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洲:佛国行-从尼伯尔到印度 第七章 成等正觉 菩提迦耶
日月洲:佛国行-从尼伯尔到印度 第七章 成等正觉 菩提迦耶
菩提迦耶印象
对于菩提迦耶,这个圣地之中的圣地,三千大千世界的中心,在没去之前多少总是有些想象的。世尊成道的金刚座、菩提树和巍峨庄严的大塔,是阎浮提光芒最耀眼的地方,它在经典中被一次次地描绘,让人想一下都会屏息凝神,无限向往。我们到达菩提迦耶,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大塔已近在咫尺,可我们的脚下是马车和三轮车穿梭的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菩提迦耶让我们吃了一惊。
穿过集市,来到金刚座遗址园区才发现,和印度其他佛教圣地的安静闲淡完全不同,菩提迦耶是被密集的人流漩涡包围起来的。菩提树、金刚座和大塔是遗址公园的核心,外面是一层又一层沿着甬道绕塔的人群:身着黄色袈裟的南传比丘、穿着整齐白色衣服的安倍德卡尔(Ambedkar)的追随者、来自台湾和东南亚的汉传佛教和南传佛教的朝圣团,当然最多的还是藏传佛教身着红色僧服的僧侣和各个民族的信众,他们可能来自国内、印度的藏人聚集地、尼泊尔、不丹、锡金、拉达克、库努、比蒂、喀夏……,各异的服装,一样的信仰,这里是经久不息的祈祷者的盛会。
由于遗址发掘的关系,整个园区四周高,中央低。在最外围的一圈小路绕塔,可以看到整个园区的全貌,历千年风霜的大塔矗立其中,四面是绕塔礼拜的人群,除了入口处,大塔每一面的草地上都排满了磕长头的木板,日复一日,单一的动作被数不清的礼拜者不断重复,心灵也被不断的纯化、业障烦恼则消散在每一次俯身的虔诚之中。
临近大塔的空地上,有上千藏传佛教的僧侣在开法会,大大的朵玛摆在供台上,还有各式各样色彩鲜艳、精美富丽的酥油花。千盏黄铜大供水碗上漂浮着红色、黄色的花朵,在佛塔四周的花台上一字排开,蔚为壮观。从他们所供的佛像上来看,他们属于噶举和宁玛等不同的教派,法幢伞盖高悬、法鼓咚咚、法螺法号齐鸣,坐在法位上的上师手持铃杵,用浑厚的声音带领僧众们念诵着经文,一切音声互相应和,和谐地回旋在大塔周围。在法会间歇的时候,那些小喇嘛会向众人分发结缘的佛像,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尤其是在外围草地上开法会的那些觉母(出家女性),更是会抬出几个大箩筐,把吃的东西塞给围上来的路人。在园子靠西面的栏杆外面,有很多乞丐,管理人员不让他们进园,他们把手透过栏杆伸向园内,分发食品的小喇嘛有时会成筐成筐地把食物折过墙去。
那些远道而来的朝圣者是一定要到塔下面去的。菩提树,金刚座和大塔紧挨着,外面是一圈绕塔的通道,石质地面被磨得十分光滑。再外面是一圈石栏楯,上面雕刻着各式图案,带有不同年代风格的烙印,它的启建则可以追溯到阿育王时代,至今仍有部分当时的浮雕存留。大塔内是一座立于4世纪的释迦牟尼成道像,他结跏趺坐,右手结降魔印,左手持钵,宝相庄严,一双大大的眼睛,目光如炬俯视前方,和其他地方看到的佛像颇为不同。佛像威容俨然,现在已被藏人涂金,每日里常有管理大塔的斯里兰卡僧人把信众供养的袈裟披于佛像之上,成就福田。世尊站立过的石头今亦存于塔内,供人礼拜瞻仰。
大塔之西就是菩提树了。数千年岁月,几度枯荣,几度转植,而今依旧枝繁叶茂,四时不凋,一如既往忠实的护佑着金刚座。偶尔飘零的落叶很快就会被有心者收集起来,作为纪念。近来菩提树和金刚座已经被金属栏杆围起,朝圣团供养的帷帐将其团团围起,每日里只有短暂的时间对人开放,届时人们排队进入,在金刚座前礼敬供养。对无上正等正觉的虔敬和向往是佛子内心最为根本的一种力量,前额轻触宝座的瞬间,就会和千百年来的朝圣者融为一体。一千三百多年前,玄奘大师历尽艰辛终于来到菩提树下,他五体投地,悲泪盈目,慨叹自己在佛世时不知在六道轮回中的何处漂流,直到像法时代才来到此圣地。当时正逢远近数千僧众夏安居结束来此,看到菩提树下这位泪流满面的异方僧侣,一时悲情所感,数千人无不垂泪鸣噎。曾经一度被尘土掩埋的金刚座如今装饰得华贵庄严,宝座上盖白色布垫,金色棚顶覆玻璃珠帘,宝座上堆满了鲜花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供养品,从这美好的景象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世尊悟道时为这个世界所带来的欢喜与祥和、光明与希望遍及四海,泽被众生数千载而绵延至今。那是怎样的一个时刻呢?……
