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宗仁波切:毗钵舍那讲记 第四讲
日宗仁波切:毗钵舍那讲记 第四讲
2003年2月24日
佛陀在《护国请问经》当中有讲到,「空性寂静无生理,众生未解故飘动,非争以多百方便,几百正理令彼悟。」这个偈颂就是谈到,我们无始以来会在轮回流转,并且在流转的当下,会被种种的痛苦逼迫,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轮回流转时,是透由业以及烦恼的束缚,而呈现的一种没有办法自主的状态。为什么这些众生会被业以及烦恼所逼迫?实际上烦恼的根本就是无明我执,也就是因为人的心相续当中,有无明我执的缘故,所以会在这个之上产生各式各样的烦恼。因此如果我们想要断除无明我执,必须透由了解空性的内涵,才有办法断除。而这当中的第一句话「空性寂静无生理」,就是谈到了三种的解脱门。这三种解脱门分别是:空性解脱门、无相解脱门以及无愿解脱门。一切空性的内涵,都包含在这三解脱门当中,要是没有办法了解这三个解脱门的道理,是没有办法跳脱生死轮回。因为在此当下,我们所缘的境界都是颠倒的缘故,所以在颠倒的境界之上,生起种种的执着,而在轮回当中流转。
宗大师曾经在《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当中,也引到了这个偈颂,而且解释到,佛陀为什么会宣说空性的内涵?是因为佛陀他了解,空性的法是相当甚深,而且相当难了解,要是没有办法了解这个甚深的道理,是绝对没有办法跳脱生死轮回。因此佛陀在讲述佛法时,透由各种的善巧方便,讲到了有关无常、苦、空、无我的内涵。这当中虽然有一些经是了义经,有一些经是不了义经,但是不管是了义经,或者是不了义经,这些经典当中,最主要呈现出来的,不外乎是希望这些众生们,都能够了解空性的内涵,而得到最究竟的解脱。所以佛陀有讲到,无我、苦、空以及无常的内涵,但是实际上不外乎是希望众生们,能够依照次第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而得到真正的解脱。透由佛陀宣说了「了义经」以及「不了义经」种种的经典,而无着以及龙树两大车轨,也将它分别的阐释为「唯识」以及「中观」的正见,来引导不同根性的众生。
接下来是看到《毗钵舍那》的部分。首先看到的是最基本的四个科判,这边可以看到第401页的中间这个部分。第二「学习毗钵舍那之法」分四:一「依止毗钵舍那资粮」,二「毗钵舍那所有差别」,三「修学毗钵舍那之法」,四「由修习故毗钵舍那成就之量」。这四个科判当中,今天进行的是第一个科判「依止毗钵舍那资粮」。这个科判又分三,可以看到第402页的第一行,此又分三:一「明了义不了义经」,二「如何解释龙猛意趣」,三「决择空性正见之法」。之前的第一个科判已经讲述完毕,第二个科判也讲述完毕,接下来是看到第三个科判「决择空性正见之法」。可以看到第406页的第二行,第三「决择空性正见之法」分二:一「悟入真实义之次第」,二「正决择真实义」。今天我们是看到第一个科判的后半部,这一个科判也就是「悟入真实义之次第」,这个科判最主要是要阐释,透由了解「我」以及「我所」之上无自性的内涵,来阐释真实义的道理。接下来是看到第409页的倒数第六行的下面这个地方。
又彼诸师所许假有补特伽罗与此论师所许假有补特伽罗,二名虽同,其义各异。「又彼诸师」就是自续派以下的诸师。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们所承许的补特伽罗,是假有的。他们所承许的假有补特伽罗,「与此论师」之后的这个论师,就是应成派的中观师。之前自续派以下的论师,他们所承许的假有补特伽罗,与应成派的论师,他们所承许的假有补特伽罗,这两者「二名虽同,其义各异」,就是字面上看起来名字是相同,但是实际上他们所代表的内涵却是不同的。四部可以分为:有部、经部、唯识以及中观。自续派以下的这些派别,他们也都承许补特伽罗是假有。唯有在「有部」当中,有一个派别他们是不承许这一点之外,其它自续派以下的论师们,他们也是承许补特伽罗是假有的。但是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们所承许的假有,跟应成派所承许的假有,并不相同。所以字面上虽然都是有讲到,补特伽罗是假有的这一点,但是实际上假有的内涵并不相同。
接下来就有谈到,以此论师说彼诸师,皆无通达补特伽罗无我见故。为什么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所说的补特伽罗假有,跟应成派的这些论师,他们所说的并不相同呢?因为「以此论师」就是应成派的论师他们有说到,自续派以下的论师们,他们是没有办法通达补特伽罗无我的内涵。虽然他们承许补特伽罗无我,他们也讲述补特伽罗无我,但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办法真正的认识,甚至并没有办法真正的通达补特伽罗无我的内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讲到,由未通达诸法无我,亦不能达补特伽罗无我义故,这个是最主要的原因。实际上这句话,它所包含的意思是相当的深广,一般而言,这句话是不太容易作解释的。但是最主要我们要先了解到,应成派它在承许补特伽罗无我,也就是它在安立补特伽罗无我以及法无我时,最主要是透由「施设处」,也就是「所空之处」,在它之上来安立补特伽罗无我以及法无我的内涵。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们在安立补特伽罗无我以及法无我时,并不这么认为。也就是他们在这个之上,他们所破的这个所破,有粗细之分。补特伽罗无我之上的所破,是粗分的所破,而法无我之上的所破,是细分的所破。因此想要证得法无我,必须要破除细分的所破,也就是证得谛实空的这一点。如果想要证得补特伽罗无我,仅仅只要断除粗分的所破,就能够证得补特伽罗无我,所以并不一定要证得谛实空的内涵。
