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与中日佛教文化交流
在中日佛教文化交流的过程中,地处东海之滨的临海,曾起到 了比较重要的作用。这主要体现在中国僧人的传法、出使和日本僧侣的留学、游历等方面。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为思托、最澄、圆珍、奝然、祖元、一山一宁、西磵士昙和宗泐等等。
临海在中日佛教文化上的交流,首先应归功于鉴真大师的弟子思托和尚。思托(724~?),俗姓王,山东沂州(今山东临沂县)人。生于唐开元十一年(724),卒年不详。开元二十六年(738)据敕命出家,由鉴真大师授戒,并从之学习,深研律疏,多有所得。天宝二年(743),第一次随鉴真大师东渡日本。天宝三年(744)第四次东渡日本时,于浙江黄岩禅林寺被扣,渡海队伍强行解散,思托遂留居临海的龙兴寺,入天台之门。自此长住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成为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高僧。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亦因思托以后的东渡成功,而名闻日本。天宝七年(748),应鉴真之召赴扬州,第五次东渡日本。未果,复回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天宝十三年(754),思托随鉴真终于东渡成功。鉴真前后六次东渡日本,思托是唯一“始终六度,经逾十二年”追随的中国僧人,“四度造舟,五回入海”,虽历尽艰辛,备尝漂泊之苦,而总无退心,最后更和鉴真一样埋骨在异邦日本。到达日本之后,始终追随鉴真其后,和日僧普照具体主持执行唐招提寺的初创工作,除了授戒、讲律之外,积极参与造寺、写经和雕塑佛像等佛事活动。又应道璿之请,在大安寺唐院为其弟子忍基、常魏等讲法励《四分律疏》和《饰宗义记》(即《镇国记》)等。还多次为僧众讲述天台教义,播撒“天台”种子。期间,为反击代表顽固保守势力的日本旧教团对鉴真的诽谤攻击,思托以自己的亲身见闻和经历,撰写了《大唐传戒师僧名记大和上鉴真传》,驳斥旧教派的澜言。并在鉴真圆寂以后,约请当时“文人之首”的淡海三船利用他所写的《鉴真传》,改写成《和上东行传荃》,即今之所见的《唐大和上东征传》。日本延历七年(788),思托又撰写《延历僧录》五卷、目录一卷,这是日本历史上最早的僧传。此外,鉴真圆寂后思托所制作的鉴真干漆夹苎坐像,是日本美术史上最早的雕塑,史称“唐招提派”。可以说,思托的日本传道,揭开了临海与日本佛教文化交流的序幕。
其后,日本天台宗创始人最澄大师的入唐求法,就是因为受到了思托传播的天台思想的直接影响所致。最澄,俗姓三津首,幼名广野,日本近江国滋贺郡人。少从近江国师行表高僧出家,后赴南部,在鉴真生前弘法的东大寺受具足戒,并学习鉴真和思托带来的天台宗经籍。日本延历七年(788),他在琵琶湖畔的比睿山自刻药师如来佛供奉,并建立了日枝山寺。此即日本天台宗的根本中堂,后称一乘止观院,也就是后来的延历寺。在这里,最澄阅读了天台“三大部”以及《维摩经疏》、《四教义》等天台教籍。自此深深皈依天台妙旨,萌发了入唐求法的愿望。