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清:摄大乘论 第59讲
韩镜清:摄大乘论 第59讲
第59讲:第三品(第8页第6行)
(1996年1月7日)
今天打算把这能遍计所遍计的问题重新发挥一下。因为这个现在都讲世界观、宇宙观的问题,它就是关涉到人对世界、人生怎么看法的问题,有个总的看法,这个观就是总的看法。这个总的看法,很关重要。我们每时每刻都有一各别的看法,可是这各别的看法常常跟总的看法有关系,所以总设计、总看法、总规划,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现在我们这九五计划也是一个总看法。一个人也有个总看法,这宇宙人生,这总的看法怎么能建立起来?是每一个人非常重要的问题,上次讲到受他人影响的问题,就是现在尤其是信息社会,这个信息很灵通,于是很容易
受他人的影响。可是他人的影响呢,有的是正确的有的是不正确的,所以佛教里很注意善知识问题,就是你接近什么人?接近那种看法?这很容易影响自己的总看法。
今天想再深入一下,我们欲界众生,最主要的是贪欲问题,欲望,就是苦乐观的问题。苦受、乐受,这我们怎么看法?现在也是我们世界观的根本问题。在佛教里头讲,世界人生都是苦的,有所谓八苦,这个八苦里头生老病死,这个大家都很熟悉,生老病死来说,都是我们是被动的,没法彻底解决的,尤其是生死问题,你多大的英雄豪杰,到时候该死你还是没办法抗拒。这无常有大力,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没法抵抗无常,无论是天气,无论是地球,无论是人,到时候该毁灭,你没法逃避。
所以这种八苦来说呢,这生老病死在我们人生里头是很难有办法的,固然有些病可以治,头疼治头,脚疼治脚,但是这个生老病死来说还是没法操纵,只能被动,打被动仗。还有底下这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跟行苦,这也是在佛教里头来说,也是每个人不好解决的。尤其求不得苦,咱们人类呢,跟其它动物比较起来,所求的方面太多,需要的太多,其它的动物它还有个抵抗性,还有些不怕冷、不怕热、不怕传染,但是人呢?很脆弱,普通的动物有抵抗能力,但是人类越来抵抗力越小,尤其我们这保护的问题,越怕得病,实际上使自己的抵抗能力越来越降低。
同时人类需要的方面太多,必须互相支持才能解决自己需要的问题,一个人不能,离不开社会,互相依靠的情况在人类更突出,那也表示人类需要的比其它动物需要的多。可是越文明,它这抵抗越弱,自己的能力越来越消失。所以求的方面来说,人类是高等动物,求的方面也是高等的,非常复杂,越是将来需求性越来越大,越来越脆弱。所以人的痛苦是比较大的,没办法,你为了吃、为了喝,为了生活,你非要去做点工作不可,为了吃饭的问题、为了住的问题也要花许多力量,还得必须互相依靠,用自己劳动所得来互相交换,必须这样,这是人类的特点,这是求的方面。
求不得苦,在人类是最……,而且自己也要求越来越高,所以求不得苦,在人生里头,从婴儿时期越来越感觉压迫的厉害,所以在儿童时期一定依靠父母,这方面也是,当然其它动物也是依靠老动物,但是人类特别突出。到了相当的时候,更是维持生计的时候更得做些某些事情,必须要刻苦的学习什么的,要必须经过这个,所以这求不得苦在人生里头也是最显著的。
爱别离苦,你想要的东西不但是到手以后、求得以后很难维持,人类互相投机,互相能够帮助,这个也是说是悲欢离合,也不是一个常,能长久维持下去的。说求不得苦,怨憎会苦还有一个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有好些东西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的方面有一定有魔,所以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从这个来说,你有点快乐,稍微有点快乐满足了,但是这个还满足不了,还要继续维持,还有跟你作对的方面。
