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上人: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浅释
宣化上人: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浅释
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浅释
宣化上人主讲
美国万佛圣城宣化上人讲述于旧金山佛教讲堂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至一九六九年四月
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A1. 总释名题
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浅释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一部经在这个般若时里边说的。论到五时八教,这属于别教,是般若时;第四般若时,也就是第四时。在这个四教里边,属于别教。佛说的般若部,有六百多卷。这《金刚经》,是六百多卷里边其中的一卷。
讲起般若部,这个《般若经》非常重要。怎么显出它的重要呢?佛说这个般若部的时候,用了二十年;二十年说般若,在这二十年说了六百卷的《般若经》。最后,佛说过这样一句话,说这个《般若经》,将来大兴于震旦;震旦就是中国。说将来这个般若推行到每一个国家去。所以在唐玄奘翻译《般若经》的时候,有一千多个比丘共同在一起来翻译这《般若经》。一千多比丘,在家人有两千;两千多在家居士,在大兴善寺。
那个大兴善寺,当时从方丈室到山门去关门,要怎么样关门呢?要骑着马去关门。那么现在的时候,可以用一个自行车去关。距离有多远呢?由方丈到山门那个地方,有十里路;十里路远,所以关山门的时候要骑着马去关山门。因为它这么大,所以就能容纳--当时从事翻译经典的工作的三、四千人,来做这件事情。那么翻译《大般若经》的时候,这一年桃开六度。这个桃花,就是结桃子的这种树,在这一年之中开了六次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这叫桃开六度。这是表示甚么呢?就表示翻译《般若经》这种的工作是殊胜的,是特别的重要。所以花、草、树木神,都来拥护这个法会。所以这一年的期间桃花就开了六次,有这种祥瑞。那么由这种祥瑞,证明《般若经》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现在再讲这个《金刚经》的因缘。我最初到旧金山来,曾经讲过一次《金刚经》。当时预备一般听经的人,有的听得懂的,有的听不懂的,那么以后这么多年就没有讲过。为甚么没有讲经呢?就因为我愿意隐遁,不愿意让很多人知道有这么一位法师。所以我到美国自己给自己取个名字,就叫「墓中僧」。墓,就是坟墓;中,就是在坟墓里边:坟墓里边的一个和尚。虽然我现在没死,可是已经钻到坟墓里头去了,所以和外边的人很少接近。那么,由去年有白文天、韩光先、易象干、客尔康等等从西雅图来,就硬把我从这个坟墓里头拖出来!拖出来干甚么呢?就打禅七。这是在美国第一次打禅七。早起六点到晚间九点,一般人都认为是这是很辛苦了,其实这是很方便的,并不紧。这个工作要紧的时候,应该早起三点钟开始到晚间十二点钟,这是正式打禅七的一种工作。
那么由那一次,我第一次见着这个韩光先,就是果璞。他和我一讲话,我就听他这个声音好像山东人的声音,我叫他山东老乡,就是山东人。那么他呢,在以前也没有皈依过;可是没有皈依,见着我他就叩了个头。在这美国人里这样是很少的,所以我说这个真是正牌的中国山东人。那么我对于这班人的印象,就很不错。所以我觉得这几个人都可以提拔,在佛教里做一番事业。果然在今年夏季暑假的时候,这一班人就都来学《楞严经》。学《楞严经》学完了之后,现在又讲《法华经》。正在讲着《法华经》,有一天,大概是那一天呢?是不是观音菩萨出家那一天?果璞和果能,就要求讲《金刚经》。那么「法不孤起,仗境方生;道不虚行,遇缘则应。」
怎么叫法不孤起呢?这个佛法,必须要有人请法,才能说法;要没有人请法呢,这个法就不容易说的。有人请法,就是有人要求讲某一部经,这叫请法。那么法不孤起也就是这个法不能自己生起。仗境方生,有这个境界才能生出这个法来。道不虚行,这个道不会空走的。遇缘则应,有缘就应;就应付这个缘。这叫道不虚行,遇缘则应。
那么既然有他们几位想要听《金刚经》,于是乎我也不管我会讲不会讲,就冒冒失失答应了,说可以。并且他们都过去已经听过《金刚经》了。听过谁呢?听过,那个 Kenneth 先生讲过《金刚经》。不过他说,当时因为初学,也大约听得不太懂,现在要再听你讲一遍。那么我就答应了,所以在今天才有这个金刚法会的成立。以后,无论你们某一个人想要听某一部经的,都可以请法师说法。这要请法;要有人请法,才可以说法。
那么讲《法华经》,这是甚么因缘呢?讲这《法华经》,我告诉你们这个因缘。这因为现在我在美国,要造就和尚,要造就未来的佛教的继承人。所以现在有一个果前,他发心出家。那么发心出家,听了《楞严经》,对于佛法还是一知半解。所以我这个《法华经》的因缘,就是为着要果前,在前边;这一些果果果果,果甚么果甚么--像这个果宁昨天讲这个唧唧喳喳,都要在后边跟着。所以我看这一班人,还都对佛教有一点兴趣。所以有的栉风沐雨,就是刮风也来听经,下雨也来听经,在对面这么远,又要跑这么远的路。在二十九街过来,也要搭巴士,又要等车,又要在那个地方风吹雨打的,这都很不容易的。我看这一班人还有一点诚心。所以我就继续讲这个《法华经》。
现在又讲《金刚经》。我们现在讲这个《金刚经》要简单一点,就不要讲这个七种立题、五重玄义,都不要讲它。我们现在就开门见山,就讲这个总释名题,就讲第一,就是总释名题;第二、讲译人;第三呢,是别解文义,分出大科,分出这么三种讲法。
「金刚」:甚么叫「金刚」呢?怎么又「金刚般若波罗蜜」?甚么叫金刚呢?我告诉你,就是那个金刚心。金刚的心也就是那个金刚性,也就是那个金刚的般若。金刚的心也就是金刚性;金刚性也就是金刚般若。说出来这么多的名,合而言之是一个。为甚么要说这么多名呢?你不知道这一个,知道那一个;你不知道那个,就知道这个;你那个、这个都不知道,你又知道这个般若。所以多举出几个名字来,你张三也就是那个张和,也就是那个张老三。这么说好几个名字,你就认识他。这金刚也这样子。那么金刚怎么说是自性呢?我们这个自性,是永远不坏的。我们这个金刚自性也就是金刚心,金刚心也永远不坏的。我们这个金刚般若,就是实相般若。这实相的般若也是永远都不坏的,永远存在。所以这一部经的名字,这「金刚」是个比喻;「般若波罗蜜」是法,这一部经就是法喻为名。在七种立题里边就是法喻为名:以金刚来做比喻,比喻般若。
那么这个讲法固然是对,可是不如我说它是金刚心、金刚性、金刚般若。这个般若就是金刚,不用比喻。这个心也就是金刚,不用比喻。这个性也就是金刚,不用比喻。这个就是甚么呢?金刚,不要比喻,比较直接了当。这个讲法,是很少人这么讲的。可以说是这样,一般的法师,要是对金刚般若波罗蜜没有认识的,都不这样讲。怎么样讲呢?都作为法喻为名。我现在,是不是不以法喻为名?不是,也是用法喻为名。可是我把它合成一个,这个法也就是喻,喻也就是法:法喻是一个。分而言之,是金刚般若波罗蜜;合而言之,也就是《金刚经》。所以普通中国人叫它叫《金刚经》,没有般若波罗蜜。那么再可以说,也就是《般若波罗蜜经》。那么这法,我常常对你们讲,应该讲活了,不要把它讲得死板板的。所以现在把它讲成一个也可以,讲成两个也可以,甚至于讲三个、讲四个都可以,这没有一定法!《金刚经》里边说:「无有定法,是名般若波罗蜜多!」你要把它讲成死板板的,好像那个钉是钉,卯是卯,总有一定的:那就成一个不活动了。
我们讲来讲去,究竟「金刚」的这个意思,我还没有明白。你讲一个也好,两个也好,三个也好;你讲了这么多个,但是我还没明白!这怎么办呢?那好了,我现在再给你把它解释解释。金刚具足三个意思。三个意思是甚么呢?第一个就是坚固;第二个就是光明;第三个是锐利,也可以说锋利。甚么叫锋利呢?就像那个刀刃,非常锋利,非常快,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这都是金刚。削铁如泥,砍到铁上,就好像砍到那个泥上一样,一点也不能挡得住它。金刚的体,是坚固的,金刚本体是坚固的,不坏的。它不可能为一切所坏,它坏一切所不能坏的;坏一切所不能坏的,就是甚么呢?摧伏天魔,制诸外道。
天魔外道这种邪知邪见,是不容易制伏的,可是你有这个金刚的体,就把这个天魔外道都给它破坏了,这金刚体是坚固的。金刚的相是光明的,金刚,它是透明体的,光明的。光明而不为一切黑闇所破坏,而它能破坏一切的黑闇。所有世间一切的黑闇,你有金刚都可以把它破坏了。说那是破坏主义,你破坏这黑闇,才能得到光明!这是破坏邪法,而不是破坏正法。你把邪法破了,正法才能久住;你邪法不破,正法就不能久住了。所以,这是破坏一切的黑闇。金刚的用,它的功用,是锐利的。这个锐利得,也是无坚不摧,无邪不破。
讲到这个金刚心,我们一般人不要误会了,以为是我们胸腔里边这个心。这个心,是个肉团心。这肉团心,没有甚么用。这肉团心,它的形相犹如一个倒挂的一朵莲花这么样子。白天,它就开了;晚间,它就合上。合起来,像一个倒挂莲花一样;开,甚么时候开了呢?这个心里边有孔,那个孔窍白天它就开了;晚间睡觉的时候,那孔窍就合上了。所以这个心,是个肉团心,没有甚么用处。那么还有一个心,叫妄想心。妄想心又叫第六意识,第六意识心。眼耳鼻舌身意各有它的识:眼有眼识,耳有耳识,鼻有鼻识,舌有舌识,身有身识,意有意识,这叫六识。在这个第六意识,一般人以为肉团心是他的心,这是第一个错误。
第二个错误,又以为他这妄想心是他的心,就好像《楞严经》上;听过《楞严经》有这么一段文,你们还记得不记得?这一段文是这样说的:「佛告阿难。此非汝心。乃是前尘。虚妄相想。惑汝真性。由汝无始。认贼做子。失汝元常。故受轮转。」这一段经文,有的人记得吗?这一段经文,是很要紧的。这一段经文就是说的这个第六意识尽打妄想;他妄想这本领非常大。他这个打妄想,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忽上忽下。他不要坐火箭,就到了月球去,不要借着火箭的力量。他这一个打妄想,月亮在那儿,跑到那个地方去了。一瞬间打妄想又到了西天;一瞬间打个妄想又到了东土:甚么地方都可以打。你想到日本,你打着妄想,日本那个街道,就现在你这个眼前了。你到过德国,到过法国,到过你所到过地方,你这一打妄想,也到那个地方了。现在一般人研究到月球去,这由甚么造成的?就都是由这个妄想。现在打这个妄想,就要实现这个妄想,这都是从第六意识发生出来的。所以,这第二是妄想心。
阿难就认为妄想心是他的心了;对佛讲,但是佛就告阿难,「此非汝心」:这个不是你的心哪!那么是甚么呢?「乃是前尘。虚妄相想。」这是一种前边的尘相,「虚妄相想」;虚妄的那个相,是由你那个妄想生出来的。「惑汝真性」:迷惑你自己的真性,把你自己的真性迷惑了。「由汝无始」:从无始劫以来到现在,你都认为它是心了,「认贼作子。」你认贼作你的儿子啰!「失汝元常」:把你自己本来固有的宝珍,都丢了。原来常住不坏的那个宝贵的性,宝觉,明心,都失去了。「故受轮转」:所以就在六道轮回里头出头没,这么样子,总也无有了期。这一段文就是说这个妄想心。
那么第三是甚么呢?真如心。这个真如心,也就是实相的般若,也就是实相。这个真如,这个心,是大而无外,小而无内。你说它大,没有再比它大的;你说小,也没有再比它小的了。没有法子再找到比它小的,也没有法子再找到比它大的,这叫真如,真如心。这个心,才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真心,这心有这三种。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金刚」这两个字已经讲一个大概。现在讲这个「般若」。甚么是般若?「翠竹黄花,无非般若。」这个绿的竹子和这黄色的花,都是般若。般若是印度语,在五种不翻之中,它属于「多含不翻」。因为翻过来中文,祗可以翻译一个意思,而不能翻译它这样多的意思,所以不翻。那么多的意思有多少呢?有三种般若。这三种般若就是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那么般若翻译成中文就是智慧。智慧祗有一种的意思,所以就保留它原来这个梵语来尊重,不翻;尊重这个般若,所以就不翻它。那么般若有多少呢?般若,光这个《般若经》,那就有很多。本来是说有八部,但是详细地分析来,它有十个种类的般若。十个种类的般若都是甚么呢?
第一是《大般若经》。这《大般若经》有多少?有六百卷。我以前不讲过吗?玄奘法师翻译《大般若经》的时候,桃开六度。那个桃花在这一年之中,开了六次。不是说六年开了六次;要六年开六次,那是很正常的。在这一年之中,桃花开了落;落了之后又开;开了又落。那么大约两个月开一次,一年十二个月开六次,两个月一次。虽然我没有看见,但是也不会相差太远,这叫「桃开六度」,翻译《大般若经》的时候。《大般若经》,就有六百卷。
第二,《放光般若》。放光,佛放光而说这个般若。有多少卷呢?有三十卷。
第三就是《摩诃般若》。这摩诃般若也是大般若,但是这个叫《摩诃般若》,和那个《大般若》又不同了。这个有多少卷呢?也有三十卷,这第三是《摩诃般若》。
第四,叫《光赞般若》。由佛放光而赞叹说这个般若,这是第四。
第五,叫《道行般若》。道,就是道德那个道;行就是行为的那个行,行走的那个行。《道行般若》,这是第五。
第六,《学品般若》。这个《光赞般若》、《道行般若》、《学品般若》,这每一种有十卷,这合起来也是三十卷,这就六百九十卷了,这是第六。
第七,叫《胜天王所说般若》,这有七卷。
第八就是《仁王般若》--《仁王护国般若经》,有两卷。
再第九是《实相般若》。有这个《实相般若》,一卷。
第十是《文殊般若》,一卷。这合起来大约是七百零一卷。这是《般若经》。
不是说,知道这个般若有这么多够啦!那么,他在甚么地方讲的?讲了多少处?有多少法会讲过般若?这我们也要知道的。我们研究般若部,对于这些个问题,虽然是一些个皮毛,但是也都应该明白的。那么这个《般若经》,说的有四处说般若部;四个地方说般若,有十六个法会,都是说这个般若的。四个地方是甚么地方呢?
第一就是王舍城,鹫峰山王舍城,就是室罗筏城。鹫峰山就是灵鹫山,这儿说了七会。第二就是给孤独园,说了七会,就是现在这个经的,这个地方,这是第二。第三呢,是在天上说的。甚么天呢?他化自在天;在他化自在天摩尼宝藏殿,说了一会。第四是在竹林园白鹿池的旁边,说了一会。这合起来是四个地方,说了十六会。你看!王舍城灵鹫山七会,给孤独园七会,这十四会了;他化天,摩尼宝藏殿一会,这十五会。再加上竹林园,白鹿池的旁边,说了一会。这统统是十六会,四个地方,这是般若。我们要知道这个般若有多少种、有多少会所说的,这是应该知道的。
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在哪一个地方所说的呢?是在哪一会呢?这要应该知道的。这是在第二次,在给孤独园。你看那个经文上不是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所以我说这个在第二会,没有错的,绝对不会错的!为甚么?如果错了,我也不讲了。那么第二处的第三会;这是在第二处的第三会所说的这一部经。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在这个《大般若》六百卷里边的第五百七十七卷。你要不相信,也可以去查一查看,这第五百七十七卷。那么这是这一部经的来源,它的历史。
那么般若,由这个文字般若而起观照的般若;由观照的般若,而达到实相的般若。甚么叫文字般若?就是我们看这个经文,这不有文字?这叫文字般若。那么文字般若,你要没有观照的智慧,你光有文字,你看来看去也是不懂的。你不懂就是没有般若了;没有般若就是没生出智慧了。这智慧本来是你有的,但是你没有栽培灌溉,没有用般若的水来灌它,所以它就不生出来;不生出来,你就没有观照的智慧。你没有观照的智慧,没有观照的般若,你就不明白实相的般若。你必须要有观照的般若,以这个正观的智慧来观这个般若,然后才能达到这个最后的目的,这实相般若。般若大约的意思是这样子。
「波罗蜜」:有的人说波罗蜜是甜的。不错,波罗蜜是甜的。中国有那个波罗,那个波罗就是 before, we had this ?(弟子:啊!)叫波罗。这个波罗蜜是甜的,不错。但是这个波罗蜜,不单是甜的,而且甜中的甜的,是怎么样呢?离苦得乐。这是把苦离了而得到乐,这就是波罗蜜。甚么叫波罗蜜呢?这波罗蜜也是印度话。这印度人,甚么事情做好了,就说波罗蜜。这个事情做完了,也说波罗蜜了。就像英文说 finish ,这个意思。英文是 finish ,完了;这个波罗蜜,说这个事情做得好了,叫波罗蜜。
波罗蜜翻译成中文, 叫「到彼岸」。甚么叫彼岸呢?我们现在在旧金山到奥克兰去,或者在这个桥上走过去,或者坐船过去;这从这一边到那一边了,这叫波罗蜜了,这叫到彼岸。这到彼岸的意思,也就是譬如,你到小学里边去读书,在小学校里头毕业了,得到小学文凭,这是波罗蜜了。你到中学,由开始到最后,得到中学的证书了,这也叫波罗蜜了。你由大学开始,把大学读完了,这也叫波罗蜜。你由这个学士得到硕士了,这也是波罗蜜。由硕士得到博士,这也是波罗蜜。那么,为甚么讲这么多?讲这么多,你就懂这个波罗蜜的意思了。
我们现在是由甚么地方呢?由生死的此岸,经过烦恼的中流--这个烦恼,就是好像个海似的--到涅槃的彼岸;到达涅槃的彼岸,这也叫波罗蜜了。这个波罗蜜,说起来,甚么都可以说是波罗蜜。你这儿坐禅,没有开悟;你从现在开始坐禅,等到你开悟了,这是波罗蜜。好像我们今年夏天这个暑假楞严讲修班,这一开始的时候,这是此岸,等终了了,把这暑假三个月零六天的时间都圆满了,这也是摩诃般若波罗蜜了。这是般若波罗蜜了!总而言之,把甚么事情做完了,又是很圆满,这都叫波罗蜜。
我们现在修佛法,一开始这是很难懂的,所以有的人听一次,就不感觉兴趣了,不来了。为甚么呢?这个是最不容易的了。第一要有善根;第二,要有忍力,要有这一种的,认为佛法比任何的事情都重要。我如果不明白佛法,那我就是好像没吃饱饭。我所以一定要去听经闻法,比到饭馆子去吃最好的东西,都没有这么香。你要有这么一个,好像吃东西,又好像你这个欲心,贪欲你所愿意的东西。那么你所愿意的东西是甚么?我不知道,你自己会知道的。你把这种,最欢喜的这种的心理,放到这个听经上;听完了,这也是得到波罗蜜了。这波罗蜜,讲起来,那太多了。
这个「经」的意思,已经讲好多次了。那么再重复一下。经者径也。做什么的径呢?就是修行的一条径路,由这个生死的路,走到没有生死的那条路去,就是从凡夫可以达到圣人,达到佛的境界,这条路。你想要从凡夫走到佛的果位上去,必须要依法修行。这个法就是经。昨天我不是讲那么多的意思了吗?这个「经」又有一个意思。
今天我再给你们讲多几个意思。甚么意思呢?就叫「出生」。这个意思就出生,从这个出就是出来了,生出来了。这从佛口生出来的,这个是经。又有一个意思,叫「显耀」。显,就是显露的那个显;耀,就是光耀的耀。这个经典,能把世界上都照得光明了,这个是显耀。又「经」是一种,永远不变的一种方法,所以叫「常」
。无论你古往今来,这经典是不变的,一字不可去,一字不可偏,是不增不减的,所以这叫经。又有「贯」的意思。这贯,就是贯穿起来,把它串起来,这一行一行的经,从开始到最终,这是贯穿起来。贯穿起来甚么呢?义理,把义理贯穿起来;贯穿圆满了,这是贯。「摄」,昨天我们也讲,就好像吸铁石似的,把所有的众生都吸收来了。众生,就等于铁,那个经,就等于吸铁石,把众生都吸到这个吸铁石上来了,就是令众生都完全明白佛法。这个摄,摄所化机。又有「法」的意思。这个法,就是所有一切人,都依照这个方法去修行去;过去、现在、未来,这三世,都遵守这种的法律,这种的规则,所以这「经」就有这么多的意思。
那么「经」还有一个意思,我不妨和你们大家再讲一讲。这个「经」字的意思,前边讲了很多,还有一个意思是甚么呢?就是涌泉。涌就是从地里边涌出来的这一个水泉,好像水似的,从地里涌上来了,这涌泉。涌泉涌出来这个泉水,普润大地一切众生,令大地众生都得到法喜充满了,都得到禅悦为食,法喜充满。涌泉也是这个「经」的意思。
合起来,这「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这个经的名字。
A2. 译人
这一部经是谁翻译的呢?这一部经是在姚秦的时候,三藏法师鸠摩罗什翻译的。那么是不是这一部经就单单鸠摩罗什法师翻译过了?不是的。还有谁翻译的呢?还有其它五个法师都翻译过。那么其它五个法师,是不是和鸠摩罗什法师一同翻译的呢?不是的。时候不同的。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的这部经叫《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有在这个元魏的时候,有一个叫菩提流支;菩提流支法师也翻译过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名字和鸠摩罗什法师的名字相同的。菩提流支这几个名字,我已经写到黑板上了。他翻译这一部经的名字,和鸠摩罗什法师相同,这是第二个翻译。
第三个人翻译,叫真谛法师。这个真谛法师,在后陈的时候也翻译过这一部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他的名字也和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的相同,这《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以上这三个法师翻译的,名字相同。
在隋朝的时候,就有一个笈多法师。这个笈多法师,翻译这一部经的名字就不同了。叫甚么名字呢?叫《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加上「能断」两个字。这是笈多法师翻译的。
那么在唐朝贞观十九年,玄奘法师也翻译过这部经典。他这个名字又不同了,叫甚么名字呢?调过来了,他这个名字叫《金刚能断般若波罗蜜经》。这个笈多的叫《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他叫「金刚能断般若波罗蜜经」。这个「能断」两个字,颠倒过来。那么究竟这是英文的文法,是中文的文法,是印度文的文法?这是文法的问题。
方纔我讲那个玄奘法师。玄奘法师是中国一个大德高僧,很高的,或者比果宁都高,但是或者没有他那么胖。因为,我相信玄奘法师是这样,怎么说他不那么胖呢?他好跑路,从中国一直跑到印度去,从西伯利亚那儿,一去甚么马都没有,就用跑路。一跑,一定跑得很瘦的,所以比果宁会瘦得多。玄奘法师,是唐朝最高的一个高僧,在印度留学十四年,回到中国,翻译了很多经典。那么这是第五个,玄奘法师翻译的,叫《金刚能断般若波罗蜜经》。
第六个翻译是谁呢?叫义净。这个义净法师,也是到印度去留学的。留学回来,在唐朝不有个武则天?就在武则天那个时候,他回来的。他回来,武则天也是装模作样的说是好佛法,于是乎就叫他来翻译经典。他也翻译过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那么他翻译的这个名字,和玄奘这个名字相同,也叫《金刚能断般若波罗蜜经》。
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有六种翻译。这六种翻译,我们研究佛法的,也应该知道的。那么这六种翻译之中,还是鸠摩罗什法师所翻译的版本,流通得最盛行。一般人,都欢喜读他所翻译的经典。为甚么欢喜诵读鸠摩罗什法师所翻译的?因为,在中国唐朝有个道宣律师。这个道宣律师专门修戒律的。修戒律是在行、住、坐、卧这四大威仪里边非常严整的。《楞严经》里不说「严整威仪。肃恭斋法」?这个「严整威仪」,为甚么要严整威仪呢?因为你这个人,要是威仪好,不单人天恭敬你,那个鬼神,也都恭敬你,鬼神都要崇拜你。所以道宣律师精持戒律,专门研究戒律的这个法。怎么样子呢?站有站的相,有站的样子;坐有坐的样子;走路有走路的样子;那么卧有卧的样子:都有个样子。因为你有一个榜样,一般人才可以向你学习。
所以我今天对果前讲,我说,「我到这个美国来,你是头一个跟着我出家的,必须要一切一切的,都要往好了做。你不能马马虎虎的,你不能随随便便的。甚至于你说话也不能随便乱讲话,你走路不能随便乱走路。你到街市上去,一定要行端,体直,这个身形,要直的。到街上也不要东张西望的,好像要偷东西呢!人说:哦!这是不是来个贼和尚啊?穿着和尚衣服,想要偷东西啊。」不能这样的。一定要目不斜视,耳不旁听,这样子。那么走路,但是也不像木头似的,那么板板直直的,那又错了。总而言之,也要像个人那么有一种生气,可是,目不旁视。
行住坐卧,这叫四大威仪。四大威仪,那么在行,「行如风」。这个风,不是像飓风那么样子,把山也刮崩了,树也拔出来了,连根拔了,把这个楼房也刮倒了;不像那么大风,就像那个微风徐来。微风,那个风看不见;水波不兴,水上都没有波浪,那种风。这种风,是人人都欢喜的,行如风。「立如松」,站着的时候,像一棵松树似的。那个松树要直的,如果弯的就没有人欢喜。「坐如钟」,坐在那个地方像一个钟似的。但是像钟,不要像钟的那个摆。那个钟摆这么摇摇晃晃的这么晃,叮叮当的,不要像那个钟摆;要像古来那个坐钟,纹丝的不动,那个才够定力。「卧如弓」,躺着像一张弓似的,要吉祥卧。释迦牟尼佛入涅槃,就是吉祥卧入的涅槃。怎么叫吉祥卧呢?就是右手托腮,左手搭在腿上,这叫托腮搭胯,叫吉祥卧,卧像一张弓似的。这各有各的样子,所以这是威仪--三千威仪,八万细行。
因为道宣律师他的威仪最好,所以感应得怎么样子呢?天上人给他送饭吃。我们人,你谁想要做个高僧,就要修持戒律。你受所受的戒律,就要守着;守着这戒律,那护法善神都拥护你。你要破戒了呢?那护法就不护持你了。所以必须要守戒。因为道宣律师他守戒清净,这所谓「严净毗尼,弘范三界。」严净毗尼,《楞严经》不说严净毗尼?毗尼就是律,所指的这个律。「弘范三界」,作欲界、色界、无色界的一个榜样。所以这个天人就给他送饭。
有一天他就问这个天人,他说:「怎么现在一般人都欢喜读鸠摩罗什法师翻译这个经典呢?」这个天人叫陆玄畅,就对他讲:「因为鸠摩罗什法师,过去七佛都是他翻译经典。他是过去七佛的译经师,所以他翻译的经典,和佛的心是一样的,深得佛心。所以,一般人都欢喜读诵他所翻译的经典。」并且鸠摩罗什法师临终的时候也说过:「我临命终后,把我这个身体用火化的时候,我所翻译的经典,不知道有没有错?如果我所翻译的经典没有错的话,我这个舌头,火烧不坏的;如果我翻译的经典翻译错了的话,和佛的心意不相合的话,我这个舌头会烧化。」所以鸠摩罗什法师圆寂之后,用火焚化,果然这个舌头还是红红的,和我们这口里舌头一样的,一点都没有变。所以由这一件事,就证明鸠摩罗什法师所翻译的经典,是正确的,是完全都对的。他是一个翻译经典的法师。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
现在讲这个鸠摩罗什法师。「姚秦」:是个时代的名字,它和嬴秦和苻秦都不同的,所以叫姚秦。这个皇帝呢,最初是叫姚苌。姚苌死了之后,就是姚兴继位。在这一个时候的朝代就叫姚秦。在姚秦前边就是苻秦。苻坚,是被姚苌杀死的,所以改了朝代就叫姚秦。在这个以前,秦始皇那时候叫嬴秦,所以现在,注明这个时代就是姚秦的时代。姚秦的时代,在长安那个地方,在中国,正统的时代是在后晋,司马懿的后人那个晋朝,那个时代。
「三藏法师」:「三藏」,就是经、律、论三藏。因为晚间讲《法华经》,还讲这个鸠摩罗什法师,现在这儿就简单讲一讲,晚间再详细讲。三藏就是经律论三藏。经藏是属于定学;律藏就属于戒学;论藏就属于慧学。经律论所包含的意思就是戒定慧,所以叫,经藏、律藏、论藏:这合到一起叫三藏。「法师」:甚么叫「法师」呢?「法师」两个字就是以法施人,以佛法布施给人,所以叫法师。那么又有一个讲法,是以法为师,以佛法做自己的师父,所以这就叫法师,以法为师。这个法师,又有好多种。有讲解的法师,就讲经说法这个法师。有的就是读诵法师,读诵经典,这也叫法师。那么讲解的法师就是给一切的人,讲解经典。读诵的法师呢,就是为人读诵经典。
那么读和诵又有甚么分别?读,对着本子来念,这就叫读经;不需要本子来念,这就叫诵经:对本曰读,离本曰诵。离开这个书本子,这叫一个诵,这读诵法师。又有书写的法师。书写就是用笔写经典,抄录经典,给你写一部经,给他写一部经,这写。那么你或者是讲解,或者是读诵,或者是书写,或者受持;受持,就自己给自己念。读诵有为人读诵的,有为自己读诵的。受持的法师,就是专专为自己来受持。我念这个经,给我自己念经,不为众生回向,这个受持法师。
以上所说这个种种的法师都叫法师。但是有的不是三藏的,有的或者祗读经藏,或者单单研究律藏,或者单单研究论藏。那么单单研究一种,这就不能称三藏法师。我们这一位法师,他三藏通晓:经藏,他也明白;律藏,他也明白;论藏,他也明白:所以这通达三藏,这叫三藏法师。这个法师是谁呢?就是鸠摩罗什,就是那个在小孩子的时候,头顶起来那一个钵,自己生了分别思量心,就顶不动。那时候相信就会叫妈了,就是那位法师。
那么这「鸠摩罗什」,听来听去,甚么叫「鸠么罗什」?这个意思是甚么呢?这个意思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像昨天我讲那个天,没有意思。昨天我讲那个「天」字,说天字,才没有意思。为甚么没有意思?它是自然,自然为义,那么自然就是没有意思。这个鸠摩罗什法师,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有甚么意思呢?这是梵语,「鸠摩罗什」翻译成中文,就叫「童寿」,说他童年而有耆德。虽然他年纪很轻的,可是他有老人的德行。
他一天就可以读诵一千首的偈颂。这一千首偈颂,每一首就有三十六个字。这一千首偈颂就有三万六千个字。你看!这三万六千个字,他一天就背诵熟了。这一部《法华经》,他祗需要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把它背得出了;一部《法华经》,两天就可以背得出。所以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他的这种德行,这种道德,和那个老人是一样的,所以叫童寿--童年而有耆德。这个耆德呢?就是有老人之德,有老人的这个德行。所以他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那么他翻译这一部经典,在《大般若经》里边,它是第五百七十七卷。那么在这个四处、十六会里边,它是第二处第三会所说的这一部《金刚经》。
A3. 别解文义
B1. 法会因由分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己。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这一段经文是第一分,「法会因由分第一」。本来这「法会因由分第一」、「善现启请分第二」,在经文上没有的。那么后人加上去的,我们能明白这个意思就可以了。这是说这个说法聚会的因缘所由来的,这第一。这个说法聚会,谁说法聚会呢?就是佛,释迦牟尼佛说法聚会。
那这个「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这个「食」字,不读ㄕ ˊ , shi1 ,读ㄕ ˋ shi4 。
「如是我闻」:这是六种成就,这六种成就在每一个讲经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如果不知道六种成就,那你没有法子讲这个经的。以前有人讲经,到这儿来,问他六种成就,他一就也不就;连一种成就都没有,你怎么讲经呢?没法子讲,这个经也不能成就的。六种成就是甚么呢?第一就信成就;第二是闻成就;第三是时成就;第四是主成就;第五是处成就;第六就是众成就:这六种成就。这个「如是」就是信成就。「我闻」就是闻成就。「一时」就是时成就。「佛」就是主成就。「舍卫国」就是处成就。「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就处成就。「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就是众成就。
这是在每一部经前边,都有这六种成就;这六种成在经上叫通序。通序后边一段文就是别序了。在由这个「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这是别序。怎么叫通序?怎么叫别序?通序是通于诸经的,所有的经典,都有这个通序。别序是别于诸经的,就单单这一部经有这个意思,其它的经也有别序,但是和这个是不同的,所以叫别序。这有通别的说法。
那么每一部经有这六种成就,证明这个经是可信的,是佛所说的。那么这个通序,通序又有一个名字,叫甚么呢?就经前序--在经的前边,就是果前那个前,你们记得,说这个经前序,在经的前边;这一部经一开始,在经的前边,这叫经前序。那么又有一个名字,叫甚么呢?叫经后序,这个名字也叫经后序。所以讲经,你说它是前也可以,说它是后也可以。说,那怎么没有一定吗?当然没有一定了嘛!要有一定,那又不是佛法了。等讲到《金刚经》内容就知道了。
「无有定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你要有一定了,有一定就有所执着;有所执着,就有了障碍;有了障碍就有烦恼。无所执着,你就空了;你空了,那就没有烦恼了。甚么事情都空了,有甚么值得你计较的?有甚么值得你放不下的呢?你都空了,又有甚么可生烦恼的呢?为甚么你生烦恼?就因为你看没空,你没有看破,没有放下!所以就处处是荆棘,处处碰壁。
怎么叫处处碰壁?就是走到甚么地方撞到墙上,走到甚么地方撞到墙上。荆棘是甚么呢?荆棘就是长刺的那种树木,刺到身上很痛的。为甚么把你刺痛了?你这个身体没有看空,没有放下,所以你就觉得走到那个荆棘里头,刺得痛了。你要根本就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甚么都没有了,痛又是谁痛啊?!连一个痛的人都没有,你生甚么烦恼?这烦恼又从甚么地方生出来?这个讲是这样讲,行是很不容易的。
所以,又叫经后序。怎么叫经后序呢?因为说经的时候,这一段文没有的,佛没有说「如是我闻」。这「如是我闻」是阿难添上去的,在最初说这个经的时候,这一段文没有。这是,经后序。这个结集经藏,阿难在说经以后,他叙述出来的,所以又叫经后序。这个经前序,又有一个名字,叫甚么?叫发起序。是这个经的发起。所以,前边这六种成就,就叫经前序也可以,叫经后序也可以。但是你要明白这意思,你就讲得出来;要不明白这个意思,哦!经前序怎么又跑到经后边去了呢?那么就不明白它的意思,也就讲不通了。你要明白这个意思,哦!为甚么叫经前序?因为这一部经,它把这一段文叙述到这个经的前边,所以叫经前序。为甚么又叫经后序?哦!释迦牟尼佛当初说经的时候,没有这一段文,这是阿难尊者结集经藏的时候,把它写下去的;好像作文章,叙述这个因缘,所以这叫经后序。
「如是我闻」:在佛经上,一开始的「如是我闻」这四个字,为甚么用这四个字呢?这四个字是佛指定的。说,我所说这个经典,在经的前边要用「如是我闻」这四个字。这四个字有很重要的因缘,所以我们每一个研究佛经的人,应该把这四个字的来历;它的来源,和它的为甚么用这四个字,要彻底明白。这个四个字在佛所说经典的时候,并没有说「如是我闻」这四个字。因为佛,说完了《法华经》和《涅槃经》、《佛遗教经》,和《地藏经》,然后将要入涅槃这个时候,佛的弟子就统统都哭起来了:菩萨也哭了,是罗汉也哭了,那一切的凡夫比丘更哭了。哭甚么呢?那么菩萨、罗汉为甚么还有一种情感呢?因为他对于佛所说法,这种教化的法乳的深恩--法,这佛法的法;乳就是奶,就是牛乳的那个乳,从牛出乳--佛,好像一个牛,那么在牛身上出很多牛乳,来喂这一切的菩萨、罗汉、声闻、缘觉,在这么多年受了这种法乳的深恩,所以感激得没有法子再表示这种感激的情形了,所以听说佛要入涅槃了,一切的天人众,天上的人也哭,是人间的人也哭,大家都哭。在这个哭的时候,阿难尤其哭得最厉害。
阿难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甚么也都不知道了,哭得迷迷茫茫,就甚么也不会想了。这时候这个阿那律尊者,他因为没有眼睛,他有天眼,又有天耳,听得这一些个人这么样哭,这么样子发狂似的,他头脑大约比较清醒一点,所以就把阿难叫到一边,就说:「喂!你现在哭甚么?」他说:「佛已经要入涅槃了,以后再见不着佛了。怎么你问我哭甚么呢?」阿那律就说:「你呀,不要哭了!你还有重要的事情,你要担当起来。」阿难:「我有甚么重要的事情啊?佛都入涅槃了,我还干甚么?我要跟着佛去呀!」他要跟着佛死去。阿那律尊者说:「不可以的!你这样想,那是一种错误。」阿难说:「那怎么办呢?你叫我干甚么?」阿那律尊者就对他讲,说:「现在有四个问题,你应该请示佛的指示。」阿难说:「四个问题,这么多啊?现在佛要入涅槃,怎么还有问题?莫非说你可以不叫佛入涅槃吗?」
阿那律尊者说:「不是的。」说:「那有甚么问题?」说:「第一个问题,佛入涅槃,将来佛所说的经典要结集经藏。结集经藏,在这个经的一开始,应该用甚么字来代表?应该有甚么样的规矩?」阿难一听:「这个是很重要的。你现在告诉我,我认为这个也是应该问的,还有甚么问题?」阿那律尊者说:「第二个问题,佛在世的时候,我们和佛住在一起。佛灭度之后,入了涅槃之后,我们又应该住到甚么地方呢?」阿难把眼泪擦一擦,把鼻涕也抹一抹,他说:「哦!这个事情也重要。对的!佛在世的时候,我们大家一千二百五十个比丘和佛在一起住。那么现在佛入涅槃了,我们还要举出一个首领,我们要依靠谁去住呢?这对的,这个也重要,我应该问的。」于是乎就说:「你快讲,第三个问题是甚么?」啊,这回阿难也着急了,他认为这个问题是重要的。所以第三个问题,佛在世的时候,佛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师父;现在佛入涅槃了,我们的师父没有了,怎么办呢?我们要以谁为师呢?在我们这里头,应该选出来一个人做师父啊?没有师父是不可以的。
阿难一听,他说,对的、对的,这个问题应该问的。那么第四个呢?第四个问题是甚么呢?阿那律说:「你不要着急,我当然要告诉你。你慢慢等一等。」阿难说:「我不能等了;我不能等了!你快告诉我!我现在着急得不得了!你还要等哪?」阿那律尊者说:「你不等啊?你不等,我还不说了呢!」哈!阿难说:「你现在慈悲,你不要把我急死了,你快告诉我吧!」阿那律说:「哦,你都要陪着佛去死,怎么现在你又怕死了呢?」阿难说:「你不要讲笑话了,快告诉我啦!」
于是乎,阿那律尊者告诉他,说,第四个问题,最重要的问题,甚么呢?说,佛在世的时候,这个恶性比丘--恶性比丘就是坏和尚,他虽然出家了,但是他不守规矩,很坏的,这个时候佛在世,佛可以管住他,处理他。那么佛灭度,入涅槃之后,这个恶性比丘怎么样处理呢?哦!这个问题真是最重要。为甚么呢?他认为我们大家都是同等的、同学的,所以你管不了他。这个问题是最头痛的问题。好了!那我现在就以这四个四事来请问于佛,看看佛怎么样答复?
