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清:摄大乘论 第30讲
韩镜清:摄大乘论 第30讲
第30讲:第二品(第18页第1行-6行)
(1994年10月30日)
(此处应正讲:“复有粗重相及轻安相。粗重相者,谓烦恼随烦恼种子,轻安相者,谓有漏善法种子。此若无者,所感异熟无所堪能、有所堪能、所依差别应不得成。”)
刚才咱们谈的这就好象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所以现在讲生命科学,它都有一个生长的问题。生长就是由青而黄,由小而大,它有发展,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就是现在,什么是生命?现在善、恶跟这生命有特别关系,这还是一个种子吧,它自己有个理想似的,我要怎么长,它有一个要求,有固定理想。生物都是有生命的,它有它的一个趋向,好象它有个理想,这是怎么构成的?你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好象它那个瓜子里头,它就有,我要生根、长芽长叶、然后生到开花结果,它有它一套的想象的。这跟矿物不同,它就是有这样一过程,它这过程固定的、有要求。
过去我在作研究生时候写文章写的“似有所心”,好象它自己有心,它有它的想象,所以这个生命的问题,到底什么是生命?这问题也是大问题,现在也是解决不了。它能生长,有它固定的发展道路。这个到底怎么来的?按照善跟恶,里头还有无记,所以这答案很特别。
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它不管这个,没有好坏问题,而佛教里头,这好坏善恶,是不是马克思的各种社会阶段就有不同的善恶问题,当然他里头,恩格斯说有好多道德的问题是有延续性的,不是因为社会有所变迁就有所变迁。但是这善恶,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怎么分别?是不是有固定的范围?所以这善恶跟这生命有特别关系了,这一点是世界上也没有,除了佛教其他没怎么提。
所以我们要读佛书,必须要找出它的特点来,跟其它的学问不同,这点拿其它,象现在的科学里头的东西跟佛教来比附,认为这样子好象都弄成一个东西,这个是大问题。要不就把哲学跟佛学比,要不拿常识科学跟他比,都是错误的。
问题是什么?就是这个有我无我的问题。所以什么是善?无我的才是善,近于无我的也是善,有漏善,有我的都是恶的,都是由无明来的,都是不了解真如,背叛真如的,也就是不了解什么是无我,主张有我。其实这一下子,弄得天翻地覆,所以都是成了恶的东西,成了杂乱不堪,丑恶、污秽、烦扰恼乱就这一套吧。刚才说是粗重等等的,不清净种种的。
所以善恶,要讲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刚刚咱们说清净不清净种子,杂乱不杂乱,烦扰恼乱不烦扰恼乱等等的问题,还是这有我无我的问题,染污、染着,都是跟这有关系的。
所以佛教这二无我,实际是真是这样,释迦牟尼谈的蕴跟我的分别,我看大家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问题是人类的大问题,首要问题,这个问题要不解决的话,这扣不解决的话,就变成了生死轮回的问题。所以一个是生死轮回,一个是涅磐,两个,最后,佛教说是“无住涅磐,既非生死又非涅磐”,这是总的一个看法。
刚才说了,涅磐是人类的一个总的理想,到家了不到家,最圆满不最圆满,所以,这问题也是人类很难解决的一个问题。可是大乘发展到极致的时候,那就是生死跟涅磐也要打破,无二,不住生死,不住涅磐,所以在这不住生死、不住涅磐,这就完全彻底的跟法我见地彻底分离了。
