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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行三十七颂释——论典与教授双运之甘露宝瓶(图丹却吉智华(圣教法称)著释)

       

发布时间:2013年07月15日
来源:   作者:图丹却吉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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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行三十七颂释——论典与教授双运之甘露宝瓶(图丹却吉智华(圣教法称)著释)

 

  《甘露宝瓶》

  佛子行三十七颂释——论典与教授双运之甘露宝瓶

  图丹却吉智华(圣教法称)    著释

  缘宗   节译

  在此,解释无著贤菩萨(1295-1369)著作的《佛子行三十七颂》,全文共分三部分:

  1、供赞及誓愿造论;2、论著的正文;3、结尾总结。

  初者,分二:

  1-1、供赞;1-2、誓愿造论。

  初者,分二:

  1-1-1、略示;1-1-2、详说。

  初者,颂文中曰:“南无洛格夏热雅。”

  其义为:顶礼世间自在(观世音菩萨)!

  1-1-2、详说,根本颂曰:

  虽见诸法无来去,唯一勤行利众生,

  上师观自在尊前,恒以三业恭敬礼。

  对于自己开示大乘道的引导者——最胜上师,以及一切诸佛悲心的本体、无怙众生的依怙观自在,尽管用妙智如实地观见一切所知法的真如实相——远离来去、常断、生灭、一异等八种戏论边,虽则如是,然由大悲心的缘故,仍唯一精勤地利乐众生。在此无二无别的二者面前,恒时以三门恭敬地顶礼!

  1-2、誓愿造论,根本颂曰:

  正等觉佛利乐源,从修正法而出生,

  修法复依明行要,故当宣说佛子行。

  暂时利益与究竟安乐的源泉,是正等正觉的诸佛。诸佛从何因而生起的呢?唯从有学位时,如理地修习大乘妙法而出生。

  其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修法复唯依赖于明了如下的行持:最初,发起以大悲为根本的菩提心,然后积集六度所摄的二种资粮:布施等方便分与通达诸法无自性的智慧分。

  因此,为了利益那些为了成佛而意欲学修大乘的人士,依据大乘菩萨藏及其释论,解说诸佛子意乐加行上学修的行持情况。此为誓愿造论。

  如《大日如来经》中说:“秘密主!一切智智,从悲心之根中发生,从菩提心之因中发生,以方便而达到究竟。”

  《宝鬘论》中说:

  “欲自及世间,得无上菩提,

  菩提心为本,坚固如山王。

  大悲遍十方,不依二边智。”

  这位大菩萨有能力向他人宣说佛子行的原因者,正像这位菩萨的传记中所说,他依止了众多善知识、娴熟贯通浩如烟海的大乘经论、亲见本尊等,具备了著作如是论典的一切因缘,特别是自己如理地实践着诸佛子大行等。

  2、论著的正文,分二:

  2-1、趣入前行法的情况;2-2、正行开示三士道。

  初者,分七:

  2-1-1、当令难得的暇满之身具有意义,根本颂曰:

  此生幸得暇满船,自他须度生死海,

  故于昼夜不空过,闻思修是佛子行。

  不生于八种无闲暇之处,为八有暇。修法的顺缘,从自己方面应具备的,有五自圆满;从他方面应具备的,有五他圆满,共有如是十圆满。犹如大船一般的暇满身体,从喻、数量、因三方面,都是无比难得的。若获得后,想要成就解脱、一切智的任何大义,都能成办。在这样侥幸获得暇身的此时,切不可毫无意义地虚度光阴,或者只是为了蝇头小利而浪掷人身——当为了救度自他一切有情出离生死大海,于昼夜一切时,毫无散乱、恒时地于大乘善知识前,听闻甚深教授;以四种正理观察、思惟其中深义;如理作意而修持。此即是诸佛子于暇满身受取心要之理的行持。

  另外,如《华严经》中说:“得人身困难,得清净圆满的暇身更为困难,……。”

  《入行论》中说:

  “暇满极难得,既得能成利,

  倘若利未办,后世岂复得?”

  “依此人身筏,能渡大苦海。

  此筏难复得,愚者勿贪眠!”

  《亲友书》中说:“从旁生出得人身,较龟处海遇轭木,孔隙尤难故大王,应行正法令有果。”

  根本颂文中,“暇满”说明了暇满的体性;“船”、“度生死海”说明了暇满义大,因为无论人天果报的增上生,抑或解脱、一切智的决定胜,都能依此人身成就。“幸得”(难得),从喻、数量、因等方面说明难得。“故于昼夜不空过(不散乱),闻思修”,说明为受取心要,需精进于正法。

  另,阿底峡尊者也说:

  “圆满暇满身,极难得既得,

  后亦极难获,勤修令有义!”

  仲敦巴说:“此暇满身极为难得,值遇尊贵的佛法较彼更为稀有,汝不要浪费难得的暇满。”

  京俄瓦亦于每次观修之前,必诵一遍《入中论》中的颂文:“若时自在住顺处,设此不能自摄持,堕落险处随他转,后以何因从彼出?”然后再进入观修。

  普琼瓦说:“获得暇满之身后,却未积善业而死去,则如找到无价的摩尼珍宝,却未加利用即随手丢弃一般;若依之造孽,则如同用摩尼宝购买了一团掺毒的食物。”

  博多瓦说:“难得易坏的暇满身,不可浪费,这次须令其具足意义、创造价值!”

  卡热巴说:“暇满人身宝,难得获得已,不可轻舍弃,当营永久计!”

  善知识夏吾岗巴说:“我等今偶得暇满人身,又值善知识,复遇大乘法,当有作为,竭力打造来世的休养处,尽力地奠定解脱与一切智的根基。”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是故莫自欺,住戒闻思修,如理习正法,获得暇满身,诸慧令有义!”

  2-1-2、舍离三毒之源的家乡,根本颂曰:

  贪爱亲方如水动,嗔憎怨方似火燃,

  痴昧取舍犹黑暗,离家乡是佛子行。

  在修法的时候,若住在自己的家乡,则会缘自己无比慈祥的双亲、至爱的亲友等方面,心生贪爱,就如大水流动般,漂冲到三有的生死洪流中。若缘相互间憎厌的怨敌方面,则心发嗔恚,如火炽燃般,焚烧自他心续上的一切善法聚。

  并且,令能如理取舍善恶的正知正念衰退、忘失的愚痴,正笼罩着内心,如黑暗般浓重。

  舍离有着如是等过患的家乡,即是诸佛子舍离贪嗔的根本——恶境——的行持。

  另外,如《劝发增上意乐》中说:“何处有戏论(喧嚣)斗争,最好远离它百由旬之遥;何处有烦恼,则应须臾也不住在那些地方。”其义是说,若住在如家乡一般贪嗔斗争戏论等过患之源,则心随烦恼摆布,法不得成,故需舍离。

  特别是作为出家人,其义就是,舍离令生贪恋的亲友等、及令起嗔恚的怨敌等一切尘缘,追随本师释迦佛的足迹。

  如《劝发增上意乐》中说:“何故发生此戏论,汝无田产农商业,亦无妻室及子女,家园亲朋亦非有,无男女仆无权势,既出家已莫争斗!”

  如是需舍离亲友等,如《入行论》中说:

  “自身本无常,犹贪无常人,

  纵历百千生,不见所爱人。”

  《本生论》中说:“行法失家业,顾家法岂成,法业极寂静,家事猛暴成,故有违法过,自爱谁住家。”其中说了众多居家的过患以及出家的功德。

  因此,出家者,即是对于家乡、亲友、住所、生活资具等,没有任何的执著贪恋,如飞鸟走兽般,自由逍遥地游于天地间。如《月灯经》中说:

  “恒时无我所,执持悉皆无,

  如麟住世间,似风游太虚。”

  如果舍离家乡,住于人世间,却随贪嗔自在而转,也是相违于正法。

  阿底峡尊者说:“捣毁家乡魔狱,斩断俗世业系,亲友怨敌恶业,贪嗔之境逃离!”还说:“远离伤心之境,常住增善之地。”

  另如博多瓦说:

  “舍离家乡远离亲友。……。”

  “如日月般到处游走,不恋一处不住一地。”

  卡热巴说:“舍离三法:舍离出生之地,舍离家庭厨灶,舍离尘劳俗务。”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断贪恶源境,居住增善所。”并且引用《入行论》,详细地开示了,修习大乘道需舍离令起贪嗔之境的道理,而且一如所说,付诸实践。

  2-1-3、依止功德的生源——寂静处,根本颂曰:

  远恶境故惑渐减,离散乱故善自增,

  心澄于法起定见,依静处是佛子行。

  因此,须远离如家乡等的恶劣住处,栖居于寂静地,因为由依止静地,贪嗔等诸烦恼就会渐渐地衰减下来,变得越来越淡薄,戒律才会清净;在那样的地方,不用为了亲朋好友等自他的琐事,而经营商贾、农业,也就没有这般喧嚣散乱的过患,由此,方能精进于专注一境的三摩地瑜伽,三门的善行自然而然地就会得以增长。证得住心之后,心得堪能,并且心智澄清明利,以智慧观察正法奥义,从而生起决定的见解。因此,依止寂静地,增长三学修持等众多功德,是诸佛子依止随顺静地的行持。

  另如《经庄严论》中说:

  “具慧修行处,易得贤善处,

  善地及善友,瑜伽安乐(功德)具。”

  其义是说,需住在这样的地方:容易获得衣食等;没有盗贼等,为贤善处;水土等不会导致疾病,为善地;有如法的同参道友;没有禅定之刺(噪音),即是具有瑜伽安乐的功德。

  《亲友书》中说:“住于随顺境。”

  《入行论》中说:

  “故当厌诸欲,欣乐阿兰若。

  离诤无烦恼,寂静山林中。”

  如是等文是说,对于喧闹、散乱等过患,我们需心生厌倦,远远地躲开,在具足功德的寂静地,修习妙法。

  修习什么法呢?

  《入行论》中说:“远离诸尘缘,思彼具功德,尽息诸分别,观修菩提心。”是说需修习慈心悲心,以及自他相换的菩提心。

  如是《宝云经》、《勇猛长者请问经》等中,也说需住于静地,唯精进于善法。

  住于静地之功德,如《月灯经》中说:

  “住兰若功德,有为恒厌离,

  世间无所求,诸漏不得增。……。”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

  “未得坚固之间,喧嚣有害,故依寂静林间。”

  还说:“非依止眷属、仆从之时,是依止寂静地之时。”

  “栖身静地后,舍离今世尘劳、贪恋,唯习正法,死时需无忧悔。”

  仲敦巴说:“如今浊世,并非凡夫不去静地修心于慈悲菩提心,而直接利益有情之时。”

  博多瓦说:“住于静地,是增长三摩地之因,亦是戒律清净之因。”

  内苏瓦说:“妥善地进行善恶取舍,由依止静地、少事少恼而成。”

  善知识南巴瓦说:“若未修炼内心,则增上意乐(纯善利他之心)不能长久,故当于静地净修菩提心。”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是故亲仇及财富,断除贪著于静处,为置等空有情乐,恒常修习菩提心。”

  2-1-4、忆念无常,舍弃今世(贪恋),根本颂曰:

  常伴亲友还离别,勤聚财物终弃捐,

  识客且遗身舍去,舍现世心佛子行。

  如从生至死之间,长时相伴的父母等亲人,以及情投意合的挚友等,不管怎样多,在临终之际,他们也会舍弃自己,而自己也会舍弃他们,相互间决定冥阳远隔,各各分道扬镳;平生不顾罪苦等,辛辛苦苦努力积聚的一切财物,在临终之际,丝毫也携带不去,它们也不会跟随前往,虽然万般割舍不下,还是会无奈地遗弃下来,如抽毛出酥油般,孑然而行;不仅如此,即便对于与生俱来、骨肉聚合联系而成的身体这座旅舍,心识的旅客也会遗弃不顾,孤独无伴地前往茫然无所知的境地。思及此情此景,我们现在就要舍弃利微患多的今世尘劳——护亲灭仇、务农稼穑等一切俗事,生起希求来世之心,趣入正法,即是诸佛子舍弃今世的行持。

  另外,如《大游戏经》说:

  “三有无常如秋云,众生生死等观戏,

  众生寿行如空电,犹崖瀑布速疾行。”

  其中用众多比喻来说明内外一切情器世间的无常变幻。

  《本生论》中说:

  “初自入胎夜,即未迷它道,

  世人一路行,渐近死主前。”

  (从最初入胎的夜晚起,从那之后,这些世间人就上路了,不会误入其它道路,只会越来越走近死主(阎王)的面前。)

  《入行论》中说:

  “云何犹不知:身陷惑网者,

  必入生死狱,终至死神口?”

  如其所言,最初一切的生,终不出死亡,是故当修习随念无常。

  修习之理,虽多有不同,然此处则从三根本、九种理因、三种决断方面修习。三根本者:1、决定死;2、何时死不知;3、死时任何非法亦不能利益。

  其中初者,又有三种理由:①、没有过去未死而长久幸存下来的人物; ②、身乃有为法; ③、寿量由刹那刹那损减殆尽。

  次者亦有三种理由:①、寿无决定;②、身无精华;③、死缘众多。

  末者亦有三种理由:①、亲友无益;②、食财无益;③、自己的身体亦无益。

  由这些理由证成三种根本。在根本颂文中没有详细说明,只是直接开示了后三种理由。

  因此,由于决定要死,故决断须修习能于临终时定有利益的法;由于死时不定,故决断须从现在起修习正法。

  如《入行论》中说:

  “因吾不了知,死时舍一切,

  故为亲与仇,造作诸罪业。”

  其中宣说了未修无常的过患。

  《大般涅槃经》中说:“一切耕种之中,秋实第一;一切迹中,象迹第一;一切想中,无常死想是为第一,由是诸想能除三界一切贪欲无明我慢。”如是宣说了修习的多种胜利。

  若杂有今世的贪著,则任作何善,皆唯影像而已,并不能成为清净的出世佛法,故不可掺杂;而斩断今生贪著的不共亲因,便是修习死无常。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由于舍弃一切而行,任何皆无用处,故于何物,亦莫贪著!”

  仲敦巴也说:“寿命无常如天边的闪电,它从一生下来,即是坏灭之法。”

  还说:“若放不下此世,则任作何事,皆不入法,不出世间八法。若舍此世,则不杂八法,而入解脱道。”

  善知识扎嘉巴:“任为此世如何勤劳,死唯赤身空手而去。故欲迎死,当不杂此世分别修习正法。”

  叶伟香尊说:“断除此世的贪恋,对治法即是恒时修无常为要。若上午未生无常,则中午变成今世,若中午未生,则晚上变成今世,若成今世,则任作何事,不成为法。”

  京俄瓦说:“今晨未修一座无常,则其昼成为今世。”

  卡热巴说:“不死住地无,定死复何速,死时皆无益,当生无闲矣!”

