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伯列克:史念原始佛法 26 竺法度尊者
希尔伯列克:史念原始佛法 26 竺法度尊者
竺法度尊者初名南康,因其生在锡兰,昔称南康(愣伽)─即今斯里兰卡的「兰卡」译音。其父竺婆勒是往来广州与锡兰之间的船运商人。公元424年左右,竺家定居广州。南康长大改名金伽。
公元401年左右,昙摩耶舍尊者来到广州。公元407年到415年间,后秦姚兴邀请耶舍尊者到长安,并译出「舍利弗阿毘昙」二十二卷。当时鸠摩罗什也在长安(公元402─412年)。或许是对当时长安的学风不以为然,后来昙摩耶舍尊者回到了江南荆州(江陵)辛寺,大弘禅法,四方来追随者达300馀人。
公元435年左右,金伽追随昙摩耶舍尊者出家,改名竺法度。竺法度尊者善梵汉语言,常为其师做语译工作,也深受昙摩耶舍尊者重律学风的影响。耶舍尊者善诵大毘婆沙律,人皆称之为「大毘婆沙」。
公元450年左右,耶舍尊者以85高龄仍然毅然辞归西域罽宾。究係大法已得传人而去或是眼见中原已成大乘气候而兴「不如归去」之叹呢?令人费解。幸而弟子竺法度尊者,受持经法,坚持戒律;不称十方佛,唯礼世尊;不读诵大乘经典,执意修习上座传统之教;食用铜钵,无其他应器;令尼众作镇肩衣恆着肩上,诸尼相捉而行,布萨之日伏地相向悔罪。宣业寺尼法弘,弘光寺尼普明…等,京师数寺信受其教,乃至东部区域亦景仰其风。
竺法度尊者对上座长老之教的热忱,可以从尊者在皈依、授戒时诵念传统的梵语(或巴利语)看出。尊者慎小知微的努力,固然在当时的学界发生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然而在以大乘为主的历史潮流之下,却给他下了完全相反的评价。出三藏记集卷五标明「小乘迷学竺法度造异仪记」,裡面就批评尊者─「性情乖逆执意修学小乘」、「着衣用具亦异于常人」、「授戒时却作胡语,不令汉人知晓」、「其行愚昧偏邪类于诡术」、「明识之众咸骇弃之」、「京师数寺遂尘迷其异法」、「东部区域之尼众亦染其邪风」、「实为一般僧众之所痛惜」。除了攻击之外毫无客观肯定之处,竟连尊者的生卒纪年都没有记载,不知是刻意的忽略或是尊者未曾提起俗家旧事所致。本文中的公元纪年都是从尊者的父亲、师长来华的记录所惟定的。
公元1990年的世界上,只要到斯里兰卡、泰国、缅甸等南传的佛教国度裡细心观察一下,便会发现上述的衣钵、律仪、受戒礼仪、经典内容、佛像庄严…等,原来正是上座长老之教的风俗,并不是什麽「独执矫异」、「异于常人」、「愚昧偏邪」…等。如果愿意虚心接受东西方学者(德国、英国、法国、日本、乃至少部份中国)的研究结论,便会发现南传佛教的修行生活方式及其所实践的戒行律仪、所奉持的佛陀经典…等,都比较接近原始佛教的情形;而北传大乘的理论乃至十方诸佛菩萨的名称,都是出自后期的作品,大约是在佛灭后500年左右,公元纪元前后的大乘运动中才逐渐集成的。现代人藉着资讯的力量,可以快速地追溯时光的轨迹,看清楚历史演变的流程,进而跳出时代潮流的巨浪之外,泠静地思考抉择并坚定自己的信念。可是,在竺法度尊者的时代裡,西域大漠黄沙飞扬,传统佛教与大乘法教溷淆不清,而中原汉土则是大乘浪花淘尽南北朝;尊者究竟是凭藉着什麽力量来择善固执呢?或许尊者少年生在锡兰,深受上座学风的影响,因此追随保守的昙摩耶舍尊者出家;或许尊者在江洲辛寺出家,阅读了法显取回的梵文杂阿含经;或许尊者曾经参与了求那跋陀罗汉译杂阿含的工作,使他有机会看到了正法,使他有勇气去实践正法。然而,与其说是来自师承或经典的教导,不如说是透过正法律的实践产生了对佛、法、僧的坚定信念。但愿尊者的行止能给今日踽踽独行的学人带来无限的慰勉,坚持走向解脱之道。
【引用及参考资料】
1.杂阿含经。
2.出三藏记集。
3.高僧传。
4.从觅读巴利转轮王经说起(呱博,海潮音,第19卷第2号)
5.佛典汉译之研究(王文颜,天华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84
6.佛教史年表,(慈怡,佛光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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