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弘法一代宗师
正觉弘法一代宗师
宁波七塔寺 释月西
蔡惠明居士写信给我,要我写一篇纪念太虚大师的文章。大师逝世已整整四十周年了,在他逝世前一年驻锡宁波延庆寺的一段时间里,我有幸常亲声软,得启鲁愚。于今时隔四十年,大师的音容宛然如在,使我毕生难忘;但大师的许多事迹,因有关资料俱已散夫,难以一一摭拾。现在只能就师辈传闻及回忆所及,略举一二了。
与宁波深有因缘
大师与宁波深有因缘。他祖籍浙江崇德(今并入桐乡),生于海宁。俗姓吕,名淦森(沛林)。最初出家时法名唯心,后到镇海县团桥镇玉皇殿从祖师奘年,为之起名太虚。他受戒于天童寺寄禅和尚,父先后在宁波永丰寺、天童寺及慈溪西方寺研读“法华”“楞严”等经及佛学著述,听道阶法师宣讲经典及教观纲宗、相宗八要等,同时对禅宗作了初步参究。一九一三年住延庆寺观堂,后移住观音寺,曾拟组织“佛教弘誓会”、“维持佛教同盟会”未果。一九一四年十月,他于周游上海、宁波、杭州、绍兴之俊,同到普陀山,在锡林禅院闭关阅藏,从事著述。一九一六年八月,孙中山先生莅甬演讲俊往游普陀,亲为大师诗集“昧盒诗录”题签。一九一七年出关,敷月之后,应台湾基隆月眉山灵泉寺住持善慧之邀,先俊在基隆灵泉寺、彰化昙华堂、台中慎德堂等地,作“真常之人生”及“佛法两大要素”等论题的宣讲。后叉游日与佛教僧侣接触,回甬后住观音寺。一九一八年应鄞、慈、镇、奉佛教会之请,任归元寺住持。一九二七年八月蒋介石下野住溪口时,专电福建邀请大师至雪窦寺为他和发妻毛氏讲“心经”大意。一九三二年被邀请担任雪宾寺住持名义,但他并不常住在寺,寺务全委弟子克全、又信、亦幻、大醒法师等代理,在大师圆寂后两年,方由法舫法师继承其席。
抗日战争时期大师远走重庆。胜利后,大师于一九四六年同到南京,是年冬来甬,住延庆寺,曾宣讲“弥勒上生经”及举办气菩萨学处”。当时亦幻、芝峰诸师都随侍左右。大师曾去雪窦寺及奉化大桥岳林寺、中塔等处,幻师造我陪同前往。过农历年时,由育工寺源龙和尚延去度岁。至正月初八,幻师念师心切,遣我至育王接回延庆寺。在此期间,并应万寿寺源音和尚邀请,前往参加传法之盛。农历二三月间,接上海玉佛寺震华法师圆寂噩耗,大师亲自赴沪为震师起龟举火;继而又遭“觉群”编辑福善法师逝世之痛。大师悲悯人生,内心极度震悼,竟突患脑溢血圆寂于上海玉佛寺,时年五十有九。大师灵骨,由沪护送来甬,专车送至雪宝山上起塔。
大师的一生,最为人称道的有如下数端:
勤奋求学,参悟教理
大师出身于贫寒家庭,五岁丧父,六岁丧母,幼年又多病,由外祖母周氏抚养成人,十五岁在海宁县长安镇一家百货商店做学徒,因不愿为店主作家庭琐事,萌发出世之念,十六岁即到苏州平望一个小寺院拜士达和尚为师,剃发出家。不久由士达带到镇海团桥镇玉皇殿师祖奘年和尚处,再由奘年带到天童寺向寄禅和尚受具足戒。因天资聪慧,甚得寄禅悉心指点,自己义能刻苦求学,文化大进。二十岁在慈溪西方寺时,读康有为“大同书”、严复“天演论”、谭嗣同“仁学”及梁启超、章炳麟(太炎)等有关国事与佛学的论文,极为欣赏,触动了改革佛教的想法,以佛教救国、救天下相自誓。不久又结识了热心民族革命、参加同盟会的栖云和尚,栖云介绍他读邹容的“革命军”及当时出版的“民报”及“新民丛报”,接受了民族革命的思想。二十一岁去南京“只园精舍”就学。这是一所供僧伽与居士进修的佛教学院,创办人杨文会(别号仁山),精通佛学,有名于时。大师在那里听了几个月讲座,大有精进。回宁波后,任普陀山化雨学堂教员。廿二岁随栖云和尚去广州,组织佛学精舍,讲学著述,并参与革命的各种秘密集会,与同盟会中人如朱执信、邹海滨、潘达微等过从甚密。二十六岁在普陀山闭关期间,专心参禅礼佛,读书著述,对大乘八宗的天台宗、华严宗、法相宗、禅宗、律宗、净土宗、密宗、三论宗都加以专心研究,著「破神执论”、“雳旦佛教衰落原因论”、“教育新儿”、“哲学正观”、“辨严释”“订天演”、“论荀子”、“论周易”、“论韩愈”、“百法明门论及宇宙观”、“墨子平论”等。从这些论著来看,可知他读书之多与钻研之努力。此外又写成了“佛法导论”及“整理僧伽制度论”。他一生著述丰富,是近代佛教界最突出的一个。他的佛学思想是属于唯识宗。他认为小乘可附属于大乘,即所谓“附小于大”。佛法的根本宗旨唯在大乘,至于天合、华严、三论、法相、禅、律、净土、密这大乘八宗,它们的根本原理和追求的极果都是一致的,并没有优劣高下之分,只是说明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这就是他所说的“八宗平等”。
锐志改革,培养僧守