阿难得到阿那律尊者这四个问题的指示,于是乎,阿难眼泪也干了,这鼻涕也没有了;虽然没有洗脸,但是,不像哭的那个时候,那么样难看了。于是乎,就慌慌张张,跑到佛住的房间里头去。佛在这个时候,他正在入定。阿难这时候,也真不能等了,说:「佛,世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问题要请问你,你现在可以答复我吗?」佛一听,这个小孩子、小弟弟,又是小徒弟,还这么顽皮,有问题问哪!佛说:「当然!我可以答复你嘛!你有甚么问题啊?」他说:「我这个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是佛的问题。」嘿!「是佛法的问题,是啊,一切的和尚的问题;这些个问题,我现在都没有法子解决。所以,要来请问佛的慈悲指示。以前我听了这么多经,开了很多的智慧,但是遇着这个大事了,也就不能处理了,一定要请问佛。」佛说:「好了!你讲了。」
他说:「第一个问题,在佛入涅槃之后,我们要结集经藏,编订佛所说的经典。那么在每一部经的前边,应该用甚么字可以代表这个佛经呢?」佛说:「这是第一个问题吗?」阿难说:「是的。」这第一个问题,佛说:「我告诉你,这个经典前边,开始就用『如是我闻』四个字。」阿难说:「那我记住了,这个『如是我闻』。那么第二个问题呢?怎么样解决?」佛说:「你第二个是甚么问题啊?你要讲啊!」阿难说:「哦!我还没有讲的吗?那么现在我问,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到甚么地方去住啊?这么多人怎么办哪?这个开销怎么办哪?生活怎么样维持啊?」佛说:「哦!这个是小问题呀!」
阿难一听,哦!我认为是很大的问题,怎么你说是小问题呢?佛说:「你们到甚么地方住去啊?到四念处;依四念处而住。」阿难说:「哦!依四念处而住。」甚么叫四念处呢?四念处就是身、受、心、法,要依四念处而住。阿难说:「哦!那住的地方也有了。佛在世的时候,佛是我们的师父;佛入涅槃,哪一个是我们的师父啊?是不是这个年纪最大的--年纪最大的是大迦叶?或者是年纪中等的,是谁啊?是憍陈如?再如果最年轻的,我是不能做人的师父,我阿难是最年轻的。」佛说:「哎!你也不要做师父,憍陈如也不要做师父,是这个大迦叶更不需要做师父。」「那么说我们这师父是谁啊?」佛说:「你们的师父,你们要以波罗提木叉为师。」
波罗提木叉就是律藏,就是以戒为师,说是,所有的出家人,都以波罗提木叉为师。所以,你想做出家人,一定要受戒的;要不受戒呢,那你就没有师父,一定要受戒的。因为这个,所以凡是出家,都要受沙弥戒、菩萨戒、比丘戒;要受这三种的戒,才是出家人。那么现在我们这儿,这三个受了沙弥戒、菩萨戒,没有受比丘戒。所以现在,这个出家人祗是一半的出家人,不是整个儿的出家人。所以,要以戒为师。
阿难说:「哦!那这师父我们也有了。可是我们有同学啊,有这个恶性的比丘,那应该怎么办哪?佛住世的时候,您可以管这个六群比丘。」
佛住世的时候有六群比丘。六群比丘是最不守规矩的,最调皮的,最捣乱的。你这个持戒律的,他就去捣蛋去。可是,在这个六群比丘,当时虽然是不守规矩的,要比现在这个最守规矩的比丘,也没有那个六群比丘那么守规矩,我告诉你们。
所以说,恶性比丘怎么办呢?佛说:「哦!那个很容易的,很容易的。」阿难说:「怎么办呢?容易?」佛说:「你要默而摈之。」默,就是和他不讲话;你不要和他讲话。他不是恶吗?他在调皮捣蛋吗?他最不守规矩吗?你们大家不要理他,不要和他说话的,叫他自己觉得没有甚么意思,他就跑了。这叫摈;摈就是迁单,就是他走了。这叫默摈,恶性比丘用默摈。那么这四个问题,佛是这样答复的。
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一时」:有这么一个时候,释迦牟尼佛,「在舍卫国」。「舍卫国」:是印度话,翻到中文就叫丰德。丰德,是说到它国家有五欲和财宝很多,人有多闻、解脱这种德行,所以叫丰德。那么这个国,就是波斯匿王所住的这个京城。「只树给孤独园」:这「只树给孤独园」有一个公案,在讲经的时候,应该要把它讲一讲。这个「只树」,是纪念波斯匿王的一个太子,叫只陀--只陀太子。只陀也是梵语,印度话,翻译成中文就叫「战胜」。战胜,英文就是 fight victory ,打仗打胜了。为甚么叫这么个名字呢?因为波斯匿王和邻国去作战,正在这一天打胜了,就生了这个太子,于是乎,就叫战胜;叫胜利了,这是这个太子的名字。「只树」,就是只陀太子的树。「给孤独园」:「给」就是周济、布施。布施给甚么呢?布施给孤儿和独夫。
在中国的周朝,周文王当政的时候,他发政施仁,治理国家,首先他周济这四大穷人。这四种人,在国家里边谓之穷人。四种甚么呢?老而无妻曰鳏,人年老了,没有太太的这个人,这叫鳏夫。鳏夫,这个鳏,就是鱼字边加一个众字;这个鱼,众多了。这个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女人到年老了,没有丈夫,这叫寡妇:鳏夫、寡妇。幼而无父曰孤。幼年的人没有父亲,没有母亲,这叫孤儿,孤。老而无子曰独。到年老了,男人也有太太,女人也有丈夫,可是夫妇虽然是俱存,都活着,但是没有儿子;没有儿子,这叫独夫、独妇。那么周文王发政施仁,治理国家,就首先要来照顾这四种的人。这谓之四大穷民,因为无依无靠,没有人照料他,所以文王就来照料这种人。好像建立安老院哪,幼儿园哪,这一类的,照料这个老年的人和小孩子。
这个「给孤独」,有个给孤独长者。给孤独长者的名字叫须达多。须,就是须菩提的那个须;达就是通达无碍的这个达;多就是多少的多,叫须达多。这是波斯匿王的大臣,很有钱的,所以他就周济照顾孤儿,和老年没有子女的这种人,所以叫给孤独。「园」,就是花园子、花园。这个花园,本来是只陀太子的。因为须达多请佛说法,把这个花园子给买过来了。用甚么买的呢?用金砖买的。多少金砖呢?把这一个花园子的地,都用金砖把它铺满了,用这么多的金砖买来的。现在地贵的说是,寸金尺土,这可以说是寸金寸土;不祗尺土,寸金寸土,有一寸的金就有一寸的土,祗买一寸的土。
那么,怎么这个须达多,他就要买这个花园子来供养佛呢?因为须达多有一次就到王舍城里边去办一件公事。在城里边他就住到他一个老友的家里。这个老朋友就叫,珊檀那,这是梵语。住到他家里了,晚间,这个珊檀那长者在半夜的时候起来了。起身干甚么呢?就庄严舍宅,把他家里悬灯结彩,挂上一点最美丽的东西,令他这个家里边,看着非常美观。须达多一看,他这样地庄严舍宅,这样陈设,就问他了,说:「你是把这个房子收拾这样漂亮,是为的甚么呢?是不是想请国王到你家里来呢?或者你是家里有人结婚吗?不然你为甚么把房子收拾这么样漂亮呢?」珊檀那长者说:「不是,我也不是请国王,也不是有人结婚。」须达多说:「那么你干甚么把房子设备得这么样子好啊?」他说:「我,预备请佛到家里来吃斋,供养佛。」
这须达多一听见佛的名字,从来他也没有听见;这个字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没听过。这时候,他一听这佛的名字,哦!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这个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一竖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了!说:「甚么叫佛呀?」那么珊檀那长者就给他说了:「佛呀,是净饭王的太子,他连皇帝都不做,出家去修行。在雪山修行了六年,又游学游了几年,然后在这个菩提树下,夜睹明星而悟道,证果成佛了。」须达多这也是善根发现,他就抓耳挠腮的,不知怎么好。这个时候,一定我要见一见佛。
那么这时候,因为他想要见佛的这种的诚心,就感动释迦牟尼佛,在这个竹林精舍。那时候,释迦牟尼佛住在竹林精舍,在城外,离城大约有六、七里路这样子,在城东南上。因为他急于想要见佛的关系,也就把佛感动了,佛大约也就放光照他。佛这一放光照他,这个须达多长者也就以为是天亮了,于是乎就穿上衣服,起身就出城。谁不知这时候还是半夜的时候,这出城,城门还没有开哪!可是佛以佛的神力,用佛的神通,把这个门就开了。于是乎,这须达多也就从城门走出去了。走出去,顺着这个光就去见佛去了。
因为珊檀那长者对他讲佛在甚么地方住啊,他就去了;去到那儿,一看见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子好,也不懂礼节,也不懂对佛应该叩头顶礼。于是乎这时候,就有四个天人来化现,做比丘的样子,到佛这个地方,先长跪合掌,三白佛言,然后又右绕三匝;在佛的周围,这么绕了三次。那么他看见这四个人,对佛这样子行礼,于是乎他也这样行礼。佛就给他摩顶,佛问他来做甚么?这个须达多就说:「佛,您太好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佛,这一次见着佛了,我简直地就不想离开您。请到与我家庭相近的那个地方去住,好不好啊?」佛说:「哦!你想我接近你的家庭去住去,可以的。你可有地方吗?我这儿有一千二百五十个弟子,常常都跟着我同住同食,你有这么大的地方吗?」须达多长者说:「我回去,我找一找,一定找一个相当的地点。」
于是乎须达多长者就回到他家里去,各处去找佛住的地方,看哪个地方可以相当。找来找去就找到只陀太子的这个花园子。他看这个地方,离舍卫国又近,是又相当,这个风景优美,人杰地灵,这个地方,是一切一切都好。但是这是太子的花园子,怎么可以能买得到呢?于是乎,就请人去向祇陀太子说,要买他花园子。祇陀太子就和他讲一个笑话;说笑话,不是讲真话,讲一个笑话。那么怎么说这个笑话?说:「可以,他想买吗?他这么多的钱,想要买我的花园子。好了,他用金砖,把我这花园子的土地都给我盖满了,我就卖给他。我就要这么多钱。」
那时候,用金砖把这个地铺满了,那要很多很多钱。祇陀太子在他的想象中,他绝对不会买了。为甚么呢?这个钱用得太多了嘛!一寸金就一寸土,谁能买得起啊!孰不知这个须达多长者钱多得很,他对请佛说法,这是特别诚恳;钱再多,他也要来做这件事。于是乎,就把家里仓库所藏的这个金砖,都拿出来,就铺祇陀太子这个花园子;一铺果然就给铺满了。
这时候,这个祇陀太子也毛了,心里也就觉着不安乐。为甚么?他本来不卖的,那么和人说个笑话,人家现在已经铺满了。他就对须达多长者说了,说:「我不能卖我这个花园子。你把你这金砖收回去了,我不能卖的。我以前和你讲是讲笑话,不是讲真的。我以为你舍不得这么多钱,现在你果然铺满了。我这个花园子,你给我多少钱也不能卖的。」须达多长者说:「你不能卖?你是将来做国王,做皇帝的。皇帝的口,说甚么都要有信用的,不可以打妄语的,不可以撒谎的。所以,你就卖也应该卖了,不卖也要卖的。为甚么呢?你现在说出话就没有信用,将来你做皇帝的时候,老百姓都不相信你,没有人信任你啊!」
祇陀太子一想,哦!这回当上了,自己本来舍不得卖花园子,说了个笑话,就被他不卖不可以。就说:「那好了!我这个花园子里边的土,虽然你用金砖盖满了,可是我这个树的地方你没有盖满了。我这个有树的地方,你没有金砖盖着。那么这回,我们两分好了,这个园子就是你供养佛的,这个树就是我供养佛的。这回你还有甚么话讲?」
须达多长者一想,果然这是有道理的,那个树上没有铺金砖的。如果不答应,那个树他要砍去了,又没有那么美观了。于是乎,好了!那你愿意两分就两分了,我们两分。所以就是「祇树」,因为祇陀太子是太子,是个君,就把他这个名字放到前边。「给孤独园」,给孤独长者,须达多,他是个臣,所以他的名字放到后边。那么这个树,就是祇陀太子的树,这花园子,就是给孤独长者,须达多买来的。这须达多,是梵语,翻到中文就叫「善施」。善,就是善恶那个善;施,就是布施的施。所以,他善于作布施。那么现在就布施,请佛来;就造庙,做说法聚会的一个场所。这是「给孤独园」。
「与大比丘众」:这个「大比丘」,讲了好多次。「与」,就是共,就是共同。「大比丘」,就是乞士、怖魔、破恶,有这么三个意思。所以就保存原来这个梵音,没有翻译。「众」,就是很多的。有多少呢?「一千二百五十人俱」。释迦牟尼佛成佛了之后,最初到鹿野苑度的五比丘,就是憍陈如,阿若憍陈如等五比丘。度这个五比丘之后,他一观察,就有一个摩诃迦叶。这个摩诃迦叶,那时候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一般人都叫他叫「老大仙」,有五百个弟子。释迦牟尼佛以智慧来观察,哦!我要如果把这个摩诃迦叶度过来,就很多人都会相信佛法了。于是乎他就到那儿度摩诃迦叶。哈!这个摩诃迦叶一看,释迦牟尼佛来了。释迦牟尼佛那时候也就是一个老比丘,也就是一个和尚的样子,到那儿去,迦叶睬都不睬他,不理释迦牟尼佛。
他以为我是老大仙,一般人都叫我「神仙」了。他也不知道佛的来历,于是乎就和佛一谈论,一研究说法;一说,无论说甚么法都说不过佛,于是乎他就现神通。摩诃迦叶是事火外道,他就放火想把佛给烧了。他有很大的这个火力,会放火。可是这个火,不单不烧释迦牟尼佛,都回去就要烧他自己。于是乎他就没有办法了,这就向佛来投降了,来皈依佛了。他这个老大仙一皈依佛了,他这五百个弟子就都拜佛做师父,就有五百个弟子了,五百零五个。
这个迦叶有三弟兄:摩诃迦叶,那提迦叶、伽耶迦叶。他这两个兄弟,一个人有二百五十个弟子;两个人又有了五百,这合起来就一千零五个弟子了。以后又度了舍利弗和目犍连。舍利弗有一百个徒弟,目犍连也有一百个徒弟,他们两个人都皈依佛了,这就一千二百零五个弟子。又有一个耶舍长者子,他又有五十个徒弟,也都皈依佛了。那么合起来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个弟子,这常随众。不过在经上,把那个零数减去了,把那五个弟子减去了,所以就说一千二百五十个弟子。其实,这个真实的数目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个弟子。那么现在,都在一起来听佛说法。
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乞。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尔时」:就是当尔之时。当尔之时这个时,昨天有五种的讲法,那么相信果前或者会记得,现在可以对大家讲一讲。 Yesterday I talked about this 「time」 that has five components ?「世尊」:怎么叫世尊呢?世尊,是佛十号之一。佛有十种的通号,那么这是十种通号其中的一个名号。释迦牟尼佛从兜率天宫降到人间上来,由摩耶夫人右胁而生,由右边这个肋间生出来;生出来,他就周行七步。一生出来,佛就会走的;走了七步,就一个手指着天,一个手指着地,他就说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你看!说完了这话之后,那么这个时候就有九龙吐水,给他沐浴身体。因为这个,所以佛是世尊。
「世」呢?就是世间法,这个「世」不单是世间,还是出世间:世出世间都要尊重佛,都要崇拜佛。所以这叫世尊。「食时」,这个就是佛来给说明佛和我们人没有分别,佛也是要吃饭的。佛,不是说成佛了就不吃饭,也不喝水了;不是的,佛也要吃饭的。所以这「食时」,就到吃饭的时候了;到吃饭的时候,佛吃饭不是这么自在的,很麻烦的。怎么个麻烦呢?又「着衣」:就着起这个衣。
这个衣,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叫安陀会。安陀会是梵语,中文就叫作务衣,就是做工穿的那个衣。那个衣又叫五衣,五条衣,是一长一短。那么第二叫郁多罗僧。郁多罗僧也是梵语,翻到中文就叫七衣。这个衣是出家人穿的。第三就叫僧伽梨。僧伽梨就是祖衣,是一百零八块来做到一起的。(上人指着自己身上的祖衣说道:)一二三:这是一,这一行,这是一块。这表示甚么呢?这个这一块,表示一块田,种的田。这有二十五条,一百零八块。所以这个又叫祖衣,又叫福田衣。福田,所以出家人穿的这个衣服,这个在家人,你供养,就在出家人面前来求福,也就等于种田,把你这功德种到田里一样的,所以又叫福田衣。
所以着这个衣的时候,也有一个咒,叫 :
善哉解脱服,无上福田衣。
这没有再比这个再高尚了,这福田衣。那么是到甚么时候可以着这个衣呢?是升座说法可以着这个衣。讲经说法着这个,这叫祖衣,也叫大衣。入王宫,到皇帝的宫院里去吃饭,去赴斋,应供,应该着这个衣;出去化缘,出去乞食,也应该着这个衣。所以说,释迦牟尼佛到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像我们一般很懒惰的人,睡得到吃饭的时候起身;有人把饭给做好了,送到面前来吃,佛不是这样。
佛就成佛了,有那么大的神通妙用的力量,他到吃饭的时候,还着衣,穿上这个衣。「持钵」,穿上这个衣服了,就手里拿起这个钵;拿起这个钵,这么样托着,这叫托钵。这个钵,是梵语,叫「钵多罗」。我们中文,就单单一个钵字,这个也是省文了;要是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叫「应量器」。应量器,应就是应当的应;量,就是数量的那个量;器,就是机器的那个器。言其这个钵,正可以够你吃,托来的饭够你吃,应你的食量。那么释迦牟尼佛这个钵,就是四天王所献给他的那个钵。「持钵」,拿着这个钵。「入舍卫大城」,就到舍卫国这个大城里边。「乞食。于其城中」,到这个城里边去乞食。
为甚么出家人要去乞食呢?这个乞食,就是给众生种福。因为众生他不晓得到三宝的面前来种福。那么你到城里边,去沿门乞讨。有的说是七家的,有的说是,无论几家,你乞够吃了,就为止。那么到这个城里边就去乞食。「勿越贫而从富,勿越贱而从贵。」不能像那个须菩提,专门向有钱的去乞。须菩提,在《楞严经》上那不说「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
为甚么这么样诃斥他们两个?因为须菩提,这样想,哦,说这个有钱的人,他为甚么有钱呢?就因为前生,他做功德,做了很多功德,所以今生他就有钱了。我如果不向他去化缘,给他种福的话,他今生不做功德,来生就该穷,就不会继续富贵了。所以,须菩提就专门化有钱的人。但是,有钱的人所吃的东西一定都好吃的;我也相信须菩提好吃好东西,所以就专门去向有钱的人化缘。他也就说是,我给他种福,他好来生有钱;那实际上,须菩提好吃好东西。这是我这么说,或者是毁谤须菩提也不一定。或者须菩提,没有这么个食欲,不像我们一般人,专门想吃好东西。须菩提,就是想给他再继续种福是真的。
这个大迦叶呢,他是个苦行头陀,一天祗吃一餐。所以他化缘不化有钱的,他专门去化穷人。他的思想怎么样呢?他说,哦,这个穷人,为甚么他穷呢?就因为他在前生,不晓得做功德,不晓得有钱做好事,所以今生他就穷。我现在去度一度他,令他在三宝的面前,来种一点福,来生他就会有钱了,就会富贵了。所以大迦叶专门化穷人:哪一家穷,越穷他越去化缘的;化得甚至于他想人家自己都不吃,把人家所做的这个饮食,来布施给他。我相信这个迦叶祖师,也是因为他修苦行,愿意受苦,不愿意吃好东西。他知道有钱的人就吃好的,他自己不欢喜吃好的。
那么在中国人的习惯上说:
减衣增寿;减食增福。
减衣食,就增他这个福寿,所以大迦叶他活了一百二十岁,才皈依佛。大约他生生世世,都这么节约,这么样子来省吃俭用,不欢喜吃好东西,所以他尽化穷人,向穷人化饭吃。一定大迦叶不会嘴馋的,和须菩提正好相反。但是,这两种思想都是偏的;偏于二边了,不合乎中道。所以佛就呵斥,说他们两个人是阿罗汉,所做的不合乎中道,偏于一边。那么在《楞严经》上是这样子。
现在,这个佛是平等乞食,也不拣择有钱的,也不拣择穷的,就好像阿难去乞食,「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又他这个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不问净秽。剎利尊姓。及旃陀罗。」「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行这个平等的乞食。「次第乞已」:所以,为甚么说佛没有拣择呢?「次第」,他挨着门去乞食,这叫「次第」。「乞已」,乞完了这家就乞那家,乞完那家就乞那家,有次第的,很有次序去乞食。「还至本处」:那么乞食乞完了之后,回来就到祇树给孤独园了。这个「本处」,就是祇树给孤独园。「饭食讫」:就吃完饭了。「收衣钵」:把衣服也收起来,把钵也收起来;把这个衣钵都收起完了之后,就「洗足已」。佛因为走路不穿鞋和袜子,就打赤脚的,光着脚。回来了,吃完了饭要洗洗脚;把脚也洗完了,「敷座而坐。」这个脚洗完了干甚么呢?饭也吃饱了,缘也化完了,那么这时候就把衣钵收起来,洗洗脚。你看这样,这种的本地风光啊!「敷座而坐」,这时候就打坐了,参禅打坐。「敷」,就是敷坐,把座位收拾得坐得舒服一点。不是说像我们这个垫上垫得厚厚的,完了坐着这么舒服;他是,譬如这个座位,摆得不正当,他摆得正当一点,那么就参禅打坐了。这是佛在吃饭、穿衣服,一天到晚这都是表示这个实相般若,本地风光;不是故意矫揉造作,说是我修行了。
你要明白法的,一切举动行为都是修行。你不要,说是我打坐的时候我坐这个地方,装模作样好像是老修行了;一不打坐了,七扯八拉,讲讲东,说说西的,南朝北国,乱说乱讲的。这个修道的人住到一起,要少讲话,不要讲话讲太多了;讲太多了,那就耽误人家修行,也耽误自己修行。所以出家人住到一起,不论有多少,你一天到晚听不见一个人讲话的;就是讲话也很小声的,不扰乱其它的人。所以我们要想用功修道学佛的人,一举一动都不要对人家有妨碍。你看!释迦牟尼佛,到甚么时候做甚么事,没有乱吵乱闹的这种的声音,都是无声无嗅的。
B2. 善现启请分第二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在释迦牟尼佛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这个时候,就有一位长老,他的名字叫须菩提。
这个长老,有年高腊长的长老,又有法性的长老,又有福德的长老。年高腊长,言其这个人年龄也高,受戒的戒腊时间也久;他要单单年高而没有受戒,这也谈不到年高腊长的长老;他要单受戒而不年高,也谈不到是年高腊长的长老。年高,好像摩诃迦叶,年龄是最老的,他受戒的时间也最久,所以这叫年高腊长的长老。
法性长老,这个法性长老,不一定要年高腊长。法性长老他年纪轻而智慧大,能讲经说法,教化众生;深明法藏,通达妙理,辩才无碍,是个法性长老。
有福德长老,福德长老这个人他有福报又有德行,这也可以叫长老。
这个长老,是一般人来恭敬他,称呼他,叫他叫长老。并不是自己自命为长老,不是自己封自己作长老。哦!说我是长老,你们大家应该称我叫长老:不是这样的。这个长老是大家来公认的,不是自己去争取来的。不是说,哦!我就是长老,你们大家应该称我作长老!
那么年高腊长的长老,又有分别。你受戒十年,这叫下座;受戒二十年,这是中座;受戒三十年,这叫上座的长老。要受戒三十年,这叫上座长老。那么法性长老就不拘年龄。好像舍利弗在八岁就作长老。怎么样八岁作长老呢?舍利弗在八岁的时候登座说法,把五印度所有的论师都给辩论得张口结舌,没有话讲了,不得不五体投地,向这个八岁的小孩子来甘拜下风,来认输的。所以舍利弗,在八岁就作长老了。这叫甚么长老?就是法性长老。
舍利弗,在七天之内,把一切的佛法都学会了,七日之内通达佛法。你想一想,在七天就把所有的佛法都学会了,那么他够不够一个长老的资格呢?所以他八岁的时候就作长老了,那也是绰然有余。那么学佛法的人,你和舍利弗来比较一下,舍利弗八岁可以辩论,所有五印度的这个论师都被他辩论胜了;七天之中通达法藏,把一切的法藏都明白了。那么他的辩才无碍,智慧第一。
讲解这个辩才。辩才有四种;四种辩才叫四无碍辩。这四无碍辩都是甚么呢?就是辞无碍辩:辞就言辞的这个辞。无论你有甚么问答,他总把你战胜了。你有甚么问难,也问不倒他,辞无碍辩。义无碍辩:你单对言辞上美丽,可以有无量无边的辞来辩,但是义理也要无碍,这义无碍辩,这第二。第三呢?法无碍辩:所有的佛法,所谓头头是道,左右逢源,你无论讲甚么,你总讲不过他。这个佛法,你讲得再高,他也比你高一着,这法无碍辩。还有乐说无碍辩,他得到乐说三昧。除非你不想要听法;你想要听法,他源源而来,所说这个法,犹如流水一样,川流不息的那种样子。
那么现在这个「长老」,那么究竟他是年高腊长的年高长老?还是法性长老呢?还是福德长老呢?这个「长老」,现在这个在金刚法会、般若法会的这个须菩提,这时候他也是年高长老,也是法性长老,也是福德长老:他兼而有之。你说他年龄,年龄也很高的;你说他法性,法性也是很高的;说他福德,福德也很高的。所以须菩提这个长老,是长也长得很老,做也做得很老,说也说得很老,所以叫长老嘛,长老,真长老了。
可是「须菩提」又是甚么意思呢?这「须菩提」这个意思是空的,是个有的,是个吉祥的。怎么叫空的呢?他一生出来的时候,他家里有一百零八个仓库,在这每一个库里边都是装的七宝,七宝装满了一百零八个仓库。究竟这个七宝有多少?一定也有个数目,不过现在这个数目就是一百零八个仓库都是七宝。他一生的时候,你说怎么样呢?这一百零八个仓库就空了,珠宝都统统都没有了。你打开仓库门,这个珠宝一粒都没有了。他的父亲就慌起来了,说这个珠宝被谁都给抢去了呢?我们这么多的财宝现在都没有了,生这个小孩子有甚么用呢?于是乎就去占卦。
因为他一生出来,这个财宝都没有了,叫「空生」,空了。去这一占卦,叫占卦的人给一算;一算,说这个小孩生出来,既善且吉,好得很!既善且吉,所以又叫「善吉」。那么等到过了七天之后,他这一百零八个仓库的珠宝,又都现出来了,一粒也不少,还是那一百零八个仓库里头,满满地都装的七宝。所以他父亲,先给他取个名字叫空生。因为算卦的给他算的,既善且吉,这个非常吉祥、非常的好,所以又改名叫善吉。等到七天之后,财宝,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这一些个七宝又都现出来了,所以他父亲想一想,空生改了善吉,现在这个珠宝现出来了,还要纪念这个现出来的名字,就叫「善现」吧,于是乎又给这个小孩子起个名字叫「善现」。
这个善现长得大了,正遇着释迦牟尼佛出世弘法,教化众生,于是乎,他就去跟着佛出家了;出家了,那么还是纪念他这个名字,就叫须菩提。所以,须菩提他的名字就又叫空生,又叫善吉,又叫善现:有这么三个意思。
「在大众中」:须菩提在这个般若法会上,百千万亿天人的大众里边,「即从座起。」他看见释迦牟尼佛坐那个地方,如如不动,了了常明,这种的境界,他知道这有所表法了。表示甚么法呢?这表示这般若智慧的法门。怎么样表示法呢?释迦牟尼佛在他日用伦常里边,行住坐卧之中,演说实相般若、观照般若、文字般若,这种般若的妙法。这个般若的妙法,唯智可入,要有智慧的人才可以明白。须菩提既具智慧又有福德,所以他就会意了。他就明白佛要说实相般若的法门,所以他在大众里边,「即从座起」,就从他那个座位上站起来,「偏袒右肩。」在印度的风俗,偏袒右边那个肩,这表示最恭敬的一种礼貌。
谈到这个偏袒右肩,在中国的出家人,搭的这个衣,也是右边肩膀露出来。这也就依照佛教的制度来做这种衣。但是在印度、暹逻、缅甸、锡兰,出家人所搭袈裟都是黄色的,没有钩环。我以前已经讲过,那是佛住世留下的这个衣的制度。中国这个衣,为甚么有钩环,印度、暹逻、缅甸、锡兰的衣没有钩环?因为这是有一种通权达变,因事制宜的一种关系。在中国的气候比较寒冷,所以人在贴着皮肉这地方,必须要穿一点棉衣服,或者夹衣服,在衣服上边加上袈裟,就不容易感觉。如果你没有个钩环钩上,它就跌掉地下也没有人知道的。所以达摩祖师是很聪明的,不但聪明而且又是一个发明家,于是乎就发明出这个钩环,加到衣服上,把它挂起来:里边穿着衣服,外边搭上这个衣,挂上一个钩环,这个衣就不会跌到地下。因为有个钩环钩着它。这既可以保持佛制,又可以通权达变。在中国,天气寒冷的地方,所以里边又可以穿衣服。这是中国这个衣有钩环的来源,大约是这样。
那么,须菩提就把右边的肩膀露出来,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右边这膝盖跪到地下。「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偏袒右肩。右膝着地。」这是身业恭敬。「合掌恭敬」:这是,意业清净。「而白佛言」:这是口业清净。这是表示三业清净:清净其心、清净其身、清净其口。三业清净,「而白佛言」:向佛来请法。
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希有」:「希」,稀少;「有」,就是有:这很少有的。很少有的甚么呢?很少有的世尊,很少有的佛。那么释迦牟尼佛敷座而坐,一句话也没说,须菩提为甚么这样多事?无风作浪,无事生非,头上安头,相上取相。为甚么这样呢?这岂不是所谓没有事来找事情做吗?释迦牟尼佛一句话也没说,他为甚么就说「希有」了呢?或者释迦牟尼佛说个甚么道理,有一个甚么表现,这他说「希有世尊」都可以的。现在释迦牟尼佛无所作为,祗是敷座而坐,他就说,「希有」。那么,各位应该在这个地方着眼,注意一下,这一部《金刚经》的道理也就在这个地方。释迦牟尼佛敷座而坐,说法已尽:说法已经完了,所以须菩提才说:「稀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这个说的般若就是「护念诸菩萨」,所说的般若也就是「付嘱诸菩萨」。在释迦牟尼佛,离言说相;离文字相,离心缘相,离一切诸相,而说实相的般若。一般的凡夫是没能了悟这种的般若妙法。所以,须菩提一看,这要想个办法,令释迦牟尼佛再说一个权巧方便的文字般若。
本来释迦牟尼佛这宣说实相般若已经说完了;说完了,祗有证果的圣人懂这实相般若,凡夫俗子是格格不入。是这个须菩提,为大权示现,为众生请法,所以才从大众里边,就站起来,把右边的肩露出来,右膝跪到地下,合掌恭敬,对佛说,说:「希有世尊!」说,真希有,真少有!少有甚么?世尊,世尊这个实相般若,善护念诸菩萨啊,善付嘱诸菩萨啊,这个法是妙到极点啰!
