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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士陈健民上师文集:曲肱斋全集 第一册 目录 序言 前言

       

发布时间:2013年12月28日
来源:   作者:陈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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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士陈健民上师文集:曲肱斋全集 第一册 目录 序言 前言

 

  第一册

  陈健民

  著述

  陈相攸

  主编

  徐芹庭

  副主编

  陈浩望

  出版说明

  藏族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藏族文化虽然包括西藏医学、西藏文学、西藏舞蹈、西藏音乐、西藏风俗等内容,但是在全世界最受人瞩目、影响深远的还是藏传密教。

  旅美华人陈健民先生,作为汉地学者去研究藏传密教,在海内外被公认为是一位最权威的大学者。陈健民先生克服了种种艰苦的条件与恶劣的环境,用毕生的全部时间与精力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对藏传密教进行了认真的学习与深入的研究。他以一个现代学者的客观精神对藏传密教的许多过去隐秘不传的法理、仪轨等进行了不同于传统的现代讲解,他成功地把藏传密教介绍到了西方英语世界,同时也在东南亚各国以及海外华人世界中享有盛誉。

  在向西方世界推行东方文化的人里,中国的陈健民先生与日本的铃本大拙、印度的摩哈若虚(Mahzarishi)是相提并列的。日本的铃本大拙成功地把东方禅学介绍到欧美,印度的摩哈若虚(Mahzarishi)卓有成效地传授了瑜伽静坐,而中国的陈健民先生则推广了藏传密教。陈健民先生的英文水平虽然不一定如前两位,但是他的教授不仅包括东方禅学与瑜伽静坐,而且在修行经验与理论的深度是前两位所不及的,因此他在西方世界的影响也将更为深远。

  我们出版陈健民先生的著述目的是为我国汉地专家、学者提供一个关于藏传密教研究的不可或缺的参考文本,以利更好地了解、研究藏传密教,促进藏汉两地佛教文化的学术交流。

  目   录

  序言一

  序言二

  前言一

  前言二

  前言三

  前言四

  前言五

  曲肱斋文初编

  序言

  爱、慈善、大悲、菩提心辨

  布施之接受与支用态度

  嗜鸦片烟者必堕论

  病里正观记

  附 治身歪及遗精扩大观偈

  破积财图出离论

  熟溜病及其对治

  迁识证量论

  《心佛众生三相续菩提心颂》观想

  论往生之最低条件

  忍精、采铅、提点辨

  论双运书

  闭关非为我、证果以利人论

  论出离书

  四关诗

  觉园诗文集序

  信笔根源论

  吾妻相攸居士绣功感应记

  刘锐之居士笔受《大幻化网导引法》参订私记

  跋

  校对后记

  曲肱斋文二编

  修行自性之推究

  小大乘修空及密乘大手印、大圆满、禅宗辨微

  莲师大圆满教授勾提

  密宗道次第广论书后

  东密行者当进学藏密无上瑜伽法论

  名辨

  有相无相二道难易论

  略论金刚乘行人与般若乘行人用心之大异

  论脉、气、明点与诸前行之关系

  评古洗里所著《大威德证分》中脉之说

  口诀谈

  修悲心十二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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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一

  吴立民

  中华民族是一个多民族交融和合的大家庭,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中国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在这其中的藏族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在藏族文化中最为世界各地所推崇和赞叹的就是藏传密教。

  中国佛教包括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南传佛教三大语系,这三大语系佛教是整个中国佛教不可分割的有机体。藏传密教自本世纪初逐渐传入汉地佛教界,近半个世纪以来又逐渐传播到欧美等世界各地,并以其特殊的神秘性吸引着汉地乃至全世界的专家、学者去探讨与研究。在这其中,最有成就者当首推陈健民先生。

  陈健民先生是湖南攸县人,生于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1930年在湖南跟随西康诺那上师开始修学藏传密教,1939年辞职去西康、甘孜等地访师求法,1944年返回攸县闭关修习,1947年去印度朝拜释迦牟尼道场,在印度闭关修学达二十五年之久,1972年应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邀请,赴美讲学、著述有十五年。

  陈健民步入佛门50多年以来,先后拜师37位,灌顶500多次,闭关专修近40年,其中两年生活在洞穴之中,一年生活在坟场里,六年在西康高原苦修,二十五年在印度噶伦堡山城度过。无论条件如何艰苦,环境多么恶劣,陈健民依靠着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与矢志不渝的决心,终于成为一代佛学大师。

  从古以来,藏传密教一向是在西藏、蒙古佛教界传授,而很少为汉地佛教界所知晓。自近代以来,作为一个汉传佛教学者,陈健民先生的确是对藏传密教的理论与实践下过最深功夫的一位。为了全身心地访师问道与闭关修炼,陈健民先生辞去了公职,离别了妻子儿女,过着在家身份的出家生活,通过毕生的修学努力,为后来的汉地佛教学者乃至世界佛教学者,架起了一座汉传佛教与藏传密教进行沟通的桥梁。

  陈健民先生的这种学习与研究,不同于一般的学者,或者仅仅偏重于佛学研究一方面,或者仅仅专精于佛法修行一方面,他确实真正做到了“解行并重”、并做到了“行证相应”的境界。陈健民先生在义解上精通三藏,在修行上勇猛精进,因此他的著述是数十年进行佛学教理研究与山居修持实证的总汇。

  陈健民先生自七十年代移居美国以来,作为一个从未受过高等教育的修学者,应邀在各地讲学授课之余,自修英语并用英文撰写了100多篇佛学文章,被公认为是把藏传密教与汉传禅宗成功地介绍到西方英语世界的重要推动者。

