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行法师:敞开心扉才是解脱
万行法师:敞开心扉才是解脱
师:我想问问大家,有谁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答:师父在想音乐事,还有打坐的现象。
师:三十分。
答:师父希望我们在座的能够早日明心见性,广度有情。
师:零分。
答:师父在想我们有几个人是在修行。
师:九十分。
答:师父在想今晚如何根据我们的根基开示。
师:零分。
答:师父在考虑如何让我们早日回归心灵的家园。
师:九十八分。
答:师父还有些遗憾。
师:没有遗憾,只是有些忧伤。那么多和尚,为什么都不发心修行呢?尽管万行的智慧尚未打开,也没有大彻大悟,但他的确在忘我地努力。佛教兴衰舍我其谁?佛教兴衰匹夫有责,匹夫亦有责!其实万行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更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容易进入角色,容易忘我。正因为容易忘我,他才能如此全身心地投入到任何一件事情当中。
回想1985年(18岁之前),那时一心想当万元户。每天天一亮就下地,一直干到天黑看不见才回家,中午就在地里啃口干馒头,有时没水喝了,就趴在地沟旁喝口水,午饭就这样解决了。天天干十几个小时,所以万元户的理想很快就实现了。那时来家里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我经常躺在床上,方圆一、二十里的几个镇子,只要是认识的姑娘,都放在心里比较过来,比较过去,可是没有一个让我相中的。
随着第一个目标的实现,我失去了方向,没有了目标,非常地痛苦。于是就在家里面东游西逛,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春游到了寺院,眼前忽然一亮,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居然还有这种世外桃源,还有这样一群人,还存在着这种做人做事的理念,好稀奇,好新颖!就像灵魂找到了伴侣,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找到了意中人,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在我的内心深处悄然而生。此时的万行并不信佛,只是感觉这种环境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融洽,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当和尚!经过三次逃跑,前两次都被父母找了回去,第三次终于逃跑成功——在厦门南普陀寺出了家。
厦门当时属于经济特区,是一个改革开放的城市。南普陀寺与厦门大学仅是一墙之隔,大学生们经常到寺庙里来游玩,寺庙的和尚也经常到大学里去玩,于是认识了几个女孩子,个个都很优秀,个个都让我喜欢,可是觉得自己哪一个都配不上,好自卑。但是,仔细想想,这还不是我真正要追求的:人总是喜欢比较,总想找到某种平衡。
转眼当了两年和尚,期间并没有深刻的信仰,只是喜欢这种氛围,喜欢这帮光脑袋做人做事的理念。比如:人家打我、骂我一顿,我就认为是前世欠人家的,现在打我不还手,骂我不还口就是还债了;省吃俭用是在惜福;给别人东西是在修福报、做功德、结善缘.......这种理念我非常喜欢,现在想起,其实这就是一种信仰。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一个老和尚在打坐(佛学院里很少打坐),我就问他,这打坐是为什么呀?他说:“哎!没法儿告诉你”。他越说没办法告诉我,我就越想知道。他看我小和尚脑袋光光的,那么单纯可爱,那么虔诚,就说:“这样坐能和佛菩萨交流、沟通,可以把躯壳放在这里去遨游太空,游玩整个宇宙”。听后,我似信非信,但又找不出理由不信。于是揣着好奇心,应他的邀请,利用佛学院的星期天,我到山上老和尚那里坐了一个上午。当时有种很熟悉的记忆似乎被唤醒。