  扎嘉巴说:“由此世发起,任如何辛苦勤劳,于死之晨,亦需赤身空拳而行。故需枕向死亡,不杂今世妄虑,修一正法。”

  迦摩巴说:“现须畏死,临终则须无所恐惧。我等反此,现在无畏,至临终时,用爪抓胸。”

  内苏瓦说:“一者心生随念死之心,二者舍弃今生,三者修习正法,此三者齐头并进;一者念不死之心,二者死抓今世不放,三者造恶,此三者并驾齐驱。”此中讲了修不修死亡的胜利过患。

  诸多大德还说,由忆念无常,初作入法之因,中作精进助伴,后作证得光明法身之友,故极为重要。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若生真实无常,则任何非法,亦不作意。生起此清净觉受的行者,寥寥无几也!”

  还说:“死来决定期无定,死时能益唯正法。……。”

  如是此菩萨宣说众多,并且把它作为观修的重点。

  2-1-5、远离违缘恶友,根本颂曰:

  伴彼若使三毒长,并坏闻思修作业,

  能转慈悲令丧失,远恶友是佛子行。

  若与某知识、友朋相伴,便会增长三毒烦恼等,截断解脱的命根;并且将使成办解脱的主因——闻思修等一切正法业自然而然地衰退;还令大乘道的根本——慈悲菩提心等白法,昔曾生起者荡然无存,如是一切不善知识及诸恶友,我们当视其如凶残猛兽般远离,此即诸佛子远离恶友的行持。

  另如《亲友集》中说:

  “勿共恶人住!若自不作恶,

  近诸作恶者,亦疑为作恶,

  恶名亦增长。”

  “近劣人衰颓”。其中是说,若近不善知识,则增长一切过恶,衰替一切功德,故需远离。

  《念住经》中说:“为贪瞋痴一切根本者,谓罪恶友,此如毒树。”

  《涅槃经》中说:“如诸菩萨怖畏恶友,非醉象等,此惟坏身,前者俱坏善及净心。”

  《入行论》中说:

  “伴愚必然生,自赞毁他过,

  好谈世间乐,无义不善事。”

  总之,若伴恶知识恶友,则自己会沾染上他的缺点,善法未生者不生,已生者衰退等,有如是众多过患。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远离令起惑之友,亲近令增善之友,如是持心。”

  在《父法问答录》中,尊者问:“怨敌之中谁最恶?”

  仲敦巴说:“祸种恶友!”

  尊者问:“戒之违缘中谁最大?”

  仲敦巴说:“妇女等,故当远离!”

  善知识仲敦巴还说:“令起贪嗔的恶友,应设法远离!”

  “下者虽与上伴共住,仅成中等;上者若与下者共住,不待劬劳,而成下趣。”

  博多瓦说:“我们自己不仅没有能耐,还要听恶友之言,顺其行,则今生来世长远的大计决策就要失误了。”

  还说:“若接近犬,就离受伤不远了,同样,我们作为修行者,特别是作为出家人,若接近女子,则今生离恶名就不远了,来世离恶趣就不远了。”

  夏日瓦说:“女为烦恼之本,故处处莫近。”

  夏吾瓦(自我遣责)说:“你这个人,未能理解貌似慈祥的恶友实际上会引生祸端;未能理解貌似嗔恨的善友实际上在作饶益。”

  牛融巴说:“于罪友,当生宿敌想;于恶友,当生瘟疫想。”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若依恶友,则增罪孽,障碍善法。”还说:“若欲一切生快乐,汝当远离恶友。”

  2-1-6、依止顺缘善知识,根本颂曰:

  依彼若令恶渐尽,功德犹如初月增,

  则较自身尤爱重,依善知识佛子行。

  若亲近、依止某位知识或朋友,自心续中的过恶——贪嗔等将会消尽;闻思修、慈悲菩提心等一切功德,则如上弦的初月般,辗转增上。对于如是的大德善知识、善友,我们应比自己的身命还要爱重,意乐加行两方面如理地亲近依止,即是诸佛子依止善知识的行持。

  另外,如《华严经》中说:“瞻仰善知识当无厌足!何以故?诸善知识,难见难出。”

  其中亦说有多种胜利:若由善知识摄受,不堕恶趣;不为恶友摆布;惑业难胜等。

  《本生论》中说:

  “悉不应远诸善士,以调伏理修善行,

  由近彼故其德尘,虽不故染自然薰。”

  而且我们需依止较自胜者,如《亲友集》中说:“依尊胜者获尊胜,故应亲近胜自者。”

  律典中说,全圆的梵行赖于善知识。

  《亲友书》中说:“佛言近善友,全梵行是亲。”

  如何依止之理有二:1、意乐依止之理;2、加行依止之理。

  初者分二:①、修根本之信;②、随念深恩。

  佛说信心为一切白法的前行及根本,如《宝炬陀罗尼经》中说:“信为前行如母生,守护增长一切德,除疑度脱诸暴流,信能表喻妙乐城。信无浊秽令心净,能令离慢是敬本,信是最胜财藏足,摄善之本犹如手。”

  随念深恩者,如《华严经》中说:“诸善知识,是于一切恶趣之中,救护于我。……。”依如是所说而思惟。

  2、加行依止之理:

  如《经庄严论》中说:“由诸供事及承事,修行亲近善知识。”如其所说,需从成办三种欢喜之事而依止。

  《入行论》中也说:

  “舍命亦不离,善巧大乘义,

  安住净律仪,珍贵善知识。

  应如吉祥生,修学侍师规。

  此及馀学处,阅经即能知。”

  若如是如理依止,则自心续中的一切罪过都将消除,一切功德都会增上,……,胜利众多;反之,则是未善加依止的过患。

  此外,阿底峡尊者亦说:“诸友!未证菩提之间,需要上师,故当依大德善知识!”

  “大乘功德,生多生少,皆依尊重,乃能生起。”

  有于尊者发大声说:“阿底峡!请教授。”

  如其答云:“哈哈!我具有好好耳根,言教授者,谓是信心!信心!”

  据说,仲敦巴问尊者说:“梵行需依赖其他道友吗?”

  答:“依赖梵行道友。”

  仲敦巴也说:“昼夜依止外缘善知识,与良友善法之杖相伴。”

  博多瓦说:“若与善友相伴,我们自己虽无能耐,但他是不会让我们自己随便漂泊的,而会加以守护,一切善行,他会带领着赶上来。”

  “初业行人,不明白任何法的含义,而欲辗转增上圆满其功德,尽其一切皆赖于大乘上师,是故,心未获坚固之前,没法与上师须臾分离,故需殷重依止上师。”

  “若不恭敬上师,虽依止佛陀亦无利益。”

  卡热巴说:“当依止如是的大德善知识:具有学识渊博、持戒精严的功德,并且舍弃世间!”

  还说:“无信之人,不会发生任何功德之相,故当亲近善知识、阅读经典!”

  牛融巴说:“于善知识,当生如意宝想!于善友,当生坚固城堡想!”

  夏域瓦说:“由于是解脱、一切智的引路人,故当常时依止善知识!”

  这位大德有着如理依止善知识的稀有行传。

  对于较自己功德超胜的大德,我们需仰望效法,亦如普琼瓦说:“闻诸善士史传之时,我是向上仰望于彼。”(听到诸位大德的传记,令我无比景仰。)

  塔乙说:“我于热振诸耆宿所,而作目标。”(热振寺的古德们,是我效法的榜样。)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善法依于善知识而得以增长!”

  “如依头颅般,依止开示证悟无生最胜方便的正士!”

  这位菩萨亦如是付诸实践,依止无比的总持经师大堪布——索南扎巴(福称)、喜布巴(般若十万颂者)仁波卿等四十余位善知识。

  2-1-7、佛教入门——皈依,根本颂曰:

  自身犹陷生死狱,世间天等能谁救?

  故于救度不虚者,皈依三宝佛子行。

  他们自己犹陷入极难解脱的生死轮回牢狱中,被惑业之集的铁索,紧紧地捆绑,没有自由,这样的世间大力天神等,任其有怎样大的威力,又有谁能把那些希求上界善趣及解脱的人们,从恶趣、轮回之苦中救护出来呢?谁也救护不了谁!

  因此,堪能提供救护的殊胜境,唯有三宝。三宝才具有能力,能决定救护自他一切有情脱离有寂之怖,任何时候没有虚诳!为此,全心仰赖托付三宝的皈依,即是诸佛子学修皈依的行持。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

  “佛为众怙主,慈悲勤护生,

  力能除众惧,故我今归依。”

  其中“众怙主”是说,大悲普运、无亲疏之别;“勤护生”是说,于己曾经利益抑或没利益过,皆作饶益;“力”是说,自己解脱了罪障等一切怖畏;“除众惧”是说,善巧方便救度他人出离恐怖。具有如是四种特法,方宜皈依。佛陀则具备,而其他如大自在天等就不具备,由此证成:唯佛是最胜皈依处。从而也成立佛所说之法、随行之僧,亦宜皈依。

  是故,《皈依七十颂》中说:“佛法及僧伽,是求脱者依。”(佛、法和圣僧伽,是希求解脱者的依怙。)

  皈依的胜利有众多,如入内道佛弟子数等,总如《摄波罗蜜多论》中说:

  “皈依福有色,三界器犹狭,

  如大海水藏,非握能测量。”

  (如若皈依的福德有其色相,则以三界为称量的器皿,也犹嫌狭窄,如大海中的水量,非以一握而能测量。)

  若未至心信赖三宝,则难出生如是的胜利。未皈依的过患,胜利的反面即是。皈依三宝——佛法僧,其各别、共通的好处,亦极重要,需从余处了知。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

  “胜护上师及三宝,救护之境善依止,依止善法大地基,清净、现欲、深忍信。”

  阿底峡尊者看到皈依乃正法之根本,故于聂唐等地,安置一切僧俗于皈依之中,由此被称为“皈依上师”。

  仲敦巴说:“生死海难渡,诸苦复难忍,需救父母众,乞寻它要地,无过三宝者。”

  “无似佛导师,无同法救护,无如僧福田,是故我皈依!”

  博多瓦说:“我们恐惧轮回恶趣之苦,需皈依救护处的至尊——佛世尊,其他如世间占卜家、大自在天等,及诸大力天龙,都不可作我们的救护处,因为彼等自己还未超越轮回。”

  “若数数思,渐能深信,渐净相续,能得加持。由于此上获得定解,故能由其诚心归依,若于所学能正习学,则一切事悉成佛法。吾等对于诸佛妙智,尚不计为准洽占卜。”

  还说:“在雍瓦(地名),善知识康隆巴心依三宝,因此在那个地方,没有比他更快乐幸福的。京俄瓦也是这样,在垅肖(地名,意为河谷下流一带),数他最快乐幸福,名声最大。其他一切修行人皆是这样。若我们也心依三宝,则一定会快乐、幸福、声名远播。”

  卡热巴说:“若心生仰赖,无欺唯三宝,恒常皈依矣!”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世间人天类,自怖犹未度,无能救他人,知非永胜怙;现前及究竟,一切乐定赐,心善依三宝,敬意励皈依!”

  还说:“皈依是一切道之正行、前行、除障法中最胜者!”

  2-2、正行开示三士道,分三:

  2-2-1、下士道,由畏惧恶趣之苦而断除罪业:

  诸极难忍恶趣苦,能仁说为恶业果,

  故虽遭遇命难缘,终不造罪佛子行。

  仅仅是听到它的声音,也会生起怖畏;若是亲自感受其煎熬,更是绝难忍受!这样的三恶趣诸苦,并非是从无因或不顺因中生起的,具有遍知种种业果智力的能仁一切智说,它是十不善等恶业之果。

  是故,纵然遭遇到生命的厄难,亦永不造作不善罪业,乃是诸佛子取舍黑白业的行持。

  另外,如《宝鬘论》中说:

  “日日恒应念,极寒、热地狱,

  亦应念饥渴,憔悴诸饿鬼,

  应观念(观看、随念)极多,

  愚苦诸旁生。”

  地狱有十八类,饿鬼有三大类,畜生有两大类,它们的寒热、饥渴、互相吞啖等苦,这一切决定皆是不善之果,如前论所说:

  “诸苦从不善,如是诸恶趣。”

  《入行论》中说:

  “痛苦不悦意、种种诸畏惧、

  所求不顺遂,皆从昔罪生。”

  “不善生诸苦,云何得脱除?

  故我当一心,日夜思除苦。”

  如其所言,思惟业果至关重要!

  从总的方面看,业的特质分四:业决定、业增长、不造不遇、造而不失。从细的方面思惟,业的体性大致摄为十不善业道,其反面则是十善。每一种的果报中,又分为三种:异熟果、等流果、增上果。对于其中互不混杂、各各领受的道理一再思维,此后生起业果的深忍信心,这是极为重要的。

  若思三有之苦,则会生起出离心、悲心等;若思业果,则由深信之心趣入取舍——以上结果即是思惟彼等的胜利。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

  “智者毕竟不行恶,恶果出生恶趣苦。”

  “唯业果最为深奥,若获得对于业因果的坚固深信,则比起亲见本尊,更为殊胜!”

  并且以喻显示业果说:“譬如草木,若根是毒,则其枝叶也是毒;若根是药,则其枝叶也是药。同样,由根本贪嗔痴三毒发起所作的任何业,唯是恶不善业。”

  在阿里时,阿底峡尊者唯讲说业果,被称为“业果上师”。

  仲敦巴说:“若堕恶趣,则唯苦无乐!”

  “生平所造的任何善恶,其果报在后世都将发生。”

  “现在若不努力于善业,后世将感受痛苦。”

  “觉沃瓦(大德)!心莫粗大,此缘起微细。”

  博多瓦说:“如果我们现在断除十不善,行持十善,即便我们寻找三恶趣也是找不到的;若断除十善,肆无忌惮地造十不善,即便我们寻找上界善趣及解脱,也是找不到的。”

  “最为深奥者乃是业果,空性犹可以通过正理得以明了。”

  普琼瓦说:“我至老时,依附贤愚。”(此处“贤愚”指开示业果之《贤愚经》。)

  康隆巴谓普琼瓦说:“善知识说惟有业果,是极紧要。现今讲说、听闻、修习,皆非贵重,我念惟此极难修持。”普琼瓦亦云:“实尔。”

  朗塘巴向京俄瓦祈请教授,京俄瓦说:“大德!我想思惟业果本身即是窍诀!”

  卡热巴说:“应当断除发生恶趣痛苦之因——恶业罪障啊!”

  夏日瓦说:“未娴熟业果而欢喜高高之法,则如于冰层上建造城堡。”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寒热饥渴互吞啖,众苦侵害恶趣者。”

  “善恶趣之诸苦乐,善不善业引圆满,故为命缘不造罪,常时励力于善法。”

  2-2-2、中士道,不恋慕三有之乐,希求解脱:

  三有乐如草头露,是须臾顷坏灭法,

  故于无转解脱位 ,起希求是佛子行。

  欲界、色界、无色界,如是三界或三有之处,尽所有的有漏之乐,一切均犹如草头的露水滴一般,是于刹那、须臾顷之间,就要坏灭衰败之法。因此,不宜为贪恋之处;任于何时亦不转变,恒常坚固、亘古不变,住于如是体性的最胜解脱位,度脱一切二障的束缚,即是无上正等正觉。在希求彼胜位殊胜出离心的摄持下,趣入大乘道,即是诸佛子生起希求解脱之心的行持。

  另外,如《四百论》中说:“若不厌三有,彼岂敬寂灭?”

