的“大云林园”(Mahameghavana-udayana)驻锡,供养种种饮食和资具,并且每天问安礼敬。后来大云林园国王供养摩哂陀僧团,并向人民宣布佛教在斯国的成立。据说,从国王至臣民,七天之内,就有八千五百人皈依佛教。(1.同上。第52页。2.了参:《锡兰佛教》,收在《中华佛教百科全书》(九),5532页。)

  不久,摩哂陀开始计划,要建筑一座伟大的道场,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大寺”(Mahavihara),此寺后来一直是斯里兰卡上座部(佛灭后一至二百年间,佛教在印度先分裂为上座部和大众部,后再由根本二部分为十八部或二十部等。传至斯里兰卡的佛教(大寺派),是属上座部的分别说系的铜牒部。但斯里兰卡流传的大寺派佛教,一向自尊为正统的上座部。)佛教文化和教学的中心。

  一天,国王心中想,佛教到了这样地步,是否已经在斯国成立,于是他去问摩哂陀。摩哂陀答:“虽然到了这样地步,佛教尚未在斯国建立。因为要佛教基础稳固,必须要有善男子善女人在佛教中发心出家,修学佛法及奉行戒律。”这个想法立刻得到国王的支持,准许斯国人民不分男女能依法出家,使佛教在斯国永远传承下去。

  摩哂陀长老在阿耨罗陀城住了二十六天,因到了安居期,就回到弥沙迦山。在离城的那天,有天爱帝须王的王孙叫“阿利吒”(Arittha)及另五十五人,一同出家为比丘,半荼迦居士也在同一天中受比丘戒。这时摩哂陀僧团中央共有六十二位比丘,开始实行在斯国的第一个安居。国王依僧团所需,供养一切无缺。(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6页。)

  后来有一位王妃叫“阿耨罗”(Anual)及随侍宫女,也希望能出家为比丘尼。摩哂陀知道情形后,就请求派遣使者去印度阿育王处,要求礼请僧伽密多上座比丘至斯里兰卡,同时并请求大菩提树分枝至斯国栽植。天爱帝须同意了。至于希望出家的王妃及宫女们,在等待僧伽密多来到前,先至“优婆夷精舍”(Upasika-Vihara)住,遵守十戒。

  僧伽密多率领十位比丘尼并携带大菩提树的分枝到了斯里兰卡,王妃及宫中女子一千人,首次出家为比丘尼。后来优婆夷精舍重新修建,改名为“系象柱寺”(Hatthala-hakavihara),或俗称“比丘尼寺”(Bhikkuni-Passaya)。僧伽密多也住在此寺,领导比丘尼僧团。(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7页。)

  三月安居结束后,摩哂陀向国王建议筑一塔,供养佛陀的右颈脊舍利,及其他佛舍利、佛钵等。佛舍利,佛钵等是须摩那沙弥代替摩哂陀及斯里兰卡国王,向阿育王请求得来的。佛塔建在弥沙迦山上,后来此山因此改名为“塔山”(Cetiya-Pabbata),即现在阿耨罗陀城“塔寺”(Thuparama),这是斯国佛教史上第一座佛塔。

  关于栽植大菩提树的分枝,非常隆重。因为阿育王曾派了很多专人在途中护送,分枝第一次栽植全国各地,至少已有三十二处。这一棵圣树使两国的关系更为密切,也被认为佛教在斯国建立稳固基础的象征。(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68—69页》。)

  斯里兰卡出家的比丘逐渐增多,天爱帝须王又建了很多佛寺。如“自在沙门寺”(Issraasama narama)是为了贵族人出家住;“吠舍山寺”(Vessagiri-vihra),是为了一般人民出家住。又在都城中为僧人建筑大食堂,称为“摩诃巴利””(Mahapli)。传说,又在瞻部拘罗宾头那(Jambukolattana)建一佛寺,在南部建一“帝须大寺”(Tissamaha-Vihara)。据说后来比丘达到三万人。(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70页。)

  摩哂陀三十二岁时至斯里兰卡,八十岁时在“塔山”圆寂(公元前199年),戒腊六十年,为斯里兰卡郁帝耶王(Uttiya,公元前207~197)在位的第八年。摩哂陀长老的骨舍利,建塔供在都城。次年,僧伽密多长老尼也在“比丘尼寺”圆寂,骨舍利塔现在还在“塔寺”前侧。(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9-60页。)

  摩哂陀长老在斯里兰卡,不仅传扬佛教很成功,而且丰富了斯国的文化,如佛寺、佛塔建筑艺术等。他并带了三藏注释到斯国,(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9-60)后来有比丘用巴利文及僧伽罗语著作,这促进了斯国文学的发展。至觉音论师时,三藏注释的僧伽罗语,又译为巴利文。

  总之,摩哂陀至斯里兰卡,不但增进了印度和斯里兰卡两国友好的关系,也为斯国开创了新佛教信仰,促进了文化的蓬勃发展,使其成为佛教化的国家。

  第三章 佛教立为国教

  作者:净海

  (本章取材自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62-77页。)

  佛灭二百年后,即公元前二、三世纪,印度伟大圣君职权育王推行仁政,热忱护持佛法,立佛教为国教。佛教自传入斯里兰卡后,得到天帝须王的尽力护持,发展十分顺利,也很快地成为斯里兰卡的国教。

  最重要的一事,是天爱帝须王受摩哂陀长老的引导皈信佛教后,请求摩哂陀在全岛各地建立“戒坛”传授戒法,度本地人出家,使僧种住世不断,佛法长久兴盛。这一传授戒法,从公元前三世纪起,影响到现在南传上座部的传承不绝。

  到公元十世纪中期,以前国王都必须皈信佛教,至摩哂陀四世(Mahinda Ⅵ,956~972)时,国王不只皈信佛教,而且必须要奉行“菩萨道”。在斯国古都阿耨罗陀城祗园寺,有一摩哂四世碑铭说:“不行菩萨道,不可为斯里兰卡国王”。又说:“从无上智能的佛陀,接受这种信愿。”

  末罗王(Kitti Nissanka Malla 1187~1196)在他的碑铭上说:“斯里兰卡是佛教国家……非佛教徒不能受承王位。”

  公元十二世纪,斯国一本《供养史》(Puja-vliya)诗集里,清楚地提到人民的信仰:“斯里兰卡是属于佛陀的,充满三宝财藏,所以未有邪信者能做国王长久,加过去的夜叉族。纵使一个非佛教徒,有力时能统治斯里兰卡一段时间,但佛教特殊的力量,会使他无法传承下去。因为斯里兰卡适合信佛教的国王统治,所以只有信佛的国王,王基才能永久”。

  斯里兰卡有一历史文件叙说,坎底的末罗婆多寺(Mallavatta)僧团,呈文至荷兰沿海边区殖民官福克(Falk 1765~1785)说:“斯里兰卡法律第一条规定,国王不可停止信仰佛教,改信他教。”

  公元1816年六月十三日,英国一斯时兰卡殖民官员布朗里(Brownrigg)写信至英国专勃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说:“现在可以证明,坎底王朝与佛教,有着密切的关系,人民平常相信佛陀会保护他们的国王,抵抗外人的势力。”

  斯里兰卡国王即使原先不信仰佛教,即位后也要皈信佛教。就是不信佛教,也要依着佛教的风俗奉行。这种风俗成了斯国沿习的法律,而不须用文字与明出来。国家与佛教有极密切的关系。当政府有任何重大事件,必须先征询佛教僧团的意见,而佛教也一样,须依赖政府的保护。如有比丘犯了净戒,失去比丘身份,僧团判定还俗,也须依靠政府的力量执行。

  斯里兰卡国王被称赞为居士(俗人)中保护佛教的领袖。公元十二世纪摩哂陀四世宣布,受立为国王,就是为了卫护佛陀的衣钵。护卫佛教,要对佛教作最高的信奉;有责任保护佛教,使佛教保持清净。若佛教受到外面的压迫,或产生无耻的比丘,国王要立法禁止或除灭。当僧团发生争执,不能自己解决时,国王也有责任处理。例如《大史》记载:迦尼罗阇那帝须王(Kanira-janutissa,89~92),曾参加无畏山寺处理佛教事务。这不管是国王受邀请,或自认为须要参加,都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国王虽有很大权力,但没有力量命令僧团。如摩诃斯那王(Mahasena,334~362)时,有一位帝须上座(Tissa)信持祗园寺,因犯严惩戒律,政府欲令还俗,但须经过僧团判决,实有其事,两方面才可以共同执行。又尸罗迷伽王(Silameghanna,617~626)曾要求大寺派僧人与无畏寺派僧人,共同举行诵戒,但大寺僧人不愿合作,国王也无办法。又有一次,驮都波帝须二世(Dat hopatissa Ⅱ)的作为,不能满足大寺僧人的要求,而实行覆钵无言抗议,不接受国王的供养。

  有时为了佛教或道德问题,教团与政府之间发生争执,但未至严重严重分岐的阶段,僧人也从未把力量反对政府,只有以佛教的力量,协助政府。有时发生内战,王族相争,或国王与文武官员之间生起争执,佛教往往从中和解平息。有时王位继承人,也向佛教僧团征求意见。僧人有责任引导人民谋求幸福,及对国王忠诚,促进国家的进步。

  佛教当然也增加国家的负担。为了僧团的组织,保持僧团的清净,推行佛法,维护佛寺道院,政府须要预算协助维持或修理。但佛教对国家和人民的贡献,是普遍而传伟大的。因为僧人有丰富的学识,高深道德的修养,人民从僧人受教育,及道德熏陶,佛寺就是文化淘治和教育的地方。国王以僧为师,贵族子女也从僧人学习。佛法广被,使人民得到幸福安乐,国家和平富强。

  国家法律,曾禁区止每月十五日(斯国阴历)买卖。如有人不遵守,将爱到罚款,作佛教公益之用,或罚油钱作为佛前灯明。如无力罚,须凤相等劳力为寺服役。因为南传佛教国家,从前是以佛日为政府与民众的休息日,也为便利教徒,有时间进佛寺听经、闻法、斋戒等。每月有四个佛日,(佛日:南传佛教国家,每月规定有四个佛日,即佛制的八日、十五日、廿三日、三十日(月小为廿九日)。逢十五日及三十日,僧众则集会举行“诵戒”仪式。)十五日是重要的一天。

  斯里兰卡过去有多位国王,曾公布“禁止杀害畜生”的命令,奉行佛陀不杀的教诫,因此曾有很多饲养禽畜为业的人改行。

  政府供养具有才能及有职位僧人的饭食。如佛使王(Buddhadasa)时,曾规定供养全国说法僧人的饮食、用物及侍役人。哇诃罗迦帝须王(Vobarikatissa,269~291)曾施舍三十万货币,使僧人脱离借债。

  从印度得来的佛辽舍利,被视为国宝。天爱帝须王时携带至斯里兰卡的佛钵,供奉在王宫中,也同样被认为是国家的珍宝。佛舍利中,以佛牙最受重视。佛牙与佛钵被称为斯国两样最希世的圣物。

  古时斯里兰卡有些国王,为了表示对佛教的虔诚,在作大功德时,曾短期地施舍自己的王位或国土奉献佛教,把国家委托大臣们处理,这当然是在国家太平无事时。如施舍期内,偶然发生事变,国王可以及时恢复管政。这种施舍的仪式,表示对佛教最高的崇敬,为佛教作最大的贡献,同时也影响到全国人民对佛教的信仰。因为国王和人民,认为佛教是最高无上的。佛教为国家带来教化、秩序、进步、和平和安乐,佛教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光荣。

  总之,当佛教在斯里兰瞳成为国教后,佛教对社会的贡献和影响力是很大的。佛教也受到国家和人民的支持,譬如建筑佛寺、佛塔、精舍,作弘扬佛法道场之用,这使佛教巩固,也使社会和国家时步。

  第四章 佛教发展的时期

  作者:净海

  (公元前199~公元912年)

  第一节  全国成立僧团

  依《大史》及现代学者研究,公元前232年,摩哂陀长老与斯里兰卡比丘,在阿耨罗陀城的塔寺(Thuparama),举行斯国佛教第一次三藏结集(《大史》称第四次结集),以印度佛教史上的第三次结集的藏为依据,十月完成,由天爱帝须王护法。这次结集,是为了巩固斯国佛教(Adikaram:Early 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6页。)。

  印度佛教第三次结集,才用文字记录过去一向口诵心记的三藏。摩哂陀领导的僧团至斯国传教时,携有巴利文三藏。但不久斯国比丘用僧伽罗语继续为巴利三藏写注释或义疏。这可能是为了便利不懂得巴利佛法的人,或当时斯国比丘不能以巴利文注疏三藏,而且将原巴利三藏译成僧伽罗语。(1.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59-60页。2.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的成立史研究》,第600-603页。)所以现存南传巴利三藏之注释义疏等,直至伟大的觉音论师至斯国后,领导还原译成巴利文。

  摩哂陀在斯里兰卡弘法四十八年,佛教遍布全岛。也使得以后的佛教,在民间得到快速的发展。依《大史》所记,那时有大小佛寺数百座。供养比丘,建造了多座佛教寺院。统治斯国南方罗诃那(Rohana)的迦色帝须(Kakavanna-Tissa)王及其他统治者,在各地建了多所佛寺。留存至现在而有名的,即帝须大寺(Tissamaharama)和质多罗山(Citala-Pabbata),为修习止观法门的中心。迦罗尼耶王(Kalaniya)是斯里兰卡西部著名的佛教传扬者。迦色帝须王的幼年王子帝须(Tissa),在斯里兰卡东部提迦婆毕(Dighavapi),也非常拥护佛教。这是斯里兰卡时进步繁荣的时期,人民过羊幸福安乐的生活。(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78页。)

  但是约在公元前145年,南印度的陀密罗族(Damila)朱罗国(又译注辇Chola或Cola,今印度科罗曼德海岸Colomandel)带兵渡海,攻下阿耨罗陀城,史称伊拉罗王(EIara),统治达四十五年。所幸北部虽被敌人侵占。而南方罗诃那(Ruhunu)仍为自主之地。不久,南方迦色帝须王的儿子度他伽摩尼(Dttha-Gamami)长大。英明勇敢,开始用兵收复失土,战胜而杀了伊拉罗王,在阿耨罗陀登位(公元前101~77年)。他在战争期间,宣布口号说:“不为国土,而为了佛教”。战争结束后,因全国人民的觉醒,斯国进入了一个生气蓬勃的新时代。同时,国王又尽力推行佛教,全国都皈信三宝。(W.Rahula:Histro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79页。)

  度他伽摩尼王时,全岛佛教非常兴盛。国王命令在都城建造大塔(Mahathupa,原名 Ruvanvalisaya)、弥利遮婆提塔(Milicavatti),及大寺九层铜殿(Lohapasada)。铜殿的高、广、长各达一百肘(约150英尺),内有僧舍千间;因顶部涂有黄铜,故称铜殿。铜殿下层全用花岗岩石柱,这些石柱遗迹至今仍存在。项在佛教徒普遍庆祝的“卫塞日”(Visakha Day),依《大史》记载:也在此王时首次举行,他曾参加庆典达二十五次;其他国家人民,也有很多人至大塔朝拜供养。(同上,第80页。)

  度他伽摩尼王的弟弟信帝须(Saddha-Tissa)继位(公元前77~59)后,同样热心护教,建造多所佛寺,如著名的南山寺(Dakkhi nagirivihara)。大塔也是他在位时继续建造完成。落成之时,有印度各处名寺十多位长老赶往参加。

  约在公元前43年顷,斯里兰卡佛教发生重大事变。罗诃那有一婆罗门帝须(Tissa,或称提耶Tiya),与南印度陀密罗族七人领袖,率军在斯里兰卡摩诃提他(Mahatittha,即现在的马塔Mannar)登陆,与斯里兰卡毗多伽摩尼王(Vattagamni,公元前43~17)战争,以强力攻下阿耨罗陀城。毗多伽摩尼王逃入山中住了十四年。在这期间,因战争发生大饥荒,人民没有食物,互相残食人肉。甚至连平日受到人尊敬的僧人,也不能幸免,很多人罹难死亡。不少佛寺被迫放弃,包括著名的大寺在内,无人照顾,更有不少僧人逃去印度避难。历史上称这次为“婆罗门帝须饥荒怖畏”Brahmanatis-sadubbhik-Khabhaya,或称为Baminitiyasaya)。(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81页。)

  灾难期间,一些有智能和远见的比丘,眼见法难当前,为谋佛教未来的生存,决定将佛陀所宣说的三藏圣典用文字记录下来。因为自摩哂陀至斯里兰卡传教以来,多数僧人不审以口诵心记相传为主,而岛上又时常发生教难,能记忆佛经的人已渐稀少。因此选择当时较安定的中部摩多利(Matale),集会于职权卢精舍(Alu-vihara),书写三藏及三藏注释于贝叶上,作永久保存。(W.Rahual: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81-82页。)这次结集由佛授(Buddhadatta)与帝须(Tissa)两位上座领导,集合比丘五百位,一年完成,由摩多利地方首长护法。此为斯国佛教第二次结集(教史称“第五次结集”)。

  第二节  部派佛教的成立与兴衰(一)

  当毗多伽摩尼王战胜了陀密罗族后,回到阿耨罗陀复位(公元前29~17)。相传毗多伽摩尼王能战胜敌人复位,是因为得到一位大帝须(Mahatissa)上座的大力帮助。国王在逃亡期间,他的一些重要军事将领们,都对国王失去信心,觉得前停茫茫,想判去投靠敌人陀密罗族。但是在途中他们遭到一群强盗的洗劫,就逃去一所咸布伽罗迦寺(Hambugallaka-Vihara),寺中有一位很有学问的出家人,就是大帝须上座。他们受到上座慈悲的照护。当上座了解他们的意向后,很惊骇地告诫他们说:“敌人是破坏国家和佛教的,没有做出一件好事。”并向他们:“谁是佛教的保护者?是陀密罗族人还是国王?”于是他们回心转意仍愿意效忠自己的国家和国王,并由上座带领觐见国王。国王与大臣们很敌人复国成功后,将致书大德们知悉,请求来相见。”(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2-83页。)

  毗多伽摩尼王获胜后,因不满尼干陀派(Nigandha即耆那教Jaina)外道,就毁了他的山寺(irimonastery)改建为传大的无畏山寺(Abhayagiri-viharn),供养大帝须上座。国王的五位将军,也建造五所佛寺供养上座,表示感恩和友谊。这也是斯里兰卡佛教史上首次记载,对佛寺与比丘个人的供养(大寺派僧意见)。然而,这却引起大寺派对大帝须的不满,认为他的势力太大,并嫌恶他与俗人太接近(Kulasamattha),而判他为“摈出罪”(Pabbajaniyakam-m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3页。关于《岛史》和《大史》,是出于后世大寺派比丘所编着,他们认为佛教其他的派,都是非法异端,是恶比丘或外道。下面所记,有些固然是斯里兰卡佛教史上的事实,但亦充分含有宗派竞争和排斥的成见。)

  大帝须上座的弟子多须帝须(Bahalamassu-Tissa),认为判得不公平,就起来抗议。大寺僧人说他的抗议是愚痴的。是“不净者”,判他除弃罪(ukkhepaniyakamma),即禁止共同诵戒等。于是多须帝须就带了很多比丘去无畏山寺,不愿再回大寺。

  这是大寺僧团首次思想见解不同而开始分裂。其实,除了对大帝须定罪外,无畏山派与大寺派的思想和修行方面,都是完全相同的。两派以后虽不和睦,但经过约250年,大体无事。(同上,第83-84页。)

  不久,印度有一群比丘到达斯里兰卡,他们就是法喜(Dham-maruci)上座的弟子,属印度跋耆子派(Vajjiputta)。他们到达后,受到无畏山寺派的欢迎,因为这时无畏山寺派的出家人,为了发展本派及巩固基础,正需要他派的合作。跋耆子派是讲“有我”的,而且认为阿罗汉及阿罗汉果,也可能退堕的,此观点与上座部(Theravada)有所冲突。无畏山寺派联合这群新到的比丘,以及吸收他们的教理,无畏山寺因而称为“法喜部”(Dhammaruci),是依印度法喜论师而得名的。(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4页。又跋耆子派即是犊子部(Va-jjiputtaka)。)

  无畏山寺发展很快,因他们常与国外佛教各部派联络,学习大小乘,精通三藏,吸收新的思想,不断努力时步。而大寺方面,反显得退步,因他们固守旧有的一切,不求变革,只研究和深信本部义理,知识不广,不接受他人的新意见,只满意自己古有的荣耀和传统,教理的宣传也嫌落后。这样两派虽然对立,但并不妨碍斯里兰卡佛教的发展。据历史记载,公元前一世纪末,国王摩拘罗大帝须(Mahacula Mahatissa。,公元前17~3)一次盛大供养中,有六万比丘与三万比丘尼。这在当时,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在以后的三百年中,斯里兰卡佛教的情形变化不大。其间有些可记的:即当周罗那伽王(Cora-Naga,公元前3年~公元9年)时,与僧团为敌,毁坏大寺派僧寺十八处。原因起于他是毗多伽摩尼之子,未能继位,而由毗多伽摩尼史弟之中一子,摩诃拘罗大帝须继承,于是周罗那伽王子叛变,而僧人未给予支持,所以怀恨在心;等到他得王位后,佛教受到很大的损害。

  到婆提迦无畏王(Bhatikabhaya,公元38-66)时,国王热心佛教,特别鼓励僧人研究三藏及供养僧人,并领导参加每年祝卫塞日达二十八次。王子大须大龙王(Mahadathika-Mahanaga)断位(公元67~79),更亲参加弘法活动,使佛教普及,他又提倡“耆梨婆陀节日”(Giri-bhanda-Puja)。(依Malalasekera的Dictionary of Pail Proper Names的解释,此种伟大的庆典,可能因在耆梨婆陀寺(Giribhandavihara)举行而得名。到节日时,铺设地毯从迦昙婆诃(Kadambanadi)岸直到塔山(Cetiyagiri)。

  阿曼陀伽摩尼(Amandagamani)继父位(公元79~89)后,全国订立“禁杀”(Maghata)律令。阿曼陀伽摩尼王(Kanirajanu-Tissa)继位(公元89~92)后,佛教又发生不幸:国王认为有六十位比丘行为不当,要制裁他们,然而比丘们不愿接受,甚至计划要谋害国王,于是他命令将他们自塔山(Mihantale)上掷下而死。(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86页。法喜是犊子派论师,他的弟子们约当公元一世纪中期或后期更受到无畏山寺法喜部的欢迎成为有力的部派。)

  至毗娑婆王(Vasabha公元127-171),佛教得到国家的护持,也不偏重于那一派,建造不少佛像、塔、寺。他不仅修复很多破旧的佛教道场,更派比丘至各处弘法,教化人民,甚至到达北部的龙岛(现在查夫纳)。自此以膈一百年中,佛教未再发生任何不幸事件,每位国王都护持各派佛教。

