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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锡度仁波切:止的禅修

       

发布时间:2013年07月06日
来源:   作者:泰·锡度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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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锡度仁波切:止的禅修

 

  时间:2003年底到2004年初

  地点:印度德里

  中译:贝玛秋顿

  缮打:玲珠师姐

  摘自:《根道果》一书

  佛学的修持分为三支:我们学习见地(见),我们身、口做实修(修),以及我们禅修行持(行)。刚开始,见地的学习是重要的,但它只能将我们带到某个次第。这就跟我们学医一样,除了疾病、预防、药草、药物、治疗方法外,还有更多要学的东西,但除非我们真正运用这些知识,否则我们连一个普通感冒都不能治。要让学习变得有意义,就要实际的运用它。

  这一点在寂天的《入菩萨行论》里讲的很清楚,“何等愚痴者?生病求医药,不遵医师嘱,疾病何能愈?” 如果病人不遵照医生的嘱咐,他们怎么会康复呢?如果他们想要康复,就要吃药、接受治疗,以及避开病源。如果只是知识上知道生了什么病,那是无济于事的。就算有二十公斤的药就放在他枕头旁边,也是无济于事的。如果不想因疾病而死亡,那么就需吃药、遵照医生的指示。同理,实践法教、确实禅修,是非常重要的。

  一般而言,实修佛法,可以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身和语的实践,其次是心的实践。很明显的,身和语的行为,是与心合作的,但有许多的活动,是心单独在运作。如果我们只专注于语和身的行为,那么在身方面我们就应该不造恶业、要造善业;在语方面,我们不出恶言,要持善言,譬如念祈愿文或持咒。但即使我们做这些事的时候,都要有正确的动机,我们仍然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让我们有所进步。我们要做多少的好事?我们要做多久的祈请?需要多久我们才能不造恶业?如果我们要倚赖身口的行为来获致证悟,我们就必须不断的祈请、祈请、祈请,不断的做好事、做好事、做好事,我们还必须克服恶业,一再、一再、一再的克服。会永远持续下去。

  用这样的方法去修持,我们可以让自己串习在行善去恶之中。例如,我们念祈请文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当我和不熟悉佛法的朋友吃饭时,我特别注意到这一点。如果我们是在很安静的餐厅吃饭,服务人员非常有礼貌,当我和僧侣们习惯的开始念祈愿文的时候,餐厅里的每个人都在看我们,他们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是一个好习惯,但也会造成自我意识。我就等在那里,等餐厅里所有其它的人发出爆笑。同样的,如果你很习惯在每个安静的时刻开始念“嗡吗尼悲咩吽”,那么你就很难会去看歌剧或听音乐会。音乐静下来的时候,你原本应该去听那个音符,去听音符与音符间的留白,但是如果你就习惯的开始念“嗡吗尼悲咩吽”,那么你可能会浪费了一百元或两百元的门票,因为你糟蹋了听休止符的经验。

  虽然糟蹋了歌剧,但这确实是我们应该有的好习惯。祈愿是很重要的,我们应该要祈愿。持咒是很重要的,我们应该要持咒。不造恶业很重要,我们要努力造善业──我们应该给没有手的人十卢比,我们应该供养佛十万盏灯──但所有这些行为都是外在的。禅修则是内在的。如果我们的内在不成长,我们就不可能快速的成就最终的解脱。透过正业、外在的行为,最后也会达成,但是那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背景是发生在西藏的西部荒野。在西藏,每个人生下来就是佛教徒,但一直到五十年前,我们都还有西部的荒郊野地,那里会有拦路贼埋伏,盗取商旅队的货物。所不同的是连这些盗贼都是佛教徒,有群盗贼的首脑是个老人,他有一个转经轮,常念着“嗡吗尼悲咩吽”。他手下大概有百来个强盗和马匹,而且是全付武装,当前哨人员外出寻找商队,以便下手行抢时,头目就坐在那里,转他的转经轮并喃喃念着“嗡吗尼悲咩吽”。最后,当他的手下告诉他商旅队已经要到的时候,他才将转经轮收入“秋巴”(藏服),念珠挂在脖子上,指挥他的属下。通常,他都先聚集手下,所以有比较强大的武力,但在抢劫商队得手之后,驱散手下,所以商队的守卫,找不到他们。他解释,如果守卫想,两个强盗由这个方向逃走,另外三个朝第二个方向逃逸,再有五个从第三个方向窜逃,那么守卫就不知道该追那一群,所以就不容易逮捕他们。