佛陀证道
太子从迦毗罗卫国出发,一路向西南前行,其间先后在阿罗逻和优陀罗罗摩子两位著名的宗教导师那里短暂的学习。由于超凡的天资福慧,太子很快通达了他们修行的体系,但是仍感觉二人的修证只是相对有限的体悟,于是离开二人,经过王舍城,来到尼连禅河畔的优娄频螺聚落附近的树林中行苦行以求觉悟。籍由苦行而达到解脱乃是上古印度普遍接受的一种观念,婆罗门教的圣典史诗中充满对极端苦行的赞叹,那些对身体进行严酷修炼的仙人往往具有令天神敬畏的能力与品质。一是顺应当时的这种风气,二是为了以自身的经验调服那些痴迷于苦行的行者,太子经历了极为严峻的考验。在很长时间里,他甚至每日只吃一麻一麦,或者喝一点豆子的汁液维持生命。这样经过了六年的磨练,太子拒绝了来自家乡使者的苦苦规劝,以难以想象的勇毅坚持苦行,几次接近死亡的边缘,也经历了奇异的身心境界,但是依然没有达到觉悟。长期对肉体的惩罚已经让太子瘦骨嶙峋,羸弱不堪了。
太子回想起未出家前,有一次观察种田后在树下禅坐的经历,当时体会到的初禅的喜乐并非世间的欲染之乐,而似乎是通向更深入体验的一个通道,这应该是修行的正途。于是太子决定放弃苦行,调节色身,沿着这条修证之路探寻。放弃苦行比放弃享乐更需要勇气和智慧,魔王巧言蒙骗,说放弃苦行将会前功尽弃;一直随侍相伴的五位族人也失望的离开,但菩萨深知他的目标,他不为所动,要以中道达到解脱。在粗食和涂油调养之后,菩萨接受了牧牛女苏迦塔供养的乳糜(悟道前的供养人有几种不同说法),在尼连禅河澡浴清净,食用乳糜恢复了色身,前往菩提树金刚座——三世诸佛成道之处。
菩萨即将成道,虽然人世间对此茫然罔知,天龙鬼神等等却受到极大震动,当时分为两派力量。一派是帝释、梵天和众多天神、龙王,他们热切的企盼着菩萨的证道,因为这会给人天带来极大的利益,无上的安慰和究竟的解脱。他们真诚的帮助菩萨,帝释天化作割草人献给菩萨吉祥草作为座垫,迦茶龙王赞叹菩萨必证菩提,菩提树神欢喜供养……;另一派是他化自在天(欲界第六天)的魔王波旬和他率领的众多夜叉、罗刹,种种恶鬼神。他们同样也想出了种种办法试图破坏菩萨的成道因缘。菩萨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他于菩提树下结跏趺坐,立下誓言:
“我坐此处,一切诸漏,若不除尽;若一切心,不得解脱。我终不从此坐而起。”
所谓的魔王波旬是佛经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角色,拥有种种的神通自在,迷惑障碍欲得解脱的修行者。或有人疑惑为什么佛陀并不直接消除魔王,反而有时甚至会接受他的一些请求;这是因为从因缘的角度来看,魔王并非是孤立的、外在的存在,他与众生沉迷轮回的因缘相成,并不可能通过孤立的消灭一个外在的生命形态来解决普度众生的问题,无论是慈悲的摄受他,还是威猛的调伏他,都是为了众生出离轮回的方便,而魔宫的兴盛与衰败也恰是众生轮回与解脱业相的暗示与展现。在菩萨成道之前,魔王无疑要竭尽全力来阻止觉行圆满的佛陀出现在这个世间。
魔王使出的第一个办法是装作来自菩萨故乡的信史,他满面风尘,气喘吁吁的向菩萨报告:大事不好,提婆达多囚禁了你的父亲净饭王,纳受你的后妃,登位为王,倒行逆施,释迦族的众位王子都苦苦等待你回去拯救国家。这个故事编得很生动,很能打动人,菩萨也心头一动,但是菩萨深入思维,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这种世间的境界变幻,终究无常,念念生灭,于是断除欲心、诤斗心、杀害心、住于舍心之中。这种抉择是冷静而非冷漠的,意味着必须要从无常表象的蒙蔽中走出来,才可能自觉觉他,使众生究竟解脱。
魔王波旬知道菩萨尚未证得清净眼,还会住于他所营造的境界中,因此必须加紧行动。他派出三个美貌绝伦的女儿:染欲、能悦人、可爱乐,前去迷惑菩萨。此三女是一切天女中最为妖冶巧媚的,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展现了或娇羞腼腆或性感泼辣等等种种不同风格的女性魅力,用种种美妙的言辞来诱惑菩萨。世间人纵使能够拒绝其中的某些对境,总会有一种女性的形象与性格能撩拨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但是菩萨深心寂定,无垢无染,一双青莲目直视眼前的种种境界,倾听她们的种种劝说,毫不回避,住于正念,微笑应对,透过眼前的现象,深入体察人身的不净和欲望的过患,回应了魔女们种种对五欲的劝赞。三女被菩萨清净的慈悲心和无染的智慧所感化,生起惭愧羞耻之心,礼敬菩萨之后退下。回去向父王波旬报告,整个欲界都无法抵挡的魅力已经败下阵来,劝她们的父王不要和菩萨作对。