大师一生力主佛教改革。当一九一三年寄禅法师圆寂,上海佛教界举行追悼会时,大师即在会上提出“教理茧命、教制革命、教产革命”的口号。他所写的“整理僧伽制度论”,代表了他改革佛教的具体主张。他把旧日佛教僧家的组织分作了“教所”,“教团”、“教籍”、“教产”、“教规”加以整理,一一订立革新的制度。其最突出之点,是主张政教分离,建立由僧伽统一自主的僧团。
大师的革新主张,受到广大僧众的拥护,但也受到一部份守旧者的反对,因此也有过激烈的斗争。如一九二一年在镇江金山寺开“佛教协进会”成立大会,由于新旧两派僧众相互辩论,竟至发生“大闹金山”事件。一九二一年大师主持杭州净慈寺,当他隐邀北上参加“辛酉讲经会”之际,浙江省的一些旧派人物,怂恿省长下令撤销大师的净慈寺住持职位。大师在北京获悉,上诉于平政院。后来大师回杭,大总统徐世昌颁僧了“南升正觉”匾额一方,同时“辛酉讲经会”又公推倪德薰、康有为等知名人士陪送大师同净慈寺。这样一来,撤销住持职位一事就烟消云散,不了而了。一九二八年时,蒋介石邀大师到南京讲“佛陀学纲”,大师得蔡元培等的赞助,创设中国佛学会,并筹组中国佛教会。大师提出了“三佛主义”口号。内容是:一、佛僧主义。建立“有主义、有组织、有纪律”的革命僧团,坚持寺产属僧家所共有,严守戒律,对违犯者要规劝以至于勒令还俗。二、佛化主义。即大力发展佛教徒,只有僧侣组织是不够的,还要建立居士组织。三、佛国主义。即用佛教影响国家,以至于全世界。
大师自己是从南京“只园精舍”起,得到佛学上的深造的,自然深切体会举办僧学的重要。他先俊组织过“佛学精舍”(广州),“永明学舍”(杭州),“佛教慈幼院”(杭州)“武昌佛学院”、“闽南佛学院”、“汉藏教理院”等,对培养佛教骨干起了重大作用。
弘扬佛学,宣传抗战
大师毕生致力于弘扬佛学。除了不断写出关于佛学的论著外,还乘周游各地机会,讲经说法。如在台湾宣讲“真常之人生”,“佛法两大要素”(一九一七年),在苏州象坊桥观音寺讲“维摩诘经”、“大乘起信论”,在南通讲“普门品乙,(一九一九年)在杭州讲“唯识二十论”、“华严经”,在北京讲“法华经”、“因明论”、“金刚经”、“大阿弥陀经”等,(一九二一年),在庐山开“暑期讲演会”,又发起召开“世界佛教联合会”,邀请日本、德、美、芬兰等国佛学家前来参加这个盛会(一九二四年)。他还于一九二五年率领中国佛教代表团出席在东京召开的“东亚佛教大会”。一九二六年遍访南洋各地。一九二七年被德国朗福特大学中国学院聘为院董。一九二八年秋赴英、法、德、荷、此、美等国宣讲佛学;应法国学者建议,在巴黎筹组世界佛学苑;他在巴黎大学讲学,穿的是海青,法国人认为一个中国和尚,居然在国际大学讲坛上宣讲东方佛学,都刮目相看。他是中国僧侣去欧美传播佛教的第一人。
他热爱祖国,反对侵晷,抗日战争时期,他去到重庆,曾率国际佛教代表团前往缅甸、印度、钖兰(今斯里兰卡)、新加坡等地访问,争取国际佛教徒对我国抗战的同情,还发动各地华侨捐款支援抗战。
大师曾任中国佛教总会机关刊物“佛教月刊”总编辑;一九一八年在上海与蒋作宾、章炳麟、张骞、王一亭等居士创立佛学团体“觉社”,主编“觉社丛刊”;一九二O年,“觉社”移杭,“觉社丛刊”改名为“海潮音”月刊,他继续担任主编。这些刊物,对宣扬佛教哲学理论,起过很大影响。
平易近人,生活俭朴
大师虽享盛名,但绝无大和尚架子,与其相处,如坐春风,平易可亲。他欢喜看书,写字,下棋,有时说几句幽默话。有一次他正在写字,恰巧庄严和尚进来,大师笑着对他说:“我要借你的名字用一用,原来他在写的是“妙相庄严”四字。他很关心弟子的进修。一九四六年冬他在延庆寺时,我得以随时侍奉,他曾问起我,今后如何打算“深造”。我那时愚蒙未开,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每逢法会,许多居士慕名前来倾听,并向他要求书法,他总是一一满足愿望。他对生活抱随遇而安宗旨,从不计较,经济上更不在心。他在宁波最后一次逗留时,我们偶然为他整理随身物件,竟发现他还有过去在中国银行储存的一千元存折一本,这个存折,看来他是早巳遗忘了。
归纳起来,大师的一生可以“爱国爱教”四字作概括。他是我们后辈学习的楷模。今天纪念他,要师法他的精神,继承他的索志,大家为中国佛教的弘扬光大,作出共同的努力。
对大师的往事同忆,拉杂写了这一些,可能有许多说错的地方,恳切希望同仁们的指正。
一九八五年十月于宁波
摘自《内明》18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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