但是以应成的角度而言,不管是要证得补特伽罗无我,或者是要证得法无我,都必须要了解谛实空、或者是自性空的内涵。最主要的关键点就是,以应成的角度而言,人无我、补特伽罗无我以及法无我,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在于「施设处之上」有所分别。而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们所承许的补特伽罗无我、跟法无我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在于「所破之上」有分别。所破之上只要你能够破除「独立自主实有」的这一点,也就是证得了「独立自主的实有空」的话,就能够证得补特伽罗无我,但是如果要证得法无我,必须要证得「谛实空」的这一点。因此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们也承认,如果想要跳脱生死轮回,必须要证得阿罗汉的果位。但是证得阿罗汉的果位时,并不一定要证得法无我,也就是并不一定要证得空性的内涵,光光透由证得「独立自主的实有空」的这一点,就能够脱离生死轮回。但是应成派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所谓的补特伽罗无我跟法无我,他们是相同的内涵,并没有粗细之分。因此如果想要跳脱生死轮回,必须要断除无明。断除无明的当下,不管是补特伽罗无我,或者是法无我,都必须要能够通达。所以以应成的角度而言,跳脱生死轮回是需要证得空性的内涵,自续派则不这么认为。
因此「由未通达诸法无我,亦不能达补特伽罗无我义故」,以应成派的角度而言,他们会认为,自续派以下的这些宗论师,因为没有办法通达法无我的缘故,所以也不能够通达补特伽罗无我。故此论师,许其乃至未舍诸蕴实有之宗,亦执补特伽罗实有,彼宗诸师未能通达补特伽罗胜义无故。接下来又有谈到,「故此论师」就是应成派的这些论师,他们承许「其乃至未舍诸蕴实有之宗」,要是没有办法舍弃诸蕴它是实有的这个宗派,也就是要是你承许了诸蕴它是实有的话,「亦执补特伽罗实有」实际上你也是在执着补特伽罗实有,纵使你宣说了补特伽罗假有的内涵,但是你的内心所执着的境界,是在执着着补特伽罗实有。「彼宗诸师未能通达补特伽罗胜义无故」,因此这一些宗论师,他们是没有办法真正的认识,没有办法真正的了解补特伽罗胜义无的内涵。
巳二、正决择真实义(分三)
午一、正明正理所破(分三)
未一、必须善明所破之因相
未二、遮遣余派未明所破而妄破除
未三、自派明显所破之理
午二、破所破时应成自续以谁而破
午三、依其能破于相续中生见之法
未一、必须善明所破之因相
接下来看到第二个科判,第二「正决择真实义」分三:一「正明正理所破」,二「破所破时应成能立以谁而破」,这当中的「能立」应该是改成「自续」,「破所破时应成自续以谁而破」,三「依其能破于相续中生见之法」。初又分三:一「必须善明所破之因相」,二「遮遣余派未明所破而妄破除」,三「自派明显所破之理」。首先在这个科判当中必须要先了解,正明正理的所破,为什么要了解所破呢?这有很重要的一个关键点,在宗大师所著作的中观论著当中,比如《入中论善显密义疏》,或者是《辨了不了义善说藏论》当中,并没有像《毗钵舍那》如此详细的介绍「正明所破」的部分。在《毗钵舍那》里,宗大师以非常详细的方式来破除所破。在破除所破之前,必须要先了解到,我们所要破的所破为何?所破当中,有一些人刚开始没有办法真正的认识所破,而有过度的狭隘,或者是过份的破除了所破之后,而没有办法成立万事万法。所以刚开始「正明所破」的这一点,是相当重要。我们必须先了解到,既然要破除所破,所破除的所破到底为何?它是粗分的所破,还是细分的所破?细分的所破,它是呈现出什么样的形相?我们必须要先能够了解。如果你有办法认识所破,有办法对于所破生起定解的话,实际上要破除所破,并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是相反的,要是没办法认识所破,纵使你引用再多经论的内涵,或者是引用各式各样的正理,来证成无自性的道理,但实际上是没有办法破除所破的。
接下来就看到第一个科判,「必须善明所破之因相」,这当中所谓的「因相」,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认清所破它的形相?今初,譬如说此补特伽罗决定无有,必须先识其所无之补特伽罗,就比如说,如果想要确定这位补特伽罗是不存在,必须先认识所不存在的这位补特伽罗是谁?比如我们想要去找一个人,不管这个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我们都必须要先了解到,他的形相,他的外形为何?然后他所住的地方。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在内心现起这种形相,不管是去寻找这位补特伽罗,或者是当人家在问你说:你认不认识这个人?或者是这个人住在哪里的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所以在这个之前,如果要去找一个人,我们必须要先能够现起这个人的形相。相同的,如果我们想要了解,这个地方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时,我们必须要先能够认识到,不存在的这个人,他到底呈现出什么形相?我们才有办法确定,这个人是不在这个地方的。因此想要确定这位补特伽罗不存在的话,我们必须要先能够认识到,不存在的这位补特伽罗是谁?
如是若说无我无自性决定此义,亦须善知所无之我及其自性。相同的道理,如果想要了解无我和无自性的内涵,也必须要先认清所无的「我」,和所无的「自性」为何?若未现起所破总相,则其破彼亦难决定是无颠倒故。「总相」就是所破它的义共相,如果没有办法认清所破的义共相,也就是所破在我们内心,所现起的形相的话,「则其破彼亦难决定是无颠倒故」则难以破除所破和真正的了解空性的本质。「则其破彼亦难决定是无颠倒故」的这一句话,跟原文是不太一样的。原文是讲到,「则难以破除所破」如果你没有办法真正的认识到所破的形相,是很难破除所破的,不仅仅没有办法破除所破,你也没有办法真正的了解空性的本质。原文当中「则其破彼亦难决定」,这跟原文的内容,似乎不太类似。所以在这个地方,字面的意思要做更正。因此如果你想要破除所破,必须要先能够认识所破它的形相,这一点在《入行论》有谈到,入行论云:「未触假设事,非能取事无。」要是我们没有办法了解,执着所破的心,它执着所破的形相的话,是没有办法藉此而破除所破的。
