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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欣德尊者:沙门果经6讲

       

发布时间:2013年03月28日
来源:   作者:玛欣德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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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欣德尊者:沙门果经6讲

  沙门果经

  (Sàma¤¤aphala-suttaü)

  玛欣德尊者讲于广东六祖寺

  2009.12.17

  Namo tassa bhagavato arahato sammāsambuddhassa! (三遍)

  礼敬彼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 (三遍)

  各位法师、居士、大德、贤友们:

  晚上好!

  上一期我们学习了一个出家人在今生可以获得的现见结果——当一个人出家之后,他不用再受到像奴隶一般的际遇,或者像农民一般要去缴税,他透过持戒清净、守护诸根以及具念与正知,来体验内心的无垢之乐。

  接着,我们来看如何培育知足(santoso)。(看第215段,我们手上的这部《沙门果经》是翻译自缅文版第六次结集的巴利原文,这里的215段是第一次结集的编号。经文采用直译法,与巴利语几乎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对于巴利语里没有、但从词义上必须有的词,就用方括号括起来。例如:“只携带着[衣钵]”,“[衣钵]”一词在巴利原文里是没有的。如果没有这个词就比较难理解,所以用方括号括起来,表示对经文的补充,实际上巴利原文只有宋体字那些内容。)

  接着看经文,佛陀对大王继续说:

  “大王,比库又是如何知足呢?大王,于此,比库满足于保护身体之衣与果腹之食。”

  这里讲到的“知足”,是指对任何资生的必需品。对于一位比库来说,必需品有四类:

  第一、           袈裟(cãvara)或者衣;

  第二、           食物(piõóapàta);

  第三、           住所(senàsana)或者直接翻译为“坐卧处”;

  第四、           病者所需的医药资具(gilàna-paccaya-bhesajja-parikkhàra),也就是药品。

  对这四类的必需品,如果一位比库只是满足于果腹的饮食以及保护身体的衣,就可以说他是知足于自己的生活。义注中说:对于这四种资具,各有三种知足:1.随所得而知足;2.随体力而知足;3.随适宜而知足。下面我们简单地举袈裟为例来说明这三种知足。

  如果比库获得一件袈裟,无论这件袈裟的品质是好还是坏,是高等还是低等,他只满足于自己所获得的袈裟,这称为“随所得知足”。

  什么是“随体力知足”呢?如果一位比库生了病或者身体很虚弱,或者已经年老了,他穿着很重的袈裟或者比较旧的袈裟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他跟一位友好的比库、同梵行者交换,然后就满足于穿这件袈裟,而不是去向其他人或者居士要求:“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我病了,需要新的袈裟。”这称为“随体力知足”,即他只是跟同梵行者交换。

  什么是“随适宜知足”呢?当比库获得上等品质的袈裟或者很贵重的袈裟,他这样想:“这件袈裟适合那些出家很多年的长老”“适合那些博学多闻者”“适合那些生病的比库”或者“适合那些缺少袈裟的比库”。于是他把所得到的这件好袈裟送给这些人,满足于仍然穿自己的旧袈裟,甚至满足于从垃圾堆、坟场捡来的破布缝制的粪扫衣,这称为“随适宜知足”。

  对于钵食、住所以及医药,同样有三种知足:随所得知足、随体力知足以及随适宜知足。因此,四种资具的每一种都有三种知足,一共有十二种知足。

  或者,一位比库拥有八种随身的必需品是世尊所允许的。哪八种呢?

  第一、          桑喀帝(saïghàñã),即外衣或者双重衣;

  第二、          上衣;

  第三、          下衣;

  第四、          钵;

  第五、          刀(拿来削牙签的刀);

  第六、          针线;

  第七、          一根腰带;

  第八、          一只滤水袋。

  如果一位比库要去云游,无论他去任何的地方,都只带着这八件必需品。

  “无论他去哪里,只是携带着[衣钵]而去。”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拥有这八件物品的比库,他可以把刀和针线放在滤水袋里,再把滤水袋放到钵里,之后穿上下衣(antaravàsaka,古译为安陀会),上面穿上上衣(uttaràsaïga,古译为郁多罗),再加上一条由双重布所制成的桑喀帝(saïghàñã,双重衣或重复衣),穿上这三衣后,把腰带绑住下衣,背上钵。这样,八件资具就全部携带着,去任何地方都没有其它必需品的负累,所以说“无论他去哪里,只是携带着[衣钵]而去。”

