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养生观 七、比丘尼的修行与养生
佛教养生观 七、比丘尼的修行与养生
1、比丘尼的戒律与修行
在普通人眼中,比丘尼,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尼僧”或“尼姑”,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她们的宗教生活似乎充满着神秘感,让人联想起幽冷尼庵中的青灯黄卷。这样的联想虽然不能说全无依据,但其实多少包含着误解。
“比丘尼”为梵文 Bhiks.unī的音译,是佛家对受过具足戒的成年女性出家人的称呼。作为信仰佛教的“四众”之一,比丘尼同比丘(男僧人)、优婆塞(男居士)、优婆夷(女居士)一样,其修行的根本目的,在于“觉悟”,即领悟佛法的真谛。那么,我们对比丘尼的神秘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在中国古代,“男尊女卑”的观念可谓根深蒂固。人们在看待男女佛教信徒时,也受到这一观念的影响。比如,历来对僧众的事迹非常重视。僧人的传记资料,流传至今的可谓汗牛充栋,除了各种僧传、禅宗灯录之外,历代史籍、文集、方志、笔记中亦多有留存。文人与僧人的交往更是中国文化史上引人注目的重要问题。而对于尼众的思想、生活,则一直关注不够。比丘尼的传记资料,主要就是梁代宝唱所撰《比丘尼传》,以及近代震华法师编撰的《续比丘尼传》,相对于僧众来说,传记的数量应该说是非常少的。
其实,比丘尼的宗教生活,内容很丰富,值得我们深入研究。除了与比丘具有同样虔诚的佛教信仰外,作为女性,比丘尼又怀着一份对周围世界的独特而敏感的体验。从对佛理的参悟来说,尼众与僧众或许并无本质的差别,但由于性别的关系,她们的宗教生活方式及宗教情感中还是有相当多的特别之处。
同时,作为一个特殊的女性族群,比丘尼在长期的修行实践中,也总结出很多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方法,其中包含着丰富的养生之道。虽然养生之道只是比丘尼修行过程中的一个副产品,但当我们立足当代社会,努力总结和发掘佛教的现代意义时,作为佛教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比丘尼的养生之道很自然地进入我们的视野。既然要弘扬“人间佛教”,就要致力于开发佛教中有利于社会和谐以及人的身心和谐的理论。比丘尼的养生智慧,无疑是日趋繁忙的当代女性调节身心状态的一剂良药。因此,研究比丘尼的养生之道,无论从学术层面还是从实用层面都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而研究其养生之道,必然要从比丘尼的宗教生活入手。
要探究中国比丘尼的宗教生活,必须追根溯源,从古印度第一个比丘尼的出家说起。她就是释迦牟尼佛的姨母大爱道。众所周知,佛陀的母亲摩耶夫人在他出生七天后不幸去世,而由姨母抚养。据《大爱道比丘尼经》记载,她曾向佛述说心愿:“我闻女人精进可得沙门四道,愿得受佛法律。我以居家有信有乐,欲出家为道。”这里需要解释一下何谓“沙门四道”。“沙门”,是佛家对出家修道者的统称。《翻译名义集》卷一解释说:“什师(鸠摩罗什)云:佛法及外道,凡出家者,皆名沙门。肇(僧肇)云:出家之都名也。” “四道”指的是指断烦恼、证真理、得涅槃的四个阶段,即加行道、无间道、解脱道、胜进道。大爱道认为,女人同样可以通过“四道”最后证得涅槃。然而,佛开始却是反对女人出家的,他说:“无乐以母人入我法律中,服我法衣者。当尽寿命清净洁己,究畅梵行,静意自守。”经过大爱道及阿难的再三恳请,释迦牟尼终于答应让女人出家。但是,他提出,女人出家必须做到“八敬”:
佛告阿难:假使母人欲作沙门者,有“八敬”之法不得逾越,当尽形寿学而持之,自纪信解专心行之。譬如防水善治堤塘,勿令漏泆。其已能如是者,可得入我法律戒中也。何谓为“八敬”?一者比丘持大戒,母人比丘尼当从受正法。不得戏故轻慢之,调欺咳笑说不急之事,用自欢乐也。二者比丘持大戒,半月以上,比丘尼当礼事之,不得故言新沙门劳精进乎!今日寒热乃尔耶。设有是语者,便为乱新学比丘意,常自恭敬谨勅自修。劝乐新学远离防欲憺然自守。三者比丘、比丘尼,不得相与并居同止。设相与并居同止者,为不清净,为欲所缠,不免罪根。坚当自制明断欲情,憺然自守。四者三月止一处自相捡挍,所闻所见当自省察。若邪语受而不报,闻若不闻,见若不见,亦无往反之缘憺而自守。五者比丘尼不得讼问自了。设比丘以所闻所见,若比丘有所闻见讼问比丘尼,比丘尼即当自省过恶,不得高声大语自现其欲态也。当自捡挍憺而自守。六者比丘尼有庶几于道法者,得问比丘僧经律之事,但得说般若波罗蜜,不得共说世间不急之事也。设说不急之事者,知是人非为道也,是为世间放逸之人耳,深自省察憺而自守。七者比丘尼自未得道,若犯法律之戒,当半月诣众僧中自首过忏悔,以弃憍慢之态。今复如是自耻惭愧,深自省察憺而自守。八者比丘尼虽百岁持大戒,当处新受大戒比丘下坐,当以谦敬为作礼。是为八敬之法。我教女人。当自束修不得逾越,当以尽寿学而行之。假令大爱道,审能持此“八敬”法者,听为沙门。(《大爱道比丘尼经》)
简而言之,释迦牟尼要求比丘尼遵守八条规矩:一是不得调笑谩骂比丘。二是新比丘受大戒半月以上,比丘尼就该尊重他们。三是比丘尼不得与比丘共同居住。四是比丘尼每过一段时间要自我反省。五是如比丘指出比丘尼的错误,后者不得大声辩解,而应首先反省自己的过失。六是比丘尼如就佛教经论问题请教比丘,不能同他闲聊无关的话题。七是比丘尼若犯戒,应当每半月在比丘中忏悔。八是百岁比丘尼都须处于新受戒的比丘下坐。
对于“八敬”的表述,不同的经、论文字有些差异,但总的来说,“八敬 ”的实质是一致的,即要求比丘尼对比丘绝对尊重,谦恭礼让。佛陀对比丘尼的要求显然较比丘更为严格,只有在这样的要求下,在他看来,比丘尼才能做到“清净洁己,究畅梵行,静意自守”。
从具体规定的戒律看,比丘尼需要遵守的戒条也比比丘多,更为细致。据台湾学者劳政武先生在《佛教戒律学》一书中的统计:“在各部‘广律’或‘戒经 ’中,比丘戒条与比丘尼戒条并不一致。例如,《四分律》:比丘戒二五〇条,比丘尼戒三四八条。《五分律》:比丘戒二五一条,比丘尼戒三七〇条。《铜鍱律》:比丘戒二二七条,比丘尼戒三一一条。《十诵律》:比丘戒二六三条,比丘尼戒三五八条。《根有律》:比丘戒二四九条,比丘尼戒三五八条。《僧祇律》比丘戒二一八条,比丘尼戒二九〇条。”一般而言,比丘尼所应遵守的戒条,远较比丘为多,据他推测,“这是因为男女生理不同,比丘尼有其女性的特殊戒条的缘故”。或许正因为性别和生理构造的差异,比丘尼戒律具有自己的特点。《大正藏·律部》就收录了多部比丘尼戒,如梁代明徽集《五分比丘尼戒本》 1卷、东晋法显和觉贤(佛陀跋陀罗)译《摩诃僧祇比丘尼戒本》 1卷、后秦佛陀耶舍译《四本比丘尼戒本》1卷、刘宋求那跋摩译《四分比丘尼羯磨法》1卷、唐义净译《根本说一切有部苾刍尼戒经》 1卷等,各戒本中不少内容是相同的。我们可千万不能想当然地认为,这些戒条都是束缚了比丘尼身心的,恰恰相反,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其中正有不少帮助她们调节身心状态的内容。