由于自己之前没读多少书,到佛学院后和其他人一比,觉得很自卑,尤其认识了大学里的老乡,相比之下更加自卑。因此,我整天废寝忘食地读书,不在教室,就在图书馆或宿舍里。佛学院开的几门课,我喜欢的并不多,多数是找一些自己喜欢的经书看。四年的佛学院生活一晃过去了,虽然读了几十本经典,不读还好,越读越觉得自己知识匮乏。当时并没有想开智慧,只是觉得自己的知识面太窄,就像掉进了无底洞,很想迅速地走出这个无底洞。没想到掉进知识的海洋里这么多年,迄今尚未走出这个“黑洞”。
读书时听法师讲,通过修炼佛法,能开大智慧,可以把我们无始劫来所存储的智慧和信息调出来使用;而知识是世智辩聪,属于头脑范畴,只是嘴皮子功夫。当时我对智慧二字虽然不太理解,但很向往。于是,怀着渴望智慧、渴望找到本来面目的好奇心,我放弃了风靡一时的、和尚出国留学的大好机会,去闭关了。每天十几个小时,哪怕是打妄想、打瞌睡都盘着腿。由于不会用功,着急上火,导致口腔溃烂,咽喉发炎,加上饥一顿,饱一顿,冷一顿,热一顿,结果得了胃溃疡。七年的洞中生活转眼过去了,三十岁出关。之后不久来了一个和尚,就是我们现在的首座DH。我们同岁,他傻乎乎的,我也傻乎乎的,都是农村出来的小孩,读完书就闭关,没有任何社会阅历。两个傻子呆在一起,不是没油了,就是缺米少面了,过个春节收入了一千元钱,都是一、两毛或一元的票子,十元的几乎找不到。数完后,DH觉得是一笔好大的款,就说:“你拿着吧”。我说:“去去去,你拿着吧”。我说,将来钱多得你数都懒得数。他说,但愿有那一天。转眼十年过去了,那一天真的到了。每次出纳都得召集大家去数钱,当然是都愿意数大钱,不想数小钱。
十年建庙,我的身体被累垮了,心态也磨熟了七八分,还有点儿夹心未熟透。2008年寺院落成后才意识到,身体上落下了好多毛病:腰肌劳损、颈椎病、风湿等。通过这些年的治疗,基本上都好了。现在也收了很多弟子,有两个剃度弟子和七个法子已经在外面建庙。法子是指不是我剃度的和尚,但他认可我的思想,见面后我们彼此喜欢、认可,他认我做师父,依止我,修我的法。本身一个比丘、比丘尼可以拜三到五个师父,学净土的如果想改修禅宗,就可以拜一个禅宗师父修学。同样,学禅宗的也可以依止一个修净土的师父学净土宗。甚至你跟一个师父学净土宗到一定程度,你觉得这个师父还不够究竟,你可以找一个你认为修净土法门更究竟的师父来依止修学,这就叫法子。
当法子要有一定的素质,不像剃头弟子,刚发心出家,只要有道心,身体健康,师父一般都不会拒绝。你想给一个师父当法子,就要认可他的思想,要接其法,弘其法。当然,师父也要看你是否有能力接法,修法,弘法:我的法给你,你是否能发扬光大。所以,当人家的法子,你自己首先要掂量掂量,将来能否继承人家的衣钵,弘扬人家的法脉。就像当代的几位高僧——本焕老和尚、德林老和尚、一诚老和尚、佛源、净慧等都是虚云老和尚的法子。而虚云老和尚剃度的弟子,成就了的却鲜为人知。能当法子的人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格局,否则老和尚是不会轻易地把法脉传给你。
从2001年起,我开始思考如何恢复东华寺,通过什么方法筹集资金、报批、找专家学者论证;东华寺的风格是采用明朝的还是唐朝的,规模多大等诸多问题。从2001年一直张罗到2006年。06年9月开工到08年落成庆典,历时两年。08年落成后,我休息了两年,调整身体。然后盖了这个养正堂和执事楼,今年又开工了罗汉堂。建寺期间,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从来不知疲倦,我经常跟给我们搞设计的专家开玩笑,说我壮的就像一头牛,浑身是劲。专家学者工作到半夜三更,早上起得很晚,我也熬夜,但早上四、五点一定要起来打坐。这么多年盘腿习惯了,一天不打坐,浑身疲倦,有时侯太疲倦了,就要先盘腿放松,消除疲劳后才能睡觉。