  他念祈愿文、有虔诚心,这个很好,没什么不对。只是他的生活方式、他的职业、他的专长,是有问题的。他抢劫完商队之后,我保证他会掏出他的转经轮,继续念“嗡吗尼悲咩吽”。

  祈愿是好的,但只祈祷而不禅修,就可能变成有点像是强盗祈祷者。我确信,如果这位聪明、勇敢、耐心的战场骠汉,能够转心向法的话,他一定能了解佛法的真正意义,可惜他只把祈愿当成是文化习惯。他和他这一类的人,具有某些证悟必备的特质。要在那种地方终年等待商旅通过,他们必须具有耐心。这些强盗需要在那种地方枯等好几个月,他们不需要任何娱乐,每天吃同样的干肉和兂兂簮巴(青稞粉),或是去打猎,为的就是要偷盗从印度、中国、苏联运送经过此地,包装美丽的商品。像他们那样的人,若是转心向法的话,一定会成功的。他们所作所为是负面的,但也有正向的一面,他们效忠、勇敢、果决,并坚守岗位,他们并不是完全无聊的人。

  事实上这些络绎不绝的商队,一直到不太久远以前,上个世纪的前叶,都仍然在运转。当我的老师还是小孩的时候,他的叔叔在我的寺庙里,是位伟大的上师。有一天一位衣冠整齐的人来到寺庙,请求他做他的上师,请求他教他禅修,这样他就可以进去闭关。他一点钱都没有,但穿着不错,是个标准的康巴人。他不曾当过盗匪,曾经是贸易商,在那个时候贸易商都还需要随身携带武器,强盗们还是在等候他们,他们必须随时提高警觉。有一天这个贸易商带着他的枪去打猎,结果他射中了一只鹿,这只鹿刚好怀孕在身。射中之后他延着血迹追赶,找到母鹿时,发现它的肠子缠绕在灌木丛上,被射中腹部,当它企图逃跑时,它的腹部被卡住了,所以缠绕在灌木丛上,小鹿已经生下来,但奄奄一息。在这种状态下,当商人追来的时候,它还尝试要跑走。

  当他看到这个景象时,他立刻了解自己做了什么事。他立即丢下了枪,离开他的商队,有五十位商人,侍者,和一百只骡子。他跑到八邦寺,在那里他遇见了卡卢仁波切(Kalu Rinpoche)的上师,我老师的叔叔喇嘛诺布(Lama Norbu),请求教授。他穿着体面,因为他是商人;他一无所有,因为他不曾回去拿钱,他放弃了一切。 他是一个商人,他没有接受过宗教的教育,喇嘛唯一可以教他的,他唯一可以了解的,就是“嗡吗尼悲咩吽”,以及如何修观“观世音菩萨”。他以此做为他的修持,他住在山洞里,人们会送食物给他。他成为有名的瑜伽士秋普喇嘛(Chupur Lama,意思是飞越江水的喇嘛),山洞就在扬子江(金沙江、黄河)边,藏文称为“止秋”(Dri chu),由“止”这个地方发源,或是金色之河的意思,因为沙里含有许多金子。在这个区域,扬子江很深,而且有漩涡,高山陡峭的耸立在两岸,有一座山朝东,一座山朝西,太阳一次只会照到一边。早上,阳光照到这一面,下午,则照到另一面。瑜伽士就会由这岸飞到另一岸,要看太阳照到那一岸而定。有一条商队的快速道路通过这个点,不是汽车和卡车的快速道路,而是商队的快速道路。人们行经此商队的快速道路时,就会看到他早上在这一岸,下午在另一岸,这两个山头中间并没一条路能让他走过去。

