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是特定规范内的佛学

科学是特定规范内的佛学
　　常 樱
　　有一次我与一位对传统佛学颇有研究的僧人讨论对科学的评价问题。这位僧人不否定科学有真理性，不过从他的有关议论中，给我一种感觉，他似科认为科学相当于一种外道，因此科学虽然有真理性，但是不全面，科学甚至可以用来危害人类。
　　于是，我问这位僧人：既然传统佛学能够包含科学，其趔性无疑比科学高得多，那么为什么现代人大多都信科学而不信传统佛学呢？结果这位僧人给我的回答使我感到相当失望，他认为现代信科学业不信传统佛学的原因，是现代人因为贪求名利、烦恼多、执着重的缘故。所以，我进一步深入地问他：古代人很多信传统佛学，现代人大多数信科学，通道现代化距离佛的境界相比古代人更远了吗？这位佃人给我的回答实质是肯定的。于是，我再紧逼一步追问他，如果人类真的今非昔比，一代不如一代，那么大乘佛教关于众生将成佛的论断的真理性何在？同时，佛教普度众的事业，不就注定要彻底失败了吗？至此，这位僧人只好表示自己对这类问题还来不及认真考虑。
　　其实，这位僧人回答不了我的逻辑严密的连锁问题，并不是这位僧人对传统佛学没有真正将佛祖的缘起说原理贯彻到底，因此其内在逻辑丰存在着自我相悖的症结。正因为如此，站在传统佛学的立场上是不可能全面正确地评价科学的。本文就是要站在现代佛学的立场上，讲一讲如何正确评价科学的问题。
　　科学的特定规范
　　关于科学，现代佛学认为它不但不是"外道"，而是地地道道的"内道"，严格地讲，科学是特定规范内的佛学。这个结论的在前提是"在特定的规范内"，所以我先要讲一下科学的"特定规范"。
　　科学的特定规范，是用科学实验能够重现的物质形态的规范。
　　所谓"物质形态"就是指佛学里讲的"法"，即"五蕴"之总和。所谓"用科学实验能够再现的物质形态"就是指"五蕴"中的"色蕴"。当然并不是讲科学现在已经能够把"色蕴"中所有的"法"都再现出来，但是科学的特定规范原则上是在"色蕴"范畴之内的。可见，科学的特定规范是不包括才科学实验无法显示的精神规范（思维或能动信息规范）的，即是不包括传统佛学讲的"受、想、行、识"四个"蕴"的规范的。
　　比如，一只古花瓶落地被砸得粉碎。科学首先能够用实验证明花瓶内含的很多"色蕴"范畴内的物质形态是不灭的，比方说花瓶内含的基本粒子的总量不灭。其次，科学还能够从某些粒子形态的变化，分析清楚这只古花瓶生产的具体年代等等，这说明上述问题都是在科学的特定规范"色蕴"之内的。但是，对这只古花瓶内含的历史价值或艺术价值方面的信息（广义地讲，它们也是种物质形态）是否不灭呢？科学就讲不清楚了，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起家出了科学的特定规范。
　　又比如，前面提到有的佛家认为科学可以用来危害人类，所以认为科学属于外道之列。其实这种认识是错误的，原因是这种认识没有搞清楚科学的规范。比方说依靠科学能制造出武器用于战争，这件事并不能证明科学是外道，因为造武器过程虽然在科学的特定规范之内，但用武器进行战争这件事已经完全超乎科学的特定规范了，因此科学根本无法用实验去评价战争的性质及其社会效果。
　　同样道理，科学对很多问题都是无能为力的；比如科学不可能准确地预测人类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这也是计划经济失败的根本原因；又比如科学在人类的艺术、感情、道德等等重大领域里都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事实上科学的特定规范，相比佛学的总规范棗"五蕴"来讲，是很狭很狭的，因此科学不是万能的，这是我们对科学要关注的第一件事。我们对科学要关注的第二件事：在科学的特定规范之内，科学是很有特色的，因为科学对宇宙规律棗佛或空的论述，逻辑严密，结构精细，并能用实验再现，因此科学在它的特定规范内，是真正能够直指人心的佛学，这也就是现代众生几乎统一地相信科学的本质的原因。
　　二、科学与佛学都不唯物
　　现在社会上很多人以为科学是唯物的，而佛学则是唯心的，所以认为科学与佛学完全不同。其实这种认识对科学和佛学都是一种误解。