魔王一意孤行,看到惑乱整个欲界的媚态、统领四天下转轮圣王的王位都无法打动菩萨,决定以武力胁迫菩萨放弃求道。他威胁菩萨,你从小没有见过战争的场面,我的魔军威力无比,到时种种兵器加在你身上你就知道我神通的厉害了,还是赶快离开吧。菩萨回答他,大地可移,日月可堕,我今此心,不可遮制。魔王于是指挥无量无边的夜叉、罗刹、鸠槃茶、毗舍遮等等恶鬼神,以种种极为怪诞恐怖的形象手执各种兵器来害菩萨,他们遍及菩萨面前的虚空,只待魔王一声令下就要发动进攻;另一面的虚空则充满了护法天神龙王,他们对魔王极为气愤以至毛孔流血,无数的净居天子为菩萨担心而从天宫赶来。菩提树金刚座附近的氛围空前紧张,菩萨住于正念,对魔王说:“我没有弓箭刀杖,但是我一定会先降伏你再成佛。”
魔王大怒,和众魔军施展种种魔力欲害菩萨,可是在菩萨的慈悲寂定中,这些恐怖的景象如同小儿的游戏一般。那些想搬起石头的,搬不起来;搬起来的,扔不出去;掷向菩萨的刀剑停在空中;恶龙的毒气变成了轻拂的香风;电雷火雨变成了五色花雨;魔王自己提剑却无法前进。净居天子、首陀会天、菩提树神都纷纷嘲笑魔王的狼狈之态。菩萨欲调伏魔王使其不再徒劳地造恶业,于是慈悲的对魔王说,你发誓要让我离开此座,而我发誓若不成道不起此座,我们的誓愿力谁强谁弱,看看我们往昔的福业善根就知道了。你因为布施过一次无遮大会而得到现在的威势,而我无量劫来为了众生难行能行、难忍能忍,种种布施你是无法相比的。魔王说你这么说而已,谁能证明呢。菩萨缓缓抬头注视着魔众,心意柔软,离诸恐惧,以右手指地说:“愿大地为我作证。”
于是大地立时六种震动,地神负宝瓶而出,菩萨历劫布施的无量无边的头目手足、象马车乘、珍宝宫殿遍满大地,地神对菩萨礼敬供养之后,境界消散。看到如此惊人的景象,魔众或逃走或皈命菩萨,菩萨成功的降伏魔军,魔王懊恼离去。诸天降下缤纷花雨,对菩萨歌咏赞叹。菩萨于是断除诤斗、睡眠、调戏、疑悔等心,深入禅定之中。
菩萨于菩提树下,清净心中,诸漏不动,入于初禅;清净心中,粗漏已伏,而得二禅;安稳心中,欢喜毕具,而得三禅;五识具无,喜受亦舍,证得四禅。证得了色界的四禅之后,菩萨进入种种神通境界,菩萨以天眼审视、天耳倾听、宿命观察,多生多劫中,无量无边众生轮回的情境一时顿现于前,菩萨悉皆了知,互不妨碍。菩萨看到那些福报差异巨大的生命形态,尽管经历十分不同,但最终的结果都是沉溺于生死苦海之中,在六道中轮转,生而复死,死而复生,为老病等苦所迫,不得出离。
菩萨于是深入观察,“老、病、死”苦以何因缘而产生,了达由“生”而有“老病死”。
再观察“生”由“有”(业)而产生,如是渐次观察,
“有”缘于“取”,
“取”缘于“爱”,
“爱”缘于“受”,
“受”缘于“触”
“触”缘于“六入”(此处指眼、耳、鼻、舌、身、意六根)
“六入”缘于“名色”(心与身)
“名色”缘于“识”(了别)
“识”缘于“行”(造作)
“行”缘于“无明”
这便是十二因缘,它是环环相扣的链条,严整的维系着轮回,令众生沉浮生死不得出离。菩萨思维,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如是渐次乃至生死忧悲苦恼皆灭。菩萨因深入思维而生眼、智、意、明、光、慧。以清净心真实而知:此是无明,无明如是生,无明如是灭;真实而知:此是无明尽灭之相,如是渐次乃至真实而知:生老病死,生老病死如是生,生老病死如是灭。
因此菩萨真实证知,苦,集(苦的产生),灭(苦的灭尽),道(灭苦之道)。苦、集、灭、道即是四圣谛。证知四圣谛已,菩萨如实而知“欲漏”、“有漏”、“无明漏”,诸漏灭尽,心得解脱,而生慧解脱,真实而知:“我生已尽,梵行成立,所作已办,不受后世生”。于是在此夜的最后时分,菩萨成就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成为佛陀!当时世界上的一切众生都忽然感到内心在一瞬间变得柔和慈悲,任何忧悲苦恼都刹时止息,大地六种震动,天人降下无量妙宝,奇香遍满一由旬,异彩花雨没膝,光明普照,人天同庆!
