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萨行论·阿扎仁波切讲记:第四十二天
入菩萨行论·阿扎仁波切讲记:第四十二天
大家发起清净的意乐,以“为利众生愿成佛”的广大心去听闻,为大乘菩萨的行持开释非常圆满的入行论。《入行论》于菩萨所应造作诸事上,阐述极为全面。自己理当仔细听闻,力行实践。
现在讲到第六品:安忍品。
我们均希望自己和亲友眷属得到安乐,但在他人损恼自身以及亲眷时,也理当修习安忍。下面将以二十二个颂文来详述:
赞扬美誉相阿谀 不能增福不延寿
不增色力不愈疾 亦不能令身安乐
如果是障碍我的赞誉、名闻所以不欢喜,可是对于自己或亲友眷属,即使美名在外、人人称颂,这些种种的世间五欲,却没有任何实在意义:他人的赞美、称誉,既不会令我们的福德因缘增长;亦不会因此使得寿命延长;也不会增长“色力”,即令身体越来越健康,日渐有力;自身若有疾病,也不可能因此痊愈;亦不能令身体得到丝毫安乐。
一言以蔽之,这些赞叹美誉,对于自己和亲友实在是没有一点好处。
若能辨别自义利 此中于我何有益
倘若我们有一点智慧,就会去观察思维之前所述的“赞叹美誉相阿谀”,是否能增益自身的寿命福德。通过数数思维和返观后,便能得悉名闻等对自身实是毫无益处,从而生起“勿贪著名闻”之定解。
若但为求快意故 不如严饰耽美酒
若听闻他人赞扬称颂,只图内心畅快舒坦,倒不如对自身外表极尽修饰、去追逐外在五欲之享受,及种种玩乐等。这样还能更加直接。
如之前所说,如果赞叹美誉能增长福德、延寿,可治病或令身心安乐,我们还可去追求;然而实际并非如此,反而让我们由贪著名闻的缘故,一旦有人诽谤自己,便生起嗔心。而嗔心又令我们的寿命福德更为减短。所以应知,外在的赞叹美誉,于自身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应在这方面修习安忍。即便声名受到破坏损伤,也不应生起嗔心,因为没有一点意义。而且通过修习忍辱,反能藉此获得增福、延寿及身心安乐的功德。
昨天我们有讲到福德的诸多因缘,即我们自身的修行,如:于戒律的守护、于三宝生起敬信,在这些福德因缘上励行用功。“善品逆天”,自然会帮助你,让你成就各类事业。
如果舍本逐末,只是追求外在空洞的名声,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为求名誉失资财 乃至丧身亦不惜
语言文字有何用 死后虚名为谁悦
世间有的人,为赢得“乐善好施”的美名而广散资财、勤行布施;有的则好勇斗狠,为贪求一句“勇士”的夸赞,在战斗时勇猛杀敌,甚而毫不顾惜性命,连身体都丧失掉。这些都是为了“名声”,然而名声只不过是一种语言文字,或声音而已。这种虚名对自身的切实利益在哪呢?
“死后虚名为谁悦”,纵使流芳千古,也并非善法,对轮回中的未来又有何益处?
下面:
聚沙为屋若摧倒 令诸童稚号啕哭
若失赞誉与名闻 我心恼丧亦同彼
幼童在沙滩或路边,堆积砂粒营造房屋,若为他人无意摧毁,便会嚎啕大哭。我们幼时都曾做过这样的游戏:沙屋本为虚造,然而幼童却当作真实去对待。同样,赞叹名声,亦是虚幻不实,但自己却在名闻退失时,如幼童一般恼丧。这样实在是不应该啊!
下面又是内心正反两方的辩论:
若乐其声声非心 于我无有赞扬意
“若乐其声”,黑色的自己便如此辩论:我就是爱听赞叹,一听便觉得欢喜悦耳。
白色的自己驳斥说:“声非心”。声音只是声音而已,并无心识活动,本身并不附带赞叹称颂之意。喜欢它又有何意义呢?
若称我能令他喜 计此以为欢喜因
黑色的自己复加辩论:他人赞誉我,必定是因为他内心欢喜。能通过对我的赞誉,来促成他人欢喜,也是应该的。“计此以为欢喜因”,因为他人通过赞美我、而自身得到了欢喜的缘故,我也因为他人的赞誉而欢喜。
或赞他人或赞我 令他欢喜我何益
白色的自己复又辩答道:他人赞叹自己也好,赞叹别人也好,也只不过是他内心高兴,对自己有何益处?亦不会成为自身功德增长之因。
彼收欢喜或安乐 非我行境不知故
他人因赞叹自己所获的欢喜,是他人内心的行境,我是得不到一点的。“非我行境”便是说,不是我能享受的境、不是我所了知的对象。
若由彼乐故我乐 应于世人皆如是
云何余人心喜乐 便能令我心不安
黑色的自己曾辩论:他人因为赞叹我的缘故而获得快乐,我也因此也感到欢喜。白色的自己再从另一个角度驳斥,“应于世人皆如是”:既然对方获得快乐,自己也因此而欢喜,那就应当在对方赞叹一切人时都欣喜畅快才是;“云何余人心喜乐,便能令我心不安”:为什么在他赞叹怨敌时,我心里反而闷闷不乐呢?
