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境寺与生身舍利——兼答李先生问
梵境寺与生身舍利——兼答李先生问
一、梵境寺在哪里?
梵境寺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梵境寺在哪里。
梵境寺,一座隋朝修建的古寺,曾经声名显赫、香火鼎盛,却早在明万历年间已经成为平地,现在已是故纸堆中一段文字记载,比一缕青烟还渺茫;佛骨舍利更是早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淡到不留一丝痕迹。
因此,要想弄清楚梵境寺在哪里?佛骨舍利是怎么回事,只能考诸旧志记载。
《潞安府志(顺治版)》:
“梵境寺在郡城东北,今长治县侧。隋建,不知毁于何代。万历己酉(1585),居民取土得舍利,唐仪凤三年(678)藏也。有石刻舍利铭……沈定王奉舍利建塔于昭觉寺东廊,有状元朱之蕃记。”
《潞安府志(乾隆版)》:
“梵境寺,在城东北。隋时建。唐仪凤三年,赐潞州刺史驾拨正舍利四十九粒,青白二色,流瓶转匣,吐照含明,离若分珠,聚如合米,正与长史崔承休、司马戴安业藏寺内旧塔下,为舍利铭刻石。寺塔久废。明万历间,居民取土得舍利并石刻。沈定王朱珵尧为建塔于昭觉寺东,状元朱之蕃记。”
这就明确告诉了我们,梵境寺在今长治市老城区的东北,县前巷往东越过延安中路,路北明清县衙遗址的旁边(详见图)。隋建,唐仪凤三年赐潞州刺史驾拨正舍利四十九粒,藏寺内旧塔下,并有舍利铭刻石。寺塔久废,明万历年间已经成为平地,却不知毁于何代。居民取土偶然挖到唐舍利并石刻,沈定王朱珵尧于昭觉寺东重新掩埋并建塔,状元朱之蕃有记。
二、王顾左右而言他
1.沈定王朱珵尧何许人也?
明朝沈藩国,洪武二十四年(1391),初封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第二十一子朱模为简王于沈阳,以年幼,未到今沈阳就国。永乐初,建北京,沈阳为左辅地,简王朱模以为非藩封所宜居,乃请建国于潞(今长治市),永乐六年(1408)就藩潞州。十世王迥洪,裕王世子,崇祯十二年(1639)袭封。方在冲龄,适值国变,为李自成起义军将领刘方亮挟之马上而去,不知所终,沈藩于斯尽矣。王府遗址在今长治市区烈士陵园。
沈定王朱珵尧,宣王世子,简王朱模八世孙。万历十二年(1584)袭封。万历四十七年(1619)薨。博学瞻通,诗步晋魏而折节于士大夫。尝出千金帑,饷玄菟枵卒1;复出千金帑,哺宛叶饥民2。神宗嘉悦,赐玺书褒之。所著有《修业堂稿》一卷,《注解金刚经》一卷。明史有传,称其“仁孝恭慎”。
【注释】:
1饷玄菟(tù)枵(xiāo)卒
应该是沈定王捐资明朝中央政府出兵帮助朝鲜平定日本丰臣秀吉入侵的朝鲜之役。(中、朝、日壬辰战争准确时间为1592年4月13日~1598年11月19日。韩国普遍称这场战争为壬辰倭乱,日本称之为文禄之役。朝鲜之役分为两次,第一次万历二十年,1592;第二次:万历二十六年,1598。出动兵力数量多、延续时间长、战况激烈,明朝年逾七十老将邓子龙,朝鲜水军名将李舜臣均牺牲于此役。)
玄菟,玄菟郡,汉武帝灭朝鲜所置,即今朝鲜咸镜道及吉林南境。本沃沮之地也,治沃沮城,昭帝时徙治真番郡之高句骊,后汉中叶,又徙治今辽宁省之沈阳县附近,晋又徙置今朝鲜咸兴府东北。此处代指辽东朝鲜地域。
枵xiāo,空虚。布的丝缕稀而薄。此处指腹空,饥饿。如:枵腹而守(饿着肚子仍坚持防守)。
明神宗万历二十年至二十八年(1592-1600)在西北、东北、西南边疆接连展开的三次大规模军事征讨,被称作万历三大征。分别是平定哱拜叛乱的宁夏之役、平定日本丰臣秀吉入侵的朝鲜之役、平定杨应龙叛乱的播州之役。三战皆胜,但明朝的国力也损耗巨大。
《明史·卷三百五·宦官二·陈增传》载:“宁夏用兵,费帑金二百余万。其冬,朝鲜用兵,首尾八年,费帑金七百余万。二十七年,播州用兵,又费帑金二三百万。三大征踵接,国用大匮”。
《明史·卷一百二十三·王德完传》:“近岁宁夏用兵,费百八十余万;朝鲜之役,七百八十余万;播州之役,二百余万”。
据此粗略统计,八年间万历朝的军事开支高达一千一百六十余万两白银。
2哺宛叶饥民
不明所指。宛叶,二古邑的并称。宛即今南阳;叶在今叶县南
2.状元朱之蕃何许人也?