在接下来的七个七天里,佛陀在菩提树周围的七个地方禅坐经行,充满解脱之乐。其中第一个七天他注视菩提树,目不转瞬;又一个七天在天人供养的七宝廊中来回经行;在另一个七天,佛陀跏趺坐时,忽然狂风大作、下起暴雨,真邻陀龙王以大身七重围绕拥蔽佛身,复以七头为伞盖遮蔽风雨。风雨止息之后,佛陀为它授了皈依。
佛陀悟道后一直没有接受饮食供养,已经过了四十九天,正逢北印度的两个富商帝梨富娑和跋梨迦从中印度运货回来途经此地。他们在天神的指引下来拜见佛陀,献上了糗蜜作为供养,佛陀接受了他们的供养,但是却没有容器来盛。四天王因为宿世的发愿,手持四个精美的石钵来供养世尊,世尊为了让他们都能满愿,以神通力把四个石钵合为一体,作为应供器。佛陀接着为两个富商授予了三皈五戒*(依南传的说法,二人受的是佛、法二皈依,因为当时还没有僧团;但是北传的说法是三皈依,包括皈依佛、法和未来僧团),他们成了人间最早的佛教居士——优婆塞。
佛陀思维自己所证之法甚深难解,浊世的众生为种种贪欲、嗔恚、愚痴、邪见等等烦恼覆障,不但很难如此对轮回的本质作深入的审视和剖析,反而会对正法产生迷惑与诽谤,因而堕入地狱,自己不如趣入涅槃。大梵天感知这个念头,即刻从天宫前来劝请如来转妙法轮。佛陀多生多劫的善根福报才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讲法就趣入涅槃,对众生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损失,大梵天王恳请世尊开示佛法,令那些善根深厚,垢障微少的众生能够有机会依佛法而得解脱。梵天三次请求之后,佛陀答应了他,于是才有了佛法住世的因缘。
作为佛陀的证道之地,菩提树金刚座承载了无上的荣光与最丰厚的供养,但两千多年来,它也同样承受了罕见的破坏、摧残和冷落,它的历史和佛教在印度的兴衰荣辱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这本世事无常的最经典的教科书里,同样演说着佛法的真谛,也刺目地启发着那些立志于荷担如来家业的佛子,透过今日熙熙攘攘朝圣者人流的繁荣表象,去体悟数千年大事因缘与众生业力的消长起伏,从而明晰当下契理契机的菩提之路。
菩提树金刚座的历史
菩提树在佛世时就已经是信众们崇拜的对象,所以才有舍卫国从菩提迦叶大菩提树上请走一枝植于祇树给孤独园的故事。在佛入大涅槃的时候,菩提迦耶的大菩提树的树叶忽然一时凋落,之后又恢复如初。自此每年的如来涅槃之日,菩提树都会树叶落尽,然后复生如故,届时各国的国王和僧俗会聚集于此,以香水香乳沐浴浇灌菩提树,香花供养,不遗余力。
阿育王继位之初,尚未皈信佛法之时,受外道影响,率众来到菩提迦耶想要毁灭菩提树。他命令众多士兵把菩提树的根茎枝叶斩成小段,然后堆积起来,令事火婆罗门进行火祭来祠天。没想到在熊熊火光之中,奇迹般地生出两棵枝叶繁茂的新树,阿育王见到这个瑞相,生起极大的惭愧悔过之心,于是以香乳灌溉所余下的树根,一夜之间,菩提树神奇的恢复如初。这一次的经历虽然没有让阿育王彻底皈命三宝,但是确实令他对菩提树产生了由衷的恭敬之心。之后阿育王信奉外道的王妃重伐菩提树,阿育王见到被毁的菩提树无限感伤,至诚的祈请,精心的灌溉,菩提树再次得以恢复,阿育王于是立起十尺多高的围墙来保护菩提树,玄奘大师到时尚见到残垣。
阿育王之子摩哂陀长老奉命到斯里兰卡宏化佛教,德风所及,佛教于狮子国得以生根。当时狮子国正值天爱帝须王执政,王族之中有不少人出家为僧,王妃阿菟罗夫人也向摩哂陀长老请求出家,摩哂陀言自己是比丘不度女众出家,建议王族迎请他的妹妹比丘尼僧伽蜜多前来,并且还建议王族迎请大菩提树的一枝来狮子国种植供养。于是在斯里兰卡王族的诚恳请求下,僧伽蜜多携菩提树枝乘船渡海来到狮子国,在带来珍贵的比丘尼传承的同时也带来了菩提树。先是爱子、后是爱女远赴偏远的岛国,阿育王心中亦有难以割舍之处,然而为了佛法的光大,他是义无反顾的。《善见律毗婆娑》之中有关于此事的记载,其中描绘天爱帝须王亲自步入海中,直至海水齐颈处顶戴迎请菩提树苗的场面尤为感人。