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弗洛伊德宗教观中的唯物性
谈谈弗洛伊德宗教观中的唯物性
精神分析学说是奥地利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在20世纪初创立的。弗洛伊德最初是作为神经病学家和精神科医生来从事研究的。其研究对象主要是歇斯底里症患者。他发现歇斯底里症的根源主要不是由于生理的原因,而是在于深刻的心理因素。他将这种内在的心理因素归结为儿童期被压抑的性意识,并由此创立了“无意识性本能学说”,认为神经症的发作就是潜意识长期压抑最后爆发的结果。他将他的发现加以总结,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最富有创见的心理学说,并将这一学说推广到宗教领域。弗洛伊德用心理实验科学的方法,而异于与他同时代的马克思、萨特、蒂里希等的方法,提出了“宗教是心理投射出的幻觉。”他同样认识到宗教的产生不在天堂,而在人间;是人造上帝,而不是上帝造人。弗洛伊德的宗教观是唯物的,但仍然带有时代的局限性。
一、 关于上帝的认识
“上帝是人在一种幼稚的心理状态下把父亲的形象夸张之后所形成,是人造上帝,而不是上帝造人”。这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中关于上帝的一段著名定义。在《幻想的未来》一书中,弗洛伊德指出,宗教信仰是幻想的实现,即:人类最初发现他们周围的世界令人感到十分苦恼;他们总是受到病痛、焦虑、挫折、最终是死亡等的折磨。面对这些自然、社会和心理的困惑和折磨,人类开始在内心深处祈祷:要是能够改变这些痛苦的处境该有多好!如果死亡不是我们艰苦挣扎的终点,如果有个全善的人物来帮助我们改变苦难的命运,那该有多好!宗教恰好就可以满足我们这样的期待,尽管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宗教确实能够如此。因此,弗洛伊德断言:宗教信仰“是幻想,是人类最古老、最强烈和最迫切的心愿的实现”。他也清楚地知道,我们不能把这样的幻想简单地视为谬误,它们只是表明“心愿的实现是幻想过程中的一个显著要素”;人们将自己最深切的愿望投射给一个全善而又万能的人格化对象,以便他被信以为真地实现人们对他的期待,这种信以为真的实际作用是为缓解此岸的现实痛苦提供一种心理平衡。他将“心愿的实现”当做心理的投射,而不是为那个被投射的对象如“全善万能的父亲”人格提供科学或者理性的证据。
他认为上帝是人类精神的“返童症”,把上帝视作人类“夸张的父亲”,认为上帝就是人类在原始状态中对父亲形象的一种扭曲的记忆和病态反应。他做出这样的判断的依据是“俄狄浦斯情结”,并加以儿童心理进行分析人类早期宗教的起源。
在人类心理存在着希腊神话中的“俄狄浦斯情结”,即“弑父夺母情结”。他认为男童都存在这样一种普遍的心理现象,男孩在4岁时都会自然地产生强烈的弑父恋母心理,或者说是弑杀长辈的病态心理。弱小的男孩嫉妒父亲占有并蹂躏自己暗恋的母亲,而从心底仇恨强大威严的父亲,当有一天,父亲已经不具备统治能力时,儿子们联合起来杀死了这位父亲,并分食了他的肉体,成年的男童亲手弑杀了父亲或者长辈,最终夺得了母亲。但是儿子们仍然惧怕他,也就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后悔感、自责感和负罪感,为了怀念死去的父亲,上帝变产生了,父亲的形象被重塑道上帝身上,上帝成了伟大而神圣的,同时人类因为弑杀了父亲,一开始就在上帝面前有罪(可以说是原罪),既害怕上帝又要讨好这个上帝,同时又依赖上帝父亲为自己提供保护。
二、 关于宗教仪式