唐贞元二十年(804),他经日本天皇的批准,率弟子义真等,随日本第十二次遣唐副使石川道益抵中国。九月二十六日来到临海,遂谒见台州刺史陆淳。时天台十祖兴道道邃大师正应陆淳之请,于龙兴寺开讲天台教义,最澄乃从之学《摩诃止观》等。及往参天台山,至国清寺和佛陇求学。后返回临海龙兴寺继续从道邃和行满研习天台教观。同时,亲手抄写了大量的台宗典籍。道邃还于龙兴寺西厢“极乐净土院”,亲手为最澄授圆教菩萨戒。关于最澄在临海龙兴寺的求法,日本的《睿山大师传》是这样记述的:“时台州刺史陆淳延天台山修禅寺座主僧道邃,於台州龙兴寺阐扬天台法门《摩诃止观》等。即便刺史见求法志随喜云:弘道在人,人能持道,我道兴隆今当时矣。则令邃座主勾当为天台法门,纔书写已,卷数如别。邃和上亲开心要,咸决义理,如泻瓶水,似得宝珠矣。又於邃和上所,为传三学之道,愿求三聚之戒。即邃和上照察丹诚庄严道埸,奉请诸佛授与菩萨三聚大戒”。最澄回国时,带去《法华经》等章疏一百二十八部、三百四十五卷,还携回王羲之等名家碑帖拓本十七种。回到日本后,在比睿山大兴天台教义,正式创立日本佛教天台宗。
圆珍(814~891),俗姓和气,系日本弘法大师空海的外甥,赞岐国(今香川县)那珂郡人。十五岁入比睿山,师事日本天台宗二祖义真,受天台之学。二十岁得道受戒,其后住山十二年,任内供奉十禅师之一。唐大中七年(853)入唐求法,回国后为日本天台宗第五代座主,又为寺门派开祖。圆珍大中七年(853)入唐后,于十一月二十六日至临海,当日即上龙兴寺(开元寺),并“安置道真杜陀房中”(1)。就行满和尚的弟子季皋、清翰僧正的弟子知建等学天台教法,知建“乍见喜欢,宛如骨肉。舍与《维摩》、《因明》二部义疏”(2)。直至十二月九日离开临海。圆珍一生著述甚多,所著游唐日记《行历抄》虽仅存札要,但其中保留的一些内容,对研究临海龙兴寺的历史沿革和对日本传灯大师圆载的研究,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奝然,俗姓藤原氏,为日本东大寺僧,是北宋日本入宋僧人中之最著名者。
宋雍熙元年(984),奝然请得东大寺和日本天台宗总本山比睿山延历寺的入宋牒,率领弟子成算、祚壹、嘉因等四五人乘宋商陈仁爽、徐仁满之船入宋求法。先诣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后上天台山国清寺巡礼,继入东京谒宋太宗。太宗召见奝然,赐紫衣,馆于太平兴国寺。又求诣五台山,复归东京,游历洛阳、龙门诸圣迹,再后回到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雍熙二年(985),奝然搭乘台州商人郑仁德之舶回到了日本。
奝然求学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时,龙兴寺已改“开元”之名。此时距日本天台宗创始人传教大师最澄于龙兴寺西厢“极乐净土院”坦受圆教菩萨戒也有一百八十年的时间了。但奝然仍把它作为求学的起始和回归之地,可见临海龙兴寺在日本天台宗和奝然心目中手神圣。奝然回国时,带去了大量的经书和物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现存于日本京都五台山嵯峨清凉寺之释迦瑞像。