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周加巷:至尊宗喀巴大师传 第二章 此传记的正文(七)
法王周加巷:至尊宗喀巴大师传 第二章 此传记的正文(七)
四、宗喀巴大师以一切教证功德,首创教法之心要——说、修清净宗规,作出伟大的利益佛教和众生事业的情况
继后,宗喀巴大师在秋季到来的时候,前去沃卡。冬季和第二年的春季里,都驻锡在嘎普。对沃卡的僧伽大众讲授了许多教法。之后,大师去到唉得乌惹寺中,安居坐夏,并对唉寺的僧伽大众,讲授了许多教法。对其他许多前来集会的一般俗家大众,传授皈依和斋戒法等,安置他们于善道中。大师在这唉寺驻锡时,阅读到至尊米拉日巴所著的《中阴问答法类》,他对于这一不共的密宗教导,心中生起了极大的定解。于是对这一部论著,作了隆重的供养。这是出自《宗喀巴传使具缘莲花盛开之日》中所说。那时,大师的首要弟子察柯温波·阿旺扎巴(意为语自在称)按照以前他前往康区时,应允在嘉绒地方建立一座寺庙的诺言,在昌哇的边隅,修建了达昌寺,然后将所有情况,致书于大师。大师在复信中,训示他应当严守戒律,并写作了《道之三要》随函寄给他。在书信的结尾中说:
‘阿旺扎巴具慧徒,我之信教汝追踪,一切生中诸行愿,相应而行成佛时,首份甘露赐汝用。’
后来,他再次致书于大师时,大师写作了《菩提道次第广论》,随复函附寄给他。
大师在冬季里去到沃卡的乍东寺中,勤修甚深道(生圆)二次第合修之瑜伽。此后,大师去到精奇寺,朝礼弥勒怙主像,并在那里想到大神变节日的大愿法会,于是在十五天的时间中,不断地陈设广大而且庄严悦意的供养。同时发一伟大宏愿——祈愿教法与一切众生,于现时和永久的时间中,都能获得增长利益和安乐。据说那时,大师观想迎请所供诸佛尊时,迎请来的东方的一切如来,都是白色的毗卢遮那身像,遍布于东方的虚空界.同样迎请来南、西、北和上方的一切如来,依次为南方宝生如来,西方无量光如来,北方不空成就如来,上方不动如来等,遍满于上下周围的一切虚空。诸如来的身像组成如竖立的圆形帐幕,都在受用所有供物。那时,所供如来和供养人都以大乐空性合为一体,都出现于大乐空性游戏中。后来。大师在拉萨举行大愿法会时,也不断地发现那样的现象。这在勒宁巴·衮噶德勒所著《宗喀巴传诚信之岸》中有明显的记载。又在一切智克珠杰所著《宗喀巴密传》以及嘉木样协巴所著《宗喀巴传布绘仪式》诸书中说:‘大师在麦隆的甲索普兴办大愿法会时,发现有同样的现象。’显然这是先后不同年代的两码事。也就是说,在先后不同两年中,在这些和那些地方轮番作大愿法会时,不断地发现相同的现象。不必狭隘地一概而论推想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发现过,是否在其他地方就未发现。此后,在春季里,大师对那里的以阿阇黎十难论师达玛仁钦为首的二百余三藏法师讲说了许多显密教法。
大师在精奇寺驻锡时,有第穆圹人洛洛坚赞(意为智幢)前来拜见,对大师生起了真佛的思想。大师也称赞他是知业果的小沙弥。那时,大师派遣了九名聪慧的青年僧人,前往觉摩隆求学。娘布方面的许多具缘众生心口如一地生起极大信仰,前来启请大师。大师应请前去娘布的挡多寺,在那里安居坐夏。并对那里的僧伽大众大转法轮(即多次传法)。对其他会众也作了广大的今生后世的利益事业。当大师前往娘布的挡多寺时,在一河口处,大师戴的帽子掉入河中,大师示悬记说:‘我的教法传承将会像这河流一般潮涌不断兴盛不衰。帽子停于何处,其地将有讲说中观之规兴起。’如大师所悬记,在娘布的桑生岗地方,果然建立起大乘法轮寺。这是嘉木样协巴所说的。由此看法,早期中,桑生大乘法轮寺即已大宏中观的讲说和听受之规,是无可怀疑的。又前代流传这样的说法:大师在从娘布去到工布的途中,向一妇人问道:‘从此前往,前面是什么地方?叫何地名?’答说:‘是辛巴塘(意为屠夫坪)及察多塘(意为血色坪)地方。’大师心想,这些地名不吉祥,改叫夏色搪(意为黄帽坪)吧!在未动身之间,为了表示缘起,将帽子及法衣的穗头和净瓶的外套等物放于水流中,帽子流到的地方建立了桑生寺;法衣的穗头流到的地方,建立了穗头寺;净瓶外套流到的地方,建立了净瓶噶敦山寺。又在《噶丹教法史》中说:‘至尊绛伯领波(宗喀巴转生兜率之名号)前往“娘布”的“挡多”时,帽和手杖堕入河中。因此大师说:‘我的教法将如何流般的长远。而且能除烦恼的焦渴病。尤其是手杖漂流到的那一地方,将兴起讲说般若波罗蜜多的寺院。帽子流到的地方,将兴起讲说中观的寺院。’如大师所说的那样,后来手杖流到山口停住,该地建立了山口寺。宗喀巴大师嫡传弟子三化钦波却帕(意为大菩萨法圣)在娘布建造了桑生岗,即大乘法轮寺。果如大师所示,是帽子流落的地方。由这一缘起,此寺大宏中观讲说之规。预言中所说法衣的穗头和净瓶的外套放于河流中等事,在各教法史中未有明确记载。总之,大师之帽子流到之地,建立桑生寺,此寺大宏中观教法,在各史书中都是相同的。大师到过夏色塘地方也是肯定无疑的。现在夏色塘地方,有宗喀巴大师的宝座和足印。在这以下的一带地方,大师虽未亲莅,但是为了宏扬教法,也作了广大的悲心关怀和发展的缘起。
那时,本钦南喀桑波(意为虚空贤)请俄译师的寺庙住持人大阿阇黎衮却楚臣说情,请大师前往吉学地方,此前已多次启请过,这次所派的劝驾使者又已经来到。大师也有意朝谒释迦如意摩尼像等(指拉萨大小昭寺中的释迦佛像)。于是在那年的秋季里,大师到吉学驻锡布达拉。大师为桑、邓、贡三寺及噶、觉、树三寺的数以千计的三藏法师们大转法轮,并讲授了《中观光明论》、《毗奈耶》和《道次第》等。
第二年铁龙年(庚辰),大师年届四十四岁,在春季到来时,他前往噶哇东寺,为大海般的有根器的应化众生,极为详尽地讲说《菩萨地戒品》、《事师五十颂》和《十四根本罪》等。他这样做的动机,并非希求智巧和名声,而是如大师自己的言教中所说:
‘如自坠于生死海,如母众生亦如是,见已负救众生担,修菩提心求加持。仅依发心于三律,不习亦难成菩提,善观此已应勤学,菩萨律仪求加持。’
又说:
‘共通道熟成法器,乘中最胜金刚乘,此为贤士圣门径,愿易进入求加持。能成两种悉地根,即佛所说三昧耶(即誓戒),愿获真实之定解,舍命守护求加持。’