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世尊」,这为众生请法,又称了一声世尊,说:「善男子,善女人。」说是,释迦牟尼佛,佛、世尊,你讲这个实相般若已尽,可是一般的众生不明白,没了解。所以,我再请求世尊,为末法的众生,为将来的众生。「善男子」:就是一切好心的男子;「善女人」:一切好心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如果他自己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就是无上正等正觉的心。为甚么不翻呢?因为这是佛的一个极果的名称,佛的果位上一个名称,所以就保留不翻。最初翻译经典的这个法师,他没有把它翻译过来,保留着它。以后这个翻译经典的法师,也就尊古不翻。所以保留这原有的意思,就没有把它翻过来。那么它的意思就是:「阿耨」就是「无上」;「三藐」就「正等」;「三菩提」就是「正觉」。
「正觉」,就异凡夫;凡夫是不觉的。那么正觉,和凡夫不同了,他得到这个正当的觉悟,所以和凡夫不同。「正等」就是异二乘,和二乘的又不同。二乘,祗有正觉而没有正等,这个「正觉」,正当的觉悟了。「正等」,正等于佛的觉悟了,还没有无上,正等还没有谈到无上。那这个「无上」,就是异菩萨了,和菩萨不同。菩萨祗有得到正等而没有得到无上,所以菩萨就叫「有上士」。佛呢,就叫「无上士」,没有再在他上边。所以这无上就是佛的极果。在过去翻译经典的大德法师,都保留佛这个名号,所以没有翻。
那么假如若有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这就请问佛了,说怎么样可以常住他这个真心呢?「应住」:这得到他这个真心怎么样能常住呢?「云何降伏其心」:怎么样才能降伏他这个妄想心呢?怎么样才能降伏他这个攀缘心呢?怎么样才能降伏他好高骛远的心呢?怎么样才能降伏他吾我贡高的心呢?怎么样才能降伏他一切一切虚妄的心呢?怎么样能降伏他的贪心呢?怎么样能降伏他的瞋心呢?怎么样能降伏他的痴心呢?这「降伏其心」,所有这一切的不好的心,都要降伏。怎么叫降伏呢?这个「降伏」,本来它是不伏的来着,那么现在好像两个作战,作战把它战败了,它投降了,这就是降伏了。
我以前没有讲吗?贪、瞋、痴,你怎么样能降伏这个贪瞋痴?你就培植你这个戒定慧;你戒定慧现出来了,贪瞋痴它就没有了。这个贪瞋痴也就是戒定慧;戒定慧也就是贪瞋痴,就看你会不会用它。好像一样的钱,拿这个钱去买鸦片烟回来抽了,这也觉得很好的;你要拿这个钱去帮助人,令人免除人的痛苦,那这比你自己抽鸦片烟更好。那么一样的钱,看你怎么样的用法。这个贪瞋痴、戒定慧也是这样子:你要是会用就是戒定慧,你不会用就是贪瞋痴。你明白了,贪瞋痴变成了戒定慧;你愚痴了,戒定慧变成贪瞋痴。
这也就是以前我讲的那个道理--「水不异冰,冰不异水;水即是冰,冰即是水。」也就是「烦恼即菩提,菩提即烦恼」,菩提和烦恼没有两样的。那么你不会用,烦恼就是烦恼;你要是会用,烦恼变成菩提了。所以,说的是法,行的是道。我们说得好,说得妙,不实行就不是道。一定要实实在在去做去,老老实实依照佛法来修行。依照佛法修甚么呢?就勤修戒定慧,息灭贪瞋痴,这就是降伏其心。你把妄心降住了,真心也自然就常住了。所谓 :
常住真心,性净明体。
也就是你这个妄心息了,真心也就现出来了。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释迦牟尼佛见须菩提这样的来为众生请法,他很欢喜,所以就赞叹须菩提,说是:「善哉善哉。」说,你,须菩提真好啊!你须菩提,好得很哪!我!很欢喜你,你是我一个最好的徒弟!于是乎,释迦牟尼佛就说了:「如汝所说。」不错了,就像你所说的,「如来善护念诸菩萨」:说是,如来我,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说这个般若法门。「汝今谛听」:你现在呀,要谛听,你要特别注意。我,「当为汝说」:我现在给你讲一讲,可是,你不要当耳边风似的。我给你讲这个般若妙法,哎!你从这个耳朵进去,从那个耳朵又走了;过耳不留,那可就是,枉费如来一番的心血啰!你要特别注意听嘛!「当为汝说。善男子。」你所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多罗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应该,这样子住他那个真心,「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像这样子降伏他那个心。
这个《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个要紧的地方就在这「如是」两个字,「应如是住」。「如是」,这个地方,释迦牟尼佛有一个表法,不过在文字上没说。怎么样呢?「如是」,没有话讲,「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在这个时候,言语的道路断了。你心里,所想的想象也没有了。所谓「口欲言而辞丧」:口,想要说,没有话讲,这个话亡了,死亡了:「口欲言而辞丧。」「心欲缘而虑亡」:心想要攀缘一下,哎,这种虑,这思虑心也没有了。「如是」:如是没有,这个地方,没有话讲,就是叫你参禅打坐,这就「如是」。「应如是住」:你应如是住,住到这个地方;你真心住到这个地方。「如是降伏其心」:你能以参禅打坐,用这种的静虑的功夫,你的妄心也自然就降伏了。所以说「如是。」「如是」:这没有明显表出来,这有一个样子。这个样子,甚么样子?就是叫你修道那个样子。你要能这样修行,就可以常住真心。你能这样,就能以得到本来那个性净明体。你能这样子,也就可以降伏其心。
「唯」:须菩提一看这个样子。甚么样子?它没有样子。无相般若没有样子,就这个实相的般若。须菩提就明白了。不但须菩提明白了,须菩提想将来的一切众生也会明白,所以他就应诺。这个「唯」,就是答应的,哦!哦!这个应诺之辞。这个「唯」就是应诺之辞。
讲到这个地方,好像那个孔子和曾子,和一班的弟子在一起。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他说:「我这个道啊,就是应用一个真理,来把它贯穿起来的,这就是我的道。」曾子曰:「唯」。曾子说,就是这个「唯」,说:哦!答应着,哦!「子出,门人问曰」:孔子走了,这一班门人也不知道曾子「唯」了一声,这是甚么意思呢!曾参知道了,但是其它弟子还不懂,就问说:「夫子之言,何谓也?」说:「老师所说的话是说的甚么东西啊?说的甚么?我怎么不明白呢?」这一些弟子大约也很粗气的,这么样就问。曾子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他说:「夫子这个道就是忠于持己,恕以待人哪!」这「忠恕而已矣」,那么也就是这个「唯」。那「然」呢?「然」又是重诺之辞,就是,应了一声再应一声。是啊,是啊,是这个样子。「然」,是这个样子。
「世尊」:又叫了一声世尊,须菩提叫的,说:「愿乐欲闻。」说:「我很好乐,很愿意,好乐,听释迦牟尼佛您说法,听老师您说法的。我很愿意听的。」不是像我的一些弟子,这个老师一讲法,哦!我不愿意听,都不知讲甚么!他讲中文,我也不懂,要翻译;我好像要睡着觉了似的。这要睡着觉,并不是,说事前要去入定去睡觉啦,这是,觉得太疲倦了! I'm very tired 。喔,我又做工,然后又要听经;听经听得也没有甚么意思,所以就沉沉欲睡。
B3. 大乘正宗分第三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在上一段经文,释迦牟尼佛告诉须菩提,说是「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须菩提说:「唯然。世尊。愿乐欲闻。」现在佛,又详细对须菩提说,「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诸菩萨」,这个「诸」字可以当「多」字讲,许许多多的菩萨。也可以当「一切」菩萨讲,也可以当就是「一个」菩萨。「诸菩萨」:这个「诸」,怎么说可以当一个菩萨呢?是哪一个菩萨?就是要降伏其心那个菩萨。那么说这个「多」字,这个「诸」字当「一切」讲也可以,当「多」字讲也可以。那么怎么又可以当「一个」讲呢?你要明白,多就是一,一就是多。
怎么有的多呢?是由「一个」积聚而成的,是多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很多了。这很多从甚么地方来的?从一个那儿来的。所以我现在讲这个「诸」字,就当「一个」讲。哪一个呢?就是要降伏其心那个菩萨。那个菩萨是哪一个?你真想要知道?你真想要知道,就是你!你这个法师讲经!尽是胡说八道,也不依文解义,也不依义说理。我就是不说理,我这个法师,我告诉你,就是不讲道理的法师,没有道理可讲的。那么怎么说是就是你呢?你真想要知道这个菩萨是谁,你真想要认识他吗?你要想真认识这个菩萨了,那不就是你,就是你自己。说是我现在呀,是个凡夫,还没有成菩萨。那么你信不信你会成佛呢?「信。」信,佛都可成,何况菩萨呢?那菩萨更没有问题了。所以,就可以当「一个」讲。
我讲经就是这样子,多我就当一个讲,因为多,我数不过来了嘛;算不过来那么多数,就拿一个。我这个没有读过数学的,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多了我就当一个来讲。那么这个「诸」字,的的确确可以当「一个」讲。为甚么呢?这个诸字,可以当语助词,当语助词--
语就是言语的语,助就是帮助的那个助--帮助这个话,一个虚字,不实在的。「诸菩萨」:就是那个菩萨。所以,现在明白这个菩萨了吧?这个菩萨就是诸菩萨。
「摩诃萨」:这个菩萨不是个小菩萨,是个大菩萨。大菩萨有多大?有大菩萨那么大吗?大菩萨还有多大?就是大菩萨那么大。你不知道有多大,现在我告诉你,有七个意思,这是大菩萨的意思。这七个意思以前已经讲过了,听过的人,会听得耳朵都涂油了,就是听得多了。那么没有听过的呢?还想叫这个耳朵,欢喜欢喜,所以呀,我现在再把这七个意思大略的讲一讲。
第一就是具大根。这个菩萨摩诃萨要有大根性。怎么样具的大根?他因为,在无量无量劫以前,在佛的面前供养三宝,礼拜三宝,恭敬三宝。那么做了很多很多的功德,所以叫植众德本。那么他在哪一个佛的面前做的这些功德呢?恒河沙数那么多。他不是,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哪;他因为在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所以他这个善根就大了,这叫具大根。这是第一。
第二呢,他有大智慧。怎么样有的大智慧呢?从甚么地方来的大智慧呢?因为肯发菩提心。他肯发菩提心,这就是有大智慧,才能发菩提心;要没有智慧的人,他就不能发菩提心。所以你们现在再到这儿来听经,到这儿来打禅七,这都因为,在前生,多多少少有一点善根,多多少少有一点智慧,所以才能参加打禅七,才能在这儿研究佛法。如果你没有善根的人,你到这个门里边,这个心里就觉得好像有个马猴子,在你的心里似的,蹦蹦跳跳的;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稳,就好像天人五衰现相那个样子,不坐本座了。不坐本座就怎么样?就跑了。那么现在没有跑,甚至于我天天要打,又要骂,要打一百香板。这一百香板不是容易受的,也不是同你们讲笑话的,如果真要是不开悟啊,不一定哪一个,一定要打一百香板的。这一次,我宁可把你们打跑了,我也要你们开悟。
所以呢,这要有大智慧,这个有大智慧,发了菩提心还不算,还又要广度众生;广度一切众生,好像观世音菩萨,为甚么他普门示现呢?就因为他有大智慧,要广度众生。可是度众生,而又不要着住到这个度生之相。怎么叫着住到度生之相了?好像那个梁武帝;梁武帝,就是中国见着达摩祖师那个皇帝。那个皇帝,你说怎么样啊?他就是度生而着住度相的。怎么说呢?他见着菩提达摩,第一代祖师,他见到他了,他先问甚么呢?说:「你看看我,度了这么多和尚出家,造了这么多的庙,修了这么多的桥,你说我这功德有多少?有多少功德?」
这样一讲,这就是已经有我相了,有执着相了,有一种骄傲的心;骄傲、贡高我慢,以为,你看我这功德可大啰,度了这么多和尚出家,造了这么多的庙!你虽然是印度的来的法师,但是,恐怕你都没有我这么大的功德。所以,他就意思间呢,就是想要戴几个高帽子,想要请达摩祖师赞叹赞叹他,是说:「你这个皇帝真是功德最大了,你这个功德无量无边哪!大约和佛是一样的。」他希望听几句,这个谄谄媚谀的话。怎么叫谄谄媚谀呢?就是现在的话,所谓溜虚,又所谓拍马,就是拍马。叫菩提达摩来,想请菩提达摩来给帮他拍拍马。
你说,菩提达摩怎么能做这个事情!所以菩提达摩就直心是道场,说:「你没有功德!」这一下子,把梁武帝就给说得--「你这个黑脸和尚,说我没有功德!」--所以以后也不讲话了,根本就不睬这个菩提达摩了。所以菩提达摩,才走的。这个就是怎么样?可是度生了,他是度生,但是着住度相了;着住度相,想求这个祖师来给印证;求祖师,来承认他这种的功德。谁不知道,菩提达摩这个祖师一点人情都不讲,不讲人情的。你皇帝,活该你是皇帝,我不买你皇帝的帐。所以呀,就走了。那么为甚么他着住度相上呢?就因为他没有真正智慧嘛;你若有真正智慧,就不着住度生之相。这是第二个要有大的智慧。
第三个大的意思,信大法。这个佛法,深如大海,高过须弥,是难窥难测的,不容易看得见,也不容易测量出来。但是你要有个信心,就可以得到其中的滋味;你要没有信心,就是格格不入,望洋兴叹哪!看这个大海!这个海这么大,我怎么可以把它喝尽了它!我这一生这个大海的海水也喝不尽的!好像看见佛法的宝藏这么多!大藏经这么多,我要甚么时候能看完呢!望洋兴叹。你要有信心呢,我信真了这个法,然后由浅入深,由近及远,由少而多,那么一点一点地来研究,终究有一天,你会把佛法的这个宝藏通达无碍。必须要有深信切愿,要发愿,我一定要明白佛法!要实行,我要照着佛法去修行。所以这深信切愿--这个切,是一切的那个切--切愿,好恳切的,我发愿要学习佛法。学明白了佛法又要去实行,实实在在地照着佛法去做去,这叫深信、切愿、实行。这很要紧的。如果你没有信心,佛法再妙,你也不能得到其中的妙处。
那么要信大法,甚么是大法?这个般若波罗蜜就是大法,你信那个般若大法。这个般若是梵语,此云叫智慧;你就信你自己本有的智慧。《金刚经》的经文上说:「乃至一念生净信者。如来悉知悉见。」你就一念生出你这个清净的信心,佛就知道;佛既然知道,你这个电报就打通了;你这个电报打通了,你和佛通了消息了。怎么样通的呢?你还没明白?就是由你这个信心通的嘛!你有这一个信心,一念生净信。「乃至一念生净信者。如来悉知悉见。」就把你这个电报给你收下;收下了,一看,哦!现在是 … ,原来我有个 Dinwiddie ,法名叫果遵,对佛法生了信心了。好!我给他回一个电报。回个电报,教你勤修戒定慧,息灭贪瞋痴。这给你回了一封电报,你收到这一封电报,就拳拳服膺,就守着,抓着;抓着不要放了,不要把它掉了。服膺甚么呢?就要勤修戒定慧,息灭贪瞋痴。你看!你和佛通了电报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呢!这就是妙法。妙法就是妙到这个地方,你自己收到电报都不知道,这真是妙。是信大法。
第四呢,要解大理。怎么叫解大理?解就是明白;明白那个大的理。甚么叫大的理?这个理,它有大有小吗?当然有了。你事情有大事小事,这个理就没有大理小理吗?大理就是个大道理。这个大道理是甚么?我告诉你,你不要着急。我既然讲经,不会不告诉你;始终我会告诉你,我会讲明白了给你听的。甚么呢?是你要明白你自己本来是佛,这就是个大理。理即佛,佛即理;佛也就是理,理也就是佛。佛是已成之佛,我是未成之佛。佛和我本来是一个的,无二无别的。不过佛是修德圆满了,我们这个修德没有圆满呢。所以我们是没成之佛,佛是已成之我;佛是已成的我们,我们是没成的佛。不要把它囫囵吞个枣,说佛佛、我我、佛佛;佛也就是我,我也就是佛。这不能这样讲!你一定要说,佛是已成的众生;众生是未成的佛。你要信真了,我们是未成的佛。那么我们本来是佛,现在没成呢!等成了,就是佛了。
为甚么相信我们本来就是佛呢?因为这个实相的般若,有离开众生的心。我们众生的心也就是佛,佛也就是心。我们的真心就是佛,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发掘出来我们自己这个真心,用这个妄想心来当家,拿它来用事。妄想心和真心来比较,就好像一个瞎子,一个有眼睛的似的。这个妄想心就是个瞎子;你那个真心就是个有眼睛的人。我们现在尽用这个妄想心来用事,没有用我们那个真心。为甚么我们不用我们真心呢?我们真心是不是丢了?是不是没有了?不是的。为甚么你用妄想心?在讲《楞严经》上,有讲过,「一念不觉生三细。」在那一念不觉的时候,出三种的细相。所以呀,就把真心给遮盖了,那如来藏性就不能显现了,没能显现。我们现在信真了,我们就是佛,我们具足佛的智慧德相,那么这叫解大理。
第五个大的意思,就是要修大行。这修行,不要得少为足,不要中道自划 , 半途而废,不要认为这个化城就是真的。得少为足,这个二乘人就得少为足。或者证初果、二果、三果、四果,他就不回小向大,这叫得少为足。中道自划,走到半路上--好像那个无闻比丘,他坐禅哪,有这个四禅的境界了,生到四禅天上去,他认为这就是证了四果了。就自己,划出界线了:我已经到我那个目的了。其实,那是在半路上。有的又半途而废,这个就是凡夫。凡夫哪,向前走,连四禅天他还没有到哪;走了几步,他又回来,他说,这太远了,我走不到。这叫半途而废。
有的走到化城了,在《妙法莲华经》上就有化城。那化城,为甚么有个化城呢?因为,这二乘人修道的,今天修求菩萨道也不到,明天修菩萨道又不到,后天行菩萨道也没有行完,这太长远了。我说这个今天、明天、后天,这不过举个比喻。就是,这一年、两年甚至于,很久很久的时间,想求这个菩萨道,也得不到这个菩萨道,达不到目的,他就辛苦了。觉着 … 哦!太疲倦了。好像我们人走路似的,走得太疲倦了,不要走了,不要去了,去这个地方这么远,啊! very far away ! tired, very tired . I'm tired . I'm not going 。这样子,佛,一看,这些个人都辛苦了,就化出来一个城市,说,前边有一个城市,我们到那个城市里休息几天。前边哪,离那个我们所希望的那个目的地,就不太远了。所以这一些个二乘人,到这个化城里边哪,一看,这个地方也不错啊!甚么都有,金银珠宝甚么都具全哪,就想在这个地方住下,就不再向前去进取去了,所以嘛,这宝所。
我们修行要忍苦耐劳,要不怕风雨。好像在普吉利那边住的,听经,刮风也来,下雨也来。这就是有点意思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心里很高兴,一想到这些个徒弟,都还对师父印象算不错了;要是没有甚么意思,他不会来听。他们听得佛法是有点兴趣了!这是,这个有点忍耐了。所以我这个做师父的--做徒弟有忍耐了,做师父也要有忍耐了。我也辛苦一点,我也给你们讲经。就我打七打得这个坐得腿也痛,腰也酸,又要去照顾事情,分了很多神,还一样来讲经。所以我征求大家的意思,来讲经。不过我和你们大家商量商量,你们要如果欢喜,觉得坐禅哪,坐得腿不痛了,愿意再陪着凳子坐一坐;陪着这个凳子,坐一坐,我就每天晚间还都可以讲经的。祗要你们大家欢喜。
那么讲经和打禅七,这都是二不二的。这都是教你那个心念专一,注目凝神的。你在听经,这也就是坐禅了;你在那儿坐禅,不打妄想,这也就是听经了。所以,这都是一个道理的,你会得,一切法都是佛法了;会不得,是不是佛法?会不得也是佛法;会不得也不是 … 说是就不是佛法了。会得会不得都是佛法,所以,这个「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我们修行要修大行,修大行就要能忍,能让,能舍。我前次讲那个七大不讲那个六度,就要修六度,六度就要布施。布施,是布施给人,不是布施给自己;是帮助人,不是帮助自己的。说是,我看见出家人化缘呢,他修道尽和人家要钱,他没有拿出过钱来。
那个出家人拿出过钱哪,他不想叫你给他起个好名,说:「哦!这是个好和尚,或者好法师,或者,哦!他尽帮助人哪。」他不。真正想帮助人的,他不愿意出名的,不愿意要这个名字的。所以,我尽我知道的,我接近的有一些个法师;他真愿意帮助人,甚至于,你把他的血给喝了,他的肉给吃了。他都愿意的,他都欢喜的。他为这个世界人哪,把肉割下来,来供养天地,这样他都做得到的。所以呢,那真正发菩提心的修大行的人哪,你们没有见过;或者你见过,他也不会告诉你,说:「我是个修大行的,你知不知道啊?」他不会这么样告诉你,说:「我告诉你呀,我是一个真正修大行人。」他不会告诉你的。他既然不会告诉你,你没有法子知道的。
所以,这个要忍:忍风、忍雨、忍饥、忍渴、忍寒,忍暑;热一点也可以,冷一点也可以,饿一点也可以,渴一点也可以:怎么样都可以。为甚么他可以呢?就因为他有一个忍!所以忍人所不能忍的,让人所不能让的,吃人所不能吃的,受人所不能受的。人家不愿意吃的东西吗?我来吃。也不要故意装模作样,装出来一个老修行样子给人家看。说:「你看!你不愿意吃的东西我来吃。」给人看样子那就没有意义,那又成了一个家俬,成了一个家里摆着那个摆设。家俬懂不懂?家俬,家俬就是家里摆的这个沙发,台台凳凳啊,这一切的东西,尽给人摆着样子看的。好像家里头,房子布置很好的。这都叫家俬。那么你尽想给人看样子,这也变成了一个家俬了,变成了人家家里的一种摆设了。所以不必给人家看样子,要真做实为,这修大行。
第六,就是经大劫。经大劫,这个菩萨修的,不是在一个佛那儿种善根,所以他经过很长的时间。多长的时间呢?有三大阿僧祇劫那么长的时间。
第七是求大果。菩萨为甚么他要行菩萨道?他就因为想要求大果,这个果,是因果的果,不是国家的国,不是他说:菩萨是个小国,他想去霸占,和其它的国家争,把小国都征服了变成它一个大国。不是那个国;这个果,是果位的果。甚么果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佛果的果,所以这是最大的。菩萨他的目的、他的希望就是求大果。这个「摩诃萨」,有这七种的意思。
他又告诉须菩提,说是啊,一切的大菩萨「应如是降伏其心。」他们想要降伏其心的方法要怎样子呢?就应该这样子。降伏其心:这个「降伏其心」,也就是对治自己的习气妄想。那么菩萨还有习气妄想吗?我们修行人有粗惑、细惑、尘沙惑。菩萨有初发心的菩萨;在初发心的菩萨,他不能一点妄想都没有,他微细微细的习气毛病还有。所以,那么罗汉当然是有微细的惑了。所以阿难才说:「希更审除微细惑。」令我这个疑惑的心没有了。现在说的是这个大菩萨,菩萨摩诃萨是菩萨中的大菩萨。那么发心这种的菩萨、这种大菩萨,他怎么样呢?「应如是降伏其心」:他应该,像这样子降伏他的心。怎么样子呢?没有样子。
「如是」:如是是指法之辞,是实相的理体,所以说是没有样子。那么在没有样子里边哪,不得不说出来一个皮毛的样子,给大家听一听。怎么降伏其心,像这样子。怎么样子呢?要这样想,「所有一切众生之类」:他呀,所有这个世界一切众生之类。「所有」就包含了其余的,在这个经上没有说的那两种。那两种是甚么呢?是无色和无想。无色呢,他因为空散销沉了,所以叫无色。无想呢,他精神化为土木金石了,所以他没有想。这在《楞严经》上,都有讲过。这「一切众生之类」;「类」就是同类。「若卵生」:《楞严经》上说十二类的众生,现在还有人记得没有?打开本子可以知道;若不打开本子呢,恐怕都忘了。但是就讲胎卵湿化这四生。这四生的来源,有人知道没有?他为甚么有这四生?
弟子:那个胎生是因情有,化生也是因情,湿生是因情,那个卵生是因思?
上人:「卵因想生。」(弟子:卵因甚么?)想,就是思想那个想。「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合,就是和合那个合,「湿以合感。」「化以离应」:化生呢,是离开的,变化的:「化以离应。」(弟子:离应?)应,就是答应。我答应你了,那个应,应当的应。
这个情想合离,情想合离,互相变化,依惑造业,依业受报,各从其类。这说得非常之明白!「卵因想生」,你好像那个鸡子,那个小鸡子菢鸡。牠趴到鸡蛋上,牠一天到晚想,这么想,哦!我这个鸡仔子就快出来了。想,想了很久很久,果然就被牠想出来了。牠这个鸡蛋都变成了鸡了,想出来了。「胎因情有」,这个胎,为甚么有的胎?就因为男女有一种爱情。这爱情和合起来了,哦!这有了胎了。这叫「胎因情有」。「卵因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这个湿和湿、湿和这个泥土,或者和甚么因缘,合成一起了,这又有一个湿生了。「化以离应」:这个变化,是离开了,自有化无,自无化有,自小化大,自大化小。有的老鼠就变成那个蝙蝠,这都是变化,生出一种变化。那个虫子变成蝴蝶,这都是变化。「化以离应。」情想和合,互相变化。这互相有一种变化就生了一种迷惑;有了这种迷惑就造出业来了;有业就受果报了。这哪一种类就受哪一种类的果报。
(弟子:最后的那一段,那个 …… )哪一段?(弟子:迷惑起因 …… 。)依惑造业,依业受报。因为迷惑了,就造出业;因为造出业就受果报了。各从其类,胎卵湿化。胎生就受胎生的果报;湿生就受湿生的果报;化生受化生的果报;卵生受卵生的果报。各从其类,他哪一生与哪一个因缘接近,就受哪一种类的果报。
「若有色」:「有色」,就是能看得见的。「若无色」:你看不见的。「若有想。若无想」:或者有思想的,或者是没有思想的,这一类的众生。「若非有想。非无想」:你说他有想吗?他又没有;你说他没有吗?他又有。这种种的众生,「我皆令入无余涅槃」:「我」呀,这是释迦牟尼佛自称,说是,我呀,令这所有一切的众生都入到,无余涅槃里去。「而灭度之」:我把他们都度脱,令他们都得到无余涅槃。「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我,虽然把所有的众生,也没有数量,也没有边际,这么多的众生,我都令他们灭度。那么要往真实来说,「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实实在在的没有一个众生,是我度的。这是,众生的自性自度,并不是我把他们度的。
「何以故」呢?说是甚么原因呢?「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菩萨因无所住而生其心。菩萨是行所无事的,菩萨扫一切法,离一切相。这个菩萨既然是无相的,他要度众生,还认为我度了众生了,这就着相了;着相就着住到我相,着住到人相,着住到众生相,着住到寿者相。如果执着这个相,这就是不能成为菩萨了。
这个大菩萨想要降伏他这个心。怎么样降伏呢?他要这样的观想:「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这「所有」,就是包括十二类的众生都在这里边,「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有卵生一类的,就是由这个蛋生的。「若胎生」:就是经过,胎藏而生的这个众生。「若湿生」:或者因为有一种湿性,牠生出一类的众生。好像那个潮湿的地方,时间久,牠就生出一种,这个菌来。「若化生」:化生呢,是自有化无,自无,牠又化有:这个化生。
B4. 妙行无住分第四
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这一分经叫「妙行无住」。「无住」,不要执着;没有执着就是解脱;解脱就是自由;自由就是无所拘束。「复次」:在前边哪,讲这个菩萨要离一切相,不着我人众生寿者四相。如果着这四相呢,就不是真正发菩萨心的菩萨、发菩提心的菩萨。「复次」,那么现在,再来一次,把这个道理呀,再往明显的说一说。佛说,「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这个菩萨不单要离相,要不着相,而且呀,要于法、于这个布施这种的法呀,「应无所住」,不应该有所执着,不应该放不下。你这个布施要三轮体空。你能三轮体空,这就是,不着相布施,不住于相的布施。
怎么叫三轮体空呢?布施不应该存一个有布施的心。说是,喔!我做了布施了,我做了功德了,我是一个能施。那么所受者呢?是个所施。中间哪,就又有一个东西来布施,你的钱,中间有个钱,或者物质,中间有个物质。这都叫没能离开相。要怎么样子呢?要布施而不存着布施之相。做了就像没做一样。不要心里说,哦!我做了甚么功德了,我又,或者造了庙了,我或者呀,造了塔了,或者造了佛像了。有所执着,这不观空,这就叫没能无所住。那么要无所住呢,就是三轮体空:我布施而无布施之相,虽然作布施,离开布施相,这才是,真正布施。
你要布施着相,那根本就没有功德,那功德呀,是一点都没有!你要不着相呢,无相布施,那功德是无量的。所以呀,这个「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单这个不着相,而且也不住这个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对六尘的这个相,你都要空了。你要是着色布施也有所执着,你着声香味触法布施也有所执着。有所执着,这个功德就是有限度的。你要无所执着呢,这个功德是无限度的,没有限量的。
「须菩提」:须菩提呀,我怎么教你,说发菩提心的菩萨要不着相布施呢,「菩萨应如是布施」:须菩提,所有的菩萨都应该呀,这样布施,怎么样布施呢?就是不着相。虽然布施而无布施之相。不要以为,哦!我在某一个庙上,我捐了五千块钱!我大约这功德不小了吧!或者我在某一个地方慈善的团体,我捐了十万块钱,我的功德呀,是很大的。你就捐一百万块钱,你心里总记着有这一百万存在,那祗是一百万而已,不能增加。而这一百万没有了的时候,你的那些功德也就没有了。你要不执着相布施呢,你就是舍一分钱,那个功德也无量无边。所以呀,我们虽然作布施,要明白布施的方法。你不会依照这个方法去修行去,你修到尘点那么多的劫,就像,微尘微尘那么多大劫,也不能成功的。
为甚么呢?就好像你煮那个沙子,这个沙子,你想要它成饭一样的,那么你煮多久,那沙子也不会成饭的。所以,「不住于相」:菩萨,作布施要不着相上。「何以故」:甚么缘故要不着相呢?「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假设菩萨要是不执着于这个相上来作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他所得这个福和功德呀,是不可思量的,是你想不完那么多,你想不出来那么多,不可思量那么多。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菩提,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子呢?「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为甚么说不着相的布施它的福德不可思量呢?我现在给你讲一个比喻。「东方虚空」,这个东方啊,单单的,仅仅东方那个虚空,你说它有多大,有多少?「可思量不」,你可以想象它有多少吗?这个须菩提,听释迦牟尼佛这样问,他说:「不也。」说,不可思量,我想不出来那么多,「世尊」,须菩提这样说。「须菩提」:他说,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说这个南、西、北方和这个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释迦牟尼佛又问须菩提了,说:那么你说东方虚空不可思量啰,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这个虚空可思量吗?「不也。世尊。」须菩提又答说,不可以思量啊,世尊。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了一声须菩提,说:「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菩萨,不执着这个相来作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他这个福德,也就像,东南西北、四维上下这个虚空不可思量那样的多。如果你要是住相布施呢?住相布施,就有所穷尽,而不能永远的存在的;你要不着相布施呢,这个功德就是永远的,这福德就像东南西北、四维上下虚空不可思量,一个样子。「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了一声须菩提,说:初发菩提心这一些个菩萨,「但应如所教住。」就是,应该像我所教你这样的去修行去,去修行,去行止去。
那个布施,应该做;做了之后又应该把它忘了,这就是不着相。你做了之后,是永远都忘记了。你要不忘,佛就把它忘了;你要能忘了,佛就把它想起来了。所以,为甚么这个样子呢?这佛,知道一切众生的心。因为他知道你没有忘你这个布施,没有忘你这个功德,所以佛也就不需要想它。等你忘了的时候,佛呀,替你想起了。所以,你想你自己把它记住好啊?是佛给你记得好呢?说是,我怕我忘了,佛也忘了,那怎么办呢?那我岂不是就没有功德了吗?嗯,那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你要忘了,佛,是永远记住。为甚么呢?这个《金刚经》上,后边就有讲,说:「一切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悉见。」你这心里想的甚么,佛,都记得,佛都知道。那么你尽想着你有了功德了,这佛、菩萨一想,你自己既然有了功德了,我就不需要把你这个功德给记下来。你自己想着就好了,这就是这样。
那么我们做好事,在心里记得;你做那不好的事,你记得没记得呢?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你总想把它忘了;做好的事情,总要想记住。你做好的事,不应该记得;做不好的事,应该记得。应该记得,以后不要再做错事了。那么你做好事,不要记得它。那么你忘了,应该又做多一点。因为以前那个你忘了,现在应该再做多一点。
好像我们学佛法的人,在每逢佛的诞辰、佛的纪念日,或者是,菩萨的诞辰,菩萨出家的纪念日,都应该尽你自己的力量去做功德。因为在平时,我们也应该做功德,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不能天天做。每逢,佛、菩萨或者罗汉,或者他出家的纪念日,或者他成道的纪念日,或者他生日的纪念日,在这个纪念日的时候,你应该量你自己的力量,你要看一看你自己有多大的力量,就做功德。做功德,做甚么功德呢?供养三宝,或者向这个庙上捐一点钱。那么你在这个时候,能做功德,比平日的功德,大百千万倍。为甚么呢?因为你做这个功德是--譬如,今天是阿弥陀佛的纪念日,你来纪念阿弥陀佛来做这个功德,那阿弥陀佛,在常寂光就知道了,哦!今年今日,纪念阿弥陀佛的生日,那么某某善信哪,做了功德。做这个功德,那么应该比平时,大几千万倍。今天,尤其是阿弥陀佛开光,你们记得这一位是阿弥陀佛。今天,给这个阿弥陀佛开光。
那么在开光的时候,我说了四句偈颂。这四句偈颂,也是我随便说的,在经上,在书上,根本你们找不着的,没有的。这四句偈颂,我怎么说的呢?我说:「弥陀此云无量光」:这个梵语,是阿弥陀佛,翻译成中文,就叫无量光,又叫无量寿。甚么叫无量光?甚么叫无量寿?无量光就没有数量那么多的光,没有数量那么长的寿命。寿命, long life ; long life ,这是阿弥陀佛的这个翻译的意思。「今日开光光无量」:那么今天,给阿弥陀佛开这个光,这个光也就无量无边的。因为他的名字叫无量光,所以就光无量。这光无量怎么样啊?就「无量光照无量国」:这个无量光,就照着无量这么多的国,无量的国家。「一切众生无量光」:这一切的众生,也都变成无量光了。所以在今天哪,开光,说的这几句偈颂。
那么在今天这个开光,又是阿弥陀佛的生日,我们信佛的人,都应该做功德。有钱就出一点钱来做,有力量就出一点力量来做。所以今天,才为那个佛事,拿出来那个香炉。 …… 遇着阿弥陀佛的生日,又遇着阿弥陀佛的开光,我们每一个人,如果做功德呀,比平时,数量就更增加,不可思量。所以如果没有明白的佛教徒,就不可能做;要是明白了,那是应该时时刻刻都去做功德,行布施。行布施呢,又要不着相,你不要总想着它,这是真正的布施。
B5. 如理实见分第五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须菩提」:佛呀,又叫一声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子呢?你可以身相见如来吗?「可以身相」:就是以这个三十二相,佛的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以这个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就作为如来了。你可以这样说吗?「不也。世尊」:这个须菩提说,不可以,不应该以身相来见如来。因为甚么呢?如来是无相的。如来他是证得法身理体,虽然有相而不着这个相。「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不可以说是有三十二相,这就是如来了。「何以故」呢?甚么缘故呢?「如来所说身相」:这如来所说的这个身相, ( 你们各位不要讲话;你们要讲话,我就不讲了! ) 「即非身相」:这个「即非身相」,如来这个身相,是无相的,就不是有相的。「佛告须菩提」:佛呀,释迦牟尼佛这样说之后,就告诉须菩提,说:「凡所有相」:所有一切有形有相的,「皆是虚妄」:都是假的。「若见诸相非相」:你要,能看见这个诸相、一切相非相,都没有了。即相离相,就在这个有相的时候,你就知道它是空的,「则见如来」:这个时候,你才能见着如来那个法身呢。
我们在今天哪,遇着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又听《金刚经》这种法。可是,我对你们每一个人,用诚实的言语来告诉你们,在这以后,你们就到其它有讲经的法会的地方,在听经的期间,切记不要讲话,不要彼此交头接耳。因为你这一讲话就扰乱所有人的精神,令所有人的精神,都散漫了;精神散漫了,他听佛法就不会明白,因为他没有注意。听佛法不明白就是你捣乱捣的,就是你,做这个障道 demon (魔)。这是,在任何的法会里边,不可以互相谈话,交头接耳。那么也不可以,听到半路途中,离席就走了。这叫甚么呢?有始无终,没有完全听进这个法会。尤其,听这一部经,应该从开始听到最后,听到这个末了的时候。不应该听到一半离开。所以呢,我们要注意这一点。
方才有一个中年人,一个女的,她姓黄,也皈依了,叫果ㄐ- ˋ ji4 ,她的先生姓黄,她自己本人姓战。这个人,苦得不得了。怎么样苦呢?年纪轻轻的,她丈夫就走了。有一个儿子呢,就生了一种癫狂的病,有的时候听话,有的时候就不听话,到现在还是这样。那么她为甚么这样子呢?就是因为做事有始无终。你看见她听经,在这儿不好好听经,讲话!讲话,然后呢,又半路途中就走了,所以这就叫有始无终。结婚之后,不能白头偕老,半路途中,这个丈夫就跑了,不管她了。她自己呢,虽然是非常地苦,但是她不知道这苦怎么来的。尤其最大的毛病,人家讲佛法,她不相信!但是有法会呢,她还要去搅闹,要去搞是搞非的,搅闹道场。因为这样子,所以今生把丈夫死了,来生那更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发心是发一点,但是,供养三宝,她就骂三宝,一边做功德一边造罪业。她的罪业比她功德大得几千万倍。所以,我虽然就想救她,也没有法子救得了。我今天,这是我对你们大家讲的,切记,切记不要像这样子;要是这样子的佛教徒,这叫佛教徒的败类!
甚么都觉得她是要争第一的,你说愚痴不愚痴?这个人哪,多少人都比你的知识高、学问深,哪一个不比你高尚?为甚么你公然要争第一,真是叫化子想要作皇帝。叫化子,要饭的,想要作皇帝。(弟子:哦!)嘿!你说这岂有此理呢!
弟子:这个学问深的吗?
上人:学问哪,他就没有甚么学问。哪个学问也比他高,但是他要争第一。现在因为先走 -- 又半路途中就走了 -- ,也就是表示我第一。你知道吗?嘿嘿!我头一个走的!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在上一段文,佛叫一声须菩提,说:「菩萨但应如所教住。」这个菩萨啊,应该依照我所教的这样而修行,不要不守我所教的这种的法度。也就是,要依照规矩去修行,不应该不守规矩。这个规矩也就是一种方法。你要依照这个方法去修,然后才能有所成就;你要不依照这个方法去修,就没有一个准绳,没有一个目标。那么将来,就会误入岐途。所以这菩萨一定要依照佛所说的这种方法去修行去。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了一声「空生」,说:空生啊,「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是怎样子呢?你作何感想呢?「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你可以以三, 十二相、八十种随行好这种的有相来见如来吗?你以为这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这就是如来的法身吗?「不也。世尊」:因为须菩提,已经解到空理了,既悟人空,又悟法空,所以,他知道佛不以三十二相为他的相。所以须菩提就说:「不也。世尊。」说,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的,不可以这个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呢?「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不可以以这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而见着这个如来,「何以故」?是甚么缘故呢?
「如来所说身相」:如来所说这个身相,这有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这种的身相,「即非身相」:这不是如来的真正法身。不是真正的法身,所以,不可以这三十二相来见如来的。「佛告须菩提」:那么释迦牟尼佛听见,须菩提这样解释之后,他就又叫一声须菩提,说:这个期间哪,佛就认为须菩提讲的是对的。所以说:「凡所有相」,为甚么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呢?「凡」,这个举凡一切有形有相的,「皆是虚妄。」这有相都是假的,都会坏的,有形相终归毁灭的。「若见诸相非相」:你要能看见这一切的相,这个相上你就没有相,即相离相。在这个相上就没有相,「即见如来」:这你也就见着如来的法身了。如来的法身是无形无相的,所以你要以相来见如来,那就是错了。
所以在后边,那个四句偈上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若以色见我」:「色见」,就是以形相来见我,这个形相就是色相。「以音声求我」:以音声来求佛,来找佛的话,「是人行邪道」:这个人,这就带着有形有相、有声有色上,来找这个佛,「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他见不着如来的。这般若的本有的智慧是离一切诸相的。不着住一切的诸相,这是真正的般若。
B6. 正信稀有分第六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着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那么,方纔所说这个四句偈颂就是「若以色见我」,这释迦牟尼佛说的,以这个有形有色的,你在这个地方想见如来,想知道如来的法身。「以音声求我」:这个音,就是声音的音,不是因果的因。这个声音的音,你以这个有声音的这种的思想来,见如来,「是人行邪道」:这个人,所行的不是正道,不是真正佛法,「不能见如来。」所以,说完了这个偈颂,这也就是表示「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现在释迦牟尼佛,说完这话,须菩提就要说了,他又有了见解了。
有甚么见解呢?他生出怀疑来了,他说,「须菩提白佛言。」这个「须菩提」是结集经藏的人,说的;「白佛言。」这也是结集经藏,阿难加上去的,这段文。说,「世尊」--这个「世尊」,是须菩提说的了--「颇有众生」,说,可有这个众生,「颇有」也就是可有众生、或者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他呀,听见佛所说的这种言说和章句,也就是这个经典,「生实信不」:他能真真实实地生出一种信心吗?会不会他不相信呢?这就是问释加牟尼佛。「佛告须菩提」:他这样一问,释迦牟尼佛就告诉须菩提说了,「莫作是说」:说,你不要这样讲,你不要作这种的说法!为甚么呢?
「如来灭后」:他说,如来灭度之后,等「后五百岁。」如来在世的时候,这个五百岁,叫禅定坚固,也就是修行证果的人多。等如来灭后,再后五百岁,这是多闻坚固。那时候,人人都研究经典,多闻坚固。然后再有五百岁,就是寺庙坚固。等末法时代呢,就是斗争坚固。现在我们这个时候就斗争坚固。那么释迦牟尼佛,说是,等我灭度了,「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有人哪,他修持戒律,专门持戒修福。这个人,「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他对这《金刚经》,这一段经文,他能生信心。「以此为实」:他以这个经的道理,作为真实不虚的道理。「当知是人」:你应该要知道,知道这个人,他不是「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他不是于一劫、二劫、三、四、五劫,这个时候种的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已在这无量千万劫以前,「种诸善根」:他种这个一切的善根。
怎么样叫种善根呢?种善根,就是要在三宝面前来种善根。供养三宝,这是种善根。你恭敬三宝,这是种善根。你信仰三宝,这是种善根。这个善根,就是和这个恶根是两样。你不供养三宝就增长你的恶根;你不信仰三宝也增长你的恶根。你对于三宝疏远,那就是对你的善根疏远;你对于三宝亲近,那就是增长你的善根。所以,在北俱庐洲的人就不见佛,不闻法,不睹僧。在北俱芦洲那个人,所以他的善根就会断了。你想要增加你的善根就要供养,恭敬,信仰三宝,皈依三宝。你皈依三宝,这是你种善根的一个初步。然后你再能受五戒、八戒、菩萨戒、十戒、十重四十八轻,这是菩萨戒。再能,尽受比丘二百五十条戒,这种种的,都是种善根的因缘。你还有,你去修这个五戒、守持五戒、行十善都是种善根。
这个善根,你看是看不见的,你听也听不见的;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你嗅之,它也无味,没有甚么滋味。你做去,往前去种善根,也不觉得它有一种东西。因为它是无相的。前边那不是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么有相是虚妄,无相就是真实了。所以我们一般的人,祗知道为这个身体来作打算,而不为善根作打算。这个善根是甚么呢?善根也就是你的法身,善根也就是你的智慧,不过它变变名而已。善根就是好的根机、好的基础。你好的基础,必须要你去修去。
你有了好的基础,你的法身也就显现了,你的智慧也就增长了,你本有的般若实相的功能也就恢复了。所以,这是种种种的善根,你必须要在三宝的面前来种。你种到三宝的面前,这种善根终究有一天,它会结菩提果的;如果你在外道的地方种善根,你种多少,种时间再久,也是虚而不实的。你在三宝面前种善根,这是绝对不会虚种的!所以要「种诸善根。」这个「诸善根」,就是种种的善根都要去种,就是所谓,诸恶不作,众善奉行。
这也就是种善根。「闻是章句」,因为这个人,在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所以一听这个《金刚经》,「乃至一念」:就在这个一念之中,「生净信者」:就生出,最清净、最纯洁这种的信念。这种的信念,就是不杂,没有疑惑心,真真实实地信了。
「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须菩提,你应该要知道,如来悉知悉见这个人哪,「是诸众生」这一个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呀!他会得到如是无量福德。得到这种的福德,是无量无边的。「何以故」呢?甚么缘故他会得这么多的福呢?「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这个人,他把人空了,所以他也没有人相,也没有我相,也没有众生相,也没有寿者相。甚么叫无我相?无我相就是没有我了,把我看空了。甚么叫没有人相?就是人空了。我也空了,人也空了;人我都空了,所以众生也就空了;众生空了,那么也自然就没有寿者相了。寿者相就是想要永生,得到永远都生存着,这叫寿者相。你凡是爱惜一切的物质,你不破坏它,这都叫寿者相。
「无法相。亦无非法相」:那么人空,法也要空,所以,一切的法相也没有了,也空了。「亦无非法相」:也没有一个,那不是法的相,到这个法的本体上,也没有一个是法,也没有一个非法。「何以故」:甚么原因哪?「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假设他这个心要有一个法相和人相我相,这就是着住到我人众生寿者了,这还是着相,他还没有得到解脱,没有真正的放下。「若取法相」:他要取这一切的法相,法没有空,这也是着我人众生寿者,这四相上了。「何以故。若心取非法相」:若取,这个非法相。法相、非法相,不是法的相,也就是着我人众生寿者了。他都没有把它看破,也没有得到人空,也没有得到法空;人空、法空没有得,所以还是有我人众生寿者。
「是故。不应取法」:因为这个,所以就说,不应该取这个法相,不应该有所执着这个法相。「不应取非法」:也不应该取一个没有法的相。怎样子呢?「以是义故」:以这种的道理,这种的意义的缘故,「如来常说」:你在过去常常听见佛常说过,说甚么呢?「汝等比丘」:说你们这些个比丘啊,「知我说法」:你们应该要知道,知道甚么呢?知道我所说的一切法,「如筏喻者」:就好像,一个船似的。这个筏,就是个船,「如筏喻者」。你用这个船干甚么呢?这个船是度生死苦海的。你生死了了,你就应该把它放下;你要生死没了,你用这个法去修行去。生死要了了,还要把这个法也放下了;你要不放下这个法,你有一个法执。不放下这个人,你有一个人执,人的执着;你不放下这个法,就有法的执着。你要有法的执着,这又成了一个法病了,成了一个病了,这也是病。你治病,用这个药来治这个病。病要好了,你还要吃药做甚么呢?你病没有好,你应该吃这个药;如果病好了,再要吃药,那简直就是一个狂人了。那就是一个癫人了,疯癫的人了。为甚么呢?他自己不知道病好没好呢!
所有的法,你这一切的比丘应该知道,我给你们说的这个法,教你们了生死;如果生死了了就不需要法了。所以说,「过河不需舟。」你已经过了这个河的时候,就不需要再背着一个船去跑路。你如果过了海,然后说,我这个船没有地方放,我背着它吧!把它背着,背着这个船跑路。你说,这个人要见着你,这个人,哦!都认为你是一个发癫的人、癫狂的人。癫狂的人哪,英文不知道叫甚么。大约就是 crazy 。这个「法尚应舍」:那么你过河不需舟,生死了了,就要把筏也放下,要人空、法空。那个真正的法尚且要把它放下,「何况非法」呢?何况你所执着的,一般人所执着的,那么又怎么可以不把它放下呢?法都应该放下,那要不是法更应该放下了!
B7. 无得无说分第七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这个「差别」,一般人都读ㄔㄚ cha1 别,那么应该读成ㄘ ci1 别。那么不认字的人呢,就看这个字是个差(ㄔㄚ cha1 ),所以就念成一个ㄔㄚ chi1 了。念成一个ㄔㄚ chi1 就差中差了。这个差(ㄘ ci1 ),甚么叫差呢?差别就是分别。有一般人说,没有读过书的人就念成ㄔㄚ cha1 别了。这也是很可怜的!
「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怎样子呢?「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这个「耶」字是个探问字,就是得没有得呢?「如来」,如来,是乘如实之道来成正觉。「得」,「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是对着失而言得,失去了,再把它得着了,这叫得。那么这个地方,这个「得」不是说「得」,应该讲成「失」。说,如来丢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吗?丢了吗?要没有丢就没有得的,所以说,得,可以拿着它当作失、丢了讲,就失去了。如来失去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吗?因为得呀,得的反面就是失;有所得,必定以前失过,所以现在才得。如果没有失过,那怎么会有得呢?这么样一讲,你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最完善的讲法。
你先把它,讲他失了没失。他得没得,我不懂。失了没失?丢了没丢啊?哦!说,没有丢;没有丢!那从甚么地方会得呢?这你就明白了吧?没有丢,你从甚么地方会得?这个说是「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所以你就先问他,丢了没丢?没有丢;没有丢也没有得。这是一个最正确的理论。
这个「耶」字呢,就是问说,得了没得;得了没得,也就是反问的丢了没丢。这个讲法就是祗有我这么讲法,其它法师都不这样讲法。
「如来有所说法耶」: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就是无上正等正觉。又问须菩提说:如来他有所说法吗?「有所说法」:就是,他说过法吗?那么可以再反过来说,如来没有说过法吗?你说没有说过法,如来又说法;你说如来说法,他又问如来有没有说法。你说这个地方怎样讲呢?所以就问须菩提,看看须菩提有没有智慧,有没有般若。要有般若就懂这个道理了;要没有般若呢,就不明白了。所以须菩提就说了,「须菩提言」:说了,「如我解佛所说义」呀,说,要是照着我的意见来解释佛所说的这个意思,「无有定法」:没有一定的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他不答他得了没有得,他说,没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么个法的名,没有的。既然没有,又有甚么得,有甚么失呢?为甚么没有呢?「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因为,如来所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祗不过是一个名而已。其实这个名也是个空的,根本就没有啊!那么根本没有,哪有一个得?哪有一个失呢?「亦无有定法」:也没有一定的法,「如来可说。」
如来所说的法,都是因人施教,因病下药。因为某一个人说某一种法;因为某一种病开某一个药方,去治某一种病。这根本也没有一定的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呢?甚么缘故我这样讲呢?「如来所说法」:如来所说的法,「皆不可取」:随说随扫,就像扫地似的,有了尘土就扫去了。说出来这个法就是法尘。那么如来又把它扫去了,扫去,扫干净了,没有了。「皆不可取。」「不可说」:如来说甚么法?无法可说。「非法。非非法」:不是法,也不是不是法。甚么法?没有的,一切都没有。「所以者何」:所以缘故是甚么道理呢?「一切贤圣」:所有的一切圣人和贤人,「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他都是,以这个无为法;「无为法」就是无所作为,没有相的,没有相而有差别,有一个分别。
佛法根本就不用学,谁都有的,谁都会的。你就把你的执着去了,那个佛法就现出来了;你的执着不去,你越找,你越找不着。为甚么找不着?就因为你有所执着,你没有放下;没有放下,你就拿不起来。你必须要,左手放下这个执着,右手才能提起来实相的般若。所谓提起来是一种比喻,并不是,叫你真正有所,好像有一个东西似的,你可以用手把它拿起来。你要能拿起来实相般若,你把虚空,可以就一把抓到;把这个虚空抓到一起,那你就能把实相的般若拿起来。如果你抓不住虚空,一把抓不住这整个的虚空的话,那个实相般若不要拿的。实相般若是尽虚空遍法界的,你怎么样拿?你根本就是在这个实相般若里边的,你怎么能,再把它拿起来?不过我们现在有所执着,就没有得到这个法身的本体,没有认识本来的面目。你要认识本来面目了,六祖所说的: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四句偈颂说得尽善尽美。你要是真正能放下了,就体验到这种的意思。那时候你也得到你真正本有的实相般若了。得到,所谓得到又是一个名词,根本就无所得,因为我们没有丢,所以就不要得了。
B8. 依法出生分第八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多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这一段文是说的一切的佛和一切的佛法都从这一部经生出来。「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于意云何」:说,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我现在说一个例子。甚么例子呢?就是假设有一个人,用满三千大千世界这样多的七宝,来作布施,「以用布施」。这个福德多不多呢?这个人所得到的这种福德呀,是多,是不多呢?这是一个探问的口气,询问的口气,问须菩提。
甚么叫「满三千大千世界」呢?这一个须弥山、一个四大部洲。四大部洲就是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北俱卢洲:这叫四大部洲。这四大部洲,就一个日月,这叫一个世界。这一个世界集成一千个世界;一千个一个世界叫一个小千世界。再集成一千个小千世界,这叫一个中千世界。再集成一千个中千世界,这叫一个大千世界。怎么叫三千大千世界呢?因为一个小千、中千、大千,这三次说这个千,所以叫三千大千世界。这三千大千世界就是三千多个日月、三千多个须弥山,不止三千!