朱之蕃,金陵(今南京)人,明代大臣、书画家。世居荏平(今山东荏平),后附南直锦衣卫籍。字元介,一字元升,号兰隅。生于明世宗嘉靖四十年(1561),卒于明嘉宗天启六年(1626)。明神宗万历二十三年(1595)乙未科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历官谕德、庶子、少詹事,进为礼部侍郎,改吏部。万历三十三年(1605)奉命出使朝鲜,与其国才士互相辩难,赋诗赠答,应对如流,且语言得体,不辱使命。以老母去世服丧,不复出仕,朝廷屡召,皆辞。享年69岁。卒赠礼部尚书。之蕃工绘画,竹石兼东坡神韵,山水酷似米芾等大家。又工书法,真、行书师法赵孟頫得颜真卿、文征明笔意,日可写万字。在他出使朝鲜期间,朝鲜人以人参、貂皮为礼品,请他作画写字。他将所获得的礼品,尽行出售,另买书画、古器以归,其收藏极为丰富。他于泰昌元年(1620)所作《君子林图卷》,现藏故宫博物院。著有《使朝鲜稿》4卷、《纪胜诗》1卷、《落花诗》1卷、《南还杂著》1卷等。
3.昭觉寺何在?
《弘治版潞州志》:“昭觉寺,在城遵教坊。后唐明宗天成元年(926)建,元中统二年(1261)重建。国朝洪武十五年(1382)於本寺开设僧正司①,永乐九年(1411)僧正吉祥重修。”
《顺治版潞安府志》:“昭觉寺在城内西南,有僧纲司②,规模宏丽。后有圆通阁,贮藏经。”
《乾隆版潞安府志·卷十·古迹·寺观》:“昭觉寺,在城内西南隅。唐贞观三年(629 )闰十二月,诏于战陈处建寺有七,其一昭觉,为破王世充而立③。赐额,并给度牒支配僧徒。敕撰碑铭,以纪功业。后唐明宗天成元年重建。有僧纲司,后有圆通阁贮藏经。元释净公应召作资戒大会④,吕甬东有诗⑤。明程应登、栗永禄、鲍承荫、朱卿、郭邦骥结讲易会⑥,有寺中联句,沈宣王朱恬烄⑦有和诗。内有《楞严正脉》藏板⑧。”
【注释】:
①僧正司②僧纲司
佛教传入中国之初,西域沙门来华者,由九卿之一的鸿胪寺兼辖之,并无专司的机构。至南北朝时代,始有僧官之设。北魏皇始初年后南北朝各代都有僧官的设置,隋、唐 、宋、元因之,而名称屡易。明季於中央设置僧录司,掌管全国佛教;于地方则府设僧纲司,州设僧正司,县设僧会司,管理地方佛教事务。清代因袭此制,至民国始废止。
③诏于战陈处建寺有七,其一昭觉,为破王世充而立。
今查贞观三年十二月间,唐太宗于行阵所立七寺诏,以及各种佛教典籍等,其中有“破王世充于邙山,立昭觉寺”句,并没有写明在潞州,中间原委,时间有限,留待后考。
太宗皇帝为过去行阵作战的七所战场上,建筑七所佛寺,第二年贞即观四年五月间,一齐竣工落成,七寺并官造,又施给家人车牛田庄的寺产,还派有道高僧住持,并且都立碑颂德。今将各地的寺名地点列后:
一、破薛举于幽州,立昭仁寺。
二、破宋金刚于晋州,立慈云寺。
三、破刘武周于汾州,立弘济寺。
四、破王世充于邙州,立昭觉寺。
五、破窦建德于郑州,立等慈寺。
六、破刘黑闼于洺州,立昭福寺。
七、破宋老生于莒州,立普济寺。
寺建成后,敕虞世南、李柏药、褚遂良、颜师良、颜师古、岑文本、许敬宗、朱子奢等七位大臣,为以上七寺撰新寺碑志。昭觉寺碑太宗命朱子奢撰碑。朱子奢,苏州人,贞观间累迁弘文馆学士。
④元释净公,资戒大会
元释净公,不知其生平。