从此菩提树就和斯里兰卡结下了殊胜的因缘,在之后菩提迦耶历史上斯里兰卡人多次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后来到了公元四世纪,僧伽罗国(斯里兰卡)尸迷佉拔摩王当政时,国王的族弟出家为僧,思慕佛陀胜迹,来到印度朝圣,不想这位来自岛国王族的比丘受到了当地寺院的歧视排挤,甚至讥笑凌辱。他回国后向国王委屈的倾诉自己的遭遇,尸迷佉拔摩遂献重宝于当时统领此地的印度国王三谟陁罗崛多,请求于菩提迦耶建僧伽罗寺,这便是著名的摩诃菩提僧伽蓝。从《大唐西域记》和《王玄策行传》的记载中可发现,这座斯里兰卡寺院后来成为菩提迦耶首屈一指的大寺院,建筑精美,气势恢弘。实际上,从其他文献的记载来看,斯里兰卡与菩提迦耶的联系从摩哂陀和僧伽蜜多时代起就一直没有中断过,供养此地、建造佛像和朝圣的斯里兰卡施主和僧侣代有其人。
虽然菩提迦耶在阿育王时代就是重要的佛教圣地,阿育王也立石柱(Gayagaja)来纪念,但是当时此地的精舍并不大,《大唐西域记》记载后来一对婆罗门兄弟经行了一次规模庞大的扩建。他们原先都是大自在天湿婆的信仰者,长途跋涉到雪山中找寻大自在天,他们的诚心感动了湿婆现身。湿婆告诉他们,要求福,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菩提树附近建立大精舍供养三宝,这两个婆罗门兄弟依言而行,精舍建成后果然成为位高富贵的大臣。而菩提迦耶也因此和婆罗门教湿婆派有了一种特别的联系。
五世纪法显来此时,菩提迦耶佛成道处“有三僧伽蓝,皆有僧住”,他们得到了周围百姓的充足供养,法显大师称赞他们严持戒律、行为如法。当时菩提迦耶附近被崇拜的圣迹也很多,佛悟道后七个七天禅坐经行的地方,都成为人们供养礼敬的对象。当时的菩提树虽然没有原来那么高大,但是也接近十丈。值得一提的是在笈多朝时期,相传有中国沙门二十余人经由蜀地来至印度(这一通道的成立已为各种研究所证实),朝礼了菩提迦耶圣迹,室利笈多王对他们很恭敬,还布施土地建立支那寺,并划给他们负责供养的村庄(这一事件可参考义净三藏《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中慧轮法师条)。
据玄奘大师记载,曾经四处销毁佛教遗迹的恶王设赏迦(Śaśān(上点)ka,约公元六世纪末在位,)对菩提迦耶也进行了极大的破坏活动。为了连根毁灭菩提树,他一直向下挖到泉水涌出,但是菩提树根还没有穷尽。于是他用火烧,用甘蔗汁浇灌等办法,希望菩提树能够被烧焦,被虫蛀烂。数月之后,阿育王的后裔,当时沦落为小王的摩揭陀国主满胄王来到菩提迦耶,看到菩提树罹此巨难悲恸万分,五体投地祈请,以数千牛乳浇灌,菩提树恢复到一丈高左右,为了防止再次破坏,满胄王建造了二丈四尺高的石墙保护菩提树。玄奘大师到此时,据此墙建造不远,所以只能看到从石墙上伸出的菩提树上部的枝桠而看不到菩提树的全貌。据玄奘大师记载,当时已经长到四五丈高了,虽然不比佛世的数百尺,也比不上法显大师所见的菩提树,但是仍然颇为可观。
设赏迦王还想毁灭菩提迦耶大精舍中的佛像,传言此像为弥勒菩萨化身所建,历时六月方成,极尽庄严,相好具足,慈颜若真。设赏迦王到此时慑服于佛像的慈悲和威严,没敢动手,遂把任务交给了手下一位大臣。大臣领旨也坐卧不安,实在不敢动佛像,于是在佛像前立了一面墙挡住佛像,画了一幅大自在天像交差。后来不久设赏迦王全身生疮丧命,大臣赶紧回去拆掉墙壁,佛像重现,慈容宛然。玄奘大师到此时参礼此像,因为精舍深邃,光线较暗,需要用大镜子折射阳光才能看清楚,当阳光被反射到佛像上的瞬间,所有见此像者无不被深深感动。
玄奘大师和唐使王玄策于七世纪先后到此时,由于戒日王等崇信三宝的国王的努力,菩提迦耶附近的佛教遗迹得以恢复,一时也可称盛况空前。《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载,菩提树附近一由旬内圣迹充满,玄奘大师经八九日才一一礼拜完全。王玄策还曾到斯里兰卡人建的摩诃菩提僧伽蓝巡礼,受到寺主戒龙的热情接待。他奉唐高宗之命在寺内树了一块碑,表达对佛陀的崇敬,言辞中也彰显出一个盛世天朝的自豪之情。
