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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禅夏令营演讲集:十届普茶

       

发布时间:2013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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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禅夏令营演讲集:十届普茶

   2002年7月21日晚于观音殿前

  明奘法师:除了工作人员、摄影师,大家都请坐好,让我们在宁静的气氛中聆听古筝演奏的佛曲,然后开始我们的普茶。

  (古筝演奏《南无观世音菩萨》曲)

  观音殿前观音曲,柏子树下柏子禅。 10 年 3600 天,只有参加过十届夏令营的老师、营员与义工们,才知道这个数字的意义。从 1993 年到 2002 年,夏令营所走过的风风雨雨,既积累了成功的经验,也有过不愉悦的教训。但不管怎么样夏令营造就了法师们,也联络了教界和学者的关系,有一大批法师从这里走上了弘法利生的舞台,也有一大批学者加深了教内的了解及感情,夏令营使很多营员从开始对佛法的好奇,甚至是误解,走向了关心、崇敬与信仰。

  今天在主席台上就坐的,我按参加夏令营的先后顺序给大家作一介绍,坐在中间的是我们尊敬的大和尚,是我们生活禅夏令营的首创者;坐在老和尚左边的是来自北京的佛教学人 于晓非 先生,他是我们第一届夏令营的授课老师;坐在老和尚右边的是 王雷泉 教授,也是第一届夏令营的授课老师;坐在这里的明海法师,当然是第一届夏令营的组织者;坐在明海师左边的是 黄明尧 居士,他是第一届夏令营营员,第二届、第三届的老师;还有吴明山副会长,他是第一届的参与者、策划者及实施者。

  台下参加过第一届夏令营的请举手,我看有一些。网上在线的还有两个,他们现在在美国,欢迎他们加入我们的夜话,让清凉的法音传播到遥远的太平洋彼岸。

  第一届夏令营是在非常简陋的情况下进行的,当时明继、明非法师还是小沙弥,建议第一届的老师、法师及营员们为我们唱一首《生活禅曲》请明海法师组织。

  明海法师:主持人的安排是让我组织大家来唱歌,这个工作有点复杂,因为坐的位置都不一样。我就先讲两句,从第一届夏令营到现在将近有十年的时间,刚才介绍过的明非、明继法师,有一张那时他们的照片,那时他们还只有十二三岁,现在也都二十多了,在北京和上海读佛学院。我记得第一届夏令营我还是个沙弥,开始我们在省佛协议论这个夏令营的时候,我建议要有件营衫,要有个简单而清楚地表达夏令营宗旨的口号,现在想起那一幕,心里还是很荣幸,欣慰的。那时省佛协在省林业厅楼里办公,当我们提出这个建议以后,我们师父想了一下,就说“觉悟人生、奉献人生”吧!于是就定下了这两句话,从那时到现在,我们一直用这两句话概括我们的宗旨。所以每次夏令营,每次见到明继师和明非师的时候,就能感觉我们这个时间过得很快,感到一切事情都在发展与变化。

  主持人刚才提议唱歌,我再建议由明继、明非师到中间来。有张照片挂在开山楼的走廊,大家可以去看,当时大殿前种了很多小柏树,也只有他们那么高,当然现在已长得很高了。那时的厕所不是现在这样,是乡下的那种茅厕,为给小柏树们上肥,就把厕所里的肥料拉出来放在挖好的沟里,所以柏树得以长得这么快。那张照片有他们两位,还有位居士,现在在美国读佛学,他们三个当时拉大粪的照片,想起来还特别有意思。

  明非法师:在座的法 师和 居士可能有的认识我,我参加了十届夏令营,感受都不一样,因为法师们的开示不一样。在生活中修行虽然很难,但法师们的开导对我帮助很大,这么多年来,有的受用很深,有的是按法师的教导去实践,有的由于有些困难就没有坚持。总之,自己学修得不怎么好,希望以后继续好好听从各位法师、老师的教导,谢谢大家!

  明继法师:大家好!从参加第一届夏令营至今已经十年,我也在柏林寺生活了十年,现在北京佛学院读书,这中间除在南京上学有两届没有参加,其它每届夏令营我都得以参加,我每次参加感受都很大,这特别归功于我的恩师上净下慧大和尚,今天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只是祝愿大家能在第十届生活禅夏令营当中获得更多的知识和法益,并祝夏令营圆满成功。

  明非法师:下面我们俩为大家唱《生活禅曲》的第一段。

  明继法师:唱得不好,请大家多包涵。

  明奘法师:谢谢他们两位,也祝他们能像我们庭前这两株老柏树一样,将来郁郁葱葱,福荫后人!两位第一届的学者 和 教授,你们见证我们两位小法师的成长,十年走过来,你们隔三差五地参加过好几届,我相信在座的很多营员,尤其是参加过三次以上的营员,都聆听过二位的教诲,看二位谁先讲。

  王雷泉教授:大和尚、各位营员,作为一个学者,以我们职业的敏感,获得柏林寺要举办生活禅夏令营,当时我们感到这可能是当代中国佛教的一件大事。当时我曾讲过,马克思获知巴黎公社成立的时候说:“无产阶级终于找到了建立自己国家形式的一种方式”。我想这是我学习马克思著作的一点体会,我们说我们也在苦苦寻找中国佛教当代的组织形式,我们不敢说它是唯一的形式,但至少也是形式之一。