这个时候,就有人提出一种问难,他问到:所破它是不存在的,不管是自性成立,或者是自方成立,任何的所破它都是不存在的。既然它不存在,我们要如何的来认识它呢?它跟之前所做的譬喻并不相同。你之前拿补特伽罗来作譬喻,补特伽罗它是存在的一种法门,但是今天我们所要破除的这个所破,是不存在的。所以「人」因为它存在,我们是有办法认识它,而「所破」它既然是不存在,我们应该如何的来认识它呢?在这个地方有很多种说法,但是最主要的,宗大师在《毗钵舍那》有相当清楚的讲出来,「若未现起所破的总相」,在认识所破时,我们必须要能够认识所破它的义共相,也就是所破在内心所现起的影像。实际上如何的来认识所破的这一点,宗大师在《毗钵舍那》里面,已经讲得相当清楚,也就是这一句话当中讲到的「若未现起所破总相」。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必须要先观察内心是如何执着着所破?它所执着的所破为何?心在执着这个境界时,是呈现出什么样的形相,我们必须要先能够认识。如果刚开始没有办法认识这一点,纵使引用再多经论的内涵,或者是透由各种不同的正理来证成,也是没有办法破除所破的。
其所破之差别虽无边际,所破之间的差别,虽然有多种。以补特伽罗而言,补特伽罗之上的所破有相当多种,比如补特伽罗它是常态的这一点,是补特伽罗之上的所破;补特伽罗之上,常、一、自主的这一点,也是补特伽罗之上的所破;相同的道理,补特伽罗之上的独立、自主、实有以及谛实有的内涵,其实都是补特伽罗之上的所破。因此从这个当中,我们能够了解到,在同样的境界,也就是以补特伽罗而言,在补特伽罗之上,它的所破有粗细不同。所以这当中就是谈到了,所破之间的差别,虽然有多种,然于总摄所破根本而破除者,「则能灭一切所破除」。这个「一切所破除」的这个「除」字,应该是提到上面来,则能灭除一切所破,才对。「然于总摄所破根本而破除者」,就是在众多的所破当中,我们必须要先能够认识到,细分的所破为何?要是能够断除最细微的所破,其它一切的所破,都能够因此而灭除。相反的,要是没有办法破除细分的所破,纵使破除了粗分的所破,也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解脱。
就比如,举刚刚的那个例子,于补特伽罗之上有众多的所破,如果破除了补特伽罗常、一、自主,并不代表一定能够破除补特伽罗独立、自主、实有。相同的,破除了补特伽罗独立、自主、实有,也并不一定代表,就一定能够破除补特伽罗的谛实有。因为补特伽罗的谛实有,它是补特伽罗之上,最细微的所破。因此要是没有办法破除细分的所破,纵使破除了粗分的所破,是没有办法因此而证得空性的内涵。所以「然于总摄所破根本而破除者」,要是能够将多种的所破,总摄在最细微的所破当中而加以破除的话,「则能灭除一切所破」。
又若不从究竟微细所破枢要而灭除者,有所余存便堕有边耽着实事,终久不能解脱三有。要是无法破除最究竟,也就是最细微的所破的话,那所破则会有所余存,就是破除了粗分的所破,而会存下细分的所破。也是因为有细分的所破的缘故,而因此会堕入有边;而堕了有边,面对外境时,对于外境会生起种种的执着,而无法解脱三有。若未了知所破量齐破太过者,失坏因果缘起次第,堕断灭边,即由彼见引入恶趣,故应善明所破为要。相同的道理,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认清所破它的份量,而过份的破除所破的话,则没有办法安立因果缘起的道理。也就是要在破除所破的当下,在自性空之上要能够安立因果缘起的道理才行,要是过份的破除所破,则没有办法在自性空之上,而安立因果缘起,也会因此而堕入了断边。这种的断边见,不但没有办法让你证得空性,而会使来生堕入三恶趣。因此正确无误的了解所破,是相当重要的一点。
为什么所破会如此的难破?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我们的心在执着境界时,比如心它执着补特伽罗时,补特伽罗跟自方成立,或者是自性成立的补特伽罗,其实是很难作区分的。当我们的心在缘着境界时,因为没办法区分补特伽罗以及自性成立的补特伽罗的缘故,所以我们觉得,要是安立补特伽罗的话,自性成立的补特伽罗也必须要能够安立。相反的,如果破除了自性成立的补特伽罗,补特伽罗也应该要破除才对,因为心在执着境界时,我们是很难区分补特伽罗以及自性成立的补特伽罗。所以对于补特伽罗自性成立的这一点,也就是所破,要是没有办法认清,我们是很难证得补特伽罗之上的空性内涵。所以刚开始我们应该要能够正确、无误的了解所破,这是相当重要的。此未善明,决定发生或是常见或断见故。要是无法认清所破,要不然就是会堕入断边,要不然就是会堕入常边,一定会堕入这两边当中的。
未二、遮遣余派未明所破而妄破除(分二)410
申一、明所破义遮破太过(分二)
酉一、说其所欲
酉二、显其非理
申二、明所破义遮破太狭
酉一、说其所欲
接下来看到中间这一段,第二「遮破他派未明所破而妄破除」分二:一「明所破义遮破太过」,二「明所破义遮破太狭」。初又分二:一「说其所欲」,二「显其非理」。第一个科判讲到「说其所欲」,也就是刚开始必须要提出他方所提出的论点。在这一个科判当中,最主要谈到的是,现今有许多的人,他们在诠释中观正见时,会认为诸法要是无自性,则一切的万事万法是没有办法安立的。为什么会看到外境?这个是因为内心错乱的心,所显现的缘故。但是实际上一切的万法,它都是无自性,所以它是不存在的,你会看到外境的这一切,是因为内心错乱的心识所显现的境界。其实这样的见解,刚开始在印度,是没有任何的宗派会承许的。也就是要是自性空的话,一切的万事万法是不存在的这种观点,刚开始在印度,不管是内教的佛教徒,或者是外道徒,没有任何的一个人会承许这个观点。但是之后,当中观正见传到西藏时,就是因为支那和尚,也就是华香的这位和尚,所提出的这个见解之后,慢慢的就演变成要是自性没有办法成立的话,诸法也是无法安立的这个境界。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之前有所谓的大圆满,或者是大手印的观修方式,透由大圆满以及大手印的观修方式,而修学圆满次第的大成就者,他们在进入空性的状态,跟一般的人证得空性的状态,似乎是有一些不相同的。但是在经论所谈到的内涵,如果我们没办法真正的了解经论所要表达的论点的话,透由字面上的意思来作诠释,到最后就会变成一切就如同是虚空,也就是一切的万事万法都是不存在的,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不仅在过去的西藏有很多的人会持这种见解,在现今有许多人在诠释中观正见时,还是会以这种方式来作诠释。接下来我们就是介绍这个科判的内容。