庙建好后,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亲力亲为了将近三年,包括哪个地方种棵树,钉个钉子,装什么样的窗帘,都是我亲自定下来的。因此,导致了身边的这些弟子能力再强,都是靠边站,我不用。这只是一段经历。今年很难得,我又上兜率天去闭方便关,每个月初一、十五下来和信徒们聊聊天。我在内心也做了调整和规划,从今年起,百分之六、七十的精力和心力放在培养徒弟上,百分之三十放在研究佛学上,寺院的管理交给你们各位执事去管。
尽管我没下山,没有和你们聊天,常住的小和尚,无论是男女老少,都在我心中占有极重的份量,我经常在心里说,你们是我的至亲、我的挚爱、我的挚友。只有你们成功了才是我的成功,我个人成功不代表成功。一个人的成功不是看他本人,而是看他的追随者,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这才能证明他的成功。我有一个观点:一个打工仔追随你十年、二十年,他还是一个打工仔,这不是打工仔无能,是你老板无能,打工仔不丢人,是你老板丢人。他在你身边打工二十年了还是个打工仔,不是他没德行,是你没德行。他在你身边打工十年就应该让他当老板,他在你身边当十年的小和尚,最低应该让他做当家,准确来讲应该让他做方丈。不是他需要,是老板需要,是做师父的需要。
尽管我现在住兜率天,每天都是三点起床打坐,六点下床吃早饭,饭后在院子里走走,又开始打坐一个小时,然后开始读书。中午也是打坐,下午读一个多小时的书,晚上还是打坐,而且比你们打坐的时间还要久。我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定任务,自己鞭策自己。我总觉得自己愿力很大,悲心不够,智慧更不够。出家的前两年,我基本上是迷迷糊糊的,只是喜欢,并不真信。两年后才对佛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真正地找到了感觉。从我二十岁对佛法有了信仰以后,便立了志向,因此,每当看到别的和尚不发心,我就想,你们不发心,我来发心——我把佛教当我的命根子,当我一生的追求!当时的一个信念,至今为止,不仅丝毫未减,反而与日俱增。尤其是看到好吃懒做、无知的和尚,我对他们充满着悲心,心口会隐隐约约地揪着痛。
身为一个出家人,你为何生不起悲心和愿力?为什么把做和尚当饭吃,即使你把它当做职业,你也应该尽职尽责,可是你连扮演职业角色的状态都没进入。无论是我的弟子,还是不是我的弟子,看到你们不用功,我都会揪心地痛。越是看到这种情况,我越是会想——我不用功,谁用功!我不做标杆和尚,谁来做标杆和尚!我不做祖师,谁来做祖师!我不做灯塔,谁能做得了灯塔?我的确是自信,自信得发狂。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结果怎样,我不考虑。
这几年东华寺各个堂口都制定了完善的规矩,只是没有去执行。由于我做事一直是一竿子插到底,无论是当家的工作、僧值的工作、还是典座的工作,我老哥一个人干了,因为他太能干了,太我执了!自己也表现了,也体验了,应该放下了,应该往后退了,应该培养人才了,应该让小和尚们跳到舞台上尽情地发挥施展。所以,去年养正堂一建好,我就和首座和尚商量,必须让东华寺的常住和尚和居士轮流上台演讲,不管你讲的好与坏,你必须上来锻炼,甚至来挂单的居士和出家人,我们都主张让他们上台来给我们讲开示。现在看来这个方法非常正确,不要讲得不好就不上来,谁又讲得好,讲的对呢?除了释迦牟尼佛以外,个个都是邪知邪见,都是我执在讲法,讲的不是佛法,是我法,是自己的思想。
作为出家人,你没有祖师的气魄、菩萨的悲心,你想建寺安僧、参禅打坐、弘扬佛法,那是寸步难行。你可以没有智慧,只要你有祖师的气量、菩萨的悲心,你的工作一定能开展起来;即便你有智慧,但你没有祖师的气量、菩萨的悲心,你的工作也将寸步难行,必败无疑。
