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文化的现代价值——在第二届寒山寺文化论坛上的专题发言

　　和合文化的现代价值——在第二届寒山寺文化论坛上的专题发言

　　张立文[1]

　　尊敬的主席，尊敬的各位教授，各位女士，早上好！我非常感谢大会的邀请，我也非常感谢占用大家那么多时间来听我讲话。我参加这样一个会议是非常高兴的。为什么呢？因为寒山寺文化通过它形象的表现，在其形象的背后所体现的文化核心是和合文化。寒山寺1500多年历史文化的积淀，这个积淀也就是说是它的文化凸显了和合文化。我需要说明一点，有些人认为，我们现在讲和谐，不是讲和合，他们往往把和合与和谐对立起来，那么，和谐与和合究竟是对立的还是相通的呢？在今年两会期间，《人民政协报》的一个编辑找我，他说你怎么看，当时我写了一篇文章，登在《人民政协报》上，在这篇文章中，我讲了和合与和谐意义相同的地方。我们知道，有一本汉代解释文字学很重要的书，叫做《说文解字》，是许慎作的。这本书中讲到，和谐的谐字，“谐，詥也，从言皆声”。言旁作合，合作的合。《说文解字》又解释，“詥，谐也，从言合声”。实际上谐字与詥字是可以互训的，在文字意义上是互通的。所以，清代有个很著名的文字学家段玉裁，他在注《说文解字》的时候就讲，谐、詥有合的意思。我们现在去看《辞源》，《辞源》辞典中写，和谐的谐字它解释就是和合。所以我们不要误会，把和谐，和合两个对立起来。实际上和谐就是和合，《康熙字典》引《玉篇》：“谐，合也。”所以我们今天在寒山寺讲和合文化的时候，我们应该搞清楚，我们实际同我们建构和谐社会与和谐世界意思是一致的，这个有利于我们怎样更好地去弘扬寒山寺的和合文化。我想寒山寺有这样深厚渊源的和合文化资源，应该趁现在建构和谐社会和和谐世界的东风来更加好的把我们和合文化进一步推广，甚至要推向世界。2005年我在欧洲讲和合学，可以看出，我们可以把和合文化推向世界，这一点我在和姚院长交换意见当中，姚院长也非常同意把和合文化推向世界，能召开国际会议，这是个很好的设想。下面我讲两个问题：一个是为什么讲和合，第二个问题是和合是什么意思？

　　在当前，从国际的格局来看，从冷战到后冷战，从二元对抗，两个阵营对抗到多元、多极化，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来看国际局势？以什么思想指导国际社会的未来走向？美国亨廷顿提出“文明冲突论”，他是讲冲突、讲非此即彼；邓小平提出来世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我们知道发展就应该合作，不合作就不能发展；胡锦涛总书记在2004年提出和平发展和合作，这就是和合的意思，胡锦涛同志在改革开放30周年的会议上指出：我们要讲和平发展、合作，“我们要始终高举和平、发展、合作旗帜，既利用和平的国际环境发展自己，又通过自己的发展维护世界和平”，来建设和谐世界。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出，在冷战之后到后冷战时期，国际的主题是“和平、发展和合作”我们通过这个来建设和谐世界，这是国际格局。

　　从国内格局来看，文革以后，十一届三中全会明确地提出来把以阶级斗争为中心的思想转化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以胡锦涛同志在这次报告中，也提到这样一段话，1978年十一届三全会坚决批判极左思潮和“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果断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作出了把党和国家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当然就需要国家的安定团结，才能搞经济建设，动乱搞不了建设，而是破坏建设。国家安定团结，就需要和谐思想来指导工作。改革开放三十年总结中提出十个结合，胡锦涛同志是这样说的：“在三十年的创造性实践中，我们通过艰辛探索，积累了宝贵经验。概括起来说，就是党的十七大阐明的十个结合”。