  如果住在住所,住所里面的桌、椅是允许的,床单也是允许的,这是对于九件资具者。对于十件资具者,椅子或者作坐垫的兽皮是允许的。对于十一件资具者,可以拿一个拐杖。对于十二件资具者,可以拿一把扇子或者穿一双拖鞋。这是世尊所允许的。

  无论他获得哪些用于保护身体及果腹的必需品,都以此为满足,这样的比库是佛陀所赞叹的——知足、少欲、易护持和生活俭朴。

  当他要离开所居住的地方时,只是把这八件资具随身带,他不会执著“这是我的寺院,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我的侍者,这是我的弟子”。就像从弓上射出的箭,或者像一个经常被象群干扰的象王,离开象群而独自游走在森林一样。这样的比库可以随心所欲地居住在任何适当的住所,例如:森林、树下,或者洞窟,乃至房间等等。

  犹如在《经集·犀牛经》里面这样讲到:“四方世界作为家,心中不含瞋恨念,一切所得皆知足,面对障难不沮丧,犹如犀牛独自行。”

  “大王,犹如有冀之鸟,无论飞到哪里,都只是带着两翼;同样地,大王,比库只满足于保护身体之衣与果腹之食,无论他去哪里,只携带着[衣钵]而去。大王,比库乃如此知足。”

  佛陀在这里比喻知足的比库就像小鸟一样,无论飞到哪里,都只是带着一双翅膀,而不带其它任何东西。同样地,一位比库也是如此,无论去到哪里,都只是带着衣钵,而不带其它任何东西。

  在这里讲解一下佛陀用飞鸟的比喻。当某个地方的某棵树长满了成熟的果实,鸟儿就会从各个方向飞来吃果实。它们用爪、用嘴啄开果实的壳,然后享用果实。当鸟儿在享用这些果实的时候,它们不会想“这是今天的食物,我要给明天留一些”,它们也不会想“这棵是我的树”、“我要在这棵树周围保护它”、“我明天还要在这儿继续吃果实”,它们也不会留下自己的羽毛、脚印来表示“这是我的树”。当果实吃完了,它们就飞走了。每只鸟都不会再留恋树,都随着自己的意愿飞向各方。

  对于比库来说也是如此,随意去他所想要去的地方,没有执著,没有留恋。

  在家人有在家人的执著:如果你们拥有家庭,家庭是你们的负累;你们拥有房子,房子是你们的负累;你们拥有车,汽车是你们的负累;你们拥有儿女,儿女是你们的负累。对于出家人来说也是如此:有寺院,寺院是他们的负累;有弟子,弟子是他们的负累;有名闻,名闻是他们的负累;有信徒,信徒是他们的负累。所以,知足的比库没有这些负累,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滞留。

  对于知足的人来说,无论他在哪里、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快乐和自由的。而只要是不知足,即使拥有金山银山,即使生活像皇帝一样,肯定都不会快乐。有句话叫“知足常乐,少欲知足”。因为不知足必然多所求,多所求心肯定有所畏,你的心就不可能过得很快乐。所以我们满足于自己的生活,满足于温饱就可以了,过度地追求叫做贪婪,贪婪是造成一个人痛苦、恐怖、怖畏的原因。

  在这部经典里,特别讲到出家人的知足。佛陀接着说:

  “他以此圣戒蕴而具足,以此圣根律仪而具足,以此圣念与正知而具足,以此圣知足而具足。”

  这里讲到的四种法,都加了一个“圣”(ariya),是什么意思呢?这里的“圣”并不是说这位比库已经是圣者了,这里的“圣”是“神圣的”、“圣洁的”、“崇高的”、“高尚的”的意思,具足这四种法是修习止观的基础,即持戒清净、守护根门、念与正知、知足。这里的持戒清净是指具足戒。