  《入行论》中说:“无苦无出离。”

  其义是说,若未了知一切三有即是苦性,未生起厌倦之心,则不会对寂灭痛苦的解脱,生起希求的恭敬之心。

  因此,还需不贪恋上界善趣之乐,若生贪著,则不能超越三有,经云:“意贪生死者,常处流转。”

  是故,生起希求解脱的出离心,需了知苦谛的轮回过患、集谛的流转次第。

  前者复有总的三有过患、别别之苦两种。总的过患又有六苦、八苦、三苦之别。六苦者,分别为:亲仇不定、不知餍足、数数舍身、再再受生、高低变化、独自无伴。

  别别之苦中,不仅前面所说的三恶趣是苦,上界三善趣亦是苦的自性,如弥勒菩萨说:“犹如不净无香味,五趣之中无安乐。”

  《四百论》中说:

  “智者畏善趣,亦等同地狱,

  彼等于三有,难得不生畏。”

  在此处,如下士阶段,仅思惟恶趣过患是不行的,还需了知一切三界,犹如炽燃火宅般,纯为痛苦的发生地。若如是了知,则生希求解脱之心,从而证得涅槃。如《亲友集》中说:“如是达过患,速疾得涅槃。”

  思惟集谛流转次第者,一切有苦,皆由业集而生;彼复由惑(烦恼)集生起;而一切烦恼的根本则是我执。若能遮止彼,则能现证寂灭痛苦的灭谛或解脱。

  所言“解脱”,是解脱惑业的束缚。能解脱之道即是三学的行持。其中直接能遮止有根——我执者,是通达无我之慧。无我之慧依于三摩地。而要证得三摩地乃至断除我执,此中一切功德的根本则是戒律。故于最初,戒律至为关要。

  因此,如《亲友书》中说:“故当策励断受生”、“故当策励断后有”。其义是说,现在未投生于八无暇之处,在获得殊胜所依身的时候,需励力学修能证得不复受生、无诸后有的解脱之道。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诸位朋友!在此轮回泥淖中,没有快乐可言,需励力学修能证得解脱之道。”

  “若住三戒、并且清净,但若未能厌离三界轮回,则依然作轮回之因。”

  仲敦巴也说:“昼夜修习轮回之苦,若了知已心生怖畏,则希望向上逃脱出去。”

  博多瓦说:“只要我们还把轮回观为无量宫,在此期间,就会漂泊其中,无法证得解脱。”

  “即便从恶趣中逃脱,获得人天之果,亦无安乐;若未把持住永固要地,需知一切轮回皆是痛苦。”

  姜查多才祈请教授,博多瓦说:“汝修习轮回过患!则轮回不难断除!解脱不难成办!”

  卡执巴说:“(我)明白了,需由修习任生何处,皆无快乐,心厌一切轮回。”

  牛融巴说:“欲证决定胜的菩提,于轮回当生牢狱想。”

  众生怙主说:“若生起一种真实厌离轮回之心,则如锋利的火刀与干燥的艾绒相遇,不需费力即能解脱,速得解脱三有。”

  为了遮止轮回,现需励力,如博朵瓦《喻法》中说:“昔流尔久未能自还,今亦不能自然还灭,故须断除。断除时者,即是现得暇满之时。”

  《蓝色手册》中亦作是说。

  大瑜伽师也说:“现是从畜分出之时。”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

  “了知轮回为苦性,断除其因烦恼业,为当证得涅槃故,发大精勤解脱道!”并且如是付诸实践!

  如是中士道即是解脱道的根本,故极为重要!

  2-2-3、上士道,修习空悲双运,解脱有寂二边,分三:

  2-2-3-1、意乐发心最胜菩提;2-2-3-2、加行修习两种菩提心;2-2-3-3、学习彼等学处。

  初者,根本颂曰:

  无始时来悯我者,母等若苦我何乐?

  为度无边有情故,发菩提心佛子行。

  从无始生死以来,于我怀着无量无边的悲悯,比爱惜自己的生命更加珍爱呵护,以大恩德数数养育……像这样的深恩母亲、六道有情,现正为漫长无际的轮回、特别是恶趣之苦深深煎熬逼恼!倘若对此无动于衷,唯求一己善趣的安乐,甚至于获得了声缘阿罗汉果位的解脱,它又有什么用呢?不精进于诸慈母安乐的方便,只是追求个人的寂静安乐,是极为可耻的,也是诸位大士呵斥之处、是大乘道的最下劣歧途。因此,为了救度无边一切有情,而当成佛,一如往昔诸佛菩萨发心般,我亦当发心最胜菩提。如是以慈悲心为前行的发心,即是诸佛子发心大菩提的行持。

  另外,如《经庄严论》中说:“发心为利他,求正等菩提。”是说为了所为之事——利益他,希求所得——圆满菩提,此乃大乘发心的体性。

  其中分类,如《入行论》中说:

  “略摄菩提心,当知有二种:

  愿求菩提心、趣行菩提心。”

  是说有愿、行菩提心两种。二者的差别,亦如其中说:

  “如人尽了知,欲行正行别;

  如是智者知,二心次第别。”

  大乘显密道的入门皆是菩提心。进未进入大乘之数,皆随有无此心而进退。

  如《入行论》中说:

  “生死狱中囚,若生菩提心,

  即刻名佛子,人天应礼敬。”

  “今生吾获福,幸得此人身。

  复生佛家族,喜成如来子。”

  若有菩提心的摄持,即便施与畜生一抟食物,亦列入菩萨行之数。若未被其摄持,那么,即便布施珍宝充盈的三千界,亦不算菩萨行。戒律等也可由此例知。

  这些说明了有无菩提心及由彼摄持的胜利、未由彼摄持的过患。同样,《华严经》、《入行论》等中详细地宣说了菩提心的胜利。《勇施请问经》中说:“菩提心福德,若彼有形色,遍满虚空界,较其犹多余。”

  能令证得二种果身的大乘道体,主要的方便是大悲、菩提心;主要的智慧是证空慧等——方便智慧圆满具足。如《中观心要论》中说:“慈心及悲心,大慧所庄严,佛种菩提心,故智莫舍弃。”

  菩提心的修习有二:1、修习利他之希求心;2、修习菩提之希求心。

  1、前面的修法,若依阿底峡尊者的教授,则需依次修习知母、念恩等七种窍诀。若依寂天菩萨的窍诀,则说是通过自他相换而修心。

  在这两种传承之中,都很重要地强调通过慈心、悲心修习的道理。在此,便予以解说。

  一般的慈心,是缘任何一位不具有安乐的有情,希望其具有安乐。希望一切有情具有安乐及其因——善法,则是大慈。同样,缘一位为某类痛苦逼迫的有情,希望其远离痛苦,是悲心。希望一切有情远离痛苦及其因——不善法,则是大悲。此乃思惟诸有情为痛苦逼迫的情形。如若于自身思惟,则生起厌离心;似此思惟他人受苦情形,则生起悲心。

  大悲心是大乘道的根本,欲成佛道,彼于初中后三阶段都很重要。

  若念:“我当令诸有情具足安乐、远离痛苦!”发起承担利他的责任心,即是增上意乐。依此生起真正的菩提心。

  2、修习菩提之希求心:

  由观见欲成办他利,需大菩提,从而生起至心希求欲证彼之心。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当修习慈心悲心!当坚固菩提心!”

  “极力赞叹与大悲相系属的菩提心。”

  阿底峡尊者在绕金刚座经行时,度母化身的老少两位妇女作问答状,说:“想要快速成佛,当修习慈悲、菩提心。”由此尊者心生决定解等。如是的情况在传记中多有出现。

  瑜伽士夏赤却三十岁时,朝见尊者并请求教授,尊者说:“从今之后,不要作意名!不要作意姓!不要作意家乡!唯修习慈悲、菩提心!”他也依教奉行,三十五岁时证得殊胜悉地。

  仲敦巴说:“多修慈悲心!坚固菩提心!”

  “慈悲菩提心是成就自他大利之因!”

  曾对大瑜伽士说:“汝之修持纵能耳边击鼓不可破坏,若无慈悲及菩提心,犹当生于昼夜应悔之地。”

  善知识贡巴瓦说:“一切智的根本在于二资;二资的根本在于菩提心;菩提心的根本在于慈悲心。”

  博多瓦《喻法》中说:“三门的一切所作所行,皆由慈悲、菩提心来造作及净化。”

  有位老婆婆问博多瓦:“尊者的慈心修法是怎样的呢?”

  博多瓦说:“就像疼爱、看重你的儿子妥雷扎那样,对一切都能那样!”

  她说:“哎呀!修一百天也不会那样!”

  博多瓦说:“她明白了!”

  老婆婆说:“这主要是怜惜的心。”

  博多瓦说:“她明白了!”

  想来这主要是开示了悦意慈。

  在悲心阶段,仲敦巴对跛脚的康巴jia华说:“现在你的老母亲,在白那东,正被一群凶猛的狗咬着,又没有别的人帮助,你一定会连自己的腿脚有毛病也想不起,说‘可怜的老母亲在那里干什么?’就急匆匆地前往。同样,若生起有情为慈母的真实心来,则乍见到有情之苦,自会现起非常不忍的悲悯心来。”

  在发心阶段,香毛切哲问:“尊者的发心是怎样的呢?”

  博多瓦说:“就是把一切有情从轮回苦中解救出来,安置于佛地。”

  他说:“哎呀呀!那需要多么大的气魄。”

  博多瓦说:“他明白了!我们发心最胜菩提,利益有情,就需要有气魄。”

  朗日塘巴说:“说实话,做什么都依赖于气魄。”

  夏吾瓦说:“奠定一切智的基础,需要于内心修习菩提心。”

  夏域瓦说:“由于是解脱、一切智道的命柱,故修习菩提心。”

  仁青岗巴说:“若离利他之心,则不会生起愿行菩提心戒,不会自在于大乘法,是故慈悲心非常重要。”

  2-2-3-2、加行修习两种菩提心,分二:

  2-2-3-2-1、修习世俗菩提心;2-2-3-2-2、修习胜义菩提心。

  初者,分二:

  2-2-3-2-1-1、于根本位修自他相换;2-2-3-2-1-2、于后得位,恶缘转道用。

  初者,根本颂曰:

  诸苦由贪自乐起,佛从利他心所生。

  故于自乐他诸苦,修正换是佛子行。

  在此轮回之处,尽所有的大小痛苦,一切都是从希望自己安乐的我爱执中生起。圆觉佛地的究竟乐等,尽所有世间出世间的利乐,一切都是从执爱他人的利他心之中生起。是故,执爱他人胜过自己,把自己拥有的所有善乐施舍给有情;舍弃自己,把其他有情心续上的所有罪苦,取过来给自己,如是苦乐二者互换,或者我爱执与舍弃他之心二者正相交换,即是诸佛子修习自他相换的行持。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

  “若人欲速疾  救护自与他,

  当修自他换——胜妙秘密诀。”

  开示了若欲从有寂怖畏中救护自他,需自他相换。

  其中还开示了执爱自己的过失及执爱他人的功德,如云:

  “所有世间乐,悉从利他生。

  一切世间苦,咸由自利成。

  何需更繁叙?凡愚求自利,

  牟尼唯利他;且观此二别!”

  自他未相换的过失者,如云:

  “若不以自乐,真实换他苦,

  非仅不成佛,生死亦无乐。”

  此中间接也开示了自他换的胜利。

  《入行论》中还宣说了扫除自他相换的障碍等众多正理之门。

  自他换的意思,主要是把执爱自我与舍弃他人之心,将此二者换作执爱他人与舍弃自己之心:从而如像以前对待自己一般,去执爱他人,如像以前对待他人一般,来舍弃自己。

  如《宝鬘论》中说:“众罪咸归我,我善施众生。”

  《入行论》中说:“舍自尽施他,爱他如爱己。”

  另如《修心》中说:“我为恶业根,乃是远弃法;他为菩提源,乃是紧握法。”

  阿底峡尊者说:“发生的一切幸福安乐都施与他人,发生的一切痛苦都取为己受。胜利施与他人,祸损自己取受。”

  京俄瓦说:“世间人执爱自己胜过他人,我们应执爱他人胜过自己。”他还详细地解说了执爱自己的过患、执爱他人的功德。

  朗日塘巴说:“无论直接或间接,愿献利乐于慈母,如母有情诸苦患,我愿暗中自取受。”

  “我翻阅多少甚深的法,皆言一切过失是自己的、一切功德是至尊有情的,由此要点,除了明白‘胜利施与他人、祸损自己取受’之外,没有明白其它东西。”

  还说:“夏吾瓦(霞婆瓦)与我,有十八种人方便,一种马方便。人方便者,谓发大菩提心,随作何事悉学利益有情。马方便者,谓菩提心未生者令不生,已生者令不住、不使增长者,为我爱执。故特仇视于彼(我爱执)尽力违害,而正对有情尽力利益。”

  夏吾瓦说:“只要未视自己为怨敌,在此期间,上师等也不能利益。若视己为怨敌,那么,一切皆有利益。”

  “在这段寿命短促的时光里,请竭尽全力地调伏此魔。”

  “视我执为怨敌而断除的甚深法,称之为‘遣魔法’。”

  善知识那摩瓦,在打茶时,说:“于我执之头,喀嚓!”

  伽喀巴说:

  “众过归于一,修众皆有恩。

  取舍间杂修,取次从己起,

  彼二御风修。”

  详细的修法请从《大耳传》等中了知。

  2-2-3-2-1-2、于后得位,恶缘转道用,分四:⑴四种不欲(厌恶)之法转为道用;⑵两种难忍转为道用;⑶盛衰二者转为道用;⑷贪嗔二者转为道用。

  初者,分四:①未得之衰转为道用;②痛苦转为道用;③毁谤(不现前)转为道用;④讥讽转为道用。

  初者,根本颂曰:

  彼纵因贪亲盗取,或令他夺一切财,

  犹将身财三时善,回向于彼佛子行。

  不管哪一位有情,由于极度的贪著,亲自掠夺一切的财宝受用,或者唆使他人巧取豪夺,不但于彼不怀着嗔恚心以怨报怨,还会怀着饶益之心,把自己珍爱的身体、财物、三世的善根,尽所有的一切回向施舍给那位伤害自己的人,即是诸佛子把未得之衰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

  “吾利终须舍,诸罪则久留。

  宁今速死殁,不愿邪命活;

  苟安纵久住,终必遭死苦。”

  “吾唯求解脱,无须利敬缚;

  于解束缚者,何故反生瞋?”

  如其所言,利敬是众多罪恶的发源地,因此,得到它也不应该高兴。障碍利敬等、掠夺财宝等,实令心的束缚自然而然地得以解放。他人抢劫财物等,也是自己于往世如是伤害他人的报应。当如是思惟,不于他生嗔!下面,于令自己受苦者等,亦当如是了知。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不要嗔恨作伤害者,若怀嗔恨,怎么修忍辱?”

