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贤法师：千年那烂陀兴衰

明贤法师在那烂陀寺

　　从2006年到2010年，我以末法佛子的求法之心，数次前往尼泊尔、印度及斯里兰卡，分别朝礼了佛陀显化的诸大圣地及后期大小乘佛法四方传扬的教法中心。其中十分重要的一站，就是玄奘大师在印度最主要的参学地——那烂陀寺。

　　那烂陀寺在今印度比哈尔邦，是印度中世纪佛教鼎盛时期实际的佛教中心，甚至取代了佛陀应化时诸大圣地的地位。

　　关于那烂陀寺得名的说法有很多，一说“那烂陀”意为“施无厌”，一说梵语“那烂”指“莲花”、代表智慧。以我个人的理解，“那烂陀”应该是“给予你无尽智慧的地方”。

　　该地的弘法因缘与佛的教化有关。《大唐西域记》曾经提到：那烂陀原本是一片美丽的芒果林，林中水池栖息着名为“那烂陀”的龙支配雨水。此地森林茂密、水池众多，自然环境优美，适合修习禅定和三昧，于是有五百位商人买下这块土地，供养给了佛陀。佛陀在这里结夏安居，讲经说法。最终商人们也都证得了圣果。

　　建寺时间考

　　关于那烂陀寺具体建寺的时间众说不一，目前依然不可详考。西藏僧人多罗那他的《印度佛教史》中提到，那烂陀寺的起建因缘可追溯到阿育王时代，有五百大乘阿阇梨在此修建了八座寺院，并将当时所得的大乘经典藏于其中。此后大量善知识与佛教经典汇集此处，此后罗睺罗贤尊者来到那烂陀寺弘扬佛法，整个印度国内的大乘佛法发展很快。

　　而《大唐西域记》和《求法高僧传》记载，那烂陀寺建造者是笈多王朝的帝日王。其子孙觉护王、如来护王、幼日王等也继承了建寺护法的事业。幼日王完成寺院建设后举行法会庆贺，全印度的僧人不辞万里，纷纷前来。会上两位僧人迟到，解释说“我们来自至那。我们的大和尚生了病，我们伺候他吃完晚饭才动身前来。”人们听后非常惊讶，知是圣僧，赶忙禀报幼日王，但两位僧人已不见踪影。从此幼日王更加信仰佛教，并出家为僧。出家后的幼日王因在寺中排末位耿耿于怀，于是僧人商议，让未受戒的人以年龄排位，这便成为了这所寺院独一无二的规矩。

　　大乘佛法分化前的那烂陀寺

龙树菩萨

　　那烂陀寺的历史在龙树菩萨主持期间达到了至极辉煌，大乘佛法的旗帜在那烂陀寺高扬起来。龙树菩萨是大乘佛法的伟大祖师，他在龙宫中发现并带回了《十万颂般若经》，随后在印度各地弘法。他的思想对后来汉传佛教的禅宗及藏传佛教中观派产生了深远而至关重要的影响，所著《中观论颂》是大乘佛教中观教义的奠基之作。

　　龙树菩萨离开后，弟子提婆菩萨任那烂陀寺住持。此后，大乘瑜伽行派的两位祖师无著菩萨和世亲菩萨使那烂陀寺迎来了再次兴盛。兄长无著于弥勒菩萨处听闻大乘佛法，晚年在那烂陀寺讲学，一生大力弘扬唯识学，记录了弥勒菩萨口述的《瑜伽师地论》。世亲菩萨早年对大乘法教很不理解，悔悟后写造论著不舍昼夜，通过弘扬大乘佛法来忏悔罪业，有“千部论师”的美誉。无著与世亲菩萨都对戒律高度重视，那烂陀寺修行严格，僧众戒行极为清净，为长久兴盛奠定了基础。

　　世亲菩萨之后，那烂陀寺面临过一次极大的来自婆罗门教的辩难危机，而这一切由世亲菩萨的弟子陈那论师化解了。他成功破斥了所有外道的辩难，赢得“辩论之尊”的美称。陈那论师的因明著作《集量论》使那烂陀寺僧众在与外道的辩论上占据了很大优势。在此前后，同是唯识派的安慧论师出世。

　　这一时期，佛护论师将龙树、提婆的中观见进行了深入诠释，他的见地遭到了同为中观论师的清辨论师反对。清辨论师著有《般若灯论》、《大乘掌珍论》，建立了中观“自立论证派(后人称作‘自续派’)”，与佛护论师“归谬论证”的方法形成对比。

　　从龙树菩萨到无著、世亲菩萨时期，大乘佛法还没有明显的派系分化，只是演说的侧重有所不同，而到了清辨论师时期，这两大体系的分野便逐渐呈现了出来。

　　月称论师时期的那烂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