几年来,我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制定了很多标准、要求、包括做人做事的方法,比如我对自己的要求:凡是东华寺的常住,不仅仅是出家人,包括居士,无论是不是我的徒弟,只要你们肯发心,愿意出去开山建寺,我都会负责你们完成大雄宝殿的费用。其他的我一概不管,就是有钱我也不会多给,因为我有我的计划和打算,我想做更多的佛教事业和社会上的慈善公益事业,我何时出手帮你建大殿,不是你说:“我要建大殿”,我就把钱给你,只有当你的所有工作进行到一半时,我才会出手。我不是雪中送炭,我采用的是锦上添花,因为你能不能把这个庙建起来,你是否能坚持到底,连你自己都说不清。就像我的一个女弟子,要在临近的县城建寺庙,我告诉她,你在这个地方守住三年不出去乱逛,我会把缘分都汇聚到你那里,东华寺有多少信徒,你那里就会有多少信徒。她的确守了三年,但后来还是呆不住跑掉了。她觉得在那里住得太久了,住够了,别人想来建寺庙,她就拱手相让,认为别人想建庙,自己就可以解脱出来了。这三年把她也熬得半生快熟了,成功往往就是最后那几分钟。世间人为何不愿意雪中送炭,因为你能不能坚持到底,能否成功,你自己都不敢保证。你是否有志气、有理想、有毅力,并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信徒都在驻足旁观,他们会根据你的行为,看你的格局和为人处事的态度来给你捐款。
今天下午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学会了拒绝,能够说出“不”字。我的一个法子向我借八万块钱,我说:“不给。你穷的连八万块钱都没有,我扶持你还有什么用?这八万块钱给你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不给”。我非常高兴自己终于突破了。不给也是有原因的,去年他说要维修大殿,向我借五万块钱,我说五万怎么够维修大殿,就给了他十万。后来我去看他的大殿,根本就没维修。通过侧面了解到,他拿这十万块钱,在一个旧城改新城的地方建了一幢五层楼,等着搬迁时从政府那里获取更多的补贴。耳闻目睹,我有种被骗的感觉。我也理解,他也是为了弄点钱,将来盖寺庙,弘扬佛法。三年前我就告诉他,你的庙几千平米,周围又被城市居民层层包围着,没有任何发展前途。他说:“哎,我不像你,有这么大的理想和抱负,发那么大的愿,买那么大的山地,建那么大的丛林。我就在楼里盖个精舍,养老就行了”。听他一席话,我很寒心,他比我只大了八个月,因为他是我的徒弟,我不想让他被周围的高楼大厦所围困,想让他出去发展。于是我说,“你现在的事业八字还没一撇,也没功成名就,怎么就想着养老。我计划六十岁以后才隐居山林,不再在这个舞台上与你们平分秋色”。由于他有以上想法,所以今天又来借钱时,我心里就像揣着两只小兔子,蹦过来,跳过去,最后终于决定不借给他了。他没想到我会拒绝,我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不借。因为我是个从来不会说“不”字的人,我也爱脸面,我认为自己有智慧,很富有,能力很强,想做个永远的施者。二十岁时我就决定:一生只做施者,不做索取者。所以,即便大家不来求我,我也会想办法,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给予帮助。求到我,多的没有,少的一定有。这一次我是彻底地、喀嚓一下砍掉了。之所以没给他,还有两个用意,第一是逼着他从两千平米的空间搬出来,那个地方你怎么扶持他建庙,都毫无意义;怎么建,也只是个精舍,精舍怎么能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呢?我希望他死定了,从那里搬出来,这是一个机会。第二是给他传递一个信息,一个人越是在艰难困苦的时候,越不要求人,就求自己;越是艰难,腰杆子越要像钢筋一样坚硬。
一个人真的发心为自己的理想而活,为自己的理想去死,有形无形的护法都会迅速地向你聚来,谁都不愿意辅佐一个没有志向,没有抱负,不能吃苦耐劳,不能忍辱负重的人。把“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用在我身上太贴切了,太形象了,太有感受了。你想求全,你是否受得了委屈?你想负重,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忍辱?忍辱的结果必然是能够负重,委屈的结果必然是圆满的成功。