  于晓非老师:之前我和法师讲,今晚得让我和王老师坐上座,数来数去,我们俩资格最老,刚才王老师讲的代表了我们的心声。我可以把自己的资格说得更老一点,在92年 8月下旬普光明殿开光时我就来了,记得很清楚,由于当时来人很多,大和尚非常辛苦,嗓子都哑了,致辞时都说不出话来,这里没有地方住,我们都住在赵县宾馆。我跟老和尚讲咱们殿修起来了,得弘法呀!老和尚便对我说:“那好,你安排”,当时吴立民老先生也来了,我就说请吴老来讲经,法师当即就同意了。记得吴老和大和尚住在楼上、楼下,我马上下楼找吴老,吴老非常爽快地讲:“好啊,那你组织”。于是,在92年的国庆期间,我从北京带了近100 名大学生到柏林寺,听吴老讲了6 天《药师七佛经》,那次讲经时,大和尚去日本访问不在寺里,我想那次是柏林寺恢复后第一次弘法活动。

  在93年春节我又来这儿参加了第一次药师忏,我住在慧林老和尚隔壁的一间小房子里,那个时候天气很冷,我不会生火,老和尚晚上就给我送上一块红红的炭,把火给生着,到了半夜我还是把火给弄灭了。当时冷得很,记得上殿时我披着长长的羽绒服,七天药师忏下来,大和尚对我说:“你真坚持下来了”,我想老和尚是不是认为我参加一两天就会冻跑的。再一次活动是93年的五一期间,我带着头年国庆来寺的那批大学生又来听吴老进一步讲《药师七佛经》。

  接着是第一次夏令营,那时条件很简陋,是在一个大棚子里讲课,没有扩音器,就拿着喇叭。我是参加了第一、二、四、五届,这次是第五次来参加夏令营,这几届夏令营,我们是看护着柏林寺成长起来的。从孤零零的一个殿、一座塔,到现在这么一个规模,我觉得老和尚付出的心血是太多、太多了。而且这个寺院还不仅只是把房子盖起来了,还从建起大殿后,就没有间断过弘法活动,我觉得这一点是最难能可贵的。我记得在第五届时,我和大和尚算了笔帐,有多少营员在这里参加了活动,这都是种子,现在遍布世界。我在六点半时接到了从美国和德国打来的国际长途,他们是参加过第一届夏令营和第四届夏令营的营员,说他们在海外的营员正相互转告,现在在网上能听到咱们夏令营的直播,我接到他们的电话是非常高兴的。

  主持人让我们回顾一下这10年,总觉得这10年真的很辛苦,当然我们也确实看到很多青年法师成长起来了。最初几届,我们觉得文革以后,人才是临时短缺,我们就算充充数所谓讲讲课,后来我们就对大和尚讲青年法师已成长起来,用不着我们再来了。这一次主要是第十届,按老和尚的说法:“十,圆满了,一定要来”,所以我们就来了。说实在的,我只是把这几年来的一些心得作个汇报,有些话明天再讲,今天不多占大家的时间。

  明奘法师:感谢两位,趁着天亮把主席台上就座的先介绍给大家,坐在这边的有河北佛学院寂宇法师;云门寺知客明良法师;坐在大和尚和王教授之间的是妙峰法师,在王教授右边的是禅和子冯学成老师,他的右边是《中国禅学》主编吴言生博士;那边就座的有河北佛学院老师崇观法师、常照法师、证实法师;最右边是来自瑞士的明契法师。坐在下面的就没法介绍了,穿白衫的是营员,穿长衫的是法师们。话题依旧,回到第一届夏令营,请第一届营员,是不是唯一在场的营员黄明尧居士来讲讲感受。

  黄明尧居士:大和尚、各位法师、各位营员,作为第一届夏令营的老营员今天有机会坐在这里,心情除了激动之外,更主要是一种强烈的感思之情。感思三宝使我走上了向上、向善这条光明的人生道路;感思大和尚和柏林寺的常住为我们信众建起了这么好的清净道场;感思历届给营员们作法布施的各位法师,是他们给我们种下了菩提种子。我在参加第一届夏令营时,我报到登记为001 号,我非常高兴得到第一号,当 时谢红 居士让明继法师领我去斋堂吃饭。我看到明继师那么小,穿着黑色的幔衣,心里非常爱怜和激动,这么小的小孩就出家了使我心里很感动。那次夏令营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参加完夏令营后,我又回到湖北一所高校任教,干了半年,我便辞职再次来到柏林寺。这一来就在寺里生活了三年,这三年使我对柏林寺有一种很深厚的感情,这里真正是我的家,每天早上我和出家师父一起上早殿,晚上打坐,柏林寺那时条件不太好,冬天很冷,我和法师们在简陋的房子里围着铁皮做成的炉子打坐,劈柴在炉子里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好像还历历在前。每天黄昏时,特别是在夏天,我喜欢在普光明殿前的拜台上散步,看到无数的燕子在赵州塔的顶上及周围上下飞舞,还有静静看着屋檐底下法师们互相剃头,那种样子让人感到十分亲切,这些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柏林寺的三年,我大部分的时间主要是自己看书,偶尔也给明继、明非等沙弥们讲讲课。