所以八苦,最后这苦更麻烦,就是行苦。这本来人生每一刹那都在变化,你站不住脚的,就要发生变化,所以现在这方面更没办法,固然你受了过去善业的影响,也许使你生活比较安定维持久一点,但是总还是要变化,该死了,你还是活不了,这个问题没法解决。提到小乘里头,他有解决方案,就是整个自杀。把人生完全破坏了,所以这在小乘里头对生死的痛苦,感觉至深,他只能够逃避,只能彻底毁灭。小乘的办法倒有点象科学的,是一种一下子完全毁灭,对人生看的很实际,想要躲避苦难的话,唯有证入涅磐,唯有把生死断了。它有这种办法,这办法非常特别,这种是真正的休克疗法。所以小乘大家也应该特别注意研究。
这个苦是的确是很难逾越的。释迦牟尼所以出家就是人生这个太苦了,能想法解决这苦难问题。现在的苦更多了,天气的变化、地球的变化、风风雨雨的变化,前头咱们讲的气候啊,人生里头还有许多冤家的问题,要不就是受迫害,被绑架、被刺伤了,种种的问题。现在也是这样子,人的问题更多,象这个毒品的问题、艾滋病的问题、还有赌博种种的问题。这些个在资本主义国家,好象看的都是人的个人的自由,个人的事情,所以这方面也是造成人类的普遍的不安定、痛苦。
所以伴随着人类的发展,是不是完全解决这痛苦,还是要增加许多痛苦?这是问题,尤其是科学的办法解决问题,自然科学它主要是利用,它的方法是一门深入,就是用形式逻辑的办法,利用形而上学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这种解决问题是部分的解决,不全面。象环境污染问题,象艾滋病的问题,这是一个人的道德行为的问题,最终的,并不是一个病毒的问题,病毒它发挥作用的时候,还是在人类对于道德方面失去控制。所以这个是人类自己走的,象抽大烟,吸白面,这些都是人的自找痛苦,不吸不成了,有隐了,赌博也是这样,好胜,利用一种侥幸、好胜的心理来度过自己的生活。现在还是类似看体育运动,看足球,总是要寻求一种刺激,寻求侥幸跟竞争的刺激,这方面还是人找痛苦,不是避免痛苦。
而这个西方解决痛苦问题是直接了当,偏重一方面,而中国呢,对痛苦的解决办法,是用辩证法,矛盾规律解决问题,象要求到快乐的话,不能不先找到痛苦,别等到快乐完了再增加痛苦,这个中国是有一个利用辩证逻辑来解决问题。就拿现在来说吧,我们想治国安邦,怎么使中国更强大?最主要是艰苦奋斗的问题,而现在这艰苦奋斗喊的很多,实际做的很少,是不是能保证我们21世纪真正能够在世界上真正强大起来,我们要真正强大,必须是先要艰苦奋斗,这个前提必须要抓住,因为前提抓不住,还一个劲儿的吃喝玩乐,一个劲的想欺骗人来自己发展,这种那是背道而驰。
中国的办法是成于节俭,败于奢。要想成功的话,一定要勤俭节约,败呢,就是奢侈,它这个象常常谈到的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中国的一个传统的对付困难取得安乐的办法,取得幸福的办法。你要想求得幸福先要有忧患,没有一直的想快乐就能等待到达到目的了。
所以这苦乐观是我们人生观、价值观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并且你要真正把人生的苦想法避免,那办法还多的很,不仅是中国的办法,要真正的讲起来,佛教才是抓住了因果规律,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它的苦乐观,刚才说的那八种苦,这种苦,怎么看?这种苦怎么来的?佛教是真正发现了因果规律,这些因果规律实际上就是起惑造业的关系,造成了现在这样的苦,而且作了种种的恶行,贪嗔痴,杀盗淫妄酒等等这些东西。所以弄的你现在没法把这苦难完全脱离开。
佛教主要是出离生死、解脱生死,把苦难完全解除,有没有可能?佛教把这规律性的东西能抓住,是有可能的。刚才说的小乘,它是彻底对烦恼问题进攻、消灭,就可以得到永久的安宁,至善,避免一切痛苦。那小乘真正作了这样的实验。大乘怎么办?这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一大问题,也就是我们应该建设起来什么人生观、宇宙观?