  如果一位比库具足这四法,他就具足了居住在森林的条件;如果一位比库没有具足这四种条件而居住在森林,充其量他也只是像动物一样生活,或者只是与森林里的流浪者属于同类,并不能称为真正居住在森林里的“林野住者”或者“阿兰若住者”。为什么呢?因为如果一个人没有具足这四种德,他住在森林里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难,甚至连森林里的树神都认为“这样邪恶的比库住在这森林里有什么用!”于是他们会制造一些可怕的声音或者显现一些恐怖的影子等等去吓他,要赶他走。而对于具有这四种德的人,当他省思自己在这几方面都没有污染、没有瑕疵,他会感到快乐。

  当他具足了这四种德之后,他可以:

  “前往远离的坐卧处——”

  “远离”:安静的、没有嘈杂的、没有噪音的。“坐卧处”(senàsana):sena,卧的地方;àsana,坐的地方。对于一位比库来说,床是卧的地方,椅子等是坐的地方,或者枕头、坐垫、住所、屋子、平顶屋、单元屋、楼房、乃至殿楼、山洞、豪华住宅,这些都是属于坐卧处(居住的地方)。

  哪些是适合禅修的“坐卧处”呢?

  “林野、树下、山丘、幽谷、山洞、坟场、树林、露地、草堆。”

  “林野”:巴利语ara¤¤a,古译为阿兰若。由a(没有)+ raõa(争吵的)组成,意即没有争吵的。指幽静、远离村庄、人群居住的地方,包括森林与郊野(郊外,远离村庄的地方)。

  在《律藏》中,“远离村庄”是指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站在村界里用力投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所落之处以外,属于“林野”。这是依律而言,若依经而言,“林野”是指距村界以外五百弓的距离。一弓为四肘,相当于两米,因此,用现在的计算方法:方圆一公里之内没有人烟的地方,称为“林野”,这是在《清净道论·说头陀支品》中所说的。

  “树下”:任何安静的、阴凉的树下。

  “山丘”:石头的山丘。

  这位比库在山谷的水池里洗澡、喝水之后,坐在阴凉的树下,凉风阵阵地轻拂在身上,四处都可以见到很青翠的山和树,他的心变得很愉悦、很专注。

  “幽谷”:山谷或者有小溪的峡谷。在山谷的小溪旁边,他可以坐在沙滩上,沙子就像银箔一样,而头上方的树木,就像镶嵌着宝石的伞盖,水流就像一堆堆着的珠宝。他进入这样的幽谷,喝了水,清凉肢体之后,用自己的粪扫衣准备好一个座位坐下来,把心专注于修习定或者修观,这样来完成沙门的义务。

  “山洞”:两座山之间的大峡缝,或者是在一座山里面像水道一样的洞窟。

  “坟场”:烧过尸体或埋葬尸体的地方。

  “树林”:在村庄郊外的没有人到的、没有耕地的地方。

  “露地”:没有遮盖的地方,空旷的地方。对于想要住在露地的比库,可以用草、木搭起一个小帐篷,这样也算是露地。

  “草堆”:一堆堆稻草。他可以从稻草堆里面取一堆稻草,用树枝等搭一个像小山洞一样的地方居住,或者可以把稻草直接丢在草丛上面,坐着禅修而实行沙门的义务。

  “他托钵回来,饭食之后,结跏趺而坐,保持其身正直,使正念现起于面前。”

  这句话讲的是禅坐时的坐姿以及如何把心放在业处上。当一位比库入村托钵,离开村庄之后,可以在半路上或者有水的地方吃完饭,洗好钵,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把钵收起来,把衣叠好,打扫完周围的地方。如果觉得天气比较热,他可以把衣叠成几叠,右侧而卧稍微休息一会。之后起来继续禅坐,例行沙门的义务。

  在禅坐时,把两条腿盘起来,这是最好的坐姿,称为“结跏趺坐”,可分为三种:1.双盘——两只脚的脚心向上交叉而坐;2.单盘——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即一腿压着另一腿而坐;3.散盘——两只脚交叉着,都放在下面。甚至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这样轻松地坐着也可以。