  “利养恭敬是应断除的,并且还要恒常地断除骄傲自满。”

  “利养恭敬是魔的绳索,因此应像路边的石头一般扫除。”

  卡热巴说:“利养恭敬是束缚的绳索,福气是善行的障碍。”

  博多瓦说:“我们不把任何东西执为己有,也就没有怨敌,不需挟恨积怨,对于琐碎之事物,自然也能安忍。没有财宝,盗贼不会来;没有背包行李,劫匪不会来。”是说,财物等招来怨敌,过在自己,不应嗔恨他人。

  善知识京俄瓦说:“比如,不立靶子,不会无的放矢。中箭是由于立靶子的原故。同样,由于自己的过去恶业立下了靶子,这世,就会中他人伤害的箭,因此不应嗔恨他人。”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有人由于贪著财宝,或是嗔恨于我,夺取我一切的所有,甚至连一天的生活饮食都不能维持,这时,我应当忆念起这个誓言。”是说要忆念起以德报怨的誓言。

  ②痛苦转为道用,根本颂曰:

  我身虽无少过咎,他人竟来断我头,

  于彼还生难忍悲,代受罪是佛子行

  我没有任何少许过咎,如作伤害对方的事等,然而却被他人不仅无端地砍断我身体的手足等,更要砍断肢分中最重要的头颅,即便如此,我也不要怀着嗔恚作打杀等报复的行为,同时,当想到对方由于造下这般重大的罪恶,未来将会感受极大痛苦,犹会怀着希望对方远离罪苦的悲心,把他心续上的罪因苦果取过来,让自己代受。此即是诸佛子将痛苦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

  “乐因何其微,苦因极繁多;

  无苦无出离,故心应坚忍。”

  其中在甘受苦忍时,宣说了不可爱著安乐、不可怯弱痛苦,平等观待苦乐的道理。

  另于对待作伤害者,当有无所谓的安忍,说:

  “自惜性命者,因惑尚自尽;

  况于他人身,丝毫不伤损?

  故于害我者,心应怀慈愍;

  慈悲纵不起,生瞋亦非当。”

  其中是说,那些被烦恼自在的有情,如疯子一般,自杀等行为都能作得出来,更何况伤害他人?因此,对于伤害我们的人,应想到他为烦恼魔所蛊惑,是多么的可怜!如是理应修习悲心,不应发嗔。

  其中还说:

  “敌器与我身,二皆致苦因;

  双出器与身,于谁该当瞋?”

  是说身体受到伤害时,需忆念是由于执著自身的过失。

  另外《修心》中说,自身受到伤害,是过去伤害他身恶业利器的报应。

  阿底峡尊者也说:“身体发生伤害时,当观为过去的业感。”

  仲敦巴说:“我身碎千段,终不起恼乱,现披忍辱铠。”

  京俄瓦说:“世间人执爱快乐胜过痛苦。我们应反过来,执爱痛苦胜过快乐。”其原因者,后又详细地解说了贪恋有漏乐的过患、甘愿受苦的胜利。

  还说:“由慈悲之理修习安忍者,比如一个疯子伤害他人,其他一切正常的人都不会与他计较,反而会说‘好苦命的人啊!好可怜!’不会报复。同样,于我作伤害者,乃是由猛烈烦恼魔蛊惑的大疯子,当思‘好苦命的人啊!’修习慈悲心!不应嗔恨!”

  卡热巴说:“如今诸苦乐,皆依宿业起,汝无选择权,何现转道伴!”

  夏吾瓦说:“此未解伤害痛苦为法之顺缘者。”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

  “或由嗔傲慢,伤残于我身,

  生命垂危际,忆念此誓言。”

  “那些砍断我肢节者的烦恼痛苦,愿由我砍断。”

  其中是说,此以德报怨的誓言是释迦益西的四大行传之一,也是法王古仓瓦十二修法之一。

  无著贤菩萨也是如是修持的,有着取受虱疫者身上虱子等的希有传记。

  ③毁谤(不现前)转为道用,根本颂曰:

  纵人百般中伤我,丑闻谣传遍三千,

  吾犹深怀悲悯心,赞他德是佛子行。

  纵然有些人背地里说我的坏话,到处宣传,各种毁谤、丑闻遍布三千界,我也不会怀着嗔心,作出毁谤对方等的报复行为,不仅如此,而且还会满怀慈悯之心,希望作伤害的那个人心生欢喜,并向别人赞叹、宣扬他的功德,此即是诸佛子把毁谤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如《宝鬘论》中说:“粗语闻恶声。”是说自己受到毁谤,是自己过去说粗恶语的果报。同样,还说是离间等恶业的利器报应到自己身上。因此,不应生嗔!

  不仅如此,《入行论》中说:

  “谓谤令他疑,故我瞋谤者;

  如是何不瞋,诽谤他人者?”

  如是等是说,若观察所说诽谤,亦无嗔恚的理由,故不应生嗔!

  彼中还说:

  “受赞享荣耀,非福非增寿,

  非力非免疫,非令身安乐。”

  此等是说,名闻等没有任何值得贪恋的心要价值。

  还说:

  “若仅为虚名,失财复丧命,

  誉词何所为?死时谁得乐?”

  是说由贪著名闻,反生诸多过患!故不应爱乐于彼!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听诸诽谤时,观如空谷声。”

  有谓慧金刚瑜伽师说:“人说我等为伏后者(轻浮、不稳重,到处游荡)。”答云:“人不于人作言说事(人们谈论的内容若不是他人),又于何事?”次云:“速断离间。”

  若对馨敦说某人说了如是这般的话。

  答曰:“暗中亦有诃骂国王,汝犯离间,应当忏悔。”

  夏日瓦说:“若于康垅巴、内邬苏巴、照巴三人,任说何语,与向土石全无差别,故得安乐。后时诸人耳根薄弱,故无安乐。”

  不应贪著名闻等,亦如阿底峡尊者说:“赞誉奉承之词有欺诳性,当如唾涕一般舍弃。”

  卡热巴说:“名闻是魔的粉饰。”

  牛融巴说:“于名闻当生空谷回音想!”

  无著贤菩萨总是宣扬他人的功德,从来不会说他人的过失,由此缘起,当时的诸位上师等一切人士亦唯赞叹、恭敬此大士。其传记中多有说明。

  ④讥讽(现前)转为道用:

  纵人于众集会中,攻吾隐私出恶言,

  于彼还生益友想,倍恭敬是佛子行。

  在很多人集会的地方,有人当面攻击自己在法与世间方面有这样那样的过失,说出各种各样极为恶毒的语言,加以打击侮辱。即使这样,自己不仅不会于彼怀着嗔心作出挖苦、揭短的报复行为,反而还会生起彼即是有着大恩德的善知识的想法,倍加恭敬。此即是诸佛子将讥讽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入行论》中说:

  “若有人毁我,赞誉何足喜?

  若有人赞我,讥毁何足忧?”

  是说于赞毁,不应欢喜或嗔恚。

  其中还说:

  “无害忍不生,怨敌生忍福。

  既为修福因,云何谓障福?”

  “既依极瞋心,乃堪修坚忍;

  故敌是忍因,应供如正法。”

  此等是说即便对方怀着嗔恨作出揭短、诋毁等极难忍耐的事,我们也应观为尊贵的师长及最胜的教授,恭敬感恩,不应生嗔!

  又说:

  “赞誉令心散,损坏厌离心,

  令妒有德者,复毁圆满事。”

  其中说了贪著赞誉等的过失。

  “以是若有人,欲损吾声誉,

  岂非救护我,免堕诸恶趣。”

  其中则开示了障碍赞誉自己者,实是帮助自己破除了恶趣。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最胜的善知识是抗击罪过;最胜的教授是直落于罪过之上;最胜的励志劝勉是障敌、病苦。”

  夏吾瓦对来到跟前的弟子们说:“我只会揭短。那时,若你气量不狭隘,就住下来,不然就离开。”

  博多瓦说:“他人会说我们的过失,揭发短处,这一切都是在提醒我们。因此,不需嗔恨他,还要报恩。”

  京俄瓦说:“以师徒的方式修习忍辱:因为如果没有加害的怨敌,则没有忍辱,所以,当他人谩骂自己等,对于这样的人,自己当知彼为施予忍辱的师长,于其修习欢喜心、感恩心;观修自己为接受忍辱的弟子,不应生嗔!”

  朗日塘巴说:“他人出于嫉妒心,非理辱骂谤我等,粗恶秽言我取受,愿将胜利奉献他。”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有些人怒眉紧皱,在众人集会之中,当面对我说出许多恶毒的语言,直刺要害缺点。我看到这种情形,当思:这位慈悲的人斩断了我的我慢毒树,因而利益了我。亦愿由我的智慧、大悲、善巧方便的利器斩断他痛苦的毒树!”

  如是于嗔打报弄等皆不以怨报怨的法门,在大小乘中,都是需要修习的。特别是大乘,还需怀着把那些作伤害者安置于圆满菩提的意乐,摄受不舍。经中也说,愿那些谩骂我者、令我痛苦者等等皆成无上菩提。

  《入行论》中也说:

  “惟愿毁我者、及馀害我者、

  乃至辱我者,皆长菩提缘!”

  前面的这些是从世俗方面,说明八法平等的道理。从胜义方面平等者,则如《入行论》中说:

  “故于诸空法,何有得与失?

  谁人恭敬我?谁复轻蔑我?”

  是说于空性中,利养得失等是平等一味的。

  ⑵两种难忍转为道用,分二:①恩将仇报转为道用;②欺侮转为道用。

  初者,根本颂曰:

  我以如子爱护人,彼若视我如寇仇,

  犹如母对重病儿,倍悲悯是佛子行。

  我从法及财物方面,恒常地爱护对方就像儿子一样。然而这个人却视我如寇仇,从三门方面无所不用其极地加以伤害。即便如此,我不仅于彼不会怀恨报复,还会犹如疯儿之母一般——病魔缠身的疯儿虽作出种种伤害母亲的行为,而母亲更为可怜自己的儿子、希望其尽快痊愈。我应想到:这个人由于为烦恼所控制,才作出这般恩将仇报的颠倒行为,若能远离烦恼,该多好啊!于其修习更为强烈的悲悯心。此即是诸佛子把他人恩将仇报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如《经庄严论》中说,由于烦恼的摆布,没有自在的愚夫虽作出颠倒的行为,有智慧的菩萨不但不会于其执为罪过,而且还会更加地悲悯那样的人。

  《四百论》中说:

  “如母于病儿,特别觉痛爱,

  如是诸菩萨,特意愍恶者。”

  《入行论》中说:

  “如人不欲病,然病仍生起;

  如是不欲恼,烦恼强涌现。”

  “故于害我者,心应怀慈愍;

  慈悲纵不起,生瞋亦非当。”

  是说利益对方,却遭到嗔恨、伤害,乃是烦恼控制下愚夫的本色,见到这种情况,应更加悲悯他们。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当遇到殊胜的忍辱境时,不要说:‘不令忍辱!如是(修习忍辱)甚难!’”

  《修心》中也说:“如今,利益对方,却遭受恶报,是自己过去恩将仇报的恶业利器回报到自己身上。”

  仲敦巴说:“心地无惭无愧、翻脸无情;利益彼却反过来加害此,向彼说法却反过来于此积集罪恶;此即恩将仇报者很多的原故,……。”

  朗日塘巴说:“吾昔饶益助某人,且曾深心寄厚望,彼虽非理妄加害,愿视彼为善知识!”

  还说,如行为颠倒的人,心地邪恶,造集重大罪业,被强烈的痛苦逼恼着,对于这样的人,需视为难得的悲悯对象,加以珍爱呵护,如云:

  “秉性邪恶众有情,恒为猛烈罪苦迫,见时如遇大宝藏,愿恒惜此难得宝。”

  伽喀巴说:

  “利益彼等反回难,亦应还彼修大悲,

  南瞻部洲胜大士,能以善妙待恶报。”

  还说:“常修诸特境。”是说,对于恩将仇报者、怨敌、障害、对手等难以修心的境,需特别抽出来,用力修习慈悲心。

  无著贤菩萨说,对于寄厚望于彼却被其欺骗、利益于彼却前来加害者,若生不起悲心、利益心,则不成修心,因此需缘彼等特别地加以修习!

  ②欺侮转为道用,根本颂曰:

  同等或诸寒微士,虽怀傲慢屡欺凌,

  吾亦敬彼如上师,恒顶戴是佛子行。

  在种性、形貌、财产、功德方面,与自己相等或较低劣的一些人,虽怀着傲慢,作出种种欺凌、侮辱我的事情,我非但不会嗔恨他,还会如恩师一般,三门恭敬顶戴。此即是诸佛子把他人欺侮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

  “为令如来喜,止害利世间;

  任他践吾顶,宁死悦世主。”

  “因敌力非单,王势即彼援。

  故敌力虽弱,不应轻忽彼。”

  如是等说,不管高贵、低贱或是什么样的人加害,都需视如佛陀般地恭敬;作伤害的人虽然势单力薄,我们也不应轻视;若以怨报怨,对方反而嗔心更盛,自己也会退失沙门行,双方都有过失;若能不加报复,则将成为远离过失、具有忍德的人士。

  特别是安忍低贱者所作的大伤害,是安忍中最为稀有的,如《经庄严论》中说:“安忍诸低贱。”

  总之,需视诸有情犹如上师、如意宝等般,如龙树说:“随顺菩提品的诸法之因,是诸有情,因此,欲求圆满菩提者,当视诸有情犹如上师。”

  《集学论》中说:“这些有情就像如意宝、妙宝瓶、如意牛、上师天,因此当恭敬这些有情。”

  《入行论》中说,需如恭敬佛那样,恭敬诸有情。

  另外,京俄瓦说:“世间人执爱佛胜过有情,我们应反过来,需执爱有情胜过佛。”

  还详细地说明了理由:由不成不恭敬佛、诸有情是父母等四因,需执爱有情。

  朗日塘巴说:“我于一切有情众,视之尤胜如意宝,依彼能成究竟利,愿常心怀珍爱情。”

  夏日瓦说:“慈悲不舍诸有情,恭敬一切有情等佛无别。”

  “(他人)加害(自己),能净化过去伤害他人的罪业;并且是成就忍辱之因,是故当特别地了知彼有大恩,心不舍弃。”

  无著贤菩萨说,若有以德报怨之心,其中则包括了修心大多数的学处、誓言。

  ⑶盛衰二者转为道用,分二: ①衰败转为道用;②昌盛转为道用。

  初者,根本颂曰:

  虽乏资财为人贱,复遭重病及魔侵,

  众生罪苦仍取受,无怯弱是佛子行。

  本来便没有什么资财,或者曾经富有,却被怨敌等毁坏殆尽,连仅能维持活命的衣食资产,亦无比匮乏,不仅如此,还经常成为众人轻贱、侮蔑的对象,复遭受麻疯等重病、罗睺等恶魔的侵袭,倍受痛苦。虽则如是,由自己受苦,推己及人,想到他人受苦时,又该如何忍受呢?悲心之力,还要把一切众生的罪苦,取受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怯弱畏缩之心:“如何忍受这般衰败贫困?”而是具足大心力。此即是诸佛子把衰败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外,《入行论》中说:

  “无苦无出离,故心应坚忍。”

  “苦害有诸德:厌离除骄慢,

  悲愍生死众,羞恶乐行善。”

  是说应思惟痛苦本身的功德。

  “渔夫与屠户、农牧等凡俗,

  唯念己自身,求活维生计,

  犹忍寒与热、疲困诸艰辛;

  我今为众乐,云何不稍忍?”