这一个小千世界就是一千个日月;再加这一千个小千世界,这是一个中千世界;那么再加一千个中千世界,这叫一个大千世界。这三千大千世界就有无量诸佛国土啊,都在这里包含着了。所以,这三千大千世界就是,所有这个法界都在内了。那么这不过总起来,说是三千大千世界。那么其实或者多一点或者少一点,这没有一定的。所以,这个日月也就或者多过三千,或者稍为少一点这么多。因为法无定法,你不要执着一定是三千个。不过这总而言之,是三千大千世界,这个世界。
这么三千大千世界,里边所有的七宝,你说有多少?这七宝是甚么呢?就是金、银、琉璃、玻璃、砗渠、赤珠、玛瑙。这么多的七宝满三千大千世界。这个「满」字,就是充满的意思。那么充满这三千大千世界,这个七宝有多少?这个数量,是太多了。「以用布施」,用它来,作布施。这布施不是布施一点点,不是舍出来一点点,是把这整个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的七宝都舍出来了,都作布施了。「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这个人,你说,他做了这么大的布施、这么大的功德,他所得这个福德,你说多不多呢?「宁为多不」,可是你觉得他所得的福德是多不多呢?这问须菩提。
「须菩提言」:须菩提听见释迦牟尼佛这样来询问他,向他来问,随着就说了,说:「甚多。」说这个福德呀,甚多。可是,虽然说甚多,「世尊。何以故。」说,「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甚么缘故说这个福德多呢?「是福德」,说这个福德呀,是个福德相,是个有形有相的,还不是福德性。这个性,福德性是无相的,是没有形相的。虽然这个福德多,也祗是福德相,这是个皮毛,而不是真正的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因为这个,所以如来说,这是福德多。其实这个是个相而不是个性!
「若复有人」:释迦牟尼佛又说了,说,假设「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在这个《金刚经》,这一部《金刚经》的里边,怎么样呢?「受持」:「受」,怎么叫受呢?「受」就是领受于心,谓之受;「持」,就是执持于身,谓之持。受就是心里的受用;持就是由身体来力行,来实实在在地去行持去,去做去,依照这个经典去做去。「乃至四句偈等」,受持《金刚经》,不要说全部的《金刚经》,要是,你能诵乃至四句偈等。这「四句偈等」,有的说是「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以这个色,有形有色的,来见我,你以这个色相来见我。「以音声求我」,或者你,以有这个声音的这种声尘来求我。「是人行邪道」,这个人哪,他是行一种邪魔外道的法,不是真正佛法。为甚么呢?真正佛法是无形无相的,是空的,是真空妙有的,并不是在相上来用功夫的。所以你要在你这个假相上用功夫,那简直就是,邪魔外道。这四句偈,有的说这四句。
有的说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也是四句偈。有的说,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这也是四句偈。有的人,又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都是四句偈颂。
总而言之,这四句偈颂,无论哪四句,你祗要觉得这四句与你相应,你能常常记得它,并且给人讲说,这都叫四句偈。不必一定死板板的拘定,一定是哪四句。因为,是无有定法。你要一定哪四句,那就变成有定法了。这《金刚经》,是降心离相,扫一切法,离一切相;「离一切诸相。是名诸佛。」所以,就不要执着是哪四句偈颂,要把它活起来。把它活得像甚么呢?像那个生龙活虎似的。我常说,你讲经要讲活经,把那个经讲得直蹦直跳;跳起来,飞起来,不要讲得死板板的,那个经讲得,越讲越死板,把人讲得都睡着了。他还以为这人睡着了是入了定了。哦!我现在讲经把人都讲得入了定了。这样,以为自己讲得真是妙了。其实太死板了,把人讲得听着也不愿意听了,哎!莫如我睡觉去,比听经还比较妙一点。所以,这个讲经啊,要把它活动起来。这四句偈,没有一定的。哪四句,你觉得它这个道理对你相应,就是那四句偈等。
「为他人说」:你以这四句偈的道理为他人说,给他讲说。你能受持,这就是,自修;你能为他人说,这就是化他。你自修就是自利,也就是自觉;你为他人说,这就是利他,也就是觉他。你自己明白了这个佛法,你再能,把你所明白这个佛法讲给一切的人听,这叫觉他。「其福德胜彼」:你能以这个四句偈,来自己受持,而又能为他人说法,这个福德就胜过前边那个以三千大千世界来布施,比他那个功德都大得多!他那个功德虽然大呀,可是没有你用四句偈,为他人说这种功德大。
为甚么呢?前边那个满三千大千世界,那祗不过是一个财施,用财来布施。那么你现在用这四句偈,这是最少了。在这一部经里边,四句偈是最少了!那么你能为他人说这个道理,演说这个道理。为甚么这个福超过那个财施?因为这是法施。法施是一切施中的最为高尚的。「何以故」呢?甚么缘故呢?「须菩提」,你要明白,「一切诸佛」,所有十方三世一切诸佛。十方就是东南西北,这四方;再加东南、西南、西北、东北,这又是四方:这是八方了。再加上上方、下方,这是十方。这十方的诸佛还没有完全包括在内,还要有过去诸佛,过去世的诸佛、现在世的诸佛、未来世的诸佛,都包括在内。这所以啊,叫十方三世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多三藐三菩提法」:和这个佛,所证得的无上正等正觉这个法,「皆从此经出。」这些佛和法,都是从这一部无相的实相般若流出来的,从那个般若里头生出来的,从这个实相般若生出来的。
「须菩提」:须菩提啊,你要知道,「所谓佛法者」:所谓佛和这个法,你也不要着住到这个佛和佛法上,你也要把它空了。「即非佛法」:你又要把它空起来,你也不要着到人的相上,也不要着到法的相上,又不要着到空的相上。你要是执着有佛又着到人相上了;你要执着有法又着到法相上了;你要执着一个有空又着到空相上了。所以人空,法空,空也空,这叫,扫一切法,离一切相。你能离一切相即一切法,就是一切法;你要不能离一切相,有所执着,那本来的面目、本地的风光、本有的家珍,你自己这个自性的般若,就不会现前的。那么不会现前,是不是丢了呢?也没有丢,不过你没有会用;你好像在梦中不知道。本来你明白的时候,家里有很多财宝;你做梦的时候,把你所有的财宝都忘了,所以不会用。你要是把梦醒了,连一个大千世界都空了,又有甚么执着呢?!
有的人就说,这个佛法既然没有一定的,那么为甚么又说六度万行?为甚么又说要持戒修福?那么也不需要持戒,也不需要修福啦!这是一种邪见--邪知邪见。为甚么呢?你不着一切相,但是你要依法去修行。你不要存着有一种执着心,就是你虽然持戒,也不要有一种执着相;虽然你做功德,也不要有一种执着相。你有所执着就是没有功德;你要无所执着,你的功德是尽虚空遍法界的。
所以你说,如果不持戒;你就说是连戒也不持了。杀盗淫妄酒,佛法呀,是没有定法的,我杀了就是没杀;我盗了也就是没盗;我打妄语也就是没打妄语。这就是大邪知邪见,将来一定堕地狱的。所以切记不要落这种,「豁达空」。这叫豁达空,拨无因果,没有因也没有果。豁达空,把甚么都空了;罪也空,福也空,一切甚么都空。这将来是堕地狱的。所以我们人哪,不要落于这一种的毛病上。你不做功德,你就有罪业。但是你做功德不要执着你有功德,这是就对了。你不能不做功德,你也不能不持戒;你要不持戒就会堕地狱的。所以这一点,我们每一个人要清楚的。
B9. 一相无相分第九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
释迦牟尼佛,恐怕一般人还不明白这个实相般若的道理,所以,又设一个比喻来问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叫一声,说,「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是怎么样子啊?这小果的圣人是初果须陀洹果;「须陀洹」,是证初果的阿罗汉,这是小乘里头的初果,这叫见道位。这个初果呢,它破八十八品的见惑,能以这个十六心来断惑证真。
甚么叫十六心呢?这十六心,就是在欲界;六欲天的欲界,断欲界八十八品的见惑。怎么叫见惑呢?就是对境起贪爱,这叫见惑。对着这个境界上,生出一种贪心和爱心,这就叫见惑。你要没看见的时候呢,就没有这种贪心,也没有这种爱心;见着了,也不知道为甚么它就生出这种贪心出来了,就生出这种爱心来。这叫对境,对着个境界生出一种贪爱。它就叫见惑。见惑有八十八品这么多。它以十六心来断这个见惑。十六心是甚么呢?就是在苦集灭道,这四谛,欲界上,有这个八心。八心是甚么呢?就是苦法忍、集法忍、灭法忍、道法忍,这是四心的次第。又有苦类忍、集类忍(类就是一类一类的那个类,集类忍)、灭类忍、道类忍,这是欲界的八心。
那么又色界有八心。色界的就是苦法智(智就是智慧的这个智;前边那是个忍,现在这是个智)、集法智、灭法智、道法智,这是个四谛;苦集灭道,这个在色界的这四智。又有苦类智、集类智、灭类智、道类智,这个又是四心。那么合起来呢,这叫十六心,这是在教相里头的。
在这个十六心;在十五心苦法智这个时候,断见惑的时候,这个地方叫初果向。等到第十六苦类智,得到这个苦类智,这十六心圆了,这叫证二果。苦法智这个时候,叫初果向。这个初果,已经证到初果,然后,就要向二果了;要到二果了,证到二果上,还没有证的。这个有一个名词,叫甚么呢?叫无间道。无间,就是无间地狱那个无间,但是这个叫无间道。这个无间道,这是正断惑的时候,它叫无间道。你等得到道类智的时候,这叫已经断惑断了,这叫解脱道;这个时候,叫解脱道,得到解脱了。这个怎么叫果呢?这个果,就是好像这个果木结果了。它这是结了果了,但是还没有成熟;到成熟了,收成了,那就是叫道。所以这初果也叫果;二果也叫果;三果也叫果;四果就叫阿罗汉道了。阿罗汉道呢,它就是好像这果成熟了,它就叫阿罗汉道,收回来了。在初果叫见道位,二果、三果呢,都叫修道位,等四果呢,叫无学位。
这初果须陀洹;须陀洹是梵语,翻到中文,就叫入流。怎么叫入流呢?入流,是逆凡夫六尘流,和凡夫这个六尘流相逆了;入圣人法性流,入小果的圣人法性的里边来了。这个流,也就是一类一类的意思,入到圣人之类的同类里边。所以现在说,「须陀洹能作是念」:释迦牟尼佛问须菩提,说是,须陀洹,证到初果小乘的圣人这个果位,他可以作这种的念吗?他可以这样想吗?想甚么呢?说:「我得须陀洹果。」他说,哦!我已经得到须陀洹果啦!他可不可以这样的想呢?须菩提言:「不也。」须菩提说,不可以的!那他不应该有这种的念头的。「世尊」,说啊,「世尊。何以故」呢?甚么缘故他不应该有这种的想念呢?「须陀洹」:因为,须陀洹他这个果位,「名为入流。」他的名字叫入流,「而无所入」;无所入,也没有所入。虽然他叫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他呀,怎么叫证了初果了?他不被这个色声香味触法所转了。他能,见色也不迷,见声尘也不迷,香尘也不迷,味尘也不迷,触尘、法尘,统统他都无所执着了。他因为无所执着,所以就有这个初果的名。这初果虽然名为入流,可是根本就是一个名字。名字是没有一个实体的。所以,这个须陀洹,他也就不应该作这种的念头,说,我已经得了须陀洹果了,他不应该有这种念头。
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
「须菩提。于意云何」:释迦牟尼佛说了初果,那么恐怕一般人以为初果,和二果不同。那么初果不作这种的念,二果或者可以作这种念吧?所以再问须菩提,说:「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你怎样啊?「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说是,这个初果,他证初果罗汉哪,还有七番生死。因为要到天上,再到人间,要七次;还有七番受生死。这二果呢,就是,一往来,一来果。这一来果,就是一生天上,一来人间:这是二果。说是啊,须菩提,这个二果斯陀含他可以作这种的想念吗?作这种的念吗?「我得斯陀含果不。」他说:哦!我已经得了斯陀含的果位了。「须菩提言。不也」:须菩提对佛讲,说:「不也。」不可以的。为甚么呢?「世尊。何以故。」「须陀含名一往来」:这个斯陀含的果,他的名字就叫一往来:一来天上,一生人间:这一往来果。「而实无往来」:在这个名义上,有这种的往来,而实实在在的,他也就没有往来;没有往来,他已经快了生死了,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可以有一番生死,也可以,再往前一进就证得这三果,就没有往来了。在这个二果,这一来果,也就是一个名而已,并没有一个实体。「是名斯陀含」:这个它仅仅就是一个斯陀含的名而已。所以他也不可说是我有所得了。啊!我得--得个甚么呢?根本就是个名义;给他这么一个名,他没有一个实体可以得的,所以作这种的念。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是故名阿那含。
这一分,就是说的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才说「一相无相分」,这第九。说初果须陀洹、二果斯陀含已经讲了,现在讲到三果阿那含。这个初果要离一切的执着,二果也要离一切的执着,三果更应该离一切的执着。所以佛又叫了一声,说:「须菩提」呀,「于意云何」:在你的想法应该怎么样子呢?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阿那含」:前边那讲的初果、二果,现在是三果;三果是阿那含,名为不来果。这阿那含也是梵语,翻译过来就是叫不来,所以叫不来果。「能作是念」:说他能不能作这样的想法?这个「能」,就包括不能;他能不能?这是个问询词。前边也是询问词,这儿还是个询问词。说,他能作这样的想念吗?「我得阿那含果不」:他能,想一想我自己是不是得到阿那含果了呢?得到没得到呢?他想不想这个?「须菩提言。不也。世尊。」须菩提,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悟解空理第一。他就说了:「阿那含」,阿那含这个名词,「名为不来。」他是要不到人间受生死了,不来了。
方才有的人说是,他没有地方来;那没有地方来,有地方去没有呢?有的人,头前又讲说是,他打这个妄想了。这儿并没有打妄想。「能作是念」,并不是他真作这个念头了。这是佛来询问须菩提,问他。他说:「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说,我能不能,我已经得没得阿那含果了呢?「须菩提言。不也。世尊。」说他不会这样想,他不会打这个妄想,不会生这种贡高我慢哪,这骄傲的心。「何以故」呢?甚么原因哪?因为这个阿那含,他名字叫不来,可是,他这个不来的思想,他也没有;没有这一个执着,说,哦!我是不来果了。没有!「而实无不来」:而实实在在他不能起这个妄想念头。所以,「是故名阿那含。」因为他没有这种妄想,所以才叫不来果;不来就是不到,不来受生死了。
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着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世尊。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阿罗汉」,释迦牟尼佛,又叫须菩提,说,在你的意思怎么样子呢?这个「阿罗汉能作是念」:证阿罗汉这小果的圣人,这四果的阿罗汉,他可以这样想吗?「我得阿罗汉道不」:我已经得到阿罗汉道了,或是没有得到呢?他可以这样想吗?
「阿罗汉」是梵语,翻译成中文叫应供,又叫杀贼,又叫无生。怎么叫应供呢?应供就是应当受人天的供养。比丘就是罗汉的因;罗汉就是比丘的果。在因中,他是做一个乞士,到各处去托钵乞食;在果上呢,就做应供,应该受人间的供养和天上的供养,这叫应供。因中,是叫怖魔;果上,就叫杀贼。杀甚么贼呢?就杀这个烦恼贼。在比丘的时候,他就破恶;那么果上,就叫无生。这个罗汉,也有三个意思,所以就是应供、杀贼和无生。杀这个烦恼的贼,在小乘罗汉,杀烦恼贼;要是在菩萨乘,说,就不单要杀贼,就是不贼也要杀,不是贼也要杀。不是贼怎么要杀呢?在罗汉的这程度上,它不是贼了,但是到菩萨的这种地位上,它又变成贼了。所以,虽然说杀贼,也杀不贼。这个也杀不贼,就是杀在菩萨的地位上,这个贼。
这个贼是甚么贼呢?就是这个无明贼,无明。无明怎么变成贼呢?因为这一切的烦恼都是从无明生出来的。罗汉虽然证到无学位,但是他还有无明。不单罗汉有无明,就是菩萨到这个等觉菩萨,还有最后的一分生相的无明未破。所以,在罗汉的身份上来说不是贼,要在菩萨的身份上来说,就是一个大贼。所以呀,也应该杀这个不贼。这是,这个罗汉。
「能作是念」:这罗汉他可以这样想吗?「我得阿罗汉道不」:我得没得了阿罗汉道呢?可以这样想吗?「不也。世尊」:须菩提就说,不可以的。为甚么不可以呢?「何以故」呢?甚么原因说不可以作这种的念呢?「实无有法。名阿罗汉」:虽然证得阿罗汉果,这不过也就是一个名而已,根本就没有一个甚么实体可得的。不要说证阿罗汉果,就是成佛也不能说,自己想自己已经成佛了,不应该有这种念。「实无有法」:没有一个甚么有形相的法,说是「阿罗汉」。这阿罗汉祗是一个虚名而已,一个空名而已。如果你要是认为有了,那就有了一种法执了;有了一种法的执着,那就是放不下,也就是,这个法没有空。
「世尊」:须菩提又叫了一声世尊,说,「若阿罗汉」:假设要这个阿罗汉,「作是念」哪。他要这样想,「我得阿罗汉道」:我呀,已经得到阿罗汉道了。这个前边初果须陀洹、二果斯陀含、三果阿那含都是讲果,怎么第四就讲道了呢?这个道本来也就是个果,不过以前所说的那个果就像那个果木树,方才结实,结那个果的时候,还没有成熟呢。到这个道呢,就成熟了。这果已经成熟了,就应该收成了。这收成的果实,所以叫道了。那么阿罗汉,假设他要说,我得到这个阿罗汉的道果了,「即为着我人众生寿者」:他这就我也没有空,法也没有空。他有我得阿罗汉道这个思想就有了我相了;有了我相就会生出一种对待,有了人相了。人我,这一有对待法就变成众生相了;有了众生相,就有了寿者相。这是,已经着了四相了。
「世尊」:须菩提又叫了一声世尊,又叫一声佛。「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佛,说我得到这个无诤的三昧。甚么叫「无诤」呢?「诤」就是争论,就是争辩,就是一种斗争的心:斗争。
这个斗争的心哪,六祖大师说过:「诤是胜负心。与道相违背。便生四相心。由何得三昧。」这六祖大师,他说,这个诤,为甚么要有诤呢?诤就是要争胜负:或者你输了我赢了,或者我赢了你输了;我辩胜过你了,你胜过我了:这就叫一个诤。这诤有胜负心。「与道相违背」:与你修道上,就大相违背啰!你修道就不应该争胜负,也不应该争第一和第二的。修道的人,我以前没讲吗?就像那个水似的,那个水,怎么样子呢?「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它利益一切的万物,你,树木、花草依仗着水而生。有水,它才能生;没有水,它就不生了。乃至一切的人也要依赖着这个水而生;你要没有水,你看一看,就不会生存了。可是飞禽哪,有的不喝水的,但是也有很多都要喝水的。一切的飞的东西需要水;在水里生存的鱼鳖虾蟹也需要水。一切的动物需要水,一切的植物需要水;这胎卵湿化都需要水来生存。所以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水,对一切的万物,它都有利益而不争功。那么水所处的地方,不是在高尚的地方,它是在洼下的地方,就是最低的那个地方,是水所住的地方。「处众人之所恶。」这是老子说的。怎么「处众人之所恶」呢?你看那个水,在最低下的地方。人人都欢喜往高的地方去,不欢喜往低的地方去;水呢,就不同了,水愿意在低的地方。因为它在低的地方,所以就合乎道。「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所以,它就合道。
那么讲起来这个老子,你知道是谁来的?老子,他前生就是摩诃迦叶。摩诃迦叶,因为在佛出世之后,他知道中国这个众生造罪业的很多,不依法修行。所以,他就派这个老子,和孔子和颜回,来到中国先教化众生。老子就是摩诃迦叶的化身,这个孔子,和颜回都是菩萨,来到中国来的。所以老子在中国,就提倡无为。那么人要能知道无为了,这个法,然后再能知道无不为。那么这是佛教的道理了;佛教讲无为、无不为。那么这个「诤是胜负心」:争强论胜,「与道相违背」。这和修道上,是大相违背的,是背道而驰的。修道本来应该向南走,你一有诤的心就是向北去了。本来应该向西走,你又向东跑去了,所以,这叫背道而驰,「与道相违背」。你由这一诤就生了四相心了:生了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生出这四相心来了。「由何得三昧」:你生出这个四相的心来,怎么会再得到三昧呢?!就得不到三昧了!所以,这六祖大师说的。
那么这个「无诤三昧」:「无诤三昧」就是没有胜负心了,没有斗争心了;没有斗争心,入到这种的定,这叫无诤三昧。世尊常常说,须菩提得到这个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在这个一般人里边,他算是最为第一了,是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是第一离欲阿罗汉。「离欲」:就是离开一切的这种贪欲。贪欲,很多很多的,这个贪欲。贪财也是个贪欲;贪色也是个贪欲;贪名也是个贪欲:贪一切所好的,这就叫贪欲。那么证得这无诤三昧了,就没有一切的贪欲;也不贪食,也不贪穿,也不贪住好的地方,一切的欲望都断绝了,这是第一离欲。离开欲就得到这无诤三昧,就得到这个清净了;没离开欲就得不到这无诤三昧,得不到清静的这种快乐。
「世尊」:世尊哪,「我不作是念」:我不想,我是得到无诤三昧了,我是证阿罗汉果了,我是人中第一了,我是第一离欲阿罗汉了。世尊哪,我没有这种的念头。为甚么呢?「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世尊哪,假设我要有这种的念头的话,我就谈不到清净啰!谈不到离欲了!谈不到无诤啦!「我得阿罗汉道」:我要是,想,「我作是念」,我已经得到阿罗汉道了。那么我要这样想的时候,「世尊则不说」:世尊哪,你就不会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你呀,世尊,你就不会说,须菩提是一个最欢喜修行清净行的这样的人,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因为甚么呢?因为我有这种念,那就不够清净了!不够无诤了!不够离欲了。我有这种念,这就是诤,就是不清净,就是没有离欲了嘛!还有这种的妄想了嘛!
「以须菩提」:因为我须菩提,「实无所行」:我无所事事,我一切无着。我既没有我执,又没有法执。我也不执着,不自满说,哦!我已经得到阿罗汉果了、阿罗汉道了。因为我没有这种的这个念,所以,这才够上清净、无诤、离欲阿罗汉。所以佛才说我是一个第一离欲阿罗汉。如果我要有这个念,佛就不会这样讲啦。「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而祗不过有一个虚名,说,须菩提,他是一个欢喜修清净行的这么一个人。并没有实体,说,我有一个甚么所得,实无所得。我虽然证了四果阿罗汉,而无所得,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甚么也没有的。
B10. 庄严净土分第十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前边这个小乘的四果,都应该无所著住。那么释迦牟尼佛,又恐怕一般人以为这小乘的圣人果,不应该执着。那么佛的果或者是菩萨,和小乘的不同了。恐怕有人怀疑,所以又举出佛呀,作譬喻来讲。「佛告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告诉须菩提,「于意云何」:说,在你的意思怎么样呢?「如来昔在然灯佛所」:「如来」就释迦牟尼佛自称,说是,如来我呀,「昔」,就是以前;说是你以为我,在以前然灯佛那个时候。然灯佛就是给释迦牟尼佛授记的那个佛。释迦牟尼佛就是受然灯佛的记。怎么叫授记呢?授记就是给一个记别号;授一个记别号,就说:「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这就叫给他授记了,预先授的记。
在然灯佛给释迦牟尼佛授记这个时候,释迦牟尼佛也是个比丘,然灯佛呢,当时也是个比丘。释迦牟尼佛这个比丘可是,没有成佛的比丘;然灯佛这个是已经成佛了,是然灯佛。释迦牟尼佛,有一次见着然灯佛,从很远的地方走来了;走来,在这个路上,就有一些水、一些泥。释迦牟尼佛因为行菩萨道,他愿意利益一切的人。他看这个路上有水,于是乎他就自己躺到这个有水的地方。那么还有一些个水,他这个身体没有遮住,于是乎他又把他头发(他行头陀行,不剃头的);这个头发打开,也铺到这泥和水这个地方,请然灯佛在他身上边走过去。然灯佛就满他的愿,由他身上走过去。走过去之后,就对释迦牟尼佛说:「你也如是,我也如是。」说:「你的心也是这样子,我的心也是这样子。」所以说,「你也如是,我也如是。」你也是为法忘躯,我也是为法忘躯,那么共同都是为佛法而行菩萨道。于是乎,就用手摩着释迦牟尼佛的顶,就说:「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说,你在来生就成佛了。你佛的名号就叫释迦牟尼佛。
然灯佛给释迦牟尼佛授记之后,那么两个人就分手了,各行各道。那么释迦牟尼佛以这种的利益众生的精神来行菩萨道,遇着然灯佛给他授记,所以才说:「如来昔在然灯佛所」:我以前在然灯佛的时候。「于法有所得不」:于这个佛法上,我有甚么法可得吗?须菩提,你想有没有?「不也。世尊」:须菩提听见释迦牟尼佛这样一问,于是乎他就答复,说:「不也。世尊。」说,不,没有法可得的,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如来世尊你呀,以前在然灯佛那个时候,「于法实无所得」:你对这个法上,实无所得,没有甚么所得的法。
「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须菩提,在你的意思怎么样?修行六度万行这个菩萨他庄严佛土不?他用他这个功德来庄严佛土吗?「不也。世尊。何以故」:须菩提就说,他不庄严佛土;他要有一个庄严佛土的心,也就有了我人众生寿者相了,也就有所执着了,又和那个小乘得初果、二果、三果、四果,那一样的道理了。他要有一个庄严佛土的心,他也就有了我人众生寿者相了。「世尊。何以故」呢?「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说是,他虽然来庄严佛土,「即非庄严」,就没有庄严。因为甚么呢?他要有这么一个心,说,我庄严佛土了,他就人也没空,法也没空;他没有空人我的法,那个法也不空:这有了法执和我执。所以菩萨庄严佛土,他不以为他是庄严佛土,不过祗有庄严佛土这么一个名而已。这不过说,庄严佛土,这是个名而已,没有实体的。
「是故须菩提」:因为这个,所以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所有一切的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应该生清净心,就是没有所执着的心,就是清净心,没有所执着。没有说:哦!这个是我做的,那个是我做的;哪个功德是我出的,哪一件事是一定幸亏我:没有这种思想的,没有这一种执着心的。「如是生清净心」:如果有这种执着心,说是我做了甚么功德了,那就变成不清净了。不清净就是污浊了。你以这个人心,人我的心来做功德,那是没有功德的;以人我心来庄严佛土,那是没有庄严的。所以菩萨他要生清净心,没有这种染污心,没有像人我、是非哪;我呀、人哪、众生、寿者:没有这些个念头,这叫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该执着有这个色而生心。不应该执着住到声香味触法而生心;你要有色声香味触法这种心,这就变成六尘的心了,不是清净心了,不是你真正那种功德了。「应无所住」:应该要无所执着而生其心,应该要无念哪!你要能无念就是无所住。你要是能无念,也就是,无所住而生其心。
「须菩提」:须菩提,你应该知道。「譬如有人」:我跟你举出一个比喻。「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他那个身,像须弥山王那么大,「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你怎么样?「是身为大不」:这个身是大吗?「须菩提言。甚大」:须菩提说,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须菩提说,甚大呀,但是以后接着又说,佛说那个非身,你要有一个须弥山,那还有边际呢,有了限量了;你要能没有身,没有再可以比的他那个身,「是名大身。」你有个须弥山,那还有限度,虽然是大可是大,但是,那个非身,没有边际那个身,那才是个大身呢!
B11. 无为福胜分第十一
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
这一段文是说这个无漏的福德,胜如有漏的福德,无为的福德胜如有为的福德。「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在前边这个小乘的四果圣人,和菩萨、佛都要不取相,都要无所执着;也没有我执,也没有法执,也没有空执了:一切都无所执着。所以,这是不执着,所以才能得佛果、菩萨庄严佛土、证四果阿罗汉,而要无所执着。那么又恐怕人对这布施上,还有执着这个相,所以又叫须菩提,说:「如恒河中所有沙数。」说,你看见了吗?我们前边这一条恒河,这一条恒河有多少沙呢?「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在这一条恒河里所有这一些个沙。
恒河那个沙,就像面粉那么细,每一粒沙,甚至于都看不清楚那么细,就像面粉似的。你好像那个面粉,那一粒面粉,你看得不清楚,单单一粒面粉,你看都看不见的。恒河那个沙也是这样。那么它这个沙这么样的细,你说有多少沙呢?这个沙的数量有多少呢?可以说是,用最高的算数师也算不清楚。那么现在把这一个恒河里边,每一粒沙再做为一个恒河。你说这有多少恒河?那恒河沙既然不知道数量了,那么每一粒沙再做一个恒河,这有多少恒河呢?这恒河也没有数量了。那么在这没有数量这么多的恒河沙里边,所有的沙,那么有多少呢?这更加不可算数了。没有法子知道是多少,「如是沙等恒河。」
「于意云何」:在须菩提你的意思里边,怎么样子呢?在你的意思里,认为这沙是有多少呢?「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这所有的这么多的恒河沙,你说它是多不多呢?有多少沙呢?「须菩提言。甚多」:须菩提说,甚多啊,这个沙的数量,简直的我数不过来了。为甚么呢?「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说是,这个恒河,已经就没有数量了,何况恒河里边这个沙又有多少呢?我是不知道了,所以这甚多。何况其沙呢?,何况它的沙数呢?释迦牟尼佛听见须菩提这样子答复,他就又说了,说:「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我现在说诚实言,老老实实地告诉你,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怎么样子呢?「若有善男子」呀,假设要有善男子或者是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说是,所有的修五戒十善的男人和修五戒十善这个女人,「以七宝」--「七宝」就是金、银、琉璃宝、玻璃宝、砗渠宝、赤珠宝、玛瑙宝,这七宝--「满」,这个「满」,就是充满了。「尔所」:这个「尔所」,就是像以上所说这么多的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尔所」,就是又当「如许」:如,就是像字,就是如是我闻那个如。许就是言字边加个丑寅卯午未的那个「午」字,就是许可的许。如许,就像这么多。如许就是说像这么多。多少哪样多呢?「恒河沙数」:像那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
在本经,前一段说过,说过是仅仅就说三千大千世界,没有说「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现在,又把它往更深了一层讲,更殊胜了一层讲,又往更多了一层比喻。前边仅仅就是「三千大千世界」。现在,是「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这比以前那个三千大千世界,那又增加了几千万倍。「以用布施」:用这么多的七宝来作布施。「得福德多不」:这个得的福,多不多呢?「须菩提言。甚多」:须菩提说,哦!这个是很多!可是虽然很多,这是有为的福报,这叫有漏的福德,有为的福报。有为,就是有穷尽的时候。有漏的,也是不究竟的。所以,虽然像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这么多的七宝来作布施,也仍然是属于有为、有漏的。所以,不是无为无漏的。「得福多不」:得福多不多呢?「须菩提言。甚多」:很多,世尊,须菩提说。
「佛告须菩提」:这时候,佛又告诉须菩提,说:「若善男子」:假设若有,世间修五戒十善的善男子,或者修五戒十善的善女人,「于此经中」:在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里边;不要说,他就讲这一个全部的《金刚经》,就在这个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乃至」,是超略词。怎么超略词呢?超略就是减少,省文,就是不讲那么多麻烦的话,简而赅之来讲。「乃至」,乃至,就是意思你不要说你读诵这个全部的《金刚经》,你就是,乃至于最少,以最多之中的最少,少到多少呢?少到「乃至受持四句偈等。」「受」,就是心里领受了;「持」,就是执持。就是身心奉行,心里也记得它,身也要行持它,就要实实在在去做去。怎么叫心领受呢?好像说,「菩萨应离一切相。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菩萨应该,离开这一切诸相,心里想这个意思:哦!菩萨应离一切相。甚么相也不着,也不着我相,也不着法相,也不着空相:这离一切相啦。
这心里明白了,那么要实做去,就是,所行的布施也不要有一个我相,也不要有一个人相,也不要有中间一个受者,不要有一个能施,又有个所施;不要有一个能受,又有个所受,离开这一切的相。离开一切相了,这就是持。你能实实在在照这样去做去。你做了功德而不着住这功德之相,这就是持。这受持。受持多少呢?「受持四句偈等。」「四句偈」,前边也已经讲过一次了,那么就是,或者「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这也是四句偈。
譬如你见着人,你就给他讲了,你说在《金刚经》上,说应该无我相。所以你不要把你呀,看得那么样子的重要。你不要执着有一个你。你又要无人相,也不要执着有人相。你没有我相,没有人相,这就是没有众生相了;你没有众生相,也就是没有寿者相。他这讲了,他一听,哦!这要离一切相了。那么能离一切相就是菩萨了,菩萨就不着相了。不是说,哦!这个功德是我做的,那个功德是我做的,这个庙是我修的,那个经是我印的;没有这一切相,做去就忘了。要真忘了,不要装模作样,故意沽名钓誉。人家问说,那个经是谁印的?我不知道呢!明明他知道,他又说不知道。这就是故意沽名钓誉,你懂吗?
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人家没有问你,你也不必说:哦!这是我做的,这个经都是我印的,你看见!这个经上都有我的名字在这儿了嘛!有他的名字呢!这就着到,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都没空呢!要不执着于相呢,你印经印过去就了了,没有寿者相。你了了,那功德是存在的;你要不了,那功德它没有。因为你这儿要是无漏了,那功德才是无漏;你这儿有漏呢,那功德还是有漏。你这自己要能明白无为法了,你那功德也就变成无为了。所以,这是四句偈。
还有,「若以色见我」,《金刚经》后边讲,说,你要以这个有形有色的来见我,我是谁呢?佛。以音声来求我,「以音声求我」,以这个音声,你唱的好歌,或者唱的好声音哪,你来求佛。「是人行邪道」:这个人,都是行邪道呢!「不能见如」:不能见如来的法身。那么在前边,说是那个身大如须弥山王,那么个身是大吗?须菩提先说甚大,以后他就说:「佛说非身。是名大身。」那个「非身」--甚么是「非身」呢?非身,说不是身;不是身,那是个甚么?不是个身,怎么又说是「非身。是名大身」呢?那不是身哪,那是个法身。那佛的法身是绝对待的,没有可以和他比的。如果你要有一个须弥山那么大,那还是和须弥山对的;须弥山也这么大,你这个身也这么大。或者那有一个比须弥山更大的?你就小了嘛!你没有对待,那个法身是绝对待的;没有第二者,祗独一无二的,那才是大身呢!那个「非身」呢,就是法身;所说的法身,不是这个报身。
在佛教的教理上讲,这个法身才是真佛呢!那么所以说,「供养清净法身毗卢遮那佛。」毗卢遮那佛,他是遍满一切处的。那个圆满报身是卢舍那佛。千百亿万化身是释迦牟尼佛。在佛教的教理来讲,那个报、化;报身和化身都不是真佛,祗有法身才是真佛呢!所以本经讲的「非身。是名大身。」这个「非身」就是法身。
或者这四句说,「一切有为法」。「一切」:所有的都包括在这里边了。「有为法」:就是有所作为的,也就是有形相的,这叫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有为的就好像是梦似的;又好像虚幻不实的这个东西;又好像那个水泡;又好像这个人的影子一样。「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像那个露水似的,又像电光石火似的。「应作如是观」哪,在这一切的有为法上,你都应该作这样的观。甚么叫「有为法」?就是世界上,这一切有形相的,乃至于国、家、自己本身;这有形有相的都叫有为法。这一切有为法都是像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这个样子。「应作如是观」:应该作像这样的观。「应作如是观」哪!这个有为法是有坏的。所以,你就给他讲这四句偈。
「为他人说」:而为他人在说。你明白这四句,你就说四句;明白五句,你就说五句;明白六句,你就说六句;明白这一部《金刚经》,你就说一部《金刚经》;明白十部《金刚经》,你就说十部《金刚经》。你要明白多少,你就讲多少。「而此福德胜前福德」呀!你就仅仅讲这四句偈这么少的佛法,而这种的福德,也比你以七宝充满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来作布施,那种的功德多。为甚么呢?前边那是有漏的功德,你现在所讲的这个佛法,这是无漏的功德,这是不坏的功德。你以前所讲的,那是有为的功德,那是有漏的功德,那是有相的功德。所以,这个无相虽然少而胜于多,无漏也虽然少而比这个多的殊胜,所以,「胜前福德。」
B12. 尊重正教分第十二
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则为有佛。若尊重弟子。
「复次」:这是前边这个经文还没有说完,所以再继续来把它说一遍。「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随说是经」:这个经典,随时随地有人讲说这个经典,这叫「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乃至于没有能把这个全经都演说,因为,或者时间的关系,或者环境的关系,种种因缘而不能把这个全经讲完,就单单讲四句偈等,就好像前边所说的四句偈。那四句偈,一切有为法都像梦幻那样子。那也说--又有四句偈,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幻。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也是四句。那么无论哪四句,你认为对你当前的人,来给他解说,是最应机,这就是对机之谈,对机说法。「当知此处」:你应该要知道,在你说四句偈这个地方。「一切世间」:这「一切」就是包括这个天、人、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这儿仅仅说阿修罗和天人,没有说三恶道。因为三恶道,牠不容易来供养三宝,所以,这个世间的人和天上的人。
这世间有二种世间。甚么是二种世间呢?一种就是有情世间;一种就是器世间。有情世间就是我们所有一切的众生,凡有血气的,这都叫有情;没有气血的,那是无情。甚么叫器世间呢?器世间就是,房廊屋舍、山河大地森罗万象,这都叫器世间。那么有情世间又叫正报;器世间又叫依报。正报,为甚么要有这个世间哪?就因为有这一切的有情。这世间,有这一切的有情,才能作一个世间;如果没有有情的众生了,那世界也就没有了。器世间它是个无情的。那么无情的呢,为有情所依,所以叫依报。这个正报就是,正当来受果报的。我们人在这个世间都是受果报的,这世间。
「天」就是天上的人;「人」就是人间的人。「阿修罗」:阿修罗,我们很多人都听过阿修罗这个名词了。我还记得去年暑假的时候,这个果璞告诉我说,她这个家里有一个阿修罗狗跑了。阿修罗狗,还要用人来照顾牠:这是一个阿修罗狗。那狗是阿修罗,人也有阿修罗的;人好打架,好战争,这都是阿修罗。天上也有阿修罗;天上阿修罗就欢喜和天兵天将去作战,打架。阿修罗他的这种的性格,就是好斗争,斗争坚固。那么,没有听过经的说,阿修罗?我还不知道是甚么意思。我现在告诉你,阿修罗,是梵语。这个中国话就叫无端正。英文呢,叫甚么?大约叫 ugly ,是甚么?我不知道了。
这个又叫无酒。他没有酒喝,一天到晚他想要喝酒。但是也不知道为甚么,卖酒的就不卖给他;不卖给他,所以他没有酒饮。钱是有,但是没有酒喝。人家一看,这阿修罗来了,喔!就不卖给他酒。为甚么呢?怕他喝醉了就打人,所以就不卖给他酒,叫无酒。
因为他有天福,没有天权。在天上,有天人的福报,没有天人的权利。所以又叫有天福,没有天德,没有天人的德行。这是阿修罗。阿修罗,怎么做的阿修罗?这个阿修罗呀,就是你欢喜报复。譬如,人家骂你一句,你也想骂他两句;人家打你一拳,你要想打他两拳。总而言之,要加倍奉还。总而言之,你要自己占一点便宜,在斗争上,占一点便宜,这就快去做阿修罗了。可是,「皆应供养」:你有人说这四句偈的时候,这个不单人间的人应该供养,就天上的人,也应该来供养这个说法的人。
甚么叫供养呢?这供养,供佛有供佛的这种供养;供养法有供养法宝的供养;供养僧有供养僧宝的供养。供养佛用甚么呢?用香、花、灯,点灯,或者水果,或者,庄严佛前:这都叫供养。或者供茶,供水,这都是供养佛。供养法呢?怎么供养呢?就要好好地保护这个法,看这个经典,不要马马虎虎的,不要看这个经典很随便的,甚么地方都放。放这个经典,你一定要放一个洁净处。你把它放的时候,要放得好好的,要放得规规矩矩的。不要这样放,怎么样放?放得这一本经呢,放到这个台上一半,后边还有一半这么低下去。据这个开佛眼的人看,你这样放这一部经不要紧,韦陀菩萨就要在这个地方,用他这个手来掫着这个经的;他不动弹的,韦陀菩萨。你要放到那个不干净的地方,就是不恭敬经典,这也不是供养。你放这个佛经,一定要比世间那个书籍高;世间书籍放在下边,佛的经典放在上边,放比较高的地方,放到那个清洁的地方。爱惜这个经典犹如我们的生命一样,就像爱惜我们的生命一样,不要拿这个经典随便就把它撕下去一张,随便就把它用火烧了,不可以的!