这是大师为何发心(即动机)的诸愿望中,对众生之身心愿能生起完全无倒无误的本性和次第等。这是纯由利他的无量增上心而起的动机。关于此种情节,在一切智克珠杰的著述中说:‘由于想到承诺为大乘的诸人士,在一切诸佛菩萨作证之下,所承许的发菩提心诸学处,所有应如何学法得知晓,若未如理学习时,仅有大乘人的虚名而已。对希求进入密宗金刚乘的人们来说,也要在对共通道善为精修的基础上,依止上师之法,比大乘共通道的阶段中所开示的依法更为特殊。其后应当考虑在一位符合续部具足德相的上师座前,求传灌顶。那时,所承许的三昧耶和戒律,当如爱护眼珠般守护。尤其是大师想到,对根本罪若未做到宁舍身命,不犯戒律,则舍弃了所承许的三昧耶戒。虽声言在学密宗道,而实际是大开难以忍受的恶趣之门。哀哉!如何能使承诺为大乘人和承诺为学密宗道的人们,能依戒而行,是所至祷!大师想到这里,心中难忍,由于大慈大悲的动机,为了对诸应化有情教导戒法起见,大师也就极为详细地讲授了《菩萨地戒品》、《事师五十颂》和《十四根本罪》等。大师在布达拉驻锡时,绒敦·释迦坚赞和俄哇衮桑等人前来大师近前,听受了广大结缘的教法。在进行那段法事的时期,至尊仁达哇大师从阿里前来,在达仓安居坐夏。继后,又到前藏的噶哇东寺。宗喀巴大师亲作隆重的迎接和承事供养等。那时,至尊仁达哇向宗喀巴大师顶礼,大师请求仁达哇不必这样作,竭力阻止,彼此互作礼敬。这些情节清楚地记载于卓越稀有的大师的其他传记中。在那里,师徒二人大转法轮,有善知识四百五十人前来集会。会中有一桑浦的善知识系讲说般若波罗蜜多和因明的导师,名叫桑巴玛敦·衮却生格(意为三宝狮),起立说道:‘现在后藏善巧师为仁达哇,前藏善巧师是宗喀巴。以此你们两师徒成为前后期的教主。现在师徒相会的这段时间中,为了消除前后藏希求教义诸人的怀疑和误解,请求对三乘和四宗[1]诸典籍不保留地畅谈为祷!并请求以教理作破非立是,长久时期中大转决断是非的法轮。因此,希望仁达哇大师不必提说前往岗布勒,法王罗桑扎巴也不必提说前往俄德贡嘉的岗寺。请在卫藏的中枢地方,作广大的佛教事业为祷!’这些请求的情节,出自其他传记中。此后,师徒二人对静修处极为喜爱,尤其知道北方热振寺是《噶当宝籍》等许多典籍中悬记的圣地,并受过具德阿底峡的极高称赞,它是法王仲敦巴师徒的寺庙,成为噶当派一切法流的来源,·还听得此一圣地有许多稀有的功德,心生感动!于是以师徒二人为首,许多三藏法师一起去到热振寺,在热振寺中过冬。那时,至尊仁达哇大师为众人讲授《六十理论》及《密集金刚二十五尊》等。宗喀巴大师为众人讲授《大乘庄严经论》、《辨中边论》、《阿毗达磨集论》和《声闻地》等大乘论典,妥善安排道中之次第,尤其是对寂止(即定)法类的体性、所缘、修习次第等,以指授的方式作了传授,而令众入于修习中。由此一些人的心中生起了与经论所说相符合的寂止(定)的殊胜感受。那时,至尊仁达哇在宗喀巴大师座前,听受了《中观光明论释》和《中观根本智论颂》的导释。宗喀巴大师也在仁达哇近前,详细地听受了《中观根本明句释》中有关中观正见的指导。他们彼此馈赠善妙的正法礼品。此外,师徒二人经常不断地互相致书详细而又深刻地交谈许多显密道之要义。因此使许多具足观察之力的弟子,对于显密教义中之难处,许多增损虚构,一时间都获得解决。其后,法王译师和止贡法王二人经常遣使并致书希望大师前来会面。一切智宗喀巴大师在年届四十五岁,于铁蛇年(辛巳)的初春时间,去到止贡,按照自己的见解讲授了许多教法。那时,大师在法王京饿仁波且的近前,听受了《那若六法》和《大手印俱生和合法》后,再次去到热振寺。继后,师徒二人动身,来到朗哲顶的阿尔钦波·绛曲意希的寺庙中,同宝贝译师甲却伯桑波法王会面,由信仰虔诚又富有财物的长官云丹嘉措(意为功德海)以广大的清净增上心,负责承事供养。六百余三藏法师及僧伽大众也愿意在那里安居坐夏。那时,三位法王一致认为,应当将所有对于佛教的无知、邪见、怀疑和胡思乱想等所有垢秽统统涤除,必须作一次洁净的整伤,肯定大有利益。因此想到成为佛教内库的《律典》中说:
‘如是此生主要根,增长、普持有二事,如是诸种正法中,事与根本是戒律。’
如偈颂所说,毗奈耶(即戒律)为正法之主要。何时世间中有毗奈耶教法圆满存在,彼时即有佛教存在。如果没有毗奈耶,也就没有佛的教法。这样的重要性,在大师心中,成为沉重的负担!因此,大师心中生起应使毗奈耶教法不衰,如白昼一般光显的动机。于是在极为详细地讲说一遍‘律经根本’的同时,依照毗奈耶的‘十七事’中所说的细微制戒,使现在的有情众生尽其所能修持以上诸事,并按《毗奈耶》所说的粗细制戒的性质、次第、守护法等,遇有违犯,违犯何罪,都以其各自名类,依照毗奈耶中说的做法修习‘还净(即回改)仪轨’的做法,妥善地建立起清净之规。那时,凡是来听受毗奈耶者,都检查各自的身心,按所犯粗细罪过,忏悔多少,以及正弃堕罪的治罚羯摩,依照戒律中所说而作,使罪还净。从此以后,原有的侍从人等,每天必须检查各自的身心,不令罪过长久为伴,从速依‘还净法’,以及加持资具、指定净厨、夜余时分守持禁眠等所有的细小仪轨,勤奋而作。其他不难成办的诸事,也就不用说了。由于有这些事由,所以一切智克珠杰也说:‘因此,佛教的根本——别解脱戒的基础,获得了圆满的培治。这对教法所做的事业,确是稀有的。’勒宁巴·衮噶邓勒的言教中说:‘总的说来,雪山丛中(即西藏)佛教前宏期,由寂护(亦称静命)及莲花生建立起佛教清净之规,中间有一段时间,由于不善知晓空性之要,以此大肆毁谤“方便份”(依缘而有的诸法),而且遮止一切“作意思维”(即想念)。这样汉地的堪布和尚的见解,使佛教染上垢秽时,幸赖大阿阇黎莲花戒对此邪见作了很好的破除,抉择出佛的真实密意,这是极大的恩德。次以佛教后宏期来说,由于误解密续部之义,有一些骄矜的班智达和瑜伽对佛教根本——梵行,作了极大的破坏时,幸赖大德怙主阿底峡作了很好的破除。此外,还使诸种错误认识(即邪见)肃清无踪,而令无颠倒清净教法兴盛起来。因此他的恩德,是遍于一切西藏人士的。但是虽经如是革新,由于渐次入于极恶浊世,前巨集和后巨集两期的邪知邪见的极恶斑纹重新现起时,大都认为显教与密宗、听闻和修学等,彼此如水火相矛盾,而加以轻视。一切人士复对于正法的清净戒学,加以破斥。因此,此间西藏区域中,成了仅有一些残余的佛教的影像,幸赖至尊宗喀巴大师发愿住持正法的伟大宏愿圆满成就之力,为了复兴佛教,乘愿而来此北方一带(即藏土),以其卓越的勤奋之力,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利益佛教和众生的事业。因此直至现今,其他宗派中的求学僧的为首教师等,以及修士中略有才能者,昔日对于饮酒及非时食(定时以外进食)等如惜无厌不知羞愧的情况,以及昔日大寺中的僧人不认识敷具、钵盂等沙门的资具,至于七衣、五衣、小幅(袈裟的条幅)、缀片(袈裟上缀片)等名称,耳中也未曾听说等情况,今日已不复见。现今西藏直至克什米尔和汉地之间,一切方隅都能见清净的沙门之相和服装,对于五衣和副禅裙等以上诸资具,能守持其制,并且能守持传统仪轨。对接受施物、取净水、持滤水器、夜余时禁眠(非时不眠)、安放常带物(如钵、佛像等)、触火、触财宝、断男根等应守之制也能守持,随时凭依正念、合净(戒律)作法、加持净厨等的戒学,纵是细微诸事,也都能郑重进行,成为与沙门相符的净行。能有这样的德行事迹,都是从宗喀巴大师的慈悲恩德而来的。不仅如此,我们承认为住持教法传承的僧众中,仍能守持法衣、敷具和钵盂之制,以及能禁饮酒和下午非时不食。这些若不是从我们的圣皈依处——至尊宗喀巴大师的恩德而来,能从其它而来吗?希具智而且正直的诸人士详思为祷!这些情节,由于是现在十分明显之事,所以容易知晓。至于大师开创显密要道清净之规,以及阐明教授中诸要扼的情况,则应从大师的著论中,始可得知。因此,对于大师亲口所说诸教诫,若作观察思考,定能生起真实的定解。所以当努力寻求和探索。’以上克珠杰所说这些,并非奉承和阿谀的虚构之词,也非由爱执的动机而做。确是由于他如实通达教法的要扼,心中情不自禁地生起诚信,发自内心的真正敬服之语。现在此世间中,佛的清净教法还未衰失而存在,这确是一切智宗喀巴大师之恩。但是还有一些人不知教法之要扼,偏见的眼翳障蔽其心,他们认为毗奈耶(戒律)是小乘之法,重视此法(戒律)是钝根之规,熟练共通道虽是重要,但与迅速成佛距离太远。因此他们想先进入密宗道中,可不必守护任何戒律。他们不仅自己这样想,并引导他人也入于其道,使教的根本和道之根基都遭毁坏。这样的修法者,为数不少。因此对他们应作一种破非立是的判定。这将安排在下面详述,此处就不用多说了。