  “为欲曾千返 ,堕狱受烧烤;

  然于自他利,今犹未成办。

  安忍苦不剧,复能成大利;

  为除众生害,欣然受此苦。”

  此等是说,在成办大事之时所受的苦行难行,理应安忍。

  “故应轻害苦,莫为诸苦毁。”

  “怯懦舍精进,岂能除福贫?”

  是说不管发生什么样的痛苦、不欲之事,都不要怯弱,应发起强大的心力,转为道用。

  《宝鬘论》中说:“穷困如饿鬼,亦不应怯弱。”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怯弱心生际,赞叹令心扬。”

  博多瓦说:“对于商人,若下雪,则说利于马蹄;若晚上下雨,则说不会来贼。同样,贫病辱骂,乃至梦中之苦,都应取为道用,由此,罪恶之事等有众多功德。”

  卡热巴说:“如今微细的痛苦也能消尽宿业的痛苦,在以后的时间里,就会得到安乐,因此对于痛苦,要修习欢喜心啊!恶缘是善知识,障碍可以催促善行,痛苦是罪业的扫帚,因此不要视为厌恶的祸患啊!”

  伽喀巴说:“常怀喜悦心。”“若苦担众苦。”此等是说把苦乐转为修道的增上缘。

  如所说:“若知如是苦转道用之理,则是痛苦的大结局。”一切过失引发功德,痛苦现为安乐,任何障碍无机可乘。

  因此,古德们说,苦乐皆是虚假的,关键在于,是否知道了改变自己的心态。还说,需想到此苦是开示轮回过患的善知识;是安忍、悲心的亲因;可以由此分辨出真假修行人;可以净化罪障。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苦缘成为善行的助伴,是好修行人的行传。大德朗日塘巴说,昨晚身体极不舒服,因而善行得以增长。法王古仓巴说,由缘分辨真假法。他本人把成堆的虱子取到自己身上,虽然经过很长时间,然由转为道用,没有受任何痛苦的侵害。”

  ②昌盛转为道用,根本颂曰:

  虽富盛名众人敬,财富量齐多闻天,

  犹观荣华无实义,离骄傲是佛子行。

  自己在种性、形色、权势、财富等方面,都是无比地圆满;声名远播、到处传颂;得到众多人的恭敬承事,顶戴膜拜;拥有等同财宝天王——多闻天的珍宝、受用。虽然如此,仍然观察到三有一切的荣华富贵就像闪电般动荡不定,似草尖露珠般不坚固,如水泡般没有实义,如蛇皮般终为舍弃之法,从而心无高举骄傲,即是诸佛子把昌盛转为道用的行持。

  如《劝发增上意乐会》中说:“不应起心作是念,我是超胜我第一。此骄是诸放逸本。”

  《亲友书》中说:“由种族、形色、多闻、年少、权势广大导致的骄慢,当视其如怨敌一般。”

  《入行论》中说:

  “因慢生傲者,将赴恶趣道:

  人间欢宴失,为仆食人残,……。”

  其中是说,若自己健康无病、财物富足、种族高贵、形貌庄严、善巧尊严等功德圆满、身心愉悦,由此骄横傲物,轻视他人,作出种种非法之举,随贪欲等自在,则于今生造集放逸等罪苦,后世则堕入恶趣,或生为种性低劣等中,一切生世都会衰败不堪!

  因此,《宝鬘论》中说:

  “虽具天圆满,亦不应骄傲。”

  《入行论》中说:

  “役自如下仆,勤谋众人利。”

  此等是说,不管拥有什么样的法及世间的圆满,皆使之成为法的顺缘,而且自己也发愿他人能够得到这般的富贵,现阶段也应尽力地利益他人,调伏骄慢等,就像是众人最低下的仆人,顶戴一切胜劣之士。

  阿底峡尊者说:“当高举的心发生时,就应摧毁我慢。”

  “降低一切骄矜傲慢之心,寂静调伏它;对于低贱者,当发悲心,断除轻蔑侮辱之心。”

  仲敦巴也说:“不管自己有着怎样的功德,都要减少对于他人的轻蔑侮辱。”

  博多瓦说:“菩萨应放下我慢,谦冲自牧,怀大悲愍,恭敬一切。”

  阿底峡尊者说:“虽无大功德,然不会欺凌甚至包括狗在内的生灵。”

  “他以我为悲悯处,我若欢喜常安住,彼中有法否则无。”

  卡热巴说:“不要摆高高的官架子,要居恶劣的低位。”

  “骄慢之人,不会发生任何种的功德,因此要低下头,谦虚谨慎。”

  朗日塘巴说:“随处与谁为伴时,视己较诸众人卑,从心深处思利他,恒常尊他为最上。”

  同样,古德们也是这样甘居低位、衣披百纳地修习佛法。我们应随行这样的修行。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我们修行人,不管有着怎样的善巧、尊严、贤善功德,但若由此执己为最胜,怀着慢心,轻蔑较己低者,竞争相等者,嫉妒高尚者,则法未达到关键所在。”

  还说:“是故,不管在哪里与谁相伴,对于胜、劣、一般的人士,皆顶戴尊敬。”

  总之,不管遭遇到怎样的贫富苦乐等境界,都能了知犹如幻化一般,快乐的话,需能忍耐,痛苦的话,也需能忍耐;否则,稍微有些幸福,就会生起骄慢,稍微受些痛苦,就会成为怯弱畏缩之因,如是不能忍耐、左右摆动是不行的。

  如博多瓦说:“即便绕了十座城市,没化到斋饭,也不要怯弱;即便利养恭敬如雨般不可阻挡,也不要得意忘形、心生贪恋!”

  伽喀巴说:“二境皆安忍。”

  《庄严论》中说:“在富足及衰败的时候,都没有烦恼痛苦导致的怖畏。”

  ⑷贪嗔二者转为道用,分二:①嗔境转为道用;②贪境转为道用。

  初者,根本颂曰:

  倘若未伏内嗔敌,外敌虽伏旋增盛,

  故应速兴慈悲军,降伏自心佛子行。

  一切怨敌之中,最难调伏的是自心续中的嗔等烦恼敌。若能调伏这些可恶的敌人,则如熄灭的火不会再冒烟一样,外在的一切怨敌、恶鬼自然而然地就会寂灭下来。若未能调伏烦恼,任如何调伏外在多少的普通怨敌,不仅不会穷尽,还会越来越多,此乃法尔如是。是故,发起愿一切怨亲得乐的慈心、离苦的悲心大军等,以如是压伏、根除的对治法,降伏自心的烦恼。此即是诸佛子把嗔境转为道用的行持。

  《入行论》中说:

  “顽者如虚空,岂能尽制彼?

  若息此瞋心,则同灭众敌。

  何需足量革,尽覆此大地?

  片革垫靴底,即同覆大地。”

  是说若未调伏自心之敌,亦不能调伏外敌。

  “如是吾不克,尽制诸外敌;

  唯应伏此心,何劳制其馀?”

  是说若调伏自心续,则等同调伏一切怨敌。

  《百颂》中说:“只要有伤害、杀戮,敌人就不会穷尽;但若杀了自己的嗔心,则是杀光了一切怨敌。”

  调心方法虽有众多,但此处开示了修习慈悲心。彼二者是大乘道的栋梁,是菩提心的根本。如《经庄严论》中说:“许其根本是悲心。”

  《宝鬘论》中说:“先具大悲行。”

  《入中论》中说:

  “悲性于佛广大果,初犹种子长如水,常时受用若成熟,故我先赞大悲心。”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若调伏了内心,则此外敌不能加害。”

  “若无慈悲心,就不是菩萨。”

  “不知修习慈悲心的菩萨,只有藏人中才有。”

  有问:“那么,怎么办呢?”

  尊者说:“需从最初依次学习!”

  仲敦巴说:“不离慈悲菩提心,就不会生于三恶趣,可以说即从现在起不复退转。”

  博多瓦说:“若还具有恩怨情仇的分别,便不能成佛,须于等虚空边的一切有情,生起无偏颇的慈悲心。”

  卡热巴说:“对于作为往世父母的三界具恩有情,应断除一切的恼害心及伤害,修习慈悲心啊!”

  京俄瓦在讲说慈悲重要的诸多原因的时候,朗日塘巴顶礼后,禀告说:“我从今之后,专修慈悲心!” 京俄瓦脱下帽子,合掌于顶,说:“这样做就太好了!”

  有位三昆仲、康隆巴的弟子来朝见仲敦巴时,谈论了博多瓦等在作什么之后,问:“康隆巴他在作什么呢?”

  禀道:“他只是坐在蚂蚁穴边,裹着头哭泣!”

  仲敦巴摘下帽子,双手合掌,流下眼泪,叹为稀有,大赞康隆巴修习悲心的行持,还说:“若能生起那样真实的慈悲心,则能直接相换自他的苦乐,亦能不顾身命,成办他利!”

  ②贪境转为道用,根本颂曰:

  五妙品质如盐卤,任几受用渴转增,

  于诸能生贪著物,顿时舍是佛子行。

  天王的受用——色声香味触等欲境,具有美丽悦耳、芳香甜润、柔软舒爽等功德。即便得到如是的欲境,亦如饮用盐水一样,任如何地享受,也不会心满意足,反而更增贪爱、痛苦。因此,凡能令我们生起贪心的一切三有荣华,都能顿时舍弃。此即是诸佛子把贪境转为道用的行持。

  另如《广大游戏经》中说:“妙欲功德多忧害,怖畏烦恼常为敌,犹如剑芒毒树叶,圣者弃舍如痰盂。”

  “喜著妙欲诸功德,似饮盐水不满足。”

  其中宣说了很多五欲的过患。

  《亲友集》中说:“虽降银币雨,贪者不满足。少利多害欲,智者当心明。”

  《无爱之子请问经》中说,需舍弃那个令生起贪著、不令生起舍心的事物。

  《亲友书》中说:

  “诸欲引灾祸。……。”

  《入行论》中说:“现世及来生,诸欲引灾祸。……。”

  这些经论总的开示了贪著五欲的过患,特别对于利养恭敬、酒及女人、财宝资具等的贪著,也一一开示了众多过患,此处则不广说了。

  若稍微戒除贪著之心,依于少欲知足,亦得到胜赞。如《亲友书》中说:“人天之师说,一切财宝之中,知足是最殊胜的。”

  《入行论》中也说:“所有知足受用乐,虽南面王未易有。”(王侯亦难享,如足闲居欢。)

  “不执悦意物,厥为真妙财。”

  其中胜赞当下舍弃令生贪著之物。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断除任何贪,当以无贪住,贪不获善趣,亦斩解脱命。”

  “各位朋友!于诸欲,如饮盐水般,不会厌足!要知足!”

  “成就的最好证相即是贪著越来越小!”

  普琼瓦也说:“比起享受贪欲的快乐,断除贪欲的快乐更为强烈。”

  博多瓦说:“如是无厌足地享用五欲,由此原因,没有未曾领受过的某种轮回恶趣之苦。”

  卡热巴说:“不令超越轮回者,厥为贪欲。若不观贪欲过患,就大错特错了!”

  南白瓦说:“若不强制断除贪著,则不断妙欲的缠缚,因此,拥有的东西应如唾沫星子一样舍弃。”

  牛融巴说:“于妙欲,当生火炭灰想!”

  夏吾巴说:“若心未厌欲境,则无法找到今生来世的安乐;若厌欲境,则不需寻找安乐。”

  “在可以遮止多种贪欲的思绪时,也就开始了幸福的头。”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若贪著宝物亲友、眷属仆从等,就如大象陷进了淤泥。”

  “若有随得知足之心,则身心安详闲静,闻思修得以增长,没有积集、守护、失坏的痛苦。一位知足的人,虽贫亦是一位富贵的人。”

  2-2-3-2-2、修习胜义菩提心,分二:2-2-3-2-2-1、于根本定修离戏无执;2-2-3-2-2-2、于后得位,对于贪嗔境,断除谛实贪著。

  初者,根本颂曰:

  诸所显现唯自心,心体本离戏论边,

  知已当于二取相,不作意是佛子行。

  这些情器内外所显现的一切法,皆唯是自心安立的,就其自体并不存在,是空的。能立的心性也是从本以来,远离有无、常断等一切戏论边。如是了知了境与有境所摄一切法的究竟实相真如,不作意任何的各种戏论相——执著“外在所取境与内在能取心为谛实成就”,修习离戏空性,即是诸佛子修习根本如虚空空性的行持。

  另如《般若经》中说:“善知诸法无生空性之理,此即是般若波罗蜜多最胜行。”

  “修习般若波罗蜜多,即是不修任何法。”

  “修习般若波罗蜜多,此即修虚空。”

  如其所言,外境所摄的一切法皆唯是心的安立,并非实有。能立的心性也远离生灭住三法。由此,显现为能取所取的一切法,住于离戏空性。瑜伽士修道之时,这样抉择实相后,所取之境于任何体性中都不成立。能取之心亦于有事、无事法,没有任何执著,任何也不分别,任何也不作意,于如是境界中,不散而安住,即是根本如虚空空性的修法。

  如是亦如《释菩提心论》中说:

  “离所缘之心,住虚空性相,

  此修习虚空,许为修空性。”

  《入行论》中说:

  “若实无实法,悉不住心前,

  彼时无余相,无缘最寂灭。”

  “何不齐受持:一切似虚空?”

  另外,阿底峡尊者说:“法性离戏论。识亦住离戏。”

  “以无分别的方式通达,即假名为能达胜义。”

  博多瓦说:“于根本定,以任何不作意的方式,如虚空中,修习一切法空无我。”

  夏吾瓦说:“一切事物,如虚空般,任何体性亦不成立,远离一切戏论,如是决定已,于彼境界中,任何亦不分别,任何亦不执著,断除一切忆念作意,一心安住于空性境界中。”

  朗日塘巴说:“愿此一切我所行,不为八法念垢染。”

  是说,诸法不为执著八边随一成立的分别污垢所沾染,如是修习离戏论。

  伽喀巴说:

  “思诸法如梦,观心亦无生,

  对治自然解,道体住赖耶。”

  是说,抉择外境、内心以及作为对治法的心为空性后,于彼境界中,等持而住,修习胜义菩提心。

  2-2-3-2-2-2、于后得位,对于贪嗔境,断除谛实贪著,分:⑴于贪境,断除谛实贪著;⑵于嗔境,断除谛实贪著。

  初者,根本颂曰:

  设若会遇悦意境,应观犹如夏时虹,

  虽现美丽然无实,离贪著是佛子行。

  如果值遇悦意境——自己的亲朋好友等,或者自己相貌俊逸、声音和雅、幸福美满及其因缘等,应观这一切犹如夏季的彩虹一般,虽显得那样美丽光彩,然并非如显现的那般存在,同样,对于悦意美好的那些事物,不可执为真实,当观为不真实,如是断除“此是亲友!此美不胜收”的谛实贪著与贪心——认为就其自体谛实存在。此即是诸佛子于贪境断除谛实贪著的行持。

  ⑵于嗔境,断除谛实贪著,根本颂曰:

  妄执实有起忧恼,诸苦犹如梦子死,

  故于违缘会遇时,观为虚妄佛子行。

  如果心中显现厌恶的怨敌、鬼祟等;不悦之色、不悦耳之声等;以及痛苦、苦因等不欲之种种境界,当知犹如于梦中,梦见儿子夭折一般,只是徒自悲痛而已。由于对于苦等虚妄的现象,执著实有,从而导致辛苦劳累,痛苦不堪,因此,当会遇厌烦的不顺缘时,不要妄执他们为实有,认为:“这是仇人”、“可恶。”当观那些仅是虚妄的显现而已,就其自身而言,并非真实成就。如是观照,即是诸佛子于嗔境断除谛实贪著的行持。

  此与前面的偈颂开示了,在后得阶段,于生起贪嗔之境,断除谛实贪著后,修习如空中虹、梦幻般的道理。

  如《三摩地王经》中说:

  “如诸幻师化诸色,象马车乘种种事,如所显现悉皆无,当知一切法如是。犹如幼女于梦中,自见子生寻即死,生时欢喜死不乐,当知一切法如是。”

  其中是说,色等诸法虽无谛实,然各各显现,犹如幻化的象马、梦中的景象一样。

  《入行论》中也说:

  “愚痴所执谛,何异幻化物?”