资戒大会,源于中国南北朝时已有的八关斋会。佛经中举出每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三日、二十九日、三十日等六日为六斋日,惟不以断食等苦行为旨,而强调忏悔、清净等精神。于此六日必集僧众诵呗说戒经,使僧人安住于净戒中以长养善法;在家信众亦须于六斋日持守不杀生、不偷盗、不淫欲、不妄语、不饮酒、不坐卧高广华丽之床座、不装饰打扮及观听歌舞、不食非时食(过午不食)等八戒而增长善法。此八条前七条为戒,后一条为斋,合称「八关斋戒」。由于八关斋戒是为在家信徒有机会奉行一日一夜类似出家生活而制定的,因此它不须终生受持,也可以自誓而受。至元、明时代则演变为资戒大会,常由皇家和王室、得道高僧等主持。
元代皇帝经常举办各种佛事和法会,资戒大会是其一。如:蒙元称制称制四年(1245) 福裕受忽必烈之命,在少林寺作资戒大会。《元史·世祖本纪》(卷9):(至元13年)二月……辛酉,车驾幸上都。设资戒大会于顺德府开元寺。
⑤吕甬东
吕甬东,明朝人,不知其生卒。名时臣,号二山,四明(鄞县)布衣髙士也,与杨巍等人交好。旧号东野,杨巍以犯古人又气韵潇洒不类孟,忽忆古诗云: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四明乃甬东郡,遂为更号甬东,并赠小诗。时臣与大学士本同族,客历下,与李中麓、杨梦山酬唱,又客衡庄王(衡恭王朱祐楎,明成化宪宗朱见深第七子,建藩国于山东青州府,子衡庄王朱厚燆)邸,赋待月楼诗,为王所赏。最晚客住潞州沈宣王邸。存《甬东山人稿》七卷刋本,有自序,署明布衣鄞县吕时臣撰。为衡庄王所刻,
明杨巍(1514—1605),字伯谦,号梦山,海丰(今属广东省)人。嘉靖二十六年(1547)进士,由武进令行取吏兵二科给事中,敷奏多见采纳,出为山西按察佥事,裁省驿传羡金二万两,以佐军需,后巡抚秦晋,入为兵部侍郎,晋吏部尚书。巍工诗,归田后与山人吕时臣相倡和,得诗六百余篇,属邢侗、邹观光评隲而存之,撰成《存家诗稿》诗集,共八卷。初刻于万历年间,前有万历三十年(1602)作者自序、邹观光序,未有吕时臣后序。其诗清逸开爽,特别是五言古诗颇得陶体,为明人所少见。中有《武乡(以催科至)》诗一首,很为感人,抄录如下:“万壑斜阳里,寥寥一县楼。所经多乱石,几处是平畴。甲岭雪长在,漳河冻不流。民生困已极,那忍更征求。”四库全书存此书。
⑥程应登、栗永禄、鲍承荫、朱卿、郭邦骥
这几个人暂不注释。
⑦沈宣王朱恬烄
宣王恬烄,宪王世子,简王朱模七世孙。嘉靖三十一年(1552)袭封。万历九年(1581)薨。送宪王丧,徒行百里,哭不绝声。先是,藩王多丧次受封。王曰非礼,请终制,世宗嘉之,著为令。各藩有三年之丧,自王始。玺书劳勉日忠勤、日忠义、日好学敦伦。所著有《绿筠轩稿》四卷。
⑧《楞严正脉》藏板
明代佛教教义的研究,以《楞严经》为最盛。现存明代研究《楞严》的著述,尚有数十种,《楞严正脉疏》十卷为其中著名者,明京都西湖沙门交光真鉴述,蒲州万固沙门妙峰福登校。《明史·卷九十八·志第七十四·艺文三》有载:“交光法师《楞严正脉》十卷。”
《楞严正脉》十卷与长治、沈藩、大同代藩等有着莫大的渊源。僧交光,讳真鉴,京都人也。蚤岁为弟子员,因阅楞严有悟,遂从释专其学,寓上党廿余载,改正楞严注解,发明性定,极其精切。详情见附录。