  如果说我在寺里住的三年时间把柏林寺当成家,是出于感情因素的话,那么自从 96 年秋天来到佛协负责《禅》刊的文字编辑以后,对大和尚所从事的佛教事业有了很深刻的理解,我对柏林寺、对僧团的感情,则由感性阶段上升到了理性阶段。昨天,大和尚提到为什么要举办夏令营,是由于他看到中国佛教从明朝以后比较衰落,僧团不整、人才短缺,佛教的社会形象不是很好,而且公众对佛教的误解很深,把佛教当成一种迷信。当成是没有出路的人才进入的一个教门。大和尚有感于此,特别希望能够改变佛教这种现状,所以他提倡生活禅夏令营,花大力气加强僧团与社会的沟通。这些做法,如粗粗地从表面看,也许看不到它的意义,但是我作为佛学院的兼职老师,在教授《中国佛教史》及《印度佛教史》的过程中,把大和尚所作的事情放在佛教史的角度来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它的意义是十分巨大的。比如生活禅夏令营这件事,其它的宗教,像基督教、天主教的发展很快,而且年轻的信众比较多,我们佛教,年轻的信众相对来讲就少些,大家都有这样的印象,平时到寺院里来烧香拜佛的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人,而年轻人很少。大和尚为年轻人创造了一个条件,一个好的机会来学习佛法,所以每年夏令营,还有《禅》刊等主要都是针对年轻的信众。这种做法,一方面为年轻的信众指明了一条正信、正行的道路,更主要的是为我们的佛教、为出家人创造了一个后备的人才库。所以大家来柏林寺里,会感到这里的出家人都比较年轻,文化层次较高,都是高中以上,年纪在 35 岁以下,而且身高一般在 一米 六五以上,这是大和尚的要求。大和尚之所以在柏林寺能吸引到这么多年轻的僧人,就是得益于生活禅夏令营。所以我感觉到大和尚所做的这些事情,尤其是他对佛教、对中国文化所持有的强烈的忧患意识和使命感,使我受到很大影响。我在办刊的过程当中,也尽量按照师父的意愿,把这个工作做好,尽管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总想多报恩。

  如果不是因为大和尚,也许今天我走的完全是另外一条道路,是大和尚的接引,才使我今天能过上一种宁静的生活,能干上自己想干的事情,所以,我的心里充满着一种感恩之情。作为一个老营员,在这里我代表所有的老营员向大和尚、向柏林寺的常住、向曾经给夏令营讲法的老师们表示衷心的感恩;同时作为一个老营员,祝愿在座的营员充分利用这7 天的时间好好地学习,把在柏林寺种下的殊胜的菩提种子带回家,让它不断生长,最后成为菩提大树,谢谢大家!

  明奘法师:在我的印象里,每一届夏令营都有营员留下来,身份证自己装着,钱都放到功德箱里,然后去找大和尚要求出家,我知道有三位师父是这样出家的,先请明盛法师和大家认识一下。

  明盛法师:大和尚慈悲,现前的僧俗大众慈悲,我是第一届夏令营的营员, 94年发心出家,95年正式剃度,到现在已有七八年了。参加完第一届夏令营,使我提前完成了出家的计划,到现在我已尝到了修行的法味,菩提心能够不断地增长,这都来自于我的师父和各位老师、法师及常住们的恩德。我和大家来发一个共同的祝愿,希望大家早日以如来清净智慧及禅宗的平常心,通过生活禅趋向于无上正等正觉,祝大家早证菩提,阿弥陀佛!

  明奘法师:还有崇教法师和崇化法师也是夏令营的营员,他们俩都来自张家口。

  崇教法师:我是第四届夏令营的营员,2000年出的家,阿弥陀佛!

  明海法师:这位崇教法师,做的多,说的少,他从出家到现在一直都在看大殿,一个人看殿很是辛苦,看门、关门、照顾香火、换水、拖地,有时早上还打板。春夏秋冬,每天3 点多就起床,这么长时间如一日地坚持,真是很不容易,所以他是无声地在说。

  明奘法师:我们明天早上听到板声的时候,就是他在和我们说。

  崇化法师:我和崇教师同时剃度的,一起来的,在家里就认识,我和他还有个相同之处,就是不会说话,感谢师父和所有有缘人,同时祝愿大家早日得到解脱。

  明奘法师:他出家有很长时间负责典座,最少有两届夏令营期间的饮食由他负责。现在,我们把话题转到茶上来,古老的赵州桥。我们柏林寺之所以出名,是由于有古塔和陪着的二十几株老柏树,据说这些老柏树曾经陪伴过赵州和尚,赵州老和尚在这里驻锡四十多年,以平常、朴实的喝茶、洗钵、搬砖盖瓦来接引学人。搬砖盖瓦、吃茶、洗钵这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按现在的话讲就是生活和禅法融为一体。我代大家向我们尊敬的大和尚发问,是什么样的因缘来到河北这个地方?又是什么样的因缘把生活禅夏令营这样一种形式在社会上推广开来?