  “如人梦子死,梦中知无子,

  能遮有子想;彼遮亦是假。”

  如果在根本定时,修习空性的力量强烈,则于后得时,一切的现象自然而然地现为梦幻一般。但如果根本定的证悟低,则需于后得时,要着意地依靠念持,观想修习:“任何的一切现象如幻化等般没有谛实。”不仅如此,由于在根本定修习空性,在后得时,悲悯有情,深信业果,自然会趣入福德资粮。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贪嗔境生时,观如幻化般。”

  博多瓦也说:“在后得时,于自心错乱的分别前,所显现的一切法,当如幻师不贪著梦幻一般而行。”

  夏日瓦说:“从定中起后,成办大悲慧摄持下的施等一切善,即为主要学习福德资粮。”

  卡热巴说:“诸法如梦幻,实物无所有,虽无所现物,贪著莫要大!真实实非有,如梦时因果,业果不欺诳,断恶励行善!”

  朗日塘巴说:“以知诸法如幻智,无执离缚而解脱。”

  仁青岗巴说:“在实执的系缚下,二资粮的进程不会发生,显现而无贪著之法,如幻化一般是至关重要的。”

  伽喀巴说:“座间如幻夫。”

  是说在后得时,作何威仪,皆不离定中的觉受,须知如幻化的士夫一样,没有谛实。

  这些内容开示了后得如幻化的修习方法。

  2-2-3-3、学习彼等学处,分五:2-2-3-3-1、学习六度;2-2-3-3-2、学习经中所说四法;2-2-3-3-3、学习断惑之理;2-2-3-3-4、学习具足念知,成办他利;2-2-3-3-5、学习善根回向圆满菩提。

  初者,分六:2-2-3-3-1-1、学习布施,根本颂曰:

  为觉尚需舍自身,何况一切身外物,

  故于身财尽舍却,不望报是佛子行。

  想要证得大菩提圆觉果位,则如世尊本生传中所说,为了利他,需无数次地舍弃整个身体,或者头目肢节等,更何况身外的财物、妻子等。因此,我们需学习布施的行持,而且,并不寄望于今生获得食物财宝等的回报,也不希求来世出生广大的异熟受用等,如是不望自利,怀着稀有的舍心,向他人布施三种布施,及其善根果报。此即是诸佛子学习布施度的行持。

  另如《入中论》中说:“施度谓能舍。”

  《入行论》中说:

  “心乐与众生,身财及果德,

  依此施度圆;故施唯依心。”

  施舍的善法思心所,及其发起的身语业是布施的体性。它又分三种:如理地布施内外之物,是财施;救护有情脱离人、非人、四大种的怖畏,是无畏施;正确地开示妙法,以及教学各种世间的无罪事业,是法施。

  修习大行的所依——菩提心,及发愿菩提,说为一切施舍的根本,是最殊胜的。其它波罗蜜多也是这样。

  执持的过失及施舍的功德者,如《摄波罗蜜多论》中说:

  “由舍不起染污执,悭非圣道生烦恼,若施即是道中尊,圣呵余者为恶道。”

  所言“不望报及异熟”,即是《经庄严论》中所说“无望之施”,是成办殊胜布施的道理。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此动荡的财物没有心要,应以布施的功德庄严它。”

  “最胜的布施即是不贪著。”

  贡巴瓦说:“布施的根本在于没有贪执。”

  博多瓦说:“从针线等细微物开始学习布施,串习熟了以后,对于任何东西,都能没有贪恋地进行施舍。”

  “如谚语所说‘割了耳朵补屁股’般,我们也不要割下戒律的大腿肉进行布施。”

  夏日瓦说:“我不给你说布施的功德,而说执持的过患!”其用意如前。若(布施一举)不损失自己的善法,并且(所施物)不费辛苦就能获得,则即便出家,亦说需行财施。

  2-2-3-3-1-2、学习戒律,根本颂曰:

  无戒自利尚不成,欲成他利岂可能,

  故于三有不希求,勤护戒是佛子行。

  如果没有清净地守护所承许的戒律,那么,在自利方面,连上界的果报也不会得到,还会堕入恶趣,若再反而希望利他,欲证圆满菩提,岂不成了可笑之处。

  因此,不要掺杂丝毫三有的贪恋,也不要希求人天等上界之身,怀着为了利他而愿成办圆满菩提的心愿,善为守护三种戒律,即是诸佛子学习戒律波罗蜜多的行持。

  另外,如《宝鬘论》中说:“由戒施利他。”

  《入行论》中说:“断尽恶心时,说为戒度圆。”

  心从害他之意及事中厌离,如是断心即是戒的体性,分有三种:断除一切或相应制罪、性罪的律仪是律仪戒;六度等善法,于自心续上未生者生,生已不退,复令辗转增长者,是摄善法戒;随其类别,成办有情今后世的无罪利益,即是饶益有情戒。

  把戒的体性安立为断心,是就律仪戒而言。它主要是断除各种自性罪,亦即断除十不善。因此,需于彼等,清净防护,连一点动机之心都不起。还须识别愿行菩提心的学处、根本支分的堕罪等,于此不再多叙。

  戒律衰退的过失者,如《佛母经》中说,恶戒不能成自利,何况利他?恶戒异熟为:有情地狱、旁生处、阎摩世界。

  《摄波罗蜜多论》中说:

  “毁戒无能办自利,岂有势力而利他?故劝善修利他者,于此缓慢非应理。”

  守护的胜利功德者,如《亲友书》中说:“戒是一切德依处,如动不动依于地。”

  所说“三有不希求”,即是如《经庄严论》中所说“不希后有戒”之义,开示了成办殊胜戒之理,使之转成解脱与一切智之因。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为了此世的美妙与来世的安乐,故当恒常清净守护戒律!”

  “出生无余功德基,希求取舍守戒律。”

  “最胜的戒律,即是内心寂静,要守护!”

  贡巴瓦也说:“戒律的根本,在于亲近善友。”

  博多瓦说:“一切功德的基础,是律仪戒及誓言。若不具彼等,或者不清净的话,则成为一切功德、悉地的障碍。”

  “要清净戒律,需不贪著三世的妙欲。”

  卡热巴说:“获得暇满人身的因,厥为大宝戒学,故当于自心续上,尽力清净无垢地守护啊!”

  夏域瓦说:“由于是解脱与一切智道的根本基础,故当严净毗尼!”

  康隆巴说:“若年饥荒,一切事情皆至粮麦,如是一切皆绕于戒,当勤学此。又戒清净,不思业果必不得成,故思业果是真教授。”

  夏日瓦也说:“总有祸福皆依于法,其中若依毗奈耶说,无须改易(开始即正确,后不必重新从头学起),内心清净,堪忍观察(令他生信),心意安泰,边际善妙。”

  这些言教开示了,戒律是一切功德的根本,为了戒律清净,需亲近善友、断除贪欲、思惟业果,于微细取舍处,如律而行。

  2-2-3-3-1-3、学习安忍,根本颂曰:

  欲享福善诸佛子,应观怨家如宝藏,

  于诸众生舍怨心,修安忍是佛子行。

  一切难行之中最殊胜的是修习安忍。欲享受如是广大福善受用的诸佛子,不管发生什么样痛苦或怨敌等的伤害,都应观为家中突然冒出的难得如意宝无尽藏般,因此,对于这一切伤害,没有丝毫的怨恨心,如是修习三种安忍,即是诸佛子学习安忍波罗蜜多的行持。

  另如《经庄严论》中说:“堪忍无所思。”《宝鬘论》中说:“安忍谓断嗔。”

  是说,耐怨害忍(于伤害,怀着无所谓的态度);安受苦忍(甘受痛苦);思择法忍(于法生决定心,胜解而住),是安忍的体性。于能伤害者,心不扰动,即是耐怨害忍;若发生痛苦,不能令心扰乱、怯弱,即是安受苦忍;三宝功德、无我义等,如实获得决定,再再思惟,无有不顺,即是思择法忍。

  嗔恨的过失中,不为人现见的过患者,如《菩萨藏》中说:“所言嗔恚,能摧毁百千劫所积善根。”

  《入行论》中也说:“一瞋能摧毁,千劫所积聚,施供善逝等,一切诸福善。”

  现法过患者,如彼中说:“若心执灼瞋,意即不寂静,喜乐亦难生,烦躁不成眠。”是说在今生,内心不会感受到寂静等。

  安忍胜利者,如前论中说:“精勤灭嗔者,享乐今后世。”如是等说,今后一切世都会安乐,不堕恶趣,证得上界、解脱等现前究竟的众多胜利功德。

  在此处颂文中,如主要直接开示的那样,不仅不要嗔恨作伤害者,还应如获得宝藏般欢喜。如《入行论》中说:“若不外施怨,必无为害者。故敌极难得,如宝现贫舍。”

  前面所说恶缘转道用的一切道理,都摄入此处安忍的修持中。

  所说“于诸众生舍怨心”,即是《经庄严论》中所说“安忍一切”之义,是成办殊胜安忍的方法,安忍一切的伤害痛苦等。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浊世之时,嗔恚炽盛,故当披无嗔安忍甲!”

  “最殊胜的安忍,是谦冲自牧、自处低位!”

  贡巴瓦也说:“安忍的根本,在于自处低位!”

  京俄瓦说:“若无安忍,以怨报怨,害不能遮,且无利益。因此,欲得法益,需行安忍!”

  博朵瓦说:“佛圣教者谓不作恶,略有怨害不修堪忍,即便骂为:‘此从根本破坏圣教。’由此即是自舍律仪。圣教根本由此破坏,虽总圣教非我等有,自失律仪是灭自者。”

  卡热巴说:“从本摧毁善根者,即是嗔恨。若未观嗔恨过失,就错了。”

  伽喀巴说:“不可依长远,不候险要路。”是说,于他伤害,不要怀恨不舍;不要伺机报复、落井下石。

  无著贤佛子说:“若调伏自己粗硬的心续,即是最强的勇士;若降伏嗔恨的怨敌,即是最终的胜利。”

  2-2-3-3-1-4、学习精进,根本颂曰:

  唯求自利二乘人,犹见勤如救头燃,

  为利众生启德源,发精进是佛子行。

  只是为了独自一人的利益,仅希望成办寂静安乐的声缘行者,在学道之时,还见到他们发起强有力的精进,犹如快速扑灭头或衣服上的火焰一般。更何况为了一切众生的利益,发心最胜菩提之后,学习伟大的佛子行众多难行,需发起一切功德的生源——大精进,何复待言?是故,为了成办圆满菩提,学习三种精进,是诸佛子学习精进波罗蜜多的行持。

  另如,《宝鬘论》中说:“进谓勇于善。”《入行论》中说:“进即勇于善。”是说,所缘为缘于善法,行相为好乐欢喜。若发精进,好乐欢喜为前行,披大心力铠甲,谓披甲精进;为了好好地成就六度等善法,而修习彼等,谓摄善法精进;随缘相应地成就有情的无罪义利,谓饶益有情精进。《经经庄严》、《集论》中则说了五种分类。

  不精进的过失者,如《念住经》中说:“诸烦恼所依,独一谓懈怠,谁有一懈怠,彼便无诸法。”是说,若无精进,则随懈怠而去,从而白法贫乏,今后一切利益都会衰竭下来。

  精进胜利者,如《经庄严论》中说:“资粮善中进第一,谓依此故彼后得,精进现得胜乐住,及世出世诸成就。精进能得三有财,精进能得善清净,精进度越萨迦耶,精进得佛妙菩提。……。”

  《入中论》中说:“功德皆随精进行,福慧二种资粮因。”

  《入行论》中说:“精进证菩提。”

  如果仅成办二利的二乘人,都需发起强烈的精进,那么,菩萨更应发起百倍的精进。

  如《经庄严论》中说:“顶负有情重担的胜士菩萨,缓慢而行是不妙的;由于自他为种种束缚捆绑,理应发起百倍的精进!”

  所说“德源”,即是《经庄严论》中所说“德源精进”之义,是成办殊胜精进的方法,出生世出世间的功德。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由于懈怠的原因,依然被遗留下来,故发修行的精进,如火炽然!”

  “怨敌不能伤害勇士;障碍不会留难精进者!”

  “最胜的精进是舍离尘劳!”

  贡巴瓦也说:“精进的根本在于修习死亡!”

  博多瓦说:“我们凡夫要成佛,在未成佛之间,需长时精进!猛厉精进!不间断的精进修行!”

  还说,若心生无常,则能作最初发起披甲精进之因,……。

  卡热巴说:“若无精进,则不会发生任何的功德;故当修无常,断除懈怠!”

  这些言教异口同声地说,需发起精进,舍弃今世尘劳,随念无常等!

  2-2-3-3-1-5、学习禅定,根本颂曰:

  甚深禅定生慧观,能尽除灭诸烦恼,

  知已应离四无色,修静虑是佛子行。

  依于专注善所缘的最胜具相寂止,通达空性的胜观,彻底摧毁轮回的根本——无明等诸烦恼。了知了如是道理后,超越寂止成份过多如四无色的世间定,以胜观遮止有边;以大悲遮止寂边,修习有着如是殊胜助伴的禅定等,学习三种静虑所摄的一切禅定,即是诸佛子学习静虑波罗蜜多的行持!