现在我们受西方影响很深,而中国这个旧有的辩证的看苦乐问题的这种思想,一般人都忽略了。尤其现在,这领导阶层,净喊艰苦奋斗!也叫军队艰苦奋斗,也叫领导干部艰苦奋斗,但是,有几个真正实现了艰苦奋斗的?实现了还就是我们劳动人民,就是真正的工人、真正的农民、真正的知识分子。
所以我们对21世纪怎么看法,我们应该有一个打算,尤其对人类思想混乱,因果弄不清楚的时候,乱说的时候,我们怎么办?把这佛教的真正意思完全破坏了,真如这个问题根本不理解,大肆破坏的时候,我们怎么办?这都是我们所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慈氏学、佛陀学,是有这个解脱人的痛苦的办法,但是,一般没法儿了解到,就拿最近我在《庄严经藏论》里头所接触到的问题,一个大乘的菩萨,象我们这要求解决生死,共同解决生死,自利利他、自觉觉他这样的人的身上来说,对痛苦、快乐是有一个彻底的解决办法,现在理解可以归纳为,就拿我们自己的痛苦来解决他人的痛苦,用我们自己的所有身心最大的痛苦,能够抵消其他人的所有的痛苦,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快乐。那也就是解决众生的苦难,使他得到安乐,是我们最大的安乐,我们的身心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奉献给他人利益,那就是以自己的痛苦抵消他人的痛苦,这是就等于快乐、等于安乐。
这个安乐是特别的的一种享受,是不是?我们把自己看成一点可怕的地方没有,而就是把其他人的痛苦看的特别重,你看这样一种看法,这个总设计,我们是得到什么?无所得而是真正得到一个很重要的、解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小乘佛教只是为了自己避免痛苦,来取得涅磐,大乘菩萨是什么呀?是把众生所有的苦都当成自己的苦,用自己身体性命来抵消他人的痛苦,这就等于是大快乐。这不是说的,这是我们思想可以认识到的问题,而且可以实现。过去革命的老同志,为了农民的痛苦、国家的苦难,可以奋不顾身,在刑场的时候,他是怎么一种感觉?所以中国世间就有这样光辉的例子。
我们要是真正理解大乘佛教,真正彻底的解决了二种我见的问题,那对苦乐应该怎么看?对旁人的苦怎么看?对自己的苦怎么看?自己什么是最大的快乐?所以我们现在这个,我们要研究慈氏学,要彻底弄清楚,那么首先就把《摄大乘论》把它弄清楚,因为这里头讲的明明白白,就要解决这个十种能遍计、十种能分别、十种散动的问题,可以说是人类最主要的问题,无论是说发展、改革还是平稳,真正用大乘佛教看问题的话,最主要的还是稳定问题、平稳问题。因为在我们这个众生有情的路上太不平稳了,就是自己起惑造业弄成这样颠颠倒倒,烦烦恼恼这样的很不平稳的世界。
这平稳是什么意思?平稳就是在大乘佛教里头,世界上三界九地里也是一个中心问题,说破了,这就是一个三摩地、静虑问题。我们说的破除二种我见,实际上就是要稳定我们的生活、稳定我们的一切、就是要平稳。实际上你要真正理解二无我的问题,那就是最平稳的,也就是当下就是一种三摩地,就是静虑。
就拿刚才说吧,我们把其他有情的痛苦都当作自己的痛苦,拿自己的痛苦来解决他人的痛苦,这种想法,就是最平稳的,最安定的。这是可以出离一切的解脱一切的痛苦,以痛苦来解决痛苦。所以佛教用的方法不但不是形而上学或者形式逻辑,也不是相反相成的辩证问题,因为这辩证法,还是虚妄分别,毛主席虽然他是认为差别也是矛盾的,还没到这个分别就是矛盾。虚妄分别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苦难。
所以为什么讲这般若学?十种能分别?十种散动?就是为了解脱这虚妄分别,对治虚妄分别,要达到无分别的境地,以无分别智来对治它。刚才说拿我们自己的痛苦来解决他人的痛苦,这也是无分别智的一种表现。所以我们这个总设计、总开关、总的能遍计,要向这方面靠拢,要向无分别智这方面靠拢,要对治所有的虚妄分别,这虚妄分别有的是能分别,有的还是所分别、所遍计,这所遍计有一种顽强性,好象是作根据、作原由,作为依靠,其实这个所遍计都是能遍计转化出来的。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把这能所的问题,要特别提出来,刚才提到这个,就拿我们常常说的五种遍行心所,过去常常提到思心所,就是发动这方面,我们过去起惑造业,这惑里头也有发动问题,行为更是发动问题,这个思心所的力量非常的大。