你要烧这个经典,会怎么样子呢?来生愚痴,没有智慧。你烧经典,不要紧;你现在烧了,不晓得怎么样了?来生最笨最笨了!人家教你一遍也不记得,教两遍也不记得,就像那个周利盘陀伽似的。可是周利盘陀伽,他虽然在以前壅塞经路,可是他以后,还种了很多善根,所以遇着释迦牟尼佛,证果成阿罗汉了。我们不知道甚么时候才可以见着佛?如果做这些毁坏经典的事情,愚痴,将来,那后果是不可设想的!所以这供养法。
供养僧呢?这供养僧人,在暹罗、缅甸,都是供养吃的东西。那个出家人,都是托钵乞食,到外边去化斋饭。每一家庭,都应该预备出来一碗饭、一碗菜,给这个僧人来乞食时,布施的。我们布施给出家人,在佛国的地方是饮食,可是这有四事供养,四种。四种是甚么呢?第一饮食。第二衣服,出家人要穿衣服,要这个在家人来供养。卧具,卧具就是 sleeping bag 。汤药,就是指一种药品;这种药品供养给出家人,防备他有的时候有病,随时就可以吃一点这个药,就没有病了。这叫四事供养。那么这供养,要在家人来供养,出家人是受供养的;受供养的,在吃饭的时候,所以就有三念五观。出家人受供养的时候应该有三念五观。
甚么叫三念呢?易果容前天,他向我请问这个三念五观的道理。我已经给他略略地讲一讲。那么现在,再给大家讲一讲。三念,无论出家人、在家人吃东西的时候,应该作有这三种的念:第一是我要没开始吃饭以前呢,要喝汤的。喝汤,要喝三调羹。这三调羹,第一调羹,这要说:愿断一切恶。这叫发愿,把一切的恶事都断了它,甚么恶念也不起;不单做去,就连这个恶念也要断了它。这是第一个愿。第二呢,是愿修一切善。愿意、发愿做一切的好事;不是发这个愿就算完了,要真去做去。我真要断一切恶,我真要修一切善。第三、愿度一切众生,皆成佛道。我把一切众生,都度他都成佛。这第三愿。喝一调羹这个汤的时候,发一个愿;喝两调羹,发两个愿;喝三调羹的时候,发三个愿。这是第三愿。
那在吃东西的时候,不是一边吃,一边看看,哦!你吃这个甚么菜啊?我看看我这碗里有没有你吃的东西,各处去 … 。那人家观世音,你去观饮食。观世音菩萨;你是观饮食「菩萨」。看看所有人的这个饮食,你是观饮食「菩萨」。这观饮食「菩萨」,不是说,哦!你没有,我把我有的给你一点。他看,我自己有没有你吃的东西?是不是你吃得比我吃得好一点哪?不是要 … 尽生的一种贪心。要怎么样子呢?有五种观想。这五种的观想,第一的是记功多少,量彼来处。你要算计算计;算计甚么呢?这个要用多少功、多少功夫?那个农人种田,种子种到地下,生出来,又用种种的人工来栽培,灌溉,它才成熟;成熟,才能把这个米收回来,再用机器把它碾成米,你说费多少功夫?「量彼来处」:你量一量,它那个来的时候,很不容易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忖己德行,全缺应供。忖,就是思量,就是思忖一下。这个思忖,想一想,我自己的德行是全哪?是缺?我有没有修行?有没有道德?如果我没有修行,受人这供养,应该生惭愧心:赶快要修行,要用功修道,了生脱死,这要生惭愧心。要是全呢?说,哦!我是大德高僧,我也最有道德。这个世界上,大约就我是第一个有道德的高僧了,不要紧吧?也不是。我应该更加努力,我受这供养之后,我更加努力,还要向前精进。我证初果,我就求证二果;证二果,我就求证三果;证三果,我就求证四果:那么总要往上去增进。这是全缺应供,我应该做。
第三、要防心离过,贪等为宗。要防备这个心,离开过错。我要吃得不要太饱了。吃得祗要够了就可以了,不要再贪多。病从口入!你要一贪多,怎么样呢?这个东西再好吃,吃多了就会泻肚了;把肚就吃坏、胃口吃坏了,它自己就又泻肚了。这是为甚么泻肚子呢?就因为有贪心,吃得太多了。那个肚里头没有地方存了,所以,就要搬--香港那个徙置区,就要徙置了,要搬家了,所以就屙肚了。屙肚,懂不懂?哎!那么就贪等为宗,不要贪多。
第四、要观想正事良药,为疗行枯。这个吃的东西,就是一种良药;我吃它就令这个身体,不会枯槁,不会干。第五、为成道业,应受此食。我为甚么要吃这个东西呢?就因为我要修成道业,将来成佛,所以受这供养。这是,我们出家人有供养的时候,也不要生一种骄傲的心;没有人供养,也不要生一种贪心。就是,我前几天讲过,就是饿死也应该修行。我修行,为修行而饿死,这是最大的一种光荣,最有价值的一种牺牲!牺牲,所以,不要怕饿死。
「如佛塔庙。」那么在有人说四句偈这个地方,都像佛塔庙;这个地方,都应该供养的。「如佛塔庙」:就好像有佛,有塔,有庙,这么样供养。「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何况,更有人,他能完全受持这个《金刚经》,又能读,又能诵。甚么叫「读」呢?对本曰读,对着这个本子念经,这叫读;不要这个本子,这叫诵。不要照着本子来念经,这叫诵,诵经。「须菩提」:须菩提啊,「当知是人」: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哪一个人?就是说四句偈,为他人说法这个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他所成就的最高尚、最第一,也最少有的这种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假设这个《金刚经》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这个地方,就是佛的法身、舍利存在的地方。这一部经就是佛的法身,也就是佛的舍利。「若尊重弟子」:所以说,一切的人见着这一部经,都要好像弟子恭敬师父那么样恭敬。
那么这个做弟子的都要恭敬师父;恭敬师父,也要恭敬这个经。恭敬这个经,也就像恭敬师父这样恭敬;恭敬师父,也就像恭敬这个经这样。经就是师父;师父就是经。你不要把经,和师父分开。为甚么呢?你所明白这个法是从师父这儿来的;师父的法也就是在这个经上来的。这是一的,三而一,一而三。你不要打错了算盘,说,哦!这一部经就是我的师父了,我不要那个师父了。那你不要那个师父,这个师父也没有了。
B13. 如法受持分第十三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在前边这一段文说,凡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当到这个时候,须菩提又向释迦牟尼佛说了,说:「世尊。」须菩提说呀,这一部《金刚经》,它的功德是这样的多,乃至于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演说;就是解说,或者自己受持读诵,这功德,比以无量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布施,比那个功德还大。既然有这么多的功德,那么这个经应该叫甚么名字呢?所以他说,「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呢?这一部经应该叫甚么名字呢?「我等云何奉持」:他说,我们这一些个阿罗汉、声闻缘觉和未来的一切众生,应该怎么样来顶戴奉持这一部经呢?我们怎么样来修呢?「佛告须菩提」:这个空生,他这样请问这个经的名字,所以佛就告诉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佛告诉空生,说,这一部经,它的名字;你问它的名字吗?它的名字就叫《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这「金刚」,甚么叫「金刚」呢?这个金刚具足坚、明、利三个意思。在前边讲题目的时候已经讲过,不过还有新来听经的人没有听过;听「金刚」这个名字就不明白,所以现在再把它讲一讲。本来我想,再找一个人替我代讲,我又怕找不出来,所以还是自己讲一讲。坚、明、利,这三个意思。
怎么叫坚呢?坚就是坚固;坚固不为一切所坏。甚么也不能破坏它,这叫坚固;而能坏一切,它能把一切都破坏了。说,这个金刚有甚么用呢?能破坏一切,把我一切都给我破坏了,那我一切都没有了?你所以不成佛就因为你有一切;你要没有一切就可以成佛了。你这一切就是你的执着,就是你的放不下。你这一切是从甚么地方来的?是从有相那儿来的。有相,就是有形有相的;有形有相的都会变灭的。那么无形无相,它是不会变灭的。因为它无相,所以你不能把这无相给坏了。无相也就是无念;这个无念就是万法的本体。这一切法的本体就是无念。你要能到无念这种程度上,那就返本还原了。所以金刚,它这个坚固就是能破你这个有念,而不能破这个无念。这个无念也就是这个坚固;坚固能破一切有相、有为、有漏的法,能破坏天魔外道这种的神通。
天魔外道,为甚么能破他们的神通呢?就因为他们有相。他没有到无念的这个境界上;要到这个无念的境界上,他也就不是天魔外道了。就因为他都是有所念,有形有相,做有漏的法,种有漏的因。那么这种有漏法和有漏的因,用这个金刚就可以给他破坏了,这是坚。
这明:明,就是光明。这个光明有甚么用处呢?光明能破一切的黑闇。有光明就没有黑闇;你要有黑闇,就没有光明。你要光明充满了,黑闇就消灭了。所以金刚具足那个光明,光明之体,所以,把这一切黑闇都给摧毁了。
利:这个利,就是锋利。锋利就是像那个刀似的。这个刀要是利,就是斩甚么就断了,一斩就斩断了;要不锋利,斩一下也不断,斩一下也不断,这叫钝,而不叫利了。这个利,就是这个刀非常锋利。金刚的用就和这个刀锋利一样,能摧邪显正,把这一切天魔外道,这种的邪知邪见都给斩断了。斩断邪知邪见,斩断我们人的一切烦恼无明,可以斩断。所以,这金刚的体是坚固的,金刚的相是光明的,金刚的用是锋利的。所以以金刚来作比喻这个金刚法。金刚作比喻是般若波罗蜜这个法,所以这一部经就叫法喻为名。以这个法喻作这一部经的名字。
「般若」:般若有三种;有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这三种。文字般若就是所有的一切经典、所有一切的文字,这是文字的智慧。你由文字的智慧要起观照的智慧。观照,观就是观察;照就是照了,照明。你先由文字般若而生起观照的般若,由观照的般若,而到达实相的般若这种程度上。甚么叫实相般若?这实相是无相,实相者无相也;可是无所不相也,无相无不相。这个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实相般若,这三种,分而言之,是三种般若;合而言之就是一种般若。这个般若也就是一个代表的名词。代表名词,它的本体也是当体即空,当体即假,当体即中。你不要执着它,这是空;你也不要执着这个空,这是假;在这个空、假里边,你都无所著住了,这就是个中道。那么又者,这个般若,因为有多含的意思,所以没有翻译,还保留这个般若的名字。
「波罗蜜」:波罗蜜,就是到彼岸,到彼岸了。甚么叫到彼岸呢?这个到彼岸,就是你所做的事情,做完了,这就叫到彼岸。修行,由凡夫到佛地,这是到彼岸了。由凡夫乃至于成佛,这是到彼岸了。你做一件事情,把它做了了,这也叫到彼岸了。彼岸是对此岸而言的;要没有此岸也就没有彼岸。此岸是甚么?此岸是生死。彼岸是甚么?彼岸是涅槃。因为我们从生死的此岸,经过烦恼的中流,而达到这个涅槃的彼岸,这叫波罗蜜。我们从旧金山坐船到奥克兰、到屋仑去,这也叫到彼岸。就是达到那个目地,这就叫到彼岸,这就是波罗蜜了。
「以是名字」:金刚般若波罗蜜就是这一部经的名字。以这个名字,「汝当奉持」:你须菩提,空生,你呀,应该顶戴奉持这一部《金刚经》。顶戴就是恭敬的意思,好像戴到头顶上,这么恭敬。所以,我们研究佛学的人对这个佛经,一定要爱护恭敬;你要不爱护恭敬佛经,这就谈不到顶戴奉持了。那么你能爱护恭敬佛所说的经典,就好像恭敬佛一样。为甚么?前边不讲吗?凡是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这个经典所在甚么地方,甚么地方就是佛的法身存在的地方,也就是佛法的存在地方,也就是僧伽存在的地方。那么所以,有这个经典就佛法僧三宝都具足了,所以你必须要恭敬。
「所以者何」呢?甚么原因你要受持这一部经呢?「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佛说这个般若波罗蜜,这是依照着中道实相的理体,这说有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要按照这个真谛理来讲,这就不是般若波罗蜜。真的是离语言,离文字;既然离语言,离文字,那么怎么会又有般若波罗蜜呢?甚么都空了。这按真谛理,就是「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要按照俗谛来讲,这是个假名而已,这个假名叫般若波罗蜜。这个「佛说般若波罗蜜」,这是按照中道实相,说有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按照这个真谛理,根本没有这个名字。不立文字又怎么会有个般若呢?离语言,离文字,所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言语那个道路断了,没有了;有甚么般若波罗蜜呢?没有。心行处灭,你那个心所想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这个不立文字,「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这不过提个假名而已,也叫般若波罗蜜,所以你不要执着。你也不要执着空,也不要执着有;也不要有人执,也不要有法执,也不要有空执。你要一定说有这个般若波罗蜜,那就是一个执着。所以,「即非般若波罗蜜」。
「须菩提。于意云何」:我说这个道理,在空生你的意思里边怎么样子呢?你觉得这个道理,认为有甚么意见呢?你可以提出来讲一讲啊?须菩提,「如来有所说法不」:你说,我说般若波罗蜜这个道理,你明白没明白;我不知道,我再问问你,「如来有所说法不」:佛有说法吗?「须菩提白佛言」:须菩提对佛就说了,「世尊。如来无所说」:你说!这佛在这儿说法呢,他就问须菩提,他有没说法,硬逼着这个须菩提,叫他说他没有说法。哎!那么须菩提,一看,佛这么样问,明明佛在这儿说法呢,怎么还问有没有说法呢?这应该怎么答呢?须菩提大约一看,他解悟空理了。解悟空理,他叫空生,他解空第一。于是乎,他明白这个真正的般若是没有、无所说,所以他就说,无所说,「如来无所说」。
那么一般人哪,看这个经文,就会不明白。明明佛说法,又问有没有说法。须菩提就说,没有所说法。甚么道理呢?须菩提和释迦牟尼佛,这互相问答,这是讲真正的般若。谈到真正的般若,既然不立文字,离开语言,那么又有甚么可说的呢?一切法空相,是无言说的。所以佛说法四十九年,临到圆寂的时候,入涅槃的时候,他说,没说一字,一个字也没讲。说,要有人说,说佛说法,这就是谤佛。这就是谤佛;那么说,佛既然没有说法,为甚么又有这么多经典是佛所说的?这个道理,对着有为的人说有为法,对着无为人要说无为法。《金刚经》所说的:「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就是法也应该舍了它,何况不是法呢?佛所以说,他没有说法,就怕人执着这个法相,有了法执。有法执和这个我执是一样的;那么法执、我执都没有了,连这空执也要没有了。所以现在讲般若法门,是连这个空也都不要执着。
「须菩提。于意云何」:他说,须菩提,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子呢?「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在你意思里,所有这个三千大千世界,这个小的是邻虚尘;邻虚尘,就是和虚空是一样的,你看不见的。我们眼睛能看见这个微尘,再剖成七分,这叫邻虚尘,就和虚空是一样的。好像在这个虚空里边,那个尘根本很多很多的,不过我们眼力看不见而已。但是这叫邻虚尘,与这个虚空做邻居了,这叫邻虚尘。那么邻虚尘和能看见这个微尘,「是为多不。」那么三千大千世界这个微尘你说多不多?「须菩提言。甚多」:须菩提说,这个微尘甚多,「世尊。」他说很多。
那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说这个微尘,所有一切的微尘,「如来说非微尘」。也是按照实相来讲,说它是微尘;要按照真谛来讲,它就非微尘,没有了。按照俗谛讲,那么它不过「是名微尘」而已,是个微尘的名。所以,「如来说世界。」那么这个积微尘而为世界。微尘,就是这个依报的最小的;世界呢,这是一个依报的最大的。最大的这个依报,是从最小的积聚而成的。你这一个世界怎么有的?由这个众微尘,众多的微尘积聚而成的这么一个世界。要把这个微尘分开,这个世界也没有了。所以说,「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而已。
前边所说这些个道理,都不外这个空假中。你知道一切法空,这是个空谛;你知道一切法是假,这是个俗谛。你一切法空,这是个空谛;一切法是个假的,这是个俗谛。你要知道这个非空,非假,也不是空,也不是假,这合中道中谛,这叫中谛。那么现在所说这个般若,说来说去,没有说。所以,须菩提善说般若;那个梵天的天王善听般若。须菩提问他,说,我说甚么来着?梵天说是,尊者无所说。那么须菩提问,那么你听的甚么?他说,我也无所听。须菩提说,这是真般若。无说无听是名真般若。所以佛,「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这都是假名而已。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
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须菩提,在你的想象怎么样呢?「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说你,你可以用如来这三十二相而见如来的法身吗?你见着这个三十二相,你以为这就是佛的法身吗?「不也。世尊」:须菩提听释迦牟尼佛这样子再问他,他说:「不也。」说,不可以的。不可以以这个三十二相,佛的三十二种相好就当是如来的法身了。「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如来」:你不可以三十二相,就认为是佛的法身了。「何以故」呢?甚么缘故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见佛的法身呢?「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如来,这是释迦牟尼佛,这个「如来」是须菩提说,释迦牟尼佛所说的三十二相,这是一个应身的三十二相而不是法身的三十二相。应身也就是化身。这个化身三十二相将来是会变灭的,不是永远的。佛的法身呢,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所以,释迦牟尼佛你所说这个三十二相,这是应化身的三十二相。「即是非相」:这不是真正佛的相,不过这也就是按照假名三十二相而已。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说是,假设要有世界上的受五戒十善的这种男子,和受五戒行十善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他用,好像恒河沙这么多的身命布施。恒河沙数,这是太多了!就好像,释迦牟尼佛在因地的时候,舍身喂虎,割肉喂鹰。
怎么舍身喂虎呢?释迦牟尼佛,修道的时候,在山上修行。修道,在山上,有一次他看见有两个虎,一个虎的母亲带一个小的老虎。因为这个天哪,下很多雪,把这虎的饮食也给断了,一切的这所有的畜生,也都不出来了。虎也找不着东西吃,于是乎就要饿死了。释迦牟尼佛在因地一想:这一饿,饿死两只虎。这个虎母亲饿死了,把这个小虎也饿死了。于是乎,他就发愿,把自己这个身体,布施给老虎来吃。你想这个老虎是世间最恶的一种兽类,任何人也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来愿意布施给这个老虎做饮食的。可是释迦牟尼佛看见老虎这么样饿,于是乎就发一种布施心,就把自己的身体,跳到那个老虎的面前,给那个老虎吃。这是以身命来布施。
又割肉喂鹰。那个鹰,要吃一个鸟仔。这个雀,就跑到释迦牟尼佛怀里去,叫释加牟尼佛救牠--释迦牟尼佛那是在前生,不是在今生--说是,牠这个鹰要吃我,你快救一救我。释迦牟尼佛说,怎么样救你?这个鹰也就说,说你救牠,可是把我饿死了。你这是救一个众生,杀一个众生。你这也不是慈悲心哪?释迦牟尼佛听见牠这样说,于是乎把自己的身上肉,就割下来喂这个鹰,给鹰吃。这个鹰吃一块也不饱,吃一块也不饱,把释迦牟尼佛的肉都给吃了了,牠还说不饱。那么于是乎释迦牟尼佛说,那好,你把我身上的肉都吃了好了。那么于是乎这个鹰也毫不客气,就把他身上肉都给吃了了。这叫割肉喂鹰。
那么释迦牟尼佛以这样子的布施心来求佛道。我们现在的人,布施几个钱就觉得心也疼了,肝也疼了。呵!周身都觉得 … !舍出两百块钱来,那有三天睡不着觉。这两百块钱,我要做一个多礼拜、两个礼拜才可以赚得到两百块钱。算这个帐,算得很清楚的。释迦牟尼佛,在因地就不算这些个帐,所以他成佛。我们为甚么还没成佛呢?就因为这个帐目算得太清楚。说,那不清楚,要胡涂帐吗?胡涂帐也不要了,连个胡涂帐都没有,那就是清了,那就清净了。你还有个胡涂帐,甚么叫胡涂帐?你算不清楚,这就是胡涂帐。
释迦牟尼佛在因地的时候,舍过一千个身来救度众生。再要往详细了说,这所有三千大千世界,没有一粒微尘那么多地方,不是十方诸佛舍身命的地方。所以我们应该发这种大乘心。就不舍身命,所有的身外物、一切的财产赶快都要不要它,都要作布施。所以这舍身命,「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
「若复有人」:假设要再有另外一个人。「于此经中」:在这一部《金刚经》里边。「乃至受持四句偈等」:就是,乃至于最少,念这四句偈颂这么多。「为他人说」:为其它的人来讲解,解说。「其福甚多」:他这个福报,就比你用恒河沙那么多的身命来布施,还多,那个功德比那还多。
你们听《金刚经》之后,赶快去到各处去讲《金刚经》去了。好做多一点功德,得多一点福报。这个比你们布施多少钱的功德大,我现在给你们讲,我的功德也不小的。
B14. 离相寂灭分第十四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尔时」:就当尔之时。当释迦牟尼佛说,有人用这个三千大千世界,这么多的七宝,和恒河沙这么多的身命布施,要有另外一个人能诵持这个《金刚经》,而也为他人解说,虽然就四句偈颂那么少,他所得的福德也比用恒河沙数身命布施那个福德多。为甚么这样说呢?因为以身命来布施,也祗能救其它的人的生命,而不能使他返本还原,恢复他的本来面目、本有的法身。你要给他说法,令他由此背尘合觉乃至成佛,那么这是救度众生的法身。所以这功德是没有法子可以把它比较出来的,就是这个时候。「须菩提」:当须菩提听完了释迦牟尼佛这样子讲的时候。「闻说是经」:听见《金刚经》这个道理,「深解义趣」,他对于《金刚经》这无相的道理,他是深深地了解;这种的意义,和它的归趣、它的趋向,他完全明暸了。所以这「深解义趣 」:因为他完全明了,所以就生出欢喜心来,生出一种欢喜心。
欢喜到甚么程度呢?欢喜得就哭起来了。这个「涕泪悲泣」:就哭起来了。「涕」:这流鼻涕,鼻涕也流出来了。「泪」:眼泪也流出来了。「悲」:就非常悲哀。那么悲哀都是,忧愁才哭哪。人觉得有不如意的事情,他哭。为甚么须菩提他这欢喜的时候,又哭起来了?我们一般的人,有的时候,乐到极处就会流眼泪。所谓「乐极生悲」,乐到极点了,所以就变成悲哀了。我们一般的人都知道,说是啼笑皆非。这就是到啼笑皆非的程度上了。你说他乐吗?欢喜吗?但是他又哭起来了。你说他是哭吗?又是欢喜。啼就是哭;笑就是欢喜。那么现在,释迦牟尼佛说这个般若妙法,因为太妙了,所以,使令须菩提也啼笑皆非了。那么这个啼笑皆非,并不是说,释迦牟尼佛讲的道理不究竟,引得人啼笑皆非。因为这个深般若,讲得彻底究竟,于是乎须菩提,就欢喜得闻这个别教的般若妙法。
别教,这个般若法门属于别教;别教就是般若时。教有藏、通、别、圆。那么这个般若,属于别教。他所闻到别教这种妙法般若,所以就欢喜。悲,悲就是悲悟以往之不谏,他觉悟过去欢喜小乘法,欢喜声闻法是不对了。所以他现在,因为「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他知道,我这个迷途,我误入歧途,我好这个小乘;这小乘,就等于岐途一样。在大乘来说,这小乘就好像误入歧途似的,可是,没有太远。「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我现在才知道,求这个大乘的法,这是对的;我过去欢喜小乘声闻的果是错了。因为有这种种的感觉,所以他又欢喜,又悲哀,所以才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对佛就说了,说:「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他说,很希有的很哪,世尊。前边,最初那一分,他也叹希有。那个希有,是赞叹释迦牟尼佛日用伦常;这日用,行住坐卧都表现这种的般若法,所以他赞叹稀有。此地这个希有呢,他是说这个经典,甚深稀有。他说,从来都没有的这个,世尊哪,很稀少的,佛说如是甚深经典哪!本师释迦牟尼佛,现在所说这个「甚深」,这样甚深的经典。「甚深」:就是小乘人,不容易了解,所以叫甚深的经典。
「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我自从亲近释迦牟尼佛,跟着释迦牟尼佛您学这个佛法,我所得到这种智慧的眼目。智慧,慧眼就是智慧眼。这个智慧眼,也可以说是五眼之中的一个智慧眼,也可以说以智慧来做眼目,就是不盲从;不是随随便便,人家说一个任何的道理就可以盲从的。他不盲从,这叫有智慧眼。怎么叫盲从呢?盲从就是以盲引盲;以盲来领着盲人。那么以盲引盲,这大家都找不着路。所以,这为甚么会以盲引盲?就因为没有智慧眼。这个智慧眼,就是能分别是非,能分别黑白,能分别是法非法,有这种的智慧。「未曾得闻」哪,我从修道以来所得的智慧,我从来就没有听过,「如是之经」:好像现在释迦牟尼佛所说的般若法门这样的经典。「世尊。若复有人」:我听了是信了,假设另外有一个人,「得闻是经」:他听见这一部经了,「信心清净」了,「则生实相。」他,生出来一种信心清净。
这个「信心清静」,怎么信心还有不清净呢?「信心清净」,就是不怀疑,没有疑惑心,没有不信的心,祗有一个清清净净的信心,一点也没有夹杂,这叫「信心清净。」「则生实相」:这个人,他就会生出来这种实相无相的智慧。「当知是人」:应该知道这个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他的成就就是最第一、最希有。他这种功德,也是没有甚么可以比的。为甚么呢?他能以专一信心而没有疑惑。信到极处就会得到实相的理体;因为得到实相的理体,所以这是最希有的、最第一的 。
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须菩提称了一声「世尊」,说「是实相者」,所以说,「即是非相」。甚么叫实相呢?这个实相就是非相,就是无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因为这个,所以如来,就说这个实相叫无不相,无所不相。实相本来是无相,但是无所不相,是无所不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我须菩提现在听见《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这个经典。「信解受持」:我也可以有清净的信心,也可以明白这个般若的妙法。我又可以受之于心,持之于身,终身受持而不忘记。「不足为难」: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为甚么呢?也就因为须菩提,在过去久远劫,种诸善根,所以他才能不足为难呢!要没有善根的人呢,听见这个般若妙法,他就不生清净的信心,就狐疑不信。所以,我在以前曾经供养无量诸佛,种诸善根。这个诸善根,有十一种,有十一种这个善根。
十一种的善根:第一就是信根。第二,就是惭根,惭是惭愧的惭,无惭无愧的那个惭。第三呢,就是愧。你要能以遇着事情生惭愧心,觉得自己做错了,啊!改恶向善,生一种惭愧,这都是一种好的现象,这都属于善根、有善根。你要无惭无愧呢,就没有善根;有惭有愧呢,这就是善根。信是一个,惭是一个,愧是一个:这三个了。还有无贪,这是一个,这四个了。无瞋又是一个,没有瞋恨心,这是五个善根。无痴,这是六个。这个精进,这也是一种善根。轻安也是一种善根。轻安,这是在坐禅,有一种轻安的境界,这也是一种善根。不放逸,不放逸也就是不懒惰。怎么叫放逸呢?放就是放松那个放;逸,就是这个 Loni 这个名字叫果逸,那个逸。这果逸的逸,也可以说是隐逸的逸,又可以说是放逸。放逸呢,就是把他放跑了,跑出去,随便各处跑,也就是不守规矩;要不放逸呢,就是守规矩了。这不放逸。这多少了?是七个、是八个了?(弟子:现在是九个。)现在是九个了?不放逸,还有这个不害。不害,就是不害其它的人。还有行舍。行舍就是做这个布施。现在多少了?(弟子:还有没有?)你数一数。(弟子:一、二、 …… 、九、十、十一。十一个。)十一个。(弟子:现在有十一个。)就是十一个。这有十一个,这叫属于善心所的十一种善根。这心所法有五十一个,现在是讲十一个心所法。我讲经的时候一点一点添上去,突然间讲全了,记不清楚。这是十一个善根的心所。
这须菩提,在无量劫以前,他修这种的善根,所以他才不足为难。「若当来世」:我须菩提虽然是很容易生信心,很容易受持这个经典,可是,将来若当,将来的时候,未来世的时候。「后五百岁」:在这末法的时候,斗争坚固那五百岁的时候,「其有众生」:有这一类的众生,「得闻是经」:他也听见这《金刚经》了,「信解受持」:他要能信,能解,也能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这个人哪,在这末法的众生里边,是最第一、最希有了!「何以故」:甚么缘故这个人是最为希有的?「此人无我相。无人相」:他,无我相,他就没有贪了;无人相就没有瞋了;无众生相就没有痴心;没有无寿者相就没有爱心:这没有贪、瞋、痴、爱这四种的痴心。「所以者何」:所以然的缘故,是甚么道理呢?「我相即是非相」:我相,这也应该没有相的。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也都是无相,也都应该无相了。你要能得到无相这种境界,无相也就是实相;实相也就是无相。「何以故」呢?又甚么缘故这无相就是实相呢?「离一切诸相」:这个佛常常讲的,说:「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离开这一切的非相就是实相;你能得到实相,这就得到诸佛的理体,诸佛那个自性的理性,所以,这个「则名诸佛」,也就是一定会成佛的。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佛告须菩提」:须菩提这样向释迦牟尼佛来陈说,佛听过之后,随着就告须菩提,说「如是如是」:说,是这样的,是这样子。你所说这个道理对的,「如是如是」:你也这样想,我也这样想,所以是「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假设要再有人,「得闻是经」,他听见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不惊不怖不畏」:他也不惊恐,也不怖惧,也不怖畏。怖、畏,这都是恐惧的一种表现。
为甚么人会惊、怖、畏呢?因为凡夫从来就执着这个我相,现在你叫他没有我了。呵!他害怕了,惊怖畏起来了。怎么?我跑到甚么地方去了?怎么会没有我了呢?他惊起来了。哈!我现在在这儿存在着呢,怎么可以没有我了呢?他惊怖畏起来了:这是凡夫的惊怖。二乘呢?他虽然有我,我已空了;但是法没有空。所以,他听见法尚应舍这种法门,法怎么还可以舍?他也恐惧起来了。哦!那把法舍了,我用甚么来修行呢?这可是,甚么自己也没有了;自己没有了,所以就觉得,惊怖起来了:这二乘的。
权乘的菩萨,他虽然证得我空、法空,但是他没有得到空空,他没有空,这个空也要空了。你有一个空的存在,那还有一个空执。所以佛法呢,也要没有我执,又要没有法执,连这个没有我、没有法,剩了一个空。你要是执着这个空了,这叫耽空滞寂。耽空,就在这个空这个地方,你就站住了;滞寂,在这个地方不走了,就守着这个空,这又是错了。
那么权乘菩萨虽然得到人空、法空,但是他没有得到空空。现在连空都没有了,这般若讲的般若实相的理体,连空都没有了。所以他也就恐怖,惊起来了。那么现在这个人听见这个经,他不惊恐。不惊恐,那么他是明白真正的般若波罗蜜的法了。所以,释迦牟尼佛说,「当知是人」:应该知道这个人,「甚为希有」:这个人哪,是最为希有的。
所以,我们人做一点功德就挂到嘴上!说,我做了甚么好事了,我又做了多少功德,好像那个梁武帝似的,那简直是太愚痴了!他因为,没有明白这个般若法门;这个般若法门,甚么都是过去就没有了。你要有一点就有所罣碍。所以《心经》上说,「无罣碍故。无有恐怖。」你有你的功德存在你的心里,那也是罣碍,所以你就不能远离颠倒梦想。你要想远离颠倒梦想,就要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就不惊不怖不畏了,远离颠倒梦想,究竟就得到涅槃了。所以《心经》那个道理,那是非常的妙的!
这个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了一声须菩提,说:「何以故」呢?为甚么这个人是希有呢?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如来所说的第一波罗蜜,是要按照原理、中道来讲,这是第一波罗蜜;要按照这个真谛理来讲,「即非第一波罗蜜」,根本就没有的,第一波罗密都没有。「是名第一波罗蜜」:这不过依照俗谛,给它取个名,叫第一波罗蜜而已。
「须菩提」:佛又叫了一声须菩提,说:「忍辱波罗蜜」:这个忍辱,是个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你这个忍辱,应该没有相,没有忍辱相;你要有一个忍辱相,那还是着相的忍辱,还是执着的忍辱,还是没有放下的忍辱。你还是,没有能真忍辱;真忍辱也没有人相,没有我相,没有众生相,没有寿者相。既然四相没有,你又有一个甚么可忍的呢?所以说,这个忍辱,如来说,「须菩提。忍辱波罗蜜」:这个忍辱,按照中道说是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你要是人空、法空、空也空了,哪有一个波罗蜜可忍呢?没有的。「是名忍辱波罗蜜」:这是依照俗谛而有一个名称,叫忍辱波罗蜜而已。「何以故」呢?甚么缘故?为甚么这个忍辱波罗蜜,说它没有忍辱呢?