  陈健民先生也不能被单纯地认定为藏传密教的修学者,实际上他在汉传佛教上同样有着极深的造诣,特别是对汉传佛教的禅宗、华严宗、净土宗、律宗等都有深入的研究与独特的见解。在理论上,陈健民先生将华严圆教之精华融入无上密宗,将密宗见地融入净土宗行门之中,将禅门古宿的见地、行履及其公案架构为禅海四层灯塔。

  藏传密教向来以其“秘密”而著称,而陈健民先生在修学中始终保持着学者的客观精神,对一些密教的法理、仪轨进行了不同于传统的现代讲解,以适应现代社会资讯发达、文化交流的形势。密教的修持,在传统上十分隐秘,但是因此也增加了他人的误会,并使一些不肖之徒易于冒充。陈健民先生的这样作法原本着意于杜绝一些人利用密教来欺世盗名,招摇撞骗。现代学者在阅读陈健民先生著述的基础上,如要修学密教,仍要严格地遵照传统的灌顶、传法、讲解的师承方式,这样才能真正符合密教规矩。

  陈健民先生已经去世近十五年了,生前陈健民先生虽从不收徒弟,却早已桃李满天下,其声望也已誉满天下。陈健民先生留下来的一生理论与实践的心血结晶——《曲肱斋全集》即将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这将有利于藏汉佛教文化的学术交流,的确是汉地佛教界与学术界的一件喜事。陈健民先生的夫人陈相攸女士和侄儿陈浩望先生问序于我,赘语如是,随喜功德。

  2002年8月于北京

  序言二

  方广锠

  对陈健民这个名字,我并不生疏。1997年7月,国内出版了他的著作《佛教禅定》;1998年11月又出版了他的传记——陈浩望撰《佛学泰斗陈健民》。这两本书现在就在我的书架上。我有一个习惯,新书入手,先翻翻,大致知道一个梗概。兴趣较大就看一遍,兴趣不大就放一边。看一遍的属于学习,放一边的属于备查。关于陈健民的两本书就属于兴趣较大之列。

  作为一个佛教研究者,为什么会对陈健民感兴趣呢?主要出于如下几点:

  第一,我从印度佛教着手,开始学习佛教。学到密教,学不下去了。密教的一系列问题,经籍中、书本上都含含糊糊,令我恍恍惚惚。设法找人求教,有人告诉我三脉;态度神神秘秘,讲时欲言又止。后来看《密宗道次第广论》,才大致建立一点轮廓。再后来,对密教的知识逐渐积累,总算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但对它的宗教修习部分,还是不很清楚。因为不同的书籍,说法不同。好奇心,或者说求知欲,应该是人的天性;别人越说是秘密,自己就越想知道它的底细。既然这么多人都说陈健民的修习如何好,那我自然产生兴趣,一则通过他来检验我以前所学的知识;一则用我学过的知识来检验他。

  第二,宗教不仅有理论,还有实修。研究宗教而不知道实修、不承认实修,也就不可能真正研究好宗教。宗教实修有各种形态。禅宗认为,担水砍柴,都是修道;但密教,特别是瑜伽修习,那完全是另一种路子。我曾经在拙作《印度禅》一书中这样说:“我对瑜伽虽然不能说完全不熟悉,但起码是不太熟悉。更正确地讲,应该说对其中的有些部分比较熟悉.而对其中的另一些部分则知之不多;至于实修部分,虽然从门外窥望过,但毕竟至今仍然站在门外。”密教实修,过去是不允许别人从门外窥望的。现在佛教瑜伽士陈健民先生公开举办展览会,我自然要从容浏览一番。

  第三,作为一个与佛教有了二十多年因缘的佛教研究者,我所关心的不仅仅是佛教研究,也希望当今中国的佛教能够健康地发展。佛教要能够健康发展,需要有应时应机的理论、应时应机的修证方法以及应时应机的行为规范。我曾经撰文指出,修证法门的缺位,造成当前的“出离汉传佛教现象”。而“到印度佛教、南传佛教、中国藏传佛教中去寻求新的修持方法,以为汉传佛教进一步发展的营养”,可以是解决修证法门缺位的途径之一。蓝吉富先生评论说:“在古代,密宗一向是藏族、蒙古族佛教徒的专业,而为汉地所不熟谙。而陈先生恐怕是有史以来的汉人中,对密宗理论与实践,下过最深功夫的一位。…陈先生是在密宗、禅宗、净土宗和华严宗四方面的理论与实践,都有独特见解的现代研究者。虽然这些观点并不一定能完全被人接受,但是他的创发性看法是值得赞叹的。”我个人以为,陈健民先生一生的宗教实践,可以看作是20世纪汉传佛教对密宗诸派理论与实践的探索与研究。故无论是经验还是教训,我们都应该尊重他的经历,重视他的探索。

  为了写这篇序言,我把《曲肱斋全集》翻了一遍。内容之丰富,在意料中,也在意料外。但仅仅是简单的浏览,不可能对该书做出全面的评价;就我个人的学力、水平而言,也不足以对这部著作做出中肯的评判。应该说,这是一部需要学习、需要研究的著作。这一类的学习与研究,实际上已经开始。它也许会带来中国历史上的第五次汉藏佛教交流的高潮;也许结果完全相反,为汉传佛教开辟一条完全不同的新路。佛教讲因缘,在这个问题上,诸种因缘将怎样汇聚,又怎样发展,现在还不能看得很清楚。我将继续关注这个问题。