  公元二、三世纪后,印度大乘佛教趋向发达,其中有一学派称“方广部”(亦译方等部)。约在269年以后传到斯里兰卡。关于这派传入斯国,有不同的说法。在哇诃罗迦帝须王(269~291)时,有方广派(Vaitulya)的人至斯国传教。起初无畏山寺派以为此派教理为佛说,而按纳之;然经比较后,被认为违反上座部传统。后来,国王及一位大臣迦毕罗(Kapila)就共同驱逐这个宗派离开岛上,圣典也被烧毁。但有史料证明,方广部三藏传入斯里兰卡是为梵文,因为大乘各种经典都为梵文,所以方广部三藏,有时称“大乘经”。又《部集率》(Nikaya-sangraha)一文献中说:“无畏山寺派僧,外道方等之群众,混至佛教中伪装出家,假造邪说破坏佛教。”又说:“外道言说与上座部比较,判非佛说。”由此可知上座部与主广部的意见不同。(方广部(Vaitulyvada),亦称方等部,是属印度大乘系统,宣说性空思想,受到大寺派反对,说为异端,而受到弹压。)

  无畏山寺派曾接受和奉行方广部言说,虽遭大寺派和国王嫌恶驱除,但留下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约在公元309年后,无畏山再引用方广部言说,当时有位僧领叫郁悉利耶帝须(Ussiriya-Tissa),不满这样做,就带走约三百位比丘去南山寺(Dakkhin agira-vihara)住,脱离无畏山法喜部。又因这群僧众中有一上座教授名海(Sagala),所以南山寺又名“海部(Sagaliya),或称“南山寺派”,后来也亦称祗园寺派(Jetavana-nikay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2页。)这是斯里兰卡佛教的第二次分裂。

  后来斯国瞿他婆耶王(Gothabhaya,公元309~322)在位,嫌恶方广部生事,就命令烧毁方广部所有的经论,及驱逐重要的领袖六十位离开斯国。有些人就到南印度朱罗国的迦吠罗婆他那(Kavirapat tana)住。

  当时印度下是弘扬无著和世亲的瑜伽思想最得势力的时候。被驱逐的斯里兰卡僧到印度后,亲近一位很有才能而善于摄众的青年上座僧友(Sanghamitra),后来他成为传大乘中观至斯里兰卡的领袖。《大史》记载说,他精于传授驱除恶魔鬼鬼魅之法及咒术等,显示灵验。这些说法并不一定完全是事实。

  僧友非常同情被驱逐的斯里兰卡僧,就决心过海至斯里兰卡弘扬大乘。瞿他婆耶王知道后,就去毗沙(Vissasa)的地方,与这位多学的外僧相见。结果对他非常敬仰,而委托教导两个王子。大王子逝多帝须一世(Jettha-Tissa I),次王子摩诃斯那(Mahasena),学习期间,大王码汉子性格固执不甚谦虚,而次王子彬彬有礼。

  父王去世,逝多帝须一世继位(公元323~333),僧友怕发生灾难,就趁机回印度。至摩诃斯那为王(公元334~362)时,僧友再回到斯国,对他来说已等待多年,弘扬大乘的计划才得以实现。

  僧友第二次到斯国时,住在无畏山寺,并鼓励吸引大寺派僧人转信大乘,但未成功。于是他向国王建议,发布命令禁止人民供养食物与大寺僧人,否则有罪。结果大寺派僧人托钵化不到食物,就离开阿耨罗陀去南方的罗诃那和部的摩罗国耶(Malaya),这是大寺派有影响力的基地。僧友得到国王和一位大臣须那(Sona)的协助,毁坏大寺的九层铜殿及其他三十六所佛寺。取走有用的材料去增建无畏山。如此大寺荒芜达九年,甚至塔山也被无畏山的法喜部占据去。

  大寺是摩哂陀至斯里兰卡教最早建立的道场,为全国佛教中心,这时已有六百年以上的历史。虽然佛教部队派增多,人民还是对大寺有不动摇的敬仰。当大寺遭到完全毁坏,人民就起来反对国王、僧友、须那,连国王最新密的大臣之一云色无畏(Meghavanna-Abhaya)也叛离逃至摩罗耶,要志兵宣战。国王惊骇,召集会议,承认错误,愿修复大寺,并使两派再和好。可是人民还是怀恨在心。国王怜爱的王后也对此事感到痛心,密命一个木工去将僧友和须那刺死,并由国王命令修复大寺。

  僧友可能是龙树学派的学者。在南印度拘斯那(Krishna)河岸,近代发掘一所古寺遗迹,被认为是龙树根(Nagarja-nikanda),在此附近发现一处古代斯里兰卡僧人居住的地方,命名为锡兰寺,这可证明斯国佛教与龙树学派的关系。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龙树的入室弟子提婆(Deva,三世纪人),原是斯里兰卡比丘,学习和弘扬中观学说,由此可推知方广部传入斯国,可能是与提婆同一个时代。(1.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2-95页。2.《中华佛教百科全书》(九),第5526页。)

  虽然国王与云色无畏大臣有协议,但国王未真正爱惜大寺。所以在大寺地址范围内,更兴建一座伟大的祗园寺(Jetavana-vihara),供养一位南山寺海部的帝须(Tissa)上座,如此大寺又被废弃九个月。因为这个缘故,大寺派僧人召开会议,设法解决问题及检讨自己错误。在这次会议中,他们判决帝须接受祗园寺乃属非法,触犯根本重罪,与司法大臣合作捕捉帝须还俗。国王虽不甚同意,但因人民反抗,无法阻止。(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第95页。)

  吉祥云色王(Sisri-Meghavanna,公元362~389)即位后,改变作风,为父王向大寺派僧团请罪,修复破毁的大寺,代付一切款项。纪念摩哂陀长老的金像也在这时铸造完成,每年举行盛大的庆祝纪念。国王在位的第九年,有印度迦陵伽国(Kailnga)佛牙城(Danta-Pura)的王子陀多(Danta Kumara,译齿王子)和王妃稀摩梨(Hammali),密藏一颗佛陀左边圣牙逃至斯里兰卡。以后佛牙被供奉在一座特别建筑的佛牙精舍,每年定期请出举行庆祝,公开供奉在无畏山寺展出,让人民瞻仰礼拜。而大寺未能得到供奉佛牙的机会,这可能是王子和王妃信仰大乘佛教的关系,无畏山寺为斯国大乘佛教中心,所以佛牙每次都在无畏山寺展出。(C.Dipayaksorn着:《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02-103页。)

  这时斯里兰卡很多佛教徒,常往印度各地朝拜圣迹。但到达印度后食住不方便,遭遇很多困难,请求当地印人协助,往往借机提高价钱。吉祥云色于是遣使至印度求见娑摩陀罗芨多王(Samudragupta),请准许在佛陀伽耶建一佛寺,以便斯国的朝圣者。印度国王同意了,这是斯国人最初在印度建筑的一座佛寺。(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7页。)

  次子摩诃斯那即位,称逝多帝须二世(Jetta-TissaⅡ公元389~393),他是位有名的雕刻家,在斯国首次雕出精美庄严的象牙大乘菩萨像,回向他的父王。

  我国高僧法显,在东晋义熙七年(公元411),从印度抵达斯里兰卡,住了两年。他在《佛国记》中记述斯国佛教说:“王于城北迹上起大塔,高四十丈,金奶庄校众宝合成。塔边复起一僧伽蓝,名无畏,山有五千僧”。“城中又起佛齿精舍,皆七宝作;王净修梵行。城内人民敬信之情亦笃”。“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为梵语Sarthavaha之略,译商队主)商人,屋宇严丽,巷陌平整,四衢街头,皆作说法堂。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道俗四众皆集听法。其国人云,都可六万僧,悉有众食。王别于城内,供养五六千人”。“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舍,国内道俗欲植福者,各各平治道路严饰巷陌,办众华香供养之具。……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燃灯,种种法事昼夜不息,满九十日仍还城内精舍。城内精舍至需斋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无畏精舍东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支提,可有二千僧。僧中有一大德沙门,名达摩瞿谛,其国人民皆共宗仰,住一石室中四十许年。……城南七里一精舍,名摩诃毗罗(大寺),有三千僧”。“法显在此国闻天竺道人,于高座上诵经云:佛钵本地毗舍离……若干百年,当复至师子国。……钵去已佛法渐灭,佛法灭后人寿转短。……法显尔时欲写此经,其人云:“此无经本,我止口诵耳”。“法显住此国二年,更求得弥沙塞律藏本,得长阿含、杂阿含,复得一部杂藏,此悉汉土所无者”。(《大正藏》第51卷,第864-865页。考法显法师于公元410~412年,住在地畏山寺。)

  法显到斯国时,无畏山寺派正当隆盛中。依罗睺罗的《锡兰佛教史》推断,《佛国记》中所记一大德沙门名达摩瞿谛(Ta-mo-kiu-ti),或可能就是摩诃达摩迦帝(Mahadhammakathi),他曾将多种巴利文经典译为僧伽罗语。印度优波底沙论师的《解脱道论》可代表无畏山的思想。

  第三节 觉音等论师的伟业

  觉音(Buddhaghosa音译佛陀瞿沙,亦意译佛音)是上座部佛教最伟大的杰出论师,入射着无尽的光辉。他对斯里兰卡上座部佛教大寺派的教学和传承,可谓是再创建者,亦不为过。他的伟大事业,是领导完成了巴利三藏圣典的注释,奠定了以后大寺派佛教兴盛的基础。从斯国佛教史记载,以及今日学者研究,都认为现在南传佛教巴利圣典的注释,是觉音及他的门徒所作。

  但是关于觉音的历史,尚未能考证确实。《大史》记载觉音生在近佛陀伽耶,亦有说他生在北印度婆罗门族。但是可以确信他住在佛陀伽耶的时间很长。当时佛陀耶已建有一座斯里兰卡佛寺,住有斯里兰卡僧,其中一位离婆多(Revata)长老是他们的领袖。觉音未信仰佛教前,精通吠陀文学,他自信有辩论把握,到处寻找对手。一天,觉音背诵瑜伽派哲学巴丹阇梨(Patanjali)语典(巴丹阇梨(Patanjali)是有名的Mahabhas!ya的著者,梵语文法学家。《南海寄是内法传》说其生存年代,约在公元前二世纪。),被离婆多听到,觉得他的发音清晰正确,很想改变他来信仰佛教,于是去跟他讨论。觉音问:“你了解这些经典吗?”离婆多答:“了解。但它们有很多缺点。”于是离婆多严格地批评这些经典后,觉音感到惊讶无言。离婆多又再为他介绍佛法的精要,觉音不甚懂,而请求长老教他。离婆多说:“假使你来出家就可以教你。”青年的觉音对佛教很感兴趣,为了多学,而出家学习三藏,以求了悟圣道。觉音本名单叫“音”(Ghosa或译妙音),因其声音似佛,所以出家后人呼为佛音或觉音。觉音出家后,依离婆多修学,通达三藏。不久他就完成第一部著作《上智论》(Nanldaya),其次造《法集论注》(Atthasalini),是注释职权毗达磨藏之一的《法集论》(Dhammasangani)。当离婆多知道他又著《保护经义解》(Parittat tha-katha)时,劝告他说:“这里有自斯国带来的三藏,但没有各种注释及诸著。而在斯国有各种注释,经过前后三次结集,都是确实依据佛说编成。后来有人译成僧伽罗语。你应该去那里修学。翻译那些注释为巴利语。对人有很大的利益。”(1.2500 Years of Buddhism,第211-213页。2.前田惠学:《原始佛教圣典的成立史研究》,第794-795页。3.栗原古城译:《锡兰岛的佛教》,载于“日本读书协会会报”259期,第99-100页。)

  大名王(Mahanama 409~431)在位时代,觉音到达斯里兰卡,住在大寺。

  佛灭后数百年,经典是靠记忆和口传。但圣典的主要部分,约在佛灭后二百年中便已编集完成。因为有一值得注意的事实:阿育王是最为僧伽们所赞扬的,但在原始三藏经典中,完全没有记载他的名字。上座部巴利三藏的内容及形式,更无可疑是在阿育王时已成立。但后来印度大乘佛教兴盛,提倡用梵文。巴利文佛法在印度已不流传,多数遗失,幸得上座部佛教早传入斯里兰卡,巴利三藏及注释等才能保存流传下来。

  巴利三藏带至斯里兰卡,经数百年,有些已被泽成僧伽罗语,斯国僧人也有不少注释出现,但其间经过国难和部派分裂,经典的保存难免没有切坏或遗失。觉音住在大寺研读佛法期间,从僧护(Sanghapala)长老修学僧伽罗语,研究各种注释及诸师论著。这后他慎重庄严地对僧团要求说:“我要求能自由的阅读所有典籍,并计划将圣典从僧伽罗语译成巴利文。”大寺比丘为了考验他的才能,给他两节巴利文偈颂,要求他注释。

  觉音的第一件工作,是写成最伟大的《清净道论》。这如同一部佛教百科全书,内容分戒、定、慧三大纲目,引证很多早期的佛教圣典。以及圣典之后的文献。这部巨著上座部教徒极为重视,在世界佛教思想史上占极崇高地位。

  大寺派僧人,对觉音的成就,非常赞汉、景仰和信任。于是由他领导在都城的伽兰他迦罗经楼(Granthakara Parivena),开始进行全部圣典的僧伽罗语翻译为巴利文,以及各种巴利文注释的工作。这是约在公元412年前后的事。在斯国佛教史上称“第六次结集”,即“斯里兰卡佛教第三次结集”。

  关于斯里兰卡上座部三藏、注释、义疏等,将另作巴利文献介绍,此节从略。觉音完成他的伟大工作后,回到他的祖国印度礼拜圣菩提树。至于他在什么地方涅盘,没有人知道。以及在涅盘前,他如何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也有不同的传说,亦如他的出生一样。不过我们应超越这种传记上的观念,而注重他对巴利文献的研究和贡献,是永远光辉不朽的。(2500 Years of Buddhism ,第211-213页。)

  在这里应该再介绍与觉音同时代的大寺的两位杰出论师,即是佛授(Buddhadatta)和护法(Dhamma-pala)。前者为觉音的《论藏注》作纲要,后者继续完成觉音注释三藏未完成的部分。

  佛授与觉音是同时代的人,但是他先到斯里兰卡。依《觉音的出生》(Buddhaghosupapatti)一书记述说,觉音去斯国时,佛授在斯国已经受完教育,正返回印度,恰巧觉音也正去斯里兰卡,两人在途中隔船相见,互返回印度,恰巧觉音也正去斯里兰卡,两人在途中隔船相见,互相问好后,觉音说:“现在留存的经典为僧伽罗语,我正要去斯里兰卡把那些经文译翻成摩揭陀语(巴利)。”佛授答:“大德!我已经去过斯里兰卡,目的也是如此。但我住了不久,工作没有完成。”当他们谈话间,两船相去渐远,说话听不到了。

  另外,在他们相遇时,佛授曾请求觉音送一部三藏的“注释”到印度给他,觉音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后来佛授将觉音的注释著成纲要,如《入阿毗达磨论》,及《戒律抉择》等。佛授是从南印度朱罗国优罗伽城(Uragapura)到斯里兰卡,在大寺研究佛学。他回印度后,住在一所婆罗门信奉大自在天的“委西奴陀沙”(Vidudasa)神庙时写作,靠近迦吠利(Kaveri)河岸。

  佛授的著作中,以《入阿毗达磨论》最为杰出。虽然它是觉音论师《论藏注》的纲要,但是他并未依照觉音论题的次序。觉音所说的是:佛学最重要的是色、受、想、行、识五蕴。但佛授的《入阿毗达磨论》所计论的是:心、心所、色、涅盘四法。(1.G.P.Malalasekera:The Pali Literature of ceylon,第105-107页。2.2500 years of Buddhism,第209-210页。)

  护法可能是南印度婆陀罗提他(Badaratittha)人。由于他常常提到觉音的著作,所以可知他是觉音以后的人。他的著作重要是在《小部》的注释,那是在觉音时代没有完成的工作。计有《自说注》、《如是语注》、《天宫事注》、《饿鬼事注》、《长老偈注》、《长老尼偈注》、《行藏注》,总名为《胜义灯》(Paramattha-dipani)。他还著有《清净道论疏》,名为《胜义筐》(Para-matthamanjusa),此书并引用其他部派的经论和论师们的意见,如大众部、斯国无畏山部,及《解脱道论》中的一段。在他著和的时代,可能也依据一些僧伽罗语佛典,及南印度的达罗比吒(Dravidian)土语佛典。在他另外一部《导论疏》(Netti-tika)里说,是依法护《Dhamma-rakkhita》请求疏释的,那时他住在那伽波多那(Nagapattana)一所佛寺中。也有说觉音以后,护法不只一人,而将数人的注释及著作归于他一人名字之下。(.G.P.Malalasekera:The Pail Literature of Ceylon ,第112-115页。2.2500Years of Buddhism,第217页。 )

  第四节 部派佛教的成立与兴衰(二)

  本章第二节中,已叙述斯里兰卡僧团的分裂。初从大寺中分出无畏山寺派,至祗轩寺建成,南山寺海部帝须上座虽被迫还俗,但不久祗园寺的其他僧人,也发展成一独立学派,后来就称祗园寺派。可是在很短时间内,祗园寺派又回归仰方广部。

  早期斯里兰卡佛教史,很少记载比丘僧团的情形,但有比丘尼僧团的存在是事实,如迦陵伽王后在尼僧伽团出家,甚至延至公元九、十世纪。然而尼僧团并不显得发达和重要,是附属于比丘僧团。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中斯两国比丘尼僧团的一段珍贵历史。在我国道宣《行事钞》中,曾提到刘宋元嘉十年(公元433),有僧伽跋摩致函扬州,当时正有师子国(斯里兰卡)先后来的两批比丘尼。其先大约是元嘉六年(公元429)有余位比丘尼来到宋都建业(南京)景福寺。因不足十人无法传授戒法:其后于元嘉十年又有铁索罗(Devasara 或Tisarana)十一位比丘尼来华,为中国建立了比丘尼僧团,当时有景福寺尼慧果、净音求受比丘尼戒法。当时斯国十九位比丘尼住在一所御封的尼寺中,为了永远纪念,寺名就称“铁萨罗寺”(邓殿臣:《南传佛教史简编》,第33页。中国佛教协会,1991年出版。)。中一《》大宋僧史略卷上叙“尼得戒由”(《大正藏》第54卷,第238页b)说:“《萨婆多师资传》云:宋元嘉十一年(434)春,师子国铁索罗等十人,于建康南林寺坛上,为景福寺尼慧果、净音等二众中受或法事,十二日度三百余人。此方尼于二部受戒,慧果为始也。”从引《萨婆多师资传》看,这些来华尼众或属于有部。

  公元433年,南印度陀密罗族又侵入斯里兰卡,占职权耨罗陀城,有六人相继称王,达二十五年之久。斯国的文化、经济、佛教遭受到很大的摧残,人民很多逃难至南方罗诃那。

  在印度陀密罗人侵入期间,有一位多学的比丘,为了护教复国,舍戒还俗,而终于消灭陀密罗族人,恢复失地,登位为界军王(Dhatusena,公元460~478)。他是再造国家的英雄,为人民谋福利,掘凿井池,储水灌溉田地。他热心护持佛教,特别是对大寺派,建佛寺十八座,其他佛寺及水井池塘等还不计算在内;供养比丘,协助推广佛法。他修理塔山上的庵婆他罗寺(Ambatthala-vihara),本欲供养大寺派,但此山自摩诃斯那王以来,即属于无畏山寺法喜部,所以仍供养法喜部。界军王铸造了很多佛像、菩萨像及摩哂陀长老像,并举行盛大的庆祝。(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99页)按界军王所造的菩萨像,斯国历史上记述为未来佛弥勒菩萨的巨像,这表示了弥勒思想的教义和宗派已传入斯国。(《锡兰岛的佛教》(载《日本读书协会会报》No.259期)第111页。)

  界军王有两个儿子,大王子迦叶一世(Kassapa Ⅰ),次王子目犍连一世(Moggallana Ⅰ)。但大王子不得父王的欢心,于是他谋杀了父王篡位(公元478~496)。目犍连一世怕生命危险,就逃去印度。迦叶王一世曾扩建一自在沙门寺(Issarasamamarama)供养大寺上座部,但遭拒绝,于是乃托付供养一尊佛像,又建一寺供养法喜部。

  迦叶一世时,在阿耨罗陀东南约三十信哩的悉耆利耶(Sigiriya)山上开凿了六个石窟,留存下斯里兰卡最精美的壁画。现在保存的有四窟,特别是编号A和B的两窟最为完好。其中多幅描绘天女散花的连续壁画,壮观美丽,足可与印度著名的阿旃多(Ajanta)第十六窟壁画媲美。(1.《印度的佛教》(讲座佛教Ⅲ),第233页。2.《印度南海的佛教美术,第164-165页》。)

  全国人民和佛教徒,甚至尼乾子外道,都不欢喜迦叶一世弑父篡位的行为,因此次王子目犍连一世得有机会

  ,从印度返国,战胜迦叶一世而登位(公元496~513)。目犍连一世对各派佛教都尊重,一视同仁。他访问大寺和无畏山寺,至大寺时,曾受到僧团列队热烈的欢迎。(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100页)

  目犍连一世在位时,从印度获得珍贵的佛发供养。原有印度一王族青年,名叫尸罗迦罗(Silakala),逃至佛陀伽耶一寺(可能是斯里兰佛寺)出家为比丘,但有一奇特的法名为“庵婆沙弥”(Ambasamanera)。之后他将佛发带至斯里兰卡,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佛发供奉在一佛堂的宝盒中。后来他舍戒还俗了,得到目犍连一世的封爵,并遂与王妹结婚。(W.Rahual: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100-101页。)

  此后内政发生纷拔约十年。至尸罗迦罗王(公元524~537,曾作比丘),分布全国“禁杀”,并建医院多所。他在位的第二年,有一青年商人叫波罗那(Purna),去印度迦尸国(Kasi,今贝那拉斯Benares)贸易,回斯国时带了一部《法界论》(Dharmadhatu)典籍。尸罗迦王过去在印度被放逐时,可能信仰大乘佛教,当他与青年商人联络后,获得这部曲籍,对它有崇高的敬仰,把它珍藏在王宫一室中,并且每年在祗园寺展览让人民礼敬。展览时期,当时住在祗园寺南山派的海部有些比丘们不愿参加,而无畏山寺派邀请他们出席参加,颂扬这部《法界论》的典籍。至于大地派的僧俗信众,则拒绝参加。(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101-102页。)

  公元六世纪末,印度因明学很发达,流行公开辩论,当时佛教因明学者以陈那和法称最有权威。在斯里兰卡最胜菩提一世时期(Aggabodhi Ⅰ,公元568~601),有一位印度明护(Jotipala)上座至斯里兰卡,在民众之前与方广部举行辩论大会。代表方广部辩论的是陀他婆提(Dathapabhuti,官职为Adipada,与方广部关系很亲密,结果辩论失败,要怒打明护上座。明护上座立刻受到国王的保护。据《部集论》(Nikaya-sangraha)记载,自明护辩胜方广部后,信仰方广部、无畏山派、祈园寺派的人就渐减少,而归信在大寺派之下。

  最胜菩提二世(Aggabodhi Ⅱ,公元601~611)对方广部的辩输,觉得不满,因此特别护持无畏山及祗园两派,超过对大寺派的护持,王后也一样。他曾建竹林精舍(Veluvihara)供养海部。

  此王在位时,印度的迦陵伽国发生政治不安。国王逃至斯里兰卡,然后跟随明护上座出家。与他同逃的王后和大臣,之后也出家。他们都得到斯里兰卡王的护持。逃亡的国王出家后,最后也圆寂在斯国。

  目犍连三世(Moggallana Ⅲ,公元611~617)时,奖励学者,协助佛教推行教义的弘扬。斯国佛教在此王时斯,国王首次举行向僧团供养功德衣(Kathina)仪式,而相传至今。