  另如《经庄严论》中说:“心住内所缘。”《入中论》中说:“静虑相能摄。”住于所缘,不向它散,善心专一,是静虑的体性。

  从作用方面分三类:若于何法,等引而住,生起身心轻安的静虑,是现法乐住静虑;成就神通、解脱等共通功德的静虑,是成办功德静虑;以静虑的力量,随类成办有情的无罪义利,是饶益有情静虑。

  未修静虑的过失者,如《入行论》中说:“心意涣散者,危陷惑牙间。”“若纵狂象心,受难无间狱。”

  《亲友书》中说:“无定慧非有。”

  是说若无静虑,则不生通达无我的胜观,若无胜观,则无任何的三菩提 。

  修习静虑的胜利者,如《集学论》中说:“能仁说,由等持将会如实了知真实。”《入行论》中说:“有止诸胜观,能灭诸烦恼。知已先求止,止由离贪成。”是说,依于等持静虑,生起正见真如的胜观,由其断除烦恼。此文开示了止观二者的次第与胜利。

  所说“离四无色”,即是《经庄严论》中所说“静虑除无色”之义,是说诸菩萨成就功德的主要所依,是静虑地所摄的三摩地,特别是住分与明分相等的第四静虑定。此中说明了修行殊胜三摩地的情况。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优哉游哉,人生就尽了,现应该修习等持!”

  “最胜的静虑是心不造作。”

  贡巴瓦说:“静虑的根本在于依止寂静地。”

  博多瓦说:“大众人群中,喜乐、事情太多,不会有善行,其中不会有定!”

  “修定需对于外在的一切事物少欲知足!”

  “不具誓言律仪,心不清净,修习三摩地也不会生起。”

  卡热巴说:“初业者的分别中,有明分,然无坚固分,不要随于分别风,以正念之绳束缚啊!”

  这些言教开示了理应修习三摩地;心不造作是最胜的三摩地;还需依靠寂止的资粮——依止寂静地、舍弃事务、少欲知足、戒律清净等;正行之时,正知正念非常重要。

  无著贤菩萨还说:“一切现象为自心,心性本离戏论边,能所取相不散乱,专一安住即正定。”

  2-2-3-3-1-6、学习智慧,根本颂曰:

  无慧善导前五度,正等觉佛不能成,

  故具方便离三轮,修智慧是佛子行。

  若无向导般证空慧的摄持,仅学习如群盲般的前五度实践,是不能证得圆满菩提的,不能到达一切种智之城,是故具有大悲与菩提心等广大方便分,不分别修习何法、何人修习、如何修习三轮真实的智慧修习,是证得一切智不可或缺之因。因此,修习具有方便分的证空慧,学习三种智慧,是诸佛子学习智慧波罗蜜多的行持。

  另如《经庄严论》中说:“慧正极抉择。”《集论》中说:“何谓慧?最极抉择法。”是说,对于所观察之法,正确地分别、抉择,是智慧的体性。它分有三种:善巧五明的智慧,是通达世俗慧;由总相(义总)或现前的方式通达无我胜义,是通达胜义慧;通达能成办有情今后世的无罪义利,是通达饶益有情慧。

  无慧过失者,总的说来,若无智慧,不能成办今后世的任何功德,特别若无无我慧,则布施等五度如无眼睛一般,如《摄颂》中说:

  “俱胝廋他无导盲,路且无知岂入城?五度无慧如无眼,无导非能证菩提。”

  智慧的胜利者,则与前相反,能成就今后世的一切功德等。

  如《摄颂》中说:“若时为慧所摄持,尔时获眼得此名,如画事毕若无眼,未画眼来不得值。”

  《宝性论》、《入行论》等宣说了二障的对治法证空性的重要性,有着现前与究竟的众多胜利。

  所说“具方便”,即是《经庄严论》中所说“智慧具方便”之义,开示了单靠空性不能到达任何的大乘道,需修习具备布施等一切方便分的一切相最胜空性,是成办殊胜智慧的方法。《经庄严论》中所说这些成办六度功德之理,即是《迦叶请问经》中的意思。

  另外,如阿底峡尊者说:“最胜的智慧是无所执。”还说,如果善达空性,其中则含摄了六度的修习。博多瓦也作是说,还引用《摄颂》中的经文:“学习慧度者,说摄一切度。”

  贡巴瓦说:“智慧的根本在于观照自心。”

  这些言教开示了需修习空性,通达无谛实是最胜的智慧,需具备方便智慧两者等。

  其中闻慧是至关重要的,如阿底峡尊者说:“未通达真实之间,需听闻,当听上师教授!”

  普琼瓦说:“把经书打开放在枕上,是我们应学习的。即便没看成,也要心生渴慕。若说‘不知法’,又该怎么办呢?”

  夏日瓦说:“未成佛之间,学习就没结束。成佛了,也就结束了。”

  2-2-3-3-2、学习经中所说四法,分四:2-2-3-3-2-1、反观己过而断除;2-2-3-3-2-2、断说菩萨过;2-2-3-3-2-3、断贪施主家;2-2-3-3-2-4、断说粗恶语。

  初者,如根本颂曰:

  若不细察己过失,道貌岸然行非法,

  故当相续恒观察,断己过是佛子行。

  如果进入大乘的人士等,没有恒常时时地反观自己的过错,则自己不仅不会有善巧、尊严等的任何功德,而且即便自己有须弥山这么大的过失,也视而不见,虽然感觉自己是修行人,或者很多人也认为“这是位修行人”,而实际上可能只是以假修行人的样子,道貌岸然地做着非法的事情,为了今世,党同伐异,因而,不观察己过有着极大的过失。是故,恒常细察自己三门的过错,然后能断除,即是诸佛子识别己过而断除的行持。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时观念起处,细察己过失。”细察自己的过失而断除是至关重要的,特别是进入大乘,防护他人不信的方便,就需反观自己的错误而断除。如《海慧请问经》中说:“一法摄大乘,即为观察自己的过错,随护一切有情。”《正摄法》中说:“守护他不信者,即守护戒律。”《菩萨别别解脱经》中说:“观察不令世间信者而祛除!”《入行论》中也说:“牙木与唾涕,弃时应掩蔽;……世间所不信,随俗避讥嫌。”

  《集学论》中说:“断除无果行,……。”其中宣说了,没有利益他人的事及果,以及令他不信的因缘,都应断除的众多情况。

  如果菩萨没有守护好自己的身语恶行,令他人不信并起诽谤,则由此使对方堕落恶趣,这样自己也会有过失。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不观他过观己过,己过应除如坏血。”“当宣扬自己的过失!”

  仲敦巴说:“挖出自己的过错才是智者。”

  博多瓦说:“凡夫位时,利益有情,主要就是断除自己的过错。”

  夏吾瓦自我呵斥说:“自己重大过失也不觉察,他人微细过失也能觉察的此人。”

  无著贤菩萨也这样指责自己说:“没有善巧、尊严、贤善的任何功德,反而希望自己为最好的骄矜者;自己的过失如须弥山般也没看见,却观察他人尘许般的过失;心挟私利,却言利他;假装为修行人,唯行今世尘务的汝,过去不观察自己的过失而自我欺骗。……。”

  2-2-3-3-2-2、断说菩萨过,如根本颂曰:

  因惑说他佛子过,徒然减损自功德,

  故契大乘诸行者,不道人过佛子行。

  如果进入大乘的人,由于烦恼,特别是嫉妒的原因,观察其他佛子的行为,并讲说其过失,则使自己被罪堕所沾染,从大乘道中衰落下来,因此,对于所有有情,特别是大小乘中,进入大乘的人士的过失,丝毫也不讲说,严守语业,是诸佛子不观、不说他过的行持。

  另外,如《集学论》中引经说:“昼夜各三次,顶礼诸菩萨,若常随欲行,不寻彼等过。”

  是说于其他一切有情,特别是大乘人士的过错,丝毫也不可寻找。

  彼中还说:“如来如实观见此后,说补特伽罗不能把握补特伽罗的量,我与如我者方能把握补特伽罗的量”。其中还说不可妄加评论他人,说此人像什么什么等。

  《能入发生信力契印经》说:“设如有一由忿恚故,禁闭十方一切有情于黑暗狱。若有忿恚背菩萨住,云不瞻视,此暴恶者,较前生罪极无数量。又较劫夺南赡部洲,一切有情一切财物,若有轻毁随一菩萨,亦如前说。又较焚毁殑伽沙数诸佛塔庙,若于胜解大乘菩萨起损害心,发生嗔恚,说诸恶称,亦如前说。”

  如是《能入定不定契印经》、《极善寂静决定神变经》等经中,说诸菩萨是极为大力的善不善田。

  《入行论》中也说:“博施诸佛子,若人生恶心,佛言彼堕狱,久如心数劫。”

  如果对于发心菩萨,嗔心诽谤毁誉,就会成为黑法。作为其对治的白法,即是于一切菩萨,生起大师想,并于十方如实地宣传其功德。

  因此,《迦叶请问经》中说:“我于一切有情起大师想,何以故?何者根熟?何者未熟,不了知故。”

  如其所言,于一切有情起大师想,修习净相,是非常重要的。

  《亲友书》中也说,人有四类,如菴摩罗果,特别是依于内熟外未熟者,易积集罪业,是看不见的大悬崖,如被灰覆盖的火坑一般,需加以注意。

  另外,如阿底峡尊者说:“不寻他人过,宣扬他人德。”“于具法眼的人士及初业有情,当生大师想;见到一切有情时,当生父母子侄想!”

  仲敦巴说:“闲置他人之过即是善!”

  博多瓦说:“有情就具有各种过失,不要认为不合理。”

  “由于对菩萨等何等贤善的境积集罪业,从而扫荡了一切善法,特别是远弃了菩提心。菩萨在何处?我们是不知道的。”

  “因此,不要观察一切有情的过错,特别是不要观察上师的过错!”

  卡热巴说:“开示大乘法上师的外在威仪虽不美观,但由于不知道其内在的本地风光,所以不要分别上师的过错啊!”

  朗日塘巴说:“补特伽罗不能把握补特伽罗的量,所以不要诽谤任何人!”

  伽喀巴说:“勿说缺支节,勿思他人非。”是说不要说他人破戒等过,不可思惟一切有情,特别是进入法门者的过失。

  无著贤菩萨还说:“总的说来,闲言碎语没有意义,增长不善,特别是由于诋毁他人,自己本来不高的功德上面,又落罪障,增长贪嗔,尤其划分法与人为三六九等,加以诋毁,是很可怕的。”

  “由于嫉妒,诋毁法与人,自善衰落,又扰乱他人心。因此,除了决定利益他人外,不可说他人过失。”

  2-2-3-3-2-3、断贪施主家,根本颂曰:

  贪图利敬互争执,闻思修业将退失,

  故于亲友施主家,离贪著是佛子行。

  由于贪著那些给与自己利养恭敬的亲友及施主,进入大乘的人士之间,相互间为了利养等事争斗不休,闻思修等诸法务也将会退失,因此,断除亲友家与施主家的贪恋,是诸佛子断贪施主家的行持。

  另外,如《劝发增上意乐》中说:“当观察,利养恭敬,生贪欲;当观察,利养恭敬,摧正念;……。”

  “菩萨当如是观察利养恭敬过患。观已少欲,不可摄持。”

  “少欲者无如是法,彼之诸佛法无障碍。”

  《入行论》中说:“吾富受恭敬,众人皆喜我。若持此骄慢,殁后定生惧。”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出家之束缚,谓利养恭敬,若从中解脱,堪比火中莲。”

  夏吾瓦自我呵斥说:“看到承事恭敬其他修行人,不能容忍的这个人。”

  为了利养恭敬,自赞毁他,罪过极大。

  牛融巴说:“于利养恭敬,当生网罗想!”

  无著贤菩萨还说:“知足是最好的财富,无贪是最究竟的幸福。”

  2-2-3-3-2-4、断说粗恶语,根本颂曰:

  粗言恶语恼人心,复伤佛子诸行仪,

  故于他人所不悦,绝恶言是佛子行。

  由于不观察自己的口过,讲说粗言恶语,就会恼乱其他人的内心,还会有违诸佛子讲话的优良风格。诸佛子说话,应当柔和适中,婉然动听等。粗恶语有着很大的过失。是故,若与他人说话,观察后并断绝令对方不悦的恶语,即是诸佛子断绝粗恶语的行持。

  粗恶语,对于令自己生起嗔恨心的有情,由三毒随一发起,讲说不好听的话。

  讲说的情况者,对方随真实不真实,三门或戒律等的过错,于现前或背后,自己亲说,或令他说等方式,令彼境明白。其中不管是柔和的方式,还是粗暴的方式,唯除饶益心外,皆成粗恶语。

  《集学论》中引经说,任何菩萨,不可对有情说伤害语、热恼语、不安语、刺耳语。

  续部中说,菩萨利益有情的事情,最初即是悦耳语。

  《入行论》中说:“出言当称意,义明语相关,悦意离贪瞋,柔和调适中。”

  《亲友书》中说:“佛说三种语,人美实虚言,犹如蜜花粪,弃后可行前。”

  佛说有三种士夫语:美语、实语、虚语。美语如蜂蜜,令人欢喜;实语如花,漂亮并值得赞叹;虚语如粪,应当呵责。三者之中,应依前两者,舍弃后者。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他不称意语,智者当远离!”

  “常以笑脸慈心,说无嗔正直语!”

  卡热巴说:“不要放恶语毒箭,断除恶心嗔恚啊!”

  伽喀巴说:“莫发粗恶言,莫刺激要害。”

  他人恶言相向的时候,不要发粗恶语报复;不要说刺激对方要害的话,如揭人之短、诵非人的命咒等。

  另外,无著贤菩萨说:“言语过多,就会生起不善!”