  20世纪是西方文明全面胜利的世纪。但文化的传播从来是双向的,20世纪也是中国佛教(包括藏传佛教)开始走向世界的世纪。1972年后,陈健民先生一直在西方传播佛教。其中的《耶稣教五圣尊息法火供仪轨》,可以说代表了陈先生力图调和佛教与基督教的努力。这一努力既是陈先生在西方传教的需要,其中也可以看到中华文化的烙印。佛教将怎样在西方传播?或者说西方的佛教将沿着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前进?我也将继续关注这个问题。

  2002年3月于太阳宫西

  前言一

  (本文为台湾文殊版《曲肱斋全集》前言)

  林钰堂

  文殊佛教文化中心发大心,倡印陈师之《曲肱斋全集》,欲使学佛大众得窥一代成就者心要之全貌,今值全集编务告竣,乞序于师。师嘱余代序,因有此作。

  陈师作品之特色与殊胜处,简括言之,有五点:一、前后一贯,二、得佛印证,三、精辟切要,四、行解相应,五、智悲齐彰。余曾为文祥述,故不赘。此处只就个人所侧重者,择要略述。

  陈师是实修苦行而得大成就者,因此其作品皆是圆融法理与实践之结晶。余以为彼著述之方针,亦在设法使佛法各宗之理论落实在实修之方法上。《华严五论》与《楞严观法》是此类作品。其作品亦有设法使修法之理论基础更加深广的,例如《密宗灌顶论》、《净土五经会通》。其积极提倡实修之用心,可见于《塔鬘集》、《玛几脑准祖师传》等作品。其对修法之整理,使之升华,可见于《白度母仪轨》、《推恩集》等之中。其揭示证量浅深,以防止浮浅之冒滥,则有《禅海塔灯》、《大手印教授抉微》、《事业手印教授抉微》等巨作。可以说陈师的作品是与实修履践分不开的,也只有老实修行的人才能渐渐体会其内含之深广。有志实修佛法者极宜细心深入其中,依之为导引之指针。

  密乘之修法,传统上极为隐秘,因此增加他人之误会,并使不肖之徒易于冒充。陈师鉴查时势,主张公开,并将早年出离赴康、藏求学所得之《恩海遥波集》,于此全集中刊布。吾人深信由全集之完整阅读,可以化解一般之误解;由正确修法之印行,可以俾益行人;由证量浅深之开示,可以杜绝无耻之冒滥。

  陈师之诗文及书法,亦是其作品之特色,而深受一般之喜爱。余以为其特点在于自然、咏道、悲心流露。其英文作品有洋洋大观之《佛教禅定》、辨邪显正之《佛印密宗辨微》、指导发心之《如何发展菩提心》,以及多采多姿之英文小册百种合刊。英文小册中包含可供幼儿阅读之佛法书册,由之可以窥见陈师之悲心,事无巨细、理无深浅,悉以贴切之披露。

  此次全集所收几乎包括陈师所有作品。例外者包括《密乘法藏初级教授》,因为此书是普贤王如来坛城之教本,专供将来进坛实修者深造之用。陈氏英文小册第101以后,有53种已出版.并且在继续预备出版新书中。陈师近年之尺牍百篇及草书诗稿两千余首,尚待整理,故亦未交文殊印经会。幸而文殊中心有意于不久之将来,出版续编,以圆满全集之内容,故大众读者可望于届时弥补遗珠之憾。

  此集附录之一为拙编之《依体系表次第详列之重要参考书目》。此文所依之体系表即陈师所著之《佛法精要原理实修之体系表》。读者由拙编之排列可见陈师各个作品在整个体系中之地位与前后关系。因此列为全集之附录,以为有系统地阅读此集之助。另一与此有关者即文四编之附录二。

  陈师之大愿是建立普贤王如来坛城,以供志士实修,进而消弭核战浩劫,永保世界和平,使佛之正法弘传永远。吾人谨此虔求诸佛、菩萨及龙天护法之加被,使师之大愿得以早日圆成,众生同蒙其益。

  前言二

  徐芹庭

  陈健民上师在西康修行时,父母先后去世。为了丈夫集中精力修行,陈相攸女士不报噩耗,尽一个女人的最大努力,安排完丧事,并将三个儿女抚养成长……陈健民上师五十余年苦修精进,他的夫人陈相攸女士全力以赴予以协助。陈健民夫妇都是湖南省攸县人,他俩可以说是中国佛教界的骄傲和光荣。

  最初免费流通陈健民著作的是香港圣者刘锐之上师所领导的财团。在美国的圣者是沈家桢博士、沈乃宣夫妇和林钰堂夫妇。在马来西亚的圣者是邱宝光夫妇。在中国台湾的圣者是周宣德先生的慧矩出版社,王武烈、吴家梁、张世宗、赖仲奎等先生也有功劳。第一次定价出售《曲肱斋全集》的是台湾的弥勒出版社。此后文殊出版社的洪先生也要将这套书定价出售,就托我启请上师融通,上师勉强答应,附加条件是免费流通500套。我奉上师之命,重编《曲肱斋全集》(归类分为5卷),印赠各界500部。此后,台湾的圆明出版社定价印行《曲肱斋全集》(计划出版37册,已出23册)。因种种原因,我编定的5卷本和圆明出版社的版本在大陆流布不多。自从北京先后出版陈上师的《佛教禅定》(英译汉)和陈浩望先生的长篇传记《佛学泰斗陈健民》后,大家对陈上师有了更多的了解,纷纷要求出版《曲肱斋全集》,遂有在大陆出版《曲肱斋全集》之议。

