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佛像莲花座的研究

石雕佛像莲花座的研究
　　郭乃彰
　　一、经典所描述中的莲花座
　　莲花座悬指以莲华为座庸者，略称莲座、华座、莲台等等。诸佛、菩萨经常或坐或立於莲花之上，在大日经卷十九便有这样描述之间的关系。
　　“若是佛，谓当作八叶芬陀利。白莲花也。其花令开敷四布。若是菩萨，亦作此花坐而令花半敷。勿令极开也。”这是以莲座上莲办开敷的程度来区分佛、菩萨的莲花造形。
　　何以诸佛、菩萨坐於莲座，据大智度论卷八一释初品中放光）。
　　“方风至，相对相触，能持大水，水上有一千头人，二千手足，名为韦纽，是人脐中出千叶金色妙宝莲华，其光大明，如万日俱照，华中有人结跏趺坐此人复有无量光明，名曰梵天王，是梵天王坐莲华上，是故诸佛随世俗故，於宝华上结跏趺坐，说六波罗蜜，”。梵天坐於莲座，是佛教融合婆罗门神作为护法神只当中一个。而莲座被诸佛、菩萨运用坐立於莲台上，在西元二世纪後半至三世纪，龙树所著的“大智度论”卷九，就敍述有关莲座的由来，是证明以上说法。
　　“有佛与韦纽同样从其肚脐中，生出种种宝莲花：其坐各有佛，从是佛脐中，展转出宝华，华又皆有座，座座各有佛”
　　直到五世纪印度Deogal的Dashapatard韦纽寺院，有雕刻著龙座(naga)上的韦纽，从他的肚脐中长出莲华，梵天王结跏跌坐於莲花上（图二，这更显示莲花座源自婆罗门。经典对莲座的描述，一致表现在艺术作品上，很明显莲花座的产生是吸收融合了婆罗门教而来，这是不容否定的事实，从经典及艺术品均可得证。
　　二、早期的莲花座
　　佛座的莲花座，可直接追溯到最初造立佛像之时，这大约是西元一世纪左右的事。莲花座造形演变过程如何，目前尚未明了，最初佛像是配合方座的形式出现，才有莲座的产生。有的在方座的左右侧，雕刻天人或供养像①。但是在佛像未以人间表现以前，已有莲花座，如桑奇佛塔的第一塔南门浮雕的莲花女神上有开敷的莲花座，大约是西元前一世纪的遗品（图二），女神曲弯两衔，莲座上的莲花很大，莲座上莲花的莲肉部份、雄蕊和花办相连接，莲办呈仰式开敷是写实自然造形。
　　西元二世纪的巴尔户德的石垣栏栀柱（图三），有被认为是印度教的莲花女神，（Lakshmi）或称为吉祥天女或为今日的幸福女神，她是立於贤瓶中，由贤瓶长出莲花的台座。贤瓶在印度传统中象徽丰饶，贤瓶内装的是不死之水的甘露，贤瓶的水长满盛开的莲花及枝叶，莲花的造形与前者绝然不同，显然是二种不同地域昕呈现莲花造形风格。图二的莲花露出蕊心、雄蕊，莲办向下呈俯莲办莲花，这是巴尔户德莲花纹饰特色之一。以上昕擧是未有佛像之前的早期莲座遗品。
　　三、莲花座造形形式
　　莲花座的基本形式，从贵霜王朝的犍陀罗至笈多王朝已形成，可分为有莲茎莲座和无莲茎莲座二种基本造形。莲茎种类有一茎一耸形，一茎多耸形式。无莲茎者有1.仰莲座。2.俯莲座。3.两者混合式（图四）。这是莲花座几个基本造形。每个区域有各种不同莲花座造形举例介绍之：
　　一、犍陀罗式样的莲花座。
　　犍陀罗莲花装饰表现在座台有二种形式。一种是极端写实，另一种是俯莲办莲座造形②写实性莲座造形与水生莲相仿自然可爱。拉哈尔(Lahare）博物馆收藏这种写实典型的犍陀罗莲座（图五），这是一茎一尊式的莲花座形式，莲办呈数层成行的组合。莲办雕刻切口很深，莲办向上自然开敷。
　　另一个莲座是无莲茎，却也是此例造形，图六并没有说明收藏地和创作时间，但仍可推断是犍陀罗式样，莲座的莲办呈仰莲式开敷，每莲办之间有较深切口，而使莲座的浮雕更显立体生动。这类莲座的莲办，经常是肥大而办梢尖小。
　　另一种莲花座造形，莲办是成綫雕法的俯莲花。莲办有雕刻办缘的轮廊綫，同时有素办或复办排列，这种莲花座样式，除了表现在莲座上，更有被应用在建筑上的壁龛和精舍的圆顶装饰，三军第四节提到佛塔外形的莲花纹饰，便是此类。同时莲座上也有这种造形特色。新强库车，从阿富汗paitava^出土犍陀罗艺术风格的佛座（图七），方座上有一层素办俯莲形的莲花，很清楚的是由綫雕刻成莲办，莲办呈整齐平行的排列，围绕椭圆形莲座。这种莲花办的雕刻技巧和形式，在犍陀罗地区已出现③。
　　犍陀罗另一种莲座形式，是分踏座风恪，上要是受中亚的影响。在西域南北两道都盛行此种造形佛立像④。保存在巴基斯坦博物馆便有收藏一尊犍陀罗风格的立佛（图八）脚分别踏著莲花台。莲花造形呈上下二层俯莲办开敷，佛足踏於莲心部份，在旁露出少许的雄蕊。这也是犍陀罗莲座另一种形式。
　　二、鹿野苑的莲座形式
　　笈多王朝的五世纪、六世纪在坎哈利（Kanheri）石窟的第八十九号窟。有雕刻所述乳海涌出干叶莲华座的记载，同时经典中有描述三种莲花，依大智度论卷十，一者人华、二者天华、三者菩萨华、人华大莲花有十余叶，天华百叶、菩萨千叶，这传说是莲座变化要绪主因⑤。如图九所示，由一茎而生长出五茎的莲花座，莲办呈上下仰俯混合复办莲花座。莲茎有龙男，龙女握著莲茎，乳海涌出千叶莲花，莲座各有坐佛及菩萨。这仍是属於简单混合式基本莲座造形。
　　鹿野苑大约在四世纪至五世纪初，也出现似覆鉢形莲花的造形是非常特殊的一种形式，图十所示，莲座有如覆鉢的外形，莲办由綫雕刻而成，莲茎出生二根小的莲花座成左右对称，两旁旱一茎三耸式的造形。整体看来这较富设计性的结构。很可惜的是正面已破损不堪，在莲茎下又接有宝瓶⑥。
　　到了第七世纪鹿野苑也出现一种仿似犍陀罗写实性的莲花座造形。例如图十一，莲办肥大而呈半覆鉢形式，向上仰式开敷莲花保留莲座覆鉢的外壳。莲办造形是自然而不失设计规律的美感造形，这是鹿野苑莲花特色之一。
　　鹿野苑出土的莲花座有一个共同特色便是半圆鉢形的莲花造形。各种莲花座的造形，因地域不同，式样有如百花齐放，在此只举例其中二一，而莲花座纹饰内容，无可否认也丰富了佛教艺术这块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