弗洛伊德说宗教行为在本质上很象那些患有强迫性神经官能症的人的行为。他在书中举了一个例子,通常称为“入睡仪式”。“某个患有神经官能症状(需要说明的是,在弗洛伊德的学说中他主要以生物学的角度客观看待事件,神经病并无社会性质的贬义)的人在上床睡觉之前总是会将椅子放在床边的某个特定的位置,枕头和床上的用品也必须得叠好并且以某种方式安放在某个地方,他才能心安理得地躺下睡觉。如果椅子没有放好,枕头和床上用品没有按照他所想象的方式安放好,病人就变得十分不安和恼怒并难以入睡”。弗洛伊德十分关注病理行为和宗教仪式的相似性,又比如他对禁忌心(Taboo,塔布)和图腾起源的分析,解释了分食图腾的因。同样他使用了他的精神分析法,认为,“禁忌现象与强迫症状表现出来的最明显的一致处是:1.禁忌缺乏可明确指出的动机,这是二者最明显的一致处;2.由一种内在的需要维系;3.容易移置且存在由被禁忌对象引起传染的危险;4.告诫人们实施仪式性的行为。”这给我们唯物性的解释了他们的起源,反对了冯特认为的“禁忌源于原始人对‘魔力’的信从,使这种迷信的表现形式”的说法,原文表述为:“要是真的存在魔鬼那是另一回事,但我们知道,和神一样,魔鬼也是人类精神的产物,它们来自于某些东西并由某些东西组成。”
在教徒的圣餐仪式上,基督和门徒们吃 “最后的晚餐”,以共享面包和酒来表达与基督在一起的仪式或者背诵祈祷词和咒语, “都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患神经官能症的人的行为与宗教仪式的神圣行为之间的相似性: 忽视这些行为人就会感到心神不宁, 这些行为使他们全神贯注, 不受其他任何行为的干扰, 乃至对其仪式行为的每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地完成。”
三、弗洛伊德宗教观的唯物性及其不足
弗洛伊德曾在著名的“心理学导论”系列演讲第十八讲末尾这样评价自己的工作: 我的“心理分析理论”给予了人类幼稚的自傲和自恋第三次沉重的打击, 第一次是哥白尼的“日心学说”, 第二次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心理分析理论所揭示的是: 地球不仅不是宇宙的中心, 人类自身也不是上帝造物中特别关照的物种, 即便人的头脑、自我——这些一直被视为人类最珍贵的理性, 不过是人类从原始的“潜意识本能”的一种最近的、尚且是变幻莫测的发展的结果, 它们甚至控制不了寓于其中的身体。对于控制人的经验的无意识本能所作的历史性分析使得弗洛伊德显赫地并列在由哥白尼开创的近代思想家伟人榜中, 正是由于他们的理论, 我们才澄清了人类相对客观的历史地位。同样, 像哥白尼和康德一样, 弗洛伊德贡献在于帮助我们从根本上认清了客观世界的本质, 即其无非是人的主观条件在无意识中的反映。弗洛伊德所说的“三次沉重的打击”实际上正是人类思想进步对于传统宗教价值观的三次重大的突破, 它们同属近代文明形成以来的人文启蒙运动传统。
弗洛伊德的投射理论只是从宗教起源和对社会功能的分析入手推导出人类社会中普遍存在着的心理状态,其影响当然不能延及生理学或者物理学,或者历史学及考古学,但对于他之后一般的社会心理学或是新的宗教学理论却有着十分明显的影响。人们很容易由之而联想到后来在西方社会影响甚巨的马斯洛的“人的需要层次理论”中的“最终自我实现”思想所体现的社会心理学,以及神学家蒂里希关于宗教是“人的终极关怀的表述”这样的带有心理学色彩的宗教理论。
他这里是援引了人们经验中可观察到的精神病的例子来说明宗教起源与精神官能症的相关性, 并将宗教的传统仪式类比于精神病人的下意识的心理行为,以实验科学的理性解释上帝人格和宗教经验的神秘性。其结论是: 上帝不过是人类心理的 “俄狄浦斯情结”外化为宗教仪式后的病态后果。无论是将宗教视为一种人类精神的“返童症”还是将上帝视为人类“夸张的父亲”, 弗洛伊德都没有为宗教或有神论本身的存在提供科学依据, 他的工作是从心理分析方面解释宗教的起源和上帝观念的形成, 其结果自然是证明了宗教的非理性特征。既然其起源和本质都是非理性的, 当然未来人类也不会以理性的方式去维护宗教, 他确信人类文明终究会鄙弃宗教。他的这个结论在本质上仍然属于 19世纪就开始形成的“机械唯物主义评判传统”, 所以, 我们仍然将他视为当代无神论的启蒙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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