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交流杰出使者——义净
在中国古代史上,法显、鉴真、玄奘、义静是为中外文化交流做出突出贡献的几位佛教高僧。但与前三位相比,后人对义静的宣传与研究,则显得相对薄弱,有许多问题尚待进一步发掘。值此义静诞辰1360周年、西行取经返回长安1300周年之际,匆匆写成此文,算是对这位大师的一点纪念。
一
义静(635—7I3),山东济南人。唐太宗贞观九年(635)出生在当时的齐州(治所历城,今济南市)。本姓张,名文明。义静是他的法名。他的高祖曾做过东齐太守,但后来由于隋末战乱等变故,家道衰落义静7岁就出家为僧,跟随普遇法师及慧智师学习。自幼聪慧,且学习用功,自10岁到25岁10余年中,他悉心学习佛教经典,“于是五諗之间,精求律典,砺律师文之疏,颇以幽深;宣律师之钞述,窃谈中旨。”[1]在数年的学习中,他开阔了眼界,但也觉得许多典籍在当地仍无法读到;许多教义中深奥的理论也无法弄通,于是立志要走出寺院,到佛教的发祥地印度去追求真谛,《义静遗书》称:“年始一十有七,思游五印之都。”26岁那年(唐高宗显庄五年)义静开始了他漫长的外出追求学问的第一步。这一年,他自山东到河南,再到西安。西安佛教盛行,名僧和书籍令义静眼界大开,他在此苦读了《唯识论》等书。他自己在《南海寄归内法传》一书中写道:“(义静)乃杖锡夺魏,颇沉心于《对法》、《摄论》,负笈西京,方阅想于《俱舍》、《唯识》。”在此期间,恰逢著名高僧玄奘大师归来,正在西安著述讲学,义静有了可以面见玄奘并听其讲学的机会,他对玄奘极为钦佩,坚定了日后走玄奘之路西去求学的决心。到了唐高宗总章三年(670),义静在长安学习已达10年之久,他去印度求经的念头更加强烈,并得到了并州处一法师,莱州弘伟法师几位好友的支持。相约结伴而行。第二年经扬州,到广州,因几位同伴无法按约同行,他只好与另一位来自晋州的年轻僧人善行乘波斯商人的船南行,时值671年冬天。
第二年(672年),他在室利佛逝(今印尼加里曼丹一带),停留6个月,年底经裸人国(今安达曼群岛)到达印度的中部,遍游王舍城(今比哈尔邦巴特那地区)、曲女城等名山大寺,于上元二年(675年)来到印度著名佛教寺院那烂陀寺,开始了在此10年的苦读取经生涯。10年间,他拜印度著名佛学高僧宝师子为师;并与印度其它高僧和西游至此的国内佛教界人士玄照、无行等相互切磋学问。先后译出《根本说一切有部昆奈耶颂》五卷,《一百五十讚佛颂》一卷;获得中外高僧较高评价。在印期间,他除在那烂陀寺学习外,还远到印度南部和东部二三十个小国家访问,拜访僧俗各界人士,探讨学问。到武后执政的垂拱元年(683),义静在印度已达10年之久。这年冬天,他告别好友无行等中国僧人,携搜集的经书、梵本、三藏50多万颂,踏上了归国的征程。
第二年春,他又路经室利佛逝。当时这一带佛教发展兴旺,各国往来僧人众多;义静又在此停留,请学于佛逝国名僧释迎难栗底。《寄归传》称:“南海佛逝国则有释迎难栗底……(净)亲狎筵机,餐受微 。”除了向当地高僧学习外,义静做的另一件工作是全力翻译从印度携带的经文,并抄写当地的经书。因佛逝国缺少好的墨和纸,在水昌元年(689)7月,他搭载商船来到广州,除了购买大量笔墨纸张外,还邀请了贞固、怀业、道宏、法朗等几个僧人做为译经的助手同回佛逝。回到佛逝后,他与贞固等几位助手全力以赴地抄写和翻译佛经,并完成了《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内法传》(又称《寄归传》)两本以在国外亲身经历写成的著作,并托弟子带回国献给朝廷。义静本人直到长寿三年(695)正月,才乘船回国,此时他已到了知天命之年。