  “保持其身正直”:上半身是正而直的,即十八节脊椎骨每一节都平正地相接。这样坐着,人的肌肉、筋腱、皮肤等不会因为紧张而产生阵痛。由于姿势保持端正,他的身体没有因姿势不端正而产生的苦受,由于内心没有苦受,心变得专注,禅修业处也不会退失。于是,透过身体姿势的端正而提升定力。

  “使正念现起于面前”:把自己的正念专注在禅修业处上,犹如在《分别论》里讲到:“此念被妥善地安立在鼻头与口相”。“口相”在复注里解释为“上唇的中部”,也就是人中这个地方。空气入出鼻孔时的摩擦之处,称为“口相”(mukhanimitta)。他把正念现起在这个地方,于是:

  “他舍离对世间的贪爱,以离贪之心而住,”

  这里讲到的“世间”,特指五取蕴及自他的身心。由于五取蕴是毁坏的、分解的,所以称为“蕴”。舍弃对于五取蕴的贪着,镇服贪欲之后,称为“以离贪之心而住”。

  “使心从贪爱中净化。”使心从贪欲之中解脱出来,而不会再执着于贪欲的目标。

  “舍离恼害、瞋恨,以无瞋之心而住,慈悯于一切有情生类,使心从恼害、瞋恨中净化。”

  这里讲到的“恼害”,指心因为恼害而患病,就像馊了的粥一样,失去它本身的新鲜。同样的,当一个人瞋恨时,心也变得扭曲。

  “瞋恨”:人会因为瞋恨而使心变得畸形、扭曲、污染。或者说瞋恨本身可以污染人的心,以及毁坏、伤害其他的人。

  这里的“恼害”和“瞋恨”都是指生气或者怨恨。

  “舍离昏沉、睡眠,住于离昏沉、睡眠,持光明想,念与正知,使心从昏沉、睡眠中净化。”

  “昏沉”:心的软弱无力。“睡眠”:心所的软弱无力。“昏沉”与“睡眠”都是心与心所的疾病。

  “持光明想”:无论在白天或黑夜,都能够觉知或作意之前所见到的光明。

  “念与正知”:具足正念与正知。念与正知都有助于觉知光明,透过持光明想而超越,“使心从昏沉、睡眠中净化。”

  “舍离掉举、追悔,住于无掉举,内心寂静,使心从掉举、追悔中净化。”

  “掉举”:心的忐忑不安(uddhacca),心的上扬就像把一块石头丢到尘堆里致使尘土飘扬一样。同样的,当心没办法专注的时候,心很散乱,妄念纷飞、胡思乱想。

  “追悔”:想到应该做的没有做,或者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而内心后悔、懊恼。

  “舍离疑惑,度脱疑惑而住,对诸善法不再怀疑,使心从疑惑中净化。”

  “疑惑”:对于不该怀疑的事怀疑。

  有八种疑:

  第一、           怀疑导师,这里的导师是指佛陀;

  第二、           疑法;

  第三、           疑僧;

  这三种即对佛法僧三宝的疑。

  第四、           疑学,怀疑戒定慧三学。例如怀疑“现在还可以修定?”、“修定能不能够证得禅那?”即是对于定,或者对于学的怀疑。

  第五、           对前际的疑。“有没有过去世?”、“我过去世是怎么样的?”对前际的疑就是对过去生的怀疑。

  第六、           对后际的疑。“有没有未来世?”、“我死了之后还会不会继续有来世?”

  第七、           对前后际的怀疑,例如“有没有过去、未来世?”

