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与文学 四、禅宗语录的特色与内涵 二 禅宗语录的特色
佛教与文学 四、禅宗语录的特色与内涵 二 禅宗语录的特色
长期以来,禅与语言文字的关系就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除了佛祖在灵鹫山拈花迦叶微笑首先反应禅“不立文字”的特点之外,在《五灯会元》卷一也有记载:有一个叫无尽藏的尼姑,经常诵读《涅槃经》,六祖惠能只要稍微听一会儿,就可以为她解说其中的意义。一次无尽藏向惠能请教她不认识的字,惠能说:
“字我不认识,但其中的意思你尽可以问。”无尽藏非常奇怪,说:“字都不识又怎么能领会它的意义呢?”惠能说:“诸佛的玄妙义理,和文字没有关系。”
还有许多禅师大德都曾用鲜明的观点表明禅宗“不立文字”的特点,如希运禅师认为:“开形于纸墨,何有吾宗”;楚圆禅师认为:“药多病甚,网细鱼稠”;德山禅师认为:“我宗无语句”;智闲禅师认为:“开口失命”……这些观点都表示出佛道、禅理不能语言文字来描绘,但是如果这样就能证明禅与语言文字无关的的话,那么在大家不断地用心实践和修持的时候遇到难题和困惑时,如果都不开口,谁又来回答后学者的提问呢?又如何始初学者去学习呢?而且禅宗为何又用数不清的语录来表达呢?如我们所熟知的《景德传灯录》、《五灯会元》、《临济语录》、《古尊宿语录》、《碧岩录》、《祖堂集》、《续传灯录》等。
这就是个两难的问题,禅既不能用语言文字来描述,但又不得不用语言来讲。
所以说,禅与语言文字其实是有着复杂的关系的。虽然禅语义理需要依靠语言文字来表述,但是其语言文字本身与道理却是两回事。禅的特点是用“心”去体悟明心见性,而不是用语言表达,语言文字只是把它记录下来流于后世的一种手段罢了。
禅也因此形成了既不可说又可说,需要用语言文字来描绘但又不能依赖于语言文字这种复杂而矛盾的文化现象。正如老子所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相对而言,道又可道,名又可名。可道的还是道,可名的还是名。禅是可道的道,禅是可名的名。正如孔子所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育焉。禅的不立文字,不离文字的旨意,正由天道中显出。下面让我们简单地来了解一下禅宗语录的特点。
中国禅宗在弘传演变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祖师的语录。这些语录或为师徒问道对答或为阐释佛法大意,这些看似平常的禅语中,蕴含了深刻的佛理禅意。后人将这些禅语汇编成册,从而形成了特色独具的禅宗语录。
禅宗语录的第一个特点是禅宗语录多为师生问答。中国古代的禅师之间相互探讨佛法或者是佛子求法的故事多以问答形式被结集起来,这些问答汇集在一起就形成禅宗的语录。如《景德传灯录》、《五灯会元》、《祖堂集》中都有许多禅师语录。
这些师徒问答的语录中,著名禅师往往将佛法深意通过语录形式展示给弟子,使他们从禅语中悟解禅的意旨,从而破迷开悟,心开智解。
《景德传灯录》载:有源律师来问:“和尚修道还用功否?”师(慧海禅师)曰:“用功。”曰:“如何用功?”。师曰:“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曰:“一切人总如是。同师用功否?”师曰:“不同。”曰:“何故不同?”师曰:“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较。所以不同也。”
在这段论述中,慧海禅师将禅描绘成日常生活,该怎样就怎样,认为人只要积极地生活,该吃饭时就吃饭,该睡觉时即睡觉,便会自然而然的进入禅境。
在《五灯会元》中有一则:(僧人)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从谂)师曰:“吃粥了也未?”曰:“吃粥了也。”师曰:“洗钵盂去。”其僧猛然省悟。
这段论述中,赵州从谂禅师指点弟子一切顺其自然,自会心开智解,就像吃过饭之后洗碗一样自然。
禅宗语录第二个特点是多用方言俗语。我们日常所见到的禅宗语录多是用方言俗语写成。这些语录用我们日常俗语、方言将深刻禅悟境界融入其中,使弟子能在禅师日常生活中激发自己的悟性,从而猛然醒悟。
例如《五灯会元》卷一五: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勤禅师)师曰:
“一寸龟毛重七斤。”
这段问答中,勤禅师以超出常人的思维方式,回答的似乎与所问毫不相干的事物。而问答的语句又都是日常俗语,这是一种辩证的思维方式或者是一种直觉思维即顿悟的方式。
与此类似的还有如: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曰:“老僧在青州作得一领布衫,重七斤。”
这是僧人与赵州从谂禅师的一段问答,看似答非所问,但是我们看到僧人的问题实际上是在钻牛角尖,在概念上绕来绕去,这不符合禅的精神。而禅师的回答则是让僧人懂得禅的问题是在生活中,要从他在青州做了一件布衫,有七斤重的这个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去体会禅其实就是平常生活。
而极为著名的禅宗“呵佛骂祖”的公案,全文均为方言俗语,有些语句甚至过于粗俗。
如德山禅师上堂:“我祖先见处即不然,这里无祖无佛。达摩是老臊胡,释迦老子是甘屎橛,文殊、普贤是担屎汉,等觉、妙觉是破执凡夫,菩提、涅般是系驴橛,十二分都是鬼神簿,试疮疣纸,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寻古家鬼,自救不了。”
德山禅师这段俗语旨在告诉世人,学禅关键在自己,要自己亲身去体悟,任何人都帮不上忙,只有自己才能解放自己,也只有从人或事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才能获得自由和创造。
禅宗语录的第三个特点简短而有机锋,诡怪离奇,不可理喻。禅宗祖师在传法或是验证弟子的证悟境界时,多用充满“机锋”的语句来探测弟子,这些“机锋”语言多为简短的对话,有的甚至是三言两语,而且有的问答语言诡怪离奇不可理喻。
《景德传灯录》卷七: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法常禅师)云:“蒲花柳絮,竹针麻线。”
《云门广录》卷上:僧人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
(文偃禅师)师云:“蒲州麻黄,益州附子。”
《曹山语录》: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
(本寂禅师)师云:“填沟塞壑。”僧问:“我的手何似佛手?”
(隆庆闲禅师)答曰:“月下弄琵琶。”
这些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话语使人捉摸不透其内涵,而禅师却将无法用语言描绘的禅机以形象化的日常现象来展示,从而将其对禅的见解暗示给弟子。促使弟子从机锋语中得到启发,促其当下顿悟,其他如赵州禅师的《庭前柏树子》、也是这种类型的著名禅宗公案:
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赵州说:“庭前柏树子!”僧提问题,而赵州却指东话西,不直接地跟你说破,实际上,就是要当下截断你的思路,让你前思后想不得、左顾右盼不得,从而当下转回头。所谓妙悟要穷心路绝。通过这个庭前柏树子借喻,使你的心走入死胡同,堵绝了你的意识,使你没有办法思考。参禅大体上就是这个样子,一定把你推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让你自己去找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那样你才能开悟。
机锋对答有时候让人感觉云里雾里,这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禅师们从不真的回答任何问题,因为对他们来说,从来就没有问题,也完全不可以提问。公案中的反复曲折、言不达意、左顾右盼、含混晦涩,都在强调一点:不但任何问题都不对,而且提问本身就不对。那么什么是对的?没有问题了,不再提问了,就对了。“但求自家宝藏”,意义就在这里。
从以上对禅宗语录特点的分析可看出,历代禅师多是在日常轻松的交谈中接引弟子,促其开悟,他们的语言多采用大众熟知的方言俗语,而且这些语言多简单而有机锋,有的语言甚至是不可理喻,正是这些与人们正常思维截然不同的语言,才能使禅宗师徒在相互默契中达到证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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