今初,现自许为释中观义者,多作是言,就是谈到现今大部分的人,在解释中观的道理时会说到,「就真实义,观察生等有无之理,从色乃至一切种智一切诸法,皆能破除。」这段的第一句「就真实义,观察生等有无之理」,可能换个方式,会比较容易了解就是,就观察生等有无真实义之理,从色乃至一切种智一切诸法,皆能破除。如果想要真正的去观察,想要去了解生灭等诸法,它的本质是有无真实的话,透由这种观察方式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观察之后,「从色乃至一切种智」就是从色法到佛陀的一切种智,一切的万事万法皆能破除,在观察的当下,透由这个正理能破除色法到一切种智的万事万法。随许何法,若以正理而正观察,皆无尘许能忍观察。「随许何法」就是不管是任何的一个法,「若以正理而正观察」要是以正理来作观察,就会发现到,没有一法它是能堪忍观察的,没有一种的法则它是能够堪忍正理来作观察,就连最小的微尘也是如此。这个是他所提出来的第一个观点,就是在安立无自性的同时,为什么诸法也是无法安立,这是他提出的第一个论点。
当这些人在提出论点的当下,我们是绝对不能小看他方所提出来的观点。因为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观点,也是透由经论当中的文义,或者是透由不断的思惟,藉由种种的道理来证成,要是自性没有办法安立的当下,诸法怎么能够安立呢?所以我们在看到他人所提出来的论点时,必须要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观点?他提出观点,是藉由经论当中的哪一个部分,哪一句话而引申出来的内涵?在这个同时,他透由什么样的正理来证成?我们必须要能够了解。因为过去有许多的大成就者,比如像「巴昌」这位大译师,或者是「云玛堪巴」这些大成就者,他们的证量或者是教量都是相当的高。甚至有许多的人,或者是我自己的上师,他们有看过云玛堪巴所造的论著。这个时候,他们都有一致的看法,觉得云玛堪巴这位大成就者,他所造的论著跟宗大师所造的论著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差别。他用的字句,他引用的经论,他所表达的方式,他所造的论著当中所谈论到的精华,跟宗大师之间所要表达的,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差别的。所以从他的论著当中,也可以了解到,这位大成就他一定有很深的内涵。但是在正见的部分,也就是在讲到中观正见的部分,云玛堪巴这位成就者,他所要表达的跟宗大师之间是有所不同的,甚至他会破斥宗大师所提出来的中观正见。比如宗大师他在造《毗钵舍那》时,云玛堪巴就是透由不同的方式来破斥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破斥宗大师所提出的中观正见,但是有很多的人他们都说,这位成就者他会破斥宗大师,并不是刻意的在找宗大师的麻烦,而是要看看宗大师他是不是能够真正的了解格鲁派教法当中的精华,所以透由辩论的方式,来提出问难,看宗大师是不是能够回答出格鲁教派当中,所要谈到真正精华的部分。
就如同这些大成就者,在过去有很多高量的上师,他们也会提出之前所提出的这个看法,就是在无自性之上,是没有办法安立万法的这个见解。这当中比如有一位活佛,名叫做「扎噶」的这位活佛。这位活佛,云玛堪巴这位大成就者也曾经赞叹到,格鲁派整个教法的传承,可能会由他然后慢慢的传下来。所以从这个当中我们也可以了解到,这位活佛不管是教量、或者是证量,哪一方面都是有很深的内涵,但是他外表所显现出来,就是他在表达中观正见的同时,会以不同的方式,甚至他真的可能就是没有办法认识真实的应成派的中观正见。所以在这个当中,我们必须要先了解到,他方是透由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中观正见的内涵?刚开始的时候必须要先了解。所以对于第一个道理,他就谈到「就观察生等有无真实义之理」,就是当我们在观察生灭等万事万法,它到底有没有真实义时,透由这种观察的方式,它能够破除色乃至一切种智所有的万事万法。因为没有一种的法则是能够堪忍这种正理来作观察的,就连最小的微尘也是如此。
由破一切有无四边,非有一法此不摄故。不仅仅如此,「由破一切有无四边」这当中有谈到所谓的有无四边。有无四边就是谈到了非有边、非无边、非有无边、非非有无边,这四边。龙树菩萨在《中论》当中,透由这四边的正理,来证成诸法是无自性的。龙树菩萨在造《中论》时,以字面上的角度而言,他是谈到了一切的万事万法是非有、非无、非有无以及非非有无的内涵。所以这一些人在阐释中观正见时,就是以字面上的意思来作阐释。既然龙树菩萨在《中论》有谈到,诸法它是「非有」的话,那应该是不存在的才对啊!所以就会提出要是自性空的话,就是没有办法安立诸法的存在性。所以这当中就有谈到「由破一切有无四边,非有一法此不摄故」,而一切的万事万法,都会被这当中所含摄。要是没有办法含摄的话,怎么能够透由这个正理,来证成诸法是无自性的呢?但是在做这种承许的当下,实际上这当中已经有相违了。因为刚开始有谈到「非有」,既然不是有的话,应该就是「无」,但是第二个正理又谈到了「非无」。所以他自己本身在提出他的观点时,也没有注意到,既然不存在,既然非有的话,就应该是「无」才对。但是他所提出的第二边,又是「非无」,到最后就会变成,这个东西「非有亦非无」,所以就会有所谓的「非有亦非无」的这种观念产生,原因也是在这个地方。「由破一切有无四边,非有一法此不摄故」,实际上龙树菩萨在造《中论》时,他会谈到非有,是必须要加上「胜义」来作简别的。所谓的「非有」是讲到了「非胜义有」,「非无」是讲到了「非胜义无」,「非有无」就是讲到了「非胜义有无」,以及「非非胜义有无」。字面上虽然没有谈到「胜义」的内涵,但是实际上龙树菩萨所要表达自性空的方式,就是藉由「有无四边」,然后再加上「胜义」来作简别,才能够阐释自性空的这种方式来作讲述的。