  他住的山洞很难登上去,所以,当他听到人们通过时唱“嗡吗尼悲咩吽”的时候,他也会以回唱的方式来教他们。人们会在靠近他山洞的快速道路边的石头堆上,再添上一颗好石头,然后唱“嗡吗尼悲咩吽”。所以,有许多人会停下来,接受他唱诵的加持,然后再堆上一个石头,石头堆已多到难以计数了。

  他就一直住在那个地方,直到他消失,没有人找到过他的尸体。有好多年,人们看到他早上在河的这一岸,下午在河的另一岸,最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还有另外一个故事,有另外一个人也是这样修行的。我不知道他是由一个强盗开始的,还是由一个商人开始的,但是他的余生,就是像这样渡过的,他成为有名的白鸟喇嘛(藏文Charung Laama,音译“恰容”),“恰容”是藏文的小鸟,类似雉的这种小鸟,身体是白色的,尾巴是黑色的,是八邦寺一带的土生鸟。这位喇嘛也是一直都在山上禅修,他没穿衣服,他不是脱掉衣服,但由于他在雨中、水中、太阳下禅修,所以就磨损光了。所替代的,是这些小鸟会停在他的头上、肩上、腿上,小鸟变成了他的衣服,而他成了小鸟的鸟巢,小鸟们保护他。当人们靠近他的时候,小鸟们就会飞开,造访者就会看到裸体的他,人们走了之后,鸟儿们又会飞回来,重新坐到他的身上。

  这两个故事几乎发生在同一段时间,是前一世纪初的时候。他们是真人真事,不是传说。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这两个人都决心要向内看。有时候,要发生如戏剧般的悲剧,我们才了解到我们必须向内看,但我祈祷由于传承的加持,我们不需要面临这样的情境,才醒过来。

  禅修,向内看,就定义而言,是指用你的心,去认识你的心的真正潜能。它不是发生在外面,而是发生在我们的内心。禅修有很多的面向,但整体而言,可以用三乘来描述:小乘、大乘、金刚乘。这三乘都有“止”的禅修(梵文Shamatha)和“观”的禅修(梵文Vipashyana)方法,只是他们在这两种法门上修持的次第有所不同。在小乘里面有“止”的禅修和“观”的禅修,在大乘里也有“止”的禅修和“观”的禅修,在金刚乘里亦然。禅修的方法不能只用这两个词描述,但基本原则都是相同的。

  在大乘里,关于般若波罗密的禅修,我们首先专注在一切事物皆是空性的修持上,这是“止”的禅修,然后去看它的明性,就是“观”的禅修。在金刚乘里面,我们首先谈到要安住,然后是显现、化现,一样的,这是指“止”的禅修和“观”的禅修。像这样,“止”和“观”实际上就是禅修的定义。即使是非常殊胜的禅修,像是“大手印”直接禅修心的自性;或是大圆满,直接禅修“知”(藏文rigpa),都仍属于“观”的禅修。然而,它们已属于最高次第的“观”的禅修,为了要达到那个成果,我们必须以殊胜的“止”的禅修,做为基础。

  止

  运用一些特殊的技巧,像是将注意力专注在呼吸上,或专注在殊胜的对象物上诸如真实佛像或观想的佛像,像这样的“止”的禅修,能让我们保持在安定的状态。除了专注的对象物之外,其它的消融殆尽,任何生起的念头都变成是次要的。例如,在你看书的时候,也很容易被吸引,变成像这样。如果你专注某个句子上面──多么清晰、多么美丽──你被书吸引,其余的世界,好像都消失了一般。当然,这是你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看书,如果你以很放松的心情看书,一句接一句,这就是一种“止”。如果你用这样的方式来阅读,那么每个字的意思,都会清晰的浮现在你面前,整本书从头尾,一页又一页,你都了解它的意思──这就像是“观”。这是很简单的例子,但可以作为解释“止”和“观”的一个简便的方法。