关于这件释迦瑞像,据日本江都开元寺讲经论内殿倍从赐紫沙门十明所辑之成算《优填王所造旃檀释迦瑞像历记》及《成算法师记》云:天竺优填王,当释迦在世时,使毗首羯摩造其像,后传于西域龟兹国,前秦苻坚使将军吕光伐龟兹,携至中国,历代王室珍藏之;宋太祖安置于东京开宝寺永安院,太宗时迎入大内之滋福殿,后移入启圣禅院。奝然入宋拜其像,命佛工张荣模刻而携来。但事实上,成算法师所记并不准确,瑞像的雕刻是在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完成的。因为瑞像台座上阴刻的“唐国台州开元寺(龙兴寺)僧保宁”十字之铭,即是铁证。日本的牧田谛亮先生也明确的指出:“东大寺的僧奝然,在达到去天台山巡礼的愿望之后,想仿刻供奉在台州开元寺(临海龙兴寺)的释迦瑞像。因此购买香木,拜托佛像雕刻师花了约一个月的时间,才雕刻完成。命叫魏氏樱桃的携回日本”(3)。塚本善隆先生在《奝然请到日本的释迦瑞像胎内的北宋文物》一文中,更是记述了修理释迦瑞像时,在瑞像胎内发现的北宋文物。其中有奝然于宋雍熙二年(985)八月十八日在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封藏的许多珍贵文物,主要有:
1、《奝然入宋求法巡礼行及瑞像造立记》一通。此记首有“日本国东大寺法济大师赐紫奝然”,末有“雍熙二年太岁乙酉八月十八日记”字样。由台州开元寺(临海龙兴寺)僧鉴端书题。
2、《入瑞像五脏具记舍物》目录,在包纸上题有“奝然谨封”字样。目录内容为:“台州都僧正景尧舍水精珠三颗,开元寺僧德宣舍水精珠三颗,僧保宁舍水精珠三颗,僧居信舍水精珠一颗,僧鸿粹舍水精珠一颗,僧鉴端舍水月观音镜子一面、铃子一个僧清耸舍银弥勒佛一个、水月观音镜子一面,僧契蟾舍镄眼珠一双,僧契宗舍镜子一面,僧延宝舍金刚珠四颗,苏州道者舍水精珠一颗;妙善寺尼清晓、省荣、文庆并余七娘舍佛五脏一副,造像博士舍文殊像入肉髻珠中(4);陈 儿年一岁舍入右手银钏子一枚;日本国东大寺法济大师赐紫奝然舍银舍利一颗、菩提念珠一钏、镜子一面、《最胜王经》一部、娑罗树叶、金玉宝石等;日本国僧嘉因舍小书《法华经》一部、灵山变相一幢。雍熙二年八月初七日造像之后,入佛牙于像面。至已后时,佛背出血一点,不知何瑞。众人咸见,故此记之,时雍熙二年八月十八日,法济大师赐紫奝然录,造像博士张延皎、勾当造像僧居信。
3、中国士女舍钱列名记。
4、折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5、折画灵山变相图。
6、折画弥勒菩萨像。
7、折画骑狮子文殊菩萨像。
8、折画骑象普贤菩萨像。
此外,尚有绢制五脏六腑并愿文及种种绢制小片。如罗縠、纹纱、艾纹纱、无纹纱、纹罗、夹缬、绫等。妙善寺诸尼还把请往日本的释迦瑞像内封藏的情况,记在白色手绢的背面。
由此而知,奝然在为临海龙兴寺供奉的释迦瑞像的造型艺术所倾倒,于是就地购买旃檀木,礼请临海的佛像雕刻师张延皎,最终制作完成。造像过程中,得到了龙兴寺(台州开元寺)、妙善寺诸僧尼及临海善信男女的大力支持和邦助。在这样深厚的友情和友谊之中,奝然一心地转读大藏经和天台教文,感谢临海缁素的无私援手,终于实现了他的强烈愿望。
奝然与释迦瑞像的因缘,揭开了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与中日佛教文化交流中这段鲜为人知的重要历史,证实了临海龙兴寺(台州开元寺)的地位不仅仅是宗教上面,还有诸如艺术等许多许多。