义静回国时带回梵本经律论各种著作近400部并金刚座真容1铺、舍利300粒,由于义静数十年为求法译经而奔走,在当时的中外佛教界声望极高,在朝廷内外声誉日隆。他到洛阳时,酷爱佛教的武则天亲自到上东门外迎接,并为他归国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回国后,他集中全部精力投入到规模浩大的翻译经书工程中去。先后在洛阳大福先寺和长安西明寺、大荐福寺持之以恒地展开译经工作长达18年之久,据现存资料已知,义静共翻译梵文经书56部230卷,但实际翻译数字可能还远不止这些[2],成为中日佛教界最著名的翻译家和翻译佛教经典最多的高僧。除了翻译之外,他回国后又独立撰写了《别说罪要行法》、《受用三水要法》、《护命放生轨仪》三部佛教书籍,连同他在佛逝所撰写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南海寄归内法传》共有著作五部九卷。义静的译经工作得到了统治者的大力支持,武则天等几位皇帝都先后为其译出的书作序。给予了很高的礼遇。如圣历三年(700)武则天为其作《大新翻圣教序》,神龙元年(705)刚复位的唐中宗又为其作《大唐龙兴三藏圣教序》。两年后,唐中宗又亲召义静入皇宫,共同翻译经书,探讨学问。太极元年,睿宗皇帝亲自在门生崇朂为他临摹的像上题词制赞,在他患病时,又亲派内侍去寺中探病。
在译经之余,义静还为佛教界人士和信仰佛教的官员讲学,听众甚多,培养了一批弟子。唐玄宗先天二年(713)二月,79岁高龄的义静因病医治无效在长安大荐福寺圆寂。三月初,长安佛教界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弟子门生万人为其送葬,惊动长安城。玄宗皇帝亲制诰书并派使者吊慰,赠他为鸿卢寺卿,赐锦绸150段,葬事费用全部由政府承担。光禄大夫行秘书监少监同安侯卢璨还亲自为他的灵塔撰碑铭,高度评价了义静一生的贡献。
义静作为一个普通的僧人,受到统治阶级如此隆重的礼遇和同行的无比爱戴,主要是因为义静崇高的人品和高深的学问。他不图虚名,不受功名利禄所诱,为追求佛教真谛,不远万里,西行求经,长达20余年。回国后,十几年如一日译经不止,硕果累累。直到临终,仍写遗书给弟子们。要求他们发扬光大佛教精神,表达了对事业的无限进取心和孜孜不倦的追求。他虽声望日隆,然谦虚好学,时有求者必应,诲人不倦,获得了佛俗人士的热爱与仰慕。佛俗界人士对他多有极高的赞誉,称:“静虽遍翻三藏,而偏功律部。译缀之暇,曲授援学徒。凡所行事,皆尚甚急。滤漉涤秽,特异常伦。学侣传行,遍于京洛。”[3]《宋高僧传·义静传》也高度赞美了他一生的贡献,云:“东僧往西,学尽梵术,解尽佛意,始可称善。传译者宋齐已远,不去无彼回者。若入境观风,必闻其政者,奘师法师[4],为得其实。此二师者,两金通达,其犹见玺文知是天子之书可信也,《周礼》象晋氏通夷狄之言,静之才智,可谓释门之象晋也哉!”