  禅修时,透过呼吸或其它技巧,我们能够达到“止”的状态,且维持这个状态在觉性当中。这可不像是有人拿着锤子敲我们的头,要我们不起妄念。我们自然的不会有那么多的妄念,而且变得清明。当我们有了止和明,念头就自来自去。旧的念头逝去,新的念头生起,就像是呼吸一样,他们来,他们去。

  能够安住,本身就是“止”。而保持住觉性,就是“观”。心不定、没有“止”的时候,无法有效率的运作。这就像是蜡烛,如果风吹蜡烛,它就没办法清晰、明亮的燃烧。没有风吹,蜡烛清晰、明亮。我们的心也是一样的,当它安定的时候,效率会加倍。当心不定的时候,就会散漫、神经质。我们建造自己的囚刑室,我们为自己创造不是问题的问题。虽然,我们不是故意要这么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的心不安定、不清明。

  有本法教描述这个过程,众生在轮回里,就像蚕筑茧一样,牠们将被活生生的煮死在里面。蚕筑自己的茧是这么的有效率,当人们数以百计的捡起它们放入沸水,它们连逃都来不及,活活被煮死。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我们用五毒等在筑我们的茧,我们在轮回中被烹煮。当我们死在茧里,我们就再造一个新的──再造、再造、再造。“止”让我们了解这些,停止再去造任何一个茧。至少,我们可以让自己变得比较自由。我们努力让自己变得自由,我们这么做,动机不是希求、恐惧,或嫉妒,而是出自真正的悲心和虔诚心。我们寻求自由,是为了让所有的众生,免于作茧自缚的痛苦。心有“止”就能有效率,没有“止”就比较没效率。

  很多教本都提到,修持的道路,是要先修“止”,再修“观”,阿底峡的《菩提道灯》(藏文changchub Lam chi Dronme)就是其中一例。教本里阿底峡还说,如果我们不去除染污的因与缘,即使我们禅修1000年,我们也永远不能达到真正“止”的状态。他承认“止”是重要的,但他说,如果我们真正希望心能安定,我们就必须断除这些散漫的因与缘。

  如果我们不去除这些因与缘,只是做“止”的禅修,我们只能让心暂时安住,但这只像是压力管理而已,我们的心,是没办法达到真正的“止”的。心暂时安定,又被其它事搅乱,再安定下来,然后再被打断。为各位举个例子,这个例子听起来,我有点伪善,因为我体重过重。不过,不管怎样,这好像一个人,吃了很多垃圾食物,变得肥胖,于是进行减肥,变瘦了,然后他又开始吃一堆垃圾食物。有点像是变胖、变瘦,然后再变胖、变瘦。

  我并不担心过胖,有时膝盖或心藏会觉得负荷过重,除此之外,我通常觉得很稳重、踏实。要吹很强的飓风,才能将我举起,我不必担心要抓紧什么东西。但大约十五年前,我在夏威夷住了三个月,当时每天早上会有人带我到海边散步。他来接我,开车到海边,在海边我们会先做一些暖身运动,然后慢跑三公里。第一天我们还慢跑不完一公里,但到我要离开前,我已经能慢跑五、六公里。慢跑完之后,我们会到岸边一家五星级旅馆,吃「祝福蛋」(Benedict eggs)。「祝福蛋」是白面包夹蛋和奶酪,每一种都可以让你增胖,我还喝咖啡加纯奶精。之后回家,住处的人已经在等我吃早餐,我照吃不误!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我感觉像是昨天。当时所做的事,完全像是我刚刚的描述──做、不做;做、不做。