「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好像我在因地的时候。因地,因就是因果那个因;地呢,就是果地的地。因地就是在前生以前的事情。「为歌利王割截身体。」这「歌利王」,歌利王,有的翻译成迦陵伽王。玄奘法师就翻译成,这割利王,也就是有的经上说歌利王。有的就这个「歌」字,翻译成那个割,用刀割的那个「割」。相信,这个翻译法也就因为这个王,他把释迦牟尼佛身体给割开了,割释迦牟尼佛的身体。所以,这个字有的就用这个唱歌的歌;有的经上,用那个割解身体那个割字。
那么在释迦牟尼佛因地,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了,有这么一生。他很年轻的就到山上去修行。这个山,就近歌利王他做国王这个城市,大约没有很远,或者有二十、三十里的样子。那么这歌利王有一天,就出去打猎。打猎,听得懂吗?(弟子:是要去杀那个众生。) hunting 。(弟子: Yeah 。)去打猎去。打猎,他带着很多的军队,又带着文武百官。那么,他觉得还不够这个风头,不够派头,又带着宫娥、婇女、妃嫔,他这些个最美丽的女人都带出去了。因为他舍不得离开这一班女人,所以就带着一起出去打猎。连打猎再玩女人,你说!他觉得这种浪漫的生活,是很十足。十足,就是很满足了。那么带着婇女打猎,到这个山上打猎。那个打猎的地方很大的,这歌利王就去追这个獐、麃ㄆㄠ pao (上「鹿」下「包」)、野鹿,或者老虎,或者甚么,他就追赶那些个野兽去打。
这些个女人,她没有那么大胆子,一看着这种野兽,她自然就是躲躲藏藏,不敢跟着这个歌利王去打猎。那么往这个山上一走,就遇着一个在那儿修道的一个比丘。这个比丘,大约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很年轻的,生的相貌大约也很过得去的,不十分的美貌,大约都有普通人那么样。这些个婇女看见山上有这么一个青年人,好奇心就都生出来了。他虽然是个比丘,很年轻,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的衣服也很褴褛的、很破的。这一些个女人哪,以为这是个妖怪,这是个会吃人的,或者是妖怪,或者禽兽,就很怕的。很怕呢,就说:哦!这个地方也有一个,你看那个野兽像个人似的。等那释迦牟尼佛说,哦!我不是野兽,我在这儿修道的。这一些个人,哟!甚么叫修道的?在这宫里边,从来就没有听见修道的这个名称;到这儿就听他会说话了,就走近前去和他一谈起来,释迦牟尼佛就给他们说佛法。
这一说佛法,她们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于是乎,就在这个地方停止下来,就来听佛法。正在听着这出神的时候--出神呢,就听着很欢喜听,旁边有甚么动静,她们也都不知道了;不知道了,这歌利王追赶这个獐、麃ㄆㄠ pao (上「鹿」下「包」)、野鹿,回头一看,这些宫娥婇女都跑到甚么地方去了?于是乎又回来找他这些个女人;找女人,一找就找到这个比丘这儿了。他在远处一看,哦!这一些个宫娥婇女在那地方围着一个人,那个人在那儿给她们讲,讲甚么呢?于是乎他就蹑手蹑足地走道,慢慢地慢慢地来,好像做特务似的,到这个地方--特务这个情报的消息。到这儿一听,哈!这释迦牟尼佛在这地方给她们讲佛法。这些个宫娥婇女,他这些妃嫔哪,就都注目凝神,也不知道歌利王走到身边来,甚么都不知道了。
这歌利王就出声了,说:喂!你在这儿干甚么呢?他说:我修道的。你修道?你证了罗汉果了没有?释迦牟尼佛说:我没有证罗汉果。说,那么你证了不还果了没有啊?你证了三果了没有啊?你没有证四果,你证三果了没有啊?释迦牟尼佛说,我没有证三果。说:那么你没有证三果。这个世间有一些个仙人,他服气,食果;他吃这个气,服气吃果,吃这个水果,吃这个 fruit ,这么生存在世界上,他们都有贪欲--贪欲就是淫欲--他们都有这个淫欲心。你这么年轻,在这个地方,你也没有证果。你有没有淫欲心哪?释迦牟尼佛说:我也没有断。没有断,那就承认有了。这个歌利王更发脾气了,说:那你没有断淫欲心,为甚么你看我这一些个女人看得这么样,你怎么能忍得住你这个淫欲心呢?释迦牟尼佛说:我虽然没有断淫欲,但是我不起淫欲的念。我修行观这一切都是无常。我修这个不净观,九种不净。歌利王说:哦!你修不净观,你这简直是骗人的嘛!你有甚么证据,你不起你这个淫欲念呢?你能忍得住你这个淫欲的念头啊?释迦牟尼佛说:我忍得住,甚么都可以忍。你能忍?好!这现在我先把你的耳朵给你割下来。
于是乎抽出这宝剑,就把这个比丘的耳朵就给割下来了。割下来了耳朵,这些文武大臣一看,这个释迦牟尼佛的耳朵被歌利王给割下来了,还是一点没有痛苦的样子。于是乎这一些文武白官就说了:大王!你不要割了。他是个大士,是个菩萨啊,你不可以割。歌利王说:你怎么知道他是菩萨?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大臣说:我看你割他耳朵,他一点颜色都不变的,还像没有这么回事似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回事?他心里那儿瞋恨我,瞋恨得很厉害。我再试一试他。于是乎拿起宝剑,又把鼻子给割下来了。把释迦牟尼佛的鼻子也给割下来了。说,你瞋恨不瞋恨?释迦牟尼佛说,我不瞋恨。好!你不瞋恨。大约你还是不讲实话,你尽骗人哪!你骗这些个女人可以,你骗我就骗不了的。你真能忍得住?我把你手给你剁下来一个,看看你怎么样?把手又给剁去一个;剁去一个,问他,能忍不能忍?释迦牟尼佛说,我没有事情。好!你没有事情。我再把你那个手也给剁下来了。那个手也给剁去了。问,你还瞋恨不瞋恨?你现在有没有瞋恨心?释迦牟尼佛说,我没有。手给你剁下,你还说没有瞋恨心,我不相信的!我不相信世间有人,人家把他耳朵、鼻子、两只手都给剁下来,他不瞋恨!你这个真是古怪了!把腿给剁下来一个,把脚也给剁下了一个。问,你还瞋恨不瞋恨?他还不瞋恨。把那个脚也给剁下来。两个手、两个脚、两个耳朵、一个鼻子都给割下来了,说,你现在瞋恨不瞋恨?释迦牟尼佛还说,我不瞋恨。
这个时候四大天王就发了脾气了,你看你这个歌利王,真是混蛋!这个人在这儿修道,你来这样欺负他;我们是护法,应该来惩罚你。于是乎天就下这个大雹子,下这个冰块,又飞砂走石,把这个山石也都给刮起来了。歌利王一看,喔!这回惹了祸了。这回怕了,于是乎就跪到这个没有手、没有脚的、也没有耳朵、没有鼻子这个比丘的面前,说:唉呀!现在我知道错啰!我这回,上天要责罚我了!你不要瞋恨我了,你不要生气了!释迦牟尼佛说,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瞋恨你啊!我不相信哪!那你要不生气,怎么这个天祂来罚我了呢?释迦牟尼佛说:我有证据。我如果要生瞋恨心的话,我这个手脚就不会再恢复原有的手脚,和耳朵、鼻子;如果我没有瞋恨心哪,我这个手脚和耳朵、鼻子都会恢复如故,像原来你没有斩那时候一样。说完了这话之后,果然这个手也生出来了,脚也生出来了,耳朵也生出来了,鼻子也生出来了;生完了,又说,等我成佛那一天,我先度你来成道业。他发愿先度这个歌利王成佛。所以释迦牟尼佛今生在成佛的时候,就先度憍陈如尊者。
憍陈如就是这个歌利王的前身,前身就是歌利王。所以,我们一般人哪,听经听到这儿,说:哦!那这个比丘在山上修行,他修忍辱的功夫。我也到那地方去把他鼻子、耳朵给割下来,他好发愿先度我。但是你要遇着释迦牟尼佛这样慈悲心、忍辱的人就可以;要是遇不着释迦牟尼佛这么样的慈悲、忍辱的修行人哪,他生一念的瞋恨哪,你就会堕无间的地狱的。这个不要轻易尝试这种的办法。况且你也没做国王,要做国王或者也可以的。
那么,我在以前的时候,我释迦牟尼佛在因地,为歌利王把我的身体给割解的时候,「我于尔时」:我在那个时候,也没有我相,也没有人相,也没有众生相和寿者相,所以我经验过这种忍辱的波罗蜜的法,所以我才现在说给你们大家听。
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瞋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释迦牟尼佛说呀,当着歌利王,他在以前把我节节支解时,把我耳朵给我割下来,鼻子给我割下来,两只手、两个足,这四肢都给我支解,都给我剁掉了。「若有我相」:我在那个时候,假设我要有这个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瞋恨」:那么要有我相就会生一种瞋恨。为甚么呢?有人把我的手给我剁掉了,把我的鼻子给我割下来,把我耳朵给我割下来,那么这个时候就会生出一种瞋恨心。因为,有一个我的存在,所以就会生出瞋恨来;要没有我的存在呢,就不会生出瞋恨来了。所以我在那个时候,「须菩提」:你知道,我在那个时候没有生出这个瞋恨心。所以我发愿,即刻恢复我这个四肢和耳朵、鼻子,就能恢复。如果我稍微有瞋恨心的话就不会遂心满愿,不会应我这个誓愿而恢复如故。
「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我又想起来,想起来在过去生中,「五百世」,在五百世的时候,「作忍辱仙人」:在那时候,我作忍辱仙人,一切的事情都要忍辱。「于尔所世」:我在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也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这个四相也都没有。所以一切的困苦艰难的问题,我都可以忍的。「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这个菩萨呀,应该把一切相都离开,而不着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发这种无上正等正觉的心。不应住色布施,也不住色生心,也不应着住到这个六尘境界上,不应该执着色而生这个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而生这种执着心。「应生无所住心」:应该生出一种无所执着的心,一切都圆融无碍,一切都无有罣碍。「若心有住」:假设你的心要生出一种,执着的心,「则为非住。」那就是,不是你这种的「非住」,就不是你应无所住的那种住了,就又是有所执着了;你有所执着就有我相,有人相,有众生相,有寿者相。「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所以,菩萨的这个心,不应该执着到这个色的布施上。
菩萨行六度万行,在布施这一度,也就具足六度,六度都具足的。怎么说呢?这个布施,有财施、法施、无畏施。财施就是资生施。资生就是为资养这个人的生活,这种施,这就是六度的布施度,这是本度。第二就是法施。以这个法施予没有怨害你的众生,你说法,令他心无所畏,这就是一种持戒的度。对你没有害处的众生,你令他远离一切的怖畏,这叫持戒度。那么对你有害的众生,你能说法,令他无所恐惧。对你有怨害的,或者对你有仇,或者对你有甚么不相当的地方,你还能对他说法,令他心里远离一切怖畏,这就叫忍辱度。你能用忍辱的波罗蜜来教化众生,这是忍辱度。
你诲人不倦,你教化众生,一点也不懒惰,见着所有的众生就是给他说佛法,欢喜给他说佛法。我所知道的这个佛法,我就来给他说。不管他接受我的度不接受我的度,我也要给他说法。我知道一点佛法就给他说佛法,不怕疲倦,不怕辛苦,这叫诲人不倦。教化众生而不疲倦,不懒惰。这就叫甚么呢?这就叫精进度,这就叫精进度。你又能说法说的非常有次第,不会杂乱无章的,不会前边倒到后边去,后边又倒到前边去,来回说得颠倒。譬如六度,本来第一就是布施度,你说第一就是般若度,第二就是精进度,这就是没有依照次第。
这布施六度,就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这六度要依照次序来讲。
还有,譬如讲五根,五力。这五根,甚么叫五根?五根就是五种的根,像那树有根似的。五根是甚么呢?第一就是信根。第二就是净根。第三是念根。第四是定根。第五就是慧根。这信、净、念、定、慧,这叫五根。这五根,它具足五种的力量,所以,又叫五力。那个《弥陀经》上讲五根、五力,就是这个。那么你要不懂佛法的呢,你本来是五根哪,哎!你讲到六尘上去了;讲五根,你讲变成六尘了,这就是错乱了。错乱,这就说法不如法。你现在说法不错乱;说法不错乱,就叫如法。这如法,你能不错乱,这就是禅定的波罗蜜。你有禅定的功夫才能不错乱;你没有定的功夫,一讲上来,就手忙脚乱了,无所措手。或者再有一个人,提出一个问题一问,更慌上来了。不知道怎么样答复这个问题好了。这就叫没有禅定的功夫,没有定力;没有定力就慌了。
那么有定力,在这个讲法的时候,把这个法相,分别得很清楚而不错乱。(这是禅定波罗蜜。)禅定波罗蜜,那么再能有一种慧辩无碍。慧就是智慧;辩就是辩才。有这个智慧才能有辩才。有辩才,所谓头头是道,你所说出来的法,你怎么样说怎么样就是有道理。左右逢源,你往左讲也讲到那个源头上了,讲那个真正的道理;向右一讲,也是讲那个真正的道理。怎么样讲怎么有道理,这就叫左右逢源,头头是道。为甚么能这样子呢?就因为有慧辩无碍,有这个智慧辩才,得这种无碍辩。所以呢,这就是般若度。所以在这一个布施度,就具足这六度,就有这六度。那么财施、法施、无畏施,这三种里头,这个六波罗蜜。
「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菩萨因为想要利益一切众生的缘故,「应如是布施」:应该像上边我所说这个应无所住心,而行这个布施,不要生出一种执着来。怎么叫无所住心呢?无所住心就是,你虽然作布施而不执着到这个布施相上。我这回做了布施了。我是一个能施,那么对方是我一个所施,中间,或者我施出来,我布施多少财务或者多少功德,我又给人家说了多少法,教化了多少众生。生出这种执着相。佛法,就是要你没有所执着,要清风明月随时现!这个清风徐来,这个明月都是自然的境界,不要执着,不要生出一种着相的这种的布施。你着相布施呢,这是修天福的;你修佛果,就要不着相。虽然你不着相,而还要你真真实实去做去。你要说,我不着相,这甚么也没有了,我就不要做了。那又变成一个空了,落成一个空妄了。你虽然不着相,而要去真实去做去,这才是真的。
如来说一切诸相,如来,他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这个一切诸相本来是没有相的。「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如来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本来他的自性都是诸佛来着。所以现在不过迷就是众生,觉悟就是佛。你要是用一切的佛法去教化众生,将来众生都可以返本还原,成佛的。那么释迦牟尼佛说出这样的法来,恐怕人又有惊怖,狐疑不信了,又生出一种怀疑心了,在这个地方,所以才说,「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如来是真实语的一个人。「实语者」:是老老实实说的话,不打妄语的。「如语者」:他是一个所说的话,都是有真如的道理的,都是有真理的。「不诳语者」:不会打妄语的,如来不说假话的。「不异语者」:也不会说出一种奇奇怪怪,怪力乱神这种的话,来惊世骇俗的。
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如来所得法」:如来所得这个实法、这种真实的智慧,「此法无实无虚」:这个法,它是一个真空。所以真空,也没有甚么实在的实体,没有一个实体。「无虚」:虽然没有实体,可是在这个真空里边有一种实相的妙有的存在。它因为有妙有,所以又叫无虚。这个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所以,无实也无虚。所以无实无虚,甚么道理呢?就是叫人,没有一切执着相;离开执着相就是妙有真空的理。所以,「须菩提」,你要知道,「若菩萨心」:假设这个菩萨,修菩萨道的这个菩萨的心,「住于法而行布施」:他要着住到有为法上--这个法是有为法--着住于有为法而行布施,就是着相的布施。着相的布施祗可以升到天上去,或者生到人间。
所谓「着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你着相而行布施,这生天的福报。你好像甚么呢?好像,拿着一把箭,弓箭向空中来射箭一样。向空中来射箭,「势力尽。箭还堕」:这个你那个力量没有了,这个箭又落下来。「招得来生不如意」:你生到天上去,然后天福享尽,又落到人间来,又要受苦了。所以这叫有漏的布施。有漏、有为法而成的有漏的福德,这是不究竟的。就好像人,你祗知道修福而不知道修道,而不知道修行;你就得到天福,虽然得到天福,终究,天福尽,还要受苦的。
这是现在举出一个譬喻来。这个着于法,这个执着生出的一种执着心。「如人入闇」:你行这种布施就好像人,到那个闇的地方去了。「则无所见」:你甚么也看不见。也就是你升到天上去,虽然有天福,但是没有真正的智慧,就没有真正的光明;没有真正的光明也就是黑闇,就是「如人入闇」了。「则无所见」:你没有真正智慧,你闻不到佛法,就是「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假设菩萨他存心,不执着于这个有为法而做布施,「如人有目。」这个他不执着做这个无为法,修无为法而得到这个无漏的果实,得到无漏的果,「如人有目。」这好像人有眼目一样,也就是有了智慧了。「日光明照」:这个日光,就等于你的智慧光。这个智慧光,遍照一切。「见种种色」:所有的一切种种的色相,都可以看得见。
「须菩提。当来之世。」「当来」:就是未来的时候。「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他能在这一部《金刚经》,「受持读诵」:心里能领纳,身体能力行,能奉持,又再能读,对着本来读;诵,或者不要这个经本就可以,能诵得出来。「则为如来」:这个人,他就能得到如来「以佛智慧」:以这个佛智、佛慧,「悉知是人」:如来他能以佛的智慧,他悉知道这个人的修行。「悉见是人」:也能看见这个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他将来一定会得到,无量无边这么多的功德,没有数量、没有边际这么多的功德。那么, 这么多的功德在甚么地方呢?甚么地方也没有!你不要找,你一找就没有了。你要不找,它就在这个地方;你要一找,一看就没有了。所以头先那个果章说,他在台湾讲佛法就在外边那个地方。你要不讲,真在那个地方;你讲出来了,哦!他一看就没有了。这个佛法就是这么样子妙!
今天晚间这个讲经的时间哪,搬家了,搬到或者三点半,或者四点钟到五点半,或者六点钟。为甚么搬家呢?因为美国这儿有一个中国的武术大会。这个中国的武术是由菩提达摩传出来的。在菩提达摩以前,本来中国也有武术,不过没有那么盛行;菩提达摩到中国,那么武术为甚么就这么盛行呢?因为那时候在少林寺有一些个出家的和尚,那时候大约科学也没有这么进步,所以这出家做和尚,就没有甚么工作。不像现在,又可以打打字,印印这个笔记,这有一些个工作,令你这个心,不打妄想,这都是修行。当时,因为出家人要没有工作的时候,他就发脾气;发脾气,就你障碍我,我障碍你:大家都不能修行。菩提达摩是个祖师,他说,你们欢喜打架吗?我来教你们打功夫。你们谁的功夫学得最精了(精就是精妙了),你就不会被人欺负,不会被人打,你可以打人了。那么你要不学功夫呢,你和人一发脾气打架的时候就吃亏了,被人一打就打躺下了。那么并且又可以运动身体。
菩提达摩这样一说,这些和尚说,对啊,我学会了功夫,再和任何人一打的时候,我就可以打胜仗了。于是乎连中国的武术再印度的武术,这个菩提达摩,把它合起来,变成一种这个少林寺的拳,少林拳。那么这一些个和尚一打功夫,你也想要把这个功夫学得精妙了,他也想要学精妙了。学精妙为的甚么呢?好预备打人的。或者有的就预备挨打的。怎么说挨打了呢?人家打一拳,他这个铜筋铁骨--我头先不对你们讲,有铜头铁罗汉?这和尚的头,像铜那样坚固,身上像铁那么结实。所谓就是你打一拳,踢一脚也不要紧的。那么所以呢,就很多出家人,当时都学这种功夫。
那么学这种功夫不要紧,把这个妄想,也都没有了。一天到晚就是学功夫。所以,把其它这个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尘的境界,就都无所动于衷了。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尘,就都不动心了。那么无形中这就持戒了。持戒,就在这个时候又生出定了;生出定就开智慧了。所以当时,也有很多的人,因为打功夫就开悟了;开悟了,那么因为这个,所以就传出来有少林派。少林寺的和尚,出来到甚么地方,人人都怕的,没有人敢欺负少林和尚的。所以,这一传呢,就传到现在美国这儿,有了五个馆。五个馆,他们以前常常有的到这儿来看我。这回他们听说我要去听,特意送来四张票,请我们去看的。你们其余的,谁愿意看中国的功夫,想要开悟,可以买票去。我这个呢,因为我也没打算去看,好开悟,所以他送来的,这儿有几个沙弥,或者这个果彰同我去,因为果彰是我最欢喜的一个好孩子,所以,我要同他去。那么今天把这个法会就搬了家了,就这个原因,告诉大家一声。你们谁愿意要去看的话,也就去自己买票去,开不开悟,我不保险的!
B15. 持经功德分第十五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释迦牟尼佛叫一声空生,「须菩提」,说是,假设「若有善男子」:这个修五戒十善的男子和修五戒十善这个女人。「初日分」:在初日分、中日分、后日分。「初日分」,就是太阳将要出来的时候,这是寅卯的时候。「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前边那儿讲是用一个身来作布施,现在呢,用恒河沙等身布施,用这么多的生命来作布施。「中日分」:中日分,就是巳午的时候,这叫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就是不单单初日分用恒河沙等身命来作布施,就是中日分,也用恒河沙等身命来作布施。「后日分」:后日分,就是申酉的时候,叫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也用这个恒河沙等身命,来作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像这样的作布施,不是单单一天这样来作布施,要用百千万亿劫那么样长的时间,来做身命布施,「以身布施」。
「若复有人。」那么前边初日分、中日分、后日分各以恒河沙等身作布施,那么时间又那样的长。可是,假设要再有一个人,「闻此经典」:他听见《金刚经》的这个经典,就单单听见,「信心不逆。」信心不逆,这个「逆」是忤逆,也就是疑惑,信心,不生疑惑心。「其福胜彼」:他这个福德,就超过那个初日分、中日分、后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百千万亿劫,那么长的时间。那么这个人,仅仅就一听这个经典就,「其福胜彼」:他这个福,就超过前边,以身命布施那个人的功德。甚么缘故呢?因为那以身命布施,祗是得一种财施,是一种财施的功德。那么你现在闻这个经典,就叫得法施的功德。财施,是得到福德;这个法施呢,得到智慧。你要是想开悟成佛,一定要有真正的智慧;要有真实的智慧,你才能开悟成佛。你要没有真实的智慧,那么仅有福报,是不会开悟的。所以,「其福德胜彼」。「何况书写」:何况你能以用笔墨来书写这个《金刚经》,又能受持读诵《金刚经》,又能为人解说《金刚经》。
「须菩提。以要言之。」,那么撮要来说一说。「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这个经,有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议、不可以秤称、不可以这个斗量的那么多的功德。「无边功德」:这个功德是无边的,没有边际。
「如来为发大乘者说」:如来,不是为这一些个小果声闻,说的这个《金刚经》,是为发大乘菩萨心的人,而说的这个《金刚经》。「为发最上乘者说」:这不单发菩萨心行菩萨道,而且还志求佛道,要广度众生,最上的、无上的这种佛乘。
「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假设要有人能受持这一部经,能读诵这一部经。「广为人说」:来给一般的人讲说。「如来悉知是人」:如来,以这个天眼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这个人,他都得到成就了,这不可以斗量、不可以秤称的无边不可思议这种的功德。
「如是人等」:像受持读诵书写这个人这样子。「则为荷担如来」:这个就是负担如来所有的家业。「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就可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到无上正等正觉。(弟子:这个负担如来所有的家业,是甚么?)「荷担」,就是担负着。
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着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何以故」:甚么原因这一个人就是负担如来家业的人呢?「须菩提。若乐小法者」:假使他要欢喜这个小乘的法,这样的人。「着我见人见」:他着住到我见上,就有一种贪心;着住到人见上,就有一种瞋心;着住到众生相,就有一种痴心;着住到寿者相,也就有这一种的着住到寿者相,这种的愚痴的见。「则于此经」:他在这《金刚经》的里边,「不能听受读诵。」他因为祗欢喜小乘法,所以对于《金刚经》大乘的实相无相的这种的法,他就不能听受。他也不相信,也不能接受;也不会读,也不会诵;也不能为人解说。因为他心量小,境界小,所以对这个大乘法,他就不懂。「须菩提,在在处处」:无论在甚么地方,「若有此经」:假设若有这一部《金刚经》的话。「一切世间」:一切世出世间,这个天上的人和人间的人,和阿修罗,有天福而没有天德的这种修罗法界的众生,「所应供养」:都应该供养这一部经,应该发心供养。
这供养呢,以前讲过很多,现在把它再讲多一点。这供养,有十种的供养。十种供养都是甚么呢?第一就是香。我们供佛的那个香,要买最好的那个香、最值钱的那个香,不要买那一种香,是几几乎,人家要把它丢到圾垃箩里,丢到那个 garbage ,你把它捡来,来供佛,这是不够诚心的。要用最好的那个香,在佛教里讲这个牛头栴檀。这个牛头栴檀香,烧上可以香四十里。讲《楞严经》我讲过,那个四十里。一点着,就四十里地以内都香。那种的香,那一铢--一铢就是很少的份量--就价值连城。所以那种香是最够诚心的。你看那个婆罗门女,讲《地藏经》,她为甚么把她的家宅都卖了,把她的房子都卖了?就去广求供养,广求供具,去供养觉华定自在王如来。她为甚么卖房子呢?就因为,她要拿出她真正的诚心来,所以把自己的房子都卖了;宁可没有地方住,去到外边去露营,也要来供佛。所以这是一种真心。第二种,用甚么来供佛呢?要用这个花。花,就是种种的那个花。好花好香。总而言之,你用多一点钱买花来供养佛,你的功德就多一点;你不要说是,我欢喜吃好东西,我就舍得钱去买,买,尽量来吃。然后供佛,一个仙( cent ,一分钱),我也不舍得了。在那个 garbage 捡一点人家丢到垃圾里头那个花来供佛,这是不够诚心的。这第二种是花。
那么供香有甚么好处呢?供香,你那个身体等到来世,就放香,有一种香气在你身上。你看!释迦牟尼佛口里也放香,身上毛孔也都放香。他身上没有臭气。你为甚么身上有一股臭狐气?臭得不得了!离得三、五 mile (哩)都可以闻得到你这一股臭气。为甚么呢?你说?我说这个话,你笑,真的!你看警察那个狼狗!你离多少 mile ﹙哩﹚,牠一闻你这个味,牠就知道了,这个人在这个地方,牠就会找去。你不要以为三、五 mile ﹙哩﹚,这是远了,这不远的。那个警?,都可以找得到的,都可以找得见。那么身上会放香气,你用香来供佛。这也不是说,哦!我用点香来供佛,我求着来生我有香气,不是的。你也不要求,不要希望,自然就有的。你的功德到了,你身上就会放香;你功德不到,你就求香,也祗有臭气。你看天人,他为甚么身上放香呢?天上的人都有香气的。他就因为,在前生用香来供佛。
那么花呢?用花来供佛,那更好了。有甚么好处呢?你来生那个相貌,美满、圆满,那个相貌,非常的美丽、非常的好看,所谓人见人爱,谁看见你谁就爱喜。你要是男人呢,就招得一大帮女人欢喜你;你要是女人哪,就引起一大帮男人来跟着你。说,那更麻烦了!我不希望有这么多麻烦。你要不希望,那更好!你看!释迦牟尼佛相貌那么圆满,也就是因为宿生他用香,花,来供佛,所以相貌圆满。那么你要不愿意相貌圆满,怕这个麻烦,那你可以变成那个菩提达摩。你看,菩提达摩,胡子邋遢的,那个相貌很丑陋的,也可以的。不过那随你的心意,你欢喜怎么样就怎么样。第二就是香。
第三呢,是甚么呢?是灯。你在佛前点灯,来生的眼目就明。眼目就明亮,人家看不见的东西,你也可以看得见;人家不知道的事情,你也可以知道。你就会得到天眼通。得到佛眼、法眼、慧眼,得到这个智慧眼、肉眼、天眼,得到这个五眼。为甚么你会有这五眼?就因为你佛前点灯来着。佛前点灯,你这个肉眼也明亮,五眼也会能开的,会开五眼。所以你这个人,说:他有佛眼,我怎么没有呢?哈!你佛前连一滴油也不舍,一对蜡烛你都不买,也不供养佛,那当然你是没有五眼了嘛!你要想有五眼,就赶快地买那个最好的香油,来在佛前点灯供佛,这就会得到这个五眼六通。你看这功德多妙啊!这第三,用这个灯来供佛。
第四是甚么呢?第四,就是璎珞。这璎珞,以前讲那个璎珞珠啊,这个璎珞就是美丽的珠就是了,最值钱的这个珠宝。拿到佛前来供养,供养佛,用这个珠宝,这叫璎珞。这第四,用璎珞珠来供佛。
第五呢,用宝盖。宝盖,有那个幢旛、宝盖。宝盖在空中,像中国那红罗伞,古来作官的顶上不打一把好像伞似的?这个叫宝盖,这宝盖来供佛。这第五。
第六是甚么呢?用这个幢旛。幢旛,就好像这木头对联,这都属于幡之类的;属于幡,这叫幢幡。幢,就是大梵天王那个网罗幢,是一个圆筒形做的,那么一个用珠宝镶上的,也在悬挂到佛前来供养佛,这叫幢旛、宝盖,第七。
第八是甚么呢?第八 … (弟子:幢幡是两个东西?)是两个东西。第八是甚么呢?你不要担心,我没有忘。我现在不是问你;我是告诉你。第八是衣服,是你所有的衣服,最好的那个衣服,做好了,你不要先穿,你要先拿来供供佛。供佛?佛穿你的衣服吗?佛不穿你的衣服,但是这一种表示敬意。这衣服。
我现在算一算还有多少:第一是香,第二是花,第三是灯,第四璎珞,第五是这个宝盖,第六是幢旛,第七是衣服。我觉得这个甚么,第七是衣服。
第八呢,是果食。这种水果,饮食,你吃的东西,都应该供供佛,不应该没有供佛,自己就先吃了。这第八,这果食都要先供佛的。所以我们在以后,所有的居士都记得,在佛堂,或者庙上吃东西,在出家人没有吃的时候,自己不可以先吃的。因为必须要僧人先吃,一起吃,才可以吃的。因为过去我看见,有几个居士到这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佛也没有供呢,拿起来东西就吃。在庙上,不可以这样子的!必须要先供过佛。我们因为是信佛的,信佛就要恭敬佛;恭敬佛就要恭敬法;恭敬法就要恭敬僧。所以在出家人没有吃东西的时候,这自己不要吃。除非有特别情形,这个出家人或者没有时间,或者说,你们可以先吃吧!这样子呢,就可以先吃。那么这一切一切佛法,都有一个法在里边的,不可以太随便了。这是第八,用这个果食来供佛。
第九是甚么呢?用音乐。有人说,是不是 piano (钢琴)?也差不多。不过我们这个音乐就是,敲木鱼,敲鼓,敲钟,或者敲引磬,唱赞,这就叫音乐。以音乐来供养佛。
第十是甚么?第十是最简单,甚么也不必费,就这么合掌;这合掌供养。第十是合掌供养。
你们记得这个供养有这十种。第一是香。第二是花。第三是灯。第四璎珞。第五宝盖。第六幢旛。第七衣服。第八果食。第九音乐。第十合掌作礼。这十种的供养。
那么在这个经典所在之处,这都应该供养的。「当知此处」:你应该知道,「此处」,这个地方,「则为是塔」:这个就是如来的真身所在之处。如来的真身,如来的舍利所在之处,「皆应恭敬」:一般人都应该恭敬。「作礼围绕」:「作礼」,就是叩头顶礼;「围绕」,就是右绕三匝,向右边那么绕佛。我们念〈大悲咒〉,或者念佛,向右这么绕,这就是围绕。「以诸华香」:用这种种花、种种香「而散其处。」「散其处」就是来供养,作供养。
B16. 能净业障分第十六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这一段经文是说,这个人,重罪轻受。「复次。须菩提。」释迦牟尼佛,恐怕众生不明白这个大乘实相的妙法,而生出一种疑惑,疑惑甚么呢?疑惑释迦牟尼佛说的这个经典,这样子的深妙,可是为甚么有人念《金刚经》,还被人家看不起呢?恐怕人,生出这种的怀疑,所以又讲一遍。说,「复次。须菩提」:说,空生,「若善男子善女人」:这个修五戒十善的男人,和修五戒十善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他受持于心,持之于身,那么又能读又能诵这一部经典。「若为人轻贱」:这个人,假设他诵经,被人所轻贱。这是甚么原因呢?人看不起他,说,你看他还念经呢!还念佛呢!那简直成一个经混子、佛迷糊了。经混子,就在念经,谓挂羊头卖狗肉。挂这个羊头卖狗肉,是这个店,不是这一行。就说,他这个还学佛,念佛呢!你看他!无所不为,又偷,又杀,又邪,又淫,又邪淫,又妄语,又饮酒;他无所不为,他还念经呢!真等于骂人呢!这简直他是骂佛呢!这么样,这是轻贱这个人!
为甚么这个人念经会被人这么样轻贱呢?会被人这样看不起呢?「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这人他在前生,有无量无边那么多的罪业--或者杀过父亲,或者杀过母亲,或者杀过阿罗汉,或者破和合僧,或者出佛身血;到处挑拨是非,挑拨离间,这样子,所以他应该堕恶道;不应该得到这个微妙的、甚深这种的实相的大乘佛法。那么他现在得到了,所以「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应该堕落到这个三恶道。三恶道就是,地狱、饿鬼、畜生,这三种的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以现在,世间人轻慢他的缘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前世的罪业就消灭了。所以他这个重罪轻报,虽然应该堕落恶道,因为现在被世人一轻贱他,哈!他的罪业就消了。
所以,你们每一个人要念经的时候,有人看不起你们,有人说,这才是迷信呢!那真是你的德行所感。为甚么有人这样来轻慢你呢?轻贱你,看不起你?认为你是一个最愚痴的?英语叫甚么? stupid ,这意思。 very stupid !他这么样一想你啊,你前生这个罪业就都没有了,就都消了;他要不这样给你,来轻看你,你罪业不能消。为甚么呢?「法不孤起,仗境方生。」你没有一个人这么样轻慢你,再来试验试验你,有没有忍辱的功夫,这么试验试验你。你有忍辱功夫了,你认为不要紧。你说你轻慢我吗?这真是摩诃般若波罗密!这真是,摩诃般若波罗蜜。你能这样啊,你觉得他轻慢你这种的滋味,就等于那个波罗蜜那么甜,你就可以到彼岸了。所以,你应该感谢他,说,你真是我的善知识,你这一轻慢我,我的罪业就消灭了。这可真是,我成佛,是你度我成佛的!那么你这样一想,你怎么会再生瞋恨心呢?自然而然就会有忍辱了,有忍辱就波罗蜜了。
那么「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你看!这说的决定词,一点含糊都没有。「则为消灭」:决定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应该得到无上正等正觉这种佛果,一点你不要疑惑的。
所以你们谁念经,有人骂你,那是最好了!有人打你,你就向他叩头。你说,阿弥陀佛,你就是佛了。这回你这一打我,我前生的罪业,如汤泼雪,就好像那个慧日销霜雪一样。那个太阳照到那雪上,把雪都给照化了。这个他轻贱你就等于太阳,你的罪业就都化了;化了,罪业消尽了。你业尽情空,就可以证得佛果,就可以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在前一段经文所说要有人读诵这《金刚经》,要为人轻贱,这因为甚么呢?因为这个人先世有罪业,应该堕落到三恶道去。以今世人轻贱的缘故,那么前生的罪业就消灭了。这叫重罪轻报。那么应该得到无上正等正觉。
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这个「我」,是释迦牟尼佛自称。那么佛证得有八大自在我。这八大自在我,前几天已经讲过了。我不知道有人记得没有人记得。如果有人记得,可以替我讲一讲,我就省一点气力。
翻译者: The abbot requested for someone among us to speak for on the eight kinds of large self confidences 自在。 These were explained a several days ago I think ……so probably a several days ago.
弟子: ……talk about what.
上人:甚么?
弟子: ……What do we talk about?
上人:八大自在我。
翻译者:我就是我你他的我。
上人:哎!
翻译者: Eight great 自在 me ,我。
上人:有谁记得就快一点讲出来!
翻译者: Whoever remember should speak forward. Or ……abbot said everything.
弟子: Eh, I could tell three.
翻译者: Well, good. 他说有三个了。
上人:嗯,谁?
翻译者:那个戴眼镜的那个。
上人:啊。三个都甚么?
翻译者: What were the three ?
弟子: …… (注:听不清楚。)
翻译者:错了,完全错了!他就是讲那个我们;昨天他来听这个讲演的嘛!他讲这个昨天讲的东西 …
上人:昨天讲的是甚么?
翻译者:是《楞严经》里头的那个波 …… 者 …… 其它的道理。
上人:哦!那他是不懂。有人懂没有?我们自己有懂的人吗?
弟子: …… 。
上人:哦 … ,嘿嘿!
弟子: …… 甚么地方都有「我。」
上人:这有八种自在我, Nobody remember ?嗯!哎!我给你们讲了,这个释迦牟尼佛,他成佛了之后,证得这八大自在我。有八个自在我。
这个八个自在我,第一就是,能示一身为多身「我。」能现出来一个身变成多身。这是第一。第二呢,以这个一粒微尘那么大的一个身体能遍满三千大千世界。这第二。第三呢,他能以这个大身轻举远到。方纔你说可以到很远的地方,这轻举远到:这第三个。第四个呢,能以无量类身(无量类,就不是一个种类,甚至于佛身、菩萨身、声闻缘觉身、天身、人身,这个阿修罗身,乃至饿鬼身、畜生身,这叫无量类,无量类,无量种类的身。)常居一土。一土就是一个国土。这第四。第五种身呢,就是诸根互用。
诸根互用,你们听惯了的,是不觉得奇怪。没有听惯经的,说这真奇怪!怎么奇怪呢?眼睛能吃东西,耳朵能看东西,鼻子能说话。你看!鼻子可以演说佛法;嘴呢,也可以听,又可以吃东西,又可以听,又可以看。哎,你看!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互用,每一根都可以有六根的这种能力,这叫六根互用,诸根互用。那么第五。
第六呢,他得一切法而无法相。虽然得一切法,但是可不着一切相;没有相,没有法相:这第六。第七呢,能说一偈义(这一个偈颂的意思、这个义理),经无量劫。经过无量劫那么长的时间,也说不完这一个偈颂的道理。这第七了。第八就是身遍诸处。他这个身,可以遍满一切处,犹如虚空一样的。这是八大自在我。
我大约上个礼拜讲的,谁不知这个礼拜就给我就都忘了!这是,我费这么多气力,没有人拿着当一回事。但是,我也还不嫌会麻烦,今天再给你们讲一遍。你们再要记不住了,等下个礼拜我再讲一遍。那么相信哪,一而再,再而三,无论如何会有一个、两个人可以记得住。
这个释迦牟尼佛,他念,「念」就是回忆,就是想。想甚么呢?想过去无量阿僧祇劫,过去没有数量那么多的阿僧祇劫,没有数量。于然灯佛所,我于然灯佛前,我在然灯佛那个时候。在释迦牟尼佛最初发心,他那时候是一个陶师。甚么叫陶师呢?陶师就做砖做瓦的、做磁器的这种的工作的师传,这种的技术人员。就专门造砖,造瓦,造这个茶杯,茶壶,这些个磁器,这个陶磁的师传。
那么那时候有一个古释迦。这个古释迦一看这个陶师的机缘成熟了,应该去度这个陶师去了。这个陶师叫甚么名字呢?叫广炽陶师。广,就是广大的那个广;炽,就是五蕴炽盛苦的那个炽,就好像很多火似的那个炽。这广炽陶师一看见古释迦来了,他就欢迎得不得了,高兴得不得了!这回我也见着佛了。见着佛,他就听这个佛说法;一听佛说法之后,他即刻就发愿了。他发甚么愿呢?他发愿说,你这个佛啊,真好!将来我成佛也和你这个佛一样,和你这个佛一样,我的名字也叫释迦牟尼。就在这个佛前发愿,去修道。
那么从这个佛,到到宝积如来这个时候,这是中间经过七万五千佛。七万五千个佛,这叫第一个阿僧祇劫。那么他由做陶师那时候就发心,发菩提心,行菩萨道,修行,经过七万五千个佛,就到宝积如来那个时候。这个时间有多长啊?你算算,这每一位佛,都不知多久才能出世!他经过七万五千个佛。那么这叫第一个阿僧祇劫。
由宝积如来到然灯如来这个时候,这又经过七万六千个佛的时间,这叫第二个阿僧祇劫。
那么由然灯如来,再到这个圣观如来,这是第三个阿僧祇劫。那么第三个阿僧祇劫,他经过七万七千佛。
第一个阿僧祇劫是七万五千,第二个是七万六千,第三个是七万七千五百个佛。那么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叫三大阿僧祇劫,他修成佛的。那么这个我相信以前也没有讲过,现在才给你们讲出来,这叫三大阿僧祇劫。
所以说「我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得值」,也就是值遇,也就是遇着。遇着多少呢?这回说得更多了,「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那么多的诸佛。「悉皆供养承事」:那么这每一尊佛,释迦牟尼佛都供养他,承事他。「承」,就是奉承而服侍,好像服劳执役,这个种种之类的。「无空过者」:哪一位佛,他也没有说空空的就过去,而不供养;都供养。
「若复有人」:假使要再有人,「于后末世」:在这个后来,末法的时候,「能受持读诵此经」:能以心受此经,身持此经,能以对着本子来读,离开本子来诵这个经典,「所得功德」:他所得的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于我在以前三大阿僧祇劫,供养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那么多的诸佛呀,那个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百分之中,也不及其中的一千万亿分之一。「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乃至于,用这个算数,用这个譬喻来比喻,也比方不出来那么多的功德。所以,我虽然供养过那么多的诸佛,那么大的功德,将来末法的时候有人,祗能受持读诵这个经的功德,就比我那个功德,高出百千万亿那么多的倍数。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须菩提」,你应该要知道,假设这世界上有受持五戒修行十善的善男子和善女人,「于后末世」:在这个将来末法的时候,「有(能)受持读诵此经」:有,能受持读诵这部《金刚经》。「所得功德」:他所得的这种功德,「我若具说者」:我,如果详细完全把它说出来,「或有人闻」:或者有一个人听见我这赞叹这个经的功德,「心则狂乱」:他的心里不但不信,而且发起狂乱来了,发起狂乱就狐疑不信。
「狐疑」:怎么叫狐疑呢?因为这个狐,是一种兽类,就是狐狸。这种兽类,牠表现得很聪明,实际上牠是很愚痴的。那么这种兽类对一切的事故、事物,牠都生一种怀疑。那么最显著的一种怀疑是甚么呢?牠在这个渡河涉冰的时候,这个冰--在北方冬天,这个河上都结冰--那么这个狐狸要是从这个冰上边走过的时候,牠走一步就听一听;走一步,听一听。听一听甚么呢?听一听这个冰是不是不坚固?是不是,这个冰这个力量受不住牠这个身体,会把这个冰踩破了。所以牠渡河就这样子。凡事,牠都怀疑,不相信,这叫狐疑不信。「须菩提」:须菩提!你要知道,「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你应该知道,这实相般若的妙义,它不可以心思,不可以言议,这种妙处你想象不到的。可是,它这种果报亦不可思议!那么如果没有善根的人,你听见这个经典就会不生信心。为甚么不生信心?就因为他善根薄弱。所以这种果报也是不可思议的。
B17. 究竟无我分第十七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尔时」:当尔之时,就是佛说这个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这个时候。这个须菩提,就对佛说了;须菩提听见佛这样赞叹这个经的功德,于是乎就又请问佛,说,「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这所有的善男子善女人,他发无上正等正觉这个心,「云何应住」:他怎么样才能住心?怎么样他才能降心呢?要怎样子令他这个心才能无所住呢?怎么样子才能令他心降伏了呢?要离开相而降伏其心呢?这个,前边也有这么一段经文,但是他那是问的自己怎样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是自利的。现在呢,是说所有一切人 ,怎么样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怎么样降伏这个心,怎样能住这个心。
「佛告须菩提」:佛告诉须菩提,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发无上正等正觉这样心的人、这样的人,「当生如是心」:他应该,生出这一种心来。怎么一种心呢?「我应灭度一切众生」:他说,发这种菩萨心哪,就要灭度一切众生,就要去度脱一切众生,令一切众生,皆共成佛道。「灭度一切众生已」:他把这一切众生都度完了之后。这个「已」;「已」就是度完了。「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那么在这个菩萨的心里头,没有一个众生是他所灭度的。为甚么呢?他无所执着。如果要有所执着,那就有了四相了。「何以故。须菩提」:甚么缘故,他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呢?都灭度一切众生已,还没有一个众生是他灭度的呢?「何以故。」
「须菩提。若菩萨」:假设这个度生离相的菩萨、度生离相这一位菩萨,「有我相人相。」怎么叫「有我相」呢?他有一个我能度众生,这就叫有了我相了。怎么叫有人相呢?他说,我能度人,这有了人相了。我能度众生,这是我相了;又我能去度一切的众生,这个众生是我所觉的。那么能有我度、自度、度他这种的相,就变成众生相了。你再要有自觉觉他的这种的心,这就变成了一个寿者相了。所以也没有能度,也没有所度,也没有一个被度的,要不着一切相。所以,度一切众生而实无有一众生得灭度者。
如果有这四相呢,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这他就有所执着啦,不但法没空,人也没空;人也没空,就有我执;法没空,就有法执,所以即非菩萨。「所以者何」呢?所以然的缘故是甚么缘故呢?「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本来是没有一法可得,没有一个法相可得。「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他祗是一个名而已。「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菩提!在你的意思里怎样啊?「如来于然灯佛所」,在这个地方又恐怕一般的众生怀疑,那么既然三藐三菩提、成佛也无法可得,那么为甚么又要发心呢?所以,佛又解释,说,「如来于然灯佛所」:如来我呀,在于然灯佛那个地方,「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说,我在然灯佛给我授记的时候,我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吗?我有法所得吗?「不也。世尊」:这个须菩提,听到前边释迦牟尼佛这种种的议论、种种的发挥、种种的道理,他已经明白这个般若无法可得这种的道理了。所以他说:「不也。世尊。」没有法可得。「如我解佛所说义」:这个「如我」;「如我」,他这没有说是一个决定辞,他就是说好像照着我的意思,来解释佛所说这个道理,他没有敢下这个肯定辞,没有说一定得这样子。这是按照我的看法,是这个样子,那么不知对不对。这里还有一个活动的口气。好像我来解释佛所说这个道理,「佛于然灯佛所」:佛在以前然灯佛那个时候,「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实在无有少法可得,无上正等正觉这个法。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燃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
「佛言」:释迦牟尼佛听见须菩提这样子的解答之后,所以就说啦,「如是如是」:说,是这样子,须菩提!你是这样子解释法,我也是这样子解释法。「须菩提。实无有法」:这个「实无有法」,是斩钉截铁,说的决定辞,说,实实在在的没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你不要生出一种怀疑心,以为佛在然灯佛那个时候,有一个甚么秘密的法得到,这是错误的见解。释迦牟尼佛在然灯佛的时候,没有一种秘密法而得到这无上正等正觉的。「须菩提。若有法」:假设,须菩提!要有法可得的话,「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假设要有法,我如来得这无上正等正觉的话,「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这个然灯佛,在当时,我在第二个阿僧祇劫遇见然灯佛的时候,他就不会给我授一个记别号。甚么叫授记呢?授记,就是预先授一个记别号,就是好像一个预言似的。说,好啦!你等到来生,一定做一个有钱的人。好像我现在,给某一个弟子授记,说,你今生护法,发这么大的心,你等你来生,一定是很有钱了!这也是一个授记。这是个比喻。
那么现在这个然灯佛,给释迦牟尼佛授记,就说,你等到将来的时候,在甚么世界,甚么世界?就娑婆世界,成佛,叫释迦牟尼。这是,给他预先授一个记别号。「则不与我授记」:如果我有少法可得的话,然灯佛就不给我授记了。他就不会说,「汝于来世当得作佛。」你在来生就做佛,「号释迦牟尼」。释迦牟尼是梵语,翻译成中文,就叫能仁寂默。能,就是能够不能够那个能;仁,就是仁慈的仁,仁爱的仁。寂默:寂,就是寂然不动的那个寂;默,就是默然不语的那个默:寂默就是不讲话。这个能仁,就是随缘;寂默呢,就是不变。既随缘又不变,既不变又随缘。所谓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动不碍静,静不碍动。能仁就是一个动;寂默就是个静:动静都在这个定中。所以,释迦牟尼佛这个名号,就叫能仁寂默。
「以实无有法」:因为,实实在在地没有法可得。这个「阿耨多罗多罗三藐三菩提」,没有法可得这个无上正等正觉这种果位。为甚么呢?这种果位是自修自证的,不是从外得来的;是你本有的,本来就有的,不要向外驰求。不是说,我们借着外缘,借着外边的力量来,使之自己生存,不是这样的。这是自己修才自己能得。虽然得,但是还毫无所得。因为本来也没有失过,所以也就无所得。「是故燃灯佛与我授记。」因为这个,所以然灯佛,他就给我授记,给我授一个记别号。「作是言」:作这样的一个说话。「汝于来世」:说你在这个来生,「当得作佛」;应该成佛了,你的名号就叫释迦牟尼佛。
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何以故」:甚么缘故呢?「如来者」:这「如来」两个字即诸法如义,就是,一切诸法都如如不动的这个样子。那么如如不动,又有一个甚么相貌呢?没有一切相貌,所以才说无法可得;你要有法可得,这个法是个甚么样子呢?是个青色的?是黄色,是赤色,是白色的呢?是个长的,是个方的,是个圆的呢?没有名,又没有色,又没有相,所以,这是诸法如义。这诸法如义就是如来一个意思,所以,你要有法可得就不是如义了;你要有法可表也就不是诸法如义了。「若有人言」:假设要再有人说,「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说,如来得到阿耨三藐三菩提了。「须菩提。实无有法」:实实在在的,我告诉你,无有少法可得,「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无法可得,无上正等正觉 。
「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假设你要勉强说,如来有所得无上正等正觉的话,「于是中」:在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上边,「无实无虚」:也没有一个常法,也没有一个断法,也没有一个真,也没有一个假。那么没有真,没有假,这是中道;中道了义,这个中道实相的般若。「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因为这个,所以如来又说一切法,虽然是无法可得,可是皆是佛法;一切法都是佛法,没有超出佛法之外。
我才说一切宗教都是佛教,它没有超出到佛教的外边去,因为佛教是包罗万象的。佛法是具足一切法,佛教也具足一切教;佛教里边也产生一切教,这一切的宗教,都是由佛教而产生出来的。那么既然由佛教产生出来的,将来还是还归于佛教。它从此地生出来的,将来还是到这个地方来的。所以现在你不要问他,你是甚么宗教?你是信天主、耶稣?无论信甚么宗教都没有跑出佛教之外。所以,祗管你信去。你信来信去,你走来走去,一定要回来的。所以你看这有多大!佛教也是这样大的,佛法也是这样大。虽然说无法可得,但是还没有一个法不是佛法,没有一种法不是佛法。所以又有甚么法可得呢?「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须菩提,所谓一切法,按着俗谛来讲,这是有一切法。要按着这个真谛来讲呢,「即非一切法」:就没有一切法。要按着中谛、中道来讲,「是故名一切法。」一切都是中道,一切都是了义,所以,「是故名一切法」,祗有一个假名而已。
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我现在为甚么说这一切法,即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呢?因为,须菩提,我给你说一个譬喻。「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那么说是,「譬如人身长大。」须菩提听见佛说这一句话,那么他已经明白。他说,「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如来所说这个法身,是大,「则为非大身。」法身是无相的。无相,所以你不能说是他是个大身,「是名大身。」不过也就是依照这个假名,而名为大身而已 。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菩萨亦如是。」说,这个菩萨也就像这样子的。「若作是言」:假设这个菩萨,他作这种的言论、这种的言说,「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不名菩萨。」他要有一个我,说是,哦!我应该灭度一切众生,我应该度脱一切众生。他要有这一个我字的话,则非菩萨,「则不名菩萨。」他就因为有我执。你既然有我执,就不能叫他一个菩萨的名字。「何以故」呢?甚么缘故他不可以叫菩萨呢?须菩提,你应该知道,「实无有法。名为菩萨。」这个菩萨的名字,也是个假名,没有一个实体,没有一个形像可以看得见的,说这是个菩萨,「实无有法。名为菩萨。」给他取个名儿叫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因为这个,所以佛才说一切法,「无我」:应该要无我;没有我就没有我执,没有我相,没有我执;「无人」:也没有人相;「无众生」:也没有众生相;「无寿者」:也没有寿者相:这四相都没有。也就是,我执也空,法执也空,连一个空的执,都空了。要这个我、法、空都没有所执着,没有所执着,才能把这个轮回生死度了。你没有我,就是度过去这个我执;没有人,就也没有一个人相的执着了;没有众生相的执着;也没有寿者相的执着,这就是把这个我执、法执、空执,都断了。
「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假设菩萨要作这么一种的说法。说甚么呢?「我当庄严佛土」:说,我呀,应该庄严佛土。这也就是不名菩萨。为甚么呢?他还有一个庄严的这个执着存在着,还有一个我执。我是一个能庄严的,那么佛土是所庄严的。前边那个度众生,灭度一切众生,也是这样的。我是一个能灭度的,众生是我所灭度的,还有一个能所呢!既然有能所,他没有把我相看空。菩萨,度众生而不着众生之相;不是不着众生之相,而不着菩萨自己这个相。菩萨自己也就是众生之相,所以不着住到自己,也就是不着到众生。那么现在也没有一个能庄严,也没有一个所庄严,就是,做过去,做了就是做了,不需要存一种有功德的心。
好像我们普通的人想做某一种的功德,做过去,不要记得它。不要,哦!这个功德是我做的,这个功德是我能做的,谁受了这个功德。这就是所做的,有能,有所。那么现在菩萨庄严佛土呢,也是要庄严佛土即非庄严,把它空了。「是不名菩萨」:你要有一个庄严佛土的这个心,不是说不庄严佛土,是庄严而未庄严。就是你庄严佛土了,犹如你没有做这个事情一样,不要有所执着。怎么叫「庄严」呢?「庄严」,就是令这个佛土﹣﹣佛土就是佛的国﹣﹣令佛国,特别的妙好、特别的那么样美丽。好像我们现在用花来供佛,用香来敬佛,用种种的果来供佛,这都叫庄严佛土。一方面说是,这叫供养三宝,另一方面也就可以说是庄严佛土。为甚么呢?在佛前摆上一点花,看着是特别的好看;好看的时候,这就叫庄严。那么庄严佛土呢,就是令佛国家,增很多的光辉,很好看的。所以你要有庄严佛土的心,「是不名菩萨」。你要有这种的执着心,「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呢?
