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成加参仁波切：轮回痛苦

慈成加参仁波切：轮回痛苦

　　有关轮回的概念也已经在前面第一章详细解释过了。

　　为了达到彻底解脱轮回痛苦的目的，我们先要了解轮回中痛苦的处境。如果没有认真思维过轮回中的种种过患，就看不透轮回中痛苦的本质，也就不会对轮回心生厌离，那么，无论怎么修行都不能与今生今世脱离开来，由于一直耽著今生的琐事而斩不断牵连，最后就会在碌碌无为中白白浪费宝贵的一生。

　　很多人认为：轮回并不是那么痛苦的吧？至少我现在做人感觉还不错，何必总是那么消极地去刻意观想轮回的痛苦呢？还不如得快乐时且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是，我们要知道，眼前暂时的美满和快乐正在分分秒秒的变化之中，谁能保证你明天还能这么快乐呢？明年呢？百年之后呢？就算你的福报美满得像天人的福报一样，最后还是逃不过死亡这一关的，最后你一定要独自一人离开这个人间。那时候，再舒适的生活、再亲密的爱人你都必须离开，没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没有温暖的被窝、没有人陪着你，你只能孤单单地一个人前往中阴后世，生前所造恶业的果报会像影子一样跟过来，生前的名声、地位、权势、财产、亲友帮不上一点点忙，死后痛苦的情形真的是无法想像的！到那时候，你惊恐慌乱得连个求救的地方都没有！那时候你又该如何面对呢？你现在是一个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如果你知道在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的养老做准备，为什么不为更加未知而痛苦无助的中阴后世做一点点准备呢？！

　　观修轮回痛苦不是为了让我们消极悲观地面对无奈的现状一筹莫展，而是为了激发我们寻求出路。如果我们发现自己被困在轮回中时，一定会反思：有没有办法停止这种无奈而痛苦的漂泊？有没有办法彻底从轮回中解脱出来呢？如果我们知道有解脱的办法时，就会像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人突然发现有逃跑的机会时急切地采取行动一样，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努力修持解脱法。所以，观修轮回痛苦是生起出离心的关键一步。

　　大恩上师喇嘛仁波切常常告诫弟子们：“轮回痛苦不萦绕，入修妙法有何利？”

　　六道众生共同的痛苦

　　六道是指天、阿修罗、人、畜生、饿鬼、地狱，因为这六个地方是所有众生随业力趋向的地方，因此也称为六趣。整个六道都不离无常、痛苦的本质，众生无论投生于六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改变不了痛苦而不自由的命运，就像关在瓶子里飞上飞下的蜜蜂，不管怎样都飞不出瓶子的范围，有时候因善行而感得人天果报，有时候又因恶业而感得三恶道苦，无论怎样高高低低，时好时坏，总逃不出这个轮回的牢笼。

　　轮回中的一切众生不离“三苦23”

　　大恩上师阿秋喇嘛仁波切说：“任生三界高低处，无人不入三苦狱，故当勿耽三有乐。”轮回中所有的生命无一避免的要忍受“三苦”的煎熬。这“三苦”即是：苦苦、坏苦、行苦。三恶道的众生所经历的漫长而剧烈的痛苦以及三善道的众生所经验的死苦等，都是众生能直接感受到的身体上或心理上显而易见的痛苦体验，这种苦的本身称为苦苦；轮回中暂时拥有的一切安乐、幸福等，都是变化不定的，终究都会因失去而痛苦，这种乐境消失时的痛苦体验称为坏苦；所有由五蕴合成的生命型态身心都被五蕴所束缚，受到各种生存条件的限制，都隐含着苦苦和坏苦，这种痛苦体验称为行苦。苦苦、坏苦、行苦等一切痛苦都是由五蕴所感受的。所有执著五蕴的生命型态都随业流转在“苦苦、坏苦、行苦”的三苦苦海中，无法自主。

　　轮回中的一切众生还共同存在以下痛苦

　　轮回中的一切众生都必须面对情器世界一切万法变化无常的本质。由众生共同的福德善业所感得的这个外器世界，如四大洲、须弥山、天界以及坚固的铁围山等，虽然可留存数劫，但它们最终都将被七火一水而毁灭；贤劫中已出世的七佛和他们的眷属都已趋入涅槃，教法也逐渐隐没(除释迦牟尼佛的教法还存在)；世间的尊主梵天、帝释天、遍入天、大自在天等寿命长达多劫，最终也无法摆脱死亡；人间的诸转轮王、国王、富豪，虽然在世时地位显赫、财富兴盛，最终也无法摆脱死亡；我们自己这个脆弱的身体最后也一样会从人间消失；春夏秋冬交替出现，昨天和今天、今天早晨和今天晚上、今年和明年，这一切也在变化中；从前财富圆满兴旺发达的人家现在沦落衰败甚至家破人亡；过去贫穷羸弱的人如今成为财力具足的人；我们的历代祖先一个个悄悄离世，同时代的兄弟姊妹等也有许多已经故去……。如同佛经中所说的“生际必死、积际必尽、合久必分、堆际必倒、高际必堕。”