此外,在那一圣地(朗哲顶),三位法王讲授了中观、因明和毗奈耶等许多教法。在那里的某一时间,宗喀巴大师向至尊仁达哇大师献一赞词说:
‘无垢智王妙吉样(即文殊),无量悲藏观自在,雪域智严仁达哇(即西藏智者顶上的庄严师),宣努洛追足下礼(宣努洛追意为童慧,系仁达哇名讳),启请于我作救护。’
至尊仁达哇改动其词句,转献于宗喀巴大师说:
‘无缘大悲观自在,无垢智王妙吉祥,雪域智严宗喀巴,罗桑扎巴前启请。’(罗桑扎巴为宗喀巴的名讳)
这即是现在最著称而具足最胜加持力的‘穆则玛’启请文。湿萨耳传[2]之规是:在赞颂中增加‘摧尽魔军秘密主’(即金刚手)一句。依于这些颂句而成为最深不共的上师瑜伽教授秘诀,是在那前后时期中出现的。
解制后(即坐夏完毕),至尊仁达哇动身前往后藏,宗喀巴大师和法王大译师二人及侍从等返回热振寺,在扎生格(狮子岩)的下面建一寺庙。大译师讲授了《中观》等教法,宗喀巴大师讲授了《道次第》等许多教法。尤其是大师在热振寺中最著名的阿底峡歪头像前,虔诚祈祷许多天,亲见释迦佛世尊和南喀坚赞等所有噶当派传承大师,特别是亲见阿底峡尊者、仲敦巴、博多哇、甲惹哇诸师,达一个月之久;而且获得诸师授赐的许多教导和训诲后,博多哇等三师合入阿底峡身中,阿底峡将手置于大师头顶上说道:‘你当对教法作广大的事业,成就菩提。你做利益有情的事业,我愿作你的助伴。’说后就消逝不见。出现了这样的许多稀有征象。此后,大译师交却伯桑、堪钦·苏浦哇和止贡法王等前后藏的许多智者和著名的大人物在宗喀巴大师座前,再三请求大师著作《菩提道次第广论》。大师想到亲见上述那些吉祥象征等,适合内外的缘起而允诺所请。于水马年(壬午),大师时年四十六岁,开始撰写适合上、中、下三士之《菩提道次第广论》。那时,大师又将仲敦巴所建造的阿底峡歪头像迎请来安置于枕上,敬献供品,并作祈祷。大师渐次在热振寺的分寺中,著完‘寂止’(定)以上的篇章。在此期间,大师想纵然著出‘止观’篇章,对他人恐怕难有饶益。当大师写作意愿趋向微小时,至尊文殊现身教导说:‘你无论如何必须写作,将会获得中品的利益。’之后,大师又在与文殊无别之上师前,猛利地祈祷。据说大师观察空性时,所有《般若经》中,二十空性的解释诸句,在纸页上有银书文字之形,浮现于虚空中,依照这样的现象轮番地观察。此后,大师就写完了‘胜观’广述的论著。那时,大师想到‘胜观’的法类,对他人恐怕难有利益,其原因是:胜观之主要,对于空性之义,是由无量智理之门来作抉择和领会的。这样的做法,不用说是普通有情,就是才智超群的人士,也须向上师本尊一心祈祷,修广大积资忏净,以及对于教授之义,必须由闻、思、修三者作极大的努力而实修。如果本来是假装听到,或仅凭一些听闻境界,或以欢乐联系之法来探索,则对空性之义,一点也难通达。再以现证空性来说,必须证得圣道[3]。因此应知生于此最极浊世之末的众生,大都是有极大的业力与烦恼之障,而且由于缺乏抉择的智慧,而成为钝根和福份低劣者。因此,对于教法方面,苦行、坚毅、忍耐等力,极为薄弱,甚至仅心向于法者,也极为难得!自认为是教徒的人们,一开始就追随夸耀自己有所谓深而又深、高而又高之修法,有昼修昼成佛,夜修夜成佛的秘诀的人。他们对教法的信解是:不须观待于守护三昧戒律,以及难行毅力等,可以随便修行。略知一些清净正见、菩提心等术语时,便说这些是‘法相乘之法’(言显教之法),连略作了知的心也没有,而舍弃不顾。装作有较此更深的正见和增上心者,为数极多。由于有这些原因,所以宗喀巴大师意识到纵然写出详广的《胜观法类》,但是如实通达和领会;似乎很难!大师生起如是心情时,本尊(文殊)劝勉开示:‘不要畏缩,无论如何必须写作!’因此,大师重披发心之铠甲,彻底完成其论著。以此表明:一切智宗喀巴大师对于甚深中观之清净正见,由闻、思、修及讲说、辩论、著作三门,做出广大事业,使晚近期间雪山丛中(西藏)所谓的任何亦不思想之见及非有非无之见、他空之见等认为是究竟之见的诸规,成为潜踪而隐没。从而开显了怙主龙树师徒之意旨——健全的离边中观见。此见已成为最上、彻底和主要之见。具智者大都能心领神会,最上报诸人能现证此见之义,最低限度也能正确知晓,还有直至而今,已出现和正在出现的心趋向于无颠倒方面的人,是难以数计的。所有这些情况,在正直者面前,已成为现实。因此,本尊虽说‘将会获得中品利益’,然而以一切智宗喀巴大师发心利他的无量广大的愿望说来,应当说暂时估量,是将会获得中品利益的。但其他获得播下空性见的习气的应化有情,是难得数计的。因此,获得出乎意料的广大利益,是不待说了的。如是开示三士道次第完全无误之广论,如一切智宗喀巴大师的《道情歌》中所说:
‘通达无违诸教法,一切经教皆教授,易获佛之密旨意,罪行险处得守护。印藏智士具缘众,所依教授此最胜,此三士道之次第,智者有谁不欢欣。摄尽经论要义心,虽仅讲、闻此一座,定能摄义应思情。’
这一摄集佛陀之一切经教精华的空箧,即三世一切佛所行之唯一大道,所有具缘希求解脱人士之无上门径,在三域中无与伦比的广大嘉言——《菩提道次第广论》写作时,世间大神、凶暴唐古喇山神以及巡游神等许多欢喜善法的前藏地方神齐来向大师虔诚顶礼而说道:‘我们是莲花生及阿底峡的护法居士,现在按你振兴教法的愿望,我们愿帮助你成就诸顺缘。因此请求悲心摄受!’因此之故,所以大师在作道次第的回向时作偈颂说:
‘助成妙道诸顺缘,能除违缘人非人,诸佛所赞之正道,愿诸生中远不离。’