二
义静作为著名的翻译家和佛教大师,对佛教的贡献是巨大的,他同时也是唐代中外文化交流的杰出使者。他留下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和《南海寄归内法传》是与法显《法显传》、鉴真《大唐西域记》相媲美的几部佳作。其著作的史料价值也很高,成为后人研究中印关系史、中西交通史、印度史、南洋史、宗教史和文化史的宝贵典籍。
义静的这两部著作,完成于他从印度取经归来,在室利佛逝停留的年代。因为两部著作均为作者耳闻目睹和亲身经历,其史料价值和真实性甚至要超出一些正史,具有无容置疑的可靠性。在18世纪,当印度和南洋各国尚没有成文历史资料的情况下,义静的著作就更加显得可贵,甚至在世界范围内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曾先后被译成法文、英文、日文出版,是研究唐代中外文化交流史,佛教史和印度东南亚历史的不可缺少的文献。
义静这两部著作,最突出反映了以下几个重要问题:
一是全面反映出佛教文化在唐代的兴盛和传播。佛教在东汉初传入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逐渐得到发展,并开始传播到东邻的朝鲜和日本。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成为与儒、道教抗衡的力量。唐初,由于高宗和武则天大力提倡佛教,佛教势力传播更快,印度佛教各宗派都纷纷传入中国。但是由于佛教传播过快,也导致了自身的教义戒律混乱。许多有识之士对教义、戒律的混乱深有感触,力图到佛教的故乡印度寻求根治混乱的药方,来整饬戒律,矫治时弊,挽救和发扬光大佛教的精神。义静取经的目的正是为此。他主要是学习佛教的戒律制度。不仅义静如此,与义静同时期的僧人为此而做出努力者也不在少数。义静在他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一书中记载了几乎同一时代56位僧人在印度和南洋求法取经的事迹。这50余人中,年长者已近70岁,年幼者仅17岁,他们同是为了一种对佛教的虔诚信仰,在印度各地努力求学,备受艰苦磨炼,始终不悔。其中竟有27位病亡于印度或回国的海上而未能成就宿愿。从义静书还可以看出,当时佛教东传的势头很猛,不仅中国僧人,而且一些外国僧人也相继加入到去印度求法的行列,书中所提到的57位僧人中,就包括新罗(今朝鲜、韩国)僧侣7人,交州、爱州(今越南)僧侣6人,康国(今乌兹别克)僧侣1人,睹货罗(今阿富汗)僧侣1人,国籍不明的僧侣2人。可见佛教至少在中亚、西亚和东亚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出现了亚洲的“佛教热”。值得一提的是,山东佛教界与印度也多有交往,义静到印度大觉寺后,就将山东佛俗各界所赠的锦绢、濮州僧人所赠罗盖、曹州僧人所赠菩提像,一并献给印度寺院。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中还提到了来自山东齐州(今济南市)的两位高僧:一位是道希法师,另一位是师鞭法师。二人都是唐高宗在位年间去印度求经的知名佛教学者,是唐代山东人民与印度人民友好交往的使者。
二是中国和印度、阿拉伯地区交通线及其变化。义静的两部著作中,用较多的篇幅向人们描述了唐代中印交往的海陆两条交通线,这就是自西域或吐蕃到印度的陆路和自南洋到印度的海路。义静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中开篇就写道:“观夫自古神州之地,轻生殉法之宾,显(法显)则创辟荒途,奘(玄奘)法师乃中开王路。其间或西越紫塞而孤征,或南渡沧溟以单逝。莫不咸思圣迹,罄五体而归礼,俱怀旋踵,报四恩以流望,然而胜途多难……寔福州是茫茫象碛,长川吐赫日之光;浩浩鲸波,巨壑起涛天之浪;独步铁门之外,亘万岭而报身,孤漂桐柱之前,跨干江而遣命。”他向人们展示了两条奔赴印度的路线,或经过铜柱(今越南境内)渡过南海,西经印度洋到印度,或经过铁门(今乌兹别克)而西行印度,而法显和玄奘两位西行求法的先行者正是分别走了这两条道路。