  尸罗迷伽王(Silameghavanna,公元617~626年,无畏山寺发生极大的不幸:有一位住僧菩提(Bodhi)到田王面前,说有很多比丘不守律法,请求国王协助依律制止。国王就授权菩提比丘审理此事。但是那些恶戒比丘,为了平息事情,就合谋杀死菩提比丘。国王知道后非常盛怒。认为这些比丘触犯刑事,遂命令捉来还俗,切断手臂,并将他们监禁起来;更驱逐一百个比丘出境。然后他协助整理佛教,恢复僧团的清净,并请求大寺派与无畏山寺派和合团结诵戒,但遭大寺派的拒绝。(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104-105页。)

  之后,斯里兰卡发生七年多的内战,各处佛寺佛塔爱到很多损毁。因为战争物资的需要,僧团财产、金佛像、各种有价之物,都被取下次,大寺和无畏山寺亦难幸免。

  公元629年,我国高僧玄奘大师赴印度求法,645年归国,曾撰《大唐西域记》,卷十一记载斯里兰卡佛教说:“……分成二部:一曰摩诃毗诃罗住部(大寺派),斥大乘习小乘;二曰职权跋耶祗厘住部(无畏山寺派),学兼二乘,弘演三藏,僧徒乃戒行贞洁,定慧凝明,仪范可师济济也。”其中也曾提到佛牙精舍及金佛像之事。(《大唐西域记》卷11,(《大正藏》第51卷,第924页。))

  到迦叶二世(Kassapa Ⅱ,公元641~650)时,命修复过去所毁佛寺,派人至各处弘法,编著经典纲要。这时僧人及佛教徒已渐渐开始风行研究阿毗达磨太论藏注释。

  到驮都波帝须二开展(Dathopatissa Ⅱ,公元650~658)时,他要建一分佛寺供养无畏山寺派,但大寺派不同意,理由是建寺的寺址,属于大寺界内。而国王一定要依计划建筑,大寺僧众非常不满,就用“覆钵”的方式对待国王。按《小品》(Culavgga)记载,俗人有八事对佛教不利,犯其中任何一项,僧人即可实行覆体,八事是:破僧利益、危害僧团、逐僧离寺、谤比丘、破僧和合、傍佛、谤法、谤僧。《大史》也提及,当比丘出外托钵时,仍与平时一样钵口朝上,但至对佛教不利之人前,立刻覆钵(钵口朝下),表示僧人从这家接受供养,也就是对俗人采取一种静默的抗议。大寺派僧人这样做,驮都波帝须二世就停止了建造佛寺供养无畏山寺。(C.Dipayaksorn:《偈兰佛教史》第117-118页。)

  最胜菩提四世(Aggabodhi Ⅵ,公元658~674)继兄为王后,因受到一位驮他尸婆(Datha-siva)上座的引导,建议补偿过去国王破坏佛教的各种损失,于是护持大寺、无畏山寺、祗园寺,并供养一千家税益予以上三寺,人民也以国王为楷模,护持佛教。王后也建尼寺供养尼僧团,并供养一切应用之物。国王又公布法令全国禁杀。在最胜菩提四世时,佛教首次有《守护经》文(Paritta)念诵的仪式。《守护经》文,是从《中部》、《增一部》等经选出的经集,集有《三宝经》、《五蕴护经》、《孔雀护经》、《阿噬囊胝护经》、《幡幢护经》《央崛摩罗护经》、《吉祥经》、《慈悲经》八种,都是很短的经文。这些是为消除疾病和灾难仪式时念诵的,至今已经普遍为南传佛教徒所念诵。(1.W.Rahula: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 ,第107页。2.《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19-120页。)

  唐高宗年间(公元650~683),斯国送来梵文《大乘本生心地观经》,至宪宗时译出。公元662年,西蜀会宁在诃陵国遇见来自斯国的智严携来《涅盘经》。

  公元八世纪实,南印度的金刚智(公元669~714)来中国开创密宗,在他未来中国前,并将密宗输入斯里兰卡。他的弟不空(具称不空金刚公元705~774,公元720年抵洛阳)曾从中国带领弟子二十七人,经广州坐船回印度游历,船达斯里兰卡,往佛牙精舍礼拜,受到国王尸罗边伽(Silameghavanna)的厚遇,从普贤(一说龙智阿阇者梨学十八会金刚顶瑜伽,并获得《大毗卢遮那大悲胎藏十万颂》、《五部灌顶》真言秘典、经论梵夹五百余部。又蒙指授诸尊密空三藏游斯国的事,斯国佛教史上未有记载,但从修习密法及获得诸密典看来,可见印度密宗已传进斯国并盛行(《宋高僧传》卷1不空传(《大正藏》,第50卷,第712页)。又望月《佛教大辞典》4385页及《年表》169页。考《大史》及近代人所撰斯兰卡佛教史,尸罗迷伽王,即是Silameghavanna,为公元617-666年在位。而公元742-746年间,应是最胜菩提六世(Agga-bodhiⅥ,公元711~766)在位。)(到斯那王一世时始有记载)。

  在阿耨罗陀的废墟中,曾发现同一时期的刻有僧伽罗文和梵文真言的铜片。在斯国各地出土的观音像,在南方婆利伽摩(Valigama)地方的石壁上,所刻的大乘菩萨像等,都可证明密宗信仰的流行。

  从此以后,斯里兰卡佛教约百年间,未发生任何重大事情。多数国王热心护持佛法,并有数位提倡禁杀放生。其中有一位叫郁陀耶一世(Udaya Ⅰ,公元792-797),曾建寺供养比丘尼。

  到斯那一世(Sena Ⅰ,公元831-851时,印度有一位“金刚山派”(Vajarparvata)的僧人,到达斯里兰卡宣扬“金刚部”(Vajiriyavada),或称“金刚乘”(Vajra-Yana),住在无畏山寺派的毗蓝拘罗寺(Virankuravihara)。所传授的以《宝经》(Ratana-sutta)为主,并以种种密咒演示灵验和秘密不思方。此派在斯里兰卡的流传,多数为一般愚民信仰,知识分子很少信奉。(《印度的佛教》(讲座佛教Ⅲ),第237页。依《部集论》说,当时传入斯国的密教属左道派,有堕落倾向。后有“粪扫衣部”起来对抗。)

  在此王时期,印度的波陀耶国(Pandya)国王带领大军入侵斯里兰卡,抢劫王宫、各地城市和各处佛寺,并运走有价值财物,包括金佛像等。这使得一千二百多年的古都阿耨罗陀城,斯里兰卡立国以来的政治、文化、经济及传播佛教的中心,遭到彻底的破坏,过去光辉尽失。于是国王命令迁都至布卢那噜伐(Polonnaruva,在斯国东部)。至此以后,古都阿耨罗陀不再是重镇,甚至被废弃而荒芜了。(W.Rahula:History of uddhism in Ceylon ,第109页,Polonnaruva为僧伽罗语,巴利语为Pulatth.)

  斯那王二世(Sena Ⅱ,公元851-885)时,曾举军征讨波陀耶国,战胜后,重立一波陀耶王子为王,然后取回过去所损失的财宝。斯那王二世曾施财修建多所佛寺,铸造很多佛像、菩萨像,刻《三宝经》于金片上。这些菩萨像,已表示当时“金刚部”密宗势力的存在。

  斯那王二世在位第二十年,无畏山寺派中有一群比丘称“粪扫衣部”(Pamsukulika),从无畏山寺派分裂出来成为独立一部。国王曾协助三派僧团清净和合,但此粪扫衣部不愿合作。依斯国佛教文献记载,此粪扫衣部,原是无畏山寺派,在无畏山寺派中成立部派,至此是已约二百年,主张佛教实践严谨的戒律生活。

  后来斯里兰卡佛教与印度教之间,两教关系更逐渐密切。因此斯那王二世,曾放珍珠在金瓶中,金瓶上再放一粒有价值的宝石,施舍给一千个受供的婆罗门,他同时供给婆罗门黄金和衣饰,也曾参加婆罗门盛大的庆典仪式。

  自古都衰落被荒废后,佛教的势力在阿耨罗陀城,再也无法振兴,无法恢复为佛教圣地,就是曾为佛教中心的青铜殿,也只住着三十二位比丘。(W.Rahula:History of uddhism in Ceylon ,第110-111页。)

  第五章 公元十至十五世纪的佛教

  作者:净海

  (公元912~1504年)

  斯里兰卡自斯那王一世在位时,受到外寇波陀耶国侵袭洗劫,都城遭毁被弃,自迁都至布卢那噜伐后,国家就一直陷入紊乱不安之中,佛教也受到很大的影响。

  斯那五二世,虽然能战胜并逐走敌人,也热心佛教,但常常为了战争,无法多注意佛教事业,而且在他之后的继承者,又大多无能。至迦叶王五世(Kassapa V,为斯那王第二子,公元912~929),佛教情况略为好转一段时期。僧人曾将《法句》的精要,从巴利翻译成僧伽罗语。迦叶王五世时,印度的波陀耶国与朱罗族人发生战争,波陀耶国战败,就请求斯里兰卡相助,结果仍未成功。但至此以后,斯国好几代国王,常与朱罗族人战争;即使平常不战争,为了保卫国家,也常在备战中。那时有外敌朱罗族、内敌有陀密罗(在斯国北部),国王常常迁都。佛教就更加衰弱了。(C.Dipayaksom:《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26-127页。)。

  到摩哂陀五世(Mahinda V,公元1001~1037),命迁都阿耨罗陀城,并雇佣密罗族人为军。维持治安。仅十二年,盗贼生起。由于国库完全空虚,无法支发薪金,陀密罗族雇兵就起来叛变,国王逃至南方罗诃那。陀密罗族雇兵和叛变的斯国僧伽罗族人领袖,共同治理阿耨罗陀和布卢那噜伐,历经二十四年。

  斯里兰卡国家和佛教更不幸的是,当朱罗国罗阇一世(Rajaraja Ⅰ公元985~1012)知道斯里兰卡发生变乱,立刻就出兵攻打罗诃那。摩哂陀五世和王后被虏(公元1017),被放逐至朱罗国十二年而死。如此朱罗国人就改布卢那噜伐城为“阇那他城”(Jananata-Puri),统治达五十三年。(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28~129页。)

  斯里兰卡原就有婆罗门教势力存在,朱罗国人信仰婆罗门教(斯国北部的陀密罗族人也信仰婆罗门教),他们统治斯里兰卡后,大力宣传婆罗门教,而斯国佛教徒力量薄弱,因此,婆罗门教最后在斯里兰卡取代佛教。虽然婆罗门教徒表面上没有压迫佛教,但佛教徒在自身衰弱和政治形势下已无国振兴。向来信仰佛教的斯国人民,很多人为了工作生计,或为脱离灾难,就改信婆罗门教,所以在不少佛寺附近,造了很多神庙及神像。(同上,第131-132页。)

  婆罗门教的势力很大,因而影响到佛教徒的心理,他们不但没有对佛像虔诚的礼敬,反而是转去礼拜各种神像和天神。他们所信奉的重要神中有保护神毗温婆、美丽女神(Laks保护神之妻)、凶恶女神(miKali破坏神之妻)、罗摩神(Rrama)等。

  斯里兰卡人虽然在外力和婆罗门教的统治之下,但是爱国家和爱佛教的热血并没有干涸。曾有不少斯国地方领袖,起来反抗朱罗国人,但都失败牺牲了。最后了一位英明领袖,由他集合各部首领,在公元1059年,先攻取南方罗诃那,以迦多罗伽摩(Kataragama)为都城,即位称毗舍耶婆诃一世(Vijayabahu Ⅰ公元1055~1114),最后完全战胜朱罗国人,将他们驱逐出斯国。他迁都至布卢那噜伐,改的“阇那他城”为“胜利王城”(Vijayaraajapura)。

  毗舍耶婆诃一世复兴斯里兰卡后,并没有忘记自己信仰的佛教。但因国家经过战乱和外患多年,佛教衰微僧团人数急遽减少,尤其清净的比丘已不到十人,这样复兴佛教,非常困难。因此国王就派遣使者至顷甸,与当时友好的缅甸王阿奴律陀(Anawrahta,公元1044~1077)协商,邀请缅甸僧人,至斯国弘扬佛教及传授比丘戒法。依缅甸佛教史记载,阿奴律陀王时,缅甸僧人以孟族(Mon又称Ramanna)僧人戒律最庄严。又《锡兰宗派史》(The History of School,L.E.BLaze著)记载,斯国使者曾至缅甸阿拉干(Arakan)的孟城。

  缅甸僧团到达后,即有很多斯国人出家。毗舍耶婆诃一世供养缅甸僧和斯国僧一切资用之物。国王又命令修复和兴建多所佛寺,建筑僧人研究法堂,恢复已经停止很久的佛教各种庆典。国王又常至佛寺听法,奖励优秀比丘。传说比丘命令翻译一些巴利经典为伽罗语,建筑三藏及注释院落供研究之用。另外供养僧团一个村庄,税收作为佛教基金。同时为往圣足山礼拜佛足的人,建造息宿处。(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34-138页。)

  虽然敌人被驱逐了,佛教复兴了,但婆罗门教在斯国的势力仍然存在。白朗兹(Blaze)在《锡兰宗派史》中说:“虽然国王(毗舍耶婆诃一世)尽力护持佛教,他还是不能截数据婆罗门教的信仰。各种神像仍被保护得很好,奉祭继续存在。陀密罗族军人仍为斯里兰卡王雇用。”这可证明,此时佛教与婆罗门教是并存的。(同上,第138页。)

  毗舍耶婆诃一世死后,佛教又再衰微下来。原因是他的继承者都迷恋战争,国家陷于不安。佛教尤其不幸的,是遭到毗迦罗摩婆诃一世(Vikarmabahu Ⅰ,1121~1142)的迫害。他与佛教为敌,起因由于过去僧人曾强力阻止他继承王位,所以心怀仇恨。登位后,尽力破坏佛教,收回过去历代国王对佛教施舍的财物,取走佛寺各种有价值的物品。僧人以国王非常不满,就收藏佛舍利、佛牙、佛钵等送至南立罗诃那保护。国王知道后,就更用种种方法压迫僧人,佛教受到更多的损失。(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39~140页。)

  佛教经过了二三十年的劫难后,这时斯里兰卡又出了一位伟大英明的国王洛罗摩婆诃一世(arakrama-bahu Ⅰ公元1153~1186),他战胜了政敌获得王位。对外征服了朱罗,攻打缅甸而使朝南;对内整修治政,谋求富强,建筑防垒。他建造灌湖泊一千个以上,(山本达郎编:《东南亚细严的宗教与政治》,第179页。)拓开荒地,整理河道,充实国库。他是一位英才而高傲的国王,极爱护人民,提倡复兴佛教。波洛罗摩婆诃一世对佛教最大的贡献,是使斯里兰卡佛教三大宗派恢复团结。在《小史》中记载:“波洛罗摩婆诃大王,使大寺、无畏山寺、祗园寺三派之间,团结一致,在历史上首次结束了佛教三大宗派已达十一世纪的争论”。白朗兹也说:“公元1165年,波洛罗摩婆诃一世,曾促使三派僧人举和会议,但未达成和合意见,只是比以往互相友好而已”。(C.Dipayaksorn著:《锡兰佛教史》,第141页。)

  波洛罗摩婆诃一世在布卢那噜伐近王宫外,建造一圆形佛寺供养佛牙。另又建多怕佛寺,如祗园寺、楞伽提罗迦寺(Lankatilakavifhara)、伽罗圭(Galavihara)等。在阿耨罗陀城还整修了一部分佛寺,在都城建有“火葬场”。国王又造佛像,迦罗寺的石刻佛像,就是这时完成的。(同上,第142-143页。)公元十一世纪斯国的佛教,这时候可算是最兴盛的。另我卤王还建了很多婆罗门教寺。

  明的波洛罗摩婆诃一世死后,斯里兰卡政治又陷于紊乱长达四十多年。先是国王无子,王孙毗舍耶婆诃二世(Vijayabahu Ⅱ)即位,他是有名学者,精通巴利文,与缅甸通好。便他仅在位一年,为摩哂陀六世(Mahinda Ⅵ)所谋杀篡位。后来摩哂陀六世又为迦陵伽族人末罗所杀,代替为王(公元1187~1196)。末罗王曾命令修理和兴建多处佛寺,如布卢那噜伐的蓝科佛寺佛塔,重建佛牙寺,修理多婆罗(Tambulla)佛窟。在他以后听继承者,在位都很短,多数半年或一年多些。

  公元1215年,迦陵伽国的国王摩伽(Magha)带了两万多士兵攻陷斯里兰卡。摩伽王信奉婆罗门教,所以各处佛寺佛塔遭到破坏,如金鬘塔(Suvannmalikacetiya)。因摩伽王不信佛教,斯国佛教徒净重要的佛舍利等,运去秘密藏在斯国中部的摩耶罗多(Mayar-ata)。摩伽王又将斯国人的土地,献给婆罗门教徒。

  摩伽王统治斯国二十一年(公元1215~1236),有斯国王子毗舍耶婆诃三世(Vijayabahu Ⅲ)联合各地起义首领,赶走摩伽王。从布卢那噜伐迁都至达婆提尼耶(Damba-deniya),因此时斯国北部被陀密罗族人占据立国,常爱到威胁。

  毗舍耶婆诃三世在位四年,佛教在南方又再复兴起来。国王命令僧人抄写全部三藏,促成三派僧人停止对抗,召请紊乱期间逃难的僧人返国,修建各处佛寺,重新装饰牙塔及佛钵座等。为了巩固佛教,国一曾召集僧人会议,计划改革佛教。(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43-146页。)

  王子波洛罗摩婆诃二世(Parkramabahu Ⅱ)多学且勇武,继位(公元1240-1272)后赶走了陀密罗族人。他在位第十一年时,有爪(Java)王子旃陀婆那(Candrabhanu)举兵攻打斯里兰卡,并期骗斯国人民说他也是佛教徒,结果战败,请求盘荼族(Pandu)和朱罗援助,最后还是被斯国军队击退。

  国王除治好政治以外,曾命令三派僧人研读佛法、声明文法、佛教文学等。此时期有法称(Dharmakirti)上座,增订《大史》,从摩诃斯那至波洛罗摩婆诃一世。另一位近摩伐奈罗村(Mavanella)一寺的住持著《花鬘供养》(Pujavali),叙说供佛之物,附有斯里兰卡略史。国王曾命令修建阿耨罗陀和布卢那噜伐破毁的佛寺。(C.Dipayaksonr:《锡兰佛教史》,第147-148页。)

  王在位三十三年,然后让位给太子毗舍耶婆诃四世(Vijayabahu Ⅳ),但不久为一位大将军谋杀。波洛罗摩婆诃二世的弟弟婆吠奈迦婆诃一世(Bhuvenaikabahu Ⅰ)就在耶波诃伐(Yapahuwa)即位(公元1273~1284)。婆吠奈婆诃一世曾命令审订巴利三藏,重新抄写分发全岛佛寺研读。不幸是后来印度陀密罗族又举兵侵犯斯国,统治二十年中,提倡婆罗门教,造神像神庙,运走佛牙及佛教各种有价之物,将布卢那噜伐建筑为盘荼(Pandu)的形式。(C.Dipayaksonr:《锡兰佛教史》,第150页。盘荼(Pandu Pandava盘荼婆),是民族名。)

  波洛罗摩婆诃三世(Parakramabahu Ⅲ,公元1302~1310)以和平方法,迎回佛牙供在布卢那噜伐。他对三宝虔敬信仰,但不久为婆吠奈迦婆诃二世(Bhuve-naikabahu Ⅱ,公元1310~1325)谋杀夺位,迁都至达婆提尼耶。他的儿子波洛罗摩婆诃四世(Parakramabahu Ⅳ)继位后,信仰佛教,在教城和斯国南部建了多所佛寺,在近王宫处建了三层的佛牙寺。在此期间编写了《佛牙史》(Dathavamsa),译巴利《本生经》(共550经)为僧伽罗语,完成僧伽罗语文法,书名Sidatsangraha。(C.Dipayaksonr:《锡兰佛教史》,第150-152页。)

  婆吠奈迦婆诃四世(Bhuvenaikabahu Ⅳ,公元1344~1345),在近坎底(Kandy)建筑了楞伽提罗迦寺(Lankatila)及伽陀罗奈尼耶寺(kaViharagadalaneniya)。后有毗迦罗婆诃三世(Vikarama--bahu Ⅲ)的大臣阿罗伽瞿那罗(Alagakkonara),在近可伦坡地方建拘提城(Kotte),目的是为了避免斯国北部陀密罗族人(此时已立国)的侵袭,及发扬佛教。之后,阿罗伽瞿那罗渐渐强大起来,就脱离陀密罗人的绊索及纳税,宣布独立。(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52-153页。)

  从上文看来,可知斯里兰卡多年的政治和佛教,都在紊乱不稳定中发展。

  职罗伽瞿那罗之子继位,称毗舍耶婆诃六世(Vijaya-bahu Ⅵ,公元1387~1391)。斯国史记载,此时中国使者郑和至斯国,请求佛牙,斯国王不准,交以不敬的态度接待中国使者。中国使者回国之后,举兵攻打斯国,擒毗舍耶婆诃六世及王后随从等归国,然后以输臣进贡为条件而放归。(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54页。)

  按郑和第三次奉使,在永乐六年(公元1408)九月,《本纪》云:“永乐六年九月癸亥郑和复使西洋”。又《南山寺碑》云:“永乐七年(公元1409)统领舟师,前往各国,道经锡兰山国(Ceylon),其王亚烈告奈儿(Alagakkonara即阿罗伽瞿那罗)负固不恭,谋害舟师,赖神显应知觉,遂生擒其王,至九年(公元1411)归献,寻蒙恩宥,俾归本国”。(MG H ,TX 154-155页。)虽然有关年代和王名有不同说法,但一般学者教依中国说法为准。

  波洛罗摩婆诃六世(parakramabahuⅥ公元1410~1462)初即位时,斯国已分成三个各自独立国家,即北部陀密罗国,中部摩罗耶国,南部拘提国。国王就派他的儿子须波曼(Supumal)先剿灭陀密罗国,再次削平摩罗耶国。他命令在拘提城建三层的佛牙寺,修理四座大的金塔。在近可伦坡建了一所须。多提婆寺(Sunettadevipirivena),纪念他的母亲,他常四事供养比丘,献土地给僧团,协助宣扬佛教,奉行佛法,组织僧团编篡三藏。在此时期,文学也很发达。有一名诗僧室利罗侯罗(Sri-rahula)写了一本诗集《优异诗篇》(Kaviya Sekhara),叙述佛陀降生人间为大智者的故事。(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55-157页。)

  公元1476年,缅甸达磨支提王(Dhammacetiya,或达磨悉提习传授戒法,然后回国,依斯里兰卡的方式传授戒法。同时,增进了两国佛教之间友好的关系。(同上,第158页。)