在座的大多数是年轻人,将来都会出去弘扬佛法,都会有一番作为。关系是你做事的工具,名声地位也是你做事的工具,金钱还是你做事的工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事、达到功成名就的工具,但它不是你的主人,它只是你手中拿的工具。既然是工具,你就不能被它所转。一个人可以做一件事情,但要成就一番事业,必须有一个团队作为后盾。比如我的一个徒弟也在开山,我曾带着专家、老板,就大雄宝殿与山形地貌的协调问题到实地考察,进行论证,帮他建寺。有几次他坐在我们车上,该加油时他装着打瞌睡,过桥过路收费时他也装着打瞌睡,吃完饭该买单了,他去了卫生间。你想想,我们这些人在社会上都是人精,你那点儿小伎俩谁看不懂啊,我们都是去给你办事的,按道理,过桥过路费你应该事先主动交给司机。但是你无知,耍小聪明,结果第二次打交道的机会没有了,我从内心把你枪毙了。金钱是工具,怎么变成了你的主人?再说这些钱都是信徒给你建寺庙的,留着干什么呢?我能理解你,你是从社会最底层起来的,穷怕了,今天账户上突然有了几百万,上千万,你是只允许它进,不允许它出,所以大家帮他做一次就再也不去帮他了。当然我是他的师父,我还会继续帮他,还会骂他,但是人家社会上的人,经历这一次就够了。
信众捐钱给出家师父是让你建寺庙的,也许你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会说钱不能乱花,要把它用在建寺庙上,难到专家学者给你做论证不是在建寺庙吗?我们都知道,一个公司要开发一个项目,在计算成本时,研发费、差旅费、接待费一律计入成本。大雄宝殿230万也包括了设计费、勘探费、差旅费、招待费、土地费等等。一个人要会算大账,不要算小账。我们的光辉形象、品质,以及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往往会因为我们的无知、算小账,就把自己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给葬送了。信徒给你钱,看你几年都没把庙建起来,的确钱也没花掉,信徒就会失去信心。信徒都希望,我今年上半年给了你钱,下半年你就把大殿给建起来了。信徒不会在乎你多花了十万八万,因为他捐钱给你,就是为了建大殿,你只要用在正道上,他不会说你的。他所谓的说你,就是把钱给了你,你几年都没能把庙建起来,你甚至铺张浪费——建了扒,扒了建,这是信徒不允许的。至于说你拿着钱请专家学者来考察论证,包括差旅费、喝水的费用,信徒是不会计较的。
你的格局和气量,决定了你为人处事的风格和出手的方式方法。我绝不是主张浪费,你会精打细算当然是件好事,但是你把人也算了进来,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用心省钱不如用心去赚钱,省钱要用心,赚钱也要用心,都是用心,你何不把用心省钱的力量用在用心赚钱上。寺庙本来就应该建得贵气十足,富丽堂皇,给人以震撼,发人以深省,令见者醒悟。古人讲,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佛像贴金,是为庄严,令人睹佛生敬。
你是大师还是伟人,是老板还是什么人,都不由你说了算,也不在于你给自己的定位。你做得到位,别人才把你当大师看,当伟人看,当祖师论。你说你是老板,是祖师,是伟人,你没有业绩摆在这里,大家是不会认可的。你的业绩在这儿,即使你说你是凡夫,世人也不会接受的。
你有没有道心,不是在顺境中看,而是在逆境中见;勘验一个人的人品、心量、格局也不是在顺境中看,只有在逆境当中才能见分晓。古人讲,患难见真情,患难见真心,真的是千真万确。国家混乱时才能看出谁是忠臣;六亲不和时才能看出谁是孝子。比如说,突然间我死了,这时才能看出东华寺的这些徒弟谁有能力,谁没能力,谁有道心,谁没道心,谁是忠臣,谁不是。因为他知道,老爹死了,他不顶起这个家,谁来顶?即便他不顶这个家,他也会配合协助出来顶这个家的人。