刚才说的苦乐问题,苦乐是受的问题,受的原因是什么?是触,触心所,这触心所也非常非常重要。就拿我们每个人的触,虽然环境、所缘的方面也相似,我们也有眼耳鼻舌身这五根,还有意根,意识的、第七识的意根在里头,这我们都相似,但是我们这触,每个人的触,就不同,根、境、识这方面一刹那,接触一件东西,碰到一个什么东西,这一碰,就是触心所,就是我们现在的每个人,虽然是环境也差不多,根也差不多,但是每个人的小范围,每个人触就不同。
所以这个东西,我们就讲唯识学,怎么讲五种遍行这么重要?它又不是物质也不是观念、理念,也不是什么,这么奇怪,你看这触心所,就显现出来它的作用,每个人离不开它,一下一碰,这记忆,就造成你一生的经历似的,想起来某天某日咱们在民族大学托儿所的小房间里头怎么怎么样?这一碰就造成你终身的回忆,这一碰不简单。咱们都有触心所,可是你是你的、我是我的,连夫妇也是同床异梦,连母子也是,虽然怀胎也是各有各的触。我还常想,日本过去拿活人作实验的时候,那活人他的痛苦,跟实行实验的人,他的触跟活生生的人用种种对死人的办法实验,进行解剖,同一刹那,那触太不同了,你这一下刀,个人的触不同。为什么我举这个例子?解剖的时候,死尸是没有感觉没有触,所以为什么咱们讲触呢?就跟这个苦受乐受有关系,这个触是受的一种先遣,先有触才有受,自己领受,所以咱们怎么能把唯识学讲到这样子的情况,那才是真正理解了慈氏学。
另外慈氏学它是讲到了了别识,而不是辨别识,怎么能知道它在能遍计方面、能分别这方面的作用,这你才能真正认识唯识学,也才能够真正认识般若学。
你对治这虚妄分别,怎么对治法儿?而且这个识本身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的存在跟物质的存在怎么不同?它能量非常大,而又被我们自己这个能遍计看的非常小,这个不足以引起注意,还得注意这所遍计方面,大伙有一种共同的感觉,独立存在才是真实的,是吧?否则你说的虚无飘渺,不大可信,他那不大可信的那个想法也是一种能遍计,他自己都不承认他是能遍计,你说这人颠倒到了什么程度?人是很可笑的,可笑在什么地方?就是本来没有的东西他认为有,本来不存在的东西他认为存在,这个最硬了,牢不可破的,所以这个只能说它是萨迦耶见,是一种烦恼,只能说它是一种跟语言有关系,跟过去的我见有关系,它为什么这么坚坚实实的比石头还硬?很奇怪,我们现在说硬件软件,什么最硬?石头最硬?金刚钻最硬?我看最硬的莫过于那种我见的熏习,言说的熏习。这种最硬,很难打破。(录音结束)
你没法儿把它彻底解决,这是根本没有。还偷偷摸摸说我承认是没有,我承认没有独立存在,没有依自而起,但是反过头来,他认为是那个真如是常一不变,还是跟那个我见一样。这真如正是把这个完全抵消了。可是他还是讲那个大我,讲《涅磐经》里头那大我就是这个东西嘛!这个大我还起很大的作用,翻天复地都是有它的作用。你看这人,都学佛,结果把佛都糟蹋成什么了?(休息)
一个是想成立一个藏文班,因为我们把藏文看的非常重,就是藏文的翻译跟汉文的翻译,对读的问题,看谁要参加这个班?什么时候组织起来?在什么地方?另外现在旧历年,有人要回家,看看谁回去?谁不回去?要不回去的多,我们就不停,回家的要多我们就停一次,或者停两次,顶多停一次吧,因为我们两个礼拜一次,过去都是按时间是不打破,也不通知,大伙自然就来了,看大家先回去跟王晓元同志谈一下,还有想学藏文的也跟他谈一下。
这个是我们欲界众生一个很重要的关口,尤其现在都注意西方享乐主义、金钱主义。就是在这个大的潮流下,我们怎么看,怎么处理这苦乐?因为我们欲界众生一个是舌头,一个是男女的根。这个是制约我们的力量太大,所以我们怎么能抵消它的作用是很重要的,是不能抵消的,因为这是本性的问题,很难动摇。不但跟我们的能遍计、跟所遍计有关系,特别它是一种根,都是身根。
刚才说我们不能把第七识——末那识这个根忽略了,这个根影响更大,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触,触心所,它也离不开这个根,第六意识认识东西的时候,也跟这个根有关系,所以说我们被包围的很紧,被控制、被制约的很厉害。所以三界九地,这三界不但是人的五欲的问题,还有定的问题,定的高下,定的快乐的问题。定也分了一种色界的定跟无色界的定,它这个乐受也不同,欲界天它可以不劳动,他化自在天,自然就来东西,不用制造,不用自己劳动。所以在第一静虑中,是他已经离生喜乐,欲界的东西他已经脱离开,另外有一种所乐。