　　首先，让我们来看佛教的世界观。
　　正如我在关于现代佛学的不少哲学论文中反复讲过的那样，佛学的基本原理是佛祖发现和创生的缘起说原理，而佛祖的缘起说原理的核心就是一句话："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佛学的"缘"的概念，归根到底是一种关系，这种关系科学严密地讲，就是"灵魂内在的主观范畴与灵魂外在的环境范畴之间的关系"，即平常我们讲的"主客观关系"。所以佛学本质上讲，不是唯主观或唯心的。关于这一点，在"四谛说"和"十二缘起说"等小乘佛教的代表作中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后来，小乘佛教发展成为大乘佛教，佛祖的心物不二的"四谛说"等理论演化为"万法皆空论"。于是，小乘佛教关于缘的概念得到进一步更深化、并通过空与法的关系来解释。由于佛学作为人类的一种知识，说到底是人类对宇宙规律的认识，所以佛学的发展也不可避免地受时代条件的限制，这就决定了大乘佛教的"万法皆空论"虽然发展了小乘佛教关于"缘"的理论概念，但另一方面也模糊了"缘"的概念的主客观界线，结果至少使一般的老百姓、甚至大多数佛教信徒，都看不清楚佛教与主张有神论的外道到底有什么原则的差别。其实，佛教从它在孕育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与以婆罗门教为代表的古代印度外道的有神论之间划清了界线。关于这个重大的原则问题，我以后将在有关文章里还会反复向世人重申：佛教的世界观既不是唯主观的唯心论，也不是唯客观的唯物论，而是主客观统一的宇宙大统一论，或者说是"心物不二的缘生观"（注：请参阅于凌波先生《向现代人介绍佛教》一书）。
　　然后，再让我们来分析现代科学的世界观。
　　应该明确地讲，科学的世界观与佛教的世界观完全是同一的，它们的核心都是佛祖的缘起说原理。所谓缘起说原理，就是指"缘直"或"缘生缘灭"原理，这个原理，科学里称之为"宇宙普遍联系原理"。所以，科学的世界观也与佛学一样，既不是物也不唯心，而是主客观统一或宇宙大统一的世界观。
　　先举一个我们生活里最熟悉的例子：你认识你的母亲，只能按照你与你母亲的缘分认识你母亲，只能按照你与你母亲的缘分认识你母亲，并称呼她为"妈"，因此"妈"这个称呼是你的主观与你母亲这个客观相统一的称呼，这个称呼是对你而言的一个科学的称呼。相反你不可能也不需要按照你爸或你外公的缘分，去认识和称呼你的母亲，因为那些称呼对你而言，原则上都不是主客观统一的称呼，因而它们都不是科学的称呼。所以，所有与你母亲有缘分的人对你母亲的认识都不可能是唯心的、也不可是唯物的，而只能是主客观统一的，更重要的是只有主客观统一的认识，才称得上是科学或佛学的正确认识。
　　再举一个中学生知识领域里的例子。我们大家知道，中学物理中有一条原理叫做运动相对原理，意思是说所有的物体的运动是相对的。比方我们地面上的人看飞机运动得很快，而看蚂蚁运动得很慢。于是，一般人习惯上以为这条物理原理是唯物的，其实是大错特错了。实际是我们人判定物体运动的"快"和"慢"都存在一个观察立场问题，而所有的观察立场永远是主观的。比方我们坐在飞机里看问题，飞机是不动的，而蚂蚁正在飞快地离我们而去，你科对飞机里的人来讲，是飞机运动得快呢，还是蚂蚁运动得快呢？所以，中学物理的运动相对原理与所有的科学原理一样，都不是唯物的，而是主客观统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凡科学原理所依托的科学实验，都存在一个实验设计和操作者的主观的观察立场问题。
　　实际上，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唯物论的影响在科学领域里正被全面清洗，而坚持主客观统一的宇宙大统一论，正以不可抗拒之势统领科学领域，爱因斯坦相对论、测不准原理、宇宙人择原理等大一批科学原理的相继出现，就代表了这种总趋势。近几十年来，随着科学的高速发展，科学界总结出一种哲学，叫做"科学哲学"，这种哲学是专门研究科学成果及其理论的进化过程的。整部"科学哲学"说到底在明确一个问题：在科学中不存在脱离主观的纯客观的科学实验成果，也不存在没有客观科学实验成果支持的纯主观的科学理论思想，因此整个科学的发展过程，永远是一个主客观对立统一的有序发展过程