　　轮回中一切众生完全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众生在轮回中被业力所迫一次一次地转生，又一次次地死去，一次次地经历着投胎的痛苦又一次次体会着死亡的痛苦，有时得到人身，转眼又变成畜牲，一刹那后又生在天上，然后又堕入地狱中……。

　　轮回中一切众生的亲人和仇人都无法固定。今世的至亲可能正是前世的大仇人；今世的仇人前世可能是我们的至亲；过去亲密的朋友现在却变成了仇敌；过去的仇人现在反而变成了知心朋友。《普贤上师言教》中讲到：从前，嘎达亚那尊者去化缘，看见一个施主怀抱着儿子，津津有味地吃着鱼肉，一条母狗走过来抢吃鱼骨头，被这个人用石头打了一顿。尊者以神通观察，发现那条鱼是施主父亲的转世，那条母狗是他母亲的转世，前世杀害自己的仇人转生为他的儿子来偿还宿债。观察后尊者说了这样的偈颂：“口食父肉打其母，怀抱杀己之怨仇，妻子啃食丈夫骨，轮回之法诚稀有！”

　　轮回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可能永久地拥有。如果生而为人，不管是多么美好的东西至多能保存到我们死亡的一刹那，即使贵为天子、天神也不可能永保尊贵，最后还是会再次堕落。

　　轮回中一切众生的住处也是没有固定的。没有一个人能永远活在人间，死亡的时候，父母、亲友、子女、爱人都必将离去，只能自己孤身一人前往中阴后世。

　　轮回中的一切众生还有不知满足的苦。虽然经历过轮回中各式各样的繁华和快乐，但是不管如何享受都不觉得满足，还是被业力所迫无休止地、千辛万苦地去追逐。

　　六道众生分别的苦

　　据佛经中描述，六道中每一道的痛苦各不相同。下面我们分别来观察六道中众生的痛苦。

　　地狱的痛苦

　　投生地狱多数是由于造了严重的恶业，比如杀生的恶业感得地狱的果报。除孤独地狱是以个别业所感而显现以外，其他地狱都是由众生的共业所感而显现的。地狱的痛苦漫长而剧烈。佛经中说：地狱分为八热地狱、八寒地狱、近边地狱和孤独地狱，共称十八地狱24，由痛苦的不同而安立不同的名称。

　　八热地狱中，烧得遍地通红的铁质大地，双脚一踏上去，自然就会燃烧起来；铁汁油锅中，灌注铜汁致使周身血肉一时糜烂；吞吃铁丸，满喉生烟；入寒冰地狱，皮肤冻裂，如莲花开放；遭锉锯则血肉淋漓；经千刀万剐之后业风一吹又复活……。地狱众生的身体庞大赤裸，皮肤薄得像是没有而只是直接红红的肉一样细嫩，所以地狱众生对痛苦的感受极其敏感而强烈，轻轻一碰就会痛得难以忍受。

　　我们可以想像自己在寒冷的冬天赤身站在屋外一天是什么滋味，再想想，如果自己转生到寒冰地狱，比这要冷无数倍又会是什么滋味；想像把手放在钢炉里烤的滋味，再想想自己转生到热地狱，脚刚一踏上去就被烧焦的滋味；现在一根针扎在自己身上都觉得很痛，而人间一天被刀刺一百次的痛苦也比不上地狱一刹那的痛苦。仅仅想像地狱的痛苦就会令心颤栗，何况亲身感受呢？

　　地狱众生最短的也要忍受九百万人间年以上的痛苦，有些地狱众生的寿命长得无法用人间年来表达。

　　饿鬼的痛苦

　　转生到饿鬼道是缘于悭贪和吝啬、不肯施舍救助他人、只管自己饱暖不顾他人冷热饥渴；或者别人想作供养时妨碍他人作供养等恶业。

　　佛经中说，饿鬼道众生有很多种。

　　外障饿鬼数百年中甚至连水的名字都听不到，经常处于饥渴交迫中，为寻找饮食而四处游荡。有时看到远处有青青的河流，以僵直的肢体艰难地支撑着巨大的腹部，痛苦而疲惫地踉跄奔去，跑到近前时，却水已干枯得仅剩河滩。有时看到远处果实累累的绿树，跑到近前，绿树都已变得干枯；有时看到丰美的饮食受用，跑到近前时，又有许多手持兵器的人守护着，驱赶并用兵器殴打他们。夏季感觉月亮非常炎热、炙烤，冬季却感觉太阳非常寒冷，非常痛苦。

