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慈悲理念是关怀尊重生命价值的
摘要:慈悲是佛教的核心理念之一,是佛教的重要伦理准则和理想价值观念,鲜明地体现了佛教的人文精神,构成为佛教人道主义思想的重要形态。阐述中国佛教慈悲理念的内涵和特质,进而揭示其现代意义,是本文所要着意论述的内容。
一、慈悲理念的哲学基础
佛教的慈悲理念是奠立在佛教世界观——缘起论的哲学基础上的。缘起论是说,世界万事万物都由因(直接原因)缘(间接原因)和合而生,也由因缘散失而灭。这是佛教解释人生、社会和宇宙种种现象产生、变化和消亡的基本理论。从缘起论又推导出“无我”论:就人来说,也是由各种因缘聚会而生,即生理的、心理的多种成分的组合,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独立的自我存在。既然人不能作为自身的主宰,人生无常,毕竟空无,这就构成了人生痛苦、一切皆苦的价值基础。人有生老病死的痛苦,有欲望和追求得不到满足与实现的痛苦。这就形成人生的一种根本的需要——抚慰痛苦,缓解痛苦,祓除痛苦。佛教慈悲理念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由此而被凸显出来。
从缘起论还推导出“同体”论和“平等”论。(注:关于佛教的平等论可参照拙作《佛教平等理念对和平与发展的启导意义》,载《中国宗教》2004年第1期。)按照缘起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离开因缘而独立产生和独立存在,同样,每个人也都与其他众生息息相关。从三世因果关系来看,其他众生的某某在过去世可能就是自己的父母等亲人,宇宙间各类生命实质上是一个整体。进一步说,佛、菩萨观照众生与己身具有同一的本性(同体),也就是说,一切众生皆具有存在的同一性、本质的同一性和至善的同一性。佛、菩萨也由此而生起与众生的绝对平等心,生起为众生祓苦与乐的慈悲心。这是佛教提出慈悲理念的必然性和践行慈悲理念的可能性的理论基础。
建立在缘起论哲学基础上的慈悲理念,成为佛教弘法度生的出发点。《长阿含经大本经》云:“以慈悲心故,为说四真谛。”[1](第1卷,P5)《法集要颂经?有为品》也云:“如是佛世尊,一切智中师,慈悲为有情,广说真实语。”[1](第4卷,P777)慈悲心是佛为众生阐说苦、集、灭、道四谛的内在动因,慈悲精神也贯穿于四谛的学说之中。《中阿含经?说处经》和《增一阿含经?苦乐品》分别讲到慈、悲、喜、舍“四无量心”[1](第1卷,P563)与慈、悲、喜、护“四等心”。[1](第2卷,P658)四无量心亦即四等心,是佛教修持者藉以成就阿罗汉果位的解脱心愿和精神力量。在小乘佛教慈悲理念的基础上,大乘佛教进一步深化慈悲理念,宣传慈悲思想,弘扬慈悲精神,并把四无量心发展为四种广大的利他心愿,以引导和辅助无量众生成就佛果。许多大乘佛教经典都宣扬慈悲理念,如《妙法莲华经》,尤其是其中的《妙音菩萨品》、《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更是集中地宣扬菩萨,特别是观音菩萨的大慈大悲精神。菩萨的这种大慈大悲精神,集中表现了佛、菩萨对众生平等的深切关怀,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慈悲标志着中国佛教的根本精神。
二、慈悲理念的思想含义
慈悲是梵语Maitri-Karunā的意译。“慈”是慈爱众生,给与快乐,“悲”是悲悯众生,拔除痛苦,二者合称为慈悲。简言之,慈悲就是“与乐拔苦”。佛教认为,慈从悲来,悲必为慈。“悲”原意为痛苦,由痛苦而生悲情。一个人深刻感受到自身的痛苦,也就能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产生悲情,自然地由衷地衍生出对他人的友情,并扩展为对一切众生的普遍的平等的慈爱。慈与悲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只有慈悲相连,才能产生“与乐拔苦”的践行和作用。