那时,大师指示说:‘从今以后我想讲说一些密法,你几个人可在法王译师座前,请求传授吉祥密集不动金刚灌顶,准备取受密戒。’因此,以阿阇黎持律师为首的二十位阿阇黎,在法王译师的座前,请求传授了密集大灌顶。还有早先宗喀巴大师未传授过愿行戒律的诸人士,也在法王译师处请求先传授愿行戒律。此后,始传灌顶等,完成了极为详细而且合法的传统仪轨。宗喀巴大师最先在朗哲顶及南巴寺为了给勒敦·桑迥哇等人传授愿行诸戒,以及受其他寻求教义诸人的启请,大师又写作了《菩萨地戒品广释》、《十四根本罪释》和《事师五十颂解说》等著述。此后,法王译师也就接受了大师所著道次第,而且以这部大宝嘉言的礼品来充实其心中宝库。由此他心生无量欢喜,而动身前往后藏。·宗喀巴大师在夏冬两季的安居时间中,为众人讲授了道次等许多教法。大师又在大神变节日[4]中,作盛大供养,并发稀有宏愿。关于这一时期,勒宁哇·衮噶德勒所著《宗喀巴传》中说:‘那时,特别是大师配合经教详尽地讲完《现观庄严论》,吩咐作一次盛大的供养时,他人已将所有灯盏取走,待到一切智达玛仁钦取用供灯时,得不到供灯,只好从供堂中取来一只大铜盆,立一根大灯炷,满注酥油于其中,而作供养。大师一见,喜笑颜开,吩咐将其他灯油都注入此大盆中。众人遵师所示,都注入其中,油汁充满,灯火更明,景象愈美。因此大师说:“缘起甚善!”那时,对大师以前所著《金鬘论》有许多不同的理解。众弟子请求大师撰写一释疏。大师指示说:“十难论师(指贾曹杰)有此著要义的记录。以后由你(达玛仁钦)写作释疏吧!”表面上看来是大师把著作释疏的任务和般若波罗蜜多教法托付给达玛仁钦,实际上是授权给他绍继师位。这是我(衮噶德勒)前往热振寺时,听到的真实情况。’因此应知所谓过去所著《金鬘论》中有许多不同学派的说法,是由于这一部《金鬘论》,是在过去宗喀巴大师还未开示对于所有佛经全圆观察以前而著作的。因此对于意义来说,虽是没有错误,然而有一些承许的界限,及讲说之规,是依从了西藏前代诸师的主张,有一些趋向于通常的解说。后期中,大师对于显密难义,已经彻底地领会于心中,因此在临时的著作和讲经,尤其是如上所说的大师在那里配合经教详讲《现观庄严论》时,对于句义之关键、生起了解的情况、辩论时承许的界限、修习抉择之情况等,都是为消释疑难,作出决定而讲说的。与过去《金鬘论》(系解释现观庄严论的著作,大师青年时所著)中各种说法,有一些不同。所以众弟子请求大师应再写作一部消释疑难的《现观庄严论释疏》。当时,大师所传授的有关论义部分,是无多大差错的,而且是为了消除论中错讹来讲说《金鬘论》的。这些情况,大师的首要弟子达玛仁钦作了记录。所以大师指示他说,以后由你著作一部消释疑难的‘释疏’吧。实际是大师把教法托付于他。一切智达玛仁钦也将大师的托付牢记于心中,继后,写作出显示宗喀巴大师究竟意旨的《现观庄严论解说心要庄严论》等卓越的论述。
继后,大师年届四十八岁,于木猴年(甲申),前往拉普新寺,为当地许多具才智的三藏法师传授《量释论》的解说诵授。如上文早已说过的那样,宗喀巴大师在闻、思因明乘典时,他从诸论典所开示的教义中,领会到有开示修习大小乘道的完整次第。为了如所领会对应化有情作教导起见,在那一阶段中,大师引据《量释论》中所说的主要意义的理路,贯通道次第论义,并配合修行之法,传授空前未有的嘉言,这是一种重大的贡献。关于此情,一切智克珠杰的著述中说:‘一切三藏法师尝到了过去一次也未尝过的嘉言甘露的妙味,情不自禁地生起喜悦!任于何时,都赞颂为稀有的事迹。从那以后,大师有时仍作那样的讲授。因此,人们都认识到,往昔在雪山丛中(西藏)揣测因明的句义,或消除外界见闻之疑时,认为因明论典较其他论典看来,仅有能使才智趋向略微提高的需要而已。就连猜测此论(因明)为修行所需要的人也没有,大都认为不是根本之义,仅能生起那样的一些才智而已。现在具智而且正直的人们,能认为此论(因明),为开示修行的卓越论典。即使是些不完全的认识,也是完全依靠宗喀巴大师的慈悲而得来的。仅以此恩来说,也是雪域西藏所有人士难以报答的啊!’因此,想到往昔具德法称写完《量释论》第一品,他自己写出释沦后,其余的论述,都命(弟子)天王慧写作释论。据说初次写完呈阅,师命弃之于河中,二次写完再呈阅,师命投火焚掉,三次写毕,在结尾处写上:
‘大都因无缘,时亦不留故,为习而略摄,作此难义释。’
附于论尾而谨呈于师。师说:‘以叙述和言词来说,都还未解释出论的真实义,但是解释出了语句的词义。’说后也就存留下来。法称叹息说:‘我的这般理论,他人未能无误地了知。’想到这里他在《量释论》中写道:
‘多数人士成平庸,无智力故论难知。……’
将此偈颂,加于论中。因此,可以肯定‘以叙述和言词应当解释出的真实义’,即是开示修行的殊胜要义。因此之故,当知法称论师虽是直接说出那样唯一的解释。然而以前的诸智者竟未曾(对法称所说)产生一些考虑?后来由于宗喀巴大师的卓越智力,才很好地开显了法称的究竟密意,而且对大众进行教导。这样的事业,与法称再来此世,有何差别呢?!思想此情时,对大师真正是文殊所化现,当全无疑惑而获得决定的信解!一切智贾曹杰所编撰的宗喀巴大师说法笔记,名为《因明备忘录》,或称作《因明理路集》,也是在那时著作的。
于此断句处,作中间赞颂说:
‘各种具缘鹅群众(鹅群喻教徒),犹如雷鸣云集来,不召咸随师座行,皆为领尝甘露精(师的教言如甘露)。其中适合各自缘,善妙法流之缘分,分得之故能涤除,长久所积愚昧尘。大乘正道菩萨戒,成就之本依师规,此诸取舍之扼要,悲悯众生示教诲。教之根本别解脱,诸戒虽为佛赞称,但因轻慢如野兽,虽见美草不肯吞。虽已挤进密士群,但仍轻视持戒行,自己如此他染习,教贼雪域有多人(佛教之贼)。教法内库戒最胜,招受衰毁仅存名,赖师发心持教力,复兴戒法凭精勤。住持自他宗派众,一致对戒信解生,守持僧装遍大地,红衣嘉宾如召临。所有制戒细微规,如理修习之贤圣,如优婆离[5]遍方隅,初次结集[6]作竞争。佛教心要传至今,仍未衰颓遍东西,大地周遍是师恩,智者有谁存疑心。噶当法源[7]热振寺,经论海中摄精英,有缘四徒[8]诸论典,造出教授皆超群。法称密意如海深,如法衡量深宝藏,知法众生无难兴,师如法称再来临。怙主我师刹那顷,说修增益教法情,一一边际难揣知,遍说才智谁能胜。’
继后,大师应人主扎巴坚赞殷勤劝请,前往温区德钦顶,在那里同来集会的千百三藏法师一起安居坐夏,由嘉桑门喀地方次第供给不可思议的承事服役等。大师为应化有情大转法轮,讲说了《菩提道次第导释》,解决了中观和因明中的许多难义。此后,大师前往俄德贡嘉的拉雪俄噶绛巴岭寺,为寻求教义的诸人,讲授‘道次第’和‘生圆二次第’等许多教法。之后,师徒诸人,作冬季闭关,专修本尊法门。大师亲见至尊文殊,并听得语教说:‘你当写作龙树菩萨的《建立次第》的释疏,将会有大饶益。’本尊鼓励后,大师立即收集所需书籍,进行著作,迅速地著完‘释疏’,并为诸求教义者,详细地讲说。总的说来,对于其中《密集五次第》的体性、次第、数目决定、各次第的仪轨等,尤其是其中第三次第——幻身的修法,是根据《密集根本续》及圣者(龙树)五师徒的论著中的不共请教义而撰出的。大师开示说:‘彻底地善为了解后,时过十余年,直至而今,仍难宣说。现在只略说少许而已。’因此对于大密金刚乘中‘生圆二次第道’之要扼,特别是密集圆满五次第中的第三次第——幻身的修法中之不共要点,如佛世尊金刚持的密意,阿阇黎圣(龙树)师徒所抉择的诸义等,这些往昔西藏诸智者都未能达到如理真实通达之境,宗喀巴大师以其无垢的智慧彻底地领会无余。他虽久已获得通达,但想到暂时对于非根器诸人,会发生泄密的罪过,故时机还未成熟,只好深藏于自己心中,对他人极为保密。时机成熟时,他对合器诸人,也就渐次传授。因此,对大密乘的应化众生来说,大师赐给了无量殊胜的恩德。由于有这些原因,所以第五世达赖喇嘛[9]作有偈颂说:
‘骄慧日光难分辨,幻身中脉净莲门,由师说法口中沫,飞溅莲上油然开。’
达仓译师所作赞词说:
‘所有二次幻身胜,空前论藏我礼师。’