接下来,又见真实之圣智,「全不见有生灭系缚解脱等法」,这句话应该是翻译成,见无有生灭系缚解脱等法,应该是不能够翻译成「全不见有生灭」,应该是翻译成「见无有生灭系缚解脱等法」,这两者就是会有一些差别,接下来我们会作讲述。如彼所量应是真实,故无生等。接下来他又提出了一个论点,就是「又见真实之圣智」证得真实义的圣者智慧,「见无有生灭系缚解脱等法」,圣者证得真实义的智慧,他见到了没有生灭、也没有系缚、也没有解脱等等的诸法。「如彼所量应是真实,故无生等」,因为圣者证得真实义的这种智慧,它是正量的缘故,「如彼所量」因为它是正量的缘故,所以就如同他所见到的一般,一切皆应真实,就如同他所见到的,诸法它应该是没有生灭、没有系缚以及没有解脱的。因为圣者的智慧它是正量,所以就如同他所看到的一般,一切都应该是这样子才对。「故无生等」实际上以自宗而言,自宗并不这么认为,自宗他是认为,圣者内心当中,证得真实义的智慧,是「没有办法看见生灭」的,是没有办法看见生灭,但不是能够见到「没有生灭」,这两者之间是有差别,所以这个翻译的话,可能就是要翻译成「见到没有生灭」,就是圣者内心证得空性的智慧,他是没有办法看到生灭、系缚以及解脱的,他是没有办法看见,并不是他本身已经看见了没有生灭、没有系缚以及没有解脱。如果他真的已经看见了没有生灭以及没有解脱的话,那再加上他本身又是正量,就如同他所见到的一般,一切应该是不存在的。但以自宗的角度而言,是不这么作承许,宗大师有在这个地方,特别的把它强调出来。但是这两点之间,如果不仔细的去思惟,是不容易作分别的。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必须要先能够了解到,圣者的内心证得真实义的智慧,是没有办法看到生灭,并不是本身已经见到了没有生灭。
设许生等为能忍否观察实性正理观察,这句话他所要表达就是,要是承许有生灭等法的话,那这些法它是否能够堪忍的呢?这个时候他宗又提出了一个问难,这句话字面上是没有办法作解释,这跟藏文的翻译是有一段差距的。他所要表达的就是,要是你真的要承许有生灭等法的话,那生灭等诸法,它是否能够堪忍正理来作观察呢?若能忍者,则有堪忍正理所观之事,应成实事;如果生灭这些法,它是能够堪忍正理来作观察的话,那生灭这些法,它应该会成为谛实之事,也就是它应该会成为谛实有,因为只要是能够堪忍正理来作观察的话,这一法它应该是要成为谛实有才对。所以要是你承许诸法它是存在的话,那这个诸法要是也能够堪忍正理来作观察,那诸法应该成为谛实有,但是这一点你并不承许啊!你承许诸法是谛实无的。若不堪忍,则理所破义而云是有,如何应理?如果诸法它是没有办法堪忍正理来作观察的话,则正理所破之义,可见诸法它已经是被正理所破斥了,那怎么能说是有的呢?这是他宗所提出的论点。其实这个内涵,跟之前圣者内心证得真实义的智能的阐释方式是相同的。
如是若许有生等为量成不成,若有量成不应正理,见实性智见无生故。相同的道理,要是在承许有生灭等法,那生灭等等的诸法,是否能被正量所证成呢?这个时候他宗又提出了一个问难。就是你要是承许有生灭等法,「如是若许有生等为量成不成」,这些诸法它是否能够被正量所证成?「若有量成不应正理」,如果它是能够被正量所证成的话,实际上是不合理的,为什么呢?因为「见实性智见无生故」,后面这个翻译就是对的,后面就是翻成「见无生故」。因为如果生灭等诸法,它是能够被正量所证成,能够证成它的正量,要不然就是胜义的正量,要不然就是世俗的正量。但是实际上生灭等法,它是没有办法被胜义的正量所证成,因为「见实性智见无生故」,见实性智他所看到的是没有生灭的啊!既然他所看到的是没有生灭的话,生灭应该是不存在的才对。若许由名言眼识等成者,彼是能成之量不应道理,彼等是量已被破故。如果生灭等法,它会被正量所证成的这个正量,并不是胜义的正量,而是世俗的证量的话,实际上这也是不合道理的,为什么呢?「若许由名言眼识等成者」世俗的证量,不外乎就是一般的眼识、鼻识等等的意识,所以「若许由名言眼识等成者」如果他是被眼识的正量所证成的话,「彼是能成之量不应道理」但是实际上眼识它并不是正量,彼是能成之量不应道理,「彼等是量已被破故」因为它是正量的这一点,已经被破除了。
在哪里有破除呢?如三摩地王经云:「眼耳鼻非量,舌身意亦非,若诸根是量,圣道复益谁?」在《三摩地王经》当中有相当清楚的讲到,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若诸根是量」要是这六根所生的六识,也就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要是透由这六根所生的这个六识,它要是正量的话,「圣道复益谁?」为何还要去求圣者之道呢?这是它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实际上它所要描述的内涵,并不是字面上的这个意思。但是因为他宗就是透由字面上的意思而讲到,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所生的六识,它并不是正量。所以你说生灭要是存在的话,它是否能够透由正量来证成?如果可以的话,胜义的正量没有办法证成,因为胜义的正量,它所看见的是没有生灭的。不仅仅胜义的正量没有办法证成,世俗的心识也是没有办法证成,因为世俗的这些心识,并不是真正的正量,这一点在《三摩地王经》当中有谈到非常清楚,所以他宗就是透由这部经的内涵,来诠释他所要表达的部分。
之前我们谈到的就是,在《三摩地王经》里,有非常清楚的讲到,眼识等六识并不是正量的这一点。这一点不仅仅在《三摩地王经》有讲述到,在《入中论》也有谈到,入中论云:「世间皆非量。」也就是世间里所有一切的世俗心皆非正理,它们都不是正量。所以字面上《三摩地王经》所要诠释的内涵,跟《入中论》所要阐释的是相同的。也就是世间当中,缘着世俗境的这些心,它都不是正量。若虽无量成而许是有,既非自许亦非正理,故亦不成。若无正量来作证成,但是承许为有的话,实际上你也不会承许这一点。你在作承许的当下,既然是「有」的话,必须透由正理来作证成的。所以如果没有正量来证成,但还是承许为「有」的话,实际上这一点你自己也不会承许,而且它也是不合道理的,「故亦不成」。又若许生,非胜义许须世俗许,此亦非理。不仅仅如此,如果你承许「生」的当下,「生」它既不是胜义有;它既不是胜义有时,那你必须承许它为世俗有,但是要是你承许生灭等法为世俗有的话,实际上也是不合道理。在《入中论》就有谈到,入中论云:「于实性时由何理,破自他生不应理,即由彼理于名言,非理汝生由何成?」这个偈颂当中谈到的就是,此说由于胜义破生正理,于名言中亦能破故。比如在破胜义的当下,《入中论》有透由各式各样的正理来作证成。破除胜义的这些正理,它在破除胜义的当下,也能够破除名言,所以也能够破除世俗有的这一点。因此你在安立生灭等法为世俗有的这一点,实际上是跟《入中论》有相违的。这个部分只是说,他宗在阐释他的观点时,透由经论的内涵来加以阐释。接下来在后面的部分,宗大师会一方面把这些经论的内容引摄出来,一方面会作详细的解释,所以在这个地方,对于经论的内涵,就不再多作解释。