  公元十四世纪中,婆罗门教在斯里兰卡的势力也很大,国王不仅要护持婆罗门教,而且要雇请婆罗门徒为国家的法律顾问,及参议佛教典礼的仪式。不少的国王曾造很多神像和建筑婆罗门教寺,斯国人民信婆罗门教的也很多。这些都表示,此世纪中,斯国同样流行信仰婆罗门教。更进一步的。有些婆罗门教仪式,也为佛教徒所采用。如此时斯国很多佛寺中,都设有小亭供奉天神,比丘们早晚课诵时,也念诵感恩天神的偈文,影响至今。如现在斯国作家,除了颂赞三宝的恩德,也祈求婆罗门教诸神的加护,包括大梵天、湿婆等。此时期斯国人也信仰观世音菩萨,其建筑艺术也受到婆罗门教的影响,即南印度盘荼婆的建筑形式。(同上,第159-160页。)

  第六章 外力侵入斯里兰卡时期的佛教

  作者:净海

  (公元1505~1948年)

  第一节 葡萄牙时期(公元1505~1658年)

  在公元十世纪末以前,到达斯里兰卡的外国人,都是来自印度、中国、波斯的亚洲国家,后来欧洲人也陆续来到斯里兰卡,而且很快地在政治上建立势力,也带进西方的宗教。斯国为南传上座部佛教根据地,至此以后,受到长期多种的迫害和摧残。斯国佛教徒为了护教卫国,经过种种艰苦奋斗才牺牲,最后才最得国家的独立和佛教的复兴,这是最可歌可泣的史实。

  欧洲人未到斯里兰卡前,就知道斯国是个天然资源很丰富的国家。尤其是当时西方最需求高价的香料,如肉桂、胡椒等,而且斯国又出产珠宝钻石和大象。欧洲人最先到达斯里兰卡的是葡萄牙人。葡萄牙人向来熟谙航海,至各处经商贸易,他们勇于冒险找寻航路,先到达非洲,再行而至香料和物产富裕的印度。最初目的,只是运送东方各种有价值的货物至欧洲去贩卖,赚取高利。然而他们在航行时,恰巧发现了斯里兰卡。那时斯国是波洛罗婆诃八世(Parakramabahu Ⅷ)在位,都城在拘提,距离可伦坡仅六哩。

  葡萄牙人到达斯国后,最初意图也是贸易,争取斯国的香料。但当时斯国香料运至欧洲的生意,是掌握在阿拉伯伊斯兰教徒手里,所以葡人抵达后,立刻与斯国达摩波洛罗摩婆诃王(Dharmaparakramabahu)订立贸易条约(公元1505)。后来葡人开始建造工厂,消灭伊斯兰教徒垄断生意的势力(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62-163页。)。

  在葡人未至斯国前,那里全岛已分成三个国家:

  一、查夫纳,在最北部。

  二、拘提,在西南部。

  三、坎底,中部至东部海岸。

  三个国家都对立不和,其中以拘提地域最大,力是也较强。但是拘提本身又分裂为三个小国,即拘提、罗加摩(Raiygama)、悉多瓦迦(Sitawaka);三国为三兄弟统治,对立各不相让。如此全国分成五个国家,不能互相团结,就给葡萄牙很好的机会轻易进入斯国,很快建稳基础,达到在斯国家发展势力的目的。甚至得到斯国人的协助,快速拓展势力,无甚阻碍(同上,第163-164页。)。

  拘提国王婆吠迦婆诃(Bhuvenaika Bahu),被悉多瓦迦国他的幼弟摩耶陀奈(May-adunne)举兵来攻,拘提国王就立刻请求葡人援助。摩耶陀奈知道后,便去请求与葡人为敌的印度伽梨伽国(Galigat)沙摩林人(Samorin)来相助。两方战争结果,摩耶陀奈被击败,只好向葡人求和,并杀死沙摩林人的首领,献上首级,重新取得葡人的友谊。(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64-165页。)

  后来,婆吠奈迦婆诃的弟弟,即罗伽摩国王罗康般陀罗(Rayigambandara)死后,政权立刻为幼弟摩耶陀奈夺占,因为依照斯国王统治是兄终弟及的。做兄长的婆吠奈迦婆诃王觉得不满,更恐怕自己死后,拘提国王位也要为弟所并,所以就铸造自己的孙子达摩婆罗(Dhamapala)的金像,送去葡萄牙国,请葡王颁加冕礼,将来有权继承拘提国王位,依杖葡人的力量维持。葡人自然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更可在斯国扩张势力。(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64-165页。)

  婆吠祭迦婆诃王为了计好葡萄牙国王,又请求派天主教徒至斯国传教,使斯国佛教徒转变信仰天主教。葡王觉得很高兴,第一次先派六个传教士至斯国,时在公元1543年。此事使斯国佛教徒非常震惊,发现葡人已不像以前只为贸易,现在又传天主教并干涉斯国内政,想要摆脱也不能了。其实婆吠迦婆诃王自己也知道,斯国人是佛教徒,这样做会使人民不满,但为了贪焚王位及传给他的后代,认为转变信仰天主教后,葡人一定会支持斯国天主教的国王政权。(同上,第166-168页。)

  婆吠奈迦婆诃王死后,葡萄牙人就立达摩波罗为拘提王,但由于他太年幼,葡人又改立毗提耶般陀罗( Vidiye Bandara)。毗提耶般陀罗为王后,他不大欢喜葡人,理不为悉多瓦迦国王摩耶陀奈所喜欢,所以在两者力量之间被消灭。

  于是葡人再立达摩波罗为王。后来摩耶陀奈王和他的儿子王狮子一世(Rajasin%ha Ⅰ)常举兵去攻拘提,每次都受到葡人的保护。达摩波罗王在可伦起坡和拘提各建一炮台,后因拘提难守,不久就放弃了,将力量移至可伦坡。摩耶陀奈王死后,王狮子一世继位,有很在才能又勇敢,常举兵去攻打可伦坡,但无法攻下。他转去攻打坎底,在公元1582年,一战成功,收坎底于自己的悉多瓦迦版图中。至此除了可伦坡,他已统一了以前三兄弟坎坡,他已统一了以前三兄弟和坎底的国土。(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68-169页。)

  王狮子一世多次去攻打可伦起坡,终无法攻下,就对自己的人民暴怒,使得人民多次想起来叛变。以前的坎底继承人顿非力(Don Philip),得到葡人的援助,宣布独立起来,给予葡人在坎底传布天主教及掌握香料的贸易权。不久王狮子一世死去,无合法继承人,很多人起来争夺王位,都为葡人征平,悉多瓦迦国因此而亡。

  拘提国王达摩波罗,在1557年,接受信仰天主教洗礼后,就在名字前面加天主教之姓,为顿暴达摩波罗(Don Juan Dharmapala)。他虽然名义是国王,实是葡人利用的傀儡。1599年死后,无子继位,遗嘱将拘提国完全献给葡萄牙国王统治。(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70-171页。)

  回头再看天主教传入斯国的情形。1519年,北部查夫纳国,有一男子叫三基立(Sankili)谋杀了国王波罗拉沙克朗(Pararasaker-am),然后夺取权力。国王的继承者为了要夺回王位,就向葡萄牙人求援,并以准许葡人在查夫纳传布罗马天主教(属于罗马教,以教皇为首领)为条件。葡人就在1543年出兵征剿三基立。但是三基立也极为狡猾,他去见葡人将国,愿意纳贡进税,并允许葡人在查夫纳境内传布天主教。协议既成,三基立仍继续统治查夫纳。葡人开始将天主教传人。

  葡人传教很成功,不久查夫纳就有很多人改信罗马天主教。三基立这时才惊觉可怕,如此情形发展下去,一定对他的王位和国家人民发生不利。所以他派军人去天主教徒最多的马纳尔岛(Mannar),告诫人民改信原有的婆罗门教,如有人拒绝必遭杀害,结果有六百人丧生。葡人对这件事很愤怒,立刻派兵去查夫纳保护教徒,并警告三基立不可再犯。(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72-174页。)

  1560年,葡人再举大军攻查夫纳,三基立战败,逃去印度,葡军也追到印度。最后三基立无法,就与葡人谈和。葡人的条件很苛刻,要三基立须奉葡王为王,并进献贡物,准许天主教传士自由传教。如此葡人仍感不满足,并派兵去查夫纳长久驻扎。这些军人到后,就各处破坏罗门教寺庙,抢劫财物,制造事端,引起人民暴动,殴打葡军强制逐葡人出境至马纳尔岛。总之,葡人为了干涉查夫纳政治及传布天主教,运用各种阴谋以期达到目的。三基立死后,情形并未改变。(《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74-175页。)

  1591年,有一将军叫伏塔都(General Furtado),召集各首领会议,宣称需奉葡王为王,才可避免国家灾难。众人同意,于是就公布葡王为查夫纳国王,并设立特别机构代为处理葡王在查夫纳的行政。伏嗒都死后,两国纠纷又起,葡人为了彻底解决问题,在1621年,以强力夺取查夫纳将其置于葡萄牙统治之下。(同上,第176页。)

  葡人自西南部取得拘提和北部查夫纳政权后,对中部的坎底也就更加垂涎。坎底自顿菲力为王后,他和妹妹卡塞利那(Dona Catherina)都信天主教。因他们的你王迦罗来德般陀罗(Karalaidde Bandara)在摩耶陀奈举兵攻下坎底时,就带他们依投葡人,后因王狮子对人民的暴怒,人民起来叛变,而顿莫大菲力得到机会回坎底为王,这事使当时坎底的人民,甚至葡人都很高兴。但坎底有一人觉得非常不满,此人名叫拘那波般陀罗(Konappu Bandara),自他改们天主教后,改名顿景奥斯特利(Don Jaun of Austria),他计划拉拢民众,寻找机会将葡人赶出坎底。后来顿菲力的死亡非常神秘,拘那波盘陀罗就立即抢得了王位。也获得了人民的拥护,成功地逐出葡人离开坎底,并改信原有的佛教,护持佛法,完全禁用天主教的姓名,好自己改名为毗摩罗须利安(Vimalasuriya)。

  葡人见势不妙,就派兵攻打坎底,毗摩罗须利安只得去别处藏匿,政权就被顿菲力的妹妹所取代。这使葡人非常高兴,因为更有希望传布天主教和香料的生意。但是坎底人民不满,要求公主(顿菲力的妹妹)与一个叫舍耶毗罗般陀罗(Jayavira Bandara)的结婚,由他即王位,而葡人又不同意,因他是与葡人为敌的。所以舍利耶毗罗般陀罗即位后,就为葡人捉去杀了,而使坎底的人民断了依靠,只得再去寻找毗摩罗须利安毗摩罗须利安集合他的人众,回坎底抢回公主的王位,并与公主举行婚礼,宣布为坎底合法的国王。

  摩罗须利安这次复位,但葡人完全断绝传教和做生意的希望,于是葡人计划要从印度阿Goa调兵来斯里兰战争。1602年,有两个荷兰人至坎底访问,这使葡人很害怕,认为荷兰人要与坎底勾结。因此葡人在1613年,派大军攻打坎底。当时坎底国王很害怕,就向葡人请求再改信天主教,葡人接受了,并退兵回到拘提。国王这次所怕的,是由于一个荷兰人在坎底死了,恐怕荷兰误会为坎底国王所害,或可能举兵来攻打,为了避免不幸的灾难,所以愿与葡人修好。(《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77-180页。)

  1618年,葡军上校沙(Clo.Sa)带兵在坎底境内亭可马里(Trin-v0malee)、标特卡罗亚(Batticaloa)、无尔皮提耶(Kalpitiya)三处码头建造炮台,以备防止荷兰人援助坎底。坎底国王甚怒,在1627年带兵去打拘提,为葡军所抵抗。再过三年,葡军去打坎底,结果毗摩罗须利安战死,蒙军也未能攻下坎底。他的儿子王狮子(Ra^jasan%ha)继位后,在1636年葡军再攻坎底,还是未能得胜。(《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81页。)

  葡人常对坎底用兵,不能得胜原因,是因当时坎底人民很团结,拥护国王。坎底境内,又有天然山林,葡人不谙地理,用兵困难。葡人征役的斯里兰卡兵,常叛变葡人。又葡人常在斯国境内各地征剿叛变的斯国人,武器用尽,补给不足,葡兵也缺乏长久战起,所以斯国其他地方尽失,而终能保住坎底。(《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81-182页。)

  关于葡人在斯国传播天主教的事,最初葡人认为伊斯兰教徒才是他们宗教和商业的敌人,所以先削减了伊斯兰在斯国航海贸易的势力。而佛教和婆罗门教,葡人认为自会随着斯国的政治衰微下去,他们只希望用方法引诱佛教徒和婆罗门教徒改信天主教。所以天主教法兰斯派(Franciscans,1209年St.Francis of As-sisi所创)、窦米尼派(Dominicans,1215年西班牙Domini所创)、耶稣会(Jesuits,1534年Ignatius Loyola所创,名Society of Jesus ),都陆续抵达斯国,到每一个城市乡村传教。他们并且学习僧伽罗语,用僧伽罗语与本地人交谈,又运用手腕帮助斯国老弱贫病之人,收买人心。斯国沿海居民,很快就有很多人改信天主教。土人既改信天主教,也很虔诚和认真。虽然葡人不能使全斯里兰卡人都改信天主教,但天主教伎教士至斯国传教,结果还是很成功的。尤其他们能运用政教配合的策略,给予改信天主教的斯国的以奖助,或以一些职位为引诱。这种策略,使天主教在斯国稳固而生根,就是后来荷兰人传入新教,经一百多年罗马天主教还是不能消灭。还有葡人对佛教徒的压迫,始终不允许或阻碍斯里兰卡国王和佛教僧人有密切的联系,同时断绝各地佛教徒发展事务上的关系。(C.Dipayaksom《锡兰佛教史》,第三182—184页。)

  公元十六世纪初期后,葡人及天主教神父抵达斯国传播天主教义,曾向佛教徒进行胁迫、虐待,杀戮僧人、破坏佛寺等。在可伦坡沿海一带,152年之间,死在天主教名下的人为数不尺。根据葡萄牙历史学家费利耶稣塞(Manucl de Feriya Souda)所说,曾有一位葡萄牙殖民官的队长,将佛教徒的儿童们置于大桶内,用石块活活打死,再将碎尸置于教徒母亲们的头上,这种残忍的暴行仅是其中之一,未记载下来的还很多。(圣严《近代的锡兰佛教》一文,载《佛教文化》第5期。此文主要依据日文《佛教大年鉴》写成。)

  葡人在斯国的政治和传教的结果,可归纳如下:

  当葡人统治拘提和查夫纳后,以信仰罗马天主教为主,佛教和婆罗门教被排斥,走向衰弱。此两地区的斯国人民,大多数舍弃原有宗教信仰,则改信罗马天主教。葡人与斯国人战争期间,各地佛寺佛塔等遭到很多破坏。非战争期间,也有很多佛教道场被有计划地强迫禁止佛教法务活动或借故毁坏。而天主教徒由葡政府支持保护,有绝对的传教自由,且传教之人热心而肯牺牲。葡人天主教徒为了吸收斯国人改信天主教,佛教和婆罗门教的议式等,仍可被采用,如拜佛的议式可用以对耶稣崇拜。斯国的古文化渐渐衰落,葡人带进的欧洲文明。逐渐为斯国人民采用。原先斯国人婚姻法是没有一定制度的,自葡人统治后,订立新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离婚需依法获得许可。建筑、雕刻、绘画、音乐,甚至服饰,斯国人渐渐采用西方的时尚,如当时斯国女子,流行穿西方的裙子等。还有葡萄牙语文,也被斯里兰卡人学习和应用,后来僧伽罗语文中,渗进了不少葡萄牙语。(《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84-188页)

  葡人统治斯国152年期间,以初期和中期最强盛,而后期逐渐衰弱,直至最后全部退出斯里兰卡。原因有:一、葡人的海上贸易庞大分散,力量无法集中。二、只重工商业,所获利益要购买农产品,及维持经常战争的消耗。三、海上贸易既过庞大,又未注意增强军力量。四、1580年后,西班牙力量强大起来,葡人为了保护各地利益,费用庞大。五、在各殖民地,采用高压强迫政策,被统治者常怀怨恨起来反抗,在斯国培植发展天主教势力,引起佛教徒和婆罗门教徒的不满。六、在西班牙统治下的荷兰,忽然独立强大起来,建立海军和制造新武器,经济趋向繁荣,后来与葡萄牙发生战争,争夺斯国的统治权。公元1658年,荷兰人和斯里兰卡人共同击败葡萄牙人,驱逐其所有势力于斯里兰卡。

  后期增订的《大史》记载葡人说:“他们都是恶人,无信仰,残酷无情,擅自进入都市寺院等地,砍断菩提树,破坏佛像,毁灭国家和宗教,到处建要塞防备战争。”(《锡兰佛教史》(泰文)第188-191页。)

  第二节  荷兰时期(公元1658~1796)

  荷兰人也早知道斯里兰卡香料生意的获利,常存野心占有,但苦为葡萄牙势力先得,时刻计划要驱逐葡萄牙人出斯里兰卡,以自己的势力代替。公元1602年,荷兰曾派使至斯里兰卡坎底与国王毗摩罗达摩须利安一世(Vimala-dharmasuriya I)通好。因为当时势力不足,没有什么行动。再后,荷兰人在巴达维亚(Bataiva今印尼雅加达)建立基地,控制了印度境内一些海岛经商权,又取得马六甲(Malacca),力量大增,就向印度洋伸展,攻击在印度和斯里兰卡的葡萄牙人。

  毗摩罗达摩须利安一世在位(公元1592~1604)期间,曾自缅甸阿拉干的罗迦伽(Rakkanga)迎请高僧至斯里兰卡,复兴上座部佛教。

  公元1638年,荷兰海军由威西特乌尔得将军(Admiral Wester-world)率领,攻打斯里兰卡的标特卡罗亚市,并且与坎底国王王狮子二世(Rajasinha Ⅱ,公元1635~1687)取得协议,共同驱逐葡萄牙人出斯里兰卡。这正合当时斯国国王的心意,所以愿支付一切战争费用,及允许荷兰人在斯国经营香料。结果在1658年,葡萄牙人最后被赶出斯里兰卡。

  荷兰人扩张商业至斯里兰卡各地,并借口制造纠纷,立刻宣布要与坎底战争。两方议和,荷兰轻易获得在斯国各地经商的特权,包括中部坎底在内。这时斯里兰卡形成两个政府,一是荷兰人控制全岛沿海岸各地,一是斯里兰卡国王统治中部坎底。而坎底比葡人时期更受制于荷兰人。(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192-194页。)

  荷兰统治斯国时期,佛教在坎底还是为国王及人民所信仰,并有婆罗门教、伊斯兰教、罗马天主教等。多数国王护持发扬佛教,改革佛教内部,如从缅甸和泰国引进戒法系统等。而婆罗门教也同样受到国王支持,婆罗门教神庙也列显礼敬的胜地。

  由于斯国佛教常常遭到灾难,屡兴屡衰。这时又正逢最衰微时期,僧人稀少,力量分散,没有推行教务及统理的机构,僧人堕落不学无术。人民对佛教信仰失去依靠,不再热心护持。外国上座佛教国家,也不再对斯国佛教敬重了。

  至毗摩罗达摩须利安二世(Vimaladharma-suriya Ⅱ,公元1687~1707),他是一位爱好和平的君王,对佛教热心,依照父王的遗嘱与荷兰人保持友好。当他登位后,看到佛教的衰微情形,连寻求五位比丘成立一个僧团都不足。于是就派遣使者,并带了国书去缅甸孟族人(Mons)的地区,礼请比丘至斯里兰卡。一个孟族僧团三十三人,由桑多那(antana)上座领导到了斯里兰卡,国王热忱护法,在近坎底的大吠利恒河(Maha-veliganga R.)一个岛上结成戒坛,传授比丘戒,初次有一百多人受戒。国王又在坎底建佛牙寺。(《锡兰佛教史》,第196-197页。)

  可是不幸,正当佛教复兴时,热心护法的国王就去世了,其于那并奈陀信哈(Viraparakrama-narenadrasingha)继位,他无心注意佛教,人民要求也不理,而当时佛教基础也不稳固,又走上衰微之运。更坏的是有人混进佛教中为伪装出家,使戒律堕落毁坏,人民失去支持佛教的信心。最后僧团断绝,就是有人要发心出家,也无法受比丘戒。

  斯里兰卡佛教濒临衰亡之时,能获重兴,要归功于一位萨罗难迦罗(Saranankara)高僧和同位国王的护持,以及外国僧团应邀至斯里兰卡弘扬戒法的结果。据斯里兰卡和泰国佛教史记载,泰僧到斯里兰卡传授戒法时,当时斯国已没有一位比丘萨罗难迦罗是仅存的一位大沙弥,无法进受比丘戒。

  萨罗难迦罗大沙弥,见到自己国家的佛教净灭亡,非常痛心。唯一可以挽救的方法,只有派佛教使团去外国,礼请外国僧团至斯里兰卡传授戒法。于是萨罗难迦罗向国王建议,要求派遣佛教使团至泰国,礼请比丘至斯国弘扬戒法。那奈陀信哈时期(公元1707~1739),第一次派使至泰国,但这次派使对佛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因为使团的人员产不热心注意佛教,只向国王呈报泰国佛教的情形而已,而那奈陀信哈王根本也不关心佛教。(《锡兰佛教史》,第197-198页。)

  至室利毗舍耶王狮子即位(Sri Vijaya Raja-singha, 公元1739~1747),却非常热心佛教,他因有感佛的衰亡,极力爱护佛教徒并修理破旧的佛寺。他驱逐罗马天主教徒出坎底。毁去契鲁(Chilow)(Putalam)两地的天主教堂。(同上,第198-199页。)

  萨罗难迦罗大沙弥向室利毗舍耶王狮子王建,再派佛教使团至泰车,礼请泰僧至斯里兰卡传授戒法,国王立即同意给予支持。第二次派出的佛教使团,有“戒行沙弥团”(Saman-eranikayasalavatta)沙弥约五位(为萨罗难迦罗弟子),使臣两位,公元1741年出发。真是不幸,船行近缅甸的庇古(Pegu或译白古)境时,遭到风浪,船毁沉没,只有四人爬上小艇得以上岸,其余的人和所有物品都沉入海中。幸得生还的四人,在庇古又遭到恶人洗劫,他们回到斯国后,将详情呈报给国王。

  公元1747年,室利毗舍耶王狮子王再派佛教使团到泰国,有沙弥五位,使臣三人,这次很平安的抵达泰国首教大城(Ayudhya)。谒见泰王陈说事由,泰王也准备派僧团去斯国。但当时得到消息,斯里兰卡王已驾崩,命令赴斯国的僧团暂且等待,先探听斯国方面的消息。所以斯国使节就先返国,在途中又遇难,只有一人生还。

  斯国新王名吉祥称王狮子(Kirta Sri RajaSinha,公元1747~1782),他是斯国历史上有名的佛教护法者。他自幼即注意民众道德,恭承萨罗难迦罗大少弥。以前的国王三次遣使至泰,都没有成功,他心中非常的担忧。他依萨罗难迦罗的请求,再派使至泰国,这次有四位政治官员,平安地抵达泰国大城。

  此时是泰国大城王朝波隆科期(Boron Kos)在位,礼遇接待斯国来使,欢喜给予斯国佛教一切协助,命令组织一个僧团,由优波离(Upali)上座领导,去斯国传授泰国式戒法。斯国使者和泰国僧团下船出发之日,得到盛大光荣的欢送,并且在泰境河流航行期间,派人护送及供养一切。但至吞武里(Dhonburi)里,斯国使者死了一人。自泰历十二月二十八日始,继续航行六日,船漏下沉,得地方人民相助,将所带之物抛弃下海,然后行至最近之处避难。途中比丘们念诵《保护经》不断。船行十日后,才看到海岸,那是泰南六坤(Nakhon Si Thamarat),此时船正下沉,众人幸都脱险登岸,住在一佛寺中,请求地方首长派人送信至大城。泰王知悉,非常惊讶,命令将船修复,回至大城。