八世纪中期,东印度的波罗王朝兴起,势力逐渐控制了恒河下游一带。波罗王族一向崇信佛教,尤其所谓波罗七代时期,更是对佛教提供了空前绝后的供养,密乘的三大寺在波罗王朝时期都得到了王室的大力支持。作为佛教的核心圣地,菩提迦耶自然也成为波罗王朝王族的重要供养地。他们热心于修葺精舍,建造佛像,如今菩提迦耶留下来或出土的佛像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这个时期。在这一时期,来自各个佛教国家的朝拜供养者也是络绎不绝。受唐代玄奘、义净等前辈大德精神的鼓舞,五代至宋中期到印度朝圣求法的中国僧侣人数有增无减,而金刚座无疑是朝圣的中心。近年来于菩提迦耶发现了五方北宋前期的汉文碑刻,即是对这一段历史的见证,弥为珍贵。
波罗王朝对佛法的奢华供养最终无法长久,自公元十一世纪以来,印度北部不断受到伽色尼(Ghaznī)王朝和廓尔(Ghūr)王朝穆斯林的野蛮入侵和劫掠,至十二世纪末,整个印度北部都在穆斯林的控制之中了。这些穆斯林以破坏和抢劫为能事,佛教所遭受的浩劫是空前的。菩提迦耶也不能幸免,经常遭到穆斯林的袭击。当时从西藏到此朝圣的恰译师却吉贝(Dharmaswami,Chag lo tsā ba chos rje dpal)遇到的僧侣告诉他,情况委实不妙,人们用砖封上了大菩提精舍的门,在前面立了一个大自在天的像(即湿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来防备穆斯林随时可能到来的突袭。恰译师本人就经历了这样一场突袭,他和僧侣们被迫躲到周围的树林里,直到情况恢复正常之后才回到寺院。
由于这里相对偏僻,处于密林之中,并非是僧侣云集之地,加上种种防护措施,穆斯林在当时的破坏还没有达到毁灭性的程度。当时恰译师遇到了在乱世中勉力供养此地的摩揭陀小王布达塞那(Buddhasena),他和他的继承人勉强延续着对菩提迦耶的维护。当时的摩诃菩提大寺尚有300位斯里兰卡僧人,他们都是上座部的信奉者,对大乘持否定态度,甚至建议恰译师把手中的大乘经典丢到河里。
从出土的铭文来看,在穆斯林统治北印度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菩提迦耶还是有一定佛教活动的,不过主要都来自斯里兰卡和缅甸等地的佛教信仰者。尽管佛教在印度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在这些异域的佛教国家里,菩提迦耶仍然是他们心中永恒的圣地,他们尽管国力不强又远在他方,但是他们的热情延续了菩提迦耶逐渐衰弱的佛教命脉。《如意宝树史》记载直到十五世纪中期,孟加拉国旃迦逻罗阇王的王妃还出资对摩诃菩提精舍进行了修复(依多罗那他《印度佛教史》的记载,此王亦受王妃影响而皈信佛教,修复是国王所为)。在这之后,远道而来的朝圣者也日渐稀少,菩提迦耶的佛教气息越来越衰微,到了十六世纪末,这里已经完全被印度教湿婆派的信徒所占据了。1590年左右,印度教行者迦曼迪•吉尔(Ghamandi Gir)来到“幽静”的菩提迦耶,在大塔附近建了个小庙,开始了一个印度教马汉特(Mahant)传承,他们的经营手段还算高明,十八世纪菩提迦耶所在的村落被莫卧儿皇帝封给了马汉特。
时光流转,到了十九世纪,英国的殖民者中的考古学家开始注意到菩提迦耶,首先来到此地的是汉密尔顿(Buchnan Hamilton),他看到了破乱不堪的景象。1846年奇脱少校(Maraham Kitto)对此地访问并向印度政府提交了一份报告,1861、1862年印度考古局的局长康宁汉两次来到菩提迦耶考察,敦促政府开展对菩提迦耶的考古发掘。早在十九世纪早期,缅甸国王就派使者访问了菩提迦耶,后来(1833年)缅甸大使更是在菩提迦耶发现了佛陀进食乳糜塔的缅文铭文。1874年,缅甸国王派使者携重金来到印度,希望政府为菩提迦耶修复提供方便,地方政府让马汉特处理此事,结果巨额资金被其侵吞。缅甸政府只好于1875年由外交大臣出面,和印度政府协商,由缅甸工人开始在菩提迦耶进行修复工作,但是他们的做法显然不符合考古学要求,米特拉(Rajendralal Mitra)博士建议马上停工,加之英缅战争爆发,于是在1877年,印度请退了缅甸工人,正式开展系统的考古发掘。