从新疆、中亚到印度的陆路也就是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这条路汉代即已开辟,自西安出发,经过河西走廊、新疆、乌兹别克、再转向阿富汗和印度。自汉代至唐初,到中亚各国及印度的商人和僧侣多走这一条路线。然而到唐代,去印度的陆路已不止这一条路线。义静提到了一条新的路线,即从印度经尼泊尔、吐蕃(今西藏)到长安的路线,这条路线当时被称为“吐蕃——尼波罗道”。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玄奘传》中,义静说中国僧人玄照自印度回国,路经尼波罗国(今尼泊尔)蒙国王发遣。遂至吐蕃,重见文成公主,深致礼遇,资给归唐。从西藏到印度的路线前代均无记载,最早的记载见于唐贞观十七年(643)唐朝出使摩揭陀国的李义表和王玄策。这条陆路,当时称为东道,具体路线是自汉州(甘肃临复)渡过黄河,经鄯州(青海东都)西行至鄯城(西宁)再向西至清海(今青海湖),再向西南经吐谷浑、白兰羌、多弥国、苏昆国、小羊同国(均为左羌族国,在青海、西藏境内),最后抵吐蕃,再向西南行10余日,可达北印度尼波罗国(尼泊尔)[5]。唐代这条路线的开辟,无疑缩短了中国与南亚地区陆上交通的路线,有重要意义。
在唐代,尽管中印之间交通有两条陆路,然而从义静所撰写的书中看,同时期去印度取经的僧侣和商人,绝大多数仍走海上路线。这条路线汉代也已经开辟。《汉书·地理志》最早记载了这条路线:“自徐闻、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国。又船行四月,有邑卢没国。又船行可二十余日,有谌离国。步行可十余日,有夫甘都庐国。自夫甘都庐国船行可二月余,有黄支国”。“黄支国”,即是指今天印度等地,这已为史学界所公认。从义静书中看,这条路线是经广州出发,经交趾、佛逝、裸人国抵东印度耽摩立庇。(印度西加拉邦米德纳著尔县);或经羯茶(马来西亚吉打,西南行至南印度那伽钵亶那(今印度泰米尔邦境内),再转赴狮子国(今斯里兰卡),北上东印度地区。唐代中印之间往来,海上航线之所以成为重要通道,其地位和作用超过陆路是因为首先是安全方面的原因。由于唐高宗时期,吐蕃日渐强大,先后夺取了安西四镇,阿拉伯人大食政权的势力也向中亚地区扩张,并且与唐王朝发生了激烈冲突。这种形势使得西域的道路不时堵塞,战乱频生,过往的商人、货物安全没有保障。海路虽经过太平洋、印度洋,路程较长,还不时波涛汹涌,也难免遭到不测,但由于唐代造船和航海技术发展迅速,船舶较大,罗盘针已用于航海上。再加上这一带沿途可供停泊的港口、岛屿众多,食物、淡水接济不难,战乱较少,反而比陆路安全。其次是经济方面的原因。中国经济发展自南北朝时期已开始南移。到隋唐时期,南北经济发展已趋于平衡。南方的贸易、商业之繁荣更甚于北方,南方的一些大都市如广州、杭州、宁波、南京等不仅是国内贸易中心,也成为国际间交往的大都会。如广州城内来自阿拉伯的商人就成百上千,商船云集,番货众多。再加上佛逝、交趾等地也有贸易港口,从阿拉伯经印度洋、南洋到中国的一条海上贸易线已经形成,吸引了无数的各国商人。所以从唐代起,海上交往的路线逐渐取代了“丝绸之路”成为中国和印度、阿拉伯地区交往的主要路线。
三是义净的书中真实地记录了印度、东南亚地区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状况和这些地区人民与中国人民的友好交往。
义静亲眼目睹了7世纪佛教在印度发展的盛祝。如他曾描述当时的东印度地区三摩呾咤国(今孟加拉西部)统治阶级对佛教的尊崇:“到三摩呾咤国,国王名曷罗社跋咤,其王深敬三宝,为三邬波索迦,深诚彻信,光绝前后。每于日日选拓模泥像十万躯,读《大般苦》十万颂,用鲜花十万朵亲自供养。所是荐设,积与人齐。整驾将行。观音尘发。幡旗乐,涨日弥空,佛像僧徒。并居前列,王乃后从。于王城内僧尼有四千许人,皆受王养供。每于晨朝,令使入寺,合掌房前,急行疾问:‘大王奉问法师等宿夜得安和不?’僧道曰:‘愿大王无病长寿,国柞安宁。’使返报己,方论国事。五天所有聪明大德、广慧才人、博学十八部位、通解五明大论者,并集兹国矣。”印度当时各小邦国的统治者,几乎无一不是佛教的忠实信徒,因此佛教僧侣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分量。另外佛教寺院本身也占有大量土地、资产,寺院还有一些清规戒律用来约束僧人。