  师母陈相攸是陈健民上师的惟一智慧财产继承人。她将在大陆出版《曲肱斋全集》的工作郑重委托给她的侄儿、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佛教文化研究会会员陈浩望先生。根据大陆出版社大都已企业化,自负盈亏,而像沈家桢那样的大施主恐再难觅到的情况,思之再三,允许定价出售,但希望定价不要太高,且免费赠送若干,以体现陈上师的初衷。师母在授权陈浩望的同时,授权我可继续在台湾出版《曲肱斋全集》,授权林钰堂博士可继续在美国出版《曲肱斋全集》。我们都是陈上师的弟子,所以我们都愿意尊重师母的命令。

  陈健民上师的《曲肱斋全集》是他的化身舍利。有缘阅读、实践,定有获证无上正觉的因缘,希望大家皆有此殊胜机遇。读完《曲肱斋全集》后,如还想进一步研读,我愿献出拙著《普贤密藏•密宗十四宝藏》。

  2000年10月于台湾中坜市

  前言三

  (此文为台湾文殊版《曲肱斋全集》前言)

  无忧子

  民初藏密初传入汉土,以至今日之普传,已使得中国人有对其解行二门作一深入研究之必要。然而,显密教理及诸宗间旨趣之异同,即书坊上甚至中国佛门中,至今都少有此一类的专究典籍,或有博通三藏、兼通某宗者,但未必闻密宗之原始教续宗风;或有专精于密宗修证,但对小、大乘教法却又未必融和贯通者。且又汉藏两族,其佛教法门又依民情风俗而各有其随机教化之别。此种种法相差别,乃本缘起,也非大智大力不能解决,亦无可归咎于何人之处。但是,确有这么一位解行兼通的密宗瑜伽士陈健民老居士,曾以其毕身生命,如实奉献于佛法,亲入密宗深潭探取骊珠,钻究过彼等问题。

  “文殊”同仁本于教法应传承及佛法应整合之重担下,并获陈老居士之应允后,乃尽量搜集其散布于各方之所有著述,以摄辑成《曲肱斋全集》来印行流通。此乃出版全集之缘起。

  欲对全集内容有初步了解,可先细读沈家桢居士1975年作的序文和蓝吉富居士1983年所作的介绍文,及侨居美国之林钰堂博士1987年的《永怀陈上师》悼文。

  为避免内容重复,请先读过上述文章,再看愚作以下简介,约略可得个全集容貌。此处简介如下:

  一、简言之,这是一部罕有的佛法实证论而非史传;以现量为立论之根本点。以法界为本,立外、内、密、密密四层之阶次;以证为纵,以四层为横,以无碍解贯绕全集。

  二、以密宗为主,兼通禅、净、显、律,自成一家之言。

  三、提倡小、大、密(含东密、藏密)三乘归流,落实于教理行证之整体性佛法概念,而立系统化、次第化之禅修阶梯。此概念老居士早在20年前,于印度噶林邦潜修时,便已提出,且著成英文《佛教禅定》一书,当然其理想也贯穿于全集之中。

  四、老居士住世时曾说,若是“全”集,则应收其所有。故此次收入其曾潜修或译述之“秘本”,实乃老居士之本意,亦是老居士悲智所促,将其一生中于佛法之种种历练,毫无隐忌地公诸于世。其余如英文小册100本亦收入,详见全集。

  五、此集犹如暮鼓晨钟,声声叩人心弦,警醒世间一般不老实、溺于安逸、疏于懈怠、盲修瞎练、断章取义及那些已堕落而不自觉的佛门同道。

  六、老居士将华严圆教,摄其精华,融入无上密宗里,实乃中国人修密宗者之一大稀有贡献。

  七、将禅门古宿之行履见地及现成公案,用其现成语言,架构起一座禅海四层塔灯。未增加一尘也未缺少什么,此乃全集最独特之处。亦乃老居士之见地所在。

  八、将其密宗见地融入净土宗行门中,首尊十六观经为密乘法门。后倡“消业往生”,曾引起教界一大辩论。在我看老居士未曾增加一尘,而众人亦未曾损一毫毛,实乃韵事一则。

  以上,就愚所知,略为补述者。

  此地实不敢与诸贤大德商量什么,只是此“平实商量”一词乃出自老居土之《禅海塔灯》,暂且借用而已。但是,这里确有些事得如法而行,不管众人愿不愿听,其条例也必如此宣说下去。

  全集既然收入“秘本”,必然有不少大德想人手一本,看看个中风光,以满其心愿。然而,此类“秘法”自有密宗以来,其传承法本向不公开,也未有纸上传法之载(且不论岩(?)传),如今公开又该作何解释,故我之立场交待如下:

  一、老居士本意:此集中任何资料,皆为老居士所允供,乃尊其指示而出。

  二、基本精神:读《曲肱斋全集》应抱持学者的客观精神、科学家的严密心理及佛教徒的“一切法门誓愿学”之无边心胸。若以狭隘之心来偷看修学,实则连学生的求知精神都无,还谈什么成就大智大悲大力呢?