《楞严正脉》藏板,何以在潞州昭觉寺,目前不明所以。如今寺毁版佚,吾将于何处去考证。
【附录】:
1.贞观三年十二月唐太宗于行阵所立七寺诏
为战阵处立寺诏
门下:至人虚己,忘彼我于胸怀;释教慈心,均异同于平等。是知上圣恻隐,无隔万方;大悲宏济,义犹一子。有隋失道。九服沸腾,朕亲总元戎,致兹明罚,誓牧登陑,曾无宁岁。老弱被其桀犬。愚惑婴此汤罗。衔须义愤,捐躯抗节,各徇所奉,咸有可嘉。日往月来,逝川斯远。虽复项籍方命,封树纪於邱坟;纪信捐生,丹青著於图史。犹恐九泉之下。尚沦鼎镬;八难之间,永缠冰炭。愀然疚怀,用忘兴寝,思所以树其福田,济其营魄。可於建义以来交兵之处,为义士凶徒陨身戎阵者,各建寺刹,招延胜侣。望法鼓所震,变炎火於青莲;清梵所闻,易苦海於甘露。所司宜量定处所,并立寺名,支配僧徒,及修造院宇,具为事条以闻,称朕矜愍之意。
一、破薛举于幽州,立昭仁寺。
二、破宋金刚于晋州,立慈云寺。
三、破刘武周于汾州,立弘济寺。
四、破王世充于邙州,立昭觉寺。
五、破窦建德于郑州,立等慈寺。
六、破刘黑闼于洺州,立昭福寺。
七、破宋老生于莒州,立普济寺。
右七寺并官造。又给家人车牛田庄。并立碑颂德。
2.山人吕甬东诗:
“邻僧往来熟,不厌日登临。天外流云气,城头结暮阴。鸟声知夏近,山色未归心。怅尔无人问,凭栏祗自吟。”
3.讲易会程太守应登、栗司马永禄、鲍方伯承荫、朱京兆卿、郭太仆邦骥、李太守尚实,过昭觉禅院联句:
“吾侪原学易李,余暇一谈禅栗。入手唐羲画鲍,冥心太极玄朱。壁留茶榜处,山落酒杯前程。同证无生理朱,都空色相绿郭。锡惊翔鹤去栗,盂咒毒龙眠。冥狱牛蛇变李,阴廊鼠雀穿朱。狮王常作吼栗,象帝独居先程。甘露醒迷障李,宗风表正传郭。双林金粟见栗,万法宝珠悬鲍。改席新诗健程,登楼逸兴偏栗。昙云低护阁李,花雨细垂遥郭。共散招提步鲍,疑超彼岸天。闲思翻贝叶程,老欲绝韦编李。师已窥三昧朱,人期假数年郭。上乘标雪岭栗,小聚应星躔。织葛南熏洒程,乌巾海月连李。松萝游白社郭,水石照青莲鲍。下界飘香梵程,终宵演妙诠朱。钝根除未破鲍,觉义悟来圆郭。倘许操铅椠,时时过大颠李。”
4.沈宣王和前韵:
“物物具微显,参真妙入禅。水穷云乍白,气届岁应玄。结珮灵霞外,倾樽法象前。三身初自定,四圣本从缘。道备知常住,神全觉不眠。求空为境灭,摄见逐窬穿。尘界难容后,僧祗未许先。南宗千苦息,东渡一机传。珠纲心灯灿,虚堂慧镜悬。迷方形听局,离垢地何偏。露竹依经藏,烟松覆讲筵。欲超非想处,且悟遍光天。绎绪探图画,精思续简编。宝坊歌舜日,鳌极颂尧年。智达维摩岸,星分太宰躔。雨花来鹤驭,溟浪挟鹏骞。风动双幡影,祥开七叶莲。高深原有限,理俗始无诠。净月情同契,了波性湛圆。喟然问澜倒,卓尔其扶颠。”
5.《明京都西湖沙门交光真鉴述·蒲州万固沙门妙峰福登校·大佛顶首楞严经正脉疏序》:
夫群生莫不有心。而真心难悟。修心莫不有定。而性定难明。故兹首楞严经者。指真心而示性定也。予也。叨育潢流。素餐尸位。自弱冠来。志尚禅宗。潜心内典。亦尝耽玩斯经。每病其注之未善。万历壬辰。妙峰登上人来自上党。告余曰。登遇僧交光。讳真鉴。京都人也。蚤岁为弟子员。因阅楞严有悟。遂从释专其学。寓上党廿余载。改正楞严注解。发明性定。极其精切。登见之。不胜羡服。因招请来蒲不日矣。既至。与语甚契。朝夕聆诲。涤谬蠲迷。遂师事之。及读楞严新注。尤合鄙见。而诸疑尽释。夙缘克谐。即讽妙峰辈倡众刊之。不岁余而功竣。师嘱予序。予以七旬病叟。知见昏庸。曷敢僭言。取咎圣道。师索之不已。乃勉强构思所为说曰。梵语首楞严。华言一切事究竟坚固。曰一切事者。盖总摄乎身心世界。非独制乎孤调之心。曰究竟坚固者。特取乎本来不动。非全恃乎修治之功。此心此定。具自在神用。卷舒世界。存泯身心。无不可者。众生所以不能者。因无始来根本无明所覆。致境界妄现。如人作梦。无中现有。世界身心。总一大梦。梦惟心之虚影。误认为真。横起贪著。自取流转。劫历尘沙。弥恣昏扰。若不指归性定。则生死尚如瀑流。安有自在神用。以故如来虽设三学。理惟一定。盖戒为定之前导。慧乃定之后功。无异体也。定有二。一曰识心定。二曰根性定。识心定者。谓未见性者。姑制杂念。令其不起。外道。诸天。小乘罗汉。权教菩萨。皆居此定。此定虚伪非真。静则成。动则坏。非常住大定。终不成无上菩提。此经初即破妄心。禁止斯定。教人舍而勿修。为其似是而非。恐妨性定也。根性定者。谓近具六根。远该万法。总是寂照无边之体。因带无明。结为六根。六根体用虽同。而见闻最胜。故悟由于眼。修依于耳。然此根中之性。本不动摇。亦无生灭。既非修之而成。亦非制之而定。知之既真。功惟一守。守其本有。不假多方。然此性于未悟之前。未尝不定。既悟之后。安有动移。动静之境无碍。起灭之念无干。故曰那伽常在定。无有不定时。然须辨别。令其根识分明。方可决择。如眼见物时。但如镜中。无别分析。是即眼根见性。若起一念分别。便属识心。耳之照声。亦同此辨。斯经破识之后。即从眼根指真实心。示本来定。而不动不灭无还等义。曲尽无遗。至于除二见之妄。但去其所带无明而已。非破斥也。自是而后。四科七大。虽广彰万法全性一一常住周遍。总不离于前之根性。而明其法体通贯。理极圆融。举一全该。坦然平等。令修根性定者知其不遗一法也。如是则奢摩他中。所以发明真心本定者。略无余蕴矣。至于阿难说喻请修。但令其挽迥闻声之闻根。反闻闻性之自体。此则以无分别根。合无分别性。全不用觉观思惟。故经初破尽六识。但指根性也。继说道场。不过加行而已。而妙三摩提。岂离圆通而别有哉。由是修门既入。历位宜明。复因当机之请而条列焉。始有三渐而揲圆通。次蹑干慧而臻十信。以至住。行。向。地。行部分明。等觉。妙觉。圆融证极。是皆禅那清净修证圣位。而楞严全体大用。始复其初。无不自在矣。厥后七趣五魔。大意惟以警淹留。护堕落。而一经妙旨终矣。经文十卷。可一言而蔽之曰。斥识用根。四字而已。以依识不得漏尽。依根得成菩提故也。至哉楞严。归真捷径。天竺珍尚。严禁其传。天台师西向祝祈。竟不谐愿。般刺师冒禁D;来。后学受赐。所病者。诸贤误引台宗三观。翻易成难。幸赖吾师劬劳订证。撰著历年。一其异词。删其支说。俾楞严正脉湮晦数百年。始获昭著。嘉惠来学。厥功溥博。法门之光。吾侪之幸也。有缘遇者。允宜虚心察理。改辙更弦。从其正而免践迂途。不假功而坐登觉岸。赘词僭序。愧汗交颐。所冀同人。俯垂玄鉴
万历二十八年庚子孟秋之吉,皇明代藩七十翁山阴王乐善道人朱俊栅,撰于钦赐乐善书院。
6. 《明京都西湖沙门交光真鉴述·蒲州万固沙门妙峰福登校·僧交光讳真鉴著疏之始终》:
今初制疏始终者。予初业儒。不知佛法为何物。时或加谤。自业师香林公。警以永嘉著作。忽于如来若识久迷之父母。大加痛悔。即誓出家。然未有深解也。无何。入京庠备员。寻求竺典。值友人西野郭居士。惠以是解。如不涉海而得摩尼。欣庆无量。于中恍惚有省解处。而实不尽通达。时诣青塔无纹师座下讨论之。及遍历暹公等。诸师讲肆。兼同参辈相与折衷。得味渐深。嗜好无厌。颇领万法惟心之旨。然智见多局促于会解注文。无敢逾越也。自是旁通于性相诸典。放旷于法华义句。华严疏钞。饱饫台首之宗。乐其文义双畅。无少留难。心光渐启。回视会解。遂觉其识见未备。臆说多恣。与二大老之家法。颇不相似。自是儒业策之则意倦。释典对之则神清。心专志定。梦出家而生净土者。月常十余番。忽遭骨肉雕败。屡经丧葬。乃至丁内艰时。居士周姓者。请镇圆寺过夏。与诸上人讲四书。时彰德古风上人。出单传门下。嗣法小山。谙练宗旨。未出世为人。遂强其交易而讲。再四乃可。相与涵泳四家颂古。三师评唱。颇觉胸次豁然。忘言绝思。当下即是。虚怀宴如。山河人物。俱如影象。一日诣城中一勋旧曹公家东轩书舍中。偶值无人。摄念静坐移时。见架上会解一帙。随取展玩。不知是何境界。忽然眼睛湛朗。心窍划开。于如来所说。周回曲折。无不洞见。譬如平日在一大宅中。幽房暗室。曲巷回廊。东西莫辨。前后难明。今乃忽如升一最高之台。展目之间。于中纤悉委曲。无不备见。诸注有谬戾本经。如执绳墨较曲直。分寸难隐。于是悲欣交集。就经展拜。如亲对如来。身毛皆竖。自誓毕竟出家。愿祈寿年。注经遗世矣。数日间。值潞安庠生韩子希曾。酷好楞严二十年。遍历讲师。无悦其意者。遂至予前。申数难。悉与通释。韩已异之。及予反难。韩遂瞢然莫晓。一词莫措。乃大惊服。拜请裹粮谋住。欲延岁月。以遍讨精微。予知其大家。有太行禅窦可以静居。以遂出家注经之事。即吐其意。令先回俟之。韩不胜庆幸。予次年如约。至即下发。誓阅教十年。以利其器。时万历四年丙子冬十月也。因韩子问答。成楞严通会四卷。写本未刊。功多阅教。越四载。南游不果。回住北董镇。又二载。为李通府荆山公。请住法住寺。建华藏阁居之。复越四载。念十年之约已满。犹未注疏。踌躇间。寺众多病不安。予祝云。愿我一身代之。随即病。逾半月垂危。眷属围视。予在昏沉中。觉有人提臂警云。佛来矣。予惊起。跪西仰视。提警者。观音也。见佛立于中。二大士夹于左右。皆黄金色。光明晃朗。各丈余。予即知其接引往生。遽云。往生至愿。奈楞严旧注杂乱。未注疏耳。闻佛琅然语云。诚然杂乱。语毕。即见三圣皆回身西去。犹瞻望后身金背。及青螺后发。渺然渐远。随开目。身汗如雨。咸问慰之。予备述所见。仍曰。予已给假注经。且得不死。汝等勿虑也。众咸念佛。声动屋宇。时万历丙戌夏六月也。寻渐平复。寺众果自予寝病时顿安。予感斯瑞。大警。至冬十月。礼忏祷观音加被。遂命笔科经。至岁终而科成。次年春。安庆贤王招住城西南隅报恩堂。栖迟十载。其间人事。及内外讲期。一切不废。而注经朝夕亦无少辍。至万历丙申冬而疏成。次年丁酉仲春。沈藩国主命五台芦芽山饭僧。遂于芦芽过夏。而制斯悬判。因纪岁月。以见著疏之始终焉。
7.《明京都西湖沙门交光真鉴述·蒲州万固沙门妙峰福登校·大佛顶首楞严经正脉疏卷四十·刊楞严正脉后跋》:
予寓上党制斯疏时。妙峰澄印辈数子。清誉振于寰宇。著作流于海内。心祈稿成。得一证明。足验乎不乖圣意。但虑其值之不偶。稿将半。妙峰忽至潞。已甚异之。将往拜。师已及门。一见。即倾倒肺腑。如三生好。咨其来意。曰。铸万固塔顶耳。予曰。兹有佛顶。当呈似君。即出其稿。再拜请证。师亦拜受。读未竟。惊曰。当代僧英指摘旧解。若易梁柱然。兹如革故鼎新。大翻昔案。非细事也。已领其概。未尽其详。乞携归旅寓。一研味之。予唯唯别去。次日往答拜。师乃稽首谢曰。昨披妙注。抵暮彻晓。不能释手。新意叠现。闻所未闻。楞严本旨如日初出。非诸圣冥加决不至此。愿师专志速成。恐时不逮。刊刻之事。某甲效劳。予承斯证许。亦稽首谢之。私念此或圣心允若。何遇之奇而获证之早耶。别日。师复谆谆。予感时光不逮之警。日夕孜孜。复三载而稿完。岁逼除。师又忽至。庆慰无量。请稿如蒲。予谓非躬理之不可。容缓图之。元日后复别去。仲春。予遂有五顶饭僧之行。转至芦芽华严寺过夏。寺亦师所建也。冬寓于汾。次春复应台山之请。说观经疏钞。夏游云中。留西严寺讲楞严。值妙师应宣城之招。过西严。促予归蒲。事亦甚奇。予乃继行。仲冬始达万固。承师厚遇种种。次年二月一日。命工就刊。王公大人莫不与力。师复吹嘘于邻郡。及上谷。乃至自鬻所乘以足之。是以周岁而毕。夫经疏科释过四十万言。而速成如此。固不无默相之者。而师之法眼道力所愿成就尤不可测。其亦多生有大因缘于是经。而鉴蒙翊助非兹一世也。否则安能不期而至。而缘之辏际如是乎。因纪颠末。以见法有所证。功有所归焉。时万历庚子八月望日沙门真鉴谨跋。
不肖梃育斯叔世。宿性庸愚。虽嗜道真。恨乏指授。此生何幸。值我王兄殿下研精贝典。洞烛玄微。深荷磨砻。仅通一线。稔闻交光尊师潞阳挂锡。改注楞严。梃数数神交。愿祈亲炙。戊戌岁。妙峰师约师过万固刻楞严新疏。梃谒之。领诲无量。次春。师讲华严悬谈。梃侍坐与闻。不啻拨云睹日。出井观天。顿觉身心扩周法界。踰年。新疏工竣。荷师颁示。焚香披阅。始知识心为无量障源。根性即真心实体。反闻乃无功用道。舍障源则妄尽。见实体则心安。用无功则顿入。华严固无尽宝藏。斯经其入华严之捷迳矣乎。法乳汪洋。粉躯莫报。芜言谬赘。敢告同心。
时万历庚子中秋日持菩萨戒门下弟子体玄子朱俊梃和南谨跋。
8.《卍新纂续藏经 No. 273 楞严经正脉疏科·明·真鉴作10卷·楞严正脉科文大尾·No. 273-A ·大佛顶首楞严经正脉科判翻刻缘起》:
是疏成于万历丙申冬。科成于次年丁酉夏。妙峰登禅师。见之惊叹礼拜。得未曾有。劝梓于代藩 王自为序。彼土学者寥寥。流通未广。宋化卿居士为辩父功。淹留都下。搜访异书。因得斯帙。遂能勘破世缘。乐其本有。还呈云栖大师。我大师印其宗教双朗。性相普融。由一返闻。入佛知见。自经来震旦。千五百年。疏家未有也。正谋翻梓。阻以病缘。后诸檀越。各具上根。契心非勉。于所校本。施赀就刊。次第告成。惟阙科判。盖由条贯未通艰于得味也。然此实经之大纲。鉴师遥领天台贤首清凉之妙提。近证曹勋戚家心光之显现。试览悬示。理脉井然。大师自检衣钵助刊。宋居士以惬素心。亦乐为助。会广丰归自白门持黄屯部贞父蔡库部伯达罗仪部玄甫所捐俸至。即日命梓。大师方以静摄屏笔研。命广丰具缘起。旧刻悬示前有代藩制序一首。每卷有蒲州万固沙门妙峰福登校十一字。今存之则赘。去之则因不明圣经。前不可赘胜事。后不可昧前因。故须缘起云。