1877年至1880年的考古发掘或许做出了一定贡献,但是在大名鼎鼎的康宁汉和米特拉的眼皮底下,历两千多年风霜依旧挺立的大菩提树居然因为工人的不慎而轰然倒地了。作为佛教多少年来日渐衰微的象征,那棵烈火烧不坏,甘蔗汁浇不烂的大菩提树居然就这么容易的倒下了,不知道是否是关于现代文明荒唐行径的缘起与隐喻。康宁汉从倒下的菩提树上移了一枝(一说是从舍卫城阿难陀菩提树移来的,斯里兰卡的菩提树也移植回来了,但并非是金刚座的这株)种在原地。今日在绕塔的人流中,仰望这棵已经枝繁叶茂的菩提树,想想两千多年的风霜和一个世纪的变幻,总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无奈。
考古发掘并不意味着菩提迦耶恢复了佛教,英国著名的学者,曾以亚洲之光(《The Light of Asia》)一文引起众多西方人对佛教关注和向往的埃德文•阿诺德(Edwin Arnold)爵士1885年到菩提迦耶访问,当时菩提迦耶还是处于密林之中,交通不便。阿诺德看到当地的农民居然在这个佛教圣地举行“斯拉德”(“Shraddh”,一种和丧葬相关的印度教祭祖仪式),感到颇为恼火。当他彬彬有礼的问道,可否取一片菩提树叶作为纪念时,印度教徒告诉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这和我们没关系”。接下来的场景更加令人震惊,菩提迦耶被湿婆派教徒搞得一片狼藉,阿诺德看到精美的古像被抹上灰泥作为院墙的建筑材料,巧夺天工的砖雕被农民拿去当台阶,阿育王石柱甚至成为了马汉特老兄厨房的一部分。他在泰晤士报发表文章,并且四处向国际社会呼吁由佛教徒来接管菩提迦耶,但是当时的佛教国家自身都面临着重大危机,他的呼声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1891年,斯里兰卡的的达摩波罗来到印度旅行。如果说阿诺德爵士对印度佛教圣地的现状是唏嘘不已的话,这位深受当时佛教复兴运动影响而壮志满胸的青年简直就是大受刺激。他当即决定留在印度,以最大的决心和努力来恢复佛教圣地。他在佛陀成道的菩提树下发誓,一定要从印度教徒手中收回大塔。他以此缘起发起成立摩诃菩提协会,出版摩诃菩提杂志,四处联合其他国家的佛教力量,开始了艰苦漫长的佛教圣地恢复工作。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和印度教徒和平相处,而当逐渐涉及到关系切实利益的问题时,印度教徒就寸步不让了。尤其是新一任马汉特上任之后,态度极为蛮横强硬,双方的摩擦逐渐升级,甚至发展为直接冲突。很多时候,达摩波罗是孤身在和马汉特背后巨大的宗教与利益之网作战,虽然菩提迦耶案的诉讼失败了,但是他赢得了正义印度人民的尊重,大文豪泰戈尔也撰文表示对马汉特等的行径无法容忍。但是直到达摩波罗去世后十四年的1949年,菩提迦耶的佛教活动才被合法化(注意并非是交还给佛教徒)。今日印度教徒仍然占据着大塔正面的几个小房间,十分可笑的是,明明是一屋子佛像,他们摆上个“林加”就说都是印度教的教产,而且还把五座佛像硬说是《摩诃婆罗多》里面的般度族五兄弟,毫不贴边,蛮不讲理,宽容的佛教徒也只能笑笑罢了,这些大概是菩提迦耶和印度教湿婆派千年因缘的延续吧。
今天,投入在朝圣者摩肩接踵的洪流之中,数千年往事涌上心头,无数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曾经有过的无上荣光和尴尬耻辱都已淡去它们的影迹,不变的是佛陀所宣说的“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的真谛;在这样一个我执膨胀,信仰乏力的时代里,达摩波罗等前贤苦心追求的目标,是否真的由这繁荣的场面实现了呢?当我们绕塔时,发现一群藏人围着大塔入口处的绿度母像指指点点,原来绿度母像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千百年来指引无数的修行人无畏前行的绿度母,莫再为众生的颠倒落泪,请您指引那些渴望正法的有情,让他们在在业习、邪见与恶缘的海洋里认清彼岸的方向吧。