  三、法、轨二分:全集应分两个层面来看,一是法理,二是密宗仪轨。凡属法理,谁不可学?但说到仪轨,则必经灌顶、传法、讲解之师承。

  四、人性、宗教、佛法三有差别:此地所指“秘本”,实与性色之学、男女双运之道有关。房中之术,在书摊上之黄色书刊或小说或印度教,应有尽有;其或中国人道家亦本有阴阳丹法。此佛教密宗既然贵为一大宗派,又有此双运法门,其间因缘到底如何?实则老居士在全集中,凭其实修之验,已严密诠释其人性、宗教及佛法上之差别矣。若要固隐不宣,则必使更多人误贬密宗而淫乱密宗,使密宗师徒间或显密之间产生更多心结,蒙不白之冤;在此资讯发达、全球文化交流及密宗广扬之因缘下,若全闭口不言.又如何给无数虔诚潜修者或被误导者一个妥善的交待呢?故有陈老居士之健言也。

  五、密依师证:任一密法应由师承,其见地应由师印证。犹如禅宗,机在师徒之间,面面相授。若要以身试法,无师自通,不仅可能即身自堕天魔或地狱,且又陷刊行者于不义,亦更违老居士之本意矣。试读《西藏古代佛教史》,有哪一人是无师自通的?若密乘行人不以身作则,岂不要笑煞他人?

  六、无信心者勿看:对密宗完全无知、或无信心之小大乘行者,及已受圣戒之小大乘僧伽,请勿翻阅“秘本”,亦勿猥亵。大可转赠他人或供置一旁,以免徒增障孽,违佛慈悲。

  七、略论双运之理:中国大乘,全乃“清净”法门,有“空有”双运、“理事”双运、“智悲”双运、“真俗”双运等无上妙法,但却没有“男女”双运之法。

  唐朝雁门太守李靖,有一次在中台山旷野中,忽见一池子,内有一和尚与一妇人公然共浴。他很愤怒,嗖嗖掏箭射中二人,然后见彼逃,又骑马直追。来到一小寺“真容院”,见二人逃进去,但又找不着。抬头一看,他射出的两把箭正好插在文殊、普贤两大士的佛像上。于是他痛哭忏悔。诸读者,此公案如何解呢?

  《大藏经•密教部》中的法理,是金刚、胎藏二界为主之下三部事理,含息、增、怀等法。而东密之传承仪轨修法,则不必和密教部所载一样,然而不能因此否认彼为佛法!推论之,东密之金胎两部之理也必不异于密教部者,但在师徒间授受者岂又可说为非佛法耶!再推衍至东密传承中及密教部中本有“金刚”、“莲花”的“双运”之理,只是未有实修之法而已。今藏密则将此理,提升为超人般之“色身”修练之事,此有理有事,是法非法,则请读者评判矣。

  故大乘行者闻此法而感惊怖、怀疑、迷惑之时,岂非不通中观之兆!

  《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中,如来对清净慧菩萨开示“如来随顺觉性”时,有一段,中有一句曰:“诸戒定慧及淫怒痴俱是梵行。”如是佛法矣!

  老居士已于1987年11月13日上午9时入寂,享年八十有四。其末七年之承传者林钰堂博士,曾著文追悼。其中记录,老居士自言:“全法界任何一处,我都可自在的去,也可入人梦中。”老居士本人心如童稚、天真无邪、无忌无嗔,不讲情、爱说法.此是其本来面目,而化为文字则是一部极严密的整合性实修见地。老居士之解门,可谓显密圆融,无碍辩法施,直趋一乘;其行门则专精彻透,无法不修;其证门则悲智彻髓,游戏自在;其全集则如其人,了然无别。可说是文字般若、法身舍利。虽不收徒弟,早已桃李满天下。虽未必人人赞同其作法,但却确实留下一部修证之心血结晶——《曲肱斋全集》。

  其人暂归法界,而其《曲肱斋全集》则遗爱人间。

  除收集了原有的《曲肱斋丛书》外,又函请美国林钰堂博士、沈家桢居士及台中张世宗居士寄来其他资料共十余种。全集原计划按著书年代厘订版本秩序,后因技术问题而改变。按年代编则较难分类,但此按年代编之目录仍收入以供参考。

  其余未及收入全集者将在《曲肱斋全集续篇》中印出,敬请原谅。

  愚非专长于编辑,仅奉命尽己而已;所献羞言,亦请诸大德不吝指教,愚必洗耳恭听也。

  最后,取陈老居士的禅诗《虹光》来结束此编辑之言;其诗日:

  虹光幻作眼前花,放卷原来在一家。

  笑煞当年夸大寺,从今不作佛陀耶。

  前言四

  沈家桢

  佛法之所以与其他宗教及哲学有不同处者,因其教导之中心在实证。文佛在菩提树下成正等正觉,洞澈无始来累积之无明习气,打破“惟恍惟惚,其中有物”的最微细我相薄膜,真如自显,大智圆满,是名实证,也叫无上果位。以后依愿起用,随缘接引.虽都自本性流露,解证一如,但众生根基因缘有异,或重知见,或重实证。知见解会,人之常态,比较容易;而静虑实证,破二执边见,与生活常情不但相差太远,且每多抵触冲突处,因此大难。所以后世实证者寡,立言者多。所有著作多只是因地上之教导,而罕有能从果位上作加持接引者。此所以二千数百年来,学佛的人,人多数只能浮浮泛泛,种些菩提种子,累积若干善根,这已是在常人之上;但要因此希望临终时能一心不乱,千万人中已不见一二,遑论虹光飞化矣。

  这部《曲肱斋丛书》的特点,是有很多话,都不是仅靠熟读经论,甚至深解理趣者所能宣说,而是数十年教理与山居修持实证经验的总汇。所以这部书不应作言教看,而是作者大悲流露、实证经验的和盘托出。是以文中再三辨明因地导修与果位方便教授之大不同处,其对启发正见,实具极强的加持力。此为请读者应先具备认识之一。