　　我非常同意姚院长对“合”的解释，就是结合、融合、合作的意思。这个解释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不难看出，三十年经验的凝聚到一起就是十大结合。这是宝贵经验。所以我们不要把 “和合”做片面的理解。改革开放三十年国内的格局发生很大的变化。这个变化说明我们现在建设和谐社会与和谐世界的方针是正确的。所以我们现在提倡和合，这也是正确的，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我们也看到，最近一篇文章来批判我的和合学。他们坚持阶级斗争为纲论，不能讲和。他们是这样说的：“面对激烈竞争的国际形势和反动势力的和平演变的战略，片面讲和，只能麻痹人们的革命意气，消磨人们的奋斗精神，而绝不会丝毫减弱敌对势力对我们的斗争。”他说我们追求和谐的道路上讲和是不行的。从这里看出来一些人还是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以这种思想来看待和合思想，看待和谐的思想。这与我国建设和谐社会与和谐世界的思想是相违背的。在奥运会开幕式的文艺表演中，充分表现了中国文化的伟大成就。中国的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四大发明，其指导思想归结一点就是“和”字，我们看了奥运会开幕式深刻体会到和字的价值。我们发扬中华民族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合作共赢的精神有什么不对呢！我们讲和也是不能做片面的理解，和在中国文化历史上，先秦讲和同之辩的时侯，和本身就包含着差别，包含着矛盾，也包含着冲突，有冲突、有矛盾，才讲和。我们可以看一下《国语·郑语》中史伯和郑桓公的对话，与《左传》上晏婴与齐景公的对话中所讲和同是什么意思。他们讲了和是不同事物对立、不同事物冲突的。这种情况下我们要讲和，而不是讲同。从这点来看，一些人认为和不包含矛盾冲突，本身是一个误解。和本身是什么？《国语·郑语》是这样讲：“以他平他谓之和。”他与他之间，要讲平、要平等、要和平。这样说，和是什么意思？是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土金木水火是不相容是对立的，这样“和合”起来，就是杂合。三国时韦昭注“杂，合也”。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和合并不是否定冲突、矛盾、斗争。过去我们讲和，以为是和稀泥、调和、折中等等扣了一大堆帽子，这个思想在批判和合的人文章中还没有转变过来。

　　从社会发展的视野来看，从工业社会到今天的信息社会，工业社会实际上是一个弱肉强食，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社会，从这个社会到了今天这个信息社会是一个很大的转变。在当前经济全球化，科技一体化这样一个情况下，现实社会是一再强调交流、谈判、对话，要讲互利、要讲共赢。这已不是工业社会二元对立的社会，这样一个社会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现在是讲共赢和合作的社会。我们从美国的次贷危机产生的世界金融海啸来看，多个国家都要减息来挽救整个世界经济危机，我们中国也采取了合作的态度，所以只有国际合作才能达到互利共赢。现代的信息社会和原来的工业社会是不一样的。

　　从文化层面来看，过去的地域文化，地域哲学到当代的全球哲学、全球文化。从世界的视域来看，公元前800年到200年是世界文化的一个轴心时代，在这个轴心时期，古希腊文化也好、中国文化也好、印度文化也好，它们都是地区性的发展，地域性的文化。现代的时空变了，是信息的互联网时代，是地球村的时代。以前的地域文化已变为全球的文化。这个时代，中国的问题、中国所发生的冲突实际上是世界问题、人类问题。所以我们思考问题的时侯，应思考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和危机。我们所讲的和合、和谐是针对人类所面临的五大冲突和五大危机提出来的。我们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和合学本身是为化解人类共同面临的冲突和危机，冲突和危机就蕴涵着斗争和矛盾，也就是和合学所说的差和差异，有冲突、差分才有和合。我在上世纪80年代末写和合学的时候把人类当前所面临的冲突和危机概括为五个方面：第一是人与自然的冲突所产生的生态危机；第二是人与社会的冲突，比如说恐怖活动、贫富不均、战争，就是人与社会冲突所产生人文危机和社会危机；第三就是人与人的冲突，在市场经济的情况下，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就产生道德危机；第四是人的心灵冲突，心灵危机所产生的是信仰危机和精神危机；第五是文明冲突，其实文明间的冲突是存在的，由此产生价值危机。人类当前所面临的五大冲突与五大危机，怎样应对，在于能不能回应世界前沿问题来回答当前中西各个国家的未来学家、哲学思想家所思考的前沿问题，就是人们如何化解人类所共同面临的冲突危机。中国文化当中有没有这样的资源，有没有能化解五大冲突和五大危机的文化资源。就这点来说，中国有五千年化解冲突和危机的丰富经验、主张和方法，如天人合一、和而不同、体用一源、融突和合、兼容并蓄等能够为当前的冲突危机提供有价值的文化资源。我们要有全球意识，站在世界的前沿来思考问题，使中华文化真正得到弘扬，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能不能解决好这个问题，这就是和合文化。从这个意义上讲，和合文化它本身是需要弘扬的，寒山寺和合文化就具有这种资源，这是非常宝贵的，是可以走向世界的。