  这时有人呈献意见,去斯国的僧团最好先由陆路行到缅甸的丹老(Mergui),然后再备船往斯国。可是又有很多困难不能解决,泰王不同意,至此心生悔意,不愿再派僧团,而斯国使者再三恳求,才允许再派。

  却巧这时有一艘商荷兰船到达大城,使团向船长要求带他们前往斯里兰卡。船长知道他们遭遇许多困难而不能达到目的后,愿意随船带他们前往斯国。使团随荷兰商船十二月底出发,经湄南河出海航行,先至巴达维亚(Batavia今雅加达)港口,得到当地荷人的欢迎。然后转驳大船再航,抵达斯国的亭可马里港,行程共五人的欢迎。然后转驳大船再航,抵达斯国的亭可马里港,行程共五十一日。荷兰船大,航行平稳,又受到船上荷人的照顾,所以一路平安,这是公元1753年的事。

  斯里兰卡吉祥称狮子王得到的消息,欢喜踊跃,立刻命派大臣前往亭可马里洪港,迎接泰国僧团坎底。他们受到斯国国王和广大民众的欢迎。在瞿陀波罗村(Godaplla),马山寺(Assagirivihara)和花园寺(Mmallavatta,即Puppharama)的斯国僧人与之相见,萨罗难迦罗大沙弥也在内,泰僧受安排住在花园寺。

  泰国僧团领导人优婆离上座,首先即准备传戒之事。公元1753年,斯国阴历八月十五日,为五十五岁著名的萨罗难迦罗大沙弥传授比丘戒,同日又有五位斯国沙弥受比丘戒,一切依泰国僧团仪式。因斯国比丘僧团的重兴,是泰国僧团所传,后来就称为“暹罗宗”(Syama vamsa,英文Siam School)。

  随后一个月内,又有数百人出家受比丘戒,以高僧萨罗难迦罗领导下,斯国灭亡的佛教,很快地又再复兴起来,一跃再成为斯国的国教。佛教教育也受到提倡,人民都转来热心拥护佛教,各地佛寺佛塔,得到重新修复。

  吉祥称王狮王为了巩固斯里兰卡的佛教,召集僧人在花园寺会议,要敕封劳苦功高的萨罗难迦罗为僧王(Sangharaja),结果僧伽会议通过。萨罗难迦罗比丘受封为僧王,这是斯里兰卡佛教史中仅有的一位,因为在此前后,斯里兰卡佛教只有僧伽领袖,没有僧王设置。这在当时可能是受到泰国僧王制度的影响。(1.D.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201-214页。2.《锡兰的罗宗派》(泰文)。)

  萨罗难迦罗生在公元1699年,通巴奈县(Tumpane)瓦利维达村(Valivita)人。先人曾做过国家大臣,他自幼即信仰佛教,心地善良,相要出家为沙弥。但当时佛教衰微,父母不许。十六岁时,父母同意,依一位有德学的须利耶拘陀(Suriyakoda)法师(比丘师从缅甸孟族僧得戒)出家为沙弥。出家后不久,即感觉僧人的戒律堕落,立志刻苦勤学。可是当时斯国出家人,已无人能教授巴利文及初步文法,只找到一位罗拉哈密(Levuke Rolahami)居士,懂得巴利文,但那时罗拉哈密正被关在监狱里,每天只准许出业礼佛一次。萨罗难迦罗只好等他出来时,请他教一点巴利文。后来他已能了解《大念处经》(Mahasatipatthana-suttanta),要再寻找其他的老师教已不可得,只有靠自修。不多年他已能精通巴利文、梵文和僧伽罗文,然后再教导他的学生,不久就有很多弟子。

  他发扬佛教的志愿实现了。他先与三个弟子,到七个重要城市游化说法。在里提寺(Ridi Vihara)成立弘法事务中心,然后依计划至各处向人民布教,并且自己成立新僧团,称为“戒和团”(Silavatta),全为沙弥,遵行沙弥十戒,不接受施主拿食物到寺里供养,食物都从托钵而来。他们弘法的结果,使很多的人民来归信佛教。

  他们并不以此为满足,仍继续不断地到各处向人民说法。拥护的信众一天天多起来,可是却引起原有旧派僧人的不满,而诉至法庭,结果沙弥“戒行团”败拆,被判用衣缠在头上对旧派僧人礼敬。虽然如此,但他们弘法工作仍不间断。

  一天,印度有一“有想论”(Sannasa)婆罗门外道抵斯里兰卡阿耨罗陀城。那奈陀信哈王知道后,便召他进宫会谈,但他对佛教所知极其有限。国王为了建立斯国佛教的声誉,就礼请马山寺和花国寺的僧团,推选人去与婆罗门外道说法,但没有一人能出来担任,国王觉得很耻辱。这时有一位宫臣知道此事,呈奏国王去礼请萨罗难迦罗大沙弥出来担任此事。

  到了约见时间,萨罗难迦罗即进宫登上法座,先念诵巴利文经偈一首,然后用僧伽罗语解释,接着再用梵文对婆罗门宣说。这使得当时听众非常惊奇,赞叹不已。后来国王把别的僧人职位都撤掉,封萨罗难迦罗为佛教新领袖。从此以后,有知识的弟子及信众日渐增多。

  但是当时斯里兰卡佛教已断绝比丘戒传承,为使佛法久住,僧种不绝,萨罗难迦罗想方设法挽救,他认为须从外国佛教引进戒法系统,所以才有三次派遣佛教使团至泰国,礼请泰国僧团至斯国传戒的事宜。

  公元1764年,萨国难迦罗僧腊十二年,才为斯兰卡人传授比丘戒和沙弥戒,为得戒阿阇梨。他在1778年圆寂,世寿八十一岁。(1.《锡兰佛教史》(泰文),第215-228页。2.《锡兰的暹罗宗派》(泰文)。)

  再说泰国派至斯里兰卡的僧团,依原订计划,即三年调换一次,直到满十年,到斯国比丘可合法传戒时为止。泰国第一次派出的僧团,驻锡三年,斯里兰卡人得比丘戒七百位,沙弥戒三千人。这次泰国僧团有比丘十八位,沙弥八位。可是三年后回国泰国的,只有比丘七位,沙弥五位,其余的都圆寂在斯国。因为水土及食物不适,优波离上座也圆寂在斯里兰卡。

  公元1755年,泰国第一次派的僧人回国后,随即又派一僧团去斯国代替,共有比丘二十二位,沙弥二十位,由大净阿阇梨(Mahavisuddhacariya)和圣智(Varanana-muni)两位上座领导,另有使臣医生等六人,仍乘荷兰商船。这次荷兰船经过很多商港,航行八天,到马六甲,然后又经过几处,再和七天,船在海中触礁搁浅,又逢雷雨天暗,三只救生舢船,只有请两位上座和使臣先下,而近岸边时,风浪又将三只舢船击毁,幸已抵达浅难,涉水上陆,但已无工具再往大船搁浅处救起别人。大船上的人饥饿地等了三天,感到无望,就取木为筏,希望能随风逐浪飘至岸边。后知有四位比丘和两位沙弥死在海中,其余先后飘至斯国海岸,大家得以重逢。

  当地斯国人知道这个不幸的事件后,立刻对他们加以慰问,供给所需物品,并派人至野外底报讯。斯里兰卡王吉祥称王师子知道情形后,非常悲痛,命令先在当地建造临时住所,安排泰僧驻锡,供养一切;又命令开筑道路,然后迎接他们至坎底。

  第二次泰国僧团住斯里兰卡四年。据历史记载,大净阿阇梨精于禅观,在斯国传授很多弟子,受戒比丘三百位,沙弥更多。僧团在1758年泰国。(《锡兰佛教史》,第229-235页。)

  斯里兰卡有了僧团,佛教复兴了。在高僧萨罗难迦罗及国王热心护持领导下,比丘沙弥们研究教理,严守戒律,依法建立良好的僧伽制度,斯国上座部佛教的命脉得以传承下来。

  至于荷人在东方传教,是隶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Presby)事务中。荷兰东印度公司虽然是管理殖民地和商业事务,但他们主为利用宗教的影响力,更能达到政治目的,而且容易收服殖民地人心。他们吸引斯国的佛教徒、婆罗门教徒以及罗马天主教徒,改们他们的新教长老会教派(Presby terian)。因为当时这三种教徒和广大的民众,都是拥护斯里兰卡坎底国王的。如果这三种教徒被吸收改信新教,就可破坏他们与坎底国王的关系,在殖民政治上会减少很多麻烦,经济上获益更大。(《锡兰佛教史》,第240页。)

  荷兰是信仰新教的,称为“荷兰改革信仰派”(Dutch Refornmed Faith)。此派牧师抵达斯国传教,尽量吸引佛教徒、婆罗门教徒、天主教徒来改信他们的新教,他们印刷英文和斯国当地各种语文的书刊分送,内容是有关新教教义问答及信袋子新教的好处,收效很大,吸引很多斯国人去信他们的新教。不过他们信仰新教不是出于虔诚,只徒具形式,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还是与原先一样。当时荷兰政府和牧师们吸引斯国人改信新教所用的方法,就是在斯国各城市和乡村建立学校,特别是在海边统治地区,让斯国儿童入学及接受信仰基督教。(《锡兰佛教史》,第241页。)

  学校中除了一般课程,规定要读基督教新旧约等宗教科目。儿童不得无故缺课,不然家长要受外罚。每所学校有教师二至五人,其中一人是教宗教科目,直接提出问题给学生回答,如学生答不出来,教师便加以解说,宣传信仰督教的好外。担任宗教科目的教师,更赋有特别权力,可为学生登记及签发各种文件等。儿童满十五岁以上才可离校。离校后,规定两个星期中,最少有一次到学校或教堂学习基督教特别课程。未满十五岁,须学基督教义三年才可离校。所读课程,分基督教基本教义、朗诵、书写、问答、祈祷词等。学校主持人士多为地方政府公务员。主持教育的高层,有牧师及其他二至三人受荷兰国王委任为教育行政人员;另有督学二人,经常于各地学校考察教务,检阅学生名册,查问学生。如发现学生对基督教表现成绩良好,即举行基督教洗礼和赐给教名。

  这种学校不单吸收了很多人信仰基督教,而且发展速度极快。公元1788年,可伦坡一地,就有五十五所,另外还有欧洲人与斯国人共读的学校。荷人还设立高等学校,训练斯国人学习政治和教育行政。荷人控制斯国人最有效的方法是,凡是信仰基督教的人,才委以政府公务员职位。斯国人为了自身利益,自愿为基督教徒的人增多。荷人更订出法律,除了基督教以外,禁上人民对基他宗教的崇拜和举行仪式,所以信仰佛教、婆罗门教、捃斯兰教、天主教的人。他们的权利完全被剥削。荷人更利用宗教的力量,规定斯国人出生、结婚,必须举行基督教仪式而成为基督教徒,如此才可获得法律上的承变的保障。(《锡兰佛教史》。第242-244页。)

  佛教和婆罗门教的土地往往被没收,而移转为基督教的财产。天主教和伊斯兰教也被迫害,而基督教会则到外林立。荷人这种政策,目的就是消灭佛教,将斯国变成一个完全基督教的殖民地。

  不过荷兰人也带给斯里兰卡经济的改进和社会的发展。坎底境内多高山,一年虽种稻两次,但粮食仍不够自给,加以斯国人不甚勤劳。荷人就教导斯国人种植树胶、椰子、茶树、胡椒、咖啡、豆蔻等植物。坎底的商业和交通原是不发的。当时斯国人多数以物易物,交通多为步行,荷人帮助他们建造纺织、制酒、榨油等工厂,在城市和乡村开建很多道路,以便利人们往来货物运输。

  在社会方面,斯里兰卡人种族阶级分得很严,各种族之间不相婚嫁,职业也由本族承袭。男女婚姻法不受限制,一般习惯是一产供销,结婚也多数由男女自愿。如夫妻女分离有儿女的。女与母住,子与父住。一般妇女,多数管理家务之事。自荷人统治斯里兰卡后,改用“罗马荷兰法律”(Romam Dutch Laws)。这种法律后来仍为斯国人所沿用,它对促进社会进步,改变人心影响很大,使斯国人民舍弃很多旧有法律的风俗习惯,遵行容易的新法,如废除种族阶级,婚姻法规定为一夫一妻。特别是普遍建立学校,使斯国儿童都有受初等教育的机会。一般人都有读能写,大量减少过去文盲的数量。而过去一般儿童,都是依靠佛寺僧人的教育。

  建筑方面,房舍增高,窗扇宽大,荷兰人的这种建筑形式,沿用至今。布置装饰,也受到荷兰的影响。枪炮武器的使用,堡垒的构建,也由荷人引进。荷兰多年统治的结果,使僧伽罗语中,也有不少荷文转来的词语。

  荷兰人统治斯里兰卡共137年,因为提倡推行基督教,所以没有一天忘记对其他各宗教的排挤和迫害,这包括佛教、婆罗门教、伊斯兰教、天主教。这种对其他宗教的长斯迫害,直到1796年,荷兰统治势力退出斯国后才结束。

  第三节 英国时期(公元1796~1948)(本节资料完全引用自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泰言语),第248-285页。)

  公元1795年,欧洲的法国,宣布与英国及荷兰战争,荷兰被法军攻破,国王逃去英国。这时有荷兰人在东方的殖民地巴达维亚(雅加达)宣布成立荷兰共和国,与法车通好。荷兰国王恐怕会丧失斯里兰卡殖民地,于是寄敕令由英军带至斯国的荷兰殖民政府,准许英军管治斯国,不让法人进入。但是斯国的荷兰殖民地政府,愿意听从巴达维亚荷兰共和国的指示,不接受流亡国王的命令,拒绝英国管治斯国。英人见协议不成,1795年用兵占领享可马里港,仅遇到很小的抵抗,查夫纳和可伦坡也是一样。1796年签订条约,斯国人愿意将荷兰统治的殖民领土交由英国管治。

  英国从荷兰夺得统治权后,觉得还不满足,常常向斯国中部坎底用兵。英国初统治斯国各海边地区时,隶属英人在印度的“东印度公司”(East India Company)管辖,但到1802年斯国完全沦为殖民地,就直接收为英王统治了。坎底被英人攻破,是国王与大臣们不能团结抵抗外敌所致。

  起初有一臣阿哈力波拉(Ahalepola)领导一班官员,对国王毗迦罗摩王师子(Sri Vickrama Raja Singha,公元1798~1815)叛变,请求英人协助。但英人未答允,就被国王打败,逃至英人统治区域。国王无法,一怒命令杀死叛变官员所有的亲属,连出家的新属也包括在内,这就使得他的臣民大为不满。

  英人见坎底大臣们对国王不满,而且在形势上可占领坎底,就宣布与毗边罗摩王狮子战争,因得坎底一些大臣们相助,结果很累易的攻下坎底。国王被捉受放逐,斯里兰卡人的坎底王朝至引灭亡。公元1815年英人与叛变国王的大臣们立约,承认坎底交英国统治。但英人不允许再立那耶卡族人(Nayakar)继续为坎底国王。同时英人接收管理佛教,公布佛教仪式,佛教圣地,统计佛教比丘。英人对过去坎底的大臣,仍让管理以前坎底各重要的城市。但后来这些大臣,以及人民和佛教比丘,对英人的统治觉得不满,因为英人逐步削减了他们过所有的权利,就联合起来叛变,而被英人敉平。英人为了防止斯国人再叛变,便再削减这些旧臣的各种权力,归属各部文官英人还在各重要要城市驻守英军,建造炮台,修筑公路,如有斯国人叛变时,可以随时便于运兵防止,非常生效。

  自荷兰势力退出斯里兰卡后,佛教徒及其他宗教徒曾被迫信仰基督教的,又都回转来信仰自已原有的宗教。英人初未注意帮助斯国人建立学校,但随后发现这种情形对他们不利。因为他们仍希望斯国人建立学校,但随后发现这种情形对他们不利,因为他们仍希望斯国人继续信仰基督教,所以才建筑更多的学校,以学校教育的方法,来间接废除佛教等。英人初统治时,坎底的佛教,每年有一次沙弥进受比丘戒仪式,这时斯国英殖民地总督下令不许再举行。藉说坎底与英人不友好,就是人民往佛寺聆听僧人说法,也受到限制。至英人完全直接统治坎底后,才改用表面上较为温和的政策,协助佛教,总督代替过去坎底国王的权力,可封僧人爵位。委任佛教财产管理人。坎底的圣物佛牙,也受到当地英人的保护。佛教徒可自由举行教仪式,有知识的僧人,也可到任何地区宣扬佛教,教育人民学习僧伽罗语文和巴利文。

  当时直接与佛教等为敌的,是基督教的牧师和传教士。在英人统治下,有不少西方传教士涌入斯里兰卡。公元1812年,有“洗礼教会”(Baptist Missionary)传人,1814年“西方教会”(Western Missionary)传人,1816年传人“美洲教会”(American Missionary),1918年传入“英国教会”(Anglican Missionary),等等。这些教会传入斯国后,帮助英殖民地政府建立学校,不几年间,就有很多政府的教会学校。依据1827年统计,全岛公私立基督教会学校多达426所。本来那时斯国佛寺里的学校,有一千所以上,但因得不到政府的帮助,无法发展。而且后来佛教徒毕业生,无法找到工作。读政府教会学校的,比读佛教学校的很多特别优待,尤其是不收学费,毕业出来政府给予种种便利,容易打到工作,这样佛教徒被迫也只得送子弟去政府教会学校读书。依1868年统计,斯国学童读教会学校的,达百分之六十五,读佛教学校减剩到只有百分之二十七。当教会学校学生占了多数,于是殖民地政府订立法律,全国各学校每天第一小时必须上基督教课程。另外设法切断佛教比丘们对人民教授佛法,到了佛日,不准佛教徒进佛寺听经闻法、修行、斋戒,使佛教徒活动非常不便,令斯国人感到非常不满。

  基督教徒利用种种方法达到传教的目的。他们给病人以廉价药品,建盲哑学校等,争取人心改信基督教。这虽是社会福利事业,但佛教徒想做,不会得到政府协助。英殖民地总督代替过去坎底国王的权力,立约上规定“保护佛教”,并尊重佛教仪式,但仅徒具条文,总督不履行参加佛教重要的庆典,轻视比丘,佛教在这样情形下更为衰微。

  佛教受到压迫,眼见日日衰微,有志的佛教徒就起来卫护。公元1860~1870年,有一群比丘开始用间接的方法抵抗,设立印务所,印刷各种宣传小册子,向人民说明佛教受到迫害的情形,又建立学校,协助佛教徒子弟佛教学校读书,鼓励佛教徒热爱保卫自己的圣教。其中有一位勇敢杰出的比丘羯那难陀(Mahotti Vatte Gunananda),举行佛教与基督教公开辩论,说明两教教义的差别和优劣,让一般人民了解来抉择信仰。这种公开辩论,自公元1865年至1873年,隆重举行了五次。最后一次,在巴那都罗(Panadura)辩论两教的善恶。羯那难陀雄辩的言词,彻底击败了基督教徒。辩论完,羯那难陀将辩论讲词,印成英文,寄到欧美各地宣传。这次辩论大大振奋了斯国人的信心。

  辩论的英文稿寄到美国后,有一位陆军上校奥尔高特(Colonel Henry Stell Olcott,1832~1907)和他的俄籍妻子波拉瓦斯基(H.P.Blavatsky)读到,非常感动,深切同情斯里兰卡的佛教。他们两人原是研究哲学的,早对东方佛教注意和热心。当读到这份辩论,就在1880年决心至斯国研究佛教,帮助佛教徒宣扬佛法。当他们两人抵达斯国南部的加耳(Galle)往可伦坡时,发现斯国佛教不被重视,人民竟因羞耻而不敢表示自己是佛教徒。

  斯里兰卡佛教的衰微,使他们觉得很惊讶。为了振兴佛教与基督教相抗衡,急需要一个佛教机构,1880年他们在可伦坡成立“佛教灵智学会”(Buddhist Theosophical Society),宗旨是发扬世界人类各宗教和平友好,及保卫宗教不压迫。学会先后开办很多学校,让佛教徒子弟就读,教英文和僧伽罗语。如现在著名的阿难陀学院(Ananda College)、法王学院(Dharmaraja College)、摩哂陀学院(Mahinda College)等,都是那时创立的。他们吸引了很多西方学者至斯国,发展斯里兰卡国家教育和佛教教育。

  奥尔高特上校见斯国人多数是佛教徒,但佛教重要节日及佛日得不到休假,对佛教徒非常不合理。他以个人名义直接向英国外交部殖民地大臣交涉,结果斯国英殖民地总督同意,公布佛教卫塞节(佛诞节)为全国公休假日。

  奥尔高特这样的做法,引起基督教牧师们十分不满,甚至政府一引起公务员也不赞成。他们呈报上级,要求政府禁止奥尔高特在任何地方发表演讲。但因为斯国人多数是佛教徒,禁止不了,反而斯国佛教徒更加拥护奥尔高特上校。

  奥尔高特对佛教的工作,是真诚而诚心的。他等募发扬佛教的基金,印刷僧伽罗语《Sarasavisan-derasa》及英文《佛教徒》(THEBuddhist)杂志。1885年购地建立学会大厦,开始设计佛教教旗。同年又设立“星期日学校”,到次年即发展改为普通学校,教授英文。这就是现在可伦坡著名的“阿难陀学院”。上校所建立的学校,都向政府教育部登记,取得合法权利,虽也遭受很多阻碍,但都能获得成功。

  前面已说过,斯里兰卡佛教自公元1235年就一直衰弱不振,至高僧萨罗迦罗和国王吉祥称王狮子时,佛教得到复兴,但也不过限于坎底境内。佛教最衰微的,是在沿海地区,佛教教充尤其如此。只有在1839年,萨罗难迦罗的弟子瓦拉悉达他(Walanesiddhartha)上座,在荷兰人统治的巴那都罗的罗摩拉那镇(Ratmalana),建立一所僧人教育机构,称为“胜法塔学院”(Paramadharma-cetiya-parivena),算是斯国的第一所僧学院。

  后来一位胜法塔学院的毕业者,于1873年在可伦坡的摩梨迦甘陀(Malikakanda),又建了一所“智增学院”(Vidyodayaparivena)。这所学院,于1958年,被政府升为大学之一,教授东方语文、宗教、文化,僧俗都可入学攻读。此校创立都有苏曼伽罗比丘(Hickaduwa Sri Sumangala,公元1826~1911)担任第一任院长,他一生多学,著名弟子很多。

  公元1876年,一位法光(Ratmalana Dharmaloka)比丘,在距离可伦坡五哩的迦耶尼(Kalyani),又建立一所“智严学院”(Vidaya-layalankaparivena)。法光比丘毕业于胜法塔学院,勤苦好学,通达三藏,留心于僧教育发展。他曾著书很多,包括僧伽罗文和梵文。智严学院,1958年也升为政府大学。

  上述三所学院,是斯国最久最重要的僧教育。胜法塔学院还专设有僧人的“教师养成学院”(Parivena Teachers'Training Col-lega),其他两所,教育程度与政府大学相等。

  基督教在斯里兰卡发达的时候,佛教徒处于劣势,觉得很少有复兴的希望。他们认为唯一挽救佛教危运的方法,是成立佛教推行工作总部,所以先有奥尔高特的“佛教灵智学会”。1891年,斯国人达摩波罗(Anagarika Dharmapala)居士成立“摩诃菩提协会”(Maha Bodhi Society),会址靠近“智增学校”。此会宗旨是向外国宣传佛教,特别着重于复兴印度的佛教,及促进斯国的教育。此会后来做了很多重要的工作,各国佛教徒都知其名。现在印度的各大城市,差不多都有摩诃菩提分会的设立,斯国的弘法比丘每三年轮换一次。被选派的比丘,最少接受两年以上的训练,训练处为“佛法使者学院”(Dhammdautavidayalaya),院落址设在可伦坡。在印度加尔各答的摩诃菩提协会,代表该会推行一切职务。凡去到印度的佛教徒,大多会到摩诃菩提协会拜访,或请求住宿。该会将给予种种照顾和协助,非常称便。加尔各答的摩诃菩提协会,并且编印《摩诃菩提》(The Maha Bodhi)英文月刊,分寄全世界各国宣扬佛教,至今将近百年,引发无数的人研究佛教及皈依三宝。

  在斯国内,摩诃菩提协会又印有僧伽罗语佛教杂志,建立多所学校,如摩诃菩提学院(Maha Bodhi Vidayalaya)、阿难陀波利迦学校(Anandapa lika)等。在欧美也设有摩诃菩提分会,同时轮派比丘至英国和德国长期弘法。

  1895年达摩波罗居士曾至中国上海访问,与中国著名学者、教育家杨仁山居士商谈,相约复兴印度佛教及向世界宣扬佛法。

  摩诃菩提协会的成就,使很多斯国人觉醒过来。1898年,又有佛教徒成立“青年佛教会”(Young Men's Buddhist Association),宗旨是对青年人宣扬佛法,使青年人注意佛教道德的修养。青年佛教会在全岛很多佛寺中,设有“星期日学校”,学校由各寺住持管理,教师都经过选拔委任,利用星期日对青少年传授佛教课程,引导参加佛教仪式,如礼佛念诵等。

  达摩波罗生于1863年,是一位热爱国家的人。他常告诫自己的同胞,不要忘记本国固有的文化和优良的生活习惯,去羡慕外国的风气。他也是学佛最虔诚的奉行者,为了复兴印度佛教工作,舍离眷属,把他的原名“大卫”(David)改为“达摩波罗”(Dharmapala护法)。当奥尔高特上校至斯国成立“佛教灵智学会”时,他即参加宣扬佛法工作。为保护印度佛教的圣迹,他尽最大的努力,在佛陀伽耶购地建寺。他至各处演讲,提醒斯国人不要饮酒。他曾出版僧伽罗语《佛教徒》报纸,鼓励同胞爱自己的国家和佛教。他最大的志愿是复兴印度佛教,在加尔各答建了“法王精舍”(Dharmarajika Vihara)在鹿野苑建了“根本香室精舍”(Mulagandhakuti Vihara)。他后来出家为比丘,法名“吉祥天友”(Srideva mitra)。1935年他圆寂在根本香室精舍,圆寂前用英文说:

  “This is my last .May I be reborm in a Brahmin Family in India to work for the upliftment of Buddhism .I wish I were reborn even twenty five times to work for the cause of Buddhism.”