  陈先生的密宗著述,因为力主恢复印度古代之传统古法,对中国西藏若干密宗著述之改变,颇多批评之处。这种纯凭自己三十余年闭居苦修,大智相应的发露,阐扬真正密宗之正统正理,在今人中真可谓凤毛麟角。我虽然对密宗的修持甚浅,原不敢作这种主观的说法,但觉得陈先生这种为法不拘的精神及见解,不惟可使他国密宗之发展有所借重;亦且大可作为中国西藏密宗及日本密宗之反省与参考。此为请读者应先具备认识之二。

  丛书中有好几集的内容,有些人认为太专门化。难以学习;有些人认为太严格,不切实用。我曾听说其文丛中有《迁识证量论》一文,几乎把中国大陆以前风行一时之颇瓦开顶法全部推翻,因而有为其同门同学不满之情形。此事究竟如何,我自然不敢断言;可是以一般而言,要谈到证量,决不是敷衍浮泛,只重表面的事。到哪一种程度,说那一种话。尚未精通代数、三角的中学生,自不能望其即能深人微积,或予以批评;可是微积自有其绝对妙用与重要。此为请读者应先具备认识之三。佛法破我执,人皆知之。我们凡夫我执坚固的境界,与修持的大德,其我执已减至仅存轻微的我相时的境界,是有极大的差别的。这好比是兔子比狮子,也好比是幼童与大丈夫。陈先生文中果位方便的教授是大丈夫的境界。正如大丈夫可以翻山越岭,而身体愈练愈强;但若叫幼童也去爬山,则非累死不可。无上瑜伽果位方便的教授,是修行人难能可贵达到的境地,但必先严格自审,是否我执的程度已轻微到可以接受这种大法的阶段。故此法不可不传,但未必人人可学可行。此为请读者应先具备认识之四。

  此外,我想附带地说明四点:

  一、陈先生的著作,很少用标点。他的原意是使读者要细心研究,不致顺口滑过,原是具有深意的遵循古例办法。可是近世人多忙于生活,少有人有此耐心,而陈先生的文章,古雅简洁,加以标点,尚且不易读。为使读者易于了解学习,所以征得陈先生之同意加以标点。但仍望读者深体当年不加标点的悲心善意,而加意研究。如或标点间有错误,则咎在家桢。

  二、这部丛书的排印校核,极不容易。此次蒙周宣德居士一手承担,简辉雄居士细心校对,无量功德,衷心随喜。

  三、陈先生为人廉介,一向不肯将佛书卖钱。每有美国朋友劝其收回成本,他都拒绝。我对他这种毫不顾念自己生伙,重法轻利的一番诚心,十分随喜。此次编印丛书,自亦尊重他正法布施的宏愿,列为非卖。但此举既非有意标榜,亦无反对诸善知识有收回成本者之意,因为如此,便得大量流通,正是有志于弘扬佛法者应有的首要任务。

  四、当印丛书事初提时,先生知所费颇钜,当时声言只印三部:一部回赠施主,一部送有名图书馆保存,以为名山石室,一部自己保存。他认为目前注意看他的书的人不多,所以不愿流通,以为将来佛运转好时,自有人会再印。他这种意思,不但充分显露他的苦心悲愿,也强调了当今佛教面临之重大危机。我虽然不同意这种悲观的看法,也为之落泪。但仍决心多印几部,以求流通。还望得此法宝的善男子、善女人珍重之,顶礼之,细心研读,依教实行,普建善缘,同证极果,桢馨香再拜面祝祷焉。

  前言五

  蓝吉富

  在二十几年前,英国“西方佛教教团之友”(The Flends 0f the westem Buddhlst Oder)的主持人,史他毗拉法师(ven Sangharakshita Sthavira)有一次游方参访到印度。他在西孟加拉的噶林邦(Kalimpong,west Bengal)发现了一位已经闭关苦修二十余年的佛教徒。史他毗拉法师参访过他之后,大为讶异与惊奇。因为这位修行者不只具有过人的修行毅力,而且对佛教理论的通透也绝非一般修行者所能比拟。虽然他修行的法门以西藏密教为主,但却对禅宗、净士宗、华严宗等派的理论也甚为熟谙。还有一件让人佩服的是,这位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的修行者,居然也凭自修而能够用英文撰写佛教文章。

  倾谈之后,史他毗拉决定把这位修行者的经验及思想介绍给西方世界。于是,他伙同一位R.B.Kantipalo先生开始定期来作录音访问。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定期访问接触与撰文整理之后,一九六七年,一部英文佛教著述终于出现。这部书的名称是《佛教禅法》(Buddhist Meditation:Systematic and Practical)。

  这部书是现代东方人对佛教修行方法的总整理。对佛教的各种修行法,尤其是对密教,从来没有人作过如此深入的体系性著述。这是铃木大拙的英文禅宗著作之后,又一部出自东方人的划时代英文佛教作品。

  这位在印度闭关数十年的佛教苦行者,不是印度人,而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他就是在一九七二年出关,并应邀到美国弘法的陈健民老先生。

  在国内常跑佛教寺院的人往往会觉得,现代出家人的生活,似乎与一般人相差不大;古代高僧传所记载的那些苦行风范与高深境界,似乎已不容易在现代寺院中产生。然而,如果我们稍稍了解陈健民老先生的一生经历,当会发觉现代也有古籍中所载的那种修行者。古书里所描述的某些宗教修持方法并不是神话,而是确有其事、确有其人。