　　第二个问题我来讲怎样化解五大危机和五大冲突。第一点我在《和合学》中讲，和生的宇宙观。《国语》是春秋时期的著作，也叫作《春秋外传》，在这本书里头，史伯和郑桓公对话中说了这么一段话：“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和合这两个词最早是春秋提出来的，后来管子、墨子、晏子讲和合。佛教也讲因缘和合，道教《太平经》也讲和合，和合思想是中国几千年的一个传统文化，我们知道任何思想的创立按雅斯贝尔斯所说都要回到它的思想源头，从那里得到思想的启迪。西方哲学也一样，都要回到它的源头古希腊，那就是中国的思想不管那个时期是宋明理学也好还是其他哲学也好，都要回到它的源头去。和合学也要回到它的源头，那就是说和合学也要回到先秦去，《国语·郑语》讲“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世界万物，包括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在人类轴心时期，古希腊也好，印度、古巴比伦也好，都要回答人类万物是从哪来的，中国回答就是“和实生物”。它不是上帝创造万物，是和生万物。怎样和生万物？《周易》上这样讲“天地絪緼，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后来王充在《论衡·自然》中“天地合气，万物自生，犹夫妇合气，子自生矣。”天地、男女是阴阳两极，是对立的、冲突、矛盾的，构精、合期是融合。冲突融合，然后和合而化生新生儿、新事物。《光明日报》国学版上发表了我的访谈录，我讲到“和实生物”，人也从和合而来。有人说人类是从斗来的，我就很纳闷，人怎样从斗来呢？如果说夫妻不结合的话怎么能生孩子呢？如果精子和卵子斗争的话怎么怀孕呢？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可是说人是斗出来的，“斗”怎么生人呢。在古代也说不大通。中国思想当中，《周易》也讲“同”，为什么讲“同则不继”？《周易》的《革卦》这样讲：“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也”，两个女的同居一起，不能生孩子，就没有继承人了。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显然中国是主张不同事物、对立的事物冲突融合而和合产生万物，这就是中国的相反相成的辩证思维。从西方二元对立来说是说不通的。相反只能是斗争，斗争就是你死我活。所以从这点来看，中国的理论思维从源头上看就是主张多元的和合，所以就产生一种和谐的、和合的思维，西方二元对立产生了只有斗争的思维，这点我们可以从万物的产生来看，和生的宇宙观，就是说自然、社会、人类都是有生命体，都是有生命的，自然也是有生命的，有生命的东西，我们怎样对待各生命体。

　　第二点，和处的道德观。也就是各生命体和而不同的相处，中国人讲人与人、人与自然、各个国家、民族、文明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和而不同的。孔子讲的仁，仁就是二人，两个人吗！人与人之间关系怎样处理，也就是生命体和生命体之间，怎样相处。这个相处应该是有道德的，是有道德的关系，所以中国讲和谐的道德观，要讲恭、宽、信、敏、慧，要讲忠恕之道。就是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人与社会相处，社会与社会相处，民族与民族之间相处，都要建构在和而不同的基础上，这样相处才是符合于和谐社会的建设，符合和合文化的要求，这就是讲和处的道德观。

　　第三点讲和立的自主观。我们现在讲政治独立自主、经济上自主创新，学术上走中国自己道路，建构有中国气魄中国风格的文化。过去我们向西方学习，以西方的真理为真理，以西方的价值观为价值观，以西方规范为规范，一切照着西方讲，可谓“言必称希腊”，把中华民族创造的五千年文明的传统抛掉，现在看来这是非常错误的。中华民族今天我们要学习西方先进的文化，但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自主创造的先进文化、先进科技。这就是讲和立。和立是什么意思呢？孔子说十有五而学，三十而立，立就是站得住，一个国家应该站得住，也就是讲应该独立，一个人站得住，也就是成功立业。从这意义上讲，立很重要，应该是自主的立。中国宋明理学中有个人叫陆九渊，他讲应该“自作主宰”，应该自己主宰自己。中华民族也应该自己做自己的主宰，如果说中华民族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掌握在日本军国主义的手里，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我们中国的情况怎样？所以应该自己主宰自己。当今也一样，中国的建设应该按照中国的实际走中国自己的道路，而不能走西方所说的那种道路。在当前建构和谐世界、和谐社会的时候，这就是中国的特色。我们主张以“和为贵”，以人为本、和而并不同等思想，这些都是中国的东西，“与时俱进”也是中国的东西。《周易》当中有一句话，它在解释《周易·乾卦》九三爻“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时候提出“与时偕行”，这就是“与时俱进”的意思，这些思想本身就是中国的东西。今天应该承认每个社会每个国家，甚至自然，我们都应该使它能够独立自主，也就是说使它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人类对自然过度开发，对自然来说是一个破坏，如果我们想深入了解的话，可以看《柳宗元集》，当中有一篇《天论》，当中有与韩愈对话，韩愈讲到人破坏自然，就像害虫吃树一样，害虫把树吃死了，人破坏自然也就是毁坏人类自己生存的环境和资源，使人类遭受灾害。当时他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观点，也就是说韩愈是中国环保主义的祖师爷，这样看来，中国古代人们已认识到自然也应该让他独立主宰，国家和国家，民族和民族之间，也应该这样。现在我们在国际上主张，各个国家应该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来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这就是独立自主的意思。就这来看，今天还是很有意义的。