还有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也是跟忧受乐受有关系,所以中国怎样解决这个问题?西方怎样解决这个问题?三界九地层层都怎样解决这个问题?都要密切地来分析分析。
这苦乐好象是相当硬的东西,尤其跟这个色法有关系,可是真正这个硬的问题,刚才说硬件软件,这真正硬是什么?是不是石头?还是色法?还是原子?还是什么东西?哪个东西最硬?这我们也考虑考虑,什么东西最硬?这个软硬的问题也是构成我们世界观的基础问题。所以现在说受他人的思想的影响,就是刚才说的是善知识还是恶知识的问题,现在就拿打开收音机、打开电视,都有这问题,都有我们受它的思想影响的问题,认识影响的问题,都有。
佛教的真理在中国来说,对汉族来说,对这问题有点陌生,而且用自己的看法来改变它,因为一般人没有这种出离世间、出离这种烦恼、出离这种社会的要求,根本没有,所以他不会认识真如,就是他这我见不破的话,真如难得。因为你破了我见以后,它还是大我,真如是大我,也可以生起世界,现在这个《法音》杂志上就有这样的文章,一提到《涅磐经》就是讲大我、大我,有好多地方都讲大我,一讲大我,就把原来的我搁到里头了,这下投其所好。其实那真如跟我正相反,有我没你,有你没我,这是对头的问题。确实他是认为不对头还是我说那我是最重要的。你说他能解脱吗?能了解佛教真正的意思吗?这在毁佛教。
所以善知识太难得了,恶知识现在容易得。破坏佛教容易,真正建设佛教是难。也就是真正认识佛教是难。所以这个萨迦耶见就是这问题。萨迦耶都是坏灭的问题,错的,越是这样子,我们越是认为它里头有一个不坏灭的东西,这里头无始以来就是我们非要把这没有的东西认为它是有不可,强烈的力量,可能是太大了,掩盖一切,非有个增益见不可。一个增益见一个损减见,在我们这个身上思想里头是扎了根了,你一讲佛教,它也是用这个来解释,不用这个解释他认为不是真实,他用的真实跟真如非作对不可,不跟真如作对他不甘心,他觉得欲界世界非常可爱,现在就是这样,我们生活很可爱,把自己真正能够扩张出去,自己是什么呢?它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佛教是无我无常,这个我跟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咱们身上表露的很清楚,表露得越清楚的话,越对无我无常越不清楚。这里头为什么我们说三性,所谓三种能相里头非要建立第一相,就是遍计所执性不可?所以这个建立遍计所执性的问题也是,本来佛所说的一切法,没有的东西就是指的遍计所执性,有的东西就指的圆成实性,可是我一念佛书的时候,就把这忘了,认为这法相,本来是法的能相,很容易变成法的所相,很容易就变成了遍计所执性,而不是依他起性。本来佛所说的一切都由三性来鉴别、鉴定、辨别、来界定,是有是无?一般人对三性问题就马马虎虎,尤其把这遍计所执性跟依他起性分不开。
本来底下也要讲,讲这个世俗谛里头,本来是不应该包括遍计所执性的,就是指的依他起性,为什么方便来说,好象世俗谛里头也有遍计所执性,这个佛说是也是一种特别的意趣,为了众生能走向佛教、理解佛教,不得不这样说,所以这是一种方便。这一点一般的人就把这个世俗谛当成遍计所执性,把正宗的依他起性抹杀了。
世俗谛的一切都有,不管它是遍计所执性跟依他起性,再就是一切的都没有,把依他起的都扔掉,我看怎么来修行,怎么来对治?所对治的都没有了,是不是?所以这里头还是个善知识、恶知识能影响我们的问题,这是外道才主张有我,这佛教主要是对治外道,而内道也有的根本就是外道。
所以这地方,是“由他所教示的能分别”。这就是现在看一些哲学的书,还有西方哲学,中国哲学,这都是一种由他所教示的、他所主张的能分别。最主要的是世间的人,一般在所,尤其在现在,都认为欲是第一位的,享乐是第一位的,金钱是第一位的,个人主义是第一位的。那就是遇到正法、非正法的朋友,就是听到正非正的、如理不如理的分别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看?是随着走还是抵制一下?抵抗一下,还是使它转化?