接下来,又若不许从自他等四句而生,则于胜义观察四句破除生时应不能破,以除彼等有余生故。在《入中论》也有谈到,藉由破除自他等四句,来证成胜义空的内涵,也就是藉由破除自他等四句,来破除胜义有。自他等四句分别就是:由自生、由他生、由自他二因而生,以及由无因而生。《入中论》就是藉由破除了「四生」来破除「胜义」的,实际上字面上是有这样谈述到,但是它所要包含的内涵,是必须加上胜义来作简别。但是他宗在引用这个论点时,是以字面上的意思来作讲述,所以变成生灭等法,它既不是自生,也不是他生,也不是自他二因而生,也不是无因而生。所以这当中「又若不许从自他等四句而生,则于胜义观察四句,破除生时应不能破,以破彼等有余生故」,如果你所安立的这个「生」,它是不包含在这四者当中的话,那你怎么能够藉由破除这四者,来破除「生」它是胜义有的这一点呢?应该是不能够破除才对,因为「生」它不包含在这四者当中啊!这是第一个问难。如果生灭等法,它不包含在自生、他生、自他二因而生、无因而生的这四点当中的话,你是没有办法藉由破除这四因而生,来破除胜义的这一点。
若从四句随一而生,如果你承许「生」,它是这四者当中的随便一者的话,不许余三应从他生,此不应理。你应该会承许,它是为他因而生,而不会承许它是自因、或者是自他二因、或者是无因而生。如果你承许它是由他因而生,实际上也是不合理的。为什么?今天在《入中论》里又有谈到,入中论云:「世间亦无从他生。」世间的万事万法,没有一种法则是透由「他因」而产生的。所以你在安立生灭的当下,要是生灭它是这四种其中之一的话,它是必须由他而生,但是在《入中论》里面,世间的万事万法由他而生的这一点,已经破除了。如果生灭它不包含在这四者当中,你怎么能够藉由破除这四者,来破除生之上的胜义呢?这也是不行的,所以生灭你没有办法安立。故破生时不应更加胜义简别,其实在破生的当下,是不用加胜义来作简别的。因为以中观应成的角度而言,在字面上所谓的破生,是要破除胜义之生,并不是破除一般生灭的这个生。所要破除的这个生,是要破除胜义之生,所以是应该要加「胜义」来作简别才对。但是实际上他宗就有讲到,「故破生时不应更加胜义简别」是不应该,也就是不需要加上「胜义」来作简别的。明显句论破加胜义简别语故。在《明显句论》当中,就是在破生的当下,它有破除了加上胜义来作简别的这一点。
此有一类虽于名言亦不许生等,实际上在阐释中观正见时,阐释者可以分为两类:有一类「虽于名言亦不许生」,在名言上是不承许有生灭等法。余者则于名言许有,有一类的人,他们是承许在名言之上,是有生灭等法,然彼一切皆作如是畅亮宣说。但不管在名言上它是承许有生灭,或者是不承许有生灭,这两派的人在阐释中观正见时,都会做以下的宣说。由诸正理于诸法上破除自性,是此论师所宗无可疑赖,比如透由种种的正理来破除诸法之上有自性的这一点,是龙树菩萨所谈到最主要的内涵。实际上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以双于二谛破自性故。因为龙树菩萨在诠释无自性的当下,不管是胜义谛,或者是世俗谛,它都透由种种不同的正理,来破除二谛之上有自性,而成立了无自性,所以这一点是龙树菩萨所要阐论的中观正见当中,最主要的内涵。如是无自性复有何故,这个时候西藏前弘期的这些论师就谈到说,要是无自性的话,那怎么能够安立它是「有」的呢?如是无自性复有何故,故于所破冠加胜义简别语者,唯是中观自续师轨。因此在破生灭的当下,要加上胜义来作简别的这一点,是中观自续派的这些论师才需要做的。以中观应成的角度而言,因为龙树菩萨他是承许无自性的,所以诸法应该是不存在的。所以在破除生灭之上,是不需要再加上胜义来作简别的。所以在破生的同时,要加上胜义作简别的,是中观自续派的这些论师。以上就是以很简单的方式,讲到了他宗所提出的论点。
酉二、显其非理(分二)411
戍一、显彼破坏中观不共胜法(分三)
亥一、明中观胜法
亥二、彼如何破坏
亥三、诸中观师如何答彼
戍二、显所设难皆非能破
亥一、明中观胜法
接下来看到第411页的最后一行。第二「显其非理」分二:一「显彼破坏中观不共胜法」,二「显所设难皆非能破」。第一个科判「显彼破坏中观不共胜法」当中,最主要就是谈到了,之前他宗所提出来的论点,会破坏中观应成的不共宗义。这个科判又分三:一「明中观胜法」,既然之前他宗所提出的论点,会破坏中观应成派的不共宗义的话,那首先我们必须要先了解到,中观应成派它不共的特别在哪个地方,所以第一「明中观胜法」,二「彼如何破坏」。了解了中观应成的不共特别之后,他宗所提出的论点,是如何来破坏?在第二个科判就会讲到。接下来第三个科判「诸中观师如何答彼」,这个时候,中观应成派的这些论师,他是如何来回答他宗所提出的问难,这是第三个科判的内容。
首先看到第一个科判「明中观胜法」。今初,如六十正理论云:《六十正理论》是龙树菩萨所造的中观理聚六论当中的一本论典。接下来的这个偈颂,是在说法时,时常会引用到的一个偈颂,「此善愿众生,集修福智粮,获得从福智,所出二殊胜。」由大乘行,令所化机于果位时获二胜事,谓胜法身及胜色身。这个偈颂最主的内容就是谈到,透由修学大乘的佛法,能让所化机,也就是一切的有情众生们,在果位时能够获得佛陀的法身以及色身,这两种果报身。此于道时,须如前说方便般若,未单分离积集无量福智资粮。如果想要在果位的同时,获得佛陀的法色二身的话,在果位之前必须要修学「道」的内涵。而修学「道」的方式就如同之前所谈到的,方便以及智慧这两者要相互的配合,而积集广大的福德以及智慧资粮。此复观待至心定解世俗因果,从如此因生如此果,胜利过患信因果系,即于尽所有性获得定解,这就是讲到了根位的这个部分。在果位时如果想要获得佛陀的法身以及色身,在道位的时候必须要修学方便以及智慧两种道次第。应该如何来修学方便以及智慧这两种道次第呢?在根的时候,必须要先对于世俗谛以及胜义谛生起定解。所以这当中就谈到「此复观待至心定解世俗因果」,修道之前,也就是在根位时,必须要藉由了解因果的内涵,比如从如此因、生如此果,今天种下的这个因,将来会感得什么样的果报?或者是胜利、过患,某种的行为会造下什么样的后果,我造下了这种行为,会有什么样胜利?会有什么样的过患?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了解。「信因果系」而对因果生起强大的信心,「即于尽所有性获得定解」所谓的「尽所有性」就是世俗谛,在根位的时候必须要修学世俗谛,就应该藉由这种方式来修学,所以必须对于世俗谛的因果关系,生起强大的定解。及由至心定解诸法皆无自性如微尘许,即于如所有性获得定解。