  陈先生是湖南攸县人。在他的一生里,除了年青时曾经担任过为时不久的湖南省教育会秘书及中学教员之外,近五十年来,他几乎都生活在修行与弘法的生涯之中。从民国十八年皈依太虚大师起,他就开始深入经藏,精研净土经论;并且与夫人分居,过着在家身份的出家生活。接着他又陆续拜师学西藏密教,并且兼参禅宗的教外别传法门。

  一直到十一年前,赴美国弘法为止,他曾学过中国西藏密宗里的红教、白教、黄教、萨迦教等七派,先后拜师三十七位,灌顶五百多种。在学法的过程中,他曾经闭关二十九年,其中两年生活在岩穴之中,一年在坟场里,而有二十五年则系在前述印度西孟加拉的噶林邦中度过。十一年前,由于一位外籍人士的邀请,他开始到美国弘法。目前往在旧金山金门桥附近。

  到底陈先生这近二十年的苦修是如何度过的?这也许是很多人想问的问题。我们不妨用陈先生自己的话来描述。他在“复㈨澄基兄论修习工夫事”一函中曾如此说明:

  ……岩处苦练,尸林夜修,雪山习定……闭关之期,久暂兼有。中土三五载,西天廿余年。蒲团七穿,草荐十易。夜起于子,晨兴于卯。入梦则修知梦,就眠则修眠光。病之不休,贫之不罢,苦之不退,魔之不嫌。日则检讨,行于临寝之前;月则反省,录于统计之后。

  这便是陈老的修行。夜间在坟场弃尸处(尸林)苦修,也曾在雪山修习禅定,打坐的蒲团坐破了七个,草垫换了十次。每天在子时(晚上十一点到一点间)起来,诵经、修密法,并操练西藏拳法与气功。功课结束后稍事休息,又在卯时(五——七时)起床。没有玩乐的时间,没有渡假的时间。只有一心一意的精进修行。

  民国三十九年,当他在印度闭关时,曾有一次,全身染患癣疾,几告体无完肤。当时他作了这样的一首诗自勉:

  山岩惯处湿侵肤,点缀癣疮奚怪乎?

  天语飞来蒙慰藉,平安成就古人无。

  的确,如果修行都能够平安成就,那还有什么值得景仰的呢?因此,全身患癣的陈老,他仍然如此地自勉!“然余犹有舌未癣也,有心未癣也。”这时的他,发了一个犹如古代菩萨的大愿,他说:“愿尽虚空、遍法界一切病人吾身。”他还作了这一首诗:

  我也何能作药王?闻声知苦替呼娘。

  愿收天下诸人病,尽作吾身点点疮。

  这便是陈先生的愿力与修行,如无惊人的决心与效力,绝难成就的修行!即使是在古代,陈先生这种宛如古典小说中所描述的行径,也并不多见。

  一般佛门中人,最常有的现象是,如果专精修行,则往往忽略佛学研究。如果专精于佛学研究,则又可能忽略修行。真能够“解行并重”而且卓越有成的人并不多见。

  如果依一般情况来推测,以陈先生在修行上的精进勇猛,很可能会有忽视义解的结果。然而事实则大大不然。他先后所涉猎过的大藏经,有《碛砂藏》、《频伽藏》、《大正藏》与《龙藏》等多种。他从小文笔甚佳,在家乡曾被认为是个小诗人,十三岁就有《幼幼诗集》之作。有这种文学基础,乃使他能在修行余暇,也有丰富的作品问世。

  至目前为止,陈先生的著述被印行于世的,共有二十余种,总名称是《曲肱斋丛书》。内容包含对密教、禅宗、净土宗与华严宗的实修心得及理论检讨,以及数十年来个人的尺牍、诗文等著作。

  诚如旅居纽约的沈家桢博士所说,陈先生著述的特点是:“有很多话都不是仅靠熟读经论,甚至深解理趣者所能宣说,而是数十年教理与山居修持实证经验的总汇。”

  沈博士这种说法非常正确,因为是陈先生著述最值得注意的特征,也是其书较一般学术研究更为难能可贵的地方。

  除了中文作品之外,陈先生的英文著述也不少。陈先生没有进过大学,他的英文程度完全来自自修苦读。除了前面所提到口述的那本Buddhist Meditation之外,他所手写的英文书,还有下列几种:

  (1)How to Develop the Bodhicitta。

  (2)Discriminations betweenn Buddhist and Hindu Tantras。

  (3)Light HouSe in the Ocean of Ch’an。

  此外,他还写了一百多本英文佛学小册。就像外国传教士在我国的街头巷尾传发基督教福音书一样,陈先生在美国旧金山等地,也常去散发那些英文佛学小册给外国人。

  出关以后的十几年间,陈先生除了在美国各地讲经弘法之外,并且曾到加拿大、中国香港、菲律宾及中国台湾等地作佛教专题演讲。虽然他主修的是最具有神通意味的密宗,但是他并不轻易谈论灵异境界。在正统的佛教徒看来,无谓地炫露灵异境界是不合佛教法度的。陈先生正是恪守这种法度的修行者。