比如《五分比丘尼戒本》最后的部分说:
不恼不说过,如戒所说行,饭食知节量,常乐在闲处,心寂乐精进,是名诸佛教。
这是劝导比丘尼要摆脱烦恼,依戒精进修行。在饮食方面要节制,不可贪图吃喝,要乐在闲处。这里的“乐”,不是我们通常所讲的“吃喝玩乐”的“乐”,而是佛家的“乐”,是一种寂灭后的快乐。佛家认为,“有为之法,其性无常,生已不住,寂灭为乐”(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卷二)。寂灭并非死寂,而是指摆脱了烦恼,脱离了六道轮回的涅槃状态。因此,常乐之“乐”也即涅槃之乐。惟有心寂静之后,乐于精进修行,才是诸佛的教诲。这一番话,强调的是欲望的节制和心的安乐,颇合乎现代人常说的“知足常乐”的观念。
又如:
欲得好心莫放逸,圣人善法当勤学。
若有知寂一心人,尔乃无复忧愁患。
这是劝诫比丘尼专心致志,学习圣人(佛陀)的教诲,不要让心神放逸散乱。这颇符合《庄子·达生》所讲的“用志不纷,乃凝于神”。不过,道家将心志集中于无形之“道”,佛家则将心志集中于“空寂”。对于比丘尼来说,只有领悟了“寂 ”的真义,才能彻底摆脱烦恼,达到“无漏”的境界。而专心学习佛法的根本目的即在于此。
无论你是否信仰佛教,适度节制饮食欲望,在工作和生活中使自身心神专一,都有利于人的身心健康。如果贪图一时之快,一味纵欲,或者生活中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缺乏工作和学习的动力,导致整日心神散乱,忙忙碌碌又无所事事,肯定对身心健康不利。
原始佛教对于比丘尼修行的规定和戒条终究是一些原则,比丘尼的信仰虔诚与否,修行精进与否,最终还是要靠自己践行。同样的,就算比丘尼戒经中涉及了有益身心的内容,它们究竟能否发挥作用,还有待于具体的修行效果来验证。
2、比丘尼的修行与养生:以六朝时期为例
下面我们将目光转向六朝时代一个个具体的比丘尼,转向她们刻苦修道的故事。正是她们的行为和事迹,显示了中国古代比丘尼这个特殊女性群体的特征和品格。
如上文所述,中国古代比丘尼的传记资料留存不多。而记载六朝时期尼僧事迹的,主要就是梁代宝唱的《比丘尼传》。该书共 4卷,共为晋、宋、齐、梁著名的比丘尼 65人作传。宝唱约生于刘宋泰始元年(465),吴郡人,他 18岁跟建初寺僧祐出家,研习佛教经典。梁天监十一年(512),参与僧伽婆罗译场,笔受《阿育王经》等 11部经。十三年(514)开始自撰《名僧传》31卷。因其博学多闻,梁武帝令他掌华林园宝云经藏,广泛搜集遗逸经籍。宝唱还撰有《经律异相》55卷和本传 4卷等,其余著作则基本上散佚了。
《比丘尼传》所记载的人物,侧重于为南朝帝王贵族所供养的比丘尼。对其修行历程的描述,不少还带有灵异色彩。不过此书毕竟为我们保存了中国古代
较早的比丘尼的珍贵史料,很值得一读。比如卷一《晋竹林寺净检尼传》,记载了中国古代第一位比丘尼净检的事迹。说她受戒之日突然发出奇特的香味,众人闻到后,更加敬仰这位“常自后己,每先于人”的比丘尼了。传记最后,记载了净检七十岁升天的奇观。奇香再次出现,只看见有个女子手持五色花从天空中飘然而下,净检即关照大家好好安排身后事,说自己要走了。说罢握手告别,腾空而起,直上天际。所经过的路径好似天空中划出一道彩虹。显然,净检尼升天的故事带有神话色彩,应该是作者根据传说写成,不会真有其事。然而,传说中折射出信众对净检尼的尊敬和爱戴,而这种发自内心的敬和爱,来源于净检尼由于信仰虔诚、为人谦和而产生的人格魅力。