寺院中僧人等级身份不同,有上座寺主、都维纳等。僧人举行仪式时“安置坐床及木枯小席等,随尊卑而坐”,僧侣不列入国家户籍。有自己的户籍;如《寄归传》卷二称:“如求出家,和僧剃发,名字不干王籍,众僧自有部。”对印度寺院的组织规模、条例制度,义静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特别谈到了印度著名的那烂陀寺(今在尼泊尔邦巴特那巴尔立村)的情况,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印度佛教寺院之状况。“至如那烂陀寺,人数殷繁……寺有八院,房有三百”[6],“寺内但以最老上座而为尊位,不论其德,诸有门钥,每霄封印,将付上座,更无别置寺主、维那。……此之寺制,理极严峻,每半月令典事佐史巡房读制。众僧名字不贯王籍,其有犯者,众自治罚,为此僧徒咸相敬惧。……此寺内僧众有三千五百人,属寺村庄二百一所,并是积代君王给其人户,永充供养。”又如睹货罗僧寺“其寺巨富,资产丰饶”,迦毕寺“寺亦巨富”。
从类似记载,可以看出印度7世纪佛教发展状况。它们有自己的组织系统、制度和土地及民户,寺院上层实际上是贵族地主。从义静对印度佛教的记载中也可以初步领略到当时印度的社会状况。
义静在东南亚地区活动也长达l0年,对东南亚地区,特别是室利佛逝国状况也多有记载。如“南海诸州,咸多敬信,人王国主,崇福为怀,此佛逝廓下,僧众千余,学问为怀,并多行钵,所有寻读,乃与中国不殊,沙门轨仪,悉皆无别。”[7]可见处于中印交通线上的印度尼西亚加里曼丹群岛佛教也十分发达;统治者也是佛教的信仰者和提倡者。
义静对东南亚地区裸人国(今安达曼群岛)的记载也很生动,下面的一段话形象地反映出裸人国7世纪的商业贸易状况和社会风俗:“从羯茶北行十日余,至裸人国。向东望岸,可一二里许,但见椰子树、槟榔林森然可爱。彼见舶至,争乘小艇,有盈百数,皆将椰子、芭蕉及藤竹器来求市易。其所爱者,但唯铁焉,大如两指,得椰子或五或十。丈夫悉皆露体,妇女以片叶遮形。商人戏授其衣,即使摇手不用。传闻斯国当蜀川西南界。此国既不出铁,亦寡金银,但食椰子诸根,无多稻谷,是以虚阿(铁及金属)最为珍贵。其人容色不黑,量等中形,巧织团藤箱,余处莫能及。若不与交易,便放毒箭,一中之者,无复再生。”[8]
7世纪,中国僧人充当了中国与印度和东南亚地区文化交往的友好使者,他们到这些地区后,虚心学习,追求佛教精华,广交朋友,并且把中国的物质文明与传统文化带到印度次大陆及东南亚地区。加强了印度及东南亚地区佛俗界与中国人民之间的友谊。他们在这些地区的活动得到了当地各阶层人士的热烈欢迎,如在东印度就有支那寺的记载。“支那寺”建于公元3世纪,是当时的印度笈多国王为来此的中国僧人所建。当时“有唐僧二十余人从蜀川牂牁道而至,向莫诃菩提礼拜。王见敬重,遂施此地,以充停息,给大村封二十四所。于后唐僧亡没,村乃割属余人。现有三村入属鹿园寺矣。准量支那寺至今可五百余年矣。”[9]从这一记载看,这些僧人属于西晋时从四川到印度的中国僧侣,是赴印求法的先躯者,后来再返回。印度当地统治阶级不仅为他们建寺,而且还赐与村庄、土地,给与优厚待遇,让他们在此安心传经学法。在时隔500余年后。当地人民仍对这些中国僧人怀有感情。该地国王见到义静时,还表示:“若有大唐天子处数僧来者,我当为重兴此寺,还其村封,令不绝也。”寥寥数语,可见其对中国人的情谊非同一般。这种友谊也是推动当时中国僧人万里迢迢,西行寻径的一种动力。
注释:
[1]《南海寄归内法传》卷四。
[2]此说见《宋高僧传》和《开元录》两书,但卢粲为义静所写《塔铭序》则称义静共译经书107部,482卷。
[3]《开元禄1%卷九。
[4]此处指玄奖。
[5]《释迦方志》卷上。
[6][9]《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卷上。
[7][8]《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y卷下。
(《山东师大学报》199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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