  第八、           对此缘性,诸缘生法的怀疑。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怀疑因果法则。例如:“现在造了善行有没有善报?”、“造了恶行有没有恶报?”、“我现在的福报是不是我过去造的善业所带来的?”、“我现在那么倒霉、那么不幸,是不是我过去造的恶业造成的?”,这是对因果法则、因果律的怀疑。

  这称为八种疑。

  佛陀用比喻来进一步说明这五盖:

  “大王,犹如有人借债来经营事业,其后事业成功,他不但能够还清旧债,而且尚有盈余养活妻子。为此他这样[想]:‘我之前借债来经营事业,其后该事业成功,我不但能够还清旧债,而且尚有盈余养活妻子。’他以此因缘获得愉悦,得到喜悦。

  大王,又犹如有人生病,痛苦、重患,不能享用食物,身体无力。他于后时从该疾病痊愈,能够享用食物,同时身体有力。为此他这样[想]:‘我之前生病,痛苦、重患,不能享用食物,身体无力。现在我已从该疾病痊愈,能够享用食物,身体有力。’他以此因缘获得愉悦,得到喜悦。

  大王,又犹如有人被囚禁于牢狱。他于后时平安无险地脱离牢狱,并且没有损失任何财产。为此他这样[想]:‘我之前被囚禁于牢狱,现在我已平安无险地脱离了那牢狱,并且没有损失任何财产。’他以此因缘获得愉悦,得到喜悦。

  大王,又犹如有人沦为奴隶,不能自主,隶属他人,不能到想去之处。他于后时被免除了该奴隶的身份,能够自主,不隶属他人,为自由人,能够到想去之处。为此他这样[想]:‘我之前沦为奴隶,不能自主,隶属他人,不能到想去之处。现在我已被免除了该奴隶的身份,能够自主,不隶属他人,为自由人,能够到想去之处。’他以此因缘获得愉悦,得到喜悦。

  大王,又犹如有人富有、多财,必须行走于饥馑、充满危险的荒野旅途。他于后时平安地越过该荒野,安全无险地到达村落。为此他这样[想]:‘我之前富有、多财,必须行走于饥馑、充满危险的荒野旅途。现在我已平安地越过该荒野,安全无险地到达村落。’他以此因缘获得愉悦,得到喜悦。

  同样的,大王,犹如借债,如患病,如牢狱,如沦为奴隶,如荒野旅途;当这些五盖未被舍离时,比库如此看待自己。”

  这里讲到的“五盖”(pa¤canãvaraõa),“盖”(nãvaraõa)是障盖、障碍的意思。这五种心理或者一共七种心所,障碍定力使智慧羸弱,是五种负面的、不好的心理因素。

  犹如佛陀在《增支部》中说:

  “有五种能够使智慧羸弱的障碍、盖及心之瘤。是哪五种?

  欲欲(kàmacchanda)是一个减弱智慧的障碍、盖及心之瘤。瞋恨(byàpàda)……昏沉与睡眠(thãna-middha)……掉举与追悔(uddhacca-kukkucca)……疑(vicikicchà)是减弱智慧的障碍、盖及心之瘤。

  若还没有克服这五种盖,智慧因此缺少力量的比库是不可能知晓自己真正的利益、他人的利益,以及自他两者的利益;他也没有能力证悟属于圣者之见的超凡境界以及导致证悟圣果的智见。

  但若此比库已经克服这五种使智慧羸弱的障碍、盖以及心之瘤,他就能够知晓自己真正的利益、知晓他人的利益,以及知晓自他两者的利益;他有能力证悟属于殊胜成就的境界,即能够导致证悟圣果的智见。”

  这五种心理的负面因素如果还没有被去除,内心充满这五种盖(心的障碍、心的疾病)的任何一种,内心将没办法平静。还没有培养起来的定力将不能培养,已经培养起来的定力将会退失,因此,修定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五种盖。去除这五种盖之后,由于内心的平静,就会很容易培养起定力。如果放逸这五种盖变得很强盛,即使已经拥有的很弱的定力也会退失掉。只要远离这五种盖,心就能够获得定,进而很容易培养智慧。

  如果这五种盖很强,内心就会出现很多问题,所以佛陀举出这些例子:

  向别人借债(借钱)之后,已经挥霍掉(花掉)的人,当债主叫他还债时,会对他粗言恶语,甚至打他、揍他,他都没办法保护自己,必须忍受这一切,或者为了躲避追债,躲得远远的,内心充满恐惧、恐怖。即使这样,他也必须忍受。同样的,如果一个人对其他人生起欲念,他以那个人为贪欲的目标,即使那个人骂他、刻薄他,他都必须要忍受。所以,如果一个人心里有贪欲的话,就像欠了债被人追债一样,贪欲就是他必须要承受、忍受的原因。因此,修行人应该把贪欲视为债务。