回想起住在三圣洞那两间小屋的情景,有时我去外面办事,尽管我们的首座DH饭做得不好,但我回来有饭吃,就很感恩,很知足了,他也是尽心尽力地在做。一个人只要是用心了,都能把美给做出来,把爱给做出来;只要是用心了,就能看到美,看到爱。你再有能力,你不用心,总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就像一个死的东西没有灵魂一样。我常说,你不做事,是你的心态问题;你不会做事或者做错了事,是你的能力问题。我能允许你做错事,但我不能接受你不做事。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你好吃懒做在我身边是呆不住的。我是个喜欢做事的人,当然,这个做事不是跑到外面拿着铁锹、锄头才算做事,诵经打坐都是做事。总之,我不允许你东游西逛,整天吃着零食往街上跑,几个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偶尔一次有必要,大家都需要散散心,调节一下。不要说你们了,我有压力时也会做做运动,让自己出一身臭汗,累个半死,注意力分散转移了,压力就小了。
无论在哪里做事,你没有能力不要紧,但你必须懂得尊重对方,如果你连基本的尊重对方的这种境界和心态都把握不住,谁都不会和你交心的。在这个世间,除了情与爱,还有什么更值得我们珍惜和留恋?当然,今天我们都学佛了,不再追求世间的功名利禄、恩爱情仇,我们都想成佛作菩萨,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在行为上有所体现。
今天剃度的九个弟子,我不指望你们像万行一样,越斗越勇,越挫越旺,你们的道心,如果在三年、五年、十年以后还能像今天一样,我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如果偶尔出现一两个像万行一样,二十年如一日,道心不仅不减,反而与日俱增,那就是万行的福、佛教的福,更是你的福!社会是个大染缸,寺庙同样是个染缸,并不亚于社会。寺庙里混饭的、乱逛的也很多。如果你出家了,看到有道心的,你也有道心,看到没道心的,你也随之丢失了道心,那你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我出家二十四年了,看到多少退失道心的、多少诽谤佛教的、多少打着佛教的牌子做坏事的,当我看到这些现象,我的确没有能力去阻止,但是,每当我看到这些,我的道心都会瞬间增长万丈,停留在这个台阶上再看到佛教里伤风败俗的现象,我马上又上一个台阶,我的道心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我要是看到大家都在修行,不受到刺激,我的道心是很难增长的。因此,我有今天这个道心,应该感谢个别的、不发心的居士和出家人,是他们成就了我今天的道心。
我希望今天剃头的弟子们,能对我今天讲的这番话有所感悟,甚至有所触动。你们应该想着和我一起修行,与我并肩作战,一起弘扬佛法,乃至一起老死。我是一个容易自我陶醉的人,有时我想,我有这么多信徒,这么多徒弟,他们和我一起修行,一起并肩作战,最后一起安详示寂,多好啊!每当想到这些,兴奋之感会油然而生,我当下又生起了勇猛精进的心。有机会就做点事,没机会我们就坐在一起喝茶论道,那岂不是件很幸福的事吗?我虽然对徒弟们狠,对信徒狠,实际上有时候骂你们,甚至有时候打完NM,我的心会痛。他犯的错误不是技术性的,而是原则性的。他天天做这件事都会犯错误,怎么打骂都没有用。当然,他也尽了很大的努力,改进也非常大,今天的他与昨日的他相比,已经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了,只不过是我恨铁不成钢,总拿我的速度和标准来要求你们,难免会骂人,甚至出手打人。我认为你们是我的化身,是我的脸面,你们做错事不以为然,但我却感到特别羞辱,如果你们和我毫不相干,我怎么会用这种打骂的方式呢。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东华寺的小和尚智商都很高,都比我强。只是他们不像我这样爱学习,这样积极向上;不像万行善于礼贤下士;不像万行那么殷勤地招待客人。他们认为我出家了,是师父了,不应该礼贤下士,不应该给人家拎包,好像这样会掉自己的身价。NM和HY在上客房陪我接待客人多年,都知道:半夜十一、二点了,我早就困得打哈欠了,客人不休息,我就拼命地灌茶,陪他们聊天。早晨我还要上殿,有时候站在大殿真的是在打瞌睡,好在我马步一扎,就是打瞌睡也不会倒下,你们不知道这个秘密吧?无论我在外面回来多晚,第二天肯定要上殿。