  修“止”来舒缓压力让心情平静,没有什么不对,这样做是好事。但要达到真正的“止”,就同时需要对治染污。污染像是火,我们造作的恶业像是燃料,加入这个火。如果我们停止供给燃料,火势就会减低。同理,我们的五毒是由造恶业,例如十恶业,来供给燃料。如果我们斩断恶业,从事善业,像十善业,那么我们每天修“止”,就会真正的进步。

  就像是走三公里的路,然后吃健康的食物。而不是吃两顿早餐、中餐、晚餐,中间还吃点心。这像是不吃点心,然后一周只吃一次「祝福蛋」。我喜欢「祝福蛋」的名字,因为法文的加持,就是benediction(「祝福」)这个字,所以「加持蛋」的意思就浮现在我脑海里,看到菜单上,就想试它一次,味道很好,此后,我看都不看菜单,就点「祝福蛋」。我甚至不知道Benedict与benediction的意思、拼字是不是相同,但我听起来像是加持过的蛋,或是受加持过的鸡,我们还是夺了鸡的蛋,这不太好,不是吗?

  为了让“止”不衰退,阿底峡尊者告诉我们,身为一个初机者应如何一步步的修持,有些其它的教本,也强调同样的重点。我想此刻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看成是初机者,我们也许不是刚刚开始学习的初机者,但仍然是个初机者。即使我们不是初机者,但假设我们是,比较安全。就算我们不是初机者,从头开始也不是问题;但如果我们是初机者,我们跳到前面去,是没有什么帮助的,我们会做错很多地方。印度有一个交通号志,“迟到比永远到不了要好”,最近比较少看到这种牌子,以前到处都是。意思是我们宁可车开的慢一点,晚一点抵达目的地,而不要开快车,永远到不了,这可以给迟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刚开始禅修是一样的,最好把过去做过的复习一遍,而不要跳过某段或完全遗漏某段。每天虔诚的念一百遍“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没有什么不对,我们每念一遍,它的意义就会愈来愈深、愈来愈殊胜。但是,唯有在我们证悟成佛之后,我们才能真正圆满的持诵三皈依。

  依据阿底峡尊者和大师们的开示,一个初机者,(1)首先,要有一个利于禅修的环境,意思是在家里要有一个舒适、安静的环境,让我们可以修“止”,这点是很重要的。(2)第二点则是让自己满足于自己所拥有的,意思不是要我们不可以有任何野心、兴趣或嗜好,而是要降低这些,聪明的来运用时间。人类几乎活不过一百岁,我们到八、九十岁的时候,就很需要时间休息。如果你活得够久的话,你可以一直禅修到一百一十岁,那会是相当稳定、安静的生活。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就学习、修持这一切,到了那个年龄,我们才能继续,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应断除贪着。(3)接下来他劝告我们,要断除一切不必要的活动。对于这一点,我自己是努力做到愈有效率愈好。我把事情分为: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我有的,什么是我需要的。这是三个很简单的想法,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我有的,什么是我需要的。我想要的相当多,但是,当我真正去看什么是我需要的,那就不太多了。然而,当我看我有什么,有些是我有的,超过我所需的;有些则是我有的,少于我所需的。透过三种归类,我就能够去处理那些我没有的,并将过剩的东西转作最有效的运用。我绝不能说,我已经出离了每件事物,我吃早餐,我吃中餐,我吃晚餐,而且我喜欢吃好的东西。我不喜欢吃坏的食物,因为那样我会生病,就得去看医生,等病痊愈,那要花一段时间、精力和金钱。我喜欢开舒适的车,我不喜欢开车开一小时,就得休息两小时才能再开动。你们看到,我并不是生活的和密勒日巴一样。但我确实是遵循着这个原则: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我有的,什么是我需要的。把事情分为这三类,对我很有帮助。