关于幻身法门,大师著有如何的空前嘉言,在这里是难以完全录出的,从大师的诸论著中,可以阅知。因此应知大师这样的恩德,即使是少部分,谁也难以衡量!如是大译师交却伯桑等许多大德殷勤启请,而且过去(大师)在甲索普驻锡时,诸大成就者所示悬记说:‘依据阿坝亚的论著再撰写一些经论,对教法和众生,将会有极大的利益。’因此大师应如是的请求,写作了宣示四续部全圆道体之论著——《密宗道次第广论》,并对许多三藏法师详细讲解了这一巨著。宗喀巴大师为普通有情著想,在他的论著中,对著作《密宗道次第广论》的原由,除因诸大成就者在甲索普劝勉外,关于編著的时机以及必须从速著完的事由,大师曾说:‘长久时间中,无暇做那样的祈愿,所以没有其他特殊的原因。话虽如此,实际上这一摄集所有四续部要义的著作,是由文殊亲自前来指示而著作的。如至尊多敦巴(绛伯嘉措)所著的《宗喀巴传嘉言集》中说:‘关于《密宗道次第》等著作,虽是由大译师交却伯桑的劝请而做的,但实际上是大师遵照至尊文殊所说而写作的。因此,这样的著作,过去是否有呢?希诸智者考察,是不难而知的。’(即是空前未有之意)如是由至尊文殊摄受之因缘,在大师的《密宗道次第》中也说:
‘诸佛之父妙吉祥,笑逐颜开微观中,由悟佛意之观慧,胜施由闻开示详(胜施指说法和著作)。长久无间依本尊,若离本尊莲足下,无比依怙妙智藏(即文殊),我所希果祈赐降。’
偈颂虽未明说本尊之名,但‘妙智藏’即文殊之称号。那时,对于整个密宗,特别是无上瑜伽,别于‘胜乐’法类,所有西藏译本的教义,大师都作了讲说。因此,说那一地区浸入于密法中,而且其他诸人也作如是传播。这些情况,是极有意义的。那时,发生了各种灾厄的凶兆,有一两位善知识相继逝世!因此,诸阿阇黎都做闭关专修遮阻灾障之法。赖此修力,得以息灾祛害。那时,大师也应时写作出《薄伽梵能怖金刚胜魔军》密法著述及其护摩仪轨,大师的修持亦愈增上。就普通人士的眼界来说,大师近前的所有诸人,见大师在修持中修诵和考虑正见时,大师的身、语、意等一切行动,都专心致志,对其他则不放在心上。大众启问大师的这样心境,是从何时而有的?大师说:‘修善行时,出现这样的心境,是从绛巴岭寺中就有的。观察和细考时,出现这样的心境,是从以前就有的。’
这正是如偈颂所说:
‘心依于所缘,其相不散乱。’
这正是内心深处已获得稳固的三摩地(定)之征象。这样,大师在德钦顶寺驻锡了两年之久。此后大师前往沃卡绛秋隆,作冬季安居,为许多显密三藏法师讲授《密宗道次第》。大师年届五十一岁时,于火猪年(丁亥)的春季去到吉学,乃乌那里的人对大师有极大信仰,承担了不断的无量服役供养等事。大师在色拉寺中,安居坐夏。那时,克珠杰·格勒伯桑在前藏作十难论的巡回辩论。他主要是来大师的座前晋谒,并且送交仁达哇寄给宗喀巴大师的书信和贵重礼品。第二天将谒见宗喀巴大师,头天晚上,克珠杰在梦中梦见在大黑暗中,不知去向,头旋昏迷,游浪了很长时间后,东方突然现起有千柄宝剑围绕而成的曼荼罗(坛城),剑柄一一内向,每一剑端有—百个太阳。宝剑曼荼罗的中央,有五彩虹霓的光网,网中现出至尊文殊,身色红黄,手持宝剑和经函。以不可思议的诸宝严饰。文殊孺童之相,垂辫于两肩,其上以珍珠络璎庄严,极为晶莹,令人悦意,美丽无伦,视不厌足!文殊笑逐颜开地前来与自身(克珠杰自身)相合。当曼荼罗出现时,一切黑暗,立即消除。光网亦渐遍满于十方一切世界。第二天实际拜见时,供上无量寿佛像,以此结合阿阇黎(大师)的甚深缘起之力,一见师面,心中极为融洽。那时,克珠杰向大师启问了许多问题,尤其是关于二胜六严的根本旨意。已见到由印度诸智者所著的许多论述中的一些释论,在西藏具才智的诸宗派中,不知著有何种释论?一切经论的教义,当如何实践而修?又将对于诸经论的难义等,自己心中所起的情况,恭敬虔诚地做了无碍的启问。大师极为欢悦,面带微笑地再三说现在如何如何是好。等到启问完毕时,大师说:‘你所了解这样的经论,及生起这样的疑虑,是勤修何种因素而来的?’答曰:‘是由听受广博的经论,以及向与本尊无别之大师前,勤修祈祷而来的。’大师说:‘哦!的确如是。我虽是未那样做,但是从至尊文殊的慈悲恩德中,获得诸教导,而作宣说。’大师在欢悦中做如是承许(文殊来教导的),并对克珠杰作摄受。这些情节,是那时在大师座前的绛央却杰·扎喜伯敦亲自听大师说的,并无虚构之词,而且出自勒宁哇所著《宗喀巴传》。当时,克珠杰将昨晚梦中所见情况,向大师陈述,启问大师此梦如何?大师说:‘你能见上师与本尊无二无别,很好!你是密宗事业的应化有情,如大宝般的人士,与我在至尊文殊前所见的情况相符合。其他劣慧的人们所见,仍是平凡者。这(梦相)是你对许多应化有情,将作出极大利益的缘起。’至尊宗喀巴大师问克珠杰道:‘你在修何本尊?’那时,克诛杰是以文殊狮子和红色阎罗德迦两尊作为本尊,因此他说在修如是两尊。大师说:‘总的说来,红、黑、能怖三种阎曼德迦,任何一种,都可作为本尊,都能获得文殊的摄受。但是我的这一传承,是至尊文殊的摄受,而且加持极大。应如是了知。尤其是应当以能怖金刚为本尊。由于本法中,因果二者的阶段中,都有至尊文殊真实面容,这是有特殊的要义的。但是有一些人根本不知此种要义。这种特殊之要义,即文殊和威合修法。至尊文殊亲口所说法中,此为不共究竟之要,对他者不常开示的嘉言,印、藏的智者谁也未能发现。至尊文殊视我为唯一特殊应化有情,而说此密论。他们不做如心宝般的重视,有一些人认为是夸大其词,是由于不能宣说最深教法而说的虚夸话,遂作轻视。反而对一平凡之法,不顾身命,昼夜努力而修。实为可悯!他们对于显密全圆道体之次第以能宣说此次第的具德相(合格)的善知识、能迅速赐给胜共二悉地(成就)的本尊等不勤励而修,而是对无根源的脉络、风息和“厥法”(一种断执施身修法),视为秘诀,寄托以能证金刚持位的希望!如是诸人更为可悯!’不待请求,大师又说:‘我现在给你说能怖金刚灌顶教法。’说后,大师欢喜地传授了灌顶法。从此以后,克珠杰也就不断地修持能怖金刚。这些情节,在一切智克珠杰所作大师传中有偈颂说:
‘经函剑标示色身,头具五髻妙吉祥,住持僧幢示凡相(言大师即文殊所示凡夫相),为利众生来雪疆(即西藏)。尔时未染烦恼垢,具缘弟子心镜朗。照见师本文殊王,丝毫未敢秘不张。大哉观待卓越力,隐秘化身亦对我,所陈情况作主张,除师难得此教方(教言良方)。清净心境如镜面,现佛本来法性容,离垢莹澈净海里,无异月影现其中。智中智者善吉祥(克珠杰名格勒伯桑,意为善吉祥),师尊最初摄受我,其情我难全述说,依师所说略宣扬。’