  中文译文是:“这是我最后的时刻。为了复兴佛教,我求再生印度婆罗门家;为了佛教工作,我愿再转世二十五次!”多么伟大的行愿!

  关于斯里兰卡的僧团,前面已说过,是由泰国引进的戒法系统。公元1809年以后,又由缅甸传进了两个僧派。这是因为暹罗派僧人接受人出家,分有种族阶级限制即只收瞿毗伽摩族(Govigama或Goigama)农民阶级,此族被认为是传自高贵的王族,也是斯国人口最多的族民。其他族人一概拒受出家(泰国僧团并不分种族),这样就引志其他各族佛教徒的不满。本派中也有些比丘沙弥意见不一,甚至反对这种不法主张,而要另外自外国再传进戒法系统。公元1802年,一位沙弥庵婆伽诃毕提耶(Ambagaha Pitiya),属于沙罗伽摩族(Salagama),因不满坎底的暹罗有,就约了其他五位友好沙弥,一同去缅甸的僧团求受比丘戒。后来他们回到斯国,接受人出家,概不分种族阶级。这派以后就称“缅甸派”(Amarapuranikaya)。

  《佛教朝圣者》(Pilgrimage to Buddhism)对此有不同的说法:公元1799年,斯国南部吠利台罗(Velitera),沙弥正智帝须(Nanatissa)与其他五位沙弥共赴缅甸,受到缅甸国王的礼待。他们六人在缅甸住二年,1801年,从缅甸派(Amraapuranikaya)僧王智胜种法军(Nana-bhivamsadhammasenapati)受比丘戒。第三年,他们与三位缅甸比丘同回到斯国,遵行缅甸僧派仪式,得到很多人的信仰。后来他们之中有法蕴(Dhamma-Khandha)比丘等四位去缅甸学法。四位比丘中有一位叫宝德(Gunaratana),于1809年回到斯国,开始在坎底及沿海地区传授比丘戒,是为“缅甸派”之始。

  1864年,斯国比丘因陀萨婆伐罗那(Indasabha-varanana)到缅甸,在阿拉干的孟族僧团重新受比丘戒。后来回到斯国,也开始传授比丘戒,接受各族人出家,此派后称为“孟族派”(Ramanna-nikaya),奉行戒律更为严格。

  以上是近代斯里兰卡僧团三派发源的情形。

  英人统治斯里兰卡可分三个阶段;即初斯用各种方法夺取权力及逐渐改革政治,使基础稳固;中期帮助斯里兰卡发展经济,如开垦种植田;后期为斯里兰卡政治、文教、经济等方面建立正规。虽然英人有些做法使斯国人不满,如初期的基督教学校和压迫其他宗教的政策。但英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会运用有伸缩性的方法来处理事务,如准许僧团选拔和委任佛寺住持,由政府订立章程,赋予受委任者应有的一切权力。又政府准许选任保护佛牙的负责人,但这件事始终很难令人满意,因为负责的人一得到机会,多数者为个人利益打算,后来英政府也设法改正或制止。关于处理佛教财产,起初也是紊乱无章,1931年英人订立法令,规定由佛教管理财产负责人处理及行使职权,结果效果良好。

  英殖民地政府鼓励斯里兰卡人种植咖啡、树胶、椰子,增产稻谷收获,使斯国人有工作收入,经济好转。交通方面,在全岛开辟公路,建造可伦坡港口,建筑铁路,设立邮政电话电报。其他如繁荣商业、开设银行、改革政治流弊,都有很好的成效。

  在社会方面,斯里兰卡最大的民族就是僧伽罗族(师子族),可分三类;即政府官员、僧侣、家民。其次是陀密罗族,也分如上三类。除此还有印度人住在斯国东部,荷兰遗民保加族(Burgher),及马来族。这些种族宗教信仰各有不同,多数僧伽罗族人信仰佛教,陀密罗族人信仰婆罗门教,印人和马来人信仰伊斯兰教,保加族人信仰基督教。不过有些沿海地区的僧伽罗族人和陀密罗族人,也信仰天主教或基督教。因为各族宗教信仰不同,为了保护自己的宗教,就常互相对立或战争。

  英人对斯里兰卡的教育也很注重,除普遍设立小学让适龄儿童入学之外,中等和高等教育,也让斯国人有机会就学。学习语文方面,包括斯里兰卡本国文字和英文。英人在斯里兰卡各方面的工作,使斯国成为一个新兴文明的国家。公元1948年斯国获得独立后,这些文明仍然继续保留至今,发展不断。

  英人统治斯国末期,1918年,中国高僧太虚大师因深感斯国佛教地位重要,曾组织“锡兰佛教留学团”,派遣学僧至斯国学习巴利文和上座部佛教。1935年时,斯国那罗陀(Narada)长老赴上海弘法,两国佛教协商,中方又选派优秀青年学僧五名至斯国留学。(杨曾主编:《当代佛教》,第90页,北京:东方出版社,1993初版,1997重印。)

  第七章 斯里兰卡佛教现状与发展

  作者:净海

  第一节 独立后的佛教

  斯里兰卡受外国统治长达441年(葡萄牙152年,荷兰137年,英国152年),公元1948年2月4日获得独立,仍加入英自治联邦为会员国,实行民主议会政体。自独立后,国名“吉祥楞伽”(Sri Lanka),(锡兰古名“楞伽”(Lanka),获得独立后,在国外加上“室利”(Sri),是“吉祥”之义。然外国人仍称锡闫(Ceylon)。1973年,斯里兰卡政府正式向世界公布称“室利楞伽”(Srilanka),华人依音译为“斯里兰卡”。)外国人仍称为锡兰,定二月四日为国庆纪念日。

  斯里兰卡独立初期,还是沿用英国人的政治和法律,同时初期执政的官员,也由英国人的培植和委任,其最重要的条件是信仰基督教。所以在最初十年内,基督教的势力在斯国仍是很大,享有法律上的特权,受政府支持及保护。佛教及其他宗教与以前一样,在政府管制之下,如佛教的土地财产、僧籍名册等。须受政府支配处理。虽然政府承认各宗教是促进国家文化和人民道德的力量,却偏袒基督教,使其享有很多特权。基督教常得到政府拨款支持,在各地建筑教堂。而斯国人民多数是佛教徒,却没有这种权利,宗教地位不平等,佛教徒等仍是受压迫者。

  除此之外,政府也没有遵行法律上对佛教应负的责任,不关心佛教的兴衰和僧人事务。如委任佛教领袖,委任时政府总理都不出席。所以斯国人民,特别是佛教徒,都认为政府虽是本国人,但还是如同在外人政治势力和外教的压迫下。(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第287-289页。)

  1950年,斯国佛教徒成立“世界佛教徒联谊会”(World Fellow-ship of Buddhists)。第一次大会于五月在斯国可伦坡召开,有29个国家和地区,共计127人出席,通过组织会章及各国设立分会,总会设于斯国可伦坡,推马拉拉塞奇罗博士(Dr.G.P.Malalasekera)为主席。其宗旨是促进世界各国佛教徒联谊,交流佛教文化,发扬佛教思想,交换佛教方法,提高佛教国际地位,增进人类幸福和平。并发行《世界佛教》通讯(World Buddhism)。(《佛教大年鉴》,日本(1969),第264页。)

  马博士原任锡兰大学院院长,研究佛法精深,为国际佛教知名学者,曾用英文著“The Pali Literature of Ceylon”(锡兰巴利文学),编集“Dictionary of Pali Proper Names”(巴利语专有名词辞典)二巨册,以及其他著作。他曾担任重刊的《巴利三藏》主编。他又与国际大小乘佛教学者编著英文《佛教百科全书》,担任主编。马博士曾任驻英、俄国大使,协助推动佛教国际宣传,贡献巨大。(1.2500 Y of Buddhism,第424页。2.《亚细亚近代化研究》,第290、293页)。

  斯里兰卡在法律上,是禁止一般人披着黄衣的,如有违犯,将受处罚。然而在1955年,出现我一群披着黄衣及剃光头,自称“戒律进步派”( Nikaya vinayavaddhana)的出家人,至各地鼓动人民毁谤佛法,教人民不要信仰比丘。这些人的行为抵触国家法律,可是政府听作法动,不予禁止。这显然是政府中的基督教官员阴谋计划出来破坏佛教的。

  此种情形,到了1956年4月才停止,因为斯里兰卡新当选的总理班达拉那耶克(S.W.R.D.Bandaranayaka),与他的内阁人员多数是佛教徒。四月二十日上午八时,他领导全体阁员,穿着斯国人的固有制服(上衣长袖无钮,下着纱龙,一条长布条披肩,全为白色),先到一座庄严佛塔(Kalyan a cetiya)前礼拜,然后才回到国会宣誓就职典礼。新政府完全以斯国人民为意愿,支持佛教,所以政府获得全国防大学民的拥护。(《锡兰佛教史》(泰文),第289-291页。)

  自新政府就职后,依宣言减低物价,以本国语为政府公用文字,规定中学用本国语教课。同时特别资助佛教,护持僧团,收全国交通为国营,提倡社会公益。从英人手中收回亭可马里军港权,及卡土那耶克空军权,这些行政措施,获得人民热烈的拥护。独立后的斯国为民主政体,设立议会,分上议院和下议院,五年一选,现在斯国共有六个大小党派。(《锡兰佛教史》(泰文),第291-293页》。)

  1956年5月,是佛陀涅盘二千五百年纪念,斯里兰卡全国佛教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一些思想前进的比丘向总理建议:“僧伽罗语是锡兰的民族语言;佛教是我们的民族宗族”。后来国会只通过了僧伽罗语为官语言的法案。1957年成立了“佛陀教法议会”组织。1958年,将两所著名智佛学院和智严佛学院,升格为智增大学和智严大学。(杨曾文主编:《当代佛教》,第82页,东方出版社。)

  1959年9月25日,斯国佛教发生一件极重大的不幸事故,因为种族和宗教的冲突,一位激进和的比丘索马罗摩托车对政府不满,而枪杀他曾经拥护的班达拉奈耶克总理,引起世人的震惊和谴责。到了60年代后,政治比丘才明显减少。(杨曾文主编:《当代佛教》,第83页。)

  1960年10日,中国与斯国政府,联合举办纪念中国著名高僧法显访问岛国1500周年中国佛教图片展,并向斯国智增大学赠送汉文佛经,促进了两国人民友谊。1961年6月,中国珍藏的佛牙舍利被迎请至斯国首都可伦坡。政府主要首长都到机场恭迎,他们将佛牙舍利设在可伦坡市内广场公开展览,让人民瞻仰礼拜。一个多月后又到八省十一个城市巡回展出,估计有三百万人瞻拜。8月10日迎回北京。(杨曾文主编:《当代佛教》,第83-84页。)

  60年代种族和宗教的矛盾减低,佛教僧人的宗教热忱主要表现在宣传佛法、热心教育、修习禅定等。1966年5月,斯里兰卡僧人推动成立了“世界僧伽会”,这是全球性的僧伽组织。70年代初,政府宣布放弃佛历,重新采用公历;但仍保留佛日(斋日)为休假日。1971年又颁布宪法规定:“斯里兰卡共和国把佛教放在优先的地位,因此国家有义务保护和支持佛教”。宪法同时也保证所有宗教徒的权利。(同上,第84-85页。)

  1972年5月22日,通过宪法正式改国名为“斯里兰卡共和国”(Srilanka).在国名“楞伽”(Lanka)之前加修饰语Sri,意为“吉祥、胜、妙”等义。

  80年代佛教徒历经多年深刻的反思,佛教的实践成分增加,弘法工作以向人民宣传教义为主流,政治气氛淡薄了。佛教徒体认到“从此我们不能阻挡现代思想,我们只能容忍它们,还必须继续发展佛教”。佛教僧伽结合佛教会两大在家组织,共同合作领导国内广大佛教徒从事宗教实践、教育、慈善等活动。(杨曾文主编:《当代编教》,第85页。)

  1981年政府为推广国内外佛学和巴利文的研究,成立“斯里兰卡佛学巴利文大学”,它不同于一般大学,是以学院科系为基础,有四所学院加入该大学,学僧学习佛学和佛教是相关语文的课程,完成学业考试优秀的学僧,即授予学士、硕士、博士等学位。(广兴、圆慈合译《斯里兰卡的僧伽教育》,见《法音》杂志。)

  依据1984年底统计,斯里兰卡有僧伽30,832人,佛寺9290所;另外伊斯兰教清真寺及基督教堂1003年。1989年国家又设立了佛教部,并由总统兼任部长。(1.《世界通览》(一),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版. 2.《当代佛教》,第91页。 3.《斯里兰卡佛教考察报告》,见《法音》月刊。)又1996年统计,斯国总人口已增至18,100,000人,其中僧伽罗族占74%,泰米尔族占18.1%,其余为其他种族。宗教信仰人口例为:佛教徒69.3%,都为僧伽罗族,印度教15.5%,都为泰米尔族,伊斯兰教徒7.6%,基督教徒7.5%。

  第二节 僧伽的组织与现状

  斯里兰卡在僧伽组织上,因传自泰国和缅甸僧派的不同,分成三大宗派:

  (一)暹罗派(Siam,Syama-nikaya):公元1753年由泰国传入。此派发展至今僧人最多,估计约占全国僧伽的65%,超过12,000人。本部以坎底的末罗婆多寺(历史上称花园寺)为中心。组织设大长老席一位,拥有推行僧政最高权力;副主席两位,由僧伽议会二十位僧伽委员中选出,再由斯国政府总理委任。大长老主席并有职权委任各属下地方的僧伽主席,掌理各区域的僧伽行政。僧伽议会开会时间没有规定,随事情的重要性而决定,大长老主席也可召集临时会议。

  除了末罗婆多寺本部,暹罗派后又分出四个支部,各支部也设有僧伽议会,选主席一人,副主席一人,秘书长一人。如包括末罗婆多寺在内,暹罗派共设立了五个支部:

  1.末罗婆多寺(Mallavatta),即原先本部,是最大的支部。

  2.阿耆梨(Asgiri)。

  3.拘提(kotte)。

  4.宾多罗(Bentara)。

  5.迦耶尼(kalyani)。

  以上五个支部各自独立,不相统属,但组织完全相同,都从原从本部分出。(1.《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309页. 2.C.Dipayaksom:《锡兰佛教史》第367-368页.)

  (二)缅族派(Amarapura-nikaya),公元1802年由上缅甸传入,约占全国僧伽的20%。缅族派僧团由最初本部,后渐分出为二十四个支部,最大一个支部称“不灭吉祥正法统大宗教”(Amarasiri-saddhammavamsamahanikaya)。每个支部僧伽行政都各自独立,意见常发生对立,没有统治各支部的机构。各支部自设僧伽议会,推选大长老主席一人,副主席一人,秘书长一人。每个支部,由大长老度席再委任全国各省伽省主席一人,视情形需要而定,约八位至十位(斯里兰卡分九省)。僧伽省主席规定为僧伽议会委员,管理支部所属各佛寺。每个支部,一年中至少要举行一次会议,大长老主席、副主席、秘书长,僧伽省主席均须出席。(1.《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309页。 2.《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68-370页。)

  (三)孟族派(Ramanna-nikaya),公元1864年由下缅甸蒙族传入斯里兰卡,此派约占全国僧伽的15%,寺院一千所。孟族派僧人最少,所以没有分设支部。孟族派没有大长老主席一人,有职权统治全国孟族派僧人,副主席四人。不设僧伽省主席。大长老主席下分设事务议会及僧伽会议会二种。事务议会有委员二十人,都是有德学的长老,大多数是获得学士学位以上的,每年会议三次;僧伽议会有委员百人,每年会议两次。此派僧人虽然最少,但每年都有数百人集体入僧团,比其他两派显著增加。因为此派僧人热心研究佛法,学僧和学者很多。孟族人出家没有种族差别,团结一致,因此获得前塞那那耶奇(D.Senanyake)总理大力的护持。(《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68-370页。)

  以上三派所奉行的三藏教典完全一样,只在实行方面有些不同:暹罗派僧人剃除眉毛(此派由泰国传入,泰僧规定剃眉),出寺外披衣法,有披覆两肩的,有偏袒右肩的。不论到何处,手中都持一把长柄的黑布伞,天不下雨亦如此,成为习俗的随身物之一。缅族派僧不剃眉毛,出寺外规定披覆两肩,亦持伞。孟族派僧出寺外,披衣同缅族派,但要持多罗(Tala)叶扇(芭蕉做),可作遮雨和防日晒,但下雨时不能遮蔽全身。三派僧人受信徒礼诵经时,手中都持一把小多罗叶扇。他们出外时,不像缅僧和泰僧在手中都持一个僧布袋。

  孟族派僧人手不足持金钱。他们常把钱放在抽屉或箱子中,当需用钱时,就告诉侍童或别派僧人代取。有时外出,也须一个童子随侍,不然用钱很不方便。还有孟族僧人如远行,须常系钵在身;其他两派僧人并不系钵。三派僧人比较起来,孟族派守戒严格,缅族派其次,暹罗派再次。斯里兰卡僧人不流行舍戒还俗,还俗的人会被一般人轻视,不受尊敬,被认为是“舍弃僧衣者”。

  三派僧人之间互相礼敬。依律制,戒年少者向戒年高者礼敬。三派可同住共食,但不共同诵戒。因为暹罗僧派人自认种族高贵(Goigama族),不接受其他种族人出家,而自缅族传入的两派僧人不分种族,就被暹罗派认为是愚劣的贱族,所以不共诵戒及羯磨等。三派僧人不公开吸烟,人民不尊敬吸烟的出家人,但比丘和沙弥吸烟者并不少。当他们吸烟时,尽量避开被信徒们看到。三派僧人自学剃头,很少互相交换剃头。剃发日期没有规定。

  从以上三派僧伽行政组织看,斯国佛教僧团组织是不统一的,同派中有时也不一样。上级的命令,不能贯彻到下级,戒年少者,不甚听从高年长老的教导。(《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61-364页。)

  斯里兰卡一般寺院,可分四类:

  (一)寺或精舍(Vihara毗诃罗),这是寺院中较大的一类,包括佛塔、佛殿、菩提树、说法堂、图书室及僧房等建筑物。

  (二)僧房(avasa),可以称为小精舍,因为仅有僧房容僧居住,可能没有佛殿及佛塔等主要建筑物,不能作说戒等仪式之用。

  (三)佛学院或佛教学校(Parivena,僧伽罗语为Pirivena),是佛寺教育机构建筑物,多数设在大的佛寺里,也有独立建筑的,包括普通佛学院和高等佛学院。

  (四)阿兰若处(arannaka),有少数知足修行的比丘,住于远离人群之空闲处,或住于城市郊外的山林里,造几间僧房,或由施主供养,集合二、三人至数十人同道共住,专心修行,少与世俗社会接触。这种队员兰若处,今日在斯国约有一百所左右。

  斯里兰卡多数寺院中,佛殿都不很大,殿中供佛陀坐像、立像、卧像,或只供其中一种,佛殿是僧人行事集会的场所,如诵戒、传戒仪式等,而一般信众集会和活动,则在讲堂(说法堂)。

  佛塔是供佛舍利(遗骨)之处,斯里兰卡佛塔的造型,几乎都为覆钵型,大多在佛寺范围内。塔前供有灯明及鲜花。

  菩提树是很受斯里兰卡佛教徒崇拜的,因为佛陀在此树下成道,被认为是圣树。后来菩提树的分枝移植斯国,再分支各处栽植,都受到礼敬。树下也供灯明及鲜花。

  说法堂(Dhammasala)是说法及举行一般佛教仪式用的地方,内部空间广阔,因斯国地和热带,有很多说法堂四面是没有墙壁的。说法堂内部正面为僧人升座说法的讲坛,后来也供佛像(早期是不供佛像的),形成一种佛殿与讲堂兼用的性质。

  僧房的构造,有接待室、客房、住持及住众的僧舍。僧房之中也附有食堂、厨房、厕所待设备。(1.了参:《锡兰佛教的现状》,载《海潮音》。2.圣严《锡兰的佛教》,《慈航》季刊,第35期。)

  今日斯里兰卡僧人的现状,可归纳下面四方面来讲:

  (一)佛教生活方面:斯国的出家人,只有比丘和沙弥。比丘戒有二二七条;犯了就失去比丘资格,摈出僧团,以后也永远不能再出家。其他次重戒和小小戒犯了,可依轻重不同的发露忏悔仪式,得以恢复清静。沙弥的出家年龄,大多是十岁左右;亦有少数中年或老年出家的沙弥,都须从僧团禀受沙弥十戒。

  出家的日常生活,每天早晨黎明即起,稍作洗漱整理,多数青年比丘和沙弥,即我外出托钵化食;其余的人,则清扫寺院环境,在佛前佛塔等处燃香和供花。待托钵的人回寺后,大众齐集食堂,分取托钵而来的食物。吃过早饭,约八时左右,听到鸣钟,列队到佛塔及菩提树前礼拜;然后再至佛殿做早课约半小时,念诵多为三皈依文、赞佛、法、僧偈文,以及三宝经、吉祥经、慈悲经等。

  九时以后,青年比丘和沙弥,开始上课,其他年长比丘们则工作或自修。十时半,青年比丘沙弥们,再外出托钵一次。午饭后,略作休息,下午再上课或做其他工作。

  晚上六时左右,大众再列队至佛塔、菩提树前礼拜,再到佛殿晚课约半小时,然后回僧房各人自修,晚上约十时休息(了参:《锡兰佛教的现状》,载《海潮音》。)。

  出家人有责任教导在家佛教徒奉行正道,遵守道德,并为人民讲解佛法,令国家社会安定,守持戒法,使佛法传承不绝。当信众有痛苦和灾难发生,尤其是身心上时,亦为信众诵经祈福,消除灾难。青年男女结婚时,也礼请出家人诵经祝福。佛教的各种仪式,以及社会上流传的良好风俗,都由僧人教导奉行。甚至当妇女产子,也请出家人念诵守护经(Paritta)等,以求顺利秤,母子平安。家人疾病或死亡,也请出家人诵经,祈求病者痊愈,亡者往生善道。这些都是出家人日常应酬信众要求而做的事情。

  斯里兰卡佛教除了佛寺是弘法道场,各地还有很多在家佛教社会或佛学会的组织,主持人常礼请有德学的僧人说法,并指导信众们修和的方法。

  斯里兰卡佛教徒,尤其是出家比丘,热心向外国弘法,表现积极,成绩可观。他们的贡献和成就,胜过任何一个佛教国家,让世人都知道斯国为传扬佛教的国家。斯国比丘也富有能力和经验向外国传教,他们在国内外成立摩诃菩提会,建佛寺精舍,训练有素养的比丘轮流驻外弘法。尤其他们的英语基础很好,能直接用英语演讲佛法及著作,使欧美人士能容易了解。在公元1891年,达摩波罗居士首先在印度成立了摩诃菩提会,以复兴印度佛教为职志。至今印度各处重要佛教圣地,至少已有二十五处以上,都有摩诃菩提分会或精舍的成立,住有比丘弘法。同时各国佛教徒往印度朝圣,也得到他们热忱的接待和照顾,非常方便。1956年,斯里兰卡那罗陀长老,至欧洲建立道场弘法,在伦敦成立了“伦敦佛教精舍”(London Buddhist Vihara),长期轮派斯国比丘住持精舍推行各种弘法活动。1966年,在可伦坡的“德国弘法团”支助下,斯国比丘又至德国弘扬佛法。斯国比丘向外国宣扬佛教,成就巨大,丰功伟绩,能使很多外国人归信佛教,也提高了他们国家和佛教在国际上的声誉。

  (二)社会方面:斯里兰卡比丘对社会的服务,也是可称赞了。如斯国有很多慈善人十在全国建了很多孤儿院,每院都礼请一位或两位比丘负责教诲孤儿,传授知识,培养道德,令他们皈依正信佛教。凡孤儿是女童的,即由学法女代替比丘职务。这种学法女,也是出家的一种,剃发着白衣住在佛寺中,持守十戒,但依南传制度,她们仍属优婆夷,因为南传佛教比丘尼制度早已断绝传承。斯国也有少数出家人学古医的,为人民治病,尤其是究苦的病人,仅收很少的药费。当人民遭遇到自然灾难,如水灾风灾时,出家人都首先领导呼呈筹集善款及发放各种救济物品,或成立佛教救灾处。有一机构称“锡兰人学会”(Sinhaslajati-samsgama),由佛教大德比丘为会长及秘书等职,在家佛教徒可入会为会员。此会对国家贡献很大,其宗旨在保护国家民族,保存和发扬斯国文化及语文,帮助社会建立工厂生产,如制造肥皂、织布、椰油工业等。当人民失业困难时,学会方面可租借地方或雇用他们工作。同时此学会也希望本国的工业,能从外人手中收回。对于教导农民耕种,促进农业发达,发扬本国文化、宗教、语文、教育、艺术等事业,此会推展不遗余力。此学会在全国各地设有多处分会,对社会贡献很大。(《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46-354页。)

  (三)教育方面:由于斯里兰卡的出家人受教育不受限制,所以有机会报考一般学校读书,包括国家的大学在内。因此斯国出家人在毕业和学位认可方面,与普通俗人一样。大学毕业后,甚至到外国留学。这样出家人的知识提高了,既具有世学的基础,又有佛学的知识,僧人在文化教育界的地位,就更受到重视。斯国出家人,可在社会各级学校负责各种职务。如资历深的比丘,可当学校的校长。现在至少有七十所学校,由出家人负责,出家人担任佛学和各科教师的也很多。出家人为俗人道德的模范,负责教育工作,收到更好的效果。学生对出家人尊敬,愿意多接近和了解佛教。出家人既负责社会教育工作,也有权利领受职薪,依职位和能力而定,同俗人一样。除了学校,出家人也可以在佛寺中,教授学生特别的知识,如僧伽罗文、巴利文、梵文、英文、佛法等。也有不少出家人写作出版,或编印各种教科书,这些都是出家人对国家社会的贡献。(《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46-354页。)

  (四)政治方面:佛教僧人本来是不参加国家政治活动的,但因二千多年以来,佛教是斯国传统的宗教,故僧人在政治生活中也扮演了一定的角色。自公元1505年葡萄牙侵入,加上其后的荷兰及英国,斯国在外人殖民地统治支配下,长达441年,经历了无数的痛苦和屈辱。在宗教方面,西方的天主教和基督教,依仗殖民地政府势力的支持,很快地获得了扩张和蔓延,本土的原有佛教等宗教,反而长期受到压迫而衰微。

  到了公元1873年,在巴那都罗(Panadura),佛教与基督教最后一次的大辩论战胜以后,促成斯国人民的自觉,振奋了全国的人心,佛教徒亦多恢复了自己宗教的信心。斯国长斯在西方列强统治下,佛教的文化和精神,是最能团结斯国人民反抗外力争取国家独立的基础,僧人有指导社会人群的责任感。因此斯国的佛教徒,有很多人抱着“民族主义”的强烈意识,也有不少僧人参加政治活动,具有很大的发言力量。

  在1956年斯里兰卡全国总选举的前两年,因为佛教长期受到西欧诸殖民地的压迫和不当待遇,佛教徒组成了“佛教调查委员会”(Buddhist Committee of Inquiry),选举六位著名比丘及在家居士为委员(后又增加一名),二名干事。它的目的是调查斯国佛教的现状,强化改善佛教的社会地位。委员会的调查工作,自1954年6月从罗多那城(Ratnapura)开始,至1955年5月阿耨罗陀城为终点,旅馆程共历6,300英里。

  调查报告书记载:“葡人未侵入斯里兰卡以前,宗教及民族性二者价值明确,就是与陀密罗人长期战争中,其光荣和繁盛也没有遭到破坏,此二者常操在斯里兰卡人手中。然而自1505年葡人侵略入后,此二者不幸已从斯里兰卡人手中被剥夺去”。报告书最后呼吁不要再宽容,明确反对西欧殖民地的支配,并特别表达了对基督教的憎恶。(《亚细亚近代的研究》,第312-313页。)

  佛教与民族主义结成关系,也就必然与政治有关。在1956年,斯里兰卡举行倾佛涅盘二千五百年纪念庆祝大会,据斯国人宣称,日期正符合于斯国的雅利安殖民时代,全岛举行盛大庆祝,充分表达了佛教和斯里兰卡民族主义的倾向。(程慧余译:《佛教的革新在锡兰》,《海潮音》46卷6月号。)

  1956年,斯里兰卡全国举行大选,佛教比丘们更进一步舍弃一向传统的方针,进行政治活动,帮助和拥护其他人竞选,虽然不直接担当为候选人,只站在助选发言人的立场,却有左右政治的力量。因为出家人在人民心里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可以公列宣布拥护或对任何人况选人民代表。当时的总选举,力量最强的团体,就是佛教的僧人。僧人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可分为二派:一支持“大众统一党”(Mahajana Eksath Peramuna);一支持“联合国家党”(United National Party)。支持大众统一党的,是“比丘统一会议”(Eksat Bhikkhu Peramuna),它结合了“僧伽会”(Sa+ghasabha)与“全锡兰比丘团体会议”(All Ceylon Congress of Bhikkhu Socities)两个组织,属下团体有七十五人个,拥有约一万二千比丘为会员,是一个很有力量的支持。支持联合国家党的,一般都是较富裕的大寺院领导者,如花园寺、阿耆梨耶寺的比丘,及智增学院、楞伽学院的院长等。(《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314页。)

  僧人参政,从比丘教团的立场看,似乎是违背佛法的宗旨,趋向世俗化。但因多数僧人抱有民族主义倾向,在家佛教徒也认为僧人的活动是站在民族主义的立场。他们都期待着佛教进步和复兴。为了恢复斯兰卡人的光荣,僧人也是有责任的。而且僧人在社会上地位崇高,具有影响力。尤其是佛教学院和佛教各派僧伽领袖们,在政治上更具有很大的发言力和号召力。

  比丘们在政治见解和态度并不一致,譬如1956年,多数支持大众统一党班达拉那耶克当选。但至1965年年选举,又多数支持联合国家党塞那那奇当选。(《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314页。)不过近几年来,斯国的比丘们,已逐渐认清政治的复杂与变化,他们觉得常被政党利用,佛教并没有获得实质的利益,所以佛教僧团比丘们,已不像过去那样热哀于政治。

  第三节  在家佛教组织与活动

  斯里兰卡公元1505年先后被葡萄牙、荷兰、英国殖民统治以来,佛教遭到一连串的阴挠和挫败。在殖民地政府及西方宗教的压迫下,佛寺毁坏,寺产充公。佛教徒为了护国卫教,除了比丘以外,在过去一百多年中,受过教育的在家居士们,也开始在佛教事务上,逐渐活跃起来,产生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先后组织了各种在家佛教社团。以下选具有代表性的予以介绍:

  (一)全锡兰佛教徒会议(All Ceylon Buddhist Congress)。此会是斯里兰卡在社会上最有力量的在家佛教徒团体组织,本部在可伦坡。设主席1人,秘书2人,会计1人,构成本部最高组织。下分社会服务员会及教育文化、宗教委员会两个组织。社会服务委员会下设18小组,负责办理各种社会事业,如医院、孤儿院、少年院、少女院、养老院(分出家、在家二类)等,为身体有障碍者、聋哑者、盲人、流浪无依者服务。教育文化、宗教委员会下设6人小组,其中如三藏译成僧伽罗语出版。本部及其下属委员、小组人员,原则上都为社会、宗教服务,没有薪给。近来个人会员已达1000人以上,团体会员约250~300个。(《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89-290页。)

  全锡兰佛教徒会议,是以在家居士为主体的组织,但并非与比丘全无关系。他们聘请比丘为各委员会顾问,征询比丘们意见,另外更聘请佛教各派宗长、佛教大学校长、及其他名德高僧12人,为赞助人,又有15位德学高僧组成一顾问委员会。

  全锡兰佛教徒会议的活动,不直接关涉政治,而以佛教徒的精神推行社会运动,形成舆论的力量,实力非常强大。他们提倡禁酒运动,排斥各种外来不良习惯,启发富时代性的民族意识,以及恢复斯里兰卡固有的文化传统等。他们尤其排斥基督教的习尚,例如丧葬和结婚,都主张不采用基督教仪式。另外一个比较重大的问题是,1966年1月1日起,斯里兰卡废止了西方的星期日休假制度,代之以佛教的每月斋日(阴历初八、十五、二十三、三十日),即僧伽罗语的“波耶日”(Poya Day ,意为斋戒日)。(《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90-291页。)

  全锡兰佛教徒会议,是斯里兰卡佛教最大的组织,因为从事社会福利事业,所以经济方面,费用多数政府给与补助,例如1961~1962年,获得政府文化局年度补助金六万卢比。至于宗教本身活动费用,则多数由会员费、捐助费及其他而来。(《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93页。)

  (二)青年佛教会(Young Men's Buddhist Association, Colombo)。会员不限青年人,本部设在可伦坡市中心,有新式的建筑雄伟的会址,佛殿内供奉释尊像,大厅能容纳300人,并附设旅馆与体育场。本部设主席1人,副主席5人,秘书长1人,会计1人,及其他理事多人。根据1964~1965年的年度报告,有个人会员1,119名,及很多团体会员。青年会成立的宗旨,在研究和发扬佛陀的教法,促进法戒律的实践。他们组织各项活动,包括宗教活动、宗教考试、僧伽罗语文学、英语图书馆、演剧活动、社会服务活动、体育活动等。(同上,第294-295页。)

  以宗教活动为例,包括星期日说法,每周坐禅、佛法讨论、教义研究等。每周出版佛教书刊3500册。每月(阴历)十五日,受持八关斋戒,供僧等。每年五月卫塞日举行盛大庆祝,经由电台电视播放。

  青年佛教会最具有特色的工作,即佛法学校(Dhamma School)与宗教考试(Religious Examination),这是全国规模的推行佛法学悄和培养指导者的机构,效果宏大。佛法学校教授佛教基础知识,分成多级,讲授《法句经》、《六方礼经》、《念处经》、论书、佛教史等。宗教考试分:佛法考试(Dhamma Examination)、佛法教师考试(Dhamma Teachers Examination)、论书考试(Abhidhamma Examination)。1920年,佛法学校有27所,参加考试者374名;至1964年,佛法学校增至7,875所,参加考试335,371名。1964年,佛法教师考试者8,086年,论书考试者5,503名。以上考试由528名比丘及8名居士组成一个考试委员会,另有监督及管理员12,000人。考试费用(1964)73,000卢比,其中政府补助5万。(《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95-296页。)

  青年佛教会还有其他活动。在僧伽罗语文学活动中,举行诗歌研究及朗诵,组织英语图书馆及文学活动,接受图书赠送,开办演讲会及辩论会等。在社会服务活动方面,有不收门票的电影欣赏、汽车巡回文库阅读为劳动者而设的夜校等。

  在斯国其他各地,也有以青年佛教会名义进行的各种社会服务活动。

  (三)全易兰妇女佛教会(All Ceylon Women's Buddhist Accociation)。此会是斯国女性佛教徒的代表团体,总会设在可伦坡,与全锡兰佛教徒会议地址邻接。其宗旨在宣扬佛陀的教法,遵守戒律,服务社会。由7位受托人组成理事会,次有执行委员会。设主席1人,副主席5人,秘书2人,会计1人。约有个人会员500名,团体会员50个。事业方面,分宗教活动和社会服务活动。根据1963~1964年度工作报告,宗教活动方面,主要是推广宣传守持佛戒、佛法座谈会,以及在肯杜玻达禅定中心(Kanduboda Meditation Center)举行布施会,庆祝卫塞节及摩哂陀渡岛节等。社会服务活动方面,经营旅社、儿童家园、盲女收留中心、洋裁班、种植素菜(供给旅社及盲目中心)、图书借阅、医院茶水供给、烹调讲习、插花等。会中办有《佛教妇女》季刊。(《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93-294页。)

  (四)其他教职工团体组织:

  1.全锡兰佛教学生联合会(All Ceylon Buddhist Students Federation),是斯国各个学校学生联合组成的佛教团体。总部设在可伦坡,分20个支部;会员40万,目的和主张是提高佛教徒学生之间互相协助的精神。(《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96-297页。)

  2.公务员佛教徒教会(Government and Local Govemment Buddhist Associa-tion),成立于1956年,是政府各部门的公务员联合组成的佛教团体。

  3.摩诃菩提会(Maha Bodhi Society),除印度摩诃菩提会(MBS of India)外,斯里兰卡的摩诃菩提会,总会设在可伦坡,建有大讲堂、印刷部、宿舍等。设主席1人、副主席1人,部编辑1人,秘书2人,会计2人。1966年报告,有正式会员801名,经济基础巩固。事业方面,有星期日学校、孤儿院、出版巴利语三藏及注释书、对外国僧人提供宿舍等。又在布卢那噜伐及新德里两地设有休息旅店(Rest house),附设国际图书馆及比丘训练中心。另外德国佛法使者协会(Germa Dharmaduta Society)及英国伦敦佛教精舍(London Buddhist Vihara)的弘法活动,都受到摩诃菩提会的支持。(《亚细亚近代化的研究》,第297-298页。)

  4.佛教出版协会(German Dharmaduta Society),本部设在坎度,靠近树林,为一隐居之所,西方比丘诺那波尼迦长老(Nyanaponika Mahathera)等为其监修委员。它的宗旨是出版佛教图书及论文小册,向世界各地宣扬佛教思想,其发行遍及65个国家以上。(同上,第298页。)

  第四节 现代佛教教育

  在未讲到佛教教育之前,应先简单介绍现代斯里兰卡一般教育的情形。自斯里兰卡独立后第二年,政府订立新教育制度,学校分3种:(一)政府学校,由国家主办,规定14岁以下儿童就读。(二)政府支助学校,由宗教或人民主办,可收取少许学费。(三)私立学校,主办人可依所需向学生收取各项学杂费。

  在学制上,初级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二年;但在大学或考取公务员,须再读高级学校二年。大学读三年获学士学位,再读二年获硕士学位。斯里兰卡最早的一所大学,成立1942年,距可伦坡约70英里。1959年,有两所原是比丘沙弥就读的佛学院改为普通大学,在可伦坡市内,招收男生及比丘沙弥为学生。至于女生,只收校外生,可考学位,但不可在校就读。两校初改大学时只设有文学院。

  进入大学读书,须经高级学校考试及格才可报考。比丘沙弥报考大学,亦须先在佛学院读完第五年课程。至于比丘沙你读一般高等学校,程度须与俗人相等,可依个人程度,政府和僧团是不禁止的。国立锡兰大学(University of Ceylon)为在学的比丘和沙弥,特设有“大学僧园”(Uniersity Sangharama),地址靠近大学,并有管理人员,方便照顾僧伽僧(供给住宿)。

  一般学校,校方也辟有特别课室,供比丘沙弥学僧上课,不与俗人相混,如奥尔特学院(Olcott College)等,学费减少一半。因此在斯国有很多比丘从国家大学获得学位。比丘获得学位后,多数也在大学蔌其他学校任教,或当职员。(C.Dipaksor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293及301页。)虽然比丘沙弥可以进入一般学校读书,但是一般学校是以世学为主。为了研究佛学,比丘沙弥多数还是选择学院(Parivena)就读。

  斯里兰卡比丘沙弥自出家后,首先就是受教育,具有初级教育程度的人,即进入佛学院就读。斯国佛学院教育制度自古已有,到了拘提国时,各佛学院已经成为研究佛教的中心,并增加教授医学、历史、西方语文等科目。但后来受到外侵入后,佛学院教育能够再兴,是从改革及建立三所佛教学院开始,这就是前章中已说过的胜法塔学院、智增学院、智严学院。三所学院中,智增学院,因教授西方语文而特别某著名,于公元1886年,首先申请获得政府辅助,每年1000卢比,后来其他学院也获得辅助。1947年,依据政府新订教育条例,各所佛教学院,一年可获得政府辅助400卢比。至1959年,斯国佛教已有佛学院136所。(C.Dipaksor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01-303页。)

  佛学院分两种:1.初级佛学院(Mulika-parivena),2.高级佛学院(Uparparivena)。初级佛学院受教育三年,科目分三个主要部分,随学僧志愿选读,规定入学年龄14~21岁。如学僧曾受完国民教育,可即列入初级佛学院。高级佛学院,学僧入学后,修学最少三年,最多七年,而且以主要科目为主。主要科目是僧伽罗文、巴利文、梵文、哲学、历史、演讲艺术、佛学等;次要科目是英文、陀密罗语、兴都语、地理、数学等。(C.Dipakso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03-304页。)

  初级和高级佛学院,共分九级。但依新改革的僧伽教育方案,各佛学院年制和课程略有差异。智增学院和智严学院是九年制,一至五年为初级,六至七年为中级,八至九年为高级。而其他各佛学院则分八年制,即前四年为初级,后四为高级。

  除了佛学院,另外还有一种学位考试制度,巴利语名为“哲士等级”(Panditavibhaga),分初级(Prarambha)、中级(Madhayama)和高级(Avasana)三等。每年九月举行考试。报考的比丘沙弥,并不规定学历,凡在佛学院读书的各级学僧都可报考,但最初只能报考初级。初级考试及格,才可报考中级,考得中级才可报考高级。至于俗人有同等程度的。也可报名考试。负责考试的委员,由斯国政府邀请高级知识分子组成(规定有学位的),并定名为“东方语文学会”(Pracinabha sopakarasamagama),意即促进东方语文研究的学会。(C.Dipaksor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21页。)

  初级学位考试,规定主科三种,即僧伽罗语、巴利文、梵文;副科三种,即陀密罗文、兴都文、英文。主科须考得百分之六十五分以上,副科须考得百分之三十五分以上,才可通过及格。而且规定主科三种,要在同一年中考试及格,而副科报考几科均可,其余以后可再考。

  中级考试科目同上,但程度提高,副科增加数学一科。主科三种,也须在同一年中及格。如两科考有格,一科得分在二十分以上,准许在两年中补考。两年中补考不及格,再报考时,须重新再考三种主科。主科须获得六十分以上,副科三十五以上,副科亦可随意报考几科。

  高级考试,七种科目同上,程度又再提高。可以单独报考三种主科,或同时报考副科。三种主科,如不能同在一年中考及格,以后可报考未及格的科目,不限定几年。但是主科最少四十分以上才可以及格。高级及格分三等,主科40~59分为普通及格,60~75分为一等,75分以上为优等。

  在斯里兰卡比丘沙弥考得哲士(Pandita)学位,是非常受人尊敬的事。考得哲士学位的人,同时可担任僧教育最高的负责人,成为优秀的佛教传教师。每年三级哲士考试,成绩名列前茅的,都可获得由信徒成立的基金会供养奖品(奖品随每年收集多少不同),但规定高级七名,中级三名,初级四名。

  1957年,斯里兰卡政府协助佛教建立了一所“教师养成学院”(Pirivena Teachers'Training),与胜法塔学院同一地点。学僧入学,学费全免。报考资格,须经过“东方语文学会”中级考试及格,以及年龄不少于三十五岁。受教育时间二年。学业完成后,即分派各地佛学院执教。这所佛教教师养成学院,目的完全在造就僧伽教师人才。学习科目的约有二十种,即英文、佛教文化、数学、梵文文学、历史、佛律、斯里兰卡历史、考古学、佛教史、佛教文学、巴利文学及其历史、心理学、教育学、卫生健康、社会学、佛教艺术、几何学、兴都语、雅利安文化史、印度史、印度哲学等。除以上所说,比丘沙弥也可考入社会一般教师学院攻读(与俗人共校),毕业了,可以获得同样的资格。(C.Dipaksor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42-344页。)

