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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的开端——《中国佛教的复兴》第一章(下)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霍姆斯·维慈(Holmes Welch)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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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的开端——《中国佛教的复兴》第一章(下)
  霍姆斯·维慈(Holmes Welch)著
  姚育红译 王雷泉校
  革新派僧侣
  在杨文会开办的学堂中,有一位学生法号太虚。正如杨的经历使他成为早期佛教复兴的代表人物,太虚开创的事业,使中后期的复兴运动得以顺利进行。
  太虚,一八九O年一月八日生于浙江省海宁县。他之所以出家,据他说是因为“仙佛不分,想得神通”。一九O六年,即他受戒两年以后,他开始认识到道教神仙与佛教不是一回事。在得戒和尚八指头陀的指导下,他学习三藏,练习坐禅作观。太虚不断参究一个玄妙的问题,他在自己的第一张照片背面写道:“你!你!我认识你!我认识你!你就是你!你自题。”在一九O七—一九O八年之间的冬天,由于读《般若经》而开悟,这使他体验到了喜悦、永恒及肯定的感觉。由此可见,他的早期生活
  一九O八年春,他遇到一位名叫华山的僧人,如《太虚自传》中所说,“华山盖开僧界风气之先者。”华山给他讲国内外的新趋势,并说除非佛教界能自我反省,著力于提高僧伽的教育水平,否则它将变得无足轻重。这些观点对太虚来说既新奇又陌生,两人争论了十几天,最后华山给了几本有关政治革新的书,让他阅读,其中包括康有为的《大同书》、梁启超的《新民说》、严复的《天演论》以及谭嗣同的《仁学》。读完这些书之后,这位年轻人完全被说服了,“改趋回真向俗的途径”,并决心以佛学入世救世。
  一九O八年夏,太虚结交了一位新朋友,这位僧人不仅仅是位革新派,而且是位至叩者。他叫栖云,来自湖南省。年轻时也曾作过八指头陀的弟子,后来留学日本,在那里参加了同盟会——孙中山在一九O五年组织的革命团体。他和徐锡麟、秋瑾一道回国“潜图革命”。徐和秋策划了一九O七年七月的安庆起义,但起义失败了。多数情况下,栖云总是西装革履,俨然一副绅士模样,然而一旦有特殊情况,他就披上僧衣躲藏在寺院中。太虚在浙江南部的小九华寺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很可能就躲在这里。年轻的太虚对刚刚从华山那里吸收来的新思想,似乎还有些迷惘,此时遇见栖云这样一位更加激进的人,栖云借给他一些诸如《民报》和邹容《革命军》的革命书刊,太虚很快成为一位热心革命的激进分子。一九一O年他到广东,在那里接触了形形色色的革命派,尤其是社会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参加他们的秘密集会,学习他们豪放不羁的风范。他读了巴枯宁、普鲁东、克鲁泡特金和马克思的著作。栖云一九O八年曾因被怀疑有革命行动而被捕,一九一一年五月因广东起义失败再一次入狱。在搜查他的文件时,发现其中有一首太虚写的诗,颂扬在起义中捐躯的烈士。政府派人搜捕太虚,但他逃脱了。一九二年十月辛亥革命爆发时,他和宗仰都住在上海。