克珠杰与大师相见的情况,还有其他的说法,但因未知其是否有清净的依据,而未全录于此。继后,大师在那里严格地闭关,并为一些合法器者讲说《密集五次第》及《母续圆满次第》等密法。大师又答应许多寻求教义者的请求,写作了《中观根智论广释》,对于各种细微智理,论著中作了详细的阐述。对于一些极细智理,发现略有怀疑而难以阐述时,则向上师和至尊文殊作猛利的祈祷!因此,有一时间中,大师多次观见《般若经》二十空性诸字句,如以纯金书写之相,现起于空中。大师曾开示说,从那以后,对于《中观根本智论》的微细智理,所有疑难,未费力而获得解决。不仅那时出现那些现象,现在色拉寺所在地的上空,也出现阿字满布空中,如雨下降。因此大师悬记说,此地将建起一座聚集所有讲说、修学大乘法门的大寺。果如悬记,后来由大师的得意弟子功德齐天的大慈法王绛钦却杰·降迦耶协[10]建立了著名的色拉大乘洲寺。那时,大师在严谨闭关中,首要弟子贡汝·坚赞桑波等年老徒众前来为大师服役。大师说:‘现见我们师徒有一些灾障之相,为了消除此灾,我将从这里去到他处,静住数月。’众弟子问:‘师前往何处?’答说:‘如果现在说,将有不成功的阻碍。’于是师徒三人在一晚间,在他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去到惹喀乍严格闭关。至尊文殊为大师讲中观与唯识宗诸要义,并指示说,应将此诸教义摄集起来作一论述。大师依本尊指示写出《辨了不了义论嘉言心要》。论中有颂说:
‘能使诸佛生欢喜,摄一切智妙吉祥,今以不断虔信力,敬礼心间莲中尊,由我观经说论者,撰此卓越稀有论。’
如是,大师过去如愿著作的《中观根本智论广释》,显然也是在这一静修的前后时期完成的。那时,一切智宗喀巴大师的美誉飞幡,飘动震荡于三域之中。东方之大梵天王大明皇帝对大师生起敬信,派来金册使者,携带许多供养礼品和诏书等前来迎请大师前去汉地。过去虽然也曾多次殷重迎请,未获得大师应允。这次再以极大信心,呈上诏书和无量的赏赐物品等,殷重地启请大师眷顾汉地福田和所有人士,作法施之恩,前来迎请。并且由四位金册使者大人为首,率领数百随从前来迎请。诸官员头领疑虑大师不愿相见。由此他们打算以秘密方式突然来到大师座前,作启请之计。于是他们宣扬说,这次是来作供养的。通过彭域地方,天明时就来到色拉寺。由于是突然到来,僧众必须解除闭关之禁。达仓·勒乌哇出而作证:不仅宗喀巴大师未住锡此间,而且大师去到何处也难判断。原来,大师想到若不直说,则成为诳语,若直说,师徒们会心境散乱,事业难成。故大师不说去到何处,关键在此。应知宗喀巴大师具有无碍神通,而且方便善巧,是已达到彼岸的圣者。继后,诸金册使者渐次探访大师究竟住于何处。有一时间中,探得大师确实住在惹喀乍,遂前往求见,最初未允相见。后来,由于扎巴坚赞和本钦南喀桑波等人说情,诸金册使者也流泪哀恳,大师始允去到色拉寺相见。大师接受了诏书和供物后,对诸使者详细地说明去汉地的障难大而利益小的原因,同时将写给大明皇帝的书信和礼物等交给使者,使者也就返回汉地。那时,大明皇帝(成祖永乐帝)致宗喀巴大师的金册诏书的文义是:‘大明皇帝赐书于喇嘛罗桑扎巴之前。诏曰:鉴于你证道的功德,极为高深,清净宏大。依于慈悲之心,对一切众生,作利益而安置他们于大乘之道中。以此之义,并思念你的清净功德,已非一日,为时久矣!现在派遣太监侯显为首,从政教双方前来迎请于你。望你思及宏扬佛教,来到中原,完成朕的心愿。此诏!
随赐铃杵一对,鎏金禅杖一柄,碰铃全套,象牙珠一串,檀香一节,细竹丝帽一顶,十彩法衣全套,大红无花半月形大氅一件,红绸无花卉大氅一件,肉色衣兜一个,红色无花卉绫(原文不明)一匹,蓝色大宝花卉(缎?原文不明)一截,熊金出产(缎?地名等原文不明)三截,大红如意花缎(卉?原文不明)一截,松绿色四季花卉(缎?原文不明)一段,上缎七匹,大罗汉蓝色(绫绸?原文不明)一匹,大罗汉邢台熊(译音是否为织造家)绫绸(他本有绫绸名)一匹,无花卉油绿绫绸一匹,纱灯红绫绸一匹,茶五十斤,无花纹白磁茶壶两把,白磁碗七个,黑靴一双,素蓝绸作面的白羊毛袜一双,彩绫七匹等。于永乐十一年(西元1413年)二月十一日,’所谓金册系用汉地黄纸宽三卡半(一卡为拇指尖与中指尖伸开的长度),纵长一庹(平伸两臂之长度),绘有金色五爪龙纹。上面写有如上的藏文诏书。在这下面置有长生天护佑永乐年号,都是重叠(即汉文的直行写法)而写的。在此下面则写有许多汉文。诏书的手抄本下面记载著诏书的原本,存于香区的垛却巴的手中。但后来,诏书的原本实存于甘丹寺森康大殿中,抄本是从那上面全无遗漏抄下来的。这里是依照西藏地方政府所存书册中,无误地抄录下来的。可是上面赐给物品名目等,由于是汉语夹杂藏语,极难考察。而我(著者)不谙汉语,也就没有继续作考证之心。因此是照原本抄下来的。以后,还希能领会汉语和汉文意义的人们,加以校正,使其合适为祷!(不谙汉语者用藏文拼出的汉语,译者虽系汉人亦无法完全了解。因此译此名称有许多牵强之处。)
那时,至尊宗喀巴大师回覆大明皇帝(成祖)的书信说:‘愿成安乐吉祥!依伟大福德之力,如法抚治海内大地之大皇帝陛下,住于西方雪域(即西藏)中部之释迦比丘罗桑扎巴(宗喀巴名讳)敬启:大法王(陛下)之福德,犹如须弥(此世界最高之山)之高巍!诸臣民之安乐,有如天堂之美满!政令威严,为诸王所顶戴。正于此时,为了增长三宝之威力,对我遣使赐诏,并赐有花卉云纹的红缎一匹,绿缎一匹,无花卉的红、蓝、绿缎共三匹,彩绫七匹,上缎法衣一件,泥制佛像一尊,上衣一件,长坎肩一件,水晶念珠一串,金刚杵及铃两付,磁碗一对,佛像罩衣两件,手巾三幅,曼荼罗装饰围裙三幅,腰带一条,碰铃两付,鞋袜等物,茶五十斤,檀香木一截等。我已收到,衷心感激!大皇帝之旨意盼余前往内地一遭,颁谕之原由,已由诸金册使者和王(指扎巴坚赞,明封阐化王)努力传到,余皆领会于心中。余非不晓陛下为爱护佛教之旨意,余非不敬不尊陛下为敕谕。但余每与人群相遇,便发生重病,因此不能从命。惟祈陛下如虚空宽大之胸怀,不致不悦!实为幸甚!陛下如往昔诸大法王雄心负荷(利益)此世之法规和(利济)后世之教规,大宏于一切方隅,使人天世间皆欢喜称赞!余等多番闻得如是好音,即在此地,与大多数僧中胜者,以清净之念,常为大皇帝祈祷圣寿无疆,皇图永固!伏希圣鉴!至于如何治国之事业,为陛下所知,非余等所能详言。恭敬上呈。并奉上礼品:从李域(即和阗)请来之观世音菩萨像一尊,释迦牟尼金像一尊,文殊室利如来金像一尊,如来增生舍利(三颗相连在一起的)一件,如来舍利一颗,从印度大成就者、振兴印藏两地之佛教事业、具有大恩之阿底峡尊者灵骨中生出之舍利一颗等。于鼠年(戊子永乐六年西元1408年)6月19日,自西藏中部上书。’这一宗喀巴大师的复书,是从西藏地方政府的书册中,照原本无误地抄录下来的。在礼品中,有所谓色哲(音译)一件,不知为何物。但原本中有此名目,所以仍照抄下来了。有些人说是增生舍利三颗连在一起的一件。‘色哲’一件是否笔误(将藏文‘哲’字相连在一起之意,误写为两段而为‘色哲’了。)应作考察。至于大皇帝赐给宗喀巴大师的礼品,是有明确的数目,如上面所记的彼此互作供赐的内容,都详于两篇书函中。但彼方的名目中,有上缎七匹及彩绫七匹,揣想是文字重覆之误。除物品的名称不一致外,礼物的数目,大都是适合的。于此略作释疑而已。又在一些宗喀巴广传中,并未载有于此阶段宗喀巴大师派遣代表自己的弟子前往内地的文字。但实际上诸金册使者请求——如果大师确实不能前往汉地,请求无论如何派一贤良的弟子去到内地。大师允如所请,派遣了绛钦却杰·释迦耶协(明史作释迦也失。即大慈法王·释迦智)去到汉地后,法王和大明皇帝(永乐)情意相契。