  当然,很多做事情的方法,受到我上师的影响,但这个想法不是教学来的。这是我自己处理生活的方法,不是依据任何特殊的教本。我不想把这个观念插进去,而污染了传承。我只是和各位分享我的人生经验,我的生活技巧。我不能说我总是成功的,有时我成功,有时我失败,但我尽力做到最好。它帮我舍弃不必要的活动,我想做的事很多,我的点子也很多,我过去有更多的点子,但我慢慢的减少这些点子。有些甚至已经跟我毫无关系,有些事情我得照料,有些事情已经由他人来接手,所以我根本不必再做。有些是我的责任,没有别人在做,所以我必须做。 (4)下一个对于修“止”有帮助的,是远离恶友。记得我在一开始的时候说过,这是针对初机者说的,初机者应该远离恶友。恶友是指有坏习惯的人──罔顾一切、无情、无悲心、神经质的人,我们应该为他们祈祷,将功德回向给他们,但如果你再多做其它事的话,你就会陷入他们的问题,把自己拖累。和他们相处的方式,要像喂老虎一样,把门打开,把肉放下,把门关上,然后跑开。如果你这样喂老虎,它就不会捱饿,而我们的手也会完好。

  一开始,我们是定义上的初机者,我们不是那么成熟、有基础,那么高阶,这表示别人还会影响我们。如果我们自己很脆弱,却要去帮助酒瘾、药瘾的人,我们可能自己变成有酒瘾、药瘾。药瘾者会说,“别傻了,这没什么,只是一些叶子,像是玫瑰花瓣,你喜欢闻玫瑰花,不是吗?吸吸看,它会让你感觉很好、很放松。” 如果你想帮忙这个人,你就想要继续有礼貌的对待他们,最后,你就会尝试一些,结果喜欢上它,最后,你就去买你自己的毒品,上瘾了。

  这事会发生在脆弱的人身上。当然,一旦我们成熟了、稳定了,而且有自信,我们就可以去帮助这样的人。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成为好人,也许像社工人员之类的,帮派份子事实上可以成为很好的社工人员,他们认识很多人,而且知道如何和这些人相处。重塑帮派份子,可以使他们成为最好的社工人员,他们精力充沛。当我们自己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试着让这类事情发生;如果没准备好就去做,想要重塑帮派份子,结果我们可能变成和他们一样。这个忠告要我们远离恶友,确实是非常聪明。

  当你够成熟,可以转化与你互动的人,情况就不同了,不过,你的动机和行为仍然要是正向的。动机与行为的结合,可以探讨的非常深入。你有好的动机,却做出坏的行为;或是你有坏的动机,却做出好的行为。初机者的行为与动机都要是正向的。初机者,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目的不能决定手段)。然而,一旦你已成熟,你可以转化与恶友的互动,目的就可以决定手段。如果你的动机是善的,你的结果就一定是善的,所以,成熟者可以做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负面的行为。要适当的做这些行为,你必须非常清楚、明白会发生什么事,否则结果就不能为手段辩护。

  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达到这个次第。有个目的决定手段的例子,是释迦牟尼佛过去生的故事。在他过去生里,有一世,他是一位商船上的水手,他的名字叫做“勇敢的水手”(藏文Tepon Nying-tob-chan)。船上大约四、五百人,他们远渡重洋,搜集珍贵物品,船上装满宝藏,他们正在返家的途中。那是一个长途旅程,他们已经快要到家,但船上有个人,偷走了大半的物品,放在救生艇上,开始在大船船身凿洞,他的名字叫“带矛的坏人”(藏文Dung-thung-chan),我想他是用短矛在船身凿洞。他计划要把船弄沉,杀死所有船上的人,自己逃到载满宝物的救生艇上。