  净慧大和尚:各位授课老师、各位法师、各位营员,刚才这几位老师、法师、居士对生活禅夏令营十年,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龄进行了回顾。平常我们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这10年确实是不容易。不过总的来说,我觉得这十年的光阴,十年的生活禅夏令营,尽管在社会、在教界有些不同的声音,但从政府、教界以及社会其它各界对生活禅夏令营所提倡的“觉悟人生、奉献人生”,提倡以此为契入点来发扬爱国爱教的精神,促进佛教与社会相适应,大家还都是认同的,所以说这十年总体上还是很顺利的。

  昨天下午有位华润集团的老总叫任振飞,是深圳最大的民营企业家,他看到我们在举办生活禅夏令营,说这种做法非常好,应该向社会推广。他讲中国的文化已经到了非常衰微的阶段,儒家的文化没有人重视,佛家的文化也出现了断层,应将夏令营在社会上推广,好好来复兴佛教文化,这对我们中国的未来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他说他到过泰国等东南亚国家,那些国家真是好,在那里非常安全,那里的环境得益于佛教文化,佛教文化对广大国民的影响力极大。他开了一个玩笑说,他在泰国时曾经向中国驻泰国的大使建议,中国有五千万学习马列主义,让他们都去当官,其它都作信徒,这样中国就一定有希望,就一定好治理,中国就一定会成为有文明、有道德的国家。当然,这是他的一个看法,但佛教在今天能够受到社会人士这样的关注、理解,是不容易的,而且对佛教的活动能这样地肯定也不容易。他还说政府人员,对“觉悟人生、奉献人生”非常认同,也是我们当今社会所提倡的道德和主流思想,他说我们这个宗旨不仅佛教徒可以照这样做,我们社会人士也可以照这样做。从这里可看出,社会人士对我们夏令营的宗旨,对佛教的精神概括得非常准确。用“觉悟人生、奉献人生”这样一种现代的理念来诠释佛教的智慧与慈悲,基本上得到了海外佛教界的一致认同。当然也有反对的,可能你们也知道,在台湾有位大居士萧平实先生,好像在他的著作里有几本书点名批评我,我觉得有人批评也非常好,因为有人批评说明我们还要进步,还要提高,还要来完善这个生活禅的思想,我对于萧先生的批评还是很欢喜。当然,萧先生批评的也不只我一个,包括台湾、大陆、汉传、藏传、南传的所有大师,好像他都要一网打尽、一笔钩销,这样我显得也不是很孤立。

  刚才这种回顾,我觉得对我们认识生活禅的意义非常重要。我记得是1993年,我在北京有一天有事到赵朴老家里,那个时候求他写字还比较容易。我对他讲今年准备办生活禅夏令营,请他老人家把生活禅夏令营这几个字写一写,他随便在桌子上捡了张纸,那张纸还不怎么规则,他马上就写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给我写了张条子,问生活禅夏令营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办这个夏令营?我就把夏令营的宗旨及具体举行办法向他作了报告,他给予了肯定。所以在第一届生活禅夏令营开营式,也是河北禅学研究所的成立大会,这一天他老人家是准备要来的,后因身体不好,医生不让他来。他写了封亲笔信,并请吴老代念了讲话稿,对生活禅夏令营的举办及河北禅学研究所的成立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而且还给了五万元钱支持研究所的成立,给二千元钱为夏令营供斋。夏令营之所以能够顺利举办,能经受住方方面面的质疑,跟他老人家写的这六个字分不开,他老人家既然肯定了,别人就好像不好再说什么,所以这也是个不可思议的因缘。我从来没有提到这些,由于他老人家已离我们而去,“转眼人去,手迹犹存!”我们想到这一切心里非常难受。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在直接地继承和发扬赵朴老生前所提倡的振兴中国佛教的一些基本理念。

  现在海内外都在讲人间佛教,落实人间佛教可以说有很多途径、有很多方法。实践人间净土是来落实人间佛教;大力地提倡佛教的伦理道德、戒律思想,也是落实人间佛教;大力开展社会慈善救济事业及希望工程,也是落实人间佛教。但是人间佛教如要作为一个思想体系,要作为一个从学到修、从弘法到利生的完整体系,如何从修证方面来体现人间佛教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如果说不能从修证的角度,不能从自我净化到净化社会大众这方面有所突破的话,那么人间佛教就可能停留在社会慈善或佛教文化这样一个层面,而无法解决我们每个人生命当下的困惑。具体地说柏林寺是一个禅宗道场、禅宗祖庭,不能脱离当代中国佛教的主流思想,也应该提倡人间佛教,但禅宗如何落实人间佛教?这就给我们提出了一个课题。如果我们认真读过《六祖坛经》,就会知道禅宗的思想是最人间化的,《坛经》里有四句话:“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免角”,大家都把这四句话作为人间佛教的经典依据。今天在座的除明契比我大两岁,我是最老的,解放后五十多年来,一提到佛教就说一定能够与新中国相适应,一开始不说相适应,而说能够与新中国社会主义挂得上号。过去的《现代佛学》上有很多文章都提这四句话,还有百丈禅师的“一日不做,一日不食”。所以佛法开始找到和新社会的契入点,刚好是从禅宗开始的。因此,在祖师语录的启发下,也在台湾安祥禅的启发下,我在1992年提出了生活禅。开始我们这里弘扬耕耘先生的安祥禅前后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1992年普光明殿建成了,第一件事是弘法,第二件事是修行。那年10月份在大殿里举行了第一次禅七,共7 天时间。大概今天在座的也就三五人而已,禅七到今年是第十一届。生活禅与人间佛教有什么联系?从禅宗修行及实践的角度来讲,我觉得生活禅的理念就是在实践上来落实人间佛教。人间佛教的思想体现了佛教在理论上对人间的关怀,生活禅的理念与实践体现了人间佛教的实践精神,它和人间佛教是不一不二的。生活禅在推广的过程中,也不断受到学界、教界的鼓励与支持,甚至也给予很多诠释,我是非常感激的。生活禅伴随着生活禅夏令营走过了十年,在这当中,推动生活禅去落实的还有《禅》刊。《禅》刊、夏令营和柏林寺十几年来所走过的路程,就是刚才于晓非先生说的,从废墟中慢慢地一砖一瓦走到今天。这个艰难的历程确实是一言难尽,但是比起许多地方,我这个十年还是很顺利的,这个顺利是和政府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分不开的。我自己由于工作的关系,对政府有关宗教政策的学习与了解,在全国佛教界来说应该是先走了一步,能够比较好的把握宗教政策的基本要求与基本精神。知道一切的东西做到一定的度就可以了,用政策的话讲,是在政策和有关规定的范围内来开展正常的宗教活动。我是天天来理解、贯彻这种精神,所以我们做事情比较顺利。