法王在汉地广泛地宏扬了佛教的说、修事业。后来,返回西藏的详细情况,将在下面说大师所出弟子的段落中详述之。又在《宗喀巴传诚信之岸》等书中,虽只记载大明皇帝迎请宗喀巴大师的金册诏书等史事,其余未明。但是多敦·绛伯嘉措所著《宗喀巴传嘉吉集》中却说:‘大明皇帝(永乐)以极大的意乐,颁赐诏书和许多礼品,并且派遣大人哲保(音译,他书中为“王哲保大人’)送来金册等多番召请。大师亦未允前往。大师又说:这次又有送礼者将来到。说后通过彭域地方,天明时即来到色拉寺中。依所说情况看来,虽是多次送来诏书和礼品等物,大师决未收作自我所有。又一情况是:后来收到金册等物后,虽多番迎请,但大师仍未应召前往,而且也未与使者们见面。以此揣想他们拟用秘密方式突然来到大师座前谒见之事,多半是事实。这样的猜疑,究竟如何,还望具智诸人三思之。’总之,在当时,大明皇帝(永乐)派遣迎请使者送来金册和礼品等,以及最初难于谒见大师,后来,大师由自善巧方便之门,作出卓越的复书,虽未允前往汉地,然而派遣了自己的代表大慈法王等情况,确是真实的。应知至尊宗喀巴大师,不仅是妙吉祥(即文殊),也是能化现地上大梵天王的天命皇帝。在至尊一切智·罗桑绛伯嘉措的著述中说:
‘至尊自在妙吉祥(即文殊),为于大地布教法,戏现人主大梵天,教与众生救怙王。’
如颂所说,大师是文殊菩萨的化身。因此,凭籍这样的事业(即功绩),以施主和受施者相结缘的方式,实实在在用一个化身宏扬显密教义和纯金般的宗规,用一个化身示现大地权威转轮王,恭敬侍奉褒奖教法精要,让全体臣民虔诚信奉和修习此教法,用福田威力拔除所有邪说,保护教义固若金汤。有如是施主和受施者相结合的善巧威力,既使现在到了浊世之末格鲁派也能不同于其他宗派而永远兴盛不衰。
此后,宗喀巴大师著完了《中观根本智论广释》,并且在那里(色拉)为前来集合的嘎、觉、树三寺的住持者,以及汤萨巴寺庙的卸职寺主等三藏法师约六百人,详讲《中观根本智论广释》的教义。此外,还普遍地大转《菩提道次第》、《辨了不了义论》、《四百颂》、《密宗道次第》、《根本罪》和《事师五十顷》等深广法轮。从乃乌那里献来安居坐夏的供应,全体师徒得到美满的侍奉服役。在这样教法的顺缘增长中,大师在色拉却顶驻锡两年之久。第二年开禁(坐夏之禁已满)后,由人主扎巴坚赞启请大师来到下吉麦的仲布隆寺。前来侍奉的善知识约有五百人,都由扎巴坚赞赐给费用,并给优厚的供应和服役。此外,还有从各方面前来听受正法甘露的僧众,共有上千的人数,都在这里作冬季修制。大师为众人讲授了道次第、鲁享巴传规的胜乐修法以及母续圆满次第等,大转甚深法轮。以前大师从拉萨起程之前,本拟新建大愿法会,大师向本钦南喀坚赞谈过此事。他也愿培修大昭寺的坛城和天窗屋檐等,而且筹备好了大愿法会的供养资具。此外,大师驻锡仲布隆寺期间,对于止贡和热振的温区和沃卡以内的寺庙、官员、施主和所有师徒大众等,劝其敬供信财,并和各方派来的使者畅谈,特示关怀。并对人主扎巴绛称也作了详细的指导。由大师如此悲心关怀之力,收到各地敬献来的信财,是无量无边,难以数计的。在决意开建大愿法会以后,大师师徒诸人,将手中所有资具,也都用于大愿法会,作回向事业。
于此断句处,作中间赞颂说:
‘智藏密语犹日光,导现大密乘论藏,空前丽日照此土,同时果乘开莲芳。总宣密道要义张,特示所获究竟果,光明幻身双运等,难义无隐全解扬。如金刚持密意旨,龙树师徒作释章,昔日此方多未知,是师明示使显扬(原文为:在师手中,如观庵摩罗果那样的清晰)。一生成佛无上道,大小乘法普宣讲,究竟要义若未悟,迅速成佛空希望。若能善思此情况,则于雪域有情中,能知大师稀有恩,较佛菩萨尤为长。正法甘露降下时,恶法魔军凶尘扬,慈心定力作遣除,与佛有何不同样。圣地色拉修苑中,精勤修习甚深义,甚深中观论释等,深密著述师广宏。最胜善巧善吉祥(即克珠杰),历世师徒结缘故,谒师天性油然显,师爱如莲心收藏。智戒贤善名声鼓,响彻世间遍诸方,东方大帝亦敬信(指明成祖),犹如海浪滔天堂。赞词宝鬘饰书翰,价值高贵表礼供,派来种姓高尊使,努力前来雪域中。众生显见未允行,上书结合情意长(受施者与施主相结合之情意),黄帽教法遍赡洲(即此世界),广开缘起门无疆。’
往昔,我们的导师、无与伦比的释迦牟尼王佛在印度最胜的圣地王舍城中(即祗园精舍所在地,释迦牟尼居住地),示现大神变,降伏外道六师——富兰那迦叶、末伽犁拘赊梨子、删阇夜毗罗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鸠驮迦旃延、尼健陀若提子等人。使一切邪恶部类,皆归失败,所有魔幢,全部倒塌,而令信奉佛教的诸善士由尊胜之门,竖起正法之幢于十方。这即是著名的佛在舍卫城,示现大神变的最盛大节日。在这一节日里,往昔圣地的历代诸法王都要在如来身像、经、塔前,供设无量的上妙供品,并对僧伽大众,作广大的承事供养,由发广博大愿而开启无量众生之福门。这样的善规,从未中断,而获得宏兴。以此间西藏来说,这种善规,也是从古至今,历代继作而未废。但是由于各种时势变迁,不仅没有昔日常兴不断的景象,而且对于供品和布施等的善妙聚集和安排,也大都未提倡极为宏大之规。至尊宗喀巴大师主要是为了使佛教获得宏昌而长久住世,并且令中心边远各地无量众生,用发心与善法相结合,建立起解脱和一切智(即成佛)的基础,并使一切世间,都成为一片利乐纯洁的景象。大师有这样的无量发心和动机,故无论位于何处,每年都于神变节日,作大愿法会的盛大供养,从未中断。尤其是在第六饶迥内的土牛年(己丑),拟在拉萨大昭寺中,释迦牟尼像前,作神变节日大愿法会的盛大供施。其聚集和安排事宜,如前文所说,大师对人主扎巴坚赞等人作了吩咐,并对大众也劝动善举。因此,获得供来的无量善信资具,以及颜料、油漆、金箔等上等而且无量丰富的物质。于是于土鼠年(戊子)秋季,通知大昭寺方面,应召集众多的佛像塑工。由于大昭寺中绘画和塑造的诸像,中间失修,为时甚久,所有诸像,大都尘垢染污,难辨身色。因此先以红花香水,善为洗净。总之,用无罪过纯洁的诸物,全都作了清洁后,再以上好诸色颜料,修复所有褪失色彩佛像,并以金箔等作敷饰,使与崭新绘塑者无有差异。此外,还召集许多工艺师,用供来的绸缎诸物,缝制许多佛像身上的衣装和幢幡等物。这些应当预备的诸事,先后妥善齐备后,于鼠年十二月下旬,大师从仲布隆起身去到大昭寺。在月末三十日的那天,通知供礼,对于集会的八千多僧众,大师师徒亲作施主,对每一僧人供酥油四市斤及茶叶六两的斋僧茶,以此作为开始的宴会。那时,宗喀巴大师年届五十三岁,于土牛(己丑)年正月初一日起直至十五日之间,作大神变节正式供养大会。仿照往昔印度圣地的施主波斯匿王等,在这一节日,也是从初一日起,每日另有一施主作财物的承事供养。如何承办的情况,将在下文中叙述之。暂且在这里,粗略地叙述一下至尊宗喀巴大师亲自在大愿法会中,作有如何供养的情况:大师在大昭寺中释迦牟尼佛像上,供献纯金制造的五佛冠,浮雕有五佛的身像,冠沿的飘带也用纯金制造。并以许多世间罕见、价值昂贵的碧玉宝石,以及珍珠和上品璁玉(即绿松耳石)等珍宝嵌饰佛冠,成为妙好庄严,极为美满。