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元：永明大和尚与“和谐世界从心开始”

提要：主题为“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首届世界佛教论坛，将在倡导一心为宗、和谐融合思想理念的永明延寿大师留下诸多胜迹的西子湖畔开幕，并展开讨论，可谓因缘和合。这次论坛的主题，恰与永明大师的思想与行持最为吻合，在大师身上体现得最为集中与明显。缅怀大师的思想与行持，可以深化我们对论坛主题的认识。 　　关键词：因缘和合 永明延寿 一心为宗 和谐融合

Great Master Yongming and “A HarmoniousWorld Begins in the Mind" Huang Gongyuan

　　Abstract: 　　It is an excellent and incredible occasion that the 1st World Buddhist Forum with the theme of that “A Harmonious World Begins within the Mind" will be held at the West Lake, where Great Master Yongming Yanshou used to spread Buddhism. This theme is an embodiment of the spirit of Yongming. It is safe to say that his teaching of the proposition of single mindedness and perfect interfusion is a bodhi seed that has borne the fruit of the World Buddhist Forum. The theme of the forum is in line with the minds of the Buddhas, bodhisattvas and patriarchs, and the theme of the forum is a wise choice to spread Buddhism and boost a harmonious future.“In order to understand Yongming's proposition, one shall observe the lake before the house, when the sun shines, it is illuminated, when wind blows, it ripples." The above Chan School verse by master Yongming is a perfect footnote of the forum. The same world and mind we share is like the same lake before the forum. A harmonious world depends on a harmonious mind. Once the mind is purified, the country is peaceful and the sentient beings are serene; once the mind is harmonious, the world becomes harmonious too; and once the mind is beautified, the realm is beautiful too.“Harmony" and “mind" are two basic concepts advocated by master Yongming. He interfused various schools as the Chan, Vinaya, tantrayana and Pure Land, etc. The master was accomplished in the practices of the Chan and Pure Land schools,etc. Moreover, his thought of harmony extends to advance the development and harmony of all the human society and its environment. The implementation of his will——“abandoning difference and consolidating in general; contributing the Wuyue territory to the Song Dynasty", is a successful example of promoting unification of country and harmony of the society. The compassionate deeds of abstaining from killing and setting animals free were the basic practice of developing harmony between human beings and animals, annihilating hatred, avoiding wars and maintaining world peace. The Pagoda of Six Harmonies, the symbolic architecture of Hangzhou, is an evidence that master Yongming extended Buddhist thought of interfusion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beings and environment. The protection of human beings against dangerous waves does not mean the fight between human beings and the environment, but rather the control of the deluded mind, and thus the achieving of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al power.The harmony of the world is the effect while the harmony of the mind is the cause. Yongming's proposition of “being single minded, reflecting myriad dharmas