纵观《比丘尼传》中所记载的人物,她们的事迹之所以能够引起宝唱的注意,最终流传下来,其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然而,这些比丘尼本身佛教信仰的坚定和修行的精进无疑是其中首要原因。
这里我们不妨来看一个比丘尼信仰坚定的例子。卷一《伪赵建贤寺安令首尼传》记载,安令首尼从小聪明好学,“言论清绮,雅性虚淡”。从容闲静,对人间的俗事没有什么兴趣,只以佛法自娱,年岁渐长也不求聘嫁。做父亲的当然着急,以下是父女对话:
父曰:“汝应外属,何得如此?”首曰:“端心业道,绝想人外。毁誉不动,廉正自足。何必三从然后为礼?”父曰:“汝欲独善一身,何能兼济父母?”首曰:“立身行道,方欲度脱一切,何况二亲耶! ”
父亲劝女儿出嫁,女儿却表示自己要专心于佛法,不考虑世俗婚嫁。并认为,修习佛法的女子不必遵从所谓的“三从”,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话说到这个份上,父亲自然也觉得无奈。又从孝道出发,问女儿独善一身,又怎样赡养父母?想不到女儿的回答更为坚决,她自己本来就志在学佛,目标是度脱一切,“度脱”就是超度解脱生死之苦,《法华经·如来寿量品》:“如来所演经典,皆为度脱众生。 ”《无量寿经》中佛告阿难:“教化度脱无量众生,皆令得道。 ”可见使一切众生得到解脱,是佛教的根本宗旨。女儿对这一宗旨体会得分外准确,既然自己的志向在于“度脱一切”,也就是普度众生,那么当中自然包括父母。我们知道,释迦牟尼悟道之后,最先度脱的其实也是他身边的亲戚,包括上文说的佛的姨母大爱道。由于令首尼坚信佛教,她的心愿根本就不同于寻常女子找个如意郎君,而在于用佛法帮助一切众生永远脱离苦海,为了这个目标,她甘愿失去世俗人眼中的幸福。这种坚定的信仰,怎能不教后人肃然起敬呢?
信仰坚定固然是做一个合格比丘尼的前提,但光有信仰还是不够的,必须通过刻苦的修行,才能领悟佛法的真谛,证入涅槃的境界。《比丘尼传》中对尼僧们的修行生活也颇多记载。这里仅举一例明之。卷一《何后寺道仪尼传》记载,晋代的道仪尼聪明敏哲,博闻强记。诵《法华经》,讲《维摩小品》,对于其中精妙的义理有独到的领悟,她“戒行高峻,神气清邈”,极富高僧风范。她对钻研经典也很重视,听说京城附近经、律逐渐完备,又有讲经活动,于是在泰元末年就到住到何后寺,专心研究《律藏》的精微之处,态度谦恭,学习勤奋,穿着则非常俭朴,赢得僧俗的一致赞扬。显而易见,道仪尼的修行,主要是研读佛典,穷究义理,这是比丘尼宗教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
有意思的是,《比丘尼传》中记载了不少通过修行,祛除病痛的故事,从中可以探究比丘尼是怎样通过修行来养生的。卷二《江陵祇洹寺道寿尼传》记载南朝刘宋时期的道寿尼幼受五戒。元嘉中,父亲去世后便生了病。这病不痛不痒,只是面黄骨瘦,经过多年医治,仍未痊愈。于是道寿立下誓愿,假如疾病痊愈,便出家为尼。立誓之后,身体果然逐渐康复,于是还愿出家,住祇洹寺。她修行格外勤苦,诵《法华经》三千遍,“常见光瑞”。某夜又有“宝盖垂覆其上”。虽然“光瑞”云云大体出自传说,可立誓出家毕竟导致其疾病痊愈。在作者宝唱眼里,两者该是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吧!