接待人最能看出一个人素质。我常说,我也是三陪:信徒、领导来了,陪他们吃饭,陪他们喝茶,还陪他们在寺院里游览,当导游。把人接待好了,你什么都有了。我一贯认为,为人处事是第一生产力。你把人做好,把事做好了,关系处理到位了,你不用做事,别人会帮你做。因此可以说,为人处事是唯一的生产力。做一切事,要想功成名就,做强做大,就建立在一是为人、二是处事上。你不会为人处世事,你不善于为人处事,或者你不去做,即使你有再好的功夫和技巧,再高的学历,乃至五明通达,如果你不在做人上下功夫,不在处事的风格和方式方法上下功夫,纵使你学富五车,学贯中西,技高非凡,必将一事无成,也许你会成功,但你成功的那一刻就是你失败的那一刻。
问:师父,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为人处事?
师:谦恭心、包容心,还有一个,就是懂得吃亏,即佛门里讲的奉献。谦卑、包容、奉献,你在这上面下功夫到一定程度,你的理想不可能不实现,如果你不在这三个步骤、六个字上下功夫,你的智商再高,能力再强,才华再多,都没用。
我经常想,东华寺能有今天这样的格局和规模,参与建设和管理的人不计其数,真正重要并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总是那么三、五个人。所以,你要看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你就放手让他去做,他的内心世界才会展露无疑。刚才SZ和GR进养正堂,脚跟都不落地,我心想这种人都不堪重任,不能交心,脚都不稳,心浮在上面没有沉下来,你怎么敢跟他共事!古人讲,寿夭看脚踵。看一个人的脚后跟落地是实,还是飘,不仅可以看其寿命长短,还能看他世间功名事业的长短。当然他们都年轻,也许马上就能改正。上根之人和圣人都是不二过的,他这个过错一经指出,终生不会犯第二次。这就是圣者的格局和气量,他永远不会原地踏步。
HY、HF两个小和尚非常精,有时精得过了头,我和DH俩个是傻得过了头。可能属猪的人都是憨头憨脑傻乎乎的,但我经常说,属猪的有个傻福,人家跟我们打交道踏实。小和尚太精了,与之打交道总感到会受骗,所以这种精的人最终还是傻子。一个人能吃亏,能包容,能谦卑,有了这种品质,大家都愿意和你打交道,都愿意和你共事,都愿意与你交心。
小时候农村有句话,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去赚。钱不花不是钱,钱花了才是钱。我们为人也是一样,你的智慧用了就是智慧,力气用了才是力气,你有力气,有智慧,但你不用,等于你没有智慧,没有力气。
我在静坐时,脑袋生起妄想,都是想到这个社会、佛教、然后是东华寺,都是从大的方面想到小的方面,然后再回到自己身上,想完后又从里面往外想——万行、东华寺、佛教、中国乃至世界,每次都是这样,从里面往外想,再从外面往里想。人活在世上总要做点事,才能对得起自己的信仰,对得起你的人生。比如你在生命中碰到的知音、知己,这个知音或知己,一是在心灵上与你能产生共鸣,二是在做事上彼此能达成共识,他对你做事放心,信任你,这就是你的知音、你的知己,那么你就要对他负责任。人生很难碰到知音、知己。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活了一辈子,还没碰到一个能让你在他面前心灵内外赤裸裸、一丝不挂、能让你向他敞开心扉的人,如果你至今尚未碰到这样的人,这是你为人处事的悲哀,是你的失败。你们碰到没有啊?(大家答:碰到了!)恭喜你们!恭喜!恭喜!