  佛的前世具有神通力,他看到即将发生什么事,他心想,“如果我不阻止这个人,他就会成为杀死四、五百人的凶手,如果我阻止他,他就会杀死我,他还是会凿洞,这样不能帮助他人。” 这些他都想过了,最后决定杀死这个人,以拯救其它四、五百人,而且阻止这个人变成杀手,这个大谋杀者,可能已经开始在船身凿洞,只是船板太厚,他还没凿穿。佛的前世,跟他打起来,未能阻止他,最后只好杀了他。这个行为仍然被认为是菩萨行,因为那不是出于自私的,是为了挽救四、五百人的性命,以及让这个人免于变成杀手。佛的前世,这个杀人的业果,会让他下到地狱,但他接受这个结果,以帮助这个将成为杀手的人,和船上的牺牲者。即使是基于无私的动机,他的业果仍不能免,但他牺牲了自己。

  这个故事,出自释迦牟尼佛本生传,告诉我们只有在最极端、殊胜、无私的状况下,目的才能决定手段。我不知道各位如何,但我想我自己,最少要花好几辈子,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做像那样的事情。除非我们达到那个境界,否则当我们仍然是初机者的时候,目的是不能决定手段的。我们的手段、行为,和我们的动机,都必须是正向的。如果我们遇到的情境,看起来是要用负面的手段,才能达到正向的结果,那么,我们必须停下来,非常小心的思考。只有行为与动机都是正向的,我们才去做。

  这是最后一个忠告,要我们如何不在染污、神经质的火上加油,以及如何在“止”的禅修上能够成功。现在我们应该仔细的来看,怎么样实修“止”。我们的心的本质与佛──完全与无限──相同,但在修“止”的时候,我们不讨论这些,因为此刻我们的容量还非常小。超过某个距离我就看不清楚,我需要眼镜。如果我不戴眼镜,就看不清楚我面前的人的面部细节,我可以看见他们的轮廓,但看不见他们的嘴或眼──他们很像现代艺术。我的容量像这样,是很有限的。我只能听见某个距离内的声音。我不能尝到任何东西的味道,直到它放入我的嘴巴。我不能知觉到任何不可知觉的东西,我只能知觉到有二元参考点的东西。只有在物体对我有参照点、我能经验到它、对它有知识的时候,我才能知觉到它们。超越此,我就不能知觉到任何东西。我不能想象我想象不到的事,但这并不表示我想象不到的事,就不存在。我不知道过去,我不知道未来,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每一件事。我只是表相上的知道此刻的事物片段。你知道现在的一切吗?

  像这样,此刻,你的无限潜能还没显现太多,但是,当我们“止”的修持进步的时候,我们的容量就会扩张。我们的知觉能力就会增加,就像是倒立圆锥的圆周:底部小,愈向上愈大。“止”的进步,由欲界、色界、无色界依次第向上发展,直到最后的“止”──安住──的境界是完全的止息。此刻我们的身体还在欲界,人类属于欲界,许多神祇也在欲界。有些神祇在很高层,但仍属欲界神祇。欲界之上,在天界里面,还可以分为色界和无色界。“止”的禅修者,心灵境界可以达到色界与无色界,虽然还是欲界的身型,但可以达到无色界的最高次第。证悟佛果,又在这些最高境界之上,我们要把这些已降服之心的次第,摆到一边,而只专注在佛果上。

  我们要重视一点,这也是“止”的禅修最重要的一面,就是身体的姿势。正确的身体姿势有七个要点,叫做“毗卢遮那佛七支坐法”(毗卢遮那佛,藏文Namba Nangdze,梵文Vairochana,又译作大日如来佛)。对于这七个要点,我们应该再加上一个注意的焦点──呼吸,成为八个修“止”的要点:七个身体的姿势(Seven Points of Meditation Posture)和呼吸。

  心也有四件特别需要注意的事,心的四个“观察”,藏语称为“弥巴”(mikpa)。这是关键,因为只有正确的身体姿势,不能让“止”的禅修完整,观察心的状态是很重要的。这四种状态的第一个是“遍观察”,心遍满一切,就像虚空一般,它含容一切。培养这种专注,意思是要“止”的禅修者,对广大的一切,有基本的关照。

