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匮乏的人文危机超过经济危机

两位大师同时离世相继告别时间巧合让我们感叹，永别任继愈先生，今天又送别季羡林先生。两位公认的学术大师开始于同个时代又结束于一样的年代，他们的离开让人们痛惜。大师的离开是学术无可挽回的损失，但更是一种精神损伤：我们痛别的是不可复制没有承继的两位巨匠，在大师寥若晨星的年代，我们已经不再有任继愈季羡林那代大师德才一体的偶像人物，痛别大师之后更是一种精神性恐慌。我们呼唤代表一个民族精神高度的文化偶像、思想巨擎，大师匮乏危机远远超过经济危机。

任继愈、季羡林研究的是纯学术，他们的著作比不上畅销书那样普及，有的人甚至至今对其人其文其作都很陌生，但是无论他们的研究多么“小众”，多么“和寡”，他们都是公众和学界公认的大师，他们符合公认大师的一致标准：才华、思想和品德兼备的大师素养。他们身上具有的中国传统文化人的修养，薪火相传的是文化精神的宝贵内核。从距离我们最近的上世纪上半叶开始，王国维、陈寅恪、鲁迅等一系列的文化巨匠的名单中，可以延续到今天的任继愈、季羡林。他们成为时代的精神偶像依靠的是道德品格和思想深度。

大师是天才里的专才，他们都能在一个很小众很狭窄的领域表现惊人的天赋才华，其过人的智慧让人叹服。但是他们更是把自己定位的凡俗：谦逊本色、以德服人。人们更钦佩其先为人的道德修养，大师活得清清白白、洒洒脱脱、干干净净成为物欲年代的生活标尺。季羡林先生的内心和谐论就是一种生活境界，就是越物欲越功利的年代越需要的一种添补精神空虚的方法。物质繁华精神苍白是商品年代的悖论，大师的处世态度是一种宝贵财富，他们身体力行着自己的处世原则，远离喧嚣、浮躁、纷扰，活到老思考到老，即使在病房也要写出病榻文章。

人文领域没有了任继愈、季羡林，屈指可数的名单背后是真学问真君子大师的严重匮乏。频频出镜、书籍卖到几百万册的学术超男超女是薪火的承继者么？挂牌自封、半推半就、陷入争议漩涡的学术明星是新大师么？我们真的没有勇气和底气去判定。


我们再看人文基础的学术前沿，高校的文史哲冷了多久了，看看今年的高考状元们有几个是选择文史哲的基础学科，人们争报热衷财经、计算机、市场营销等热门专业，意味着高考尺度选出来高分考生已经不选择人文基础学科，专家忧虑学文史哲的已经不是“好”学生，人文大厦的根基已经动摇。

为什么现在出不了王国维更无陈寅恪，为何任继愈季羡林之后更无分量齐等的新大师？人文环境已经不具备出新大师的土壤，功利、浮躁、浅见的氛围成为大师的致命之伤。因此大师匮乏的人文危机危害冲击的一个国家民族的精神深层面，远远大于经济危机的损伤，这是永别任继愈、季羡林之后的精神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