　　三、科学领域里的佛学家
　　正因为科学实质上是实验领域里的佛学，所以科学家们严格地讲都是在他们研究的科学专业知识领域里的佛学家。
　　什么是佛学家呢？按照佛祖的缘起说原理，佛学家的最终标准只有一条，这条标准就是坚信缘生缘灭的因果律，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二条最终的标准，这也就是佛不断地教财和忠告所有的大菩萨要坚信因果去成佛的原因。所以，我们可以用是否坚信因果，来判定科学家是否信佛。
　　首先，传统科学的鼻祖牛顿，至死也认为宇宙存在着第一推动力的问题。他认为只要在理论上解决宇宙的第一推动办问题，整个宇宙所有的运动的因果关系都将是严格铁定的了。牛顿的这种思想，用佛学的语言来讲，就是"因果报应丝毫不差"。显然，从世界以观上看问题，牛顿在他的科学研究领域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坚信因果的佛学家。
　　再看现代顶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他与牛顿一样是个坚信因果的人。这不但表现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创行的出发点，就是他对宇宙大统一规律的信仰，而且还表现在他至死也对量子力学的真理性表示质疑，他的一句名言"上帝不是在掷骰子"就是表达他的这种怀疑态度的。换言之，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坚持的因果关系是极严密的，量子力学用概率论为解释粒子的运动规律，只是一种现代的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最后，所有的科学家，一旦他们设计和和进行有关的科学实验时，他们就已经不自觉地坚信宇宙是有规律的了，即已经坚信因果了，否则他们根本就无法去设计和进行任何的实验。
　　所以，我认定所有科学家，在他们的研究领域里，都是不折不扣的坚信因果的指学家，甚至认为在科学实验这个特定的规范内，非科学家就称不上是真正的佛学家。不过，一旦超越科学的特定规范，有关的科学家就不一定称得上是佛学家了。
　　四、科学与佛学都在发展
　　如果我们现在问一个科学家信不信佛，一般地讲，他不会承认自己信佛，相反，他很可能会告诉你，他是一个既不信佛也不信上帝或鬼神的"唯物主义者"。不过，我认为一般科学家的这类回答是暂时的，同时这种回答并不影响上面我讲的"科学是在他的研究领域里的佛学家"的论断的真理性。其中的原因，除了一般科学家多数都不了解佛学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由于科学或佛学都是人类认识宇宙规律的知识，所以科学与佛学原则上都是随着人类的缘分在发展的。大家都知道，一讲缘分就有缘生缘灭的问题，所以与此相对应，凡是与人类的缘分相关的事物、信息或信息系统，就都存在一个发展的速度问题。事实上，在近几百年来，佛学、哲学和科学的发展速度，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一般地讲，人类的生活和人类的知识，都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对立统一的有序发展的整体。物质文明主要涉及解决人类的物质生活之苦的问题，而精神文明主要解决人类精神生活之苦的问题。众所周知，从总体上讲，物质生活相比精神生活是基础性的。所以，宇宙对立统一有序发展规律决定了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必然首先是侧重解决物质文明问题，然后才可能反过来再侧重去解决精神文明问题。因此，科学作为主要指导人类物质文明的理论工具，必然会全人类的物质需求的推动下，相比侧重于指导精神文明的佛学和哲学率先快速地向胶发展。结果，在现代就出现了佛学发展暂时落后于哲学、哲学发展又暂时落后于科学的现象。