由信仰佛教而致疾病痊愈的例子,同卷《吴太玄台寺释玄藻尼传》也有记载。玄藻尼十几岁时便身患重病,用尽良药,疾病依旧。当时,玄台寺法济和尚对她父亲安茍说:“这种病恐怕来源于宿业,不是药物能医得了的。”于是,和尚引用佛经中所说,假如遇到危险和苦难,能归依三宝,忏悔求愿者,都会获得救助。以此来劝其父安苟一心向佛。安茍便在家中设观世音斋堂,让女儿专心念佛。七天之后的夜里,忽见高一尺许的金人,将女儿从头至脚抚摸三遍,她的重病立刻痊愈了。由于真心信仰了佛教,同时也为了还愿,女儿出家为尼,住太玄台寺,即为玄藻尼。她精勤诵读《法华经》,修习佛法三十七年。
以上两篇比丘尼传记,其中的“宝盖”、“金人”都带有灵异色彩,未可尽信,但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信仰佛教和祛除病痛之间,不能说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代心理学十分重视“心理暗示”对人的作用。心理暗示从方式来分,可分为自暗示和他暗示,从效果来说,可分为积极暗示和消极暗示。佛教告诫人们要追求内心的寂静,尽可能摆脱世俗的烦恼,去除一切妄想和杂念。对于患病的人来说,这显然是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一方面,患者通过修习佛法,尽力去摆脱各种纠结于内心的杂念和不良情绪,有利于身体的康复。另一方面,有些疾病不是生理上的、器质性的,而是心理上的。比如前文所述道寿尼“元嘉中遭父忧,因毁遘疾,自无痛痒,唯黄瘠骨立”,显然是因父丧过度悲伤而致病,因此身体没有痛痒,纯属心因性疾病。所以,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病人通过修习佛法,看破了生死,调整了心态,病自然就好了。
我们还注意到,在比丘尼的宗教生活中,对饮食的控制是一个重要方面。这就要说到佛教徒的食素问题了。佛教徒食素是出于对生灵的爱护与对杀生的厌恶。《大乘入楞伽经》有《断食肉品》,讲到“一切诸肉,具无量缘”,所以信徒不应啖食。梁武帝萧衍是佛教的一位大护法,读了经文之后下定决心,不食酒肉,还撰写了《断酒肉文》明志。上行下效,从此中国佛教徒便形成了不食酒肉的戒条。《比丘尼传》中人物,有的在梁武帝之前,但她们大多在未出家时已自觉食素。如卷二《竹园寺慧浚尼传》记载刘宋时期的慧浚尼“中则菜蔬一饭,鲜肥不食,虽在居家,有如出俗”。出家之后,食素更成为修行的必要内容,与读经相同,如卷 3《禅基寺僧盖尼传》记载齐代的僧盖尼“住妙相尼寺,博听经律,深究旨归,专修禅定,惟日不足,寒暑不变衣裳,四时无新饮食,但资一菜中饭而已”。澹定的心境,简单的饮食,使得这些比丘尼身心健康,这是毫无疑问的。
道教有服食丹药的习惯,还有“辟谷”之说,佛教并不主张如此,而是希望在日常饮食中求得健康。如卷二《广陵中寺光静尼传》记载光静尼“不食甘肥”,在受大戒之前,干脆辟谷,“绝谷饵松”,应该是以食松果为生。但是这对身体并不好,以致“虽心识鲜明,而体力羸惫”。这时法成法师就说:“服食非佛盛事。 ”劝她恢复正常的饮食。光静尼听后重新吃粳粮。在去世前“情理恬明,神气怡悦”,去世时“殊香异相满虚空中”,证明正常的饮食习惯对人的健康还是非常重要的。
比丘尼也是肉身,即使信仰再坚定,修行再精勤,饮食再控制,身体要做到百病不侵,金刚不坏,显然是不现实的。然而,从她们的修行生活中,我们的确可以受到诸多启发,尤其是在忙碌的现代社会,对女性怎样保持心绪的平静、生活习惯的健康,中国古代比丘尼们的修行和养生方式,对她们应该是不无启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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