  对于患病,例如患胆汁病的人对于糖、蜜糖等美味可口的食物、一些美味佳肴都不能够品尝,甚至会认为它们是苦的,或者吃了之后也不得不把它们吐出来。同样的,对于一个充满瞋恨的人,即使他的导师充满慈悲地、只是轻轻地教训他,或者只是稍微大声地教训他,他都没办法接受教训。他会说:“哎呀,我太压抑了,他是在打压我。”然后他愤怒地离去,甚至还俗。就像一个患病的人不能够享用美味的食物,同样的,被瞋恨所征服的人,他也没办法品尝佛陀教法的滋味——出离之乐、出家之乐、禅那之乐、菩提之乐。所以,应当把瞋恨视为疾病。

  又犹如一个人在节日里被关进牢房,当他被释放后,听到人们在谈论:“昨天的庆典是多么的美妙!”、“昨天的庆典是多么的欢快!”、“昨天那些人唱歌是多么动听!”、“那些人跳的舞是多么好看!”,他都没办法应答,因为他没有享受过这些庆典。同样的,当一个人的心被昏沉睡眠所征服的时候,即使长老们、比库们、尊者们讲经开示,他也没办法听闻、没办法明了。等开示结束,人们说:“刚才的开示很美妙!”、“刚才多美妙的譬喻以及经文的讲解!”等,他都不知道,因为听经的时候只是昏沉与睡眠,或者在禅坐时只是昏沉与睡眠,所以他没办法享用佛法的利益。因此,应该把昏沉与睡眠视同囚犯被关在牢房里。

  一个奴隶即使在放假时、在节日时,他也会被主人差使:“这件事情你必须赶紧去完成,赶快去!如果你不去的话,我把你的两条腿都砍掉。”因此这个奴隶必须得赶快去办这件事情,而不能够享受节假日的休闲、休息,也不能够去观看节假日的庆典。同样的,一个比库如果不懂戒律,只是为了隐居而到森林里,即使为了一些小小的罪犯戒,他的心都没办法平息。那时他不得不舍弃隐居,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掉举、追悔所征服,心不能够平静。所以,把掉举与追悔视为奴隶。

  又犹如一个人走在荒凉的路上,知道路上有盗贼、强盗出没,这个人由于拥有很多钱财,走在这条充满危险的险道上,即使听到风吹树枝的声音,他都会感到害怕,他会想:“可能盗贼来了。”走了一会儿,他又想:“后面会不会有盗贼杀出来?”、“前面会不会有强盗在拦路?”于是他的心充满疑惑、恐惧。同样的,当一个人怀疑八种事情:佛、法、僧、戒定慧三学、过去世、未来世、过去未来世以及因果法则,他就会对修行犹豫不决或者疑惑不定,于是他不能够毫无障碍地通过佛法这条修行的道路。因此,应该把怀疑视为荒凉而危险的道路。

  “大王,又犹如无债,如无病,如脱离牢狱,如自由人,如安稳之处;大王,当这些五盖被舍离时,比库乃如此看待自己。”

  这里讲到应当如何舍离这五种盖。如何舍离呢?我们必须要了解。

  第一种盖是欲贪盖,是对欲乐目标的贪求。kàma是指五欲;chanda也是欲,是追求的意思。追求欲乐的目标,称为“欲欲”或者“欲贪”。

  哪五欲呢?色、声、香、味、触。佛陀曾经说:如果一个人的心充满贪欲,他的心就像一锅加满红、黄、蓝、橙色染料(五颜六色)的水,视力正常的人想以水为镜,都不能正确地看清自己的脸。同样的,当一个人的心受到欲欲的控制,被欲欲所打败时,他不能正确地看清自己如何脱离欲欲,不能知晓自己真正的利益、他人的利益以及自他两者的利益。

  怎样会生起贪欲呢?佛陀曾经说:由于执着于净相(看到对方是美丽的、漂亮的),于是生起贪。

  应当如何去除贪呢?在义注里提到有六种方法:

  第一、修习不净;

  第二、投入于或者致力于修习不净;

  第三、守护诸根门;

  第四、饮食知节量;

  第五、亲近善友、善知识;

  第六、言谈适宜、适当。

  当一个人对欲乐的目标产生贪求时,他应该修习不净。有两类不净:一类是有意识的不净;另一类是无意识的不净。这两种不净一共包括十一种业处。

  “有意识的不净”,是指对有生命的身体思惟、观察它的不净,又称为身至念或三十二身分,即思惟身体所组成的三十二个部分的肮脏、厌恶、不净。哪三十二种呢?他们是:头发、身毛、指甲、牙齿、皮肤,肌肉、筋腱、骨、骨髓、肾,心、肝、膜、脾、肺,肠、肠间膜、胃中物、粪便、脑,胆汁、痰、脓、血、汗、脂肪,泪、油膏、唾液、关节滑液、鼻涕和尿。这三十二个身体的组成部分,哪一个部分是漂亮的、干净的、美丽的呢?但往往就因为这三十二个部分堆在一起,人们觉得这个人很漂亮、那个人很漂亮。如果把身体分解开来,或者把一个人的皮扒掉了,还漂亮吗?或者把里面实际存在的翻出来,还漂亮吗?所以,在《清净道论》中说:如果把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的话,你就要拿棍子去赶那些鸟跟狗了,因为狗跟鸟就来吃了。因此,思惟内在身体的不净、肮脏、厌恶,可以克服对有生命的人(包括自己或他人)的贪求、贪爱。

  “无意识的不净”,是指尸体,尸体是没有心、没有意识的。从一个人死后两、三天开始发青、发肿,到尸体流水、发臭、脓烂、肿胀、全部腐烂,到最后剩下一具白骨,共有十个过程,这十个过程称为“十种不净相”,在《清净道论》里列为“十种不净”。一位禅修者取尸体腐烂的任何一个过程,都足以培养不净而去除欲贪。为什么呢?因为一直以来人都执着于身体,“这个人很漂亮”、“她的脸长得很可爱”、“她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很迷人”、“她的鼻子很迷人”、“她的嘴巴很迷人”、“她的身材很迷人”,因为执着于净相,认为对方是美丽的、动人的,于是贪欲就生起了。如果一倒下来变成一具尸体,还漂亮吗?

  就像希丽玛(Sirimà),希丽玛是一位很漂亮的妓女,在她生前,嫖客与她共度一晚需要一千金,她的容貌非常漂亮、倾城倾国,后来她病死了。由于她是当时整个国家最漂亮的,所以佛陀对国王宾比萨拉王说:“先不要把希丽玛的尸体处理掉,请保留七天后再处理。”到了第七天,佛陀对比库们说:“今天我们去看希丽玛好不好?”因为佛陀知道当时有一位比库暗恋希丽玛,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当这位比库一听说“要去见希丽玛”,他就很高兴,于是跟着佛陀和僧团一起去。到了之后,佛陀叫国王先不去看她的葬礼,而是让国王宣布:“我现在允许只要出一千金就可以跟希丽玛过一夜。”这样宣布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当时很多人都去看有没有人出钱,后来降到五百金、二百金、一百金、五十金,最后降到一金。只要谁出一金就可以跟希丽玛过一夜,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最后国王宣布:“如果谁愿意跟她过一夜,奖十金。”也还是没有人愿意。二十金、五十金、一百金,都没有人愿意跟她过一夜。她不是很漂亮、倾城倾国吗?为什么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喜欢了?这就是生命的真相,这就是这个身体的真相。

  这是对外在没有生命的不净观察而去除贪爱。因此,把自己的心投入修习不净可以去除贪爱。

  “守护诸根门”,由于很好地防护眼根,就不会因为看到漂亮的东西而生起贪爱,对于守护其他根门也是同样。

  “饮食知节量”,特别对于那些贪吃的人来说,他应该思惟:“我如理省思所受用的食物,不为嬉戏,不为骄慢,不为装饰,不为庄严,只是为了此身住立存续,为了停止伤害,为了资助梵行,如此我将消除旧受,并使新受不生,我将维持生命、无过且安住。”只是如此而已,吃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营养,不是为了漂亮,不是为了肥壮,不是为了美丽,只是为了消除饥饿带来的伤害,以及能够维持这个身体继续修行。通过这样来思惟自己所吃的食物而不会贪著于口味。