「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如来所说,庄严佛土者,这按照俗谛来说是有所庄严的。按照真谛来讲呢,「即非庄严」。要依照这个圆融无碍的道理来讲,这是一个庄严的名字而已。所谓佛事门中,不舍一法。在这个佛事门里边,无法不是佛事。随拈一法,无非法界。你就信手拈来,甚么都是法。这叫「佛事门中不舍一法。」
「真如性上不立一尘。」真如自性上头,连一个尘点那么多的东西也没有,连一粒微尘也没有。所以说,「佛事门中不舍一法」;「真如性上不立一尘」。「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假设这个菩萨,他能通﹣﹣「通」就是明白,通就是通晓;「达」就是达到这种的境界上;达到这种境界上,甚么境界呢?「无我法」:前边所讲,这都要无我,就没有我执。要明白这个没有我执这种的菩萨,「如来说名真是菩萨」:如来说,这一类的菩萨才真正是菩萨。
B18 一体同观第十八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
现在讲这个五眼。「须菩提。于意云何」:释迦牟尼佛,说完了前边这菩萨没有度众生的相,和没有庄严佛土的相。我们人初发菩萨心,所做的一切功德,都不要有一种执着心。你这个人做功德,祗要你发心,说,我这个是做的功德。你不管,你不用问,对方这个钱是用到甚么地方去了。你做了功德,这就像种地似的,把它种到地下。出不出,这是又要看天时的关系,又看土地的关系,又看这个水份的关系,将来它成长。如果你说,我不种;不种,始终也不会有生长的希望。所以,菩萨发心作功德,祗要去做去,就和种田一样的;你祗要去种田,将来一定就会有收获的。你不要问它收获的时候是多少,看你种的时候是怎么样种的。所以前边这个菩萨度生而无度相,庄严土而无严相,这都是这个道理。「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子呢?你认为「如来有肉眼不」:如来有没有肉眼呢,你说?
这个肉眼,不是我们这两个眼睛这个肉眼。这个肉眼,我以前不是讲过吗?这是,属于五眼之中的肉眼。怎么它不叫旁的名称,叫肉眼呢?因为这个眼睛,它可以看见有色相的东西。有形有色的东西,它都可以看得见;那么没有形色的东西呢,它也可以看得见。这个肉眼和天眼、佛眼、慧眼、法眼,这五眼。五眼,在我们人头上这个地方长着。那么这个肉眼、天眼在我们这两边;这一边是肉眼,一边是天眼。你要是等你开这五眼的时候,你用一用你那个眼睛。这个天眼能看见天上的东西;它看不见人,看不见这桌子,花呀,甚么东西,它看不见的。因为它能看见无形相的;有形相的,它看不见的,这个天眼。但这个肉眼呢,它就可以看得见。它既可以看见无形的东西,又可以看见有形的东西;它有形的东西也无障碍,无形的东西也无障碍。所以,因为能看见有形质的东西,所以叫肉眼。这个人哪,它也可以看得见。
我们这两个眼睛可以看见人,但是你看不见鬼神。你这个肉眼又可以﹣﹣你把这两个肉眼睛闭上﹣﹣那个眼睛一样可以看得见这个人。一样这个人谁在甚么地方坐着,这个人是黄种人哪,还是白种人哪?是黑种人哪,是红种人哪?它一看就知道。并且这个人长得相貌,是圆满不圆满啊?哪一个地方有个黑痣,哪一个地方有个疤瘌,哪一个地方有一个甚么特别的记号,它一看就看得清清楚楚的,一点都不混乱,比这个眼睛看得更清楚。这个眼睛往远了一看,看不见。你这个肉眼最低限度在十五里地以内的事情,这个人哪,物啊,它都可以看得见的,就隔着房子甚么的,它都可以看得见的,这个肉眼有这么样子作用!
那个天眼呢,天眼就看天上的天人。天人,在那个地方互相吃东西,或者互相在那个地方用功打坐啊,天人多数都欢喜打坐的,又禅定,都可以看得见的。你说,现在用望远镜才可以看到月球上头有甚么情形。你要开了天眼,不用望远镜,就在这坐着,那天上有甚么东西,月球上有甚么东西,星球上有甚么东西,你都可以看得见的。那真比现在科学,要用这甚么种种的科学的方法,才能化验出来,才能试验出来。你那不用试验,你就是这儿稍微一入定,把这个一切一切你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你如果开了天眼,研究天文学,那是帮助你特别多。但是,你可不要给国家去做奴隶去。
为甚么呢?你一想去赚钱呢,你这个东西就都会又没有了。所以就这么妙,它这个东西是无价宝嘛!你想要拿它卖钱去,那就没有用了。你甚至于就说是,哦!我看见甚么了。你想要到国家去得到你的专利权,怎么样子?你那天眼就会随时没有了。就这么妙的!所以这个东西不能用它来取利,不能用它来标异现奇,来向人炫示。说是,哦!你看我!我知道的东西,你们都不知道。你一有这种的毛病,那也就快没有天眼了,也快没有了。为甚么呢?你一有自满的心,你一有,说是我这个可以比你,超过你了。那也就有这种的贡高的心,这都叫有我执了。好像前边那个菩萨也没有度生的相,也没有严土的相。为甚么呢?就因为叫他没有我执,把我呀,放下它。你如果得了天眼,得了肉眼,你有了我执,你看!我有天眼,你没有,你现在,哈哈!还不行呢!那就有了我执了;有我执,这个天眼就看得清楚的,你会看得不清楚一点;你看得不清楚,就根本就看不见了。就有这么重要的关系,所以这个佛法要真正明白才算;不真正明白就有了,或者有的时候也会弄错了。
「如来有肉眼不。如是」:这个须菩提说,「如是。世尊。」如来是有肉眼的,「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来有这个天眼吗?「如是。世尊」:须菩提说,是的,「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这「慧眼」就是智慧眼。这个智慧眼,能明辨是非,一看!知道这个事情是真的是假的,就知道了。那么这个没有智慧的人,他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有智慧的人,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能混合的,这叫有智慧眼。有智慧眼的人,这就不会愚痴了;你愚痴的人也就不会有智慧眼。这智慧眼,最要紧的。我们每一个人,为甚么要研究佛法,也就因为要栽培我们自己的智慧眼。那么释迦牟尼佛这样问须菩提,须菩提就说了,「如是。世尊。」说,「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这个释迦牟尼佛又问,说,须菩提!在你的意思怎么样?如来有这个法眼吗?「如是」,须菩提说,「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那么前边那四种的眼,须菩提都答得对了。所以,佛恐怕他还不清楚,所以又问,「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须菩提说,「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须菩提!在你的意思里怎样子?「如恒河中所有沙」:好像,前边那恒河中所有的沙,「佛说是沙不」:佛说这个是沙,是不是沙呢?「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那么须菩提就说,「如是」,是这样子,如来说这个沙也就是沙,「世尊。如来说是沙。」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怎样子啊?「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比方说,这一个恒河里头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有,这一个恒河里头所有的沙这么多的恒河,每一粒恒河沙作一个恒河来计算,「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这一切的恒河里边所有的沙数,「佛世界。如是」:佛的世界好像这么多。「宁为多不」:你说这个佛的世界多不多呢?「甚多。世尊」:这个须菩提说,这很多的,世尊。
「佛告须菩提」:佛告诉须菩提,「尔所国土中」:这个「尔所」,就是如许,当如许讲,就像这么多的国家。这个「尔」,不是说你那个国土中。这个「尔所」就是如许。如,就如是这个如;许,就是许可的许:如许就是像这么多国土中。「所有众生」:这么多国土里边所有的众生,「若干种心。」「若干种心」,就是他们那么多的众生,有那么多的种心。「如来悉知」:如来,每一个众生有甚么心,如来都知道。「何以故」呢?甚么缘故呢?「如来说」:如来说过,「诸心皆为非心」:这一切众生的这个诸心,皆为非心,这不是真心,「是名为心。」这不过都是一个凡夫众生的普通的心而已。「所以者何」:所以的缘故是甚么道理呢?须菩提,我现在简单一点告诉你,「过去心不可得」:这所谓的过去的心也不可得,无所得;现在的心也无所得;未来的心也不可得。为甚么呢?你说这个是过去,过去已经又过去了;那么过去的不存在。你说,这是现在,现在的又过去了,也没有存在。你说,那个是未来,未来的还没来呢!也不可得。这三心不可得;三心了不可得,所以佛说,一切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若干种心都不出一种的攀缘心;要没有攀缘心了,就三心了不可得。
再讲一讲这个五眼。方纔所说这个五眼,这五眼是从里边生出来的?是从外边来的?不是从里边生的,也不是从外边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的人就会得到这五眼,有的人昼夜那么求也求不到。这是甚么原因?这个五眼,也不是从里边生出来的,也不是从外边来的,也不是从中间,是本有的。究竟是怎么样来的呢?这是要你修行用功,你功夫到了,自然就会有的;你功夫不到,你求也求不到的。你有心求,这是妄想;无心求,这是感应。那么在你用功,怎样会开眼呢?你做事情,修行,都要做一些个有智慧的事情,不要做一些愚痴的事情。甚么叫有智慧的事情?甚么又叫愚痴的事情?你知道好的事情,你不做,这就叫愚痴;你知道坏的事情,你要去做,这就是愚痴的事情。你知道好的事情,我一定要去勇猛精进去做去,这就是智慧;你知道这个坏的事情,我发愿一定要把它断除了,我不做这一些个事情,这就是智慧。你明明知道这是坏事,哦!你还要去做去。你说,这不是愚痴?是甚么?
那么举个例子。你知道赌钱,这不是正道。哈!单要跑到雷诺去;回来就又要睡一天觉。你说!这是不是愚痴?人人都知道这是不一定对的。到那地方去赌钱呢,多数都是输的,但是还都要去赌去。甚至于,哈!我从香港来的这个弟子,大约结婚之后,或者钱也不够用了。哎!去赌一赌去,想要赢一点钱。其实去一趟,不但不赢钱,而且还要搭了很多精神,所以今天也不能来了。那么这是个譬喻,本来他人是很聪明的,但是要去做一些个胡涂事。再者,还有一件,本来他以前,要清身修道的。清身,就清净他这个身体;修道,不结婚的。他说,结婚,是很麻烦的事情。哦!现在钻到里边去了。这就是,明明知道这个事情是不很对的,又跑到那个阵里边去。你说这不是愚痴吗?你知道这是不对的就不做了,这就是智慧;你知道是不对,还要做这个不对,还要跑这个不对里边去,这就是愚痴。那么这样子呢,就很不容易得到五眼的。想得到这个五眼,就要做事非常的清楚、非常的认真,不能随便马马虎虎的。那么这是,得到五眼的这种的因缘。
那么再者,这个五眼,方才说这个智慧眼。智慧眼是观法界性的;观法界性是得具足一切的智慧。这个法眼,这个法眼哪,譬如说,得法眼净。这个法眼净,你看经的时候,你看一切的佛所说的经典。我们这个经典固然是可以看了,就是你不看这个经典,尽虚空遍法界随处都是佛法,都有经典,都有佛法在里头。祗要你一念,所谓照了诸法实相,你这么祗看一眼,把那一切的佛法那个真义,就明白了。这叫照了诸法实相。佛眼呢?佛眼,你们大家差不离都知道,就是在这个二眉中间,这个头,正中间,这是佛眼。你们记得,要知道佛眼,就记得在这个地方。你等你有一天,你这地方现出来一个眼睛:我这里怎么跑出来一个眼睛呢?呵!就是吓得不得了,哦!我怎么搞的?多了眼睛了呢?我现在告诉你,你多的时候,你也就不会生惊恐了,不会怕了。那么这个佛眼能洞观一切。这个洞,就是当个明了讲。洞观,明了,观察一切。所谓人的前因后果,宿命通啊,天眼通啊,这一切的都了解了。那么这个佛眼,是有形有色的也可以看得见,无形无相的也可以看得见。它比这个肉眼那种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千万倍。所以这个佛眼是最妙的,是最不可思议的!
我们如果要得到这五眼的人,应该要好好保护它。怎么保护它呢?你就往前继续去,栽培你的善根,修你的福慧。要没有得到的,要好好用功,更要栽培你的福慧。你的福慧够了,你五眼也就开了。这是,我讲少少的意思。(注:这时有小孩子哭)不要紧的,不要怕!不要紧!(注:这时孩子的父亲表示歉意)没关系!你坐那儿了。没关系!你坐那儿了。没关系!不要紧!
B19. 法界通化分第十九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德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
释迦牟尼佛在前一段文说的三心不可得,现在又叫一声须菩提,说是,「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边怎么样子呢?须菩提?「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假设要有这么一个人,他用这个满三千大千世界这么多的七宝来作布施。「是人以是因缘」:这个人以三千大千世界这么多的七宝来作布施,以这种的因缘,「得福多不」:他所得的福报多不多呢?「如是。世尊」:须菩提说,如是,说,他所得的福德甚多,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德甚多」:他说,这个人以他三千大千世界这么多的七宝来作布施,以这种的因缘,所得的福德甚多。他所得的福报,将来很多很多的。「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若福德有实」:假设这个福德,有一个实体的话,有一个东西在这儿,「如来说得福德多」:如来说可以说是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以这个福德,它没有实体的,它是当体即空。所以「如来说得福德多」:所以如来说,因为它没有实体,没有可形容的,所以如来说他得福德多;如果要有一个实体的话,那就不能谈到多了,就因为它没有实体,所以说是很多。
B20. 离色离相分第二十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须菩提,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啊?「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这个佛,可以用这个具足色身。怎么叫具足呢?具足,就是圆满的意思。这个身圆满,圆满报身,也就是这个色身。这个色身,如来的色身非常圆满,所以说,「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就说,不可以的。为甚么呢?「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这如来﹣﹣不应以有相来推测如来这个色身是如何如何。为甚么呢?因为报身﹣﹣这色身也就是报身﹣﹣报身和这个化身,这不是如来真正的法身,所以不应该以这个具足圆满的色身,就来见佛。「何以故」呢?「如来说具足色身」:如来所说这个具足色身,是用一个假名而已,「即非具足色身。」要以这个俗谛来讲,就有具足色身;要依照真谛理来论,那么「即非具足色身」,就没有这个色身,「是名具足色身。」这个祗不过依照中道来讲,是一个假名而已,叫一个具足色身。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菩提!在你的意思怎么样啊?「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这如来,可以具足这个三十二相来见如来吗?以这个诸相,这个色身是相之总,而这个诸相呢,是相之别,这是别相。别相里边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那么现在,佛又问须菩提,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可以具足诸相见哪?「不也。世尊」:须菩提说,不可以的。为甚么呢?「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如来,不应该以具足,以圆满这个三十二相,来见如来的。「何以故」呢?甚么原因呢?「如来说诸相具足」:如来说这个具足三十二相,这是按照俗谛来讲;要按照真谛讲,「即非具足诸相」,「是名诸相具足。」:这不过也就是,依照这个圆谛来讲,这是「是名诸相具足而已」。
弟子:「俗谛」的俗就是续的续,是吗?
上人:不!
B21. 非说所说分第二十一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你,须菩提!你不要这样说,说,「如来作是念」:你作这么一种的想法。作这样一种想法,「我当有所说法」:你说,佛有所说法。「莫作是念」:「莫作是念」哪,是诫止之辞,就说,你不要这样想,你不要这样想。「何以故」呢?甚么原因你不要这样想呢?「若人言」:假设要有人说,「如来有所说法」:说,如来呀,有所说法,他说过法。「即为谤佛」:这个人,他就不明白佛法,他就是谤佛。那么说,佛说法四十九年,所有的经典都存在,为甚么说没说法呢?佛,有一次,文殊师利菩萨请佛再转*轮,佛对文殊师利菩萨就说,说我呀,四十九年,我没说着一字,我一个字也没有讲过,你怎么请我再转*轮?莫非说我以前已经转过*轮了吗?这是说啊,说而未说。
再这个须菩提,有一次坐到一个洞里边修行。这个天人就来给散花。须菩提就问,说:你为甚么,谁来散花啊?这个散花的人,说是帝释天来散花。须菩提就问他,你为甚么来到这儿散花呢?这个天帝释就说了,说,因为尊者善说般若,所以我来供养。须菩提说,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一个字,你怎么说我说般若呢?这个天帝释说,尊者无说,我亦无闻;我也没有听,无说无闻才是真般若。你想一想,无说无闻,这是真般若。这个般若你听见了没有啊?没有听见。没有听见,这是真般若。
那么现在这一段文也就是这样子。说是,如来,你要说,如来有所说法,这就是谤佛。你离开经典一个字就是魔说;你要是照着经典来说,那就是谤佛。你说怎么办?你离开经典一个字,那就是魔王说的;你要是依照经典的一个字来讲,那就是谤佛,佛没有说法。佛没有说法;为甚么这样讲?这是,因为佛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连一切相都没有;也没有一个色相,也没有一个总相。具足诸相,也没有诸相。这一切相都没有了,你要再说佛有所说法,那岂不是谤佛吗?!那就是,所以谤佛。佛呀,说一切法,扫一切法。说了,扫,就像扫地似的,把这个法又扫了。随说随扫,随说随泯,随说,随就把它清理了;没有了,一点葛藤也不留。甚么叫葛藤呢?葛藤就是麻烦的事情,就是这些个啰啰嗦嗦不清楚的事情。所以,没有这些个不清楚的事情。「即为谤佛。」
「不能解我所说故」:为甚么说他是谤佛呢?因为,他不了解我所说的法都是空的,我所说的法都没有实体的。「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这个说法,因为众生有分别,所以说出这一些个法;你要没有分别了,就无法可说。没有法可以说的「是名说法。」那么没有法可说,这才是真正的说法。
「尔时慧命须菩提」:「尔时」就当尔之时;「慧命」,这是长老的别名。「慧」就是智慧;「命」,就是寿命。言其它智慧也高,寿命也长,所以也就是一个长老的别名,就长老须菩提。「白佛言」:对佛又说了。「世尊。颇有众生」:说,可曾有这个众生,「于未来世」:于将来世的时候,「闻说是法」:听见这样一部《金刚经》这个法,「生信心不」:他生不生信心呢?「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说,他并不是个众生,他是已经发菩萨心的。「彼非众生」,是发菩萨心的众生;「非不众生」:虽然发菩萨心,但是他修行,还没有圆满呢!因为,没有圆满,所以就「非不众生。」暂时,并不是众生而还仍然,是个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众生之所以为众生的原因,「如来说非众生」:如来说,暂时间他是发菩萨心的众生,而不是一般的众生、凡夫的众生。「是名众生」:所以现在,也就是假名,给他取个名叫众生。
这个「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这六十二个字,是在以前的翻译本上没有,这是以后,人添上去的。为甚么呢?因为,以前有一个法师,这个法师他暴病而卒,就得一个急病就死了。死了,就到阎罗王那儿,阎罗王就问他,说,你在生的时候,做甚么事情的?他一想,他说我在生的时候,我就念《金刚经》。阎罗王说,那好了,你念《金刚经》,那最好了。你请坐啦!于是乎就请他坐着。坐着干甚么呢?叫他念一部《金刚经》给阎罗王听听。
这个一念《金刚经》,念完了,阎罗王说,哦!你念那《金刚经》,其中少了六十二个字。这六十二个字在豪洲那个钟离寺,钟离寺那个石碑上头刻着。你到那地方去找去。找出来的时候,你告诉世间上的人,劝世间人多念《金刚经》。这个《金刚经》,你念得﹣﹣因为你念得很有功,本来你现在应该死,那么现在再给你十年寿。你再回到世间上去,劝化一切的人,多念《金刚经》。那么于是乎呢,他又活了。就奏明皇帝,派这一个使臣到钟离寺那个地方去;一找,果然在那个墙上的石碑上刻着这个《金刚经》。那么《金刚经》上有多这六十二个字。这是以前的翻译本有的没有的。那么以后,流通这个《金刚经》本,就都有这六十二个字。
B22. 无法可得分第二十二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讲完了前边这个「非众生。非不众生。是名众生」,那么须菩提,就对着佛又讲了。「须菩提白佛言」:对佛说了,说,「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说,佛所得的无上正等正觉这个法门,「为无所得耶」,可是无所得吗?「佛言」:佛听须菩提这么样问,佛说,「如是如是」:说,是这样子,是这样子。我于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无所得。「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说,我于无上正等正觉这个佛的果法,这个名号,「乃至无有少法可得」:乃至于「无有少法」,最少的那么多的法,「可得。」那么最少那个法也无所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祗不过起一个名字,起一个假名而已,叫它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并没有一个实体存在。说,哦!这个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没有的。所以,因为没有这个少法可得,所以,这个祗不过取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么个名。
那么为甚么没有少法可得?以前我讲这个道理,也曾经讲过,那么想要知道有所得没有所得,你先要知道,有所失是没有所失。如果我们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已经失掉了,那我们现在又把它找回来了,这是,有所得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把它失掉去,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我们本性里边哪,固有的。所谓衣里的明珠,不假外求;不要向外去找去,祗是在你衣的里边。你这衣里明珠,你把你衣服揭开,就见着了。那么这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是无上正等正觉,也就是圆满佛果的一个别名。那么你这个佛果,并不是从外得来的。你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个名称,也不是从外得来的,都是你自己固有的。说,本有的家珍,本来就有你家里的珍宝,所以这不是从外得来的。你要认为从外得来的,那就是向外驰求了。到外边去找,找你自己家里的财宝,那是找不着的。
B23. 净心行善分第二十三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那么再把它详细说一次,所以就叫「复次。」「须菩提」:那么释迦牟尼佛叫须菩提,说,「是法平等」,说,这一个法是平等平等的。「无有高下」:也没有比它再高的,也没有比它再低的;它是平等平等的,所以,那么「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给它起个名字,叫甚么名字呢?就叫无上正等正觉。「以无我」:那么这种法要无我相,用这个无我相,无人相,也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执、法执、空执都没有。「修一切善法」:要修这所有的一切善法,而不行这一切的恶法。所谓,
愿断一切恶。愿修一切善。誓度一切众生。
这就是善法。你一切恶断了,一切恶就不生;一切善修,一切善根就增长。那么这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你能修一切善法,就自然能得到这无上正等正觉。「须菩提。所言善法者」:所说,是这个善法的这个善法,「如来说即非善法」:这个,按照如来来讲,「即非善法」,没有一个善法可得。「是名善法」:这,祗给它起这么一个假名而已,叫一个善法。那么在这个善法上,你也不要执着;你要着到一个善法上,仍然有了法执了。所以连一个善法也不要执着。一切看得都是如幻如化,如梦幻泡影,不要认真的。
B24. 福德无比分第二十四
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须菩提,假设要有,这样一个人,「以(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这三千大千世界这个须弥山王是很多。「须弥山」是梵语,翻译成此方的文字,就叫妙高﹣﹣妙高山。这个妙高山王,三千大千世界里边有很多妙高山王。「如是等七宝聚」:像这个妙高山王这么多的七宝聚到一起,「有人持用布施」:有人拿着这么多七宝,来作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假设,那么再有另外一个人,以这个般若波罗蜜,到彼岸这种的经典;以智慧到彼岸这种的经典,「乃至四句偈等」:乃至于最少,到四句偈子这么少的文字,「受持读诵」:他能心领受,身能持,再能读诵,能对着本子读,离开本子来诵。「为他人说」:而再能为其它人来讲解,来解说。「于前福德」:在这个,和以前这个七宝聚;用七宝聚这么多的须弥山王的七宝聚,来用作布施来比较。「于前福德」,两相来比较,「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以前那个三千大千世界的妙高山王,那么多的七宝来作布施,不如有人以这个《金刚经》的四句偈,为他人说那个福德,比以前那个福德,超过百千万亿倍都不止。「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乃至于,用这个算数来算,用譬喻来比方,「所不能及」,也说不清楚,他那种功德的大法。
这个《金刚经》,大约再有两个礼拜,就讲完了。或者最多还可以讲三次。那么少呢,就讲两次。这个《金刚经》主要就是不着相;你不着我相,不着人相,不着众生相,不着寿者相。那么不着相。我们听过经之后,自己问问自己,我这个相,空了没空?人的相空了没空?众生相空了没空?寿者相,空了没空?如果我总觉得,我自己是很大的,人人都不如我,那我自己这个须弥山,就没有铲平了,就没有平。如果我要再有人相,对人相看得很重的,那对人这个须弥山哪,也就没有平息。那么乃至众生相的须弥山、寿者相的须弥山都没能平。这个须弥山、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都等于须弥山那么大、那么高,那就没有能离相,没有能不着相。现在我们学佛法的人,都要把自己这个须弥山推倒了它,要变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果你自己的须弥山、人这个须弥山、众生这个须弥山、寿者这个须弥山打不倒,那就不要得到这个平等,「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了。所以我们学,听《金刚经》之后,一定要把这个我相,不要了它!
那有一个人,要把她的丈夫布施给人。我们现在把我们这个身体都布施给人,甚么都不要它。有古来的大德有这么一句话,说,「去年穷,还有立锥之地。」说,我去年穷啊,穷得还有一个立锥之地。甚么叫锥呢?这一个东西,有一个尖尖东西,可以钻出窟窿来。这叫锥子。「去年穷,还有立锥之地。」这个立锥之地,那个锥子尖上是很少的地方;说,我虽然穷,我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立这个锥子。「今年穷,锥也无。」今年穷,穷得连这个锥子都没有了。那么锥子都没有了,当然立锥之地方也没有了。那么这就是表示甚么呢?表示把人相也没有了,我相也没有,众生相也没有,寿者相也没有了。你听经,一定要实实在在地去做去,不是听完了就没有事了。明白这个理,就要照着这个理论去实实在在躬行实践。
B25. 化无所化分第二十五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是名凡夫。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这个以诸须弥山王的七宝来用布施,不如有人以四句偈为他人说,这个福德比以七宝的须弥山王布施,还更大。所以又说,「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怎么样呢?「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你们这些个声闻的人哪,不要说,「如来作是念」,作这种的想念;「我当度众生。」你说,如来呀,应该度众生。不要有这种的想法。为甚么呢?「须菩提。莫作是念。」这「莫作是念」,就是这个诫止之辞。甚么叫诫止之辞呢?就说,你不要这样想,你不要作这种的想法。甚么缘故,你不要作这种想法呢?「何以故」呢?「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和众生是一个的,所以如来度众生并没有度众生;如来不度众生,众生自度。所谓,五祖和六祖讲的,这个「迷时师度」:迷的时候,就要师父来度徒弟。「悟时自度」,你要明白了之后呢,就要自度。所以佛度众生,在众生迷的时候,佛度众生。众生要觉悟了﹣﹣那么这个觉悟是谁觉悟的?不是佛给他的觉悟,是他自己觉悟了;自己觉悟了,所以佛没有度众生。
这又有一个说法,说,「平等真法界,佛不度众生。」这个众生和佛是平等的。在佛的份上,也没有多一点点甚么;在众生的份上,也没有少了一点点甚么,甚么也没有少。在佛的地位上,甚么也没有多。那么众生所以和佛是一样的,是平等平等的。所以说「平等真法界,佛不度众生。」因为这个,所以说,「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假设的话,你要一定说有众生是佛度的的话,「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这个时候,佛就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了,这个四相也没有空啊!佛叫一切众生都要离相,何况佛自己呢?所以佛度一切众生是众生自度,佛并没有度众生。因为甚么佛没有度众生?因为佛没有我相。
「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如来说「有我」,「则非有我。」怎么叫有我即非有我呢? 这个「有我」,是一个假我,「即非有我」,这不是一个真我。「而凡夫之人」:而这一般凡夫之人「以为有我。」以这个假我,就当成一个真我了。以这个假的就当一个真的了。可是虽然这样讲,以假我当成真我。「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是名凡夫」:须菩提,现在所谓的凡夫,将来也是成佛的。所以「如来说即非凡夫。」那么他暂时间虽然是凡夫,将来也会成佛的,你不要拿着他当凡夫来看哪!所以佛看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当作佛。这一切众生,将来都是要成佛的,但以妄想执着未能证得。就因为有个妄想,有个执着,所以才没有能成佛,暂时作凡夫,那么将来都会成佛的。所以佛说,「如来说凡夫者」,这个凡夫「是名凡夫。」如来说这个,「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即非凡夫」,将来不是凡夫。「是名凡夫」:是暂时间有个凡夫的名字。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当作佛啊,你不要看他是凡夫。佛观一切众生皆是过去的父母,未来的诸佛。佛看所有的众生都是他过去生中的父母,将来的诸佛,所以「是名凡夫」:这暂时间是凡夫而已。
B26. 法身非相分第二十六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了一声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子呢?「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你可以,以这个三十二相就认为是如来吗?「观如来」﹣﹣前边这个是「见如来」,「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这是「观。」那么「见」呢,是在形上说的,可以看见的;这「观」呢,是由心里边的作用。这个「观」是观想、观相。这个「观」,是作意观察,用你这个心意来观察;不是单单用眼睛来见,所以这叫「观如来」。说,可以,以这个三十二相,你观如来,你这样就是,认为是如来的相了吗?「须菩提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因为前边,说「见如来」,他这儿「观如来」,那么他就说,「如是如是。」他说,是的,是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来观想如来的这个法身。「佛言」:佛又说了。佛说,「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假设要是以三十二相来观想如来的话﹣﹣这个「者」;「者」就是以这样子来观察的话﹣﹣「转轮圣王。则是如来」呀!那么,像你这样说,那个转轮圣王他也有三十二相,他这三十二相;既然有三十二相,也就是佛吧?