  宗仰是一位声名喧赫的僧侣,当时已五十岁了。他的经历与太虚相似,开始时也是相当传统的,唯一不同的是,据说在落发为僧以前,他已学过梵文、日文和英文。一八八O年他在著名的禅学中心金山寺受戒,后来被推选为金山寺方丈。他不仅因在佛教界的名望而受人推崇,而且还因精通诗、画而为人称道。在他的门徒中有一位西莱斯·哈同夫人,她是巴格达一位百万富翁在上海的妻子。一八九二年,在他给哈同夫人授在家戒之后,不顾方丈的任期还很长,离开金山寺,搬到了她在法租界的巨大产业哈同花园。在那儿他开始热衷于新的政治活动,并同活动的领导人保持接触。他认为救国的唯一途经在于为年轻一代提供更好的教育,故在一九O二年聚集一批同志成立了中华教育会,并当选为会长。最初目的是为学生们准备和提供更新更好的教科书。然而不久,他们又和一群激进的学生携手成立了一个新的组织——爱国学社,由哈同夫人提供经费。一段时间内,一切都很顺利,但到了一九O三年六月,学生们认为教育会太保守,决定与之断绝关系,因为教育会要求他们更多地关心学习,而不是政治辩论。宗仰在六月二十五日的《苏报》上发表文章,表示接受学生们的决定。显然这一次他不完全同意学生的革命观点。
  宗仰经常为之撰稿的《苏报》,在很多方面与政府持不同政见。尽管政府一直想查封它,由抄报社设在上海这个国际性半殖民地城市,可以公开大胆地发表意见,似乎不受清政府的制约。一九O三年六月底,官方终于取缔《苏报》和爱国学社。有两个领导人被捕,其余都逃脱了。宗仰在哈同夫人帮助下逃到日本,第一次见到了孙中山,他们成了朋友,共同策划革命行动。从那时起,每当孙中山需要资金时,宗仰总是想方设法,从海外华人的富有佛教徒中筹借钱款,如一九O三年秋,他为孙提供了去夏威夷的经费。
  五年以后宗仰从日本返沪,回到了哈同花园。他的首项任务是开办“上海爱国女校”,接下来筹措编辑、重版全部大藏经,这是一项宏伟而艰巨的工作,从一九O九年开始,直到一九一三年才完成。有三十位僧人和学者在他的指导下从事这一工作,把频伽精舍版汇编整理成四一四册合订本,耗资十五万元,哈同夫人提供了其中大部分经费。
  因此,当太虚于辛亥革命前在哈同花园遇到他时,他正专心从事这项了不起的学术工程。许多年以来,宗仰一直不穿僧衣,”使用俗名黄中央,当袁世凯纂夺了革命成果之后,宗仰大感失望,再次遁入空门。回到金山寺后,他不再担任方丈之职,因为他的师兄弟们认为,把寺院交给一个曾经还俗,并参与政治活动的人管理是不妥当的。一九二八年起,他在金山寺闭关三年,与世隔绝,到一九一九年才复出。他生命中的最后二年,全部用于修复南京附近著名的寺院——栖霞寺。
  在那个时代,倾向革命的僧人不只宗仰、栖云和太虚三人,还有一位曼殊(1884-1918),他生于广州,长于日本。我们无需详述他的生平经历:他始终在佛法和革命、僧衣和西装之间徘徊。像宗仰一样,他经常使用俗名,因而人们都知道他叫苏曼殊。多数时间他根本不住在寺院里,而是靠当记者和教师谋生,他曾在杨文会开办的祗洹精舍教授英文。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讲,杨文会不是至叩派,但他毕生都是反对清朝的。他十一岁那年,曾国藩曾问他为什么不参加初级科举考试,杨回答说:“我为什么要在异族人那里扬名?一这异族他显然指的是满族。他t生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即使担任政府官职也是临时性的,因为他需要钱。他的学堂里,培养出了太虚、曼殊和谛闲等倾向至叩的僧人:他的儿子与一八九八年“百日维新”有间接关系:他的一个学生就是这次变法中名扬天下的义士谭嗣同。一八九六年,年轻的谭嗣同到南京候补官职,但他不进身仕途,却转投杨文会门下专攻佛学。这些佛学研究为他日后的著作《仁学》奠下了基础,这部著作在道德、政治等问题上提出了鲜明的、离经叛道的观点,指出“清王朝自始至终没有平等”。一八九八年,慈禧太后镇压了维新运动,他本可以逃走,却留下来,被捕遭杀,使这次运动有个殉道者。佛教徒或许会问:他的舍生取义是不是受到菩萨自我牺牲精神的影响?