在佛陀的降魔成道之地,似乎每个人的性格中的弱点和不好的习惯都以夸张的形式表现出来,奇怪的例子不胜枚举。不过很幸运的是,毕竟我们都完成了我们的供养和朝礼,以法师常用的说法,这些插曲是一面面镜子,让我们惊讶的看到了我们的内心,如是而已。
还记得临行前一天晚上,我在大塔前想点一盏自带的酥油灯,问遍周围也找不到火源,正在焦急万分,就要放弃时,身旁的一个哑巴印度小伙子忽然啪的一声打开打火机,油灯点亮的瞬间,那种对深信缘起之人的安慰是无法言说的。浊世里的千难万险,内心中的惶惑不安,都必将在佛陀无畏的降魔宝印的摄持下消融,需要的只是你的信心。
遗址公园内其他圣迹
除了菩提树、金刚座和大塔之外,佛陀悟道后度过七个七日的地方现在都树立起了醒目的标识,供游人礼敬。其中有些地方只是象征性的供人礼拜,与原址不尽相符。标识出的第六个七天里真邻陀龙王为佛遮蔽风雨的水池,是后来为方便到菩提树园礼敬的游客所建,原湖址要在一公里之外。每日里当那些开法会的僧侣把剩下的食品喂鱼时,水面翻滚,众多鲶鱼攒动,龙族的气味扑面而来,它们大概都得到龙王福荫的庇护吧,无忧无虑的在此圣地生活。水池北面是阿育王石柱,柱头上的石象已经不知去向,光秃秃的立在那里,颇为孤单。
菩提树南侧的黑石座上有刻画精美的佛陀足迹,千幅轮相清晰圆满,游人经常在上面供上鲜花。第一个七天佛陀站立观察菩提树的石头在大塔之内。大塔北侧的一个长长的台子是佛陀第三个七天经行之处,现在经常被开法会的藏族僧侣作为摆放供品的供台,也成了藏传佛教艺术的展台,精美的供品表达了虔诚的信仰。佛陀度过第五个七天之处在公园入口处,有石柱和说明的标牌。第二个和第四个七天处都有小支提和佛龛,分别在大塔的西北和东北。最后一个七天佛陀所在的Rajayatana树的遗址在佛塔的南面,现在看到的树是70年前从缅甸移植过来的。
尼连禅河和苏迦塔村
走出菩提树园,可以去看看尼连禅(Niranjana)河,佛陀悟道前曾在此沐浴。目前此河在当地称为帕尔古河(Phalgu),就在菩提树园东面两三百米远处,佛经中有对这条美丽河流的生动描绘。下游不远处则是前正觉山(Pragbodhi),佛陀曾经想在此地证道,但是被天神告知大菩提树下金刚座才是理想之地。佛陀亦曾在石壁上留下身影,来满足龙王对他供养的渴望。河的对岸则是苦行林和苏迦塔村,佛陀曾在那里实践苦行,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苦行而行中道。在前往菩提树前,佛陀接受了牧牛女苏迦塔(Sujata)供养的乳糜,这次食物供养因为是佛陀悟道前的最后一餐而具有极为殊胜的功德。目前这一地方的考古发掘进行的很不充分,一些遗迹是什么还无法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过去确实是苏迦塔所在的村子。因为菩提迦耶的兴旺,这个古村的农民也多了不少收入来源。缅甸人和西藏人在这里塑了苏迦塔对佛陀供养的小像,都相当的简单质朴。
博物馆和各国寺院
另外值得一去的地方是菩提迦耶博物馆,虽然很多菩提迦耶出土的佛教艺术品都运到印度的几大博物馆去了,但这个博物馆里面仍不乏精美的波罗朝造像。博物馆不大,只有两间屋子和一个院子,不需花费太多时间就可浏览一遍。
菩提迦耶的各国寺院都是对外开放的,游人可以随意的参观礼拜。其中不丹寺院、泰国寺院和藏传佛教几座寺院的建筑都非常漂亮,富于民族特色,令人流连忘返。菩提迦耶也有一座中国寺院大觉寺,创建于上个世纪上半叶,目前寺院颇有衰败之气,和印度佛教圣地的其他中国寺院一样,令人叹息。缅甸寺院建于1936年,为朝圣者提供免费的住宿,每年这里都有禅修营的活动。日本佛寺有两座,其中一座(Indosana-Nipponji)因为为当地老百姓提供医疗服务而得到了印度人的尊重,每日里都有不少印度人前来礼拜。另一座(Daijokyo)稍远一点,寺院有一座80英尺高的大佛像,于1989年落成开光后遂作为菩提迦耶的标志物之一在旅游宣传品上频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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