  另一非常有意义的佛教教育,就是“佛教星期日学校”( CollegeBud-dhist Sunday School)。它的产生早在公元1885年,那时斯里兰卡还受英国统治,佛教衰微,后来美国人奥尔高特上校抵达斯国,协助佛教复兴工作。他们最初建立的佛教星期日学校,从属“锡兰青年佛教会”之下。

  佛教星期日学校发展至今,对一般青年以及儿童接受佛教教育,收到了非常宏大的效果。他们不但以佛法修养身心,选择过正当的生活,做一个良好的公民和佛教徒,同时对佛教的历史及教法有了更深的了解。斯国自获得独立后,佛教星期日学校,一般都设在佛寺中,由寺中住持管理,教师由资深的出家人及在家信徒担任。但在家教师,必须先获得青年佛教会结业证书和许可,一般人是不能获得担任佛教星期日学校教师的。

  凡是适龄男女学童或青少年,都可报名就读,从初级到高级,共分七级,每级学习一年。上课时间,每星期日上午八时至十二时。上课前,先集合全体学生,由比丘领导举行简短的佛教仪式,授予与五戒和念诵三宝经文。完毕后,学生才进入教室上课。

  佛教星期日学校,所授课程依教育程度高低而编订,有念诵经偈,如《吉祥经》、《三宝经》、《守护经偈》、《佛功德庄严经》、《念住经》、《法句经》、《佛传》、《阿毗达磨》、《大史》等。各处佛教星期日学校编有各级学生名册,每年举行大考一次,考题由青年佛教会礼请学校中资深出家教师统一拟订,考完后呈送青年佛教会审阅,然后公布考试结果。考试及格者,各级都发给证书,成绩优秀者颁给奖励(由学生家长及佛教信众集资)。读完高级的学生就有资格担任各地佛教星期日学校的教师。学生时入佛教星期日学校读书不收任何费用。学校所出版的各级课本,售价特别低廉。穷苦学生由青年佛教会和学校赠予或借用。总之,凡是曾在佛教星期日学校就读过的儿童或成人,都努力养成良好的行为,了解佛教的道理,然后再以他们的所能贡献社会国家。(C.Dipaksor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354-360页。)

  第八章 斯里兰卡佛教的仪式

  作者:净海

  第一节 一般佛教仪式

  佛教的仪式,是佛教徒实践佛教生活的重要部分。每一种佛教仪式,都有它的原因和重要意义,对身心的修养,学道的进程,都有助益。实践佛教生活,是最崇高的风尚。我们往往能在一些简朴实用的佛教仪规中,表现对佛法崇高的尊敬与信心。

  斯里兰卡是上座部佛教发源及兴盛的国家,他们的佛教仪式,一种是依经律固有传承下来的,一种是斯国斯教民俗形成的。

  一、佛日

  佛日(Buddha's Day,僧伽罗语Poya)。按印度、斯里兰卡的历法,因月亮的盈缺立为白黑二分,即自月盈至满为白分,月亏至晦为黑分,合白黑二分而为一月。(《西域记》卷2说:“月盈至满,谓之白分;月亏至晦,谓之黑分。黑分或十四日,或十五日,月有大小故也。黑前白后,合为一月”。(《大正藏》第51卷,第875页。))每半月之八日及十五日(月小为十四日,即相当于我国阴历每月的八日、十五日、二十三日、廿九日或卅日),称为佛日,中国佛教徒称为斋戒日。斯国佛教徒对佛日是相当重视的,特别是满月(十五日)的佛日。

  每到佛日(自古南传上座部佛教国家,都以佛日为假日),信徒就准备好香烛和鲜花,携家带眷到附近的佛寺。一些青年男女学生,在佛日也到佛寺参加活动。他们地入佛殿,先燃香烛礼佛,然后席地而坐一边,随僧受持斋戒,参加课诵(经文都很简短),听经闻法。

  南传佛教任何一种仪式之前,只有有家信徒参加,僧人先为信众说授三皈五戒、或八关斋戒,都用巴利文念诵。在家信徒,不论是新旧,凡参加佛教仪式,都要从僧人一次又一次地求三皈五戒。他们没有皈依那一位出家人为师的习惯,而出家人都可为师。

  在家信徒受完三皈五戒等后,接着说戒的那位比丘,开始宣讲佛法,时间约一小时。所讲都是通俗易懂的经义,僧俗都须合掌聆听。因在佛殿及佛前,须有虔诚的恭敬心,比丘说法,被认为是代表佛陀宣说。

  佛法开示完毕,已近僧人午餐时间,受持八关斋戒的信徒,也须央午前进食。他们多数是从家里带饭来,或在寺中临时向摊贩购买,因为在南传佛寺中,是不供给信徒们饭食的,只有信徒们拿饭菜来供养出家人。

  斯国佛教徒至佛寺受戒和听法,是女多男少,老年多过青年。

  受持五戒的信徒,在听完佛法后,可以随意返家,或仍留在佛寺;但受持八斋戒的信徒,一日一夜必需留在佛寺里,在佛寺范围内活动。当他们休息的时候,或在说法亭,或在佛塔周围,或坐或卧在树荫下。有人背诵佛偈,有人读经。或多人集会在一处,由一人朗读佛法给大家听,或互相研讨佛法,也有人在静处修习止观的。

  斯国佛教徒佛日到佛寺,都依本国的风俗,披着白衣,极少穿西服及长裤的,而且多人手持念珠。在下午、晚上、夜间,都有出家人在殿上,轮流为信众说法,听与不听随各人自由。

  在家信徒受持八关斋戒,近于出家修行梵行,时间只限于一日一夜,依佛制可常受常舍。到了次日早晨,受持八关斋戒的在家信徒,就可向一位比丘举行舍八关斋戒仪式。但因五戒为在家佛教徒所长守,所以在舍八关斋戒后,接着要求受五戒。受完五戒仪式,佛日修行功德圆满,各自返家。

  二、说法

  佛陀住世时随机为信众说法,后世渐渐形成一种仪式。古时人住在乡村,建筑方筑方亭或较大的说法堂,恭请僧人在晚上或夜间说法,远近男女信徒都来听法。为了远途信荒野住家夜晚行走不便,所以说法多数在晚上和夜间,到次晨天亮后二回家。人民建筑的方亭或说法堂,装饰都很精美。斯国一般佛寺,自日落后,以击钟为信号,即开始说。说法者手执一把芭蕉扇竖立面前,已成习俗。

  有时较隆重的说法仪式,在白天和夜间都有举行,或有三位法师轮替。第一位在白天讲,第二位读诵巴利语经文给信众听,第三位在夜间讲。讲者须受过良好的僧教育,能将巴利经文逐句翻成僧伽罗语,而不添加解释。

  在前文第四章里说过,我国高僧法显法师至斯里兰卡时,曾记载在阿耨楼陀城重要的“四衢道路,皆作说法堂。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敷设高座,道俗四众,皆集听法。”这就是写僧人说法的情形。

  现在斯里兰卡佛教说法的仪式,每逢佛日或佛教节庆,一般佛寺还是依照这种古老传统的方式。但也有不少新的佛学社团组织,采用现代演讲或讨论的方式。总之,传统的着重在恭敬虔诚,现代的演讲讨论偏听偏信重在研究。又前者对象是普通信众,后来多属于学人。

  三、敬佛

  斯里兰卡佛教徒不论出家在家,都有一种很好的习惯:敬佛。在佛寺中,甚至信徒在家中,都能表现虔诚敬佛的态度。

  在佛寺里,每天早晚都有一位男居士或女居士,负责佛前供物。早上,他们从家中带着鲜花、甜品、汤、茶等至佛寺,放于盘中供奉在佛前,另外还供奉一小盒槟榔。然后燃点香烛、礼佛,口作念头诵:“世尊!请佛慈悲,受纳弟子供养。”接着在佛前忏悔身、口、意三业。最后念诵赞扬三宝经文。晚上约七时,敬佛用品为茶和甜水等。亦作念诵仪式。信徒如没有时间,呆派人将供佛用品送到佛寺,请僧人代作。有时也供养僧人。

  敬佛仪式,信徒在家中也可举行,因为一般居士在家中都供有佛像,或供佛陀舍利。有时或礼请僧人到家中供养,事前也必须先作敬佛仪式。

  敬佛仪式,是为感报佛恩的伟大,因为佛陀具足智德、悲德、净德。佛陀虽然已涅盘了,而恩德永远在世。没有佛陀的出世,众生就不会知道佛法,不能得度,所以佛教徒应当要常思念和感报佛陀的恩德。

  四、施僧

  施僧是用物品供养僧人。斯里兰卡在家信徒,对僧人是非常恭敬的。他们认为住持佛法,代佛宣扬教法,而且僧人的知识和道德,都可作为模范。佛教的存在,可促进国家教育文化和道德的发达。僧人离家出家修行,就应该受到信徒们的恭敬供养。僧(伽)的意义,本指四位比丘以上的团体,但一般也泛指个别僧人。这里说的施僧仪式,是指前者。所以斯国佛教徒施僧,最少要礼请五位以上的比丘。

  斯国佛教徒每逢婚丧喜庆,或行善植福,常举行施僧,礼请僧人至家中供养,或备好送至佛寺供养。事先施主须至佛寺说明施僧原因,订定日期及供僧人数。

  施僧的原因,随信徒的意愿,但平常多为亡者超荐。因为斯里兰卡于人死后,在七日、三月、半年、一年,将分四次施僧,以后或每一年再举行一次。有时信徒为了喜庆的事,如庆祝新年、祝寿等,与举行施僧。一般施僧仪式,是礼请僧人午斋及供养人物品。

  到了施僧之日,施主亦邀请亲友一同参加。在家中设置佛坛及铺设座位,血妥食品。佛坛大多为一特制的小木龛,雕饰精美,可向佛寺或他下借用,龛是准备供佛舍利用的,舍利塔由僧人从寺中带来,因为斯国很多佛教仪式,不甚流行供佛像,而以佛身舍利更能代表佛陀。

  大约在上午十时前,施主先派人去佛寺,迎请佛舍利及出家人。到了施主家门前,由一位头裹白衣着礼服的人从出家人手中把佛舍利迎接过来,恭敬地顶在头顶上。有时还有乐队演奏,迎入家中,供奉在佛龛中。如果施主家离寺很远,就用汽车去迎请。

  随后僧人为施主及亲友,先说三皈五戒,再开始诵经,念诵约半小时。至十一时,供养僧人午斋,有饭菜,甜点、水果乳酪等,有时也有鱼肉,非常丰盛。僧人进食时,信徒都在一旁席地而坐。食毕,施主再供养每位出家人一份物品。接着由一位戒年较长或位尊的出家人,为施主及斯新友,简要的开示佛法,若不开示,就开始念诵《慈悲经》、《吉祥经》等,为施主祈福回向。

  施僧完成,乐队仍击鼓奏乐,施主及其亲友们,一齐恭送佛舍利及出家人回寺。

  五、念诵守护经

  巴利语Paritta一字,可译作守护、防护、求护、保护等义。念诵守护经的仪式,起始是在斯里兰卡最胜菩提四世(658~674)时代。“守护经”文, 从《中部》及《增支部》等经中选出,集有《三宝经》、《五蕴护经》、《孔雀护经》、《幡幛护经》、《职权咤曩胝护经》、《央崛摩罗护经》、《吉祥经》、《慈悲经》八种,都是很短的经文,意义和文字非常优美,用于消除灾难、疾病,甚至喜庆等仪式,普遍念诵。

  斯里兰卡佛教徒对礼请出家人念诵守护经,是非常信仰的,他们认为守护经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和灵验。家人卧病医院,礼请僧人前去念诵;有时子女在结婚之前,恭请僧人念诵;妇女生产之前,也请僧人念诵。其他如新年、卫塞节、新屋落成、乔迁、祝寿等,也请僧人念诵。念诵守护经的目的是为祈求平安。

  念诵守护经的仪式,普通最少须请十五位出家人,时间大约一小时。有时或连续念诵五日,每日一小时;在圆满之日,施主并同时举行供僧仪式。其他列隆重的,如庆祝佛舍利、佛牙、国家纪念日、祝寿、度亡等,都礼请僧人念诵守护经。有做一日,或连续多日的。念诵守护经的仪式,在斯国种类很多。在念诵之前,必须布置坛场,安排鼓乐队,迎请佛舍利及出家人,与供僧仪式略同。但斯国教徒在念诵守护经仪式时,还要先迎请护法诸天等神降临道场,如四天王等。念诵仪式完成后,亦恭送护法诸天。斯国佛教徒,包括出家人在内,都很相信护法诸天。甚至在一些佛寺殿堂中,就附设供有一些重要的护法诸天神像。虽然出家人不礼拜护法诸天,但念诵祝祷文中,就有对护法诸天的感恩。

  第二节 佛教的节庆

  一、新年

  斯里兰卡人因信仰宗教和历法的不同,有三个新年:即阳历一月一日,为政府公订及基督教徒的新年;四月十三日,为僧伽罗族人(多数信仰佛教)及陀密罗族人(多数信仰印度教)的新年;八月三十日,为伊斯兰教徒的新年。但是阳历新年和伊斯兰教徒新年是属部分地区,庆祝简单。只有四月十三日的新年,普受重视,大事庆祝,一连活动五天,他们称为“僧迦罗底”(梵Sakrnti),意即太阳运行至黄道十二宫之第一白羊宫(Aries),是为一年之始。

  斯里兰卡人到了新年,人人欢欣鼓舞,穿著新装,尤其在新睥前的除夕,很多佛教徒都带着香花去到佛寺礼佛、拜塔、供僧,受持五戒及听法。他们认为这是“行善植福的时节”,以此来迎接新年。新年之前,他们提前休息工作,清扫房屋,准备很多食物。有一种食物叫“乳饭”(巴Khirabhatta),即用牛奶与米同煮,吃时配以胡椒等料。亦以此乳饭及其他食物供养出家人。新年中信徒除了礼敬三宝及菩提树,也礼拜大自在天及诸天神。

  新年,家家户户燃放鞭炮,直到十五日才止。他们趁此机会出外访客,尤其对尊长要表示礼敬问安。无论在阳历年或阴历年,他们不风行寄贺卡(除基督教徒)。而在佛教的“卫塞日”时,则互相邮寄贺卡。有些出家人在新年中用药熬成的药油,经过念经加持后,赠送给信徒们。

  二、卫塞日(佛诞节)

  依据罗睺罗博士《锡兰佛教史》的推测,我国晋代高僧法显西游印度时,在巴弗连城所见的记载:“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作四轮车,缚竹五层,有承栌毗戟高二丈许,其状如塔,又白缠上,然后彩画作诸天形像,以金银琉璃庄 其上,悬缯幡盖,四边作龛,皆有坐佛,菩萨立侍,可有二十车,车车庄严各异。当此日境内道俗皆集作介伎华香供养。婆罗门子来请佛,佛次第八城,人城内再宿,通夜然灯,伎乐供养,国国皆尔”。(1.《大正藏》第51卷,第862页。2.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274页。)正是记述印度古时庆祝“卫塞日”的情形。又阿育王有一碑铭记载一段大意说:王曾命令以各种天神像严饰饰车上,类似华丽的天堂,举行各种比赛。(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274页。)罗睺推测,或许这就是古记载“卫塞日”的情形,又早于法显七百年。

  佛教传入斯里兰卡后,“卫塞日”可能即为佛教徒所重视。《大史》记载最早的是度他伽摩尼王(公元前101~77年),曾亲自参加“卫塞日”庆祝达二十四次这多。后来历代国王也是多重视此一节日。不过,南传上座部佛教徒认为佛陀的诞生、正觉、涅盘,是不同年的,但同月及同日,这就是毗舍毗月的月圆日,也就是古印度阴历六月十五日。毗舍毗,现在中译为“卫塞”(毗舍毗是巴利语Vesakha及梵文Vi Sakha的古译,卫塞是西人的读音,中文亦从英译而来)。

  “卫塞日”是斯国家最重要的节日,全国都举行热烈的庆祝。每到卫塞日时,佛教徒家家户修饰修饰房屋子,张烟彩,插挂规教旗,彩绘佛传及本生事迹图画。政府放假两天,以便人民往佛寺礼佛、受戒、听法。政府公布禁杀和贩卖酒业,有时还赦释囚犯。公私营电台全日播放佛教特别节目,有说法、诵经、佛乐、佛法演讲、辩论比赛等。庆祝仪式时,政府总理、重要官员、外国贵宾等多有贺词。很多佛教名胜处,亦涌入很多教徒朝圣。首都可伦坡尤为热闹,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并延长至一周时间,很多乡村人民,都涌向都市观赏。佛寺和民间,举粉多种娱乐,如音乐、歌舞、电影、杂耍等。僧人日夜说法和念诵守护经。斯国佛教徒在卫塞日时,流行互寄贺卡,形式多样,上面印有佛教经文及精美佛教图画。

  三、佛牙盛会

  在第四章第二节中,已提到佛牙至斯里兰卡的经过,及法显所见的情形,此处不再重述。依《佛牙史》记载,斯国每一位国王在即位之前,都要以争取佛牙保护为象征,因为它是国家的瑰宝,佛教的圣物。国王保有它,才能获得人民的拥护,所以也常因此而发生政治上的份争。据记载佛牙未至斯国前,印度就曾有多位王子因夺取佛牙而发生战争。庆祝佛牙的记载,玄奘《西域记》卷十一“僧伽罗国”(Sinhala,即斯里兰卡)记载:“王宫侧有佛牙精舍,高数百尺,莹以珠珍,饰之奇宝。精舍上建玉柱,置钵昙摩罗加在宝,宝光赫奕,联晖照耀,昼夜远望,烂若明星。王以佛牙,三灌洗香水香末,或濯或焚,务极珍奇,或修供养。”1.《大正藏》第51卷,第943页。2.History of Buddhism in Ceylon,第280页。)

  我们从古德著作中,得知古代斯国对佛牙的重视。再看现在庆祝佛牙盛会的情形:

  自西人势力伸入斯国后,斯里兰卡王朝就迁都至中部山地的坎底,佛牙也移至坎底建佛牙寺供奉,在每年八月间,有一次“佛牙游行盛会”,称为“坎底游行盛会”(Kandian Perahera)。这种盛会创始于公元1775年,由吉祥称王狮子所提倡,一是历代传统对佛牙的尊重,保存固有的文化,一是提高民族意识,团结抵抗外力侵略。

  这是斯国最著名的盛会,从每年八月一日至六日,是佛牙正式游行日期。分成五队:圣佛牙队、保护神像(Nathadevala)队、毗湿奴神像(aVisnu devalaya)队、战争神像(Katragamadevalaya)队、女神像(Patani-devalaya,大梵天王之妻)队。其中以佛牙队为主,特别盛大,其余四队是表求诸天护法卫护。

  到佛牙正式游行之日,先是净四大神像从各处迎至佛牙寺前,与佛牙队会合,每晚七时开始游行,由多人手执火炬,照耀如昼。佛牙队在前,一群象只饰以种种庄严,并选一只象牙最长的象为“象王”,装饰华丽,驮载七宝佛牙塔,其后有执鞭队、灯队、旗队等。有一位化装官员骑在象背上,手持贝叶经定时读。一人化装成古代国王骑在象背上,随后又是各种歌舞队、鼓队队、象群。

  其次是四大神像队,各队亦有象群,鼓乐歌舞队随后。街道人民挤塞,观赏游行,或作供养礼拜。

  自八月七日至十一日,每晚人们再改用轿子抬着四大神像与佛牙队会合,再开始沲行。八月十二日最后的两个仪式:一为战争神至摩诃吠利恒河(Mahaveliganga)的迦多鞞码头(Katambi距佛牙寺三哩)洗剑。二是至一印度教“伽那提婆拘婆罗”(Ganadev-ikovila)神庙,为世界人类祈求和平。然后,迎请佛牙回到佛牙寺,而后四大神像及人群围绕佛牙寺三匝,最后神像也迎回原处供奉,至此庆祝盛会的仪式完成。(C.Dipayaksorn:《锡兰佛教史》(泰文)第499-508页。)

  四、首都庄严寺的盛会

  这个盛会是为了纪念传说佛陀曾到过斯里兰卡,时间是在斯国历法的二月十五日。这一庆祝自古即有,后来西人势力侵入,曾被禁止举行。到公元1927年,由维护哲瓦拉达那(Walter Wijew-aradana)再被提倡,每年在首都的庄严寺(Kalyanavihara)举行,距离首都五英里。传说佛陀至斯里兰卡时,曾到过庄严驻足。

  庆祝日期在二月十五日,运用人群一千以上,象队五十只至七十只。庆祝时间来临时,各地人民涌来佛牙寺礼佛,及作种种善行功德。最精彩的节目,是在晚上举行盛大游行,通过首都几条繁华重要的街道。

  游行时间约在晚上九时开始,将一个供奉着佛陀舍利精美的宝塔,安置在一只装饰华丽的象背上,然后开始向都市进发,有时国家总理也接到参加。沿途燃放烟火及有提灯队,由寺院住持引导驮着佛舍利塔的象只前进,其后有两只象护从。象后是各种音乐队、歌唱队、舞蹈队。佛舍利塔所到之处,沿街观赏的人群,都合掌礼敬而高声欢呼,热闹非常。很多比丘和沙弥也参加游行。游行直至第二天黎明时分,全队才返回庄严寺。

  五、摩哂陀长老纪念日

  斯历七月十五日,是纪念摩陀长老传佛教至斯里兰卡的日子。政府和佛教为了报答与怀念他对国家民族伟大的贡献,自古即举行纪念。现在斯国佛教徒,每年到七月半,各地佛寺及佛教社团,都举行大大小小不同的庆祝,而以首都可伦坡庆祝最为隆重,其次是阿耨罗陀等城,这里只介绍首都可伦坡的游行。

  最重要的纪念了目是晚上游行。游行的队伍自诃努毕提耶佛寺(Hunupittiya)出发,经过可伦坡各条重要街道。在游行队伍前,有人手提火炬及教旗开道,接着是严饰的三只巨象并列前行,中间一只驮着佛舍利宝塔,其次是化装的两排女学生队,手持鲜花及教旗,尚街歌颂摩哂陀长老的赞偈。其次,又是三只巨象及两排男学生化装队,同样沿街歌颂摩哂陀长老的赞偈。队后,是一辆化装精美的花车,上供摩哂陀长老塑像,由人群引导缓缓前进。花车后面,又有各种歌舞乐队。人们沿途虔诚礼敬,人群非常拥挤。约至十一、二时返寺,完成游行。

  六、其他

  距离坎底约四十八英里,有一座佛塔称“摩醯耶伽那塔”(Mahiyanganacetiya),传说佛陀曾到此,遂建塔纪念。此塔被认为是斯国最古佛塔之一,可能早于阿耨罗陀城“塔寺”,所以每年斯历九月都举行庆祝纪念。

  其次,在斯历正月,举和僧伽密多比丘尼纪念日,纪念仪式略与摩哂陀长老相同,但没有那样隆重。同时也举行游行。有僧伽密多上座尼塑像,供奉在一辆华丽的花车上,游行时由少女们装成天女引导前进。这是为纪念僧伽密多传比丘僧团于斯国,及携带圣菩提树分枝至岛上栽植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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