大乘佛教把慈悲分为三种,称为“三缘慈悲”。《大智度论》卷四十云:“慈悲心有三种:众生缘、法缘、无缘。凡夫人,众生缘;声闻、辟支佛及菩萨,初众生缘,后法缘;诸佛善修行毕竟空,故名为无缘。”[1](第25卷,P350)这三种缘是根据大乘佛教空宗思想划分的,认为以众生为对象的慈悲,是凡夫的慈悲,称“众生缘慈悲”;“法缘慈悲”是指觉悟众生无我进而觉悟诸法无我的道理而生起的慈悲,是声闻、辟支佛和菩萨的慈悲;心无所缘,离一切差别,超越对立,毕竟空无,此为佛的“无缘慈悲”。
隋代佛教义学高僧慧远著《大乘义章》,他在该著第十四卷中把“三缘慈悲”,分解为三种悲和三种慈,即众生缘悲、法缘悲、无缘悲和众生缘慈、法缘慈、无缘慈,并分别就其意义,作出明确解释,反映了中国佛教学者对慈悲概念的重视和理解。[1](第44卷,P743)
与上述三种慈悲紧密相关,佛教还把慈悲层次化,分为小慈悲、中慈悲和大慈悲三个层次。《大智度论》卷第二十七云:
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大慈以喜乐因缘与众生,大悲以离苦因缘与众生。譬如,有人诸子系在牢狱,当受大辟。其父慈恻,以若干方便,令得免苦,是大悲;得离苦已,以五所欲给与诸子,是大慈。如是等种种差别。问曰:“大慈大悲如是,何等是小慈小悲?因此小而名为大?”答曰:“四无量心中,慈悲名为小,此中十八不共法(注:“十八不共法”,是佛不与众生共有的独特的十八种智能或功德,其中有大慈大悲法。)次第说大慈悲,名为大。复次,诸佛心中慈悲,名为大,余人心中〔慈悲〕,名为小。”问曰:“若尔者,何以言菩萨行大慈大悲?”答曰:“菩萨大慈者,于佛为小,于二乘为大。此是假名为大,佛大慈大悲,真实最大。”复次,小慈但心念与众生乐,实无乐事;小悲名观众生种种身苦、心苦,怜悯而已,不能令脱。大慈者,令众生得乐,亦与乐事;大悲怜悯众生苦,亦能令脱苦。[1](第25卷,P256)
据上所引,区别慈悲层次的标准有三:一是慈悲践行者身份的不同。佛的慈悲为大:菩萨的慈悲相对于佛为小,相对于二乘为大,也可说菩萨的慈悲是中,是中慈悲;二乘即声闻与缘觉的慈悲为小,是小慈悲。二是动机与效果的差异。小慈悲只是主观的同情、怜悯,停留在心念、心愿上面,而大慈悲则给予众生以实际的关怀、帮助,使众生真正得到快乐,脱离痛苦。三是自他有别与平等一体的区别。小慈悲是主客有别、自他有别的,大慈悲则主众生平等、佛与众生平等,是一种无差别的、普遍的慈悲,这也称为“无缘大慈”、“同体大悲”,是最高层次的慈悲。
三缘慈悲偏重于从慈悲的对象来区分,大、中、小慈悲则偏于从佛教修持者的认知和思想境界的高下来立论。两者的关系错综复杂,如以众生为对象的“众生缘慈悲”,也可以从动机与效果的差异角度区分为小慈悲与大慈悲。又如“法缘慈悲”,因慈悲践行主体二乘与菩萨的不同而有小慈悲与大慈悲之别。至于“无缘慈悲”即是无缘大慈,同体大悲,与佛的大慈大悲异名同实。慈悲的种类与层次的关系,虽然复杂,但从思想实质来看,两者又是统一的。
大乘佛教强调慈悲是佛教的根本,《大智度论》卷第二十七云:
慈悲是佛道之根本。所以者何?菩萨见众生生老病死苦、身苦、心苦、今世后世苦等诸苦所恼,生大慈悲,救如是苦,然后发心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以大慈悲力故,于无量阿僧祗世生死中,心不厌没。以大慈悲力故,久应得涅盘而不取证。以是故,一切诸佛法中慈悲为大。[1](第25卷,P256)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意为无上觉悟。“阿僧祗”,意为极为漫长的时间。就是说,慈悲是佛法中最重大的原则,是佛教的根本所在。大乘佛教菩萨的特征就是全力践行大慈大悲的原则,以普度众生为自己的崇高职责和伟大理想。