之前是谈到对于世俗谛应该要生起定解,接下来也要透由了解诸法它的本质是无自性的道理,就连最细微的微尘也不例外,并且对于「如所有性」也就是胜义谛,生起定解。若无此二,则于双具方便智慧二分之道,不能至心而修学故。如果在根位的时候,没有办法在世俗谛以及胜义谛,这二谛之上获得定解的话,则没有办法完整的修学方便以及智慧之道。如是果位能得二身之因,有赖根本决择正见,道无错误。在果位时,能获得法色二身最主要的因缘,是有赖于在根位的时候,我们必须要能够清楚、无误的决择正见。其决择正见之法,即无间所说双于二谛获决定解,决择正见的方式,就如同之前所谈到的,必须对于世俗谛以及胜义谛,生起强烈的定解来作观修。
除中观师,任何补特伽罗皆见相违,无慧宣说无违之理。之前所谈述二谛的内涵,除了中观应成派的论师之外,其它的补特伽罗皆无法真实的了解二谛的内涵,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二谛互不相违的道理。在安立自性空的当下,是没有办法安立因果的道理。相反的,如果安立因果的道理,则没有办法破除自性的这一点。因此除了中观应成派的这些论师以外,其它的补特伽罗是没有办法真实的了解二谛的内涵。唯具深细贤明广大观慧中观智者,善巧方便通达二谛,决择令无相违气息能得诸佛究竟密意。因此能够真正的通达了知中观正见,甚至能够了知二谛真实的内涵者,唯有中观应成派的这些大智者。他们藉由善巧的方式而能够通达二谛,并且在决择的当下,没有一点点相违的地方,藉此而能得到诸佛究竟的密意。由此因缘,于自大师及佛圣教,生起希有最大恭敬,发清净语,以大音声数数宣告:透由这样的因缘,会对宣说佛法的导师,以及佛陀所传的圆满的教法,生起最大的恭敬心。发清净语,以大音声数数宣告:「诸具慧者应知自性空之空义,是缘起义,非作用空无事之义。」这个时候要是你是能够真正的了解二谛,甚至中观正见的一位智者的话,你能够了知到,在诠释自性空的当下,自性空当中的这个空义是「缘起」之义,并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意思,更不是不存在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必须透由不断的观察,才能够了解到,中观应成派自性空当中的这个空,是缘起之义,而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意思。
诸说实事自部智者,「实事自部智者」就是讲到了,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比如清辨论师,或者是静命论师,这些大智者,虽善修习众多明处,虽然他们也修学众多内外的明处,比如有内明跟外明,犹不能许中观正见。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学习,就是没有办法承许中观应成派的正见。故于中观师作如是诤,因此对于应成派的这些中观论师们,而提出了诤论,提出了问难。若一切法皆无自性自体空者,则系缚解脱、生死盘涅一切建立皆无立处。他们所提出的诤论点,就是讲到,如果一切的万事万法,它的本质是无自性,或者是自体空的话,那藉由生死轮回所造成的束缚,以及涅槃所带来的解脱,这一切的万法都没有办法建立。因为一切的万法它的本质是无自性的当下,在无自性之上是没有办法建立万法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所提出的问难,最主要就是讲到,诸法要是无自性,诸法是没有办法安立的这一点。
如中论云:「若此悉皆空,应无生无灭,则诸四圣谛,于汝皆应无。」这是中观自续派对中观应成派所提出来的问难,这当中就是讲到了,要是诸法它是无自性的话,在无自性之上是没有办法安立生以及灭,甚至是没有办法安立四圣谛的内涵,所以在你的宗义之上,生灭以及四谛是没有办法安立,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此说若自性空,生灭四谛皆不应理。回诤论云:《回诤论》也是龙树菩萨所造的中观理聚六论当中的一本论典。「设若一切法,皆非有自性,汝语亦无性,不能破自性。」如果一切的法皆是无自性,那你所说出来的话,也应该是无自性的,要是你所说出来的话是无自性,那这个话语本身它就是不存在,你怎么能够透由你所说出来的这些话,来破斥我对于诸法是有自性的观点?此说诤论若语无自性,则不堪能破除自性成立无自性。如果诸法是无自性的话,你所提出来的论点,这一切的言语它本身也应该是无自性的。如果这些话它本身是无自性的话,你怎么能够藉由这些话语,来破除有自性而成立无自性呢?若无自性,则能生所生,能破能立之作用,皆不应理。因此要是诸法是没有自性的话,能生的因以及所生的果,能破的宗以及所立的宗,这种种的法是没有办法产生作用,所以你所提出来的论点是不正确的。此是由觉破自性理,能破一切能作所作,故相辩诤。所以自续派以及中观应成派,他们两者之间,最主要会产生诤辩的缘因,是中观应成派承许诸法是「无自性」,但是中观自续派他是承许了诸法是「有自性」的,所以他们就是在「有、无自性」之上来作诤辩。
故实事师与中观师诤论二宗不共之事,唯诤自性空可否安立生死涅槃一切建立。因此中观以下的这些论师,比如自续派的论师以及中观应成派的论师,他们这两派的论师,所诤论最不共的地方,就是在于自性空之上,能否安立生死涅槃等一切法。故无尘许自性之自体,然能许可能生所生及破立等生死涅槃一切建立,是乃中观之胜法。所以一切的万事万法,就如最细微的微尘,它也是自性空的这个道理,在自性空之上,中观应成派的论师,还是能够安立能生所生,以及能破能立种种生死涅槃的法。在自性空之上,能够安立生死涅槃等一切诸法的这个特点,是中观应成派的不共论点。
如中论第二十四品云:「应成诸过失,于空不成过,汝破空成过,彼于我无过。若谁可有空,于彼一切成,若谁不许空,于彼皆不成。」在这个偈颂当中,中观应成派的论师就做了回答,其实你之前所谈到的这些过失,对于承许自性空的我而言,是不会有任何损伤的。反而是你在承许空性的当下,因为你没有办法了解自性空的内涵,所以你所提出来的过失,不但对我没有任何的伤害,反而会破了你自己的宗。「若谁可有空,于彼一切成」,谁要是能够承许自性空,就能够在承许自性空之上安立一切的万事万法。相反的「若谁不许空,于彼皆不成」,要是没有办法安立诸法是无自性、是自性空的话,在这个之上你是没有办法安立生死,或者是生灭、涅槃等等的法门。此说于无性者,非但不犯「若一切皆空」等过,且于性空之宗有生灭等,于自性非空之宗反皆不成。所以之前《中论》第二十四品当中的这个偈颂,最主要就是谈到了,在无自性之上,不但不会犯一切皆空的这些过失,并且在无自性之上,还是能够安立生灭等等的万事万法。「于自性非空之宗反皆不成」相反的,要是你的宗义没有办法安立自性皆空的话,在这个之上,你怎么能够安立生死等等诸法呢?
