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师：漫说《杂阿含》(卷四十)～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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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法师：漫说《杂阿含》(卷四十)～E

　　1111经～1113经叙述帝释天虽为自在天主，然却十分恭敬佛法僧三宝。

　　一、敬佛。第1111经叙述在很久远以前(过去世时)，释提桓因准备到一园观之中参观游览。欲入园观，便吩咐车夫准备好车马。当车马到来之时，天帝释便从常胜殿中下来，在乘车之前，“东向合掌礼佛”。车夫一看此情景，吓得连马鞭都掉在地上。天帝释觉得很奇怪，便问道：“汝见何忧怖，马鞭落于地？”车夫回答说：“见王天帝释，为舍脂之夫，所以生恐怖，马鞭落地者。常见天帝释，一切诸大地，人天大小王，及四护世主，三十三天众，释皆恭敬礼，何处更有尊，尊于帝释者？而今正东向，合掌修敬礼！”

　　这位车夫为什么会吓得丢掉了马鞭呢？原因在于他见到贵为三十三天主的释提桓因，竟然面对着东方顶礼膜拜。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使得天王如此恭敬呢？车夫也是天众，然而他并不知道天帝释此时在礼拜何人，所以他非常吃惊，因为在他的眼中，天帝释是最值得尊敬的天主了。可是此时当他见到天帝释倒地下拜的时候，怎么能不万分诧异呢？

　　天帝释对此解释说：“而复有世间，随顺等正觉，名号满天师，故我稽首礼！”天帝释尊崇佛陀，是有一定缘由的。正如偈中所列举的那样，佛陀具备“随顺”，这是教化众生的一种方便权巧法门；佛陀具备“等正觉”，这是自己所修证的圆满境界。我们常说佛陀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自觉是“等正觉”，觉他是“随顺”，将这两点完美地融会到一起，便是“觉行圆满”，即“满天师”。那么这位“等正觉”的“满天师”究竟为谁呢？自然是本师释迦文佛。这位车夫听到帝释天声声赞叹佛陀，也深受感染：“是必世间胜，故使天王释，恭敬而合掌，东向稽首礼；我今亦当礼，天王所礼者。”的崇敬对象，理所当然也是天众的礼敬对象。所以佛陀说：“彼天帝释于三十三天为自在王，尚恭敬佛，亦复赞叹恭敬于佛。汝等比丘正信、非家、出家学道，亦当如是恭敬于佛，亦当赞叹恭敬佛者，应当学！”

　　二、敬法。帝释天对佛所说之法亦十分恭敬——这里的“法”，包括了经与律两部分。为什么要恭敬法呢？“然复有净戒，长夜入正受，正信而出家，究竟诸梵行；故我于彼所，尊重恭敬礼。又调伏贪恚，超越愚痴境，修学不放逸，亦恭敬礼彼。贪欲嗔恚痴，悉已水不著，漏尽阿罗汉，复应敬礼彼。若复在居家，奉持于净戒，如法修布萨(诵戒自恣，忏悔罪业)，亦复应敬礼！”从中看出所谓法，乃是以律戒为重点。除了佛陀之外，谁可以代佛住世说法？便是漏尽阿罗汉，阿罗汉已具备说法的资格。

　　三、敬僧。天帝释敬僧的缘起：“我正恭敬彼，能出非家者，自在游诸方，不计其行止。城邑国土色，不能累其心；不畜资生具，一往无欲定。往则无所求，唯无为为乐；言则定善言，不言则寂定。诸天阿修罗，各各共相违；人间自共诤，相违亦如是。唯有出家者，于诸诤无诤；于一切众生，放舍于刀杖。于财离财色，不醉亦不荒；远离一切恶，是故敬礼彼。”天帝释为什么要敬僧呢？因为这个“僧”，起点挺高，很不简单。出家非家，遍游四方，行踪无定，“不住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是基本条件。更高一点的条件便是“城邑国土色，不能累其心”，不仅是世界公民，也是宇宙公民，更是三千大千世界公民。再往上走一点，便是不蓄金银钱财，从来不办银行卡，“一往无欲定”，连物欲的念头都没有，所谓“往则无所求，唯无为为乐”，一生随缘无所牵挂。在天帝释的眼中，理想的出家比丘僧应该话不多，平时不怎么多言，“不言则寂定”。可是每当他开口说话，却总是“言则定善言”。善言不仅仅是尽说赞叹话，更是说真实语(不说假话)，不非时语。

　　在天帝释的偈语中，我们发现天帝释对阿修罗似乎流露了某种鄙夷，如“诸天阿修罗，各各共相违”。阿修罗不仅经常与天帝释作战，而且他们内部也经常争吵个没完没了，其落点在于“诤”，同时也似乎反映出佛陀很不欣赏比丘之间为名闻利养问题诤讼不休的行为。我在前文中曾经提出这样的问题，即阿修罗为什么与忉利天交恶并经常混战不停呢？我们从1111经那个车夫的一句偈中，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那个车夫无意中说了“见王天帝释，为舍脂之夫”这句话。“舍脂”究竟是谁？这位舍脂不是别人，正是阿修罗王的女儿。在1106经天帝释有种种异名中，其中一名就叫舍脂钵低：“彼阿修罗女名曰舍脂，为天帝释第一天后，是故帝释名舍脂钵低。”关于舍脂其人，诸经典中谈及甚少，大多语焉不详。但我们可以推测，舍脂才貌出众(阿修罗女人本来就很妩媚)，再说又是阿修罗王的女儿，出身尊贵，自然引得无数男生的垂青。有一个传说，称天帝释对舍脂早有耳闻，很想迎娶舍脂为妃。然而阿修罗王似乎并不想把女儿嫁给天帝释，大约是两人中间多少有些过节。后来天帝释凭籍其权势设法将舍脂凌辱并决意强娶，结果惹恼了阿修罗王，便带兵攻打帝释天。虽然双方互有胜负，但是阿修罗却是赢少输多，阿修罗王甚至还被活捉，“以五系缚，将还天宫”，弄得十分狼狈(详见1110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天帝释掳去当王妃。由此可见，阿修罗王与天帝释虽为翁婿关系，然而关系并不友好，还因此结下仇怨，从此征战不休。

　　古今中外因为女人而挑起战事的并不在少数，比较有名的是古希腊神话中为争夺美人海伦而引发的特洛伊战争，双方整整互殴了十年时间。最后古希腊利用木马打了胜仗，却留下了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悲惨结局。而阿修罗与帝释天之间的战争呢？可以说至少打了几百万年吧。无论是人还是神，一旦有了欲望，痛苦便会延绵不绝，没完没了。或许天帝释活得也挺累，也很痛苦：为了把一个美人弄到手，结果却导致了与阿修罗的相互征伐不休。从另外一个角度上讲，天帝释对于佛法僧三宝的备加崇敬，不正是向往佛家无欲生活的一种现实折射么？(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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