  今天在座的有许多青年法师,有来自广东、上海和湖北的,你们有的已走上了寺院管理、弘法利生的岗位,有的正在充实自己的学问与才干,也即将进入佛教弘法与管理的工作岗位。我建议你们除了在佛法的修学上要认真做到位,另外就是对于政府宗教政策的学习和把握一定要认真、努力地去做,做不好这条,佛教难以和今天的社会主义相适应。这一点弄不明白你做任何事情都会碰壁,这一点弄明白了,你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主动权,所以你们要记住这个建议。

  总的来说,我对柏林寺十几年来走过的历程,对生活禅夏令营所走过的历程,没有什么别的好说,就是感恩三宝,感恩祖师,感恩人民政府给我们提供了这个落实宗教信仰的宽松环境,感恩十方护法对我们的理解、参与和护持,也感恩广大信教群众对我们的理解、支持、参与和成就。所以柏林寺的十年就是山门口写的那四句话:“大众认同,大众参与,大众成就,大众分享”,就是这样走过了十年。

  谢谢各位,阿弥陀佛!

  明奘法师:为了表达对我们夏令营的导师,首创、推动并实践夏令营的这位老人家的尊敬,我提议大家齐唱《生活禅曲》。

  明奘法师:夏令营走过了十年,曾经在 1999 年、 2000 年和 2001 年这三年有一半没有机会参加,我想这一半在这三年的 7 月 20 日 ,一定是怀着很多不满的情绪。现在请女营员们来谈一谈。

  某营员:我从山西来,95年参加过第三届夏令营,这次很荣幸再次参加,想起来还真不容易。我头一次参加后,我妹妹也很想参加,我告诉她夏令营办得特别好,前年我妈打电话到这里,后来上网也看到,不让女营员参加,我妈说:“这女的本来业障就重,还不要。”我和我妹在家里学佛都是我妈的缘故,因为她一直在学佛,很不幸她去年去世了,从她生病到最后离开我们,确实承受了佛法的莫大恩惠。她在生命最后留给我们的东西,使我们这一生都受用不尽,她离开我们而去,带给我们的不是痛苦,相反给了我们对人生更深层次的认识。今年我和我妹妹一同准备参加,各自写了报名信后,就一直天天在家等待着录取通知,有时一天要去传达室找好几回,有一天我的通知等来了,妹妹失望地一直没有等到。虽然我得到通知,但先后有几件事在阻挡着,我是做教师工作的,暑假要补课,我只好请假耽搁几天;后来有个体育比赛让我参加,推不过去,我就准备把夏令营的机会让给我妹参加;再后来学校要组织去桂林公费旅游,时间正好与夏令营冲突,我告诉校长自己有事情就不去旅游了,校长还很吃惊。但我当时心情也是很乱的,一连几天提不起觉照,最终我还是下定了决心来参加夏令营,把其它几件事都给推了,所以,这次成行好象有些戏剧性。

  这次夏令营我感觉和上一次参加的完全不一样,法师们的开示和七年前不一样,在这几年中自己也有特别多的经历。刚才不少人提到了创业的艰辛,我在想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我觉得我们在座的年轻人,没参加打江山这并不遗憾,还有机会来守江山,这是青年佛子莫大的责任。我觉得佛法包括生活禅有些特别实用的东西,有的可能一下子就可以落实到自己的工作中去,这也是青年人应该做的一项事情。我是很普通的一个人,没有什么财力来作这样那样的善事,但我可以拿修行作为一个供养落实到生活中,再一次特别感谢大和尚和各位法师倡议的生活禅夏令营。

  明奘法师:掌声代表大家对你的认同,恐怕还有其它女营员有类似的感受和经历,欢迎大家畅所欲言。大家从挂出的十年回顾展可以看到,第一届、第二届营员,上至六七十岁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小孩都有,但随着夏令营经验的丰富与完善,大概从第四届开始对年龄限制较严,有很多上年岁的人就与夏令营这个活动无缘了。在场的也有一些通过各种渠道,尽管超了年龄,仍然挤身坐在这一行列中,我们让已经超了年龄的非在编营员来谈谈感想。

  某居士:我年龄超了很多,今年已有五十多岁了,前几年在大学搞后勤工作,今年有缘参与海南南山寺三面观音的筹建。我学佛已有好多年了,这次领导说柏林寺要举办一个夏令营,让我一定参加,听听净慧大和尚的开示和教诲。我先到了北京,北京办事处的刘主任去年参加过,他也鼓励我参加,我就来了。过来以后,因为没有报名,先临时安排住下了,让等等再说。当晚,我一直没睡好,第二天上午正坐在亭子上休息,见大和尚过来了,就斗胆向大和尚要求一定要参加,大和尚就慈悲地把我带到客堂登记留下来。虽然我学佛好多年,也跟了一些大和尚,但真正在寺庙里生活这还是头一次,尽管只有两天,但对自己的教育很大,通过这种严谨的佛教生活,我更加坚定了把学佛贯彻一生的信念。所以我这次来感到很高兴,我要好好地学习,把这里的精神带到我们弘扬佛教的工作当中。

  明奘法师:在座的十朝元老基本过了一遍,有没有九朝元老呢?好像李晓林是参加第二届的,请谈谈吧!