中国佛教极度推崇慈悲精神,唐代释道世在《法苑珠林》中就说:“菩萨兴行救济为先,诸佛出世大悲为本。”[1](第53卷,P774)中国佛教以诸佛、菩萨为理想人格的化身和学习修持的榜样,也以救度一切众生为最高愿望。这正如《大乘起信论》所说:“众生如是,甚为可悯。作此思惟,即应勇猛立大誓愿,愿令我心离分别故,遍于十方修行一切诸善功德。尽其未来,以无量方便救拔一切苦恼众生,令得涅盘第一义乐。”[1](第32卷,P582)菩萨都有大悲愿,慈悲济世,救度众生,不度尽众生,誓不证菩提,不成佛道,这也构成为中国佛教的主导思想之一。
三、慈悲理念的善行要点
随着小乘佛教向大乘佛教发展,佛教越来越强调慈悲与智慧的结合是解脱之道的两大环节,也是大乘菩萨德性的两个方面。慈悲是在践行上要求自我牺牲和无私奉献,智慧是在认识上证悟宇宙、人生的真谛。悲智结合,悲智双运,是为解脱成佛的正道。大乘佛教把“戒、定、慧”三学的戒学、定学归结为慈悲,慧学为智慧。“六度”中的前五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也被定为慈悲之度,最后第六度智慧即是智慧之度。于此可见,慈悲在佛教修持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大乘佛教,尤其中国佛教对慈悲理念的践行主要侧重于布施和不杀生两个方面。佛教崇尚布施,认为布施具有无上功德。小乘佛教的布施有两种:一是“财施”,将财物布施于他人,破除自我的贪心和吝啬,以免除来世贫穷;二是“法施”,向人说法传教,使人成就解脱智慧。大乘佛教在此基础上又增加“无畏施”,给人增强无畏的信心,使之面对茫茫人生之苦而无所畏惧,在修持解脱的漫漫长途上勇猛精进。大乘佛教还将布施与慈悲教义联系起来,用以济世利他,普度众生,把布施的对象扩大到遍及一切有情(众生),并把它纳入“四摄”(注:“四摄”,“摄”,意为引领,即菩萨引领众生的四种方便:布施、爱语、利行、同事。)和“六度”之中,且居于两者之首项,这就表明,布施是大乘佛教道德修养与解脱修持中最重要的善行。
不杀生是佛教“五戒”(注:“五戒”,佛教在家教徒应遵守的五项戒条,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的首戒,指不杀人,也指不杀鸟兽虫蚁,还指不乱折草木等,表现了对一切生命的尊重,也体现了戒律所包含的慈悲的本质特性。佛教也认为,对社会和自然有害的东西,如害虫害鼠,非杀不可,杀了,也是慈悲心的一种体现。中国佛教还特别反对战争和刑杀,并提出断酒肉、素食、放生的主张。自南朝梁武帝提倡断酒肉以来,素食成为汉地僧人普遍的饮食生活准则。
四、慈悲理念的形象创造
对于广大信徒来说,任何一个宗教的神格形象,对宗教教化的神圣性、权威性的确立,都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在大乘佛教诸多佛菩萨中,集中体现慈悲理念的神格形象是阿弥陀佛和观音菩萨、地藏菩萨。
阿弥陀佛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又因接引众生往生西方极乐净土而称为“接引佛”。据《无量寿经》载,阿弥陀佛发“四十八愿”,其中第十九愿说,凡诚心发愿往生极乐世界者,在临终时,阿弥陀佛必亲来接引往生。弥陀信仰在中国流传久远,东晋时竺法旷、支道林、慧远等就信奉往生净土法门。后经昙鸾、道绰至善导,更创立了以持名念佛,即口颂“南无阿弥陀佛”为主要特色的净土宗,提倡以修行者的念佛为内因,以弥陀的愿力为外缘,内外相应,往生弥陀净土。这种以信佛的因缘愿生净土,凭借阿弥陀佛的愿力便得往生,是为修持成佛的“易行道”。阿弥陀佛接引众生往生西方极乐国土,使众生离苦得乐,从人间火宅升入极乐世界,这中间表现出来的崇高的慈悲形象、伟大的慈悲情怀,令众多信徒感激赞叹,趋之若鹜。