刚才说贯穿一切,这贯穿一切的东西没有,那是人类自己加上去的,必须把这问题弄清楚,才能认识真实,你那个常一不变,你那个独立存在,根本是你自己的杜撰,必须把你杜撰的东西解决了,你才能认识真实,那认识真实跟你那杜撰不一样。你那杜撰是有分别的、有差别的,有二的。这是无二,无分别的,也没有常,也没有断,也没有生死,也没有涅磐,这才是真实。你陷于一端,那都有问题,那都是有为法,不是无为法,所以释迦他发明了这道理,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能超出三界的,就是这种思想、这种智慧。
咱们要真是懂了佛教所讲的无为法,你说是世间哪种学问能谈的到这些?能接触的到这些?一般都是拿自己的小聪明来比度推测,都拿自己的成见来往上加,所以佛教来到中国,就很快地华化了。它就把真如变成有为法了,那就是拿自己的这一套东西来解释佛教,来破坏佛教,破坏真如,破坏无为法。
所以这样的一种特殊的学问,真是宝贵的很,所以三宝,我现在翻译的,三种稀有的珍宝,不是一般的宝贝。你象无为法讲的,哪一种学问能讲到这样,无二无差别。
所以我感觉接触到这种学问,那真是特别的一种幸运,每时每刻我们都可以在定中,也可以在修行中,那就是我们每时每刻对治的是什么?对治的是有我之见,每时每刻你能对治、抓住这种有我的见解来对治它,你看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们宇宙是能变的,不属于旧的,不属于生死法,不属于有为法。
要普通说,有人说我们不讲修行,因为什么?也不磕头、也不拜佛、也不烧香,那你怎么算佛教啊?他这么指责,佛教最大的修是什么?是认识真实,破除二种我见,从思想上入手,从智慧上入手,从意业上入手,身语意业,意业是最主要的,脑子里装的乱七八糟,你去磕头去,拜佛去,有什么用处?那是修吗?哪个我给你磕个头,明儿个多赚点儿钱,这,你说是……。
我们主要是拔我见的根儿,彻底的拔出来,怎么拔法儿呢?就是每时每刻审查我们自己的认识里头,是不是有我见?你拔得越多、拔得越干净,你认识真实越多,跟真如更接近,就是这么回事。
你要把这个二无我所显的真如还当成一个能生起万物的东西,跟上帝似的,跟单细胞似的,这是很错误的。你拿有为法来推测真如是什么东西,还构画,画一图画,那图画哪儿有这种真实啊?
所以佛教是特殊的学问,你不能拿一般的东西来比附,比附一定有错误,尤其我们什么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我见也不知道,一点儿也没破除的时候,你要是写一我的思想是有系统性的,写一我成为一个哲学家,那就自己去成为哲学家去吧,跟佛教没有关系,你还得生死轮回里头打转。你哪儿能享受这种真正的法乐?
刚才谈到善恶的问题,给引到这地方来了。所以这善恶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根子是什么?为什么这善恶有这么大的影响?可以说是生命起源的问题,善是有一种力量,感引,恶也有感引,它有一个生长、发展的问题,是有生命的问题,所以看起来必须把善恶问题跟异熟问题密切联系起来。
什么叫异熟?异熟就是一个生命的发展,由青而黄,由幼到长的问题,由种子到发芽,真正是生命的种子的关系。那善是什么呢?不善是什么呢?恶,十大烦恼或是六大烦恼,随烦恼,那东西都是恶。所以善恶是固定的东西,是跟烦恼有密切关系,我们现在所知依讲因果律、规律的问题。那么什么是生命?那就是善恶的所感的东西。
这个善不是一种空虚的善,善它是行动,是不是有烦恼随烦恼,跟反烦恼的问题,你这烦恼跟反烦恼,这个东西都是在那儿用力,有力的问题,就是生命的问题。可是这个东西,必须要通过阿赖耶识,刚才说前头跟后头两种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它是一致的?这问题就严重了,前后它本来不是一致的,可是又相似相续,所以屡次谈什么是相续,怎么相续下去?来龙去脉,怎么有来?有去?