　　第四点，和达的国际观。《中庸》上这样讲“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那就是说和是天下通达的、普遍的道路。我们在国际上一直提倡以和为贵，提倡和为天下之大道。在《尚书》的第一篇《尧典》提出“百姓昭明，协和万邦”，为什么提出“协和万邦”呢？我们知道在夏代中国有三千多个国家，在周代有800多个诸侯国，到了战国时还有战国七雄，当时有很多国家，国家与国家之间在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都是独立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联邦制的形式，由各诸侯国联邦构成的周王朝，实是一种形式或符号。在这种情况下，国家与国家之间应该怎样，《尚书》讲“协和万邦”，就是讲国与国之间应和谐相处。周公讲，如果家族不和谐的话，就要和谐起来，如果国家不和谐，就应该和谐起来。国家与国家不和谐，就应该和谐起来。如果不和谐就违反了天的意志，这是天命。他把和谐提高到天命高度来讲，要大家遵守天命。《诗经》上也讲和羹就是说把各种不同佐料放在一起来烹肉，就成为很鲜美的肉汁。又比如奏乐就要达到和谐，因为当时君主吃饭也好，祭祀也好，都要奏乐的，奏乐要和谐。和，最初的意思是不同的声音相互和谐、相应，这叫做和。《周易》经部也讲“鸣鹤在荫，其子和之”。鸣鹤，两个鹤在树荫下互相鸣叫应和。《周礼》上一再讲，周礼太宰和司徒的职责、任务就是要国家和谐，百姓安定。从中国古代“五经”上来看都要求和谐。和在中国传统文化是首要的价值，是大家需要遵守和实行的天命。春秋战国时期，尽管诸侯国之间争霸，争霸、频繁战争的结果，就像当时孟子书中所说的杀人盈野，流的血能把树干漂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当时思想家都是要求和谐，要求和平。所以墨子思想反对攻伐，主张非攻。《周易·系辞传》讲，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同归。一致就是要求结束战争，要求统一，要求和谐、和平。这是人们的愿望。现在我们也希望各个国家之间都要和平共处，互利共赢，共同发达。从我们国家看，东部和西部发展不平衡，差别很大。如果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是社会动乱的根源。世界上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话，也是动乱的根源。我们只要回顾一下，中国历史上为什么改朝换代，显然都到了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样的时侯，中国的农民就会动乱，就要改朝换代，所以我们说西部大开发，就是要消灭贫富不均。三农问题，也是为了解决农村的富裕，缩小城乡的贫富差距，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世界要走共同发达的道路，这就是和达的国际观。

　　第五点就是和爱的价值观。价值就是对人和物的价值评价、价值取向、价值选择。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它是讲泛爱众、兼相爱的。孔子讲仁，仁就是爱人，这一思想表明，以和爱作为自己最高的价值。实际上，任何宗教都是讲爱的。如果不讲爱的宗教，显然是违反宗教教义的，比如说基督教讲博爱，佛教讲慈悲，伊斯兰教讲真主是爱一切事物，包括人类。儒教、儒家也讲爱，所以不管那个宗教，它讲的都是和爱，爱人类、爱世界、拯救世界、普渡众生。“爱”字是人类最高的价值。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出来，任何宗教，它的终极境界，阿弥陀佛净土也好，基督教天国也好，或者伊斯兰教讲的天堂也好，道教的神仙世界也好，这个世界显然是不杀人、不说谎、不偷盗、不奸淫的。这就是在1993年芝加哥召开的世界宗教议会大会上所提到的四条金规则，这四条金规则的指导思想是儒家孔子讲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一个思想。从这我们可以看出来，世界上各个宗教的终极境界都是讲爱的，都是没有战争、没有欺骗、没有偷盗、没有奸淫的，都是幸福的、美满的，这就是和爱是人类最高的价值。从当前看来，和合文化具有它的现实的理论价值，它是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推动力，它是具有智能创造的生命力。

　　[1] 张立文：中国人民大学孔子研究院院长，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和合文化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