  第二个要观察的是“净观察”,藏语称为“切巴南炯”(chepa namjong),“切巴”是观察、理性分析的意思,“南炯”的意思是净化。这个意思,举例来说,仔细观察能引起我们欲望的东西,像是我们可能执着金钱、权力、古董、人、声誉、好运等等,我们要小心审视,这些东西是否真正具有我们所认为的价值。我们以审视古董为例,如果你觉得古董很有价值,我给你一个不可思议的古董──一个手掌量的黏土,天然的、没人造作它,但它有十亿乘十亿年之久,这是你能找到最古的黏土,可惜它并不值多少钱。

  另一个我们实在执者的是我们的身体,照顾我们的身体是可以,我们让它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我们也要记起它只是肉、神经、血、皮肤、骨头、头髪、髓等等组成的。如果我们不记得这个美丽、干净外表之下的是什么,我们就会因为照顾它而变得神经质。我们就会执着它,结果就会有欲望和贪婪,这样是不健康的。如果我们知道身体的真实是什么,我们虽仍有欲望和执着,但至少会是清楚、诚实的。

  透过审视,我们对于金钱、人、权力等等,就不会神经质。洞察真相,可以驯服我们的五毒。洞察我们跟事物间的关系,我们就会比较敏锐,我们就可以远离错觉,不再产生错觉。经验一个错觉已经足够,如果我们对经验到的错觉又再生错觉,那么,我们从一个错觉又可以引伸出多个错觉。透过双重或三重的错觉,我们看事情,就会将自己埋在轮回中,愈埋愈深。当我们经验到一个错觉──例如,现象界──我们尚可自娱,当我们对这个错觉再生错觉时,我们就会变得神经质,在轮回中我们愈埋愈深,愈埋愈深。因此,“净观察”非常重要。

  当你了解了错觉的实相,到达最高次第时,你就会开始像密勒日巴一般的修持,对什么都不再执着,即使连对食物和水都不执着。虽然,我不能鼓励你们这样修持,因为我做不到像这样的修持。但我愿意鼓励你们这样修持,不过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如果我自己没做,却鼓励你们做。除非你完完全全的誓愿要这么修持,否则是很困难的。如果你承许了,那就很简单。当你承许要像射杀母鹿的商人一样的话,你会说,“喔,我的天,我做了什么事?” 也许他不是这样说,而是说,“喔,我佛慈悲,我做了什么恐怖的事?”然后丢掉你的枪,跑走,将一切抛诸脑后。

  那商人或许留下了一堆混乱,那羣与他一起的人,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离开,会为那些人制造问题。不过,我仍然不认为他会考虑到这些,他作了果断的决定,不执着任何东西。他的决定干净的像用斧头切奶油一样,不沾带任何东西,他离开了。如果我们也像这样下决心,我们就能这样的修持,若没有这样的决心,是办不到的。

  第三个要观察的是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所缘观”(藏语kepa mikpa)即观“知的对象”。我们该知道的事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十二因缘(Twelve interdependent origination)、般若波罗密,和五蕴。知道这些,是非常重要的。

  第四个要观察的对象是“灭尽观”(藏文nyonmong namjong ki mikpa),即“痛苦已经完全灭尽”,这里指的是,修「止」本身也都净化的时候。这是当我们在做一些基本修持,例如,专注在四圣谛十六行相上,透过修持,我们完全了解它们的意义,那么,我们就不可能不成就“止”。

  所以,我们要观察的对象有四个,第一个是“遍观察”;第二个“净观察”需要一点分析;第三个“所缘观”是可认识的对象;第四个是“灭尽观”,是已净化。这四个当中的每一项都很重要,它们都是修“止”拼图中的一块。还有,试着去做,而且记得,我们所谈的重点是禅修,不是商人、猎人获致证悟,也不是抢匪念祈祷文,这是在讲禅修。有时候,教学穿插故事,就忘记了原先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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