  还有其他在俗佛教徒参与了维新变法和革命。章炳麟是因《苏报》案而被捕的人之一。在上海服刑的三年期间,他沉浸于佛学,专修慈氏世亲之书。他还向狱中的难友邹容讲解经文,他对邹容说:“如果你能读懂这些书,掌握其真义,就不会因在狱中度过三年时间而悲哀”。戴季陶是另一位推动一九二年革命的重要人物,那时他还不是佛教徒,一九二二年自杀未遂后,才皈依了佛门。这次变法维新的重要领导人梁启超,一生都对佛教哲学感兴趣。
  除了这些杰出的僧伽和居士,还有许多下知名的佛弟子参与了当时的政治斗争。例如,一九二年革命爆发时,一些地区的僧侣自发地组织了“僧军”。上海玉佛寺的却非是这件事的主要发起者。据说上海的僧侣参加过攻打南京的战斗(一九二年十二月二日)。绍兴开元寺德高望重的铁严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僧军,“他把寺产充作军饷”,让当时戒珠寺的方丈谛闲担任统领。在武汉,僧军不是自发成立的,而是遵照民军总司令的命令组织起来的。至少有一个叫月霞的僧人逃到上海,避免卷入革命行动。革命一结束,僧军也就解散了。
  尽管这方面我们了解得远远不够,但这些事件说明在共和革命前中国可能有几百个革命僧伽。然而夸大佛教与中国革命的联系是危险的,许多在俗的革命者反对佛教,从心底里支持接收庙产用于开办新学。对于僧伽来说,或许他们中大多数一直认为政治行动是危险的,且违背他们的戒律。他们认为没有理由推翻帚制。因为皇上历来是佛教的资助者和保护者。一些著名僧人,如八指头陀和虚云,与皇室及官府高层往来密切,他们在政治上、教义上都很保守。
  刻经处、佛学堂、与国外联系,以及政治活动,本章所述的各种发展,都不能归结于大部分保守僧众乃至其他佛教组织自发的首创性,母宁说来自对一系列外部事件的反应,每一个事件由于不同的原因,通过不同的途径,影响著不同类型的佛教徒。例如,杨文会与其朋友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开办刻经处,其原因在于五十年代周边许多佛教图书馆都毁于战火。这不仅仅是猜测。当李提摩太于一八八四年问杨为什么要重印佛教书籍时,他说:“是为了补齐那些在太平天国起义中被毁坏的书籍。”这也部分说明了为什么重印佛经是在南京开始的,因为太平天国的总部也设在南京。其时寺院香火旺盛,杨不是因为看到佛寺在衰败才致力于佛教发展的(因为他看到许多佛寺正在重建中),而是来自一种传统的愿望,即补齐短缺的佛教经籍。
  即便杨文会和他的朋友没有意识到佛教的衰落,他们也一定意识到了它与基督教的强烈对照,自一八五八年和一八六O年条约签订后,越来越多的基督教传教士涌入中国,触目皆是。正是在杨开始从事印经事业的一八六六这一年,第一个传教差会“内地会一,利用欧洲各国在中国刚刚获得的特权,逾越条约所规定的地方,强行进入内地。他们对四福音书了如指掌,站在街头向普通百姓宣讲基督教教义,而不是在教堂里向教徒们宣讲。有多少佛教僧人这般熟悉佛经?即便少数人娴熟经文,又有多少人会向世俗的听众宣讲?而佛教的传统使命就是向一切有情众生弘扬佛法,这些想法肯定激励著杨文会发愿印刷佛经,使之广为流传。
  一八七八年杨到英国后,看到欧洲和日本的佛教研究处于领先地位,民族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难道中国在自己典籍的研究上也落后于他国吗?一八七三年他与达磨波罗会晤时,后者向他提出派佛教代表团到印度和西方讲学的可能性,起初他似乎无动于衷,但两年后中国被日本打败,像许多同胞一样,杨为祖国的落后而气馁。此时很自然地扪心自问:至少中国在佛教方面应该是他国的教师,而不是学生吧?但这需要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员,因此他开办了学堂,为到海外弘法的代表团准备僧才。
  僧众都是怀著下同的动机,一九O四年第一所僧学堂建立时,不是为代表团做准备,而是为了防止没收庙产,如今已很难推测他们开办僧学堂是否出于自己的最终动机——弘扬佛法。但有一点很清楚,创办学堂时,他们是下得已而为之,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学堂要在没收庙产时开办,并且只有在没收的危险增加时才得以发展壮大。同样的情况也可用来说明一九二一年以后僧伽建立的佛教会。他们迫切需要政府对庙产的保护,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保证这一点。这些事实并不意谓著僧伽投身佛教复兴运动的唯一原因是自我保护,从一开始起就有几个僧人在思考改革措施本身的好坏,随著复兴运动的发展,考虑这些问题的人越来越多,从而使佛教复兴在某一方面成了自愿的、深思熟虑的现代化运动。但是,这并不构成最初的动力。
原载《内明》第26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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