这无明是一种心所有法,刚才说五种遍行时候,要真正理解心所有法,这东西是发挥作用很大的,能不承认它?是找出一个根据来,它是有个影像、细胞、神经系统里头物质的东西才能相信它的存在?所以我见,就是萨迦耶见,在外道里头,在我们普通人的身上,是在那起很大作用。过去有没有?将来有没有?都是我。过去佛有没有?过去我有没有?有没有边儿?这些问题都是一般人,就是所有的哲学里头都是承认的东西。虽然它是一点影子没有,但是谁都承认,谁都承认你就不好办了,那就是用一种因明的办法,辩论,打消他的看法。
其实这根本没有的东西当成有,这个事情比较好解决,就拿声是无常,所作性,声无自性,也可以说,依他起。辩论是比较容易的,因为有为法里都可以作譬喻,都不存在依自而起,所以辩论起来按说也是容易的,可是不容易的问题呢,就是熏习太久,而且它还有一个仗侍,就是语言的问题,就是能诠的问题,还有就是过去受的我见的熏习太久,一个言说的熏习太顽强,所以我们要跳出这个东西很难。我们这个第六意识的根子就是第七识,第七识就是我见的根子,四种我见,所以你能跳出来很难。
前次咱们说禅宗,禅宗说一心,一心就是一心,这一心到底是什么?说那个一心很容易第七识,第七识把第八识,本来是互相依存的东西当成我,于是前记、后记的问题,以前怎么样?以后怎么样?都是。还有就是划边界,有边没边?你说这世界有边没边?这边的问题跟想心所有特别关系,想就是划野分州的,是这个不是那个,是此非彼,就跟逻辑上一样,是A不是B,是青不是黄,就是分界问题。分界是谁在这儿主张?实际是想心所,划野分州。就说太阳有边没边?宇宙有边没边?北京市有边没边?都是问题。
我们这个人有边没边?他在空间里头,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你说他有边吗?变化很大,在生理上是新陈代谢,一会这样,一会就不是他了,是不是?原来是他现在不是他了,你说怎么划边?什么是他这过去?什么是他未来?本来都很简单的问题,非要弄得复杂,弄出边来。这边没法儿,我们能上天入地就靠着边了,所以在这科学里头,就是拿这个边当成一个根据,不能破坏的。幸亏人类就是这么认为,人就是那么来的、那么想的,他现在就是也能,这是现实,这是已然的问题,是造就的问题,是现成的问题。
现在的科学就是对付现成的问题,就是为了自然界一种异熟果的问题,前头我们也讲了,拿这个异熟果作为根据、最大的根据,你说这异熟果,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就是命定的。中国哲学讲性跟命的问题,性跟命都不能给它施加影响,就顺着它来的,安之若命。现在好象科学也是要想法战胜自然,想法能够制服自然,但是,它还是应依附自然,离不开自然,它还是使环境染污,受到破坏,它没有办法。尤其起惑造业,有的人还在制造异熟果的原因,他怎么能战胜异熟果呢?所以世间的学问都是拿异熟果作最后的根据,它来分析,增上缘的问题,从哪儿起来的问题,你说它能够找出来源问题吗?能解决因果的问题吗?