若唯思彼赞扬我 便令我心生欢喜
赞叹怨敌、赞叹别的无关之人都不可以,只有在对方赞扬自己时,我才会得到欢喜。这明明还是为自己希求名闻而找的借口。
如是此亦不应理 唯是愚夫行径尔
这样是并不合理的。
我们仍然像前面教的那样去观察思维:因他人称誉而获的欢喜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如果一听到美誉便欢喜,一听到毁谤便生嗔心,那只是幼童、愚夫之行迹,所以不要把赞誉作为自己欢喜的所缘境。如阿底峡尊者所说,赞叹名声很大的话,反会成为修法障碍,尤其对于修行者而言。
以下是诠说赞叹名闻的过患:在他人诽谤自己,声誉受到损害时,自己也不应对毁谤者嗔恨。因为赞叹反会引起很多过失。所以我们在丧失赞美时,心里也不要难过。
赞扬令我心驰散 亦能坏失厌离心
一旦得到赞叹,心不免会飘飘然。一旦飘飘然,就会令内心驰逐散乱,这样对修法是一种障碍。一个散乱、心驰于外境的人,对于轮回的厌离肯定就会退失。
于他有德生嫉妒 亦能坏诸圆满事
也会对其他有功德的人生起嫉妒心,亦能坏自他圆满的善根。赞叹名闻是许多罪恶的根源。
是故若人恒趣求 破坏我之名闻等
岂非恒进防护我 免令堕于恶趣中
那些专门破坏我们名誉的人,岂不是一直在精进地防护我,生怕我堕入恶趣么?不要再为此生气,慢慢去想通:这样的有情破坏自己的名声,是让我免堕恶趣,以及更好地生起厌离心——他们有着这样的功德!于是再碰到这类情况时,非但不应生起嗔心,还理当高兴才是。
为求解脱义利故 我不应为名利缚
若人为我解缠结 云何对彼生嗔恚
自己的目标非常广大:为了解脱生死,成办这样的义利。而名闻利养却是生死的缠结,只会将我们束缚在生死的轮回之中,别人能障碍我们的名闻利养,恰好是在为我们解开缠结束缚,为什么要去生气呢?
一定要明白,名闻利养都是生死的缠结,这样在别人解开缠结时,才能意识到这样于自身有很大的利益。
我将陷入苦趣中 犹如诸佛作加持
闭恶趣门不听入 云何于彼生嗔恚
自己贪著于名闻利养,就会堕入充满众苦的房屋——这里将恶趣喻为房屋。在自己即将陷入时,仿佛得到诸佛菩萨加持一般地、有他人来损坏我们的名闻。恰正如将恶趣大门及时地闭上,不让自己堕入。这样岂不是一件于己有恩的事情吗?“云何于彼生嗔恚”,为什么还要对他生起嗔恚?应生起欢喜心才对!
以上诸颂是说,在世间法上,他人破坏自己的名声时,如何去安忍。下面则是另一内涵:即在出世间法上,他人障碍自己时,也应修安忍。
谓彼能障碍福德 于彼生嗔亦非理
难行无如行忍辱 今我何不修安忍
第一句话,如果说,对方于我持戒布施等修行福德的事情上伤害我障碍我,那么我便应该生嗔心。
可是,“于彼生嗔亦非理。”即使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也不应生起嗔心。你不是想培福吗?不是想布施持戒吗?而忍辱是最好的机会。“难行”,能让你快速地、广大地积集福德的行持,莫过于忍辱。你趁机藉此修持忍辱,岂不是更好吗?所以也不要生嗔。
若唯由我之过失 于此怨敌不安忍
福德之因恒现前 但由我自为障碍
如果自己由于烦恼嗔心太重这些过失,对外在怨敌不能安忍,而生出嗔恚、发脾气,这样障碍你修福德的并非外在怨敌,而是自己。“福德之因”,怨敌是我们修忍辱的福德的因。通过修忍辱,广大的福德因缘都会产生。敌害正是我们修忍积福的最好外缘啊!
怨敌并非障碍我们修福德,相反却是帮助。你一念生嗔、不修安忍,正是自己障碍自己,不要推到别人身上。
“难行无如行忍辱”。难行能行,他人的侵害示现为障碍,我们却可通过修安忍,令修福的力量更加殊胜。有这样的因缘不去励力修持,反而生起嗔心,自己障碍自己,这能说是谁的过失呢?
若无怨害忍不生 若有怨害成忍福
怨碍即是福德因 云何说彼为障碍
没有外在怨敌的伤害,自己对安忍的修行因为缺乏对境,是不会生起来的,忍辱的福德亦无从生起。只有在外在的怨敌伤害存在时,自己才能藉此修成安忍的福德。所以说这种安忍的福德,是以外在怨敌为自己因缘的。自己能得到安忍福德,完全依赖于外在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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