like a mirror" is the same as the theme of the forum——“A harmonious world begins with the mind". “The Zongjing Lu (Record of the Mirror of Orthodoxy)" is a masterpiece of interpreting the proposition, and “Record of Personal Practices" is a touching record of his practice. Master Yongming, who practiced what he taught, reflecting his mind with his deeds anywhere and anytime, was a perfect example of practicing that “A harmonious world begins with the mind". 　　May we set master Yongming as our model, start from our mind and deeds, promote the harmony in the Buddhist circle, the harmony between Buddhism and other religions, the harmony between religious cultures and nonreligious cultures, the harmony between China and other countries, especially between the Mainland China and Taiwan, and the harmony of all the world, to such extent as the harmony between earth and other planets, ultimately the one of all the realm. 　　佛教讲缘。首届世界佛教论坛以“和谐世界，从心开始”为主题，最终确定由浙江的杭州和舟山联合承办，真是因缘和合，殊胜至极。 　　笔者获知这一消息，不由想起了永明延寿大师，不能不惊喜叹服佛教之缘起说、因果论的真实不虚。 　　何以会自然而然地有此反应？因为杭州正是永明延寿大师高树法幢、大开法化的佛教胜地，素有“东南佛国”之美誉，而永明大和尚毕生的思想与行持，恰与这次论坛的主题最为吻合，或者说，这次论坛的主题在大师身上体现得最为集中与明显。因此，以“和谐世界，从心开始”为主题的首届世界佛教论坛，在“欲识永明旨，门前一湖水”的西子湖畔揭开帷幕并展开智慧慈悲的讨论，是最适宜不过了，而且论坛移址观世音菩萨的应化道场南海普陀圆满落下帷幕，也是最恰当不过了。 　　论坛选址的决策者们当时是否考虑了永明大师这一因素？笔者不得而知。也许这是偶然的巧合，但偶然中蕴含着必然，这是基于颠扑不破的因果律的一种必然。永明大和尚一千多年前在杭州、在浙江这块土地上播撒下的以心为宗、和谐融合的思想理念这个善因、净因，或者说菩提种子，在今天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结出了承办倡导“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世界性佛教盛会这样一个无比辉煌殊胜的硕果、正果。尽管杭州事先并未刻意申办这次论坛，筹划者们起初可能也没有想到论坛会在杭州开场，但最终却偏偏“花落杭州”，将在大师演教说法著述与兴寺建塔留下诸多胜迹的西子湖畔拉开帷幕，展开悲智双运的讨论，个中因缘之殊胜实在是不可思议！ 　　也许这是有“古佛再来”之称的永明大和尚的宏大心力与愿力在冥冥之中的一种感召与加被。此次论坛在某种意义上不也可以说是从大师及在其教化下得度的无量众生多少年来祈愿和谐、渴求和平的本然自心开始的吗?佛以心宗，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佛心众心，心心相印，首届世界佛教论坛将在永明大和尚留下许多胜迹的杭州揭幕并展开讨论这一胜妙事实，恰恰佐证了“和谐世界，从心开始”这一主题，与诸佛菩萨的心，与历代祖师大德的心，是何等契合！今天高唱这一主题，正是续佛慧命、契理契机地使佛法甘露普洒世界，庄严人间净土，让世界走向和谐美好的明天的一种明智选择和神圣举措。 　　“欲识永明旨，门前一湖水。日照光明生，风来波浪起”。在西子湖畔探讨“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话题，永明大师当年信手拈来、充满智慧的禅偈，正是妙不可言的最胜开示。今天的同一个世界，时人的同一念心性，犹如论坛前的同一片湖水。世界是否和谐、繁荣与美好，关键正在于人心的善恶美丑。人心若慧日朗照，无念而念，我们的世界就是和谐美好的人间乐土，人心若业浪翻滚，妄念纷飞，我们的世界就可能变成动荡不安的人间地狱。正所谓心净国土净，心安众生安，心平天下平，心和世界和，心善世界美，若如是，则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宗教共同致力于建设一个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的目标，自然指日可待矣！ 　　在得天独厚的杭州探讨“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话题，可以亲近与永明大和尚有关的诸多胜迹，如净慈寺、灵隐寺、六和塔、永明塔院及周围美丽如画的西湖山水，探寻大师的行迹，缅怀大师的思想，感受大师的风范，聆听大师的心声，甚至可以在冥冥中与大师对话，向大师请教，从中我们一定会获得许多有益的启示，深化我们对论坛主题的认识。“和”与“心”，正是永明延寿大师毕生坚持并积极倡扬的佛教基本思想。大师堪为举一心以实现法界和谐的佛门龙像，人天楷模。大师的和谐思想与理念（大师更多地以融合、和合等用语来表述和谐），贯彻渗透于一切领域。下面予以简略说明： 　　众所周知，大师力主并倡导佛教内部的和谐，对中国佛教以至世界佛教的发展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大师面对当时佛教内部一些末流囿于宗派利益，赞自贬他，横生是非，纷争不断的弊端，立足于佛教的根本义理，着眼于佛教的整体发展，集合诸宗高僧，融会天台、贤首、慈恩等异同之旨，在西湖之畔的永明院演法堂（即后来的净慈寺宗镜堂），“举一心为宗，照万法如镜"，发狮子吼，吹大法螺，编撰成佛学巨著《宗镜录》，力倡诸宗融合；大师又著《万善同归集》、《神栖安养赋》、《禅净四料简》等，着力融通中国佛教中影响最大的禅净两大法门，力倡万善同归。大师作为一代佛教高僧，佛学巨擘，集释迦佛一代时教于一身，圆融无碍地将宗、教、律、密、净诸宗，契理契机地会通起来，使佛教的慧命常存，法眼永明。