  李晓林:我姓李,在北京一所高校工作,是第二届夏令营的营员。在此之前有幸见过大和尚,就写了个报名表,很高兴和几位朋友都收到录取通知,然后我就提前十天来到这里。那时我没到过佛教丛林,来前作了很多思想准备,就像电影里上威虎山那样,不带什么钱,只带够回去的路费,贵重物品一概不带,穿得很朴素。来了以后,感受到的与想像的完全不一样,通过和常住师父们一起干活十几天,像安扩音器、照明灯等,也不知当年安的灯现在是否还有亮的,我觉得在寺里干活、生活与社会上是不一样的,法师们是用生命在追求、实践一个东西,所以,当时就觉得要更多地学习这些。随着进一步学习,我发现,可能有人觉得学佛是比较偶然的,但我认为我终究是要走这条路的,早晚会走到这条路上。在第二届闭营的时候,记得我作为营员代表发言时讲,虽然我们跟法师、大德的愿望还差得很远,但毕竟我们已开始起步了。还有一位营员讲夏令营是佛教的希望工程,我觉得讲的很对。

  后来几届我是作为义工参加的,体会比较深的是无数营员非常珍惜来到这里的机会,我记得大和尚很慈悲地制定了几个原则,一是远来的尽量留下,一是青年学生尽量给机会。参加了这么多次夏令营,我认为大和尚做的这件事情,对中国佛教的影响是非常积极的,对社会道德重建也是非常积极的。我是随着夏令营慢慢成长起来的,所以我非常感恩大和尚,感恩三宝,谢谢大家!

  明奘法师:根据我的统计,排在李晓林后面的是班文占,是八届的营员与义工。

  班文占:我可能有很多话要说,但我想还是尽可能简短些。八年前参加夏令营到现在感觉上只是一瞬,好像时间上没有什么变化。

  我和夏令营的渊源也是很深的,我有位朋友参加完第二届夏令营后,带回一本《禅》刊给我,得到《禅》刊以后,知道了有生活禅,从感情上就一下子觉得很亲近,但当时对佛法并不了解,仍然在犹豫、选择当中。之后我报名参加了第三届夏令营,那一年讲堂设在一个棚子里,我记得很清楚。妙华法师讲有的人讲法就像老婆心切给你慢慢讲,有的人讲法就像倾盆大雨。当时好像有感应似的,外面的雨猛烈地下着,打在棚子上,那种声音很响。

  在第三届夏令营里,我认识了一些法师,也遇到了李晓林,当时他是义工,第四届我申请作了义工,以后几次我都是来做义工的。参加这么多次夏令营,自己感觉都有些收获,比如以前爱听别人讲自己的好话、总喜欢表现自己等习惯,基本上得到了改正。还有自以为自己知道的比较多,自认为文化程度较高,听别人讲话往往听不进去,还喜欢对别人讲的话进行批判,后来慢慢学会了听别人讲。虽然有很多收获,但总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问题还是很多,烦恼也很重,就像明海法师在第三届夏令营讲座的题目:“如果你会吃饭,你就能成佛”,我还是没有学会吃饭,差得很远。

  实际上接触佛法后往往记住了很多的名相与概念,但一到真正用时则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拿我来说,有一次去上海拜见一位上师,见面就问我什么是佛法,我想了半天后回答,从字面上讲就是佛说的法,他说我不懂什么是佛法,这样怎么能学佛?所以说懂得很多佛教知识,你会讲,但做起来很不容易,这也是我的体会。我们初次接触佛法的营员,以后在自己的修行生活过程中,恐怕会遇到和我一样的问题,希望大家以我的经历作为一个教训和借鉴。阿弥陀佛!

  明奘法师: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先轻松一下,端起茶杯,品味赵州茶。然后请小桑独奏一曲古筝。

  明奘法师:谢谢演奏,现在我们看看网上有什么声音。

  网络义工:刚才有几位海外的网友向大和尚问好,向在坐的营员问好,说他们是第一、二届的营员,聆听过法师、老师们的讲课,当年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非常感动,现在听到网上普茶的转播,他们觉得又回到了当年,好象就在现场。还有网友提出在这个时候给大家讲赵州禅的典故才有味道,余下是一片顶礼法师。