　　于是，很多自然科学家明明是在坚持统一论的科学，但在哲学上还以为自己在信奉已经过时的唯物论。同样，很多社会科学家明明是在坚持和实行伟大正确的全世界各民族各阶段共同发展的大同路线。但哲学上仍然以为自己在继承从阶段斗争时代遗留下来的乌托邦式的唯物主义。上述这两种情况相适应，佛学在"现代佛学"出现之前，基本上是千年一贯制。因此，直到今天为止，不少佛家子弟仍然无视《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的道理，错误地认为传统佛学是永恒的绝对趔，所以在他们眼里传统佛学无疑能够像包容"古代科学知识"一样包容现代科学知识了。不错，传统佛学在古代的确包容了"古代科学"，但这不等于传统佛学能包容现代科学。因为，科学在最近几百年来的发展的速度已经大大地超过了传统佛学的发展速度。这就好比老一代人的思想，原则上是永远无法包容新一代人的思想一样。
　　所以，现代佛学认为，佛祖创生的传统佛法，只是为现代众生创造现代佛法和现代的文明生活，在理论上指明方向和奠定基础。佛祖的历史使命是充当古代最智慧的众生，随缘为古代众生自己救自己创生传统佛学，从而为我们后人在继承传统佛法基础上创生适合自己时代的现代佛法树立了榜样，除此之外，佛祖不可能给我们任何多余的东西，因为佛祖只能是严格遵循缘生缘灭的因果律的佛祖，佛祖决不是基督教里的万能上帝，也不是首都里讲的法术无边的太上老君。
　　五、科学是现代佛学的一部分
　　总上所述，由于科学是特定规范内的佛学，因此我们不难发现以下三个重大事实：
　　第一，现代人类自觉的几乎统一地崇尚科学，就是在科学的特定规范里崇尚佛学，为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好局面，这本身是佛学将要大发展的时代性的前奏。
　　第二，人类依靠科学发财致富、首先侧重解决物质生活之苦问题。本身也是众生向佛的境界大踏步逼近的必然的历史步骤。同时，宇宙对立统一有序发展的规律决定了，在人类主要致力于解决物质生活之苦的立法转制时期，社会上出现的某些拜金主义和道德败坏的现象，不但不是人类社会的主流，而且预示着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真正并举伟大时代行将来临，即预示着佛教成为全人类共同的世界观教育的大好时代即将来临，现代佛学的出现，事实上就是这种转折的一个重要示志。所以，任何认为人类社会今不如昔的倒退理论都是错误的，任何认为世界末日就将来临的骇人听闻的邪说都是迷信的，我们的世界的实际情况，正如印度瑜伽的一句名言所讲的那样："凡事都是为了最好而发生"。
　　第三，由于宇宙规律棗空----佛是绝对统一和永恒的，所以在科学的特定规范内所显示的"宇宙规律"，与在科学的特定规范之外需要依靠佛学去显示的"宇宙规律"是同一的。这就决定了科学的发展必然成为佛学发展的一种"助推器"和"检验仪"。"现代佛学"事实上就是依靠科学对佛学发展的"助推"功能和"检验"功能创生出来的。这一点，从现代佛学的"真理检验标准系统"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任何正确信仰或正确理论，首先在宇宙大统一的逻辑上与科学体系保持一致，然后才谈得上它的自身体系在宇宙大统一逻辑上的严密性，最后才可能按照宇宙大统一的逻辑，去指导众生不断向佛的境界逼近。
　　所以，现代佛学在结构上与传统佛学也是有很大差异的，现代佛学认为：现代科学是它的基础部分，是能用科学实验直指人心的重要部分，它的任务主要是解决人类的物质之苦的问题；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才有现代佛学理论体系的核和中坚部分；最后依托"宇宙大统一哲学"建立起来的现代佛学的"应用理论部分"，它的任务是直接解决人类的精神生活的苦的问题，本文就属这个部分的内容。
　　最后，让我用现代佛学的总持来结束本文："普度众生是佛法的宗旨，众生普度是历史之必然，众生与佛永远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