中国人说了,我有办法,真如,就能生起世界。比那原子生起世界还方便,你说这种哲学能解决因果问题吗?而我们现在看的、现在中国看的这个书,都是信息,包围着我们,对真如根本不理解,对真正的因果关系根本不理解,只承认现实,所谓现实,就是异熟果所给予的存在,现实就是异熟果的存在。所以我们没法跳出三界外,佛教很鄙视这种东西,不但鄙视这个起惑造业,更鄙视起惑造业里头组成的东西,能遍计、跟能分别跟虚妄分别。
刚才说世间讲辩证法、讲相反相成讲的非常,西方虽然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他们讲辩证法,一般的现在谁还讲辩证法?讲经济学时候,不再讲辩证法规律,本来世间人生问题必须讲辩证法,必须讲矛盾论,必须讲差别问题,也必须讲精神变物质、物质变精神,也就是能遍计跟所遍计互相变化,必须讲这个。
所以到底这虚妄分别是怎么回事情?就是这辩证法是不是绝对存在?在毛主席晚年、特别是晚年,把矛盾绝对化,把阶级斗争绝对化,造成他很大的过失、过错。现在又一个把这对立统一的东西,又一种绝对化的方法,咱们万里行吧,打假,没有假就没法打,非得有假才打,咱们来个万里行,它假老存在我们打也老存在,这是一种相反相成的绝对看法,因为现在越打越假,越假越打,把矛盾也绝对化了。它绝对的方法不一样,你看现在有的人生观也是这样,我们拜佛是功德、我发财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就把这个什么是精神文化?什么是物质文化?什么是经济效益?什么是社会效益?它分得很清楚,好象讲经济效益就不能讲社会效益。其实在我们看,所有的经济效益都离不开社会效益,所有的物质文明都离不开精神文明。就拿科技来说,科学在那儿有经济文明才能得到物质的文明,而现在它把这整个的分开,是精神文明就没有物质文明,是物质文明就没有精神文明。我觉得这就是把这种分别绝对化了,我看是所有的物质文明都包括精神文明,也有反精神文明的,可离不开精神文明,你经济效益离不开社会效益。现在楞把它分开,又有你的天下,又有我的天下,把这个矛盾绝对化了。是不是可以作这样的分析,现在的人生观里就是这样,把这个矛盾绝对化了,要不然,出了问题制法,老不出问题就没有法儿制法,执行的时候也有出问题,咱们还制法,这样,制立法律跟现实破坏法律这现实离不开,没破坏法律咱们怎么能制定法律?所以这又两方面绝对化了,这才有意思,都来个万里行,没法儿解决。本来这个世间的虚妄分别是没法儿解决的,所以咱们来个绝对化。
绝对化的方式不一样,模式不一样,毛主席有绝对化的模式,现在人有把这差别、矛盾绝对化了,要你老这么平平静静的,有什么意思?所以一定要波澜壮阔,来一个大的表演,这才是一个名著,看起来才有意思,这样,它那个生死轮回的千差万别才有意思,看起来波澜壮阔。要不这样好象这人生没有意思,太简单了,所以这个把矛盾绝对化,也就是把这生死轮回演到底,你演一部分看着不过瘾,是不是这样的问题?很壮烈,这才动人!非得看那杀盗淫的才过瘾。你说人的莫名其妙,到底什么是快乐?只看简单一面的不成,咱们得看多方面的,所以现在都是多面的,否则太简单、没意思,生活太空虚了。
我们为什么讲这么多?我们把我们的人生宇宙解剖一下,都为了我们这虚妄分别,本身就是微型的轮回,就是恶性的循环,或者是良性循环,每时每刻我们都在这轮回里,都在反复里头,都在循环里头,你审查审查自己的生活里头,整个是一大堆的虚妄分别。
由此,下边我们就要讲正闻了,就是怎么对治这些东西?可是你在怎么对治以前,你要对治能遍计、所遍计,能分别、所分别,这个能遍计还有一个总设计、总设计师,蓝图总要有个总设计。所以这个问题,当然西方的思想,它就是个人民主,跟个人消费,它都出不了个人的圈。那么咱们拿法律来维持一个人的权力,但是权力问题是这样的,中国你讲这个人和人的关系是互相有恕道,就是互相能谅解,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替他人设想,而人离不开人,必须人跟人相依存不可,不过容易走到一个夫权、君权、父权,又偏向一边了,很容易。
西方在这地方就要限制君权了,限制父权了,它有它的长处。而中国这君,一定要为人民设想,君所以有权力是人民所给的,它没有注意这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君所以为君,有他一个对臣、对民的义务,互相依存的关系。中国还是把人跟人的关系比较注重互相依存的,男跟女、夫跟妇也是这样的,女性是能作母性的,她也有她的缺点,也有她的优点,可是男性呢,一定要补足她的缺点,不要利用她的缺点来压迫她,这点是一种关系,互敬。它也是人跟人的关系处理的比较,它也讲辩证,阴阳,互相依存,老子也讲,有无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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