　　内障饿鬼的口如针眼一样细，想去喝大海里的水，水却无法进入太细的咽喉里，而且口中的毒会使水干竭。即使喝进一点点也满足不了它们那大如盆地的腹部，腹内稍感饱满，到晚上还要感受腹内燃火焚烧心肺等所有内脏的难忍痛苦。想走动时，细软如茅草般的肢体难以支撑大如盆地的腹部。

　　特障饿鬼庞大的躯体上寄生着许多小饿鬼啃食它。

　　空游饿鬼如妖精、鬼魅等，恒时处于恐怖、迷乱中，经常生起恶念损害他人，死后多数立即堕入地狱，而且每隔七天，它们就要感受一次生前被兵器所杀或悬梁自尽等横死的痛苦。

　　无论生在哪一处的饿鬼，都要忍受冷热、饥渴、恐惧及疲倦等极大的痛苦，在饥渴之苦与时俱增而又只能找到黏液和粪便的情形下，他们被自己绝望的追寻弄得精疲力尽。同时，饿鬼之间也像人间一样有恃强欺弱的情况，为争抢饮食而经常互相打斗。

　　这些饿鬼众生最短的也要忍受长达一万五千人间年的痛苦。

　　旁生的痛苦

　　《佛说大乘金刚经论》中说，生前贪酒食肉、宰杀禽兽将转世为牲，以偿还生前的命债。生前借钱不还或不足而还或偷骗、抢夺他人财产将转世为畜，以偿还生前的钱债。

　　许多身体庞大的动物身上长满小虫啃食他们，每一刹那的痛苦都是不可思议的。海里的动物以互相吞食而维生，长期处在会被其他动物吞食的恐惧中。山里的动物也是互相残食，还要遭受猎人的捕杀。家养的禽畜，生时要忍受鞭打劳役之苦；死时的痛苦，家家的厨房和餐馆可以看到：活生生地剥皮抽筋、开膛破肚、砍头剁脚、油炸水煮……。菜市场里，黄鳝用钉子把头钉在木板上，整条脊椎直接用刀子刮下来；鱼破开肚子取出内脏，身体还在跳动；鸡头砍下来眼睛还在眨动；杀猪的时候，哭叫声撕心裂肺；被拉上屠宰生产线的猪牛羊，当看到前面的同类被宰杀时，会吓得浑身颤抖，甚至有的剖开躯体时，能看到他们的心脏都被吓破了……。设身处地想一想这是怎样剧烈的痛苦！

　　天道的痛苦

　　天界分为欲界、色界和无色界三重。

　　欲界天天人的快乐是从生前受持三皈五戒、诚信因果、断十恶业修十善业的因果中来的。由于他们活着时福报非常大，寿命也很长，各种受用圆满无缺，因此终生沉溺于快乐的天界生活而不会想到修持善法，当福报耗尽临近死亡、现五衰相时，内心十分痛苦，而且当善业的果报结束时，恶业的果报立即现前，多数死后堕入三恶道中。由于他们有神通，能看到自己下一世即将投生的地方，这时候，他们所经历的堕落的痛苦就像活鱼在热沙上翻滚一样。

　　色界和无色界的天人长时间安住于世间禅定中空耗光阴。他们出定后多数转生为愚昧的旁生。同时，由于他们认为安住此天上二界是究竟的解脱，所以当他们出定跌出天界时会怀疑有解脱这回事，从而对佛法产生邪见，这种邪见使得他们未来世的果报非常不好。

　　阿修罗道的痛苦

　　转生于阿修罗道是缘于嫉妒的因。阿修罗道众生的痛苦主要来自嫉妒心的煎熬和不停的战争。佛经中说，有一棵树，根长在阿修罗道，花果却开在天道，阿修罗道众生因此嫉妒天人的福报而不停地与天人争斗。由于他们的福报不如天人，总是战败导致断手断脚，伤痕累累，而且明知自己会战败，上战时内心总是非常恐惧。

　　人间的痛苦

　　活在人间的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在不停地忙碌奔波、辛辛苦苦地追求：“总想幸福会长久，却始终漂渺又虚无。”我们每个人的身心都非常脆弱、非常容易感受到痛苦，几乎每天我们都焦躁忧伤、难得安宁：交通是否安全，会不会出什么事？身体状况如何，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穿少了受寒？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某人是不是会威胁到我的即得利益？物价上涨了，我的经济是否能支持？老了以后该怎么办？等等……。一世安乐美满的人极少，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最终生命以死亡而结束，之后不知道死亡把我们带到那里去。