如明显句论云:「于我宗中,非但不犯所说众过,其四谛等一切建立且极应理。」这句话就是要表达,在我应成派的自宗当中,不但没有你所说的那些过失,并且在此之上,建立四谛是极为合理的一件事。也就是在无自性的内涵之上,要建立四谛这是相当合理的一件事情。为显此故,颂云:「若谁可有空」引文而释。所以在阐释这个内涵的时候,就是引了龙树菩萨所造的《中论》当中的内涵,之前有谈到「若谁可有空」,就是之前在《中论》的第二十四品当中有这一句话。引了这一段话之后,并且为这段话做了解释「引文而释」。又中观论第二十六品,显示十二缘起,顺转生起次第及逆转还灭之次第;在《中观》的第二十六品有显示十二缘起,在讲到十二缘起的时候,透由无明而会「生」老死的这种「顺转生起次第」,以及要「断除」老死等等过患,必须要断除无明的「逆转还灭之次第」,在二十六品当中讲得很清楚。在《中论》的第二十五品当中,第二十五品重破自性,最主要就是破除了自性。第二十四观圣谛品,极广决择,自性不空,其生灭等生死涅槃一切建立不成之理,及自性空,彼等一切可成之理。在第二十四品当中,就是广泛的决择了要是没有办法安立诸法是自性空,就没有办法在这个之上安立生死涅槃等等的道理。相反的,如果能够透由不同的正理,来证成诸法是无自性,反而能够在这个之上,安立生死涅槃的道理。这个道理在《中论》的第二十四品当中,有以相当广泛的方式来作决择。
故应了知,持此品义遍一切品。既然之前在《中论》的第二十四品当中,有广泛的决择了,要是无法安立自性空,则无法安立生死涅槃的道理的话,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以此品,就是以第二十四品的内容为主。实际上第二十四品当中,它所要阐释的内容,是可以遍于其它品的。故现自许讲中观义者,说无自性中能生所生等一切因果悉不得成,乃说实事之宗。实际上之前在讲述中观应成派论点的这些人,他们在说无自性当中,并没有办法安立能生的因以及所生的果,所以一切的因果皆没有办法安立。但是他们在讲述的当下,实际上他们所讲述的中观正见,并不是中观应成的正见,而是实事宗,也就是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他们所提出的看法。因为以中观自续派以下的论师而言,要是诸法是自性空的话,诸法是绝对没有办法安立的。所以之前在讲述中观正见的这些人,他们所提出来的观点,并不是中观应成他们独特的论点。
那中观应成的独特论点,是要如何的来作阐释呢?我们可以看到第414页。龙猛菩萨之所许,谓依如此如此因缘,生灭如此如此众果,即应依此因果建立而求性空及中道义。龙树菩萨在阐释中观应成的正见时,最主要就是藉由缘起来阐释性空的内涵。而在缘起当中,藉由什么样的因,会产生什么样的果,这种因果关系,以及细分的缘起来建立自性空以及中道的内涵。就如同《中论》的第二十四品当中有谈到,如第二十四品云:「若缘起所生,即说彼为空,如果这一法它是藉由缘起而产生的话,它的本质就没有办法安立为自性有,而应该承许为自性空。即依他假设,亦即是中道。所以诸法在安立的当下,都是透由观待他者,才有办法假设出来,才有办法形成出来。所以要是你能够做如此的承许,这种正见它是离常断二边的中道。若非依缘起,是法全非有,实际上并没有一种法则它是离开缘起的。故若非性空,全非有是法。」相同的,没有任何一法它是自性有的,也就是任何的法,它都是自性空。此说性空能遍缘起,这几个偈颂当中,它最主要谈到的就是,自性空是能够遍缘起。所谓的自性空能够遍缘起,意思就是万事万法它所形成的方式,要是藉由缘起而产生的话,它的本质就应该是自性空,所以缘起即是自性空。莫故违说,凡因缘生定有自性。因此中观应成的正见,最主要讲到的就是,藉由缘起而阐释了自性空的内涵,所以你怎么可以颠倒过来讲到,「凡因缘生定有自性」,如果有因缘,怎么会有自性呢?所以你不能够承许「有因缘即是有自性」,反而是必须藉由缘起的道理,来了解自性空的内涵。
回诤论云:「若谁有此空,彼有一切义,谁要是能够安立自性空的道理,在这个之上,就能够安立诸法的内涵。若谁无空性,彼一切非有。相反的,没有办法安立自性空的话,一切皆没有办法安立。诸说空缘起,中道为一义,实际上不管是性空、缘起,或者是中道,这三者的内涵都是相同的。无等第一语,敬礼如是佛。」因此就在这个地方,而礼敬阐释诸法无自性的佛陀。七十空性论云:《七十空性论》也是龙树菩萨所造的中观理聚六论当中的一本论典,「由一切诸法,自性皆是空,诸法是缘起,无等如来说。」这个偈颂的内涵,跟之前所谈到的是一样的。六十正理论云:《六十正理论》也是龙树菩萨在中观理聚六论当中的一本论典,「诸不许缘起,着我或世间,彼遭常无常,恶见等所劫。前半部的这个偈颂,是讲到外道「诸不许缘起」,外道的这些行者,他们并不承许缘起的内涵。他们承许有我,并且在安立有我的当下,「我」它的本质是常态法,它并不是藉由因缘而产生的。所以外道的行者,并不承许缘起之法。「着我或世间」也是因为没有办法承许缘起的缘故,会因此而执着我,或者是世间这一切的善法、恶法。「彼遭常无常,恶见等所劫」,也因此会时常的遭遇到「常」,这边的「常」就是讲到了常见,「无常」就是讲到了断见。也因为外道的行者,他们没有办法承许缘起的道理,所以他们时常会堕入常见以及断见这两者当中,而受到二见等所伤害。若有许缘起,诸法有自性,常等过于彼,如何能不生。这个偈颂当中,谈到的就是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这些论师们「若有许缘起」,他们虽然承许缘起的道理,但是「诸法有自性」,他们不仅仅承许缘起,他们还承许诸法是有自性的。也因此纵使他们承许了缘起,但是因为他们承许有自性的关系,「常等过于彼,如何能不生」,就如同之前,外道他们所犯的过失,他们时常会堕入常断二边的缘故,今天自续派以下的这些论师,虽然也承许缘起的内涵,但是因为他们承许诸法是有自性的,也会因此而堕入常断二边,就如同之前的外道一般。若有许缘起,诸法如水月,非真非颠倒,彼非见能夺。」在承许缘起的内涵时,透由缘起所生的诸法,它就如同水中的月影,它并非真实,也非不存在的颠倒,这才是中观应成最主要阐释的中观正见。如果今天在宣说中观正见时,能够藉由这种方式来阐释,「彼非见能夺」这样的中观正见,是没有办法被常断两种恶见所伤害的。
出世赞云:「戏论说众苦,自作及他作,俱作无因作,佛则说缘起。若法从缘起,佛即许是空,说法无自性,无等狮子吼。」在《出世赞》这两个偈颂当中所要诠释的论点,跟之前所引的论点所表达的意思是相同的,所以在这个地方就不再多作解释。此等唯说由缘起因故自性空,故缘起义现为无自性空性之义,即是龙猛菩萨不共之宗。因此今天龙树菩萨在阐释自性空的同时,他是藉由缘起的道理来阐释自性空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了解到,自性空当中的这个「空」字,是缘起的内涵,而不是不存在,或者是没有作用的这个意思。今天龙树菩萨在阐释诸法是自性空的同时,最有力而且最直接的一个正因,就是藉由缘起的内涵,来证明诸法是无自性的。所以这是龙树菩萨所提出来的最不共的见解,也就是中观应成的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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