  明奘法师:我们全都收下了,讲赵州禅的典故可以等一下吗?记得去年在四祖寺举办夏令营快结束时,很多营员以很急切的心情问大和尚:“夏令营什么时候停办”?大和尚讲:“当全国寺院基本都能举办这种以接引青年人为主,以接引知识分子为主的活动的时候就停办。”那么这个接力棒就传给右边的妙峰法师,广东南华寺原计划今年举办一届夏令营,后因要举行建寺1500周年纪念大会,使得这个计划变得无常了,但是明年可能要举办。我们希望在座的营员及义工们明年能与南华祖庭结下深厚的法缘,也希望南华、云门两个造就无数祖师的祖庭同样造就我们青年的佛弟子,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妙峰法师:非常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分享生活禅。我第一次来柏林寺是 93 年,是来和大和尚一起过春节的,那个时候我在福建佛学院教书,对佛教僧伽教育要从哪个方面走等方面的问题想请教大和尚。在过年的那几天,大和尚时常提到关于僧伽教育及弘法的一些想法,对我的鼓励很大,那次我在这里住了八天。从 95 年开始,我在福州主要从事在家众的教育,到 2000 年,前后参加学习的社会各阶层人士有 3000 多人次,应该说我这些年的弘法是和大和尚的鼓励分不开的。去年在四祖寺办夏令营,我当时正在协助本焕老和尚修建四祖寺,同时在南华寺办佛学院,要把僧伽教育与夏令营弘法两者兼顾起来,并对大和尚讲今年要在南华寺举办一届夏令营。但是今年南华寺要搞一个建寺 1500 周年的庆祝活动, 10 月初还要开一个国际禅学研讨会,庆祝活动要开七天,有很多工作需要筹备,所以南华寺常住、执事们商议,明年没有大的活动就可以全身心办夏令营。因此,今年我们专门来大和尚这里取经、学习,一方面我们对第十届生活禅夏令营的举行表示祝贺,另一方面也是来向各位法师学习的,同时和各位营员一起探讨佛法。

  明良法师:我对“赵州茶”、“庭前柏树子”这些公案已经很熟悉,很景仰赵州古佛道场和净慧大和尚的慈悲,一直想来这里参学、拜访,但因种种原因而未能实现愿望。今年云门佛学院要进行十周年院庆,大家议论有些单一,建议在院庆期间办一个学术研讨会,标题是“汉传大乘佛教与当代社会”,将邀请国家和广东省主管宗教的部门及一些领导人和当代高僧大德、专家、学者参加。由于邀请人比较多,接待任务重,云门寺地处偏僻的山沟,平时接待就不在行,后来听说柏林寺要举办第十届夏令营,于是就派我们几位来取取经,学习先进的经验,正好可以亲近净慧大和尚。

  我对生活禅不太了解,这两天把生活禅这些资料看了看,对生活禅的宗旨、修行的方法及大和尚的一些开示很认真地学了学,很是佩服,尤其是“觉悟人生、奉献人生”,把整个大乘佛法的精神用现代人最能接受的语言表达了出来。我对“将信仰落实于生活,将修行落实于当下”这种概括感触是很深的。我们佛教徒整天讲信仰,信仰是个无形的东西,谁信谁不信是见不到的,信仰要在我们的行为动作中去表现。如果你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比如你讲慈悲,却去干贪污受贿的事情,这就与信仰相违背,所以在我们平时的生活当中要做到言行一致。我们修行要在起心动念当中修,我们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我们的心念去指挥的,如果我们时时观照念头的起处,就不会去做违背佛法的事情。所以生活禅的提倡,真正是整个佛法的精神,是整个祖师禅精神的一个落实。

  早就听到了赵州古佛,今天终于喝上了赵州茶。我认为赵州茶和云门饼、临济喝、德山棒这些祖师接引众生的方法,虽然表现好像有别,其实他们的意旨都直接继承了释迦牟尼佛的教法。我是学《楞严经》的,就觉得历代祖师接引众生的方法,都是和佛陀摄受阿难尊者所用的方法是一模一样的。《楞严经》里告诉我们要从眼根的见性、耳根的闻性等处入手,在六根根性上修。我们不要管外面的色、声、香、味、触、法六尘,而管好我们不生不灭的六根根性。临济祖师讲:“我们每个人在六根门头放光动地,有一位无为真人。”高度概括了佛法的精神。临济喝是从闻性上,德山棒是触尘上,法眼指是从见性上,香严童子是从鼻根嗅性上,云门饼、赵州茶是从味尘上,来接引学人。虽然每个人福德因缘千差万别,但是我们六根的根性都是一样,所以赵州老人讲:“来过的喝茶、未来过的喝茶,住在这里的也喝茶”,也就是说我们的尝性、味性都是一样。《楞严经》里把六根根性比喻成第二月,它不像水中的月亮全体是妄,但又不是真,有分别之妄,所以体是无明、用中带妄。《楞严经》和历代祖师都告诉我们从六根根性入手,让我们回归到自己的无明之体,去掉分别和妄念得到真如。只有依照六根根性修,以不生不灭为本修因,才能够果地修证。这是我对赵州茶、云门饼等历代祖师接引学人和学习《楞严经》的体会,在此供养给大家,谢谢!

  明奘法师:云门饼果然历害,这个时候该来讲《赵州语录》了,有请喝了赵州茶的 冯 老师向网上朋友作个回答。

  冯学成老师:我向大家汇报几句,去年第一次来这里,净慧大和尚给我留了个任务,为《赵州语录》写一个导读性的文字。这可是个大工程,累了半年,终于可以在大和尚这里交卷了。在《赵州语录》里,第一个公案是赵州在他师父那里求教如何是道?他的师父南泉老和尚回答:“平常心是道”。大家都知道,现在各行各业人士都在讲保持一颗平常心,其实这和禅宗所讲的平常心是有些不同的,禅宗讲的平常心是和道相等的,也即道是平常心,平常心是道,听起来好像不好理解。有人问赵州和尚:“如何是佛?”赵州答:“庭前柏树子”,问:“柏树什么时候成佛?”,答:“虚空落地时”,又问:“虚空什么时候落地?”答:“柏树子成佛时”。这些语言真的是天衣无缝,你自己若去思维分别是难以领会的。所以南泉和尚说平常心是道之后,赵州马上问:“还可趣向否?”。意思是还能把握吗?答:“拟向则乖”,意思是要去把握就错了。为什么呢?“道不属知与不知,”大道不是我们理性、思维所能把握的。大道是极大极小的,是一个体相的东西,我们知道的东西只是我们思维的一个内容而已,不是思维本身,思维本身不是思维的内容。就像我们的照片,看上去是自己的相,但不是自己。所以思维不可以把握大道,道是不知,那么,不知行不行?不知也不行,不知即蠢蛋一个,是个愚痴的人,不知也不能体会大道。