问:上师您碰到了吗?
师:我很早就碰到了。我从二十岁、三十岁到四十岁,一直都有碰到。比如,我爱这个人,我就敢说,我爱你,我想你。比如我碰到一个我讨厌的人,我敢说,你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不喜欢你。比如我想当官,想发财,我就跟这个朋友说,兄弟,大姐,我想当官发财,想拿到这个位置,你帮我吧!我会毫不隐瞒,因为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一丝不挂、暴露无疑,他不会笑话我,他能理解我,因此他会帮助我。我绝不会像有些人,隐瞒自己的欲望,利用一个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问:知音会有阶段性,三年、五年的......
师:建东华寺出一千多万的,都是我十多年前的信徒,我这个人不愿交新朋友,因为我没有精力交新朋友,我就把精力用来维护和经营我的老朋友。你交的朋友越多,花的精力就越多。你交一个新朋友,放弃一个老朋友,一对一、持平,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当我建东华寺时,一大半钱都来自十年、十五年前认识的一帮信徒。08年落成庆典后我当了方丈,又认识了一帮信徒,他们也来支持我建现在的养正堂、执事楼、罗汉堂、和未来的女众下院。
比如说NM,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丝不挂,我对他的爱和恨,打和骂,都是毫无保留,从不顾及我的大师形象。因为我知道,我对他所做的一切,他能够理解,不会怨恨,在这点上,我对他的品质和境界深信不疑。但是其他的徒弟我就不敢说了,我要打他一下,他可能就跑掉了,不仅跑掉了,可能还会恨我一辈子。所以说,我越是打骂你,你越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所做的一切不会产生负面的影响。当然前提条件是,首先我要对你开放,让你走进来,这样我才能走进你的心中。如果你自己不能主动先将自己的身心打开,对方怎么会走进来,你又怎么能走进对方的内心世界。所以我说,祝贺你们能够找到让自己敞开心扉的人。尤其是我们能够在异性面前敞开自己的心扉,比如说我好色、好名、好利,你能够对她毫无保留地讲出来,那你的人生就解脱一大半了。人与人之间能碰上让你敞开心扉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难之又难,所以当我们碰到了,要感恩,要珍惜,要珍藏。
师问一徒弟:你碰到了吗?
答:......碰到了......
师:回答得这么不干脆,看来你做人还是不到位。如果你做人到位的话,你会毫无保留地将内心的私欲、贪婪、阴暗面在同性,尤其异性面前暴露出来,他不会笑你,他会想办法让你走出低谷,走出并超越阴暗的阶段和层次。如果你对你的师父都不敢打开的话,不仅是你的悲哀,更是你师父的悲哀。我有几个徒弟,不管是跟我谈到心理欲望,还有身理欲望,我都非常理解,因为我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你说与不说,我都知道,都能感受到。我这么感情丰富、敏锐,察觉不到吗?人性本有的东西,你不具备,不要说你的身体不健康了,连你的内心也不健康。人性本有的东西,你有才说明你很正常,很健康,很阳光,也许你们会认为我这是歪理邪说,是不是啊?
问:那怎么过去呢?
师:发大愿,立大目标。你的心从这个层次上到这个层次(师用手来比划高低),那你就能很快地超越这个层次的喜怒哀乐、恩爱情仇,到了这个层次,你的心、你的理想和抱负,这个层次的东西就干扰不了你了。
因此,一个学佛的人,四弘誓愿是我们的根本誓愿,终生的誓愿!
释万行201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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