祖元(1226~1286),字子元,号无学,俗姓许,鄞县人。少从居简禅师门下出家和受戒,后事无准师范禅师,参究“公案禅”。无准死后,曾遍参名僧石溪心月、偃溪广闻、虚堂智愚、物初大观、退耕德宁等大德。其间历任诸寺书记、藏主、净头、首座、住持等,逐渐声名大起。南宋咸淳五年(1269),因道行高洁,宰相贾似道闻其名而请主临海真如寺。自此长住七年,大弘禅风,成就了其“老婆禅”之学。南宋祥兴二年(1279),祖元应日本时宗之请,赴日传法。关于祖元的东渡传法,木宫泰彦的《中日交通史》是这样记载的:“弘安元年(1278)七月,道隆寂于建长寺,执权时宗欲迎宋之硕德继其任。是岁十二月,自作请帖,遣德诠、宗英二僧赴宋。二年(1279)五月,迎无学祖元来日。祖元与辨圆、普宁同为径山无准师范门下之俊杰;太傅贾似道曾请住台州真如寺,其地被蒙古侵略,不能安静举扬宗风,不得已去之明州天童山,依托法兄环溪唯一,而为其第一座。及见时宗请帖,游心顿动,遂偕法侄镜堂觉圆、弟子梵光一镜等来日。到镰仓住建长寺,与住寿福寺之正念对峙,大扬禅风。当时自执权时宗、武藏守宗政以下,诸镰仓武士,参谒者甚多”(5)。由于祖元在日本临济宗发展上所作的贡献,他的法系在古代禅宗24派中称“佛光派”,死后被谥为“佛光禅师”。祖元的语录共为十卷,其中最主要的是在临海真如寺的传禅语录。
一山一宁(1247~1317年),俗姓胡,“一山”是号,临海城西白毛村人。自幼出家,先于邑之浮山鸿福寺师事无等慧融,学临济宗大慧法系禅法。又入四明普光寺,从神悟处谦习《法华经》,受天台教义。因嫌“义学之支离”,继上天童寺、阿育王寺就简翁居敬、环溪惟一、藏叟善珍、东叟元恺、寂窗有照、横川如珙等禅师参禅。最后往普陀山,得法于顽极行弥。嗣虎丘法系中的曹源派之法。元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出主昌国祖印寺。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由愚溪如智举荐为普陀寺的住持,清谨自持,为道俗所尊仰。大德二年(1298年),元政府拟再派名僧为使,赴日以“通二国之好”。第一次出使未果的愚溪如智,以己年事已高,力保一宁担任使者。于是元成宗敕宣慰使阿达剌等五十余人至普陀寺,宣读宣慰使手书及僧录司官书。赐一宁金襕袈裟及“妙慈弘济大师”称号,命充“江浙释教总统”,又出使日本。
作为使者的一山一宁,刚踏上日本九州博多的土地,即为当时镰仓幕府的执权北条贞时软禁于伊豆国(今静冈县)的修禅寺。日本朝野人士对此议论纷纷,规劝贞时:“沙门者,福田也……在元国,元之福也。在我邦,我之福也”(6)。贞时原本就崇奉禅宗,一宁则是著名的禅师,因而也就顺应众议改变决定,任一宁为建长寺住持。三年后迁于圆觉寺,在职二年,又回建长寺,后曾一度出主净智寺。关于一宁的日本之行,虎关师练在日本德治三年(1307年)时有这样一段记载:“伏念堂上和尚(一宁)往已亥岁,自大元国来我和域,象驾侨寓于京师,京之士庶奔波瞻礼,腾沓系途,惟恐其后。公卿大臣未必悉倾于禅学,逮闻师之西来,皆曰大元名衲过于都下,我辈盍一偷眼其德貌乎!花轩玉骢,嘶惊輶驰,尽出于城郊,见者如堵,京洛一时之壮观也”(7)。一宁博学多才,精通诸子百家之学,又工书法,交游十分广泛。日本正和二年,也就是元仁宗皇庆二年(1313年),后宇多法皇下诏关东,邀请一宁入京主持南禅寺,亲询法要。自此,一宁的禅法大行,朝庭官员、贵族及僧俗信徒等,纷纷前来参禅问道。后以老病,屡请退隐,乃潜遁越州。法皇特下书,慰谕使归。不久,一宁日本之行的脚步终于尽步—文保元年(1317年)。年已七十一岁的一宁遗书于后宇多法皇,留下了“横行一世,佛祖钦气,箭既离弦,虚空落地”的偈语,泊然而化。一宁死后,后宇多法皇赐谥“一山国师妙慈弘济大师”之号,简称“一山国师”。又敕将其塔建于龟山上皇庙侧,并亲撰“宋地万人杰,本朝一国师”像赞,以示怀念之情。