观世音菩萨与大势至菩萨同为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的胁侍,是以慈悲济世,拯救众生为本愿的菩萨。“观世音”称号的含义有三:一是观世音,观众生发出求救的音声即往拯救;二是观世意,观众生发出求救的意愿即前往施救;三是观世身,观众生身受苦难而往解救。因观音菩萨达观自在,理事无碍,又称为观自在菩萨。有关观世音菩萨的经典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有《妙法莲华经》,该经中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还以《观音经》为名单本别行。又如《大方广佛华严经》的《入法界品》、《佛说观无量寿经》和《佛说大乘庄严宝王经》等,也是有关观世音菩萨的重要经典。观音菩萨是佛教塑造的大慈大悲理念的典型神格化身,其慈悲精神的特征有三:一是现实性: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能解救众生现实生活中的种种苦难,满足众生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愿望和要求。二是随类性:观世音菩萨“随类度化”,对于众生一视同仁,不分贵贱贤愚,随顺众生的类别、特性来不断变换自己的形象,开示教化,度脱苦厄。三是融通性:观世音菩萨为了拯救众生的苦难,满足众生的要求,应化无方,融通自在。观世音菩萨的应化形相千姿百态,如多首、多臂、多目,非男非女,变男变女,乃至清代以来,更有送子观音,并与道教结合而有“观音娘娘”之称。观音信仰无论在中国汉传佛教还是藏传佛教中,均极为普遍、深入,在广度和深度上都超越了对诸佛与其他菩萨的信仰。这其间有着深刻的社会和思想的原因。
地藏菩萨也是中国佛教重点崇奉的菩萨。据《地藏菩萨本愿经》等载,地藏菩萨受释迦牟尼的嘱托,承诺在释迦牟尼身后和弥勒菩萨成佛以前的中间无佛时期,地藏菩萨将现身世间,救度众生。据传地藏菩萨立下“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宏愿,置身于地狱拯救恶道众生。《地藏菩萨本愿经》还称,若是崇奉地藏菩萨,必能使人世间获得丰壤良田、无水旱天灾等十种利益。”[1](第13卷,P787)民间还以地藏菩萨为地狱的最高主宰,称之为“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管辖十殿阎王。
在中国大乘佛教信仰中,上述三位佛菩萨以阿弥陀佛和观音菩萨最为突出,在阿弥陀佛和观音菩萨中,又以后者居于首位。三位佛菩萨的角色定位是,阿弥陀佛接引众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观世音菩萨解救众生的现世苦难,地藏菩萨则赋予世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他们互相配合,各有分工。这就是说,大乘佛教慈悲济世,既满足了人对来世的期待,又帮助人解除现世的痛苦,同时还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从而调和了现实与来世、此岸与彼岸、社会与自然、现实与理想等人生和社会的根本矛盾,给广大信众带来情感和思想上的满足与愉悦,希望与期待。
五、慈悲理念的内在特质
佛教慈悲理念是与其解脱论紧密相联系的,归根到底,是为了众生的解脱,成就佛果。不过从中国人佛教信仰的动机和重心来看,则偏于祈求佛和菩萨帮助解决现实的问题与困难,满足现实的功利与福祉。
从思想史角度理性地审视佛教的慈悲理念,我们会发现,它的出世性、神秘性、宽泛性等局限性,是易于引起一些人的质疑,难以让人普遍认同的。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认为更为重要的是应当思考作为拥有数以亿计的众多信徒,并构成中华文化儒道佛三大组成部分之一的佛教,其基本理念慈悲是否也是对人生和社会的省察、反思的成果?是否也是维护人类生存的智慧表现?是否与世俗社会提倡的价值、道德、精神也有共通、一致之处?我们认为回答应当是肯定的。大乘佛教慈悲理念所包含的价值理念和人文精神内涵是丰满的,也可说是深刻的,这表现在:
人本思想与人道主义。佛教慈悲观念的提出,主要是缘起于对人类的局限性的反思,对人的生命脆弱性的关切,对人生苦难的忧患,这种以人为对象、以人的解脱为本位的人本思想,与以关怀人尊重人为特征、以人为中心的人道主义是相互会通的,且有相互一致之处。
利他思想与集体主义。佛教慈悲观念以利他为原则,强调要有利于他人,要为救济一切众生而致力行善,这与我们提倡的助人为乐、大公无私,一切以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的集体主义思想,也是相近、相通的。
平等思想与同情博爱。平等是佛教慈悲的思想基础,慈悲是平等的道德体现。佛教主张人与人之间平等、人与其他生物之间平等,强调对他人,对其他生命主体性的尊重、关怀以至敬畏,这与儒家的“仁爱”、“博爱”、“民胞物与”(仁民、爱物)是一致的,与中国哲学,即以“天人合一”为基本理论架构的整体生命哲学是相通的。佛教平等思想所蕴涵的尊重一切生命的伟大同情心和博大的爱心,是值得肯定的。
六、慈悲理念的现代意义
从社会史的视角观察,我们不能不承认,佛教的慈悲理念符合相当多人的祈望和希求;从古至今,受到人民,尤其是下层人民的普遍欢迎。虽然佛教慈悲理念在古代社会的作用是复杂的、多重的,但是,从佛教慈悲理念中所折射出来的信息中我们不难发现:人的有限性、脆弱性、人的现实困境乃至深重灾难,人的追求和理想难以满足与实现,凡由此种种切身感受而导致的仰望神灵的慈悲、扶助、赐予之心,是真诚而强烈的,一部分信徒从中得到了程度不等的情感慰藉,也是真实不容置疑的。从这方面来看,佛教慈悲理念无疑发挥了某种抚慰社会人心、稳定社会结构和社会秩序的作用。
在历史上,慈悲理念的意义不断得到新的诠释和新的发展,浸润人心,生发作用。在人类已经进入21世纪的今天,在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中国,佛教慈悲理念是否也有其现代价值与意义呢?我们认为,佛教若能审时度势,与时俱进,革故鼎新,结合社会的需要、人民的生活和容受的条件,运用现代的思想、理论、概念、术语对佛教慈悲理念作出新的合乎本意和情理的诠释与阐发,必将有助于慈悲理念的弘扬,进而有益于社会的发展。
我们认为,在当代社会,佛教慈悲理念具有以下新的现实意义:
有助于提高国民的素质,尤其是道德素质。伦理道德建设必须建立在符合人性的本质和要求上。可以说佛教提倡的慈悲理念,符合人性的弱点与优点共存的本质、去恶从善的要求、离苦与乐的愿望,以及平等博爱的追求。提倡慈悲理念,必将有助于发扬团结和互助友爱的精神,有助于实践无私奉献、济世利人、救死扶伤、扶危济困等美德善行,有助于社会公德的完美与职业道德的提高。
有助于维护世界和平与人类安全。虽然当今世界总体来说是和平的,但是种族、宗教、地区的冲突此伏彼起,恐怖主义活动猖獗,核扩散问题形势严重,人类面临自我毁灭的危险。为了消除人类和平、安全的威胁,需要各国的共同努力,采取相应的坚决措施。就思想文化方面而言,以关怀、尊重生命价值为基础的佛教慈悲理念,实是一种跨种族、跨宗教、跨国界的博爱文化、和平文化和安全文化,有利于调整人的观念进而导致在行动上维护和平与安全。
有助于生态平衡与经济可持续发展。佛教强调宇宙万物的不可分离的依存性,佛教慈悲理念主张尊重他者、尊重异类、尊重动植物的生命,反对滥杀滥伐,任意糟蹋环境,破坏生态平衡。若将佛教平等慈悲理念应用于生态学,无疑将有助于建立完整的生态伦理学,进而也必将有助于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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