  还说,我们对谁都不能说粗恶语,对于什么样的人,都要加上尊称才说,不要直呼其名。

  前面经中所说四法,出自《劝发增上意乐经》中。

  2-2-3-3-3、学习断惑之理,根本颂曰:

  烦恼串习则难治,勇士明持正念器,

  贪等烦恼初生时,即摧坏是佛子行。

  如果随生贪等任何的烦恼,不依对治,任其滋生,逐渐地串习熟了,那么,到了后来,很难再以对治法遮止断除它。因此,具有不忘取舍的正念、时时观察三门是何状态的正知的人士,手持强力锋利的对治利器,在贪等烦恼将要生起或刚生起露头之时,立即加以铲除,即是诸佛子依对治法断除烦恼的行持。

  另如《经庄严论》中说:“烦恼坏自坏他坏净戒,退损失利护法大师呵,斗诤恶名他世生难处,失得未得意获大忧苦。”

  《入行论》中说:“嗔爱等怨敌,全无手足等,非勇智如何,彼令我如仆,安住我心中,欢乐反损我,于此忍不愤,忍非处应呵。……。”

  诸烦恼于今后一切生中,唯令生起罪恶、痛苦、忧恼,损害自他等,过患极大。

  因此,我们应努力断除有着如是过患的烦恼,如《入行论》中说:“吾应乐修断,怀恨与彼战。”“惑为慧眼断,逐已何所之?云何返害我?然我乏精进。”

  断除的方式者,正念正知保持警觉,烦恼乍一出现,即以察觉,执为怨敌,刺以对治的短矛。否则,最初发生时,甘心接纳,等到它力量大时,就难断了。

  与烦恼敌作斗争的情况,在《入行论精进品》中说得很详细。

  如其中说:“沙场老兵将,遇敌避锋向;如是回惑刃,巧缚烦恼敌。”

  是说就像沙场老将,善于和敌人作斗争一样,我们也要善于依靠烦恼的对治法。

  “战阵失利剑,惧杀疾拾取;如是若失念,畏狱速提起。”

  是说,就像战斗时,如果剑从手中滑落,就会快速拾起一样。同样,如果丢失依止对治法的正念利器,则需畏惧堕落恶趣,立即提起正念。

  “循血急流动,箭毒速遍身;如是惑得便,罪恶尽覆心。”

  是说如被毒箭射伤,应立即割去伤口并丢弃,同样,烦恼生已无间就需遮止。

  “如人剑逼身,行持满钵油,惧溢虑遭杀;护戒当如是。”

  是说与烦恼敌作斗争时,需非常谨慎地依止正知正念。

  “复如蛇入怀,疾起速抖落;如是眠懈至,警醒速消除。”

  是说当烦恼生起无间,就应当头棒喝、迎面遮止。其中还有许多的比喻,恐繁不述。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烦恼何时发生,就需忆念对治法。若随烦恼放任自流,法还有什么用?”“以对治法摧毁烦恼的胜士,才是勇士。”

  仲敦巴说:“若成为烦恼的对治,才是法;不成则是非法。”

  贡巴瓦(阿兰若师)说:

  “断除烦恼,须知烦恼过患、体相、对治、生因。由知过患,观为过失,计为怨敌。若不知过患,则不知为怨敌。故如《经庄严论》及《入行论》所说思惟。”

  又说:“知烦恼相者,亦须听对法,下至当听《五蕴差别论》,了知根本及随烦恼于心相续。若贪、嗔念随一起时便能认识,此即是彼,他今生起,与烦恼斗。”

  普琼瓦说:“我虽忽被烦恼压伏,后我从下而为切齿。”

  博多瓦说:“恒常具有正知正念,殷重而行,观察自心,断除守护内在一切烦恼。”

  奔公甲说:“在自己内心的城堡门口,执持正念的锋利短刀,如果它大军压境,我则严阵以待,如果它投表称降,我则解甲归田。”

  朗日塘巴也说:“一举一动观自心,正当烦恼初萌生,即将恼害自他时,愿疾呵斥令消除。”

  “移动住处,劲举项颈,亦能折伏。”

  牛融巴(女绒巴)说:“烦恼起时不应懈怠,当下应以对治遮除。若不能遮,应即起立设曼陀罗及诸供具,供养祈祷尊长本尊,次缘烦恼,忿怒念诵,即能折伏。”

  无著贤菩萨也说:“最初生起烦恼,即能认识;中间生起对治的力量断除;最后为了后不复生而努力。”

  2-2-3-3-4、学习具足念知,成办他利,根本颂曰:

  随于何时行何事,应观自心何相状,

  恒系正念与正知,修利他是佛子行。

  如前所说诸佛子的行持次第,其中一切的要义总结起来,即是不管在何时何处,作四种威仪中的哪一种,都应时时观察自心处于善或不善的哪种状态,常时地保持正知正念,不令退失,还应具有利他的殊胜善意乐,利益有情,即是诸佛子修习二利行持的根本,极应珍重!

  另外,如《入行论》中说:“欲护学处者,策励当护心。”是说守护学处的方便,需守护内心。

  以何护心呢?彼中说:“合掌诚劝请,欲护自心者:致力恒守护,正念与正知!”护心的方便,即是依止正知正念,至关重要!

  正念者,不忘取舍的所缘行相。此极重要,如《亲友书》中说:“故当励力勤守念,失念则坏一切法。”

  《入行论》中说:“尽力遍观察:此若狂象心,紧系念法柱,已栓未失否?”

  正知者,观察三门的一切作为,并识别趣入的是非善恶。

  如是《入行论》中说:

  “再三宜深观,身心诸情状;

  仅此简言之,即护正知义。”

  一切显密的修持,都依赖于正知正念,故尔重要!

  如经中说:“尽所说的一切善法,一切的根本即此不放逸。”

  不放逸是一切善法的根本,其体性者,即是止恶行善。

  总之,诸菩萨于一切威仪,由正知正念不放逸摄持,依《行境清净经》中所说而学习,在利他意乐的摄持下,学习把一切转为直接或间接利他与菩提之因。《教诫国王经》中说,只要不退失为利他而希求菩提的愿心,一切的菩萨学处都摄于其中。《集学论》中也说:“一切威仪,修菩提心,以菩提心为前行。”“菩萨的学处如此而已,即全面修心。”

  若舍弃为利他而希求大觉之心,则将会舍弃愿行菩提心。因此,不管现阶段能不能切实利益他人,都需竭尽己力不令利他的意乐退失。《菩提心释论》中说:“虽然没有能力作利他的事业,但应当常时修利他的意乐。若谁有了这样的意乐,实际上,他就在利益他人。”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念知不放逸,常时护根门,于昼夜三时,再再观心续。”

  “最胜的功德是强大的利乐心;最胜的教授,除了恒时观照自心外,别无它事。”

  博多瓦说:“于四种威仪,由正念正知摄持,行走也要由慈悲菩提心行走;如是,坐卧饮食等作何三门事,一切皆由慈悲菩提心来造作净化。”

  朗日塘巴说:“大乘者所作之事,除利有情外,别无它事,利他的铠甲不可狭小!”

  夏日瓦说:“一切时中,当以正念正知不放逸摄持;作何身语意三事,皆以菩提心为前行。”

  善知识扎嘉巴说:“常时需正念一再地瞭望,正知一再地侦察,不放逸一再地警惕。”

  另如无著贤菩萨说:“由于是大乘的特法,于众生当生利益心;由于是佛子的行仪,三门当修利他行。”

  2-2-3-3-5、学习善根回向圆满菩提,根本颂曰:

  为除众生无边苦,勤修诸行所生善,

  咸以三轮清净慧,回向菩提佛子行。

  如前所说,以欢喜趣入诸佛子行持的大精进,努力学习、修习所生的所有善法,以其代表的自他三时所积的洁白善业,为了祛除无边众生的所有痛苦,咸以三轮体空、实执垢染清净的空慧摄持下,为了利他,回向圆满菩提之因,即是诸佛子不令善聚失坏、复令辗转增长的善巧方便行持。

  另外,经中说,积集的善根,自己回向什么,就会得到那般的果报。《入行论》中说:“直接或间接,所行唯利他;但为有情利,回向大菩提。”

  为了利他,回向愿证得圆满菩提,这样善根不但不会失坏,还会辗转增长,是最胜的回向。《无尽慧请问经》中说:“善根回向菩提,则于未坐菩提藏之间,中间不会消耗。”

  其他,如不回向、邪回向、低劣地回向轮回之因、仅回向解脱等,其果则不会何时亦不耗散。

  善根回向圆满菩提,则不耗散,不回向等则会耗散,经中以水滴倒入大海与放置岸上的比喻加以说明。

  《入行论》以如意树、芭蕉生果作比喻。

  如何回向呢?如经说:“如果作相,则彼非回向;如果无相,则是回向菩提。”

  有着缘所回向、能回向、回向事三轮的实执回向,非清净回向;以了知三轮唯是名言安立而成,并非自体实有的智慧摄持下的回向,即是清净回向。

  另如阿底峡尊者说:“昼夜三门虽勤于善法,若不知回向圆满菩提,则由某些颠倒分别使之耗尽。”

  “于一切善,以种种方式精勤,并随时回向一切智。如是而作,则福德转成智慧,智慧转成福德资粮。”

  仲敦巴说:“以三轮不可得摄持一切法,一切善根,与诸有情,平等共有,回向圆满菩提。”

  博多瓦说:“一切善根,以发愿统驭,随积何善,其后发愿,至关重要。”

  夏日瓦说:“随行何善,一切以为利他愿成佛之心,成就六度,则是广大善巧方便;以通达无实之慧摄持,则是清净善巧方便;回向无上菩提,乃至菩提藏间,不会耗散,则是无尽善巧方便。”

  无著贤菩萨随作何善之后,即以“文殊师利勇猛智”等作广大回向。

  3、结尾总结,分五:3-1、为利益谁,如何造论;3-2、说明此佛子行没有错误;3-3、谦逊并祈宽恕;3-4、所著之善回向菩提;3-5、具有四种圆满的尾跋。

  初者,如根本颂曰:

  我依经续诸论典,及众圣贤所说义,

  为欲修学佛道者,撰佛子行卅七颂。

  随行菩萨藏等佛所说的显密经典,以及释论中所开示的要义,还有往昔的古德,特别是阿底峡尊者师徒等噶当派的诸位善知识,及自己诸位上师的语录,摄集成三十七颂,开示诸佛子如何学习菩萨学处的行持。此论全是为了欲修学佛子道的善缘之士而著作。

  3-2、说明此佛子行没有错误,根本颂曰:

  才浅学疏文不精,硕学阅之难生喜,

  然依经教圣者语,佛子行颂应无误。

  由于作者本人俱生的智慧低劣、修得的智慧也很平庸的原故,因此没有优美的文句词藻,令那些智慧广博、精通佛典的智者们心生欢喜,然就著作的内容本身而言,皆非臆造杜撰,而是如前所说,依靠经典及大德的言教编辑而成,因此,想来此佛子行或修持的次第应没有错误。

  3-3、谦逊并祈宽恕,根本颂曰:

  然佛子行诸巨浪,愚钝如我难尽测,

  故祈智者慈宽恕,违理无关诸过失。

  如刚才所说,自己虽感觉前面所示佛子修持的次第没有错误,然而诸佛子的行门广大无边,深广如大海,愚钝如我这样的人是难以测量其深度的,因此所说的内容,如有前后相违、词不达义等的过失,这一切都祈请那些正直之士予以宽恕!

  3-4、所著之善回向菩提,根本颂曰:

  吾以此善愿众生,皆发真俗菩提心,

  不住有寂得自在,咸成怙主观世音!

  由讲说佛子学处所生的一切善根,愿一切众生心续中速疾生起胜义菩提心——现证胜义空性之智,以及世俗菩提心——大悲所引为利他希求圆满菩提之心,由胜慧不住轮回有边,由大悲及大乘发心之力不住寂边,如此现证不住二边的圆满菩提,以无缘大悲及善巧方便的殊胜行之门,尽三有际,利益有情,愿这般的众生悉皆等同于三世间的怙主——无比的胜圣观世音菩萨。

  3-5、具有四种圆满的尾跋,原文曰:

  此文乃讲解教理之无著尊者为自利利他造于俄曲仁钦铺。

  具四圆满的尾跋:所著的内容、为何而造、何人造论、于何处造论。

  吉祥圆满!!

  (农历2008-12-19——2009-3-11之间,初译于青海隆务大寺,后圆满译于山东终兴,复请杨玫居士悉心校润而成。)

  佛子行三十七颂

  无著贤菩萨(1295-1369)   造颂

  严定法师  如石法师  译颂

  南无洛格夏热雅。

  虽见诸法无来去,唯一勤行利众生,上师观自在尊前,恒以三业恭敬礼。

  正等觉佛利乐源,从修正法而出生,修法复依明行要,故当宣说佛子行。

  此生幸得暇满船,自他须度生死海,故于昼夜不空过,闻思修是佛子行。

  贪爱亲方如水动,嗔憎怨方似火燃,痴昧取舍犹黑暗,离家乡是佛子行。

  远恶境故惑渐减,离散乱故善自增,心澄于法起定见,依静处是佛子行。

  常伴亲友还离别,勤聚财物终弃捐,识客且遗身舍去,舍现世心佛子行。

  伴彼若使三毒长,并坏闻思修作业,能转慈悲令丧失,远恶友是佛子行。

  依彼若令恶渐尽,功德犹如初月增,则较自身尤爱重,依善知识佛子行。

  自身犹陷生死狱,世间天等能谁救?故于救度不虚者,皈依三宝佛子行。

  诸极难忍恶趣苦,能仁说为恶业果,故虽遭遇命难缘,终不造罪佛子行。

  三有乐如草头露,是须臾顷坏灭法,故于无转解脱位 ,起希求是佛子行。

  无始时来悯我者,母等若苦我何乐?为度无边有情故,发菩提心佛子行。

  诸苦由贪自乐起,佛从利他心所生。故于自乐他诸苦,修正换是佛子行。

  彼纵因贪亲盗取,或令他夺一切财,犹将身财三时善,回向于彼佛子行。

  我身虽无少过咎,他人竟来断我头,于彼还生难忍悲,代受罪是佛子行。

  纵人百般中伤我,丑闻谣传遍三千,吾犹深怀悲悯心,赞他德是佛子行。

  纵人于众集会中,攻吾隐私出恶言,于彼还生益友想,倍恭敬是佛子行。

  我以如子爱护人,彼若视我如寇仇,犹如母对重病儿,倍悲悯是佛子行。

  同等或诸寒微士,虽怀傲慢屡欺凌,吾亦敬彼如上师,恒顶戴是佛子行。

  虽乏资财为人贱,复遭重病及魔侵,众生罪苦仍取受,无怯弱是佛子行。

  虽富盛名众人敬,财富量齐多闻天,犹观荣华无实义,离骄傲是佛子行。

  倘若未伏内嗔敌,外敌虽伏旋增盛,故应速兴慈悲军,降伏自心佛子行。

  五妙品质如盐卤,任几受用渴转增,于诸能生贪著物,顿时舍是佛子行。

  诸所显现唯自心,心体本离戏论边,知已当于二取相,不作意是佛子行。

  设若会遇悦意境,应观犹如夏时虹,虽现美丽然无实,离贪着是佛子行。

  妄执实有起忧恼,诸苦犹如梦子死,故于违缘会遇时,观为虚妄佛子行。

  为觉尚需舍自身,何况一切身外物,故于身财尽舍却,不望报是佛子行。

  无戒自利尚不成,欲成他利岂可能,故于三有不希求,勤护戒是佛子行。

  欲享福善诸佛子,应观怨家如宝藏,于诸众生舍怨心,修安忍是佛子行。

  唯求自利二乘人,犹见勤如救头燃,为利众生启德源,发精进是佛子行。

  甚深禅定生慧观,能尽除灭诸烦恼,知已应离四无色,修静虑是佛子行。

  无慧善导前五度,正等觉佛不能成,故具方便离三轮,修智慧是佛子行。

  若不细察己过失,道貌岸然行非法,故当相续恒观察,断己过是佛子行。

  因惑说他佛子过,徒然减损自功德,故契大乘诸行者,不道人过佛子行。

  贪图利敬互争执,闻思修业将退失,故于亲友施主家,离贪着是佛子行。

  粗言恶语恼人心,复伤佛子诸行仪,故于他人所不悦,绝恶言是佛子行。

  烦恼串习则难治,勇士明持正念器,贪等烦恼初生时,即摧坏是佛子行。

  随于何时行何事,应观自心何相状,恒系正念与正知,修利他是佛子行。

  为除众生无边苦,勤修诸行所生善, 咸以三轮清净慧,回向菩提佛子行。

  我依经续诸论典,及众圣贤所说义,为欲修学佛道者,撰佛子行卅七颂。

  才浅学疏文不精,硕学阅之难生喜,然依经教圣者语,佛子行颂应无误。

  然佛子行诸巨浪,愚钝如我难尽测,故祈智者慈宽恕,违理无关诸过失。

  吾以此善愿众生,皆发真俗菩提心,不住有寂得自在,咸成怙主观世音!

  此文乃讲解教理之无著尊者为自利利他造于俄曲仁钦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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