一宁访日,阐明朝廷修复中日睦邻友好本意,结束了当时中日之间的战争状态。他留居日本近二十年,为日本佛教界造就了一大批颇有影响的人才。木宫泰彦评论说:“……固高僧也。来日之后,在镰仓、京都张法筵,前后凡二十年。上下之尊信极笃,所住之处,缙绅士庶之随喜者,门庭如市。其及于日本精神界之影响极著。弘安以来,几乎断绝之中国留学,所以能再盛者,全由一宁刺戟而成”。一宁在日所传禅学法系,为古代日本禅宗二十四个流派之一,号“一山派”。主要弟子有龙山德见、雪村友梅、无著良缘、无相良真、无惑良钦、蒿山居中、东林友丘等。其中雪村友梅最为出名,门下约占一山派的八成。雪村友梅等人及他们的门徒雪溪支山、太清宗渭和太白真玄、万里集九、季琼真蕊等都是室町时期五山禅林中的活跃人物。这些人中有许多曾入元寻师求法,礼拜祖庭。归国后各化一方,为中日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民国十四年(1925年),我国太虚法师、道阶法师、王一亭居士等二十二人,于日本参加东亚佛教大会之时,并为一山一宁建立了纪念碑。
西磵士昙(1249~1306),俗姓黄,临海人(一说仙居人)。少出家,后得法于天童山石帆惟衍,传嗣临济宗的松源法系。南宋咸淳七年(1271),年仅23岁的士昙来日,游历京都、镰仓间,凡七年之久。景炎三年(1278)回国,于天童环溪惟一门下任藏主。元大德三年(1299),随一山一宁又来到日本,受到了执权北条贞时的厚遇,住圆觉、建长等寺。曾应请多次向后宇多上皇献法语,并力传所承之禅法。日德治元年(1306)去世,享年58岁,被谥为“大通禅师”。士昙的法系,在日本古代禅宗24派中是一个小流派,被称为“西磵派”。
宗泐(1318~1391年),字季潭,别号全室,俗姓周,临海人。其父母早亡,寄食邻里。八岁时趋临海天宁寺(即今龙兴寺)出家,十四剃度,二十岁时至杭州净慈寺。师从大訢笑隐,大訢试以《心经》,宗泐出口成诵,遂为之授具足戒。此后居净慈数载,其间“博咨经典,精求义蕴,律论梵藏,备尽厥旨”。大訢累主名刹大寺,宗泐均追随左右。大訢死后,遂回归故里,隐居云岭、紫箨岭和天宁寺诸处。道法益盛,声名日隆。元末,应杭州僧众坚请,出主中天竺万寿永祚寺。洪武四年(1371年),明太祖征江南有道僧人,应召称旨,住天界寺。五年(1372年),朝廷建广荐法会于蒋山太平兴国寺,受命升座说法。九年(1376年)春,明太祖命“育发以官之”,宗泐表示不愿为官,希望终老释门。太祖从之,御制《免官说》以赐。后同杭州演福教寺住持、天台宗高僧如玘注释《心经》、《金刚经》、《楞伽经》等,颁行全国。