  此外,陈先生是一个典型的性情中人。每次讲经,如果讲到某些比较感人的内容时,他往往老泪纵横,当场泣下。平素他最喜欢小孩,在他的诗集里,像“罢参惟喜观儿态,使我追忆少年时”这类句子即有多首。此外.他与其夫人的感情也相当深厚,然而,由于“爱佛法更甚于爱家人”心理的驱使,乃使他从年青时期开始就将生命投掷入修行的大海之中而不悔。上次他回台时,笔者曾经去拜谒他一次,当时他在住处曾经取出其夫人所绣的金丝佛像给笔者看,当他提及佛像是他夫人亲手所绣时,语气间让人感觉到他内心实怀有极深挚的亲情。这种对家人、小孩的关爱之情所升华形成的宗教情操,完全表现在他的诗集——《短笛集》之中。在该集里,有一首题为《吾妻来函欲我飞回》的诗:

  相思病后更难描,欲我飞回一放娇。

  拟寄禅婆三十棒,怜卿质弱且相饶。

  亲情、道心的冲突,是修道者所常遇到的难题。陈先生当时的心态及抉择,在诗中毕现无遗。其学道的热忱与亲情的真挚,也由此约略可窥。

  陈先生不作律诗,只作古风与绝句。由于他并不立意雕琢,只是随机感而成句,因此其每一首诗几乎都是浑然天成。诚如陈先生所说,他的诗就像从天空中摄取自然显灵的神像,他不过将机关一按,便照下来。所摄取的神像,并不是他刻意而为的创作。他以为诗不是人作的,诗的本身原来存在机中。机感一来,其诗自成。因此陈夫人说他在性灵派中别创机感派。“机不自来,三月半载,不见一首诗。机自来时,顷刻之间,可得数首。”他的作诗,就像他的为人,没有造作,毫不矫揉。他在“敬赞十六代大宝法王”的诗里,曾说法王“最难得遇是纯真”,其实这句话也可用来作陈老自己性情的写照,也正是其诗格的特征之一。

  经过五十年的苦修与研究之后,陈先生目前的境界到底有多高?这是我们一般人所难揣测的。不过我们如果常看他的著作,则多少当可略窥端倪。尤其是从其《光明法藏》一书内容所载,更使人隐约可见他所抵达的境界。除此之外,下列三则有关其修行的诗文,也可以让我们闻到一点消息:

  一、《答张澄基居士问关中进境书》

  炉霍闭关,如带棺赴战,奋其勇气,间奏其效,多分得力于气功。于无上瑜伽六成就法.起大决定,各具觉受。……乐山闭关年余,检因甚严,重整旗鼓,光明、梦观、拙火皆有下品证量。……修气则大印同现、修心则气功同现。……留印承佛祖及空行护法之加被,常在进步。……如今修空则大悲油然,修悲则空明更广,此则出生报化等流之因,他日神变必基于此,较心气相合之觉受,更为可贵。

  二、澄基兄问定境,赋此对之

  气停脉住心休,外内凝然一球。

  除却光明运转,别无半点营谋。

  三、定境

  如龟六缩住盘中,气已调柔心已融。

  放出主人虚本位,光明透澈水晶宫。

  从这几段诗文里,我们虽然仍不能确知陈先生目前的修行阶位,但是其于修行上之确已有所成就,则毋庸置疑。陈先生这种修行事例,对大部分半信半疑的现代佛教徒而言,其鼓舞作用是相当大的。至少可以让我们相信古书所载的宗教境界并不是古人的憧憬与幻想,而是修行经验的实录。而且可以让我们确信:只要有明师、有方法、有毅力、有信心,则修行的成就,还是可以预卜。

  上面是站在宗教立场所作的陈述。其次,我们愿意以历史学的客观角度,来看看陈先生在佛教史或文化史上所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其一,在古代,密宗一向是藏族、蒙古族佛教徒的专业,而为汉地所不熟谙。而陈先生恐怕是有史以来的汉人中,对密宗理论与实践,下过最深功夫的一位。其实,在西藏人里,像他这样苦修有得的人,也并不多见。自从密宗传入中国汉地以后,中国汉地并没有作过适度的消化与吸收。宋元以来以迄今日,一般中国汉传佛教徒对印度密教与中国藏传密教大多不甚了了。密教奥义与一般佛教徒之间,似乎横放着一道无法跨跃的鸿沟,而陈先生则是跨跃过这道鸿沟、并架起桥梁的第一人。

  其二,陈先生是在密宗、禅宗、净土宗和华严宗四方面的理论与实践,都有独特见解的现代研究者。虽然这些观点并不一定能完全被人接受,但是他的创发性看法是值得赞叹的。

  其三、陈先生是中国人里将密教与禅宗介绍到英语世界的重要推动者之一。在东方人里,日本的铃本大拙介绍禅,印度的摩哈若虚(Maharishi)介绍T.M.静坐,而中国人之能与分庭抗礼者,当推陈先生。陈先生的英文造诣固然不如前二位,但是修行经验与理论深度,则为二者所不及。

  上面这些评断是笔者在“不可溢美”的客观心态下,所作的陈述。像这样的一位人物,实在应该多让国人去认识与了解。至少,从陈先生那儿,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修行,什么叫做密宗。

  在这里,笔者愿意引用旅美学者张澄基教授的话,来为上述评断作补充。张先生曾任美国宾州大学教授,也是曾赴中国西藏学习密教的佛教徒,他说:“我学佛多年,参访的老师和闻受的教法,自信也不算少。但是在一切的师友中,无人能超过我对陈先生的景仰与敬佩。陈先生的论著不是浅识者所能了解,陈先生的成就与造诣,也不是等闲人所能窥测。陈先生的论著每每远胜汉族和西藏大德的著作。……”(《密宗灌顶论》序)

  张教授是美国佛教界有名的学者,他是一个最不愿意胡吹瞎捧的人。他这段话应该能促成我们对陈老先生之学问与行径的进一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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