　　佛经中说，“生、老、病、死、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五蕴炽盛苦”，这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八种痛苦。

　　生苦：佛经中有详细描述胎儿在母胎中的种种痛苦以及刚刚出生时的痛苦；

　　老苦：身体的老化就像房子慢慢变旧一样，背慢慢弯了，头发不知不觉白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布满了皱纹，说话走路都困难了，眼睛模糊，耳朵也听不清楚了。人生就像一个舞台剧，尽管我们还想参与表演，可是不知不觉地，慢慢被新一代人冷落在舞台后面的角落里了。这时候很多人开始对死亡感到忧虑和恐惧；

　　病苦：生病的时候吃不香睡不着浑身不对劲，有些病痛得无法忍受，还有吃苦药、打针、甚至动手术的苦，有时担心医药费的问题，有时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去；

　　死苦：人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死苦。死亡的时候，由于对财产和亲友等依恋不舍，害怕离开这世间熟悉的一切，尤其是要离开这个最珍爱的身体，进入未知的未来，此时会感到无依无助，非常恐惧悲伤。死亡过程中由于体内地水火风四大元素逐步分解，身体会感受极大的痛苦(据说此时的痛苦犹如生龟剥壳)。临终中阴时的痛苦更是无法言喻，《多洛尊者见闻记》这样描写中阴的痛苦：“而后，开始出现世间中有(即中阴身)，显出自身的裸体，器官俱全，如同前世色身。飘摇的业风使自己没有行动的自在。渐渐地，眼前出现一片没有日月光明的可怕黑暗，黑暗中到处是“打呀”、“杀呀”的叫喊声。人间的很多死者在此忍受着难以言状的寒暑和饥渴苦。食肉鬼和罗刹手持利器，四处追赶他们，周围还有许多可怕的动物。肆虐的暴风雪使黑暗显得更为恐怖。山崩地裂、湖水外溢、烈焰冲天、狂风呼啸，恐怖的四种声响，使这些死者吓得到处狂奔乱跑……。”

　　怨憎会苦：我们常常不得不和仇人共事、遭人陷害、遇到灾难，为生活所迫去到自己不喜欢的环境，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等等；

　　爱别离苦：我们常常不得不和自己喜欢的人、事分离，包括与财物、亲友、父母、子女以及令人快乐的事情分离；

　　求不得苦：我们总是要去寻求难以得到的东西，担心失去已经得到的东西，可是我们不管怎么努力偏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高考落榜、失恋、找不到工作、不管做什么生意总是亏本甚至破产等等。

　　五蕴炽盛苦：每个人都被五蕴身束缚得毫不自由，要吃要喝、怕苦怕痛，为了满足这个身体的需求真是受尽千辛万苦。

　　总之，三恶道中几乎找不到快乐，唯有漫长而剧烈的痛苦。三善道中虽然有少许短暂的快乐，但是这种快乐就像彩虹一样容易消散，如同无著贤菩萨在《佛子行三十七颂》中所说的：“三有乐如草尖露，乃是瞬间坏灭法。”整个六道轮回中没有一个恒常安乐的地方，无论我们出生在三界六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只像是处在一栋正在着火燃烧的大楼中的不同楼层而已，唯有痛苦！

　　想想我们在不断的轮回转世中，曾经多少次去过地狱忍受极寒极热的痛苦？多少次做过饿鬼忍受饥渴交迫的痛苦？多少次做过旁生忍受砍头剁脚、剥皮抽筋的痛苦？我们苦过多少又哭过多少？谁能保证我们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的下刹那间又重新堕入地狱中感受极寒极热之苦？或者变成一个到处飘泊、又饥又渴的饿鬼？或者变成一条狗、一只青蛙呢？仔细想想我们连活在人间时的饥渴、寒热、病痛等苦都难以忍受，连一个头痛、一个牙痛都忍受不了，如果后世堕入到三恶道，那时候的痛苦又怎么忍受得了呢？！那时候谁来救我们啊？！

　　我们现在的处境真的是非常危险，像这样一个如同大火坑一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贪恋的呢？！马上就要面对这么剧烈的痛苦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放逸和懈怠呢？米拉日巴尊者说，今生固然痛苦，可是来生的痛苦会比今生更长更大，因此为了来生的安乐应该去做最大的准备和努力。

　　如果了解到自己所处的是这样一个难以自拔的困境，只要是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没有人不会感到恐惧并且无比厌倦这种痛苦而无意义的轮回生活的！如果有办法从这种困境中逃出去，任何人都会竭尽全力的！

　　寄生三界六趣流转中，

　　无怙有海毒剑实难忍，

　　恒受众苦少许之安乐，

　　故当修习极密解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