  “结交善友”,善友,巴利语kalyàõamitta,kalyàõa是善的、妙的、好的;mitta是朋友。古代翻译为善知识。

  善知识对于修行很重要,有一次,佛陀住在释迦国的释迦族的(Sàkiya)地方,那时,阿难尊者前往世尊之处。去到之后,顶礼世尊,然后坐在一旁。坐在一旁的阿难尊者对世尊说:“尊者,梵行有一半要依靠善知识,与善知识结伴,与善知识相处。”佛陀立刻纠正他说:“阿难,不要这样说!阿难,不要这样说!我说整个梵行都要依靠结交善知识,与善知识结伴,与善知识相处。”

  为什么呢?因为,修行必须要有人指导。佛陀是我们最好的善知识、良师益友,因为有了佛陀,我们才知道出离之道,我们才知道解脱烦恼的方法。如果佛陀入灭之后,那些还住世的大弟子们(八十位大弟子当中还仍然住世的)是我们的善知识;如果没有的话,阿拉汉圣者是我们的善知识;如果阿拉汉圣者也没有,三果圣者是我们的善知识;如果三果圣者也没有,二果圣者是我们的善知识;如果没有二果圣者,初果圣者是我们的善知识;如果连初果圣者都没有,那么得禅的凡夫也是善知识;连得禅的凡夫也没有的话,那么能够背诵三藏的三藏持者也是;如果背诵三藏的人也没有的话,那么二藏持者也是;如果二藏持者也没有的话,一藏持者也是;如果连能背诵一藏的长老也找不到的话,那么能背诵一部,例如背诵《长部》、背诵《中部》、背诵《相应部》这样的人也可以;假如连能够背诵一部的人都没有,那么必须找一位精通三藏、知耻(有惭愧心的,他不会自我发挥、自我标榜),能够依照传统来教导的人,才是我们的善知识。

  为什么呢?因为从这些善知识那里可以知道如何修行,我们修错的时候,他们会指正;当我们修对的时候,他们会给予鼓励。就犹如明灯能指引我们走向光明,犹如道路能够使我们通向解脱。所以,佛陀说梵行的全部都要依靠善知识。

  “适当的言谈”必须远离、避免三十二种畜生论。哪些是畜生论呢?我们上次讲到的王论、贼论、大臣论、军队论、怖畏论、战争论、食物论等等。比如:谈论食物“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谈论女人“这个漂亮,那个不漂亮”;对于女众来说,谈论男的“这个长得帅,那个长得英俊”。这样的话会生起贪欲。很多时候,贪欲是因为不适当的言论而生起的,所以,应当避免这些言论。

  而应该谈哪些言论呢?佛陀允许谈十种论:少欲论、知足论、远离论、独处论、精进论、戒论、定论、慧论、解脱论、解脱知见论。这十种论是佛陀鼓励、允许、适当的言谈。为什么呢?因为,这些言论对消除贪欲有帮助,有助于心的解脱,有助于导向厌离、离贪、灭尽、寂止,甚至正觉与涅槃。这些是适当的言论。

  至于如何去除瞋恚、掉举,我们在后天晚上一起来继续学习。

  下面请各位一起合掌,来做回向:

  Idaü me pu¤¤aü,àsavakkhayaü vahaü hotu.

  Idaü me pu¤¤aü,nibbànassa paccayo hotu.

  Mama pu¤¤abhàga,sabbasattànaü bhàjemi,

  Te sabbe me samaü,pu¤¤abhàgaü labhantu.

  愿我此功德,导向诸漏尽,

  愿我此功德。为证涅槃缘!

  我此功德分,回向诸有情,

  愿一切有情,同得功德分!

  Sàdhu! Sàdhu! Sàdhu!

  萨度!萨度!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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