洪武十年(1377年),在高僧觉原慧昙未能完成西行的情况下,宗泐应命出使西域,“涉流沙,度葱岭,遍游西天,通诚佛域”,经时五年,“往返十有四万余程”,一路备历艰辛险阻。途中创作的《陇头水》一诗,充分流露出离情别意之苦,乡井思绪之慨:“陇树苍苍陇阪长,征人陇上回望乡。停车立马不能去,况复陇水惊断肠。谁言此水源无极,尽是征人流泪织。拔剑砍断令不流,莫教惹连征人愁。水声不断愁还起,泪下还滴东流水。封水和泪付东流,为我殷勤历乡里”。洪武十五年(1382年)终于取得了《庄严宝王》、《文殊》、《真空名义》等经。同时携回了洪武三年(1370年)出使西域,而卒于斯里兰卡的僧人—同为台州一脉的觉原慧昙的遗衣。归国后乃授僧录右善世,仍住天界寺。又奉诏作《赞佛乐章》八曲,分别为善世曲、昭信曲、近慈曲、法喜曲、禅悦曲、遍应曲、妙济曲和善成曲等。并经常出入内庭开怀论道,与明太祖的关系十分密切。在朱元璋的赐诗中,有“泐翁此去问谁禅,朝夕常思在月前”之句。宗泐则以“奉诏归来第一禅,礼官引拜玉阶前。恩光更觉今朝重,圣量都忘旧日愆。凤阁钟声催晓旭,龙池柳色弄晴烟。有怀报效暂无地,智水频浇道种田”回应。因参与朝政较多,为权臣所忌,时释智聪由胡惟庸案获罪,而牵连宗泐。有司奏拟极刑,太祖下旨免死,遂离开天界寺,退居安徽凤阳槎椰峰。其间一度住持水西寺,朱元璋亲书“寂寞观明月,逍遥对白云(宗泐诗句),汝其行哉”法书相赠。旋回台州,出主黄岩觉慈寺。十九年(1386年),复又诏住天界寺。时人誉之“于内圣外王之略,无不毕备”。不久,退居江浦石佛寺。二十四年(1391年)卒于寺,享年74岁。学士宋濂赞其像曰,“笑隐(大欣)之子,晦机(元熙)之孙,具大福德,足以荷担佛法,证大智慧”,“信为十方禅林之领袖,而与古德同道同伦者”(8)。
宗泐谈吐风雅,精通诸子百家,善诗,工书。洪武九年(1376年),太祖临天界寺,赞赏其博学通儒,呼为“泐秀才”。其诗风骨高骞,圆融渊湛,“所为文词,禅机渊味,发人幽省”,为虞集、黄缙、张翥等名家所推重,被誉为“博远古雅,当代宏秀之宗”。尤擅隶书,笔法以古拙见功夫。所著有《全室外集》九卷,《续集》一卷,《四库全书》收录。钱谦益认为,《全室外集》中,“以钦和御制诗为首”。此外,《千顷堂书目》尚载其有《西游集》一卷,“盖奉使求经时道路往还所作,见闻既异,其记载必有可观”。《明诗别裁集》录其诗二首,即《夏夜与钱子贞集西斋赋诗叙别》和《听泉轩为藏无尽作》。
宗泐在中日佛教文化交流中也作有重大贡献,日本的绝海中津就曾从宗泐受法,特别是在文学上的得益尤足称道。绝海中津(1336~1406),号蕉坚道人。师事梦窗疏石得法,亦曾受教于龙山德见。明洪武元年(1368)入明,为入明日僧之最著名者。入明后,至杭州中天竺,参见宗泐,求学其师大訢笑隐“薄室四六”的骈文作法。为此居留十年,尽得此文法。回到日本后,以此法为日本五山文学中期骈文作法的规范,对推动五山文学的发展起了很大作用。
(1) 《大日本佛教全书》卷28,圆珍《行历抄》
(2) 日本《天台宗延历寺座主圆珍传》
(3) 牧田谛亮《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中〈参天台五台山记〉的意义》
(4) 笔者注:妙善寺即净慧寺,在临海城内,为妙善公主道埸。唐武德七年(618)始建,二年(619)赐额,今废。
(5) 木宫泰彦《中日交通史》第420页
(6) 《一山行记》
(7) 木宫泰彦《中日交通史》第506页引
(8) 《补续高僧传》卷14《泐季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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