又在小昭寺中不动金刚和十一面观音像上,各供献以纯银制造、有美妙浮雕的佛冠。在释迦牟尼佛像前,供献合量的大银钵,在钵口上面安置适合钵口的银曼遮等供物。又在大昭寺及小昭寺内两尊释迦牟尼像和十一面观音像的面容上,神变节期间每日不断地涂金,初八和十五日,则全身涂金,又在以两尊释迦牟尼及图巴岗金措(意为雪海佛像)为主要的一切雕塑的化身佛像上,供献最好的绸缎缝制的七衣和祖衣,在十六尊男菩萨和女菩萨及忿怒明王等诸尊像上,供献以上品绸缎制成的肩帔和下裙。此外,在依许多经中要义而立名的大小诸寺庙的屋顶和飞檐、矮墙等处,一切彼此连接的顶端和边角上,都饰以幡、佛尘和响铃等物,使无空隙。在外面的环行大道的外边,所有极高大的树上,悬挂绸缎制造的极为威严的大幡,幡顶以各方护法神像为庄严于密咒幡上,画有十五尊护方神像,十五尊神像都竖立在各自的方位上。每晚都在那些各自的垛玛供食台上,供施各方垛玛。在那些空隙中,还竖立有白伞盖等幡幢和各自的供养仪轨。按照《般若经》中所出的飞檐和胜幡等物,悬挂于树上,各树的空隙间,也悬挂互相连接的幡、佛尘和铃铛等物,使无中断。美妙庄严之景象,有如灿烂虹霓,遍布空中。白昼也于内走廊上安置明灯四百盏,中间通道安值明灯百余盏,周边通道,石碑旁,释迦牟尼像的前方,供设一四方形大缸,每边长约三庹(一庹约五市尺),其中注满酥油,竖一适度的灯炷,其灯焰犹如金灯光明直冲霄汉。以此一大灯为主的还有大陶缸,其中注满酥油,灯炷粗如成年人的手臂,约有一箭杆高,以一定的间隔距离排成一行,围绕周边通道。此外,在小昭寺、龙王殿、布达拉、贡塘等处,也供设许多明灯。夜间,在中间通道的墙周,外走廊的柱间,均供明灯,灯如连珠极为庄严,光度强烈,目难注视。如是大地上光明灿烂的明灯连鬘,直达天空,掩盖了中夜黑暗里出现的星群光辉,似乎星群自愧不如而离去,众人亦难目睹其光辉。特别是小昭寺和布达拉内的柳枝嫩条,各各的形影,也如昼间那样映照于地上,成为昼夜无别之景。而且如是的灯光,有如从大地同时出现的千百日光,使所有星群,似乎从我们住处逃遁,或许在强光之下生起畏惧,竟离夜半的天空,而任意遁入了大海之滨。在午夜,抬头仰望时,天空披上明亮的光衣,只见淡红色彩,而看不见一个星星的形影。此外,每日都要新换供设的净水百余碗,注入上妙红花香汁,竟如以黄吠琉璃制造的盛水器连贯而排列。只红花一项,每日也需许多升,方足敷用。此外还供设有香幡、香伞(以香束为幢形和伞形),以及在各个香炉中,燃烧香料,芬芳的香气,遍于一切外界,经昼夜而不散。所有烟缕上升高空,犹如云头缭绕,互相聚集而飘荡,甚至外绕道以内也遍洒香水,内绕道的地上更不待说了。在大灯缸的左右,土台之上,供设有上百克(每克约二十八市斤)糌粑所作的供神食品,并以无量美饰贴饰其上。悬挂和竖立的供像等更为美妙庄严!还供有约一箭高的神馐一百零八,以轮王七宝[11]贴饰其上,每日必须新换供献,换下的神馐,无人取受,尽量地给贫穷者和乞丐等,使贫穷者从饥饿中得救。由于他们得到丰富的饮食而特别满足,竟有不再思饮食之感。此外,宗喀巴大师也供设从切热玛隘口的秘藏中取出的马头银锭等各种稀有之物,以及轮王七宝、八吉祥徽[12]、八吉祥物[13]等人天五欲功德美满庄严、无量悦意的诸供物。所有一切供品,都经大师用密咒、手印、三摩地作大乐体性的加持后,在具戒三藏法师聚集的僧会中,以正净仪轨而作供养,使十方诸佛菩萨,皆大欢喜。纯为利益于教法和众生,而猛勇地发心——愿大宝佛教长久住世而不郧灭。愿一切众生皆得利益与安乐,长久而不断。这样的清净宏愿,每日都作如是祈愿。这些情节,在《宗喀巴密传祈祷文》中说:
‘拉萨神变大节日,供设吉祥百庄严,大乐加持诸供品,诸佛菩萨喜开额。’
在做这些供养时,是与以前在精奇寺和嘉索普等处,大师所见的征象相符合的。当迎请十方诸佛对大愿作证时,东方一切如来都示现为毗卢遮那佛像,聚集于东方一切虚空中。如是南方一切佛为宝生如来像;西方一切佛为无量光如来像;北方一切佛为不空成就如来像;上方一切佛为不动如来像等,诸方聚集,形如帐幕,无有空隙。心中现见齐来享受会供之相,经常现起。这种情节,在密传祈祷文中说:
‘十方诸佛菩萨众,迎请来作证愿时,各自方位如来身,咸来享受诸供养。’
还有大成就者古觉·多敦巴的著述中说:‘在大愿法会中,念诵忏罪文时,所现各方诸如来像,下面的虚空中,复现有三十五佛、药师七佛、弥勒佛、无量寿佛、度母、白伞盖佛、妙音佛母、八十大成就者等身像。’又有堪钦·洽多哇的心境现相是:在宗喀巴大师的头上,现有三怙主身像(文殊、观音、金刚手),大师周围现有护善法诸护法神,大都在作巡逻守护。那时,古觉·多敦巴在拉萨的惹嘎喀闭关静修。有一时间,他出关前来说道:‘我从朗钦冻来与大成就者侠哇日相会面时,他对我说:“我们八十大成就者应法王罗桑扎巴(宗喀巴名)之迎请,作大愿法会的宾客,其他人先已来到,只有我稍晚一些才来。”’此外,许多业力清净诸人见到的是,在中夜有八十大成就者围绕而作祝愿,天、龙围绕是经常不断的。如是等稀有功德,难以尽述。对僧伽大众,每日都讲说一座阿阇黎圣勇(有说为马鸣的)所著《释迦牟尼本生事纪》,从未中断。那时,办理所有对僧俗大众的供养事宜以及接收从各方来会的喇嘛善知识、官员等供来的一切供品,并对所有工匠等一切招待事项和管理资具物件等一切事项,都是由官长南喀桑波叔侄以极大信仰和恭敬来完全承办。人主扎巴绛称也以极大关怀进行供养等事项。此外,将在下面详述止贡等许多施主送来净信供物的情况。由于有许多承事供养的物质,因此在十六天的时间中,对于近万数的僧众,昼夜持续不断地供养斋僧茶,上午供养两次斋僧粥,并准时发给僧粮(糌粑)。僧人集合时,为了广积福德而不站队领取僧粮的僧人也有千余人。还有前来集会的俗人一万多。由于宗喀巴大师的慈悲心之力,虽有这么多僧俗人众,但无一人口出恶语、互相争吵。他们都欢喜信受,和睦相处。往日转经时唱歌、跳舞、饮酒等那样的放荡行为,都被人们自然地抛弃。一切人等都自觉地表现出心性温和,情不自禁地对信仰和善业等心生喜悦!因此,从白昼到黑夜,人们唯作闻法、礼拜、转经、祈愿和念咒等善业。就是到了半夜,转经者除数量较昼间减少外,从未中断。有一时间,一个极善修持者在梦中梦见一高大的妇人,两手环抱殿堂。问她为何这样做,回答说:‘是为防护火灾。’第二天晚上,大灯缸中的油大都燃尽,还未新添油汁入缸时,大缸内的灯芯和余油忽然燃烧起来,火势极猛,一切人等甚为惊骇。大师立即去到寝室,安坐修法,微风未起,顺利地阻止了一场只灾祸,顿时安静,无丝毫灾害生起。又有一极善修持者在梦中看见拉萨附近的难以数计的居民,都一直往天空而去。问何故如此?回答说:‘由于我们在释迦牟尼像前,作了如是供养。由此福报,得往梵天世界中去。’可见由此福德,刹那间无量众生,皆被安置于解脱和一切智(佛)位中。这是无量伟大的事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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