你说咱们讲所知依就是讲因果规律,必须你建筑在无我无常上,互相依存上,必须如幻如梦的东西上,决不是里头包含我见的,那我见是不如实的,你加在因果律上,也不能形成因果,可是因为你加了我见,才能造成生死。在有受尽无受尽,这问题也是大问题,(录音结束)
(“复有有受尽相、无受尽相,有受尽相者,谓已成熟异熟果、善不善种子,无受尽相者,谓名言熏习种子无始时来种种戏论流转种子故。”)
咱们可以断定,包括所有的动物、生物都是这样,无受尽,就是名言种子,或者言说种子。这言说种子也很重要,但是它必须有善恶种子,才能实现,还得加点力量。这无受尽相,也是能相,有受尽能相跟无受尽能相,一个是善恶种子,一个就是名言种子。善恶种子,就是有力量加在里头,因为它有一种力量在里头,于是它一定得结果的时候,一定有一个渐次,由青而黄,异熟,不同的阶段,才能熟,有阶段性问题。那名言没有阶段性的问题,那始终好象是都是一样的。或者在新添什么东西,不管它,都是无受尽,没有说是经过什么阶段哪,它没有阶段性。有受尽,都有阶段性,有发展性、有成长性在里头。没有成长性,象
“名言熏习种子,无始时来,种种戏论流转种子”,名言熏习种子也可以叫作言说熏习种子,有一种力量加进去,所以后来咱们修行的时候,有加行,用点力气,比如现在劳工神圣,好象用力气才能解决问题,生产力、战斗力,都好象有一个造作、努力不努力,都有这个,都有点象五个遍行心所里头的思心所,造作。
这名言跟造作相反,它是构画,它是想,跟想心所构画、结构、想象、设想,“无始时来种种戏论流转种子”,这名言种子很多,还有新添的问题。
上次我们谈到这个引发的种子的问题,引发差别的问题,引发熏习的问题,也提到新的问题,新是过去没有,现在有,这个新怎么来的?以前咱们也特别谈过这个问题,这也值得我们特别注意。
种子里有本有种子,十大烦恼里头有贪嗔痴,还另外有我见,萨迦耶见,这个我见,这我,独立存在跟常一不变的根本没有,是人的真正创造,没有它,能创造出来,是不是这有点新,有点儿特别?烦恼里头,的确是,没有的它可以使之成有,所以这个烦恼是不是都是,莫名其妙地就来了,这我们脑子里,莫名其妙地这无明就出来了。
贪嗔痴,当然这里跟熏习有关系,习惯,有点儿温故而知新,因袭旧名言,来产生新的名言。这都是,有些地方我们都应当仔细地探讨,仔细探讨的时候,你会发现,有我跟无我在那儿摩擦。可我们每天生活里头有我见跟无我见摩擦,我们每时每刻都有一个歧路,哭歧的问题,到底是有我还是无我,到底走哪一条路?
你象第七识缘第八识,那个相续,为我,那也是这么个问题,是不是老在那儿斗争,歧路、徘徊,善恶在那儿,有分的开也有分不开,中间有无记。所以应当联系起来看,一方面加上力量,一方面作一构画的东西,怎么实现这个构画,加上力量,使之完成。
构画就是刚才说的想心所,这个施力的方面,就是思心所,跟思心所相应。种种戏论,这个戏论,我们看小说、故事、剧本,这里边造魔造的很厉害,也就是制造种种矛盾,没有矛盾也就没有戏法了,没有这个故事了,越层出不穷的矛盾,到解决的时候,又加上新矛盾,波澜壮阔,看起来越有意思,更想象以后怎么结束,怎么圆满。这个东西,戏论,你不加点作料,加上点矛盾,好象觉得没意思,这个兴趣就在、有点儿趣味就在矛盾,加作料,人也奇怪,非要加作料才有意思,加点矛盾,新矛盾又出来了,所以这个戏论这个戏也有个新的问题,你排除旧的,净那一套不行,得来新的,来打开局面,开放,吸收。
总之无始以来的戏论,花样翻新,所以跟这个烦恼都有关系,烦恼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东西,你象贪嗔痴,首先是这三种东西,欲界很少不拿这三种东西作戏论的。所以,构成里头要么是黄色的,要么是凶杀的,尤其在欲界众生里头,这个东西是花样,造的魔造成种种矛盾、种种故事。所以这地方,我希望咱们好好地把这个新的旧的问题注意一下,它这个有受尽,有无受尽。(录音结束,只有一盘录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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