万历癸丑孟夏。无一道人广丰述合梓于秀州漏泽寺。居士卜宗文总阅。莫如德朱懋绩二居士分校。郡人贺明世庄书。吉安李国华经纪。其始终凡随喜赞叹。皆有功德。奉持领受。即证菩提。
三、言归正传:唐仪凤三年赐潞州舍利铭刻石
我们现在找出同舍利一起埋在寺内旧塔下的舍利铭刻石《大唐圣帝感舍利之铭》来看看。
唐高宗李治赐舍利49粒于潞州刺史贺拔正,有《大唐圣帝感舍利之铭》刻石埋塔下,行书,当州学仕张毅制,21行,行23字。《山右金石记》、《山右石刻丛编》均著录。文中写到:“舍利者,即释迦牟尼如来般涅槃之真体也。分形梵国,作瑞神京;乘至奬而幽通,降天慈而光被。通议大夫、使持节潞州诸军事、守潞州刺史、上骑都尉贺拔正,面承恩授,顶戴而还。凡四十九粒,为青白二色。”明确指明舍利是释迦牟尼如来般涅槃的真体。也就是说是佛祖的真身舍利,而且还不是一粒,是整整49粒,哇塞,发财啦。是耶非也?真耶假也?多也少也?这真是:舍利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没有看到舍利。
《大唐圣帝感舍利之铭》全文抄录如下:
“大唐圣帝感舍利之铭。检校官人司马戴安业
夫八相分容,应物而弘摄受;二乘命驾,自我而开轨辙。是以迷方罕讬,入寂舍而嫔法妻;弱丧无归,赴权门而戴慈父。俯幻机而践迹,道格四生;随满愿而呈姿,仁涵六趣。栉沐三灾之运,舟航八苦之津。有念必从,无求不应。然后藏山示尽,促耆岭之朝峰;变海归空,急恒源之夜水。双林顾命,仍留住世之恩;千叠遗身,讵陨将来之相?可谓生灭慈护,终始经营;永闢悲田,长宏愿力者矣。舍利者,即释迦牟尼如来般涅槃之真体也。分形梵国,作瑞神京;乘至奬而幽通,降天慈而光被。通议大夫、使持节潞州诸军事、守潞州刺史、上骑都尉贺拔正,面承恩授,顶戴而还。凡四十九粒,为青白二色。流瓶转匣,吐照含明。离若分珠,争开日月之彩;合如聚米,各富天地之容。一见一闻,永清三业;且瞻且仰,长摈六尘。曰以大唐仪凤三年,岁在戊寅四月丁亥朔八日甲午,安厝于梵境寺旧塔之下,恭皇綍也。尔其重扃制玉,叠槨镕金;徵郢石而陈谟,命班输而作范;极雕砻之变态,究象设之闲安。朝散大夫、守潞州长史崔承休,司马戴安业、群僚等并洗心申敬,濯影投诚;如登剥利之期,若睹阇维之会。僧尼云委,士女风趍;同瞻四升之姿,共惨千行之目。愿乘兹介福,普证菩提;假此妙缘,俱清烦恼。刊石纪日,即修后善;对众起信,誓断前恶。凡在道场,念兹在兹矣。”
当州学仕张毅制
柴建国先生说:全面析察本碑书法,其表现最多是初唐书法的新面目。初唐书法虽力求摆脱隶书及北朝书法的影响,但隶书及北碑的笔意气息总要隐隐透出。《大唐圣帝感舍利之铭》笔画圆润、秀颖,形如折钗,充满弹性;字势也笔方神圆,精气内含而不外泄,全无北碑憨态可掬之习。字形也多取上下长方之势,与以方扁为常式的隶书、北碑亦不同趣。由此可见,本碑书法较充分地体现了新时代的新气息。《长治县志》谓其“有褚、欧法”,实际其中较多的还是虞世南典雅婉媚的韵致。
通议大夫、使持节潞州诸军事、守潞州刺史、上骑都尉贺拔正、朝散大夫、守潞州长史崔承休,司马戴安业等,均生平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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