  我今天看了一下《中国禅学》头一篇吴立民老先生写的《谈祖师禅》文章,他谈到了塔和塔尖的关系,是基础和最高层的关系。如果没有踏实的持之以恒的修行功夫,是理会不了这样的语句,因为佛法要落实在修行上,如果仅仅落实在理念、知识的层面上,那是入不了骨的。所以平常心是道,道不是知道不是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南泉祖师的这些语录非常简单地揭示了佛教,特别是禅宗的修行密诀。禅宗的语言不多,有的就几个字,最多也不过一、二百字,长篇大论一概没有。我们要知道在《赵州语录》里提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赵州老和尚为什么要这样答。问的人的层次是不一样的,有学经论的、有参禅的;有的是本寺的,有的是行脚的,根据各种不同的人,赵州老和尚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作了精彩的对机,这是没有办法用文字来解释的。《赵州语录》有 500 多条公案,今天在此没法作更多的汇报,希望书出来以后,大家来评判,谢谢大家!

  明奘法师:时间过得真快,已经9 点半了,很多营员连举手的机会还没有,但告诉大家不要着急,我们还会安排营员和授课老师、法师有更多的时间来交流和沟通。现在请《中国禅学》的主编吴言生博士给大家讲讲这一年来他创办这份杂志的感想。

  吴言生博士:刚才听到老营员的回顾,有十届的、八届的,我很惭愧只参加过两届。去年参加夏令营期间,大和尚有感于目前中国学术研究的状况,虽然有很多高校、科研机构,但专门研究禅,通过文字般若指导修行的比较厚重的杂志,还是很少,于是就决定创办《中国禅学》。在创办初期,明海法师特别强调,《中国禅学》的主心骨是要找到定盘星,要注重实修实证,既有学理性的文章,又有信仰基础的文章,不仅仅搞纯粹的理论探讨,更重于把信仰落实于生活,把修行落实于当下。我们把吴立民老居士的那篇文章,放在创刊号的第一篇,实际是想取一个导向的作用。创办杂志需要大量的精力,要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当时师父愿力很大,他说目前学术资源和研究水平都有限,与国际上有不小的距离,这个杂志如果走不了一步,哪怕走半步也是好的。在他老人家大力支持、帮助、关怀和动员下,《中国禅学》今年6 月份由中华书局正式出版发行。在 6月26日,《中国禅学》在京的学术委员、编委、作者及一些新闻媒体的朋友约40余人在北京举办了创刊号出版座谈会,会上很多领导、专家对杂志的创刊表示祝贺,并寄予厚望。方立天先生就讲希望《中国禅学》在未来一段时间,应当成为指导中国禅宗学术研究的中心;黄心川先生讲:《中国禅学》的创办,标志着河北禅学研究所从河北走向中国、走向世界; 张心益 先生讲:通过学术的研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对禅修起到一个好的促进作用,这些学者们的鼓励,给《中国禅学》注入了新的希望。

  在创办《中国禅学》的一年来,从办刊的方向,办刊的具体内容,到格式、校对等方方面面,大和尚及柏林寺常住都给予了非常具体、有益的指导。记得在中华书局印刷时,有一笔款项要及时到账,寺里的师父早上四点多就从寺里往北京赶路,等等这些就不多讲了。正是由于有僧团的和合、团结与精进的这种精神,《中国禅学》创刊号才得以顺利出版,这也充分体现了大和尚讲的:“大众认同,大众参与,大众成就,大众分享”。这里有两个学术上的信息,一是大和尚指导要整理中国禅宗的典藉,通过电子资料库的形式来贡献给教界与学界,目前已录入了几千万字,还有几个月就可全部完成,大家以后读公案、参话头,可以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得到一些方便;再一个是大和尚亲自主编了一套《中国禅宗典藉》丛刊,由十部最为重要的禅宗典藉组成。我们会动用国内、港台、日本等地的一流专家学者来完成这项伟业。我目前在《中国禅学》愧列主编,实际上最有资格来主持主编的是大和尚,我还是希望到一定时候,还要恭请大和尚来主持这项工作,谢谢大家!

  明奘法师:谢谢吴言生博士,同时代大家问个问题,营员们想要得到这本杂志,该如何得到,是公开发行,还是教内赠阅。

  吴言生博士:《中国禅学》创刊号,我们准备这几天给每位营员赠送一本,网上的朋友可以从我们的网站下载。

  明奘法师:我想急着结束今晚活动的,不是在座的诸位,而是天上的雨点,那么我们请来自广东的吴居士,用他的梵乐请雨点慢些下来。

  吴居士:我给大家唱首歌,叫《楞严一笑》,是上法下常老和尚圆寂前写的。

  明奘法师:最后请大家合唱《生活禅曲》以结束今晚的普茶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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