这个转轮圣王三十二相,和佛的三十二相,相差不远。佛的三十二相是非常清楚,很明显的;而这个转轮圣王,他这三十二相,和佛的三十二相比较,稍微黯淡一点。黯淡,就是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在这个有五眼六通的人,可以能分别得出来;那么一般的普通人,有的人就分别不出来。所以分别不出来,你要以三十二相来观见如来了的话,那么转轮圣王也有三十二相啊?转轮圣王即是如来了,就是佛啦?「须菩提白佛言」:须菩提听见释迦牟尼佛这样一说的话,他又对佛说了,「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那么现在,我听佛这样一讲的话,佛这个意思,不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是不应该以三十二相来观想如来,来见如来了。
「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这个释迦牟尼佛,听见须菩提这样一说,于是乎就给他说偈言了。这个偈言,就是下边的四句偈,这个所说的「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这四句偈,前几天这个果和来问我,现在我跟你清楚一点的讲,你要记得。这个「若以色见我」:以这个三十二相来见如来,这就是「以色见」。以这个四辩,八音,佛有八种的美妙音声,来见如来的话,「是人行邪道」:这个人哪,他怎么叫邪道呢?「邪道」,就是落于有边了;落于有边就是,不是中道;不是中道,所以就不能见如来。
这个《华严经》上说:「应化非真佛。」应身和化身,这不是真佛。那么这三十二相都是属于应化身的,并不是佛的法身;不是法身,所以,你要以三十二相这个有形有相的来见我,这就叫「以色见我。」以这个有形相的、有色相的来见我。「以音声求我」,以这个寻声,寻这个声音,找这个佛的声音,来见佛,来求佛。「是人行邪道」,这个人是着到这个相上了,是一种有为法,所以「不能见如来。」因为不合乎中道,所以就不能见如来。如来是中道,不偏于空,不落于有;不落于断见,也不落于常见。你这个邪道就是,不是落于断见就是落于常见了。断常二见:断见就是灭了,断灭相;常见就是不灭,永远不灭。但是这都是偏的,不是中道。所以这不是中道,你求如来的法身是无有是处的,是不可以的。
那么讲到这个地方,以前这目连想找佛的音声,看看佛的音声,到甚么地方是个边际。他就用他的神通,向东方去找佛的音声。过了千万亿佛土那么远,比现在打入太空的火箭,还远成万万倍。但是跑到这么远去,听到佛说法的声音,还是犹如在目前,就像在他耳朵旁边和他讲话一样的。所以找佛声音的边际,是找不到的,不知道佛的声音出去多远。那么所以「以音声来求我。是人行邪道。」这个人,所行的不是中道,是邪道。「不能见如来」,永远都见不着如来的法身的。
B27. 无断无灭分第二十七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
这一篇经文是恐怕一切众生,说不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那么怀疑这个佛怎么又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呢?恐怕有人怀疑,所以佛又说这一段经文。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说,假设你要是作这种的想法,「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如来,不是以这个具足诸相,具足一切福德智慧之相,而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到这无上正等正觉。「须菩提。莫作是念」:须菩提!你切记不要作这种的想法。为甚么呢?你作这种的想法就是断灭相,「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你说,如来不是福足慧足,这具足诸相了而得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须菩提!假设你要是作这一种的想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你要是这样想,这就是有一种断灭相。「断」,就是断灭了,这是执一种断灭。有的外道就执着一种常。所以,佛恐怕人落到这个断灭相上,所以又说这一段的经文。说,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这样人、得无上正等正觉这样的人,「说诸法断灭」,他不能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你不要这样想,不要说是,不以具足相就会得到这个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何以故」呢?「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发无上正等正觉的心的人,「于法不说断灭相」啊!在这一切诸法里边,是讲的中道了义,不说断法,也不说这个常法。既然不执断,也不执常,这才是中道,不会落于二边,落于断常二见。你要落到断见上,这也不是佛法;落到常见上,也不是佛法;你不合乎佛法就不能成佛。所以,修佛法的人要明白中道;明白中道就不会执断见或执着有常见了。
现在在这个西方的国家,这个佛教正在孩提的时候,就好像小孩子的时候。在这个时候,需要每一个人都共同努力,来令佛教发扬光大。我们所有欢喜学习佛法的人,都应该以佛教作为我们每一个人的最重要的责任,不要推诿,不要认为弘扬佛法是旁人的事情。每一个人都以弘扬佛法、讲经说法作为自己应尽的一种责任,应行的一种天职。昼夜六时,要自己想一想,我是一个佛教徒,我皈依三宝了,我对于佛教有甚么贡献?有甚么帮助?如果要有,应该更多一点;要没有就应该努力。所以现在本堂所讲的经典,需要有人把它再复讲一次。
今天这果前很奋勇的,很有勇气的,他负责复讲这个《法华经》。那么还有《地藏经》和《金刚经》,再找两位出来把它复讲一次,给大家听一听。那么这个《地藏经》在我想象中﹣﹣我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在我的想象中和这果宁的想象中,大约果前也很同意的,就想推举,这个果遵出来复讲《地藏经》。那么他尊我不尊我,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讲是这样讲。那么还有《金刚经》,这个《金刚经》,看看哪一位不懒惰的人才可以讲;懒惰的人不能讲《金刚经》!《金刚经》,要好像金刚那么坚固。那个勇气更要十倍、百倍,好像金刚那么样子 strong (坚固),能摧毁一切旁门外道。所以,看看谁发心再出来讲《金刚经》。在这个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这三天轮着讲。那么一方面有人再把它复讲一次,用英文讲一次,那么免得一般人,时间久就把它忘了。
这么样,我们天天都是讲经说法。这就是,你一定会得到那个四辩八音。你要不愿意讲呢?那四辩一辩也不辩了。因为你总也不愿意讲,这个舌头都硬了!想说话也说不伶俐了。你看那个人说话说得很清楚。我告诉你们,我以前不愿意说话来着,一天到晚都不讲一句话。想不到现在,给你们讲经!为甚么我会讲经呢?就因为我自己欢喜说法。所以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变成说话像那个流水似的,总也不停止。所以,你们学师父,皈依师父,要学师父这种精神。师父是一个不会说话,但是也不是个哑巴,你不要误会,可是现在很愿意说话。你们都应该学师父这种的愿意说话。你们把佛教的责任自己负担起来,不要推诿。
这个佛教不好,佛教没有发扬光大,就是我没有尽上我的心;一定要尽我的心,来把这个佛教发扬光大。这才是圆满自己应尽的责任、应行的天职。天职,就是天给你的一种职业。那个职就职业,就职务,就是天给你的一种责任。我们这个也可以说是天给你的责任,也可以说是,佛,菩萨希望你做这件事情。那佛菩萨希望你做,怎么证明呢?因为,现在我欢喜你们做这件事;我欢喜你们做,大约佛菩萨也都同意我这个看法。所以你不要躲懒偷安,不要自己以为懒惰,这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件事。你对佛教没有贡献,那你懒惰,懒惰,为甚么西方人很少人懂佛教?就因为人人都懒惰的关系,人人也不来研究佛法。我们现在天天研究佛法,天天要讲佛法。还有,现在男居士有几个研究佛法的,女居士就一个。 应该女 居士也抱奋勇,不甘落后,应该多出来几个人来研究佛法。但是,也不容易找这一个人。不知道哪一个人有这种勇猛的心。
B28. 不受不贪分第二十八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着。是故说不受福德。
释迦牟尼佛讲这个般若妙法的时候,叫一声须菩提,说,「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就是假设;假设有这么一位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恒河沙」,就言其多,这么多的世界。这么多世界上,有甚么呢?「七宝」。七宝就是人所最爱惜的东西,所最爱的东西。那么这么多的七宝做甚么呢?用它来作布施。「若复有人」:那么这么多七宝作布施,这个功德是很大很大的。「若复有人」:假设再另外有这么一个人,「知一切法」:他知道一切法。这「一切法」,所有的佛法就都包括在内了。那么简单地说,就是四谛、十二因缘、六度、六根、六尘、十二处、十八界,这等等的法。
这等等的法,「无我」:这个知道一切法无我,这把我执空了。我执空了,那么知一切法,那么法无我,人也无我,这也没有我执,也没有法执了,空执也没有了。在这个时候,「得成于忍」:成甚么忍呢?就成这个无生法忍。这无生法忍,这也是修行得道的一种境界、一种程度。证得无生法忍,他不见三界之中,有少法生和少法灭。这个得知于心,而不能宣之于口,心里得到这种境界,口里说不出来。说不出来是个甚么意思?忍可于心,在这个心里忍着,这叫无生法忍,这种法的境界。不见有少法生,不见有少法灭,那么岂不是没有法吗?不错,本来是没有法!可是,没有法还具足一切法,但是说不出来,所以这叫无生法忍。得到这个无生法忍,「得成于忍。」在这个《金刚经》,全部《金刚经》,这个「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这十个字,是很重要的。
「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因为他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所以这个菩萨,比前边那个满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七宝用来作布施,比那个菩萨功德还大,「胜前菩萨所得功德。」「何以故」呢?甚么缘故,这个菩萨仅仅就知道一切法,得成于忍,他的功德比那个那么有钱的菩萨,来布施的功德大呢?甚么缘故啊?「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因为佛说,须菩提!因为这个诸菩萨,他不执着有这个受福德和没有福德,不执着的。「须菩提白佛言」:须菩提对佛说了。「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说,怎么样子叫着「菩萨不受福德」呢?这个道理我不明白啊?请佛慈悲来解释给我听。佛一叫,说,「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菩萨所作的福德,就是要无形无相的,要不执着,所以「不应贪着」:不应贪着啊,说这个是我所作的福德,那个是我所作的福德:不应该有所执着。「是故说不受福德」:所以,菩萨不应有所执着,那么他又有一个甚么受和不受呢?根本就没有受和不受的。所以说,「菩萨不受福德」。
B29. 威仪寂静分第二十九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释迦牟尼佛讲完了前边那一段经文之后,又恐怕一般人有所怀疑,这个如来有来有去,又着到相上了,所以又说这一段经文。说,「须菩提。若有人言」:假设要有人这样说,「如来若来若去」:如来,又好像来似的又好像去了。那么这个「若来」也是不一定来。可是「若来」,恍恍惚惚的,似是而非,你说它这样子又不这样子,「若来」。他,「若去」,又好像去了又没有去,这不清楚。因为他说,「若来若去」。「若坐若卧」:好像坐着又好像卧着。「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他说,这个人哪,不明白佛所说法的道理,的义理。「何以故」呢?甚么缘故呢?说,「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说这个如来,也没有一个地方来,也没有一个地方去,所以就叫如来。那么这是甚么意思呢?因为这个法身哪,那么佛的法身,是无在无不在的,遍满一切处;既然是遍满一切处,所以你说他来,又从那里来呀?遍满一切处,你说他去,又到甚么地方去呢?所以说无在无不在。
你要是懂佛法了,这个山河大地都是如来的法身的地方;你要不懂佛法呢?你就见着如来也不认识如来。你要明白佛法了,你就没有见着佛法;没有见着佛,你也认识如来了。你要认识如来,那么就容易依法修行了;你不认识如来,连佛是怎样一个情形你都不知道呢!你怎么又可以学佛呢?如果你不认识,你就去学去,那就叫盲从。怎么叫盲从呢?就是,你本来也没有眼睛,自己也没有眼睛,又跟着一个没有眼睛的人跑路。这个没有眼睛的人,跟着一个没有眼睛的人跑。他以为,哦!领着我这个人是一个有眼睛的,所以不会发生危险。结果前边那个没有眼睛的人哪,他自己虽然知道是没有眼睛,因为有人要跟着他跑,所以他也就冒充一个有眼睛的人。两个人一跑,跑来跑去的就掉到海里去。两个一起掉到海里了,谁也上不来了,就一起淹死。所以这个盲从,是不对的。一定要先明白佛法,先明白修行的方法,才可以学的。
为甚么这个人跑到外道里去?越堕落越深,就等于这一个盲目的人领着一个盲目的人跑路似的,一起跑到大海里去,两个人同归于尽。因为世间的事情就这么奇怪,你越不明白,越会跑远路。你要明白,就很容易到那个你的目的地了;你要不明白这个路,你走了很久很久也到不了。也是这个道理,你明白佛法了,就会依着法修行成佛。你跟着外道的法门去跑,越跑就越远;越远就越回不来了,不能返本还原了。所以就有很大的危险发生了。
那么这个如来是,无来无去,所以叫如来。又者,这个「如」者,是不动意,不动的意思。「来」者,是一个动意。不动就是个静;动就是个动:这是动静一如。动不碍静;静不碍动。也就是,像我们这个人修道的时候,你静坐的时候是参禅,你动的时候也可以参禅。你一天到晚,所有的所行所做、行住坐卧都可以用功修行的。不是单单打坐的时候,我用功了;不打坐的时候,那就不是用功。你时时刻刻都收摄身心;收摄身心,回光反照。收摄身心,就是自己时时刻刻要用功修行,不散漫。所以修道啊,要这样子去修行。
讲到这一段文上,有人就这样问了,说是如来不来不去,我看见如来也来也去嘛!怎么又说不来不去呢?我虽然没有亲身看见,但是在《金刚经》,一开始就说:「尔时世尊。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这不是去了吗?那么「次第乞已。还至本处。」这不又是来了吗?为甚么说不来不去呢?你这个执着心多大!这不是佛的去来,是你心有去来,有去有来。
再举一个例子来证明这件事。你看那个「水清月现」;水清的地方,水里头有个月亮。「云遮月隐」,云彩,在空中把那个月遮上了,月就没有了,月隐了。那么究竟这个「水清月现」那个月有没有来呀?「云遮月隐」那个月有没有去啊?这是一个比喻。还有,这个云彩在空中走,有的人就说这个月亮走。那个月亮本来没有走,那是云彩走,他则看是月走。船在这个江里边来走,行这个船;你这个人看,不是这个船在江里走,看着是那两岸那个岸走。那么那个岸是不是走了呢?岸没有走,是那个船走。所谓去来,这也是佛的化身有去有来;佛的法身是无去无来的。那么现在讲的是佛的法身的境界,你不要认为佛的法身就是化身。
所以弥勒菩萨有这么几句偈颂,是这样说的,说是,「去来化身佛」,这是化身的佛。「如来常不动」,如来是常不动的。所以,「去来化身佛」,这是化身佛。「如来常不动」。「于是法界处」,「非一亦非异」,在这个法界,也不是一个,也不是多,「非一亦非异」。这是弥勒菩萨,他说如来这个意思。
那我们现在,你要知道不是佛有来有去,不是如来有来有去,是我们人,在这个见分上﹣﹣这个八识里边有这个见分﹣﹣在那个见分上,分别出来这一些个来去。为甚么《金刚经》教你不要想这个佛若坐若卧,若来若去呢?就是教你把这个分别心,没有,不要生出一种分别心。你没有分别心,你的智慧就会现前了,你般若就现出来了。为甚么你的般若就那么小呢?你的智慧就那么少呢?就因为你分别心太多了。所以就把那个智慧就,都没有地方放那个智慧了。你因为分别心太多,整个你八识田里头,放满了这种肮脏东西。这个就好像你那八识田,本来是最洁净的地方,哎!你放了一些个垃圾。甚么是垃圾?就是那个分别心,就是垃圾。你把分别心收拾干净了,你那个智慧就现出来了。
B30. 一合理相分第三十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须菩提。若善男子」:假设要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把这个三千大千世界都碎为微尘。「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边,「是微尘众。宁为多不」:这个微尘众多不多呢?「须菩提言。甚多。」以这个三千大千世界,这个世界是怎么变成的世界?你看这三千大千世界有多大?简直地,我们看也看不见边,找也找不到边。这三千大千世界,坐着火箭都要走很久的时间,才可以找着少少的地方,还找不完这三千大千世界。那么这个三千大千世界是甚么造成的呢?怎么变成的世界?这个世界虽然这么大,却从一粒微尘造成的,从最小的那个地方造成这么大。因为,虽然一粒微尘是最少,最小,可是它多了就变成一个大千世界。所以我们作功德啊,都是从小的地方作,作多了就变成万德庄严了。你不要以为这个善事小,你就不做;不要以为恶事小,你就可以做。你善事小,做多了就变成大的善了;你恶事虽然小,你要做多了就变成大恶了。好像这个世界,一粒微尘、一粒微尘堆着,堆成一个世界。
在以前,秦的时候,也就是姚秦的时代,有个禅师叫跋陀。这个跋陀禅师,就问道生法师,问他甚么呢?问他甚么叫色?甚么叫空?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究竟甚么叫色?甚么叫空啊?问道生法师。道生法师,就说了,说是「众微聚曰色。」众,就是众微尘,聚集到一起了,这就是有色了,这就是个色。「众微无自性」,这就是空。说这一切微尘哪,它没有自性,没有自己的一个体性,所以这就是空。
这个跋陀禅师又问他了,说:那在众微没聚这个时候叫个甚么?在众微尘没有聚这个时候,叫个甚么名字?道生没有话讲了。道生,不知道是个甚么了,说不出来了!那个跋陀禅师,也对他说了,说,哦!你祗知道这果上的空色。果上的空色,你所说的空和色,这都是果上的。你不知因中的空色。道生法师这回不得不低头了。虽然他可以讲得顽石点头,这么厉害,这么有本事,讲得顽石都点头了。现在对着人,他可没话讲了!就不得不请教了,说,那请问上座啊!在这个众微没聚的时候,这叫个甚么呢?他请问了;请问了,跋陀禅师就说了,说:「一微空故。众微空。」说,一粒微尘空了,所有一切的微尘都空了。因为甚么?一切微尘也就都是从一个微尘造成的,所以「一微空故。众微空。」那众微尘就空了。「众微空故。一微空。」那个众微都空了,所以一粒微尘也都没有了,都空了。「一微空中无众微」,说这个一粒微尘里头啊,也没有众微尘了。「众微空中无一微」,众微空中啊,也没有一微了。所以也没有空,也没有色了。
这样一讲,这个道生法师,自己一想,是比自己讲那个道理又深一层了。所以就给这个跋陀禅师叩头顶礼。他这回也点头了,这个跋陀禅师把道生法师也给讲得点头了。所以,这一微堆(注:此字音为ㄗㄨㄟ , cui1 )为三千大千世界。
「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里怎么样啊?「是微尘众。宁为多不」:你说这个微尘多不多呢?「须菩提言。甚多」:须菩提说,很多的,世尊。「何以故」:甚么缘故甚多呢?「若是微尘众实有者」:这个微尘都没有体性,本来是没有的;假设它要实有的话,「佛则不说是微尘众」:佛就不叫它微尘了。因为它没有体性,所以叫它叫微尘。「所以者何」呢?所以然的缘故是甚么样子呢?「佛说微尘众」,佛说这个微尘众,不过是按着一般众生所见到的,是微尘众。「即非微尘众」:在这个微尘里边,本来是空的,本来是有妙有的,所以,这「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这不过勉强给它起个名字,叫微尘众而已。「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那么按照这个道理来讲,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本来是没有的,没有三千大千世界。「是名世界」:这祗是一个假名而已。
「何以故」呢?「若世界实有者」:假设这个世界要是真有的话,「即是一合相」:这个「一合相」就是个真性;真性就叫一合相。要是真有的话,它也就成真性了。「如来说一合相」:如来说,连这个一合相,就真性啊,「即非一合相」:这也没有一个本体。这个真性,本来它是真的,但是也没有一个实体。「是名一合相」:也就是,勉强安一个假名,叫一合相而已。所以,般若无说,它因为没有一个体,所以也没有可说的。「一合相。则是不可说」:那么「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听见须菩提这样解释,又叫了一声须菩提,说,须菩提!甚么叫一合相啊?我告诉你,「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说不出来,没有法子可以说出来呀!甚么叫一合相。那没有法子说出来甚么叫一合相,这不过就是个假名而已。「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啊,可是一般的凡夫的人哪,就都执着这个是有的,那个是空的,这个是实的,那个是虚的,贪着这个事情。他为甚么贪着?就因为,他执着他八识田这个见分。他所看见这个见分和相分,他认为这个就是真的了,其实这完全都是虚妄的!
这个《金刚经》,就要讲完了,大约下个礼拜可以讲完。那讲完呢,这还有《心经》。这《心经》,你们如果欢喜听,可以就着这个机会讲一讲。《心经》,是在《般若》里边的,六百卷《般若》里边的一个心,所以,那么这部《心经》是很重要的。你常常诵这个《心经》,可以令你开大智慧。唐玄奘到印度去取经的时候,就全仗这一部《心经》。这个《心经》,降伏天魔,制诸外道,那妙不可言!唐玄奘到印度去,那时候因为是走路;那也是古来的时候,人也没这么多,所以妖魔鬼怪很多很多的。到那个山里边,那个妖精啊,怪物很多的。可是唐玄奘一念这个《心经》,把那个甚么妖魔鬼怪,就都没有办法了。因为这个,他有了智慧了,就不被这愚痴的境界所转。这妖魔鬼怪呢,都是一些个愚痴的行动。牠们所行所做都是背道而驰,和这个智慧正相反。所以你要有了智慧,就可以降伏一切的天魔外道;你要没有智慧呢,就被天魔外道所转。
所以你们如果欢喜听《心经》的话﹣﹣因为多数讲《金刚经》就讲一讲《心经》的﹣﹣要欢喜听的话就继续讲一讲。讲完了《心经》,我相信那个《大悲陀罗尼经》也会有了,也会就现出来了。怎么样有的呢?这是很妙的。就因为这都是佛法的表现,这是不可思议的境界。我们现在讲完了《金刚经》和《心经》,这个《大悲陀罗尼经》就会来了。所以,你们如果要没有兴趣听这个《心经》呢,下个礼拜《金刚经》就可以讲完了;讲完的时候,在《大悲陀罗尼经》没来以前,就讲《法华经》。你们欢喜听《心经》呢,就讲一讲《心经》。不过《心经》,你看那么短哪,这么样短的一个经,讲也要讲,大约要讲八、九个礼拜才可以讲完。它是很不容易,很不好讲的。
在本堂,去年成立这个暑假楞严讲修班,由西雅图华盛顿 University 、华盛顿大学一班的学者,发起创办这个暑假楞严经讲修班。那么在去年,这个成绩都很不错,有一些个学者对佛法都有深刻的认识。所以,这是在西方佛法发扬光大的一个基本的法会。可以说在西方的国家里边,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法会。那在昨天晚间,又有这个加省大学远 东文化的 教授,这个兰卡斯特,来为我们大家来讲西方佛教的这种状态。我们各位,相信都很欢喜。不过我也很欢喜,但是因为我不懂英文的讲演,所以祗有一个欢喜,究竟这个教授讲的甚么呢?道理,我还知道一少份,不知道全份。你们每一个人所知道的是全份。我相信,你们各人也都很欢喜的。在今年哪,这个暑假的时候,又由各方面的学者,和本堂这个护法居士白文天。他中文的名字叫白文天,法名叫果彰,英文的名字叫詹.白卡克( Jon Babcock ),那么和本堂这果宁法师、果前法师、果现法师,这三位法师和其它好几位学者都发起,成立今年的暑假讲修班。这个暑假讲修班,和去年还大致相同,都是从早晨六点钟开始到晚间九点钟,中间也没有甚么休息的时间,都是研究佛法和坐禅。去年,九十六天;今年,分开两次,每一次是六个礼拜。那么两次是十二个礼拜,分开两次。因为这个消息已经发表了,所以今天,对大家再发表一下。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哎!前边这一分也还没有讲。
B31. 知见不生分第卅一
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说义不。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叫须菩提,说,「若人言」:假设要有人这样说,怎么样说呢?说,「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那么要有人说,佛说的有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在你的意思怎么样啊?「是人解我所说义不」:说,这个人明白我所说这个道理吗?「不也。世尊」:须菩提说,这个人不明白佛所说的这个道理。甚么道理他不明白呢?因为,这个人他没有得到人空、法空、空也空,这种道理,他没明白。
这个般若,是讲的空理。前边说是人相我相众生相寿者相。那么现在又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这个「见」和这个「相」有甚么分别呢?这个「相」,是以眼见,眼睛见着相,而执着这个相,这个相。「见」呢,这个「见」是以心取谓之见。前边是以眼,这个是以心。这个心要是着到这个见上,这是一种微细的执着;那个相呢,是一种粗的执着。粗的执着啊,就是属于一种皮毛的执着;细的执着呢,是在你这个意识里边的分别执着。所以,皮毛外边的这个相的执着容易去,容易空;而这个细的执着,属于意识的这种执着,很难把它空了。那么很难得把它空了,所以佛又再把它提出来讲,令人不但降心离相,而且也要降心离见。把这个见离了,才能证到人空和法空,和空空的这种的境界上。所以,这一段文要离这个见。
那么须菩提又说,说这个人不明白佛所说的法,「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呢?甚么原因他不明白呢?「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说是啊,佛所说这个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这是一个在俗谛上来讲,是这样讲;要是在这个真谛上来讲,「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在这个中道来讲,这祗不过是个假名而已。有这个人见、我见、众生见、寿者见,其实都是虚妄的;本来没有相,也没有见,不过,佛说般若的妙法,给它假立起来这么一个名字而已。
「须菩提」: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这样的人,「于一切法」:在这个一切法,「应如是知」:不单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这样子,就是一切法也应该,「如是知」,「如是见。」像这样子来见解。「如是信解」:也应该像这样子信解。「不生法相。」「不生法相」,就是不生这个法的执着相,不要有所执着。佛说一切法,为众生一切心;若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呢?所以不应该执着这个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所说这个法相啊,「如来说即非法相」:如来说本来没有法相的,法离一切相。「是名法相」:就给它仅仅起这么一个假名而已,叫一个法相。
《金刚经》在今天已经快结经了。那么恰巧呢,香港这一位 曾果成 居士也来随喜这个结经的法会。这个《金刚经》在前边所讲的这个空理,这个般若真空的妙理,总起来,有五种的平等。现在把它来讲一讲。
这五种的平等,第一、生佛平等。生就是众生;佛就是十方诸佛:平等。第二呢,是空有平等。第三呢,是诸法平等。第四是一多平等。第五,就是诸见平等。这一部《金刚经》上,所讲的这般若妙理,就是平等法门。这个平等法门,我们一般人都不明白,所以,就头上安头,在头上又安一个头;相上取相,本来已经有了相了,还在这个相上又加多一个相。所以呀,就变成平等法而不平等了。第一、生佛平等。
我以前在十六岁那时候,我说过,我写了一幅对联。这幅对联呢,为甚么写的这个对联呢?就因为看《六祖坛经》。那时候看《六祖坛经》,越看越欢喜看;越欢喜看呢,就越看。越看呢,才十六岁那个时候啊,就有一班的﹣﹣我那时候还没出家呢,做居士﹣﹣啊!因为我十五岁才念书,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以前的事情,十五岁才念书,十六岁呢,就讲经。我认了几个字就讲几个字的经。讲甚么经?就讲《六祖坛经》,讲《金刚经》。给甚么人讲呢?哈!很奇怪的,给一些个和尚讲。我一个在家居士就给和尚讲经。为甚么呢?这些和尚,虽然是和尚,但是不认字。所以,他不认字就想要学佛法,也没有地方学去。我这个一个十六岁的,也不是大人也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因为认几个字就给他们讲经。讲《金刚经》,讲《六祖坛经》,还有讲《弥陀经》。天天﹣﹣因为我住在庙上﹣﹣就给他们讲经。讲到这个《六祖坛经》呢,那是「法有顿渐,迷悟有迟疾」那个地方,我就想了,我就想啊,我说,怎么还有顿有渐?甚么叫顿,甚么叫渐呢?顿渐是不是一样的呢?是两样的呢?
然后我就写了一副对子。这对子怎么说的呢?我说,「顿渐虽殊」:顿渐,虽然是不一样。顿是立刻成佛;渐是慢慢成佛:这顿渐是两样的。「成功则一」:等到成功的时候,顿而非顿;渐而非渐:顿渐都没有了。你一成功了,也没有顿,也没有渐了;渐也不渐,顿也不顿了,这「成功则一」。「何分南北」,又何必分南、分北呢?南方就是六祖惠能大师,北方就是神秀大师。那么当时南方六祖的门人,六祖的徒弟就说,我们这儿才是真的呢!我们这儿才是地道的产品呢!地道,就是最正确了,是真的了。南方六祖大师是讲顿法,北方神秀大师,他讲的是渐法。这么北方神秀大师的弟子,就说我们师父跟着五祖多少十年,五祖所有的心法都是传给我们师父了。
两方面的徒弟就争,你说你是真的,他就说他是真的。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个法,你们无论遇着任何人,不要帮你们师父来争。不要说,哦!我师父是中国来的,这是真正的佛法。你就可以讲,你师父所讲的都是虚妄不实的法,没有法可讲;也没有真,也没有假;也没有是,也没有非,不和人讲是讲非的。要讲这个;不要像当时六祖和神秀大师那徒弟互相争。你就批评我的师父不对,我就批评你的师父不对,这所以就分出有个顿渐。因为我看见这个《六祖坛经》,我就觉得顿渐这个说法很不平等的。怎么又跑出来一个顿一个渐?所以我说:「顿渐虽殊,成功则一」:成功的时候,也没有顿,也没有渐了。
再者说,那个顿;顿从甚么地方来的?顿,他现在虽然顿然开悟了,他是以前修过,以前生生世世都在佛法里头熏修时间太久了,所以到这时候,他结果了,所以你说他是顿。那个渐,他是渐渐地现在修呢,修成的时候,等他成功那一天也就是顿了嘛!所以我才说,也没有顿,也没有渐。「何分南北」:你何必又分南分北,又有地方的这种区别呢?你说南,哪是南?你说这个地方是南,你到这个南边,这个地方又变成北了。《楞严经》上说,你甚么叫中?你这个中,东看则西,南观成北。哪个是个中?这南北也是,你说是这个是北,你到这个北边,这个北又变成南了。所以也没有南北,「何分南北。」你何必分别这么多,有这么多的分别心呢?这是第一。
第二、我说:「圣凡暂异」,「圣」就是佛,这叫圣人。「凡」就是众生,这叫凡。「暂异」,这是暂时间两样的。「根性却同」,他的根本那个性都是佛性。佛也是佛性成的,众生也是佛性成的。「莫论东西」,你不要论,说西方阿弥陀佛是佛,东方这一切众生是众生,不要这么多分别心。所以,那《永嘉证道歌》上说:「亦无人。亦无佛。六合乾坤如电扫。」你要明白法了,甚么都没有了;你有所执着,那你还没明白佛法呢!明白佛法,哈!没有可执着的事情。所以就「莫论东西」,不要讲这些个问题了。
怎么跑出来这么多问题?这一些个问题从甚么地方来的?这都是和那个演若达多是一样的。怖头狂走啊!本来他头没有丢,他说他头丢了。我们这一些个人找佛法,你到甚么地方找去?你转身就是佛法,祗要你转过来身;转过身,所谓转过身就是觉悟。你觉悟了就是佛法;你不觉悟,那就是没明白佛法。没觉悟也是佛法,不过你没有明白而已。不能说没有觉悟就不是佛法。觉悟和不觉悟都是佛法。
方才说「生佛平等」。这个众生,怎么做的众生?众生是从佛示现出来做众生,怎么样又成了佛?是这个众生返本还原就成佛了。这叫圣凡不二。这第一的生佛平等就圣凡不二。你暂时间在众生的这种分别心上说,哦!这是众生,那个是佛。你要没有分别心了,就生佛平等了。
空有平等,甚么是空?《六祖坛经》上说:「问空以有对。」甚么是空?有就是空。甚么是有?空就是有。说,这才胡涂呢?讲的空,怎么又变成有了;有又变成空了。这才是胡涂!也不知道是你胡涂?是我胡涂?是他胡涂?你要是不胡涂,你就会觉得空有平等了;就因为你胡涂,所以你觉得这空有,就是空有。空本来就是有;有本来也就是空。你能看,体验得到空有不二,空有平等,也不执断了,也不执常了。你执断就是落于空了;执有就是落于常了。所以空有不二,空有平等,这才是中道啊!这就是中道。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也不碍真空;真空也就是妙有,妙有也就是真空。你想知道这个空,怎么是个空?那空是由有而显空。怎么叫个有?那个有是由空而显有。没有空,也没有有;没有有,怎么会有个空?所以,这空有是不二的;空有不二就是空有平等:这是空有平等。
诸法平等,因为诸法平等,所以《金刚经》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这诸法平等。所以如来他无去无来,也没有去,也没有来;「无所从来。亦无所从去」,这诸法平等。
一多平等,一也就是多,多也就是一。这一粒微尘就是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也就是一粒微尘,没有甚么分别的。这是在众生啊,愚痴的众生,哦!这是多,那是少。哪个是多?哪个是少?多是从少这儿来的;少是从多这儿来的:这叫一多平等。一多平等呢,就是,所以微尘世界啊,世界也就是微尘;微尘就是世界;世界就是微尘。这一多平等。
还有诸见平等,甚么叫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没有的。这个诸见平等了。你把这个对症下药,你对这个病啊,来用这个药来治这个病;病没有了,怎么会又用这个药做甚么呢?所以,这药也不要了;病没有了,药也不要了,不需要再吃药了。因为你有病,所以要吃药;你那病没有了,你还吃药干甚么?吃药?吃药反而又多了病了。药是治病的,你没有病了,你吃药;药吃多了一样又会生病了。所以这叫诸见平等。
这五种的意思,这是《金刚经》的全部经文的意思。在这个《金刚经》还要有一个信字。这个信,这个般若是个空理,你要信;你要不相信这种空理,讲多少也没有用的。你要信,佛法好像大海水似的,唯信可入。你有一个信心,就可以到这大海里边,到这佛法的海里边。
B32. 应化非真分第三十二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须菩提,说是,假设有这么样一个人,以满,没有数量那么多的阿僧祇世界七宝,那个金、银、琉璃、玻璃、砗渠、赤珠、玛瑙,这七宝,「持用布施」:拿着它来作布施。不是舍一种,七宝都舍了,都作布施。
现在你们各位居士,问问你自己,说是,哦!有人能把三千大千世界,无量阿僧祇世界这么多的七宝,都用来作布施,我现在把我所有的财产,拿出来作布施,我舍得舍不得?哦!舍不得。那舍不得?哈!你的功德就没有这个人这么大了。「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我来告诉你,你舍不得是最好了!留着你的这个财产,你怎么样呢?你来学佛法,用法来布施。假设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这样的人,「持于此经。」你祗可以在这个学佛法,念《金刚经》。「持于此经」,也就是持诵这《金刚经》。「乃至四句偈等」:乃至最少,不要全部《金刚经》你都会讲,你就单单会讲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你受之于心,持之以于身。你又可以对着本子来读,离开本子来诵。「为人演说」:你再给人讲。「其福胜彼」:你这个福德,就比前边那个以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作布施,比他那个福德都大。你看容易不容易?所以我说,你的财产不必要舍,也就功德非常大了。比前边那个有七宝,作布施那功德都大 。
「云何为人演说」:这个「为人演说」是甚么呢?就是文字般若,这属于文字般若。「不取于相」:你为人演说可不要着相,不要执着。你也不要说,哦!我现在给你们讲这个四句偈呀,我的功德可大了。不错!你的功德大,但是你不要存着一个大的想;你要有这一个大的想法又着相了,又取相了;要不取相,你能有若无,实若虚。就像那个颜渊似的,有若无,实若虚,有像没有似的。本来自己有道德,像没有道德似的。实若虚,自己有学问,很实在的,还像没有似的。就是一切时一切处,都要无我相,要没有我。「不取于相」,这就是观照般若,这属于观照般若。「为人演说」是文字般若;「不取于相」就是观照般若;「如如不动」就是实相般若。前边一开始讲这个般若,后边结束这个经典,还是讲这个般若,这三般若。这个「如如不动」:「如如不动」,就是实相般若,真实的智慧。能以如如理,照如如的智;以如如的智,照如如的理。契如如的理,合这个如如的理,这都是无法不如,这实相般若。
「何以故」呢?甚么缘故啊,要这样子?又要文字般若,又要观照般若,又要实相般若。何以故呢?我现在告诉你,释迦牟尼佛说的。这四句偈,我们听过《金刚经》的人,都应该常常念的。「一切有为法」:甚么叫「有为法」?「有为法」,甚么都是有为法;你说甚么不是有为法?你吃饭是有为法,穿衣服是有为法,你行住坐卧,这都是有为法。这是往外边讲。你做你的生意是有为法,你一切一切的行动是有为法,这都是有为法;这个有为法,这是外边的。我们所讲的这个「有为法」呢,五蕴--色受想行识,这是有为法;四大--地水火风,这有为法;六根、六尘,这有为法。十二入,又叫十二处,这是有为法。十八界,这都是有为法。这「一切有为法」,就包括这所有的一切法;一切有为法都包括在内。一切有为法像甚么似的呢?这说得明明白白,「如梦幻泡影」,像这四种;又,「如露亦如电」,这六种。「应作如是观」:这一切有为法,都应该有这六种的想法。
你们各位,现在告诉我,甚么叫梦?我对这个梦,是不太清楚的。你们做过梦的人,和没有做过梦的人告诉我,甚么叫梦? Everybody understands what is dreaming? Talk to me. 甚么叫 dreaming (梦) ? What is called dreaming?
弟子: …… 。
上人:嗯?甚么叫梦?有没有人讲啊?
弟子: Maya, mother of Buddha.
上人: Quickly talk to me. 他说甚么?
弟子: …… 就是像那个佛的母亲, Maya (音)那种化来化去的。
上人:玛雅?嘿,玛雅就是果进,啊! … 。
弟子: Dream was you see things that when you were awaken, you realize were not there. You know you didn't actually.
翻译者:做梦就是所见的东西啊,是醒了以后才知道那个所见的是不存在的。
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叫梦。我们要知道甚么叫梦啊,就不梦了!这个梦,我们人生就是梦;不要说做梦的时候是梦,有的人哪,昨天晚间,那个 Lancaster 说是啊,前生是怎么回事,他想不起来了。我们在梦里边,做梦的时候,醒的事情我们想起来想不起来呀?也一样想不起来。我们在梦中,在醒着的时候所行所作都想不起来了,我们前生的事情,所以就想不起来了。为甚么呢?我们前生那个事情啊,又走到今生这个梦里边来了。所以走到今生这个梦里边,把前生那个梦的事,所做的梦,怎么会想起来呢?!
「梦」,我再给你讲一讲这个梦。有一个人做个梦。做个梦啊,也发了财了,也当了官了,哦!甚至于将要做国王了。这时候来一个人,告诉他,说是,你呀,先生!你现在是正在做梦呢!这一个做梦发财、当官,将要做总统、国王这个人不相信!我现在都是实实在在的,又发财又当官,又要做总统,又要做国王,你怎么说我做梦呢?这岂有此理!等他这个梦醒了,没有人告诉他,他自己也知道了,哦!原来我这个发财、当官、做总统、做国王,这是在梦中做的。那么他知道了;知道这个,没有人告诉,他也知道了。
就好像,我们人生好像做梦似的。我现在对你讲,说,这是做梦呢!嘿!实实在在就在这儿摆着的事情,你怎么说是做梦呢?这真是骗人呢!等到修行成了,这个梦醒了,不需要有人告诉他,他也知道,哦!原来我以前所行所做,所有的经过;我又做过某某地方的长官,又做过某某的国王,又做过总统,又做过这个外交部长啊,国务卿之类的。哦!原来这都是做梦哪!这个,但是他还想这个梦的回忆。说,这个梦真是一个甜蜜的梦!可是,再想到这个梦里边又不容易了。我们等到开悟了,知道我们所行所做都是梦了。为甚么现在我告诉你是梦,你还不相信?就因为你这个梦还没觉悟呢!你要觉悟这是梦了,那时候,你就说,对的,这是梦!那么这是个梦。
「幻」,甚么叫幻?幻是虚幻,就像那幻术师似的。他念一个咒,水里就生出一棵莲花。本来这水里没有鱼,他念一个咒就有了鱼了。本来这是一盆火,他在这个火里头栽一朵莲花,生出来了。他有这种神通妙用。其实,这都叫幻术,幻妄不实的。你看着,是好像有,那么你往真了研究,没有了。这就是,在这个小孩子,那个愚痴的人一看,哦!这有一条鱼--他不知道这个鱼是假的。这火里有一棵莲花--他不知道这个莲花,也是虚妄的,是一种幻术变成的。那个大人,一看,哦!这是耍戏法呢。耍戏法就是耍魔术的,魔术啊,原来这不是真的。所以大人才能知道,小孩子就不知道。
佛法,你这个明白的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这个世界也是虚幻的,也是这个因缘和合而成的;那么不明白佛法的,就等于小孩子一样,就等于那些个愚痴人一样。不明白佛法的人,的确是愚痴,的确是小孩子。我这不是轻看人。那么他就认为这都是实在的--发财也是真的,哦!当官也是真的。其实,都是一个,发财也是这个人,受穷也是这个人,没有甚么分别的。你要是明白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就不会被它所迷,不会执着这个虚幻不实的境界了。
如泡,那个「泡」,也是虚而不实的。如影,这个「影」,是随着人而有的这个影。有形,然后有影;这个形是实体,这个影是个虚的。那么再往深了一层讲,就连这个形也都是虚的,并不是个实有的。你不信?那你不信,你就执着你这个形,你就保持你这个形,看它死不死?
「如露亦如电」:就好像那个露水似的。露水,一早起,你看着是有露水,太阳一出来,一照就没有了。「电」:电光石火也是不常的。「应作如是观」:应该像这样子来看法。你要能这样的看法,哦!天空地阔。你那心量,有天那么大,有虚空那么广泛,无拘无束,无罣无碍;无罣碍就无有恐怖。你为甚么怕?怕的是甚么?我怎么不怕?我生来我就甚么都不怕。我告诉你,无论是死人,是活人,是妖精,是甚么鬼怪,甚么我都不怕的。甚至于老虎、狮子,你放这一个老虎,我敢把它毛给拔下来。你试一试!为甚么呢?我就因为无罣碍,我无所罣碍,怎么样都可以。所以我去年就对你们讲,我是 Everything OK 。为甚么能这样子?就是一切都是像如露如电,如梦如幻泡影了嘛!那么你还罣碍甚么?无罣碍,所以就无有恐怖。
今天果宁对我讲,说是大家又想请法,请讲这个《心经》。这是《心经》;讲《心经》最好了。所以我不等你们请,我就答应了,说:「好,我一定给你们讲。」那么这个讲《心经》。《心经》上就说,无罣碍,甚么也不罣,甚么也不碍,所以就无有恐怖了;无有恐怖才能远离巅倒呢!远离颠倒,也就远离梦想了。所以我说,我不怕老虎。不是说,我口头上讲不怕老虎。你就老虎,你不信?你要有办法,你拿一只老虎来,我就可以和这个老虎在一起来打坐!参禅!
「佛说是经已」,释迦牟尼佛说完了这一部般若真空的《金刚经》之后。「长老须菩提」:这个,有十种德行这个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和这一切的比丘。「比丘尼」:和这个出家的比丘尼。「优婆塞」:近事男。「优婆夷」:近事女。「一切世间」:就世间。「天」:天上的天人,和人间的人。「阿修罗」:就是,那个有天福没有天权的,又是没有酒喝的那个阿修罗王。「闻佛所说」,听见佛所说的这个般若真空的妙理,「皆大欢喜」:哦!就都高兴起来了。「信受奉行」,欢喜呀,就好像如得宝珠一样,都得了至宝了,都得这个般若的法宝了。大家都高兴起来了。都高兴起来,相信把一切的这个 desire (欲)就都丢了,就都扔到一边去了。
我希望我们听完《金刚经》的人,也把所有的这个颠倒的思想,都撇到九霄云外去,都扔得它远远的。把你好吃的那种的心,也丢得远远的去;好睡觉的那种的心,也丢到远远的地方去;好名的那种心,也丢到远远的地方去;好金钱的这种心,也丢到远远的地方去;好一切的形形色色这种的欲望的心,都把它丢到远远的地方去;能把这个财、色、名、食、睡,都丢到远远的地方去,地狱那五条根就断了;地狱五条根断了,那么将来你到甚么地方去?不到地狱去了嘛!不到地狱去,那说,哦!那我到甚么地方去呀?我没有地方去了!你不要怕!到佛国那个地方去,到常寂光净土的地方去。所以「信受奉行」,大家都生出一种信心,顶戴奉持这个般若的妙法 。
那么这一部《金刚经》,已经讲完了。我们所有听《金刚经》的人,都要把你们的身体变得像金刚那么坚固,把你们的志愿和心也都像金刚那么锋利;你那个智慧,和金刚那么光明,一定要领受这个般若的妙理。你身体力行去,才能般若波罗蜜多呢!才能到彼岸;你若不去行去,那还是要落后的。我们人人不要落后,要勇猛向前,都是向前去精进精进,精精进。谁也不要落后,各人都争先恐后,我一定要先成佛。要发这个愿,成佛不要落人后。说:「那师父!您怎么发愿说是您的徒弟不成佛,你不成佛呢?」你不要学我这么个没有出息的人。我是呀,把自己已经忘了,使劲帮人家去开荒,来种田;我自己的田,我不管它。所以,你不要替我担心,或者我跑到你更前头去也不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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