大师自身的行持也是在一心为宗、一门深入的基础上，圆修诸法，笃行百八佛事，证境高深，成就卓著。大师既是禅门真狮子（为法眼宗三祖），又是教海大通家（著述等身），也是净土大圣贤（被尊为莲宗六祖）。大师的思想奠定了此后中国汉传佛教发展主潮流的基础。大师兼祧两宗祖师，乃是众望所归，也是他和合思想与行持的必然结果。 　　僧伽，本来就是和合众之意，大师的思想与行持告诉我们，佛教自身的发展首先有赖于佛教自身的和合。而佛教自身的和合，不仅是为了自身的发展，更是以自身的和合发展为基础，促进整个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 　　故大师的和谐思想，推而广之，自然是倡导和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包括个人与个人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和睦相处，共同发展。大师的著述，尤其是《万善同归集》中，这方面的教言比比皆是。 　　佛教的理想归宿诸佛净土，即是最和谐的世界，弥陀净土则是诸佛净土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样板。力行万善的过程，即是建设人间净土的过程，导归极乐净土的过程。对此，大师以身作则，堪为表率，他笃行百八佛事，无不回向众生，同期西方，庄严净土，共证菩提，他自己则莲位高登，上上品往生。 　　佛法不离世间法，庄严佛土不离人类的和谐发展。大师身处分裂割据、战乱频繁的五代末期，目睹战争给民众带来的深重苦难，他以佛法护持、引导吴越国保境安民，和平发展；为了使百姓免遭战火荼毒，维护江南繁荣稳定，促进国家和平统一，大师在示寂之前，依凭他对忠懿王钱?的摄受力，遗嘱钱王“舍别归总，纳土归宋”，终于实现了北宋的和平统一。这是以佛法促进国家和平与社会和谐的成功范例。 　　再进一步推而广之，人类的和谐发展，不仅有赖于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还有赖于人类与其生存与发展的环境之间的和谐，包括人类与一切众生的和谐，人类与整个自然环境的和谐。大师在这方面也堪称典范，他不仅以其超凡智慧与无碍辩才在理论上加以论证，而且身体力行。这方面最为感人，最值得称道的，要数戒杀放生的慈悲净行与督造六和塔的良苦用心。 　　戒杀放生的慈悲行，乃是实现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进而保证人类社会的和谐。大师基于众生平等的理念，悲心切切，放生无数，其富有传奇色彩的出家因缘，即与放生善举有关。出家后更是大力倡导，影响所及，使戒杀放生成为中国佛教的一大显著特色。戒杀放生也是消弥仇恨心、避免战争祸害、维护世界和平的根本举措之一。 　　大师的禅修、念佛、诵经、拜忏、著述等一切佛事，除实现人的身心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动物（畜生道）的和谐外，还包括实现人与整个自然界以至整个宇宙的和谐。 　　耸立于钱塘江边月轮山上的举世闻名的杭城标志性建筑六和塔，正是大师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理念美轮美奂的物证。出于对众生的深切悲悯，大师以高龄之年，应忠懿王之请督造六和塔以镇潮。此塔在形式上与周边的江山是何等的和谐协调，堪称建筑史上一大杰作。佛塔的内涵更值得深深品味。塔名“六和”，正体现了大师高度的智慧善巧，巍峨宝塔的象征意义所要传递的，正是佛教僧团和谐共住的“六和合”原则，在社会上倡扬和谐共荣的理念，将佛教的和合精神，推而广之于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一塔何以能镇潮？不在于人与自然力的斗争与较量，恰恰在于镇住人自身妄动的贪嗔痴心，从而实现人与自然力的协调与和谐。也许唯有这样去认识，才真正读懂了大师所要传达的深刻含义，才从根本上理解了六和塔的不朽价值。联系到大师重视植树造林、修桥铺路等诸多善举，他不正是为了实现人与环境的和谐，美化与优化人类的环境，在建设后人所谓的“人间净土”吗？ 　　而要建设和谐世界，往生极乐净土，必须从心开始，所谓心净土净是也。世界的和谐是果，内心的和谐是因。大师的百卷《宗镜录》，“举一心为宗，照万法如镜”。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即是今日的论坛主题“和谐世界，从心开始”，所以《宗镜录》是我们今天讨论这一话题应该好好研读的宝典，而且需要切实地将此主题付诸于行动，从每个人当下一念的和谐平等心开始，进而实现世界的和谐。在这一根本问题上，永明大师正是理事圆融的楷模。其《宗镜录》是他在理上圆满阐述论证“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巨著，其《自行录》则是他在事上实践“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真实生动而感人的记录，大师躬行的百八佛事，皆神栖归趣于最为和谐的安养乐土，又无一不是以事检心，从心开始的。读过《自行录》引言的人都知道，大师是如何时时处处事事严格地“以事检心”的，字字句句，感人肺腑。可见大师始终坚持一心为宗，从心开始，力行万善，同归于和谐乐土。大和尚的自行，也是所有期求世界和谐的人们检点并端正自己心行的龟鉴，正是我们实践“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光辉榜样。 　　今天，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和佛教文化工作者以及相关人士有缘聚会在永明大和尚垂迹应化的杭州畅谈“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话题，让我们牢记大师的教导，以大师为楷模，继承发扬大师一心为宗、融合和合的理念及其笃实躬行的优良传统，把“和谐世界，从心开始”的主题唱响，并从自己的心行开始，感化更多的人来宣传和落实这一神圣的主题。 　　今天我们讲和谐，就佛教自身而言，不仅是中国汉传佛教八宗的和谐，还要促进中国三大系佛教的和谐，中国佛教与世界佛教的和谐。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还要增进佛教与其他宗教的和谐，宗教文化与非宗教文化的和谐。从佛教化导世俗的功能和责任而言，不仅要维护和促进中国大陆的和谐，还要促进两岸四地尤其是海峡两岸之间的和谐；进而促进中国与东亚的和谐，与整个亚洲的和谐，与世界各大洲的和谐；以至维护与促进地球人类与各大星球的和谐，最终实现尽法界遍虚空的和谐。而所有这一切，皆需每个人从心开始，心净则国土净，心安则众生安，心平则天下平，心和则世界和，心善则世界美。让我们为此而不懈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