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迦那伽罗仁波切:见性
阿贝迦那伽罗仁波切:见性
上师 毗卢遮那阿贝迦那伽罗仁波切 讲授
敬礼自性所现之具德恩师及一切传承上师尊!
关于见性的情形,可以说那是很多人通常看到都不会去认识的一种本质,就比如拿我来说吧,一个认识并喜欢我的人,他看到我的时候会很高兴的,哪怕仅仅看到我的照片也是会很高兴的,任何一次看到照片的时候,都会很高兴很欢喜;如果是一个痛恨我的人,因为起初对我建立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了很痛恨、很恼火的想法,那么即便他见到我照片的时候也不会理睬。见性也是这样的,假设你的自性是我,当你见到我的时候,你会很直接地认识并且把握住这种境界。
所以,首先要保持一个平静的心,平静指的是不要有一个善恶的掺杂,比如说是‘这是好的',‘那是坏的' ……等等。然后,是需要依止一个值得信任的善知识,因为这种自性是绝对需要一个善知识来为自己做指示的,除非是具足了这种功德,才真正地有资格成为一位指示心性的善知识。一位大圆满上师的祈请颂中是这样说的:“只言片语亦不作违越”,是开一句玩笑都不作违越的意思。我常说:“最主要的是你要有一个自己的上师,哪怕上师的每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你都要非常理解,只有这样,上师的话才能契入你的自性。”
至少我有这样的经验,其它的祖师大德们也都是这样说的,要不然但凭念两句咒语是不以为功的,这是觉悟的一个入手,就是要信任,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信任为基础的话,只是说‘空性',实际上很难契入它。
就像我们在学习的时候,听法师们讲述空性,虽然是东也空,西也空,但未必会让我们现量契入空性的真实境界,所以大家都会直接置疑说:“你证悟了这种空性了吗?”这样一来,对学生来讲,其实只是讲了一种空头理论,一点都不是我们现在的实际,因为不实际的缘故,学生的心中就不信任他所讲的这种空理,因为不信任的缘故,更不能现证。当然,另一个角度,如果是信任,这个法师即使没证悟空性,这种信任也会有两种情况出现:第一个情况是,学生也许会错误,如果错误了,那么今生就与解脱无缘了,谁知道你认识的是一种‘空'还是一种‘断'呢?就很难说了。另一种呢,你自己因为往昔的业力或是愿力,也许他讲的是错的,你听到的却是对的。佛陀住世的时候,佛一句话,所有的人都能听懂,包括非人类,都能听懂,这就是佛陀和他们的缘分和他们的福报够了,他们就会开悟。
正如六祖惠能的开悟,念《金刚经》的那个人未必开了悟,他只是在摇头晃脑地念着,而六祖听到了,却能够言下顿悟,这是因为他的善根,外界对他来说,只是缘起,但是根基不这么利的人呢,你就得选择,念《金刚经》的这个人,他必须是一个成就了的人,他知道你在某种因缘下能够开悟,他故意设置这样的因缘,使你无意听到,而这种无意却是他有意造就的。
这就像上师在引导弟子们开悟一样,弟子们的开悟都是无意的,实际上这种无意都是上师给你安排了一个近似无意的氛围,他把他想告诉你的事,在你亳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之间迎头灌进去,正像劝小孩喝药一样,捏住他的鼻子,在他喊的这一瞬间,给他咕咚灌进去,“啊—”已经灌进去了,因此使他的病能够好转,对他来说,这好像是偶然,但这是必然的,强制性的。
所以,对一个人能否成就,最主要的是他的信任和态度怎样,这是很重要的。我在上师跟前,虽然是当时就有顿悟的这种感觉,可是没有能够把握,为什么呢?因为我的习气:“上师讲的道理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上师不是佛我哪会成佛呢? ”
当时对于“上师是佛”我没有信心,我只觉得他是个成就者,我可能会因为他而成为一个成就者,但是离成佛还很遥远,我想找一个成佛的途径,所以在后来闭关的时候,这种认识一直在我这里起着很大的作用,搞得我晕头转向,我通过对上师不断地观察,不断地体会,才真正地产生了信任。因为我了解了上师,上师骂人的话,我也亲自听到过,虽然我没有翻译,但我听到了,上师呵斥别人瞪眼睛的那股劲儿我也见到过,上师慈悲的时候我也看到过,上师非常贪心的样子我也见到过,可以说,上师所有的方方面面我都有了了解。我通过对上师不断地了解,使我的心越来越广大了,我并没有因此觉得上师不好,因为我了解他的本质,正是因为他们很坦诚地表现出这些,我看之后,反而理解了这是他的一种大悲,可是我没有证悟,这只是一种过程。
后来,在闭关的时候,这一切都全部在我的脑子里翻腾,我没有办法把握自己,非常紊乱!最终,上师告诉我: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时候,我突然间相信上师了,正是因为我相信了,我看到了所有的人都看不到的境界。那是一切求法的人都非常想往的一个最终的目标,那个可能称为“究竟大乐”,或者是可以称为“乐空”,或者是称为“自性”,但是用现在时髦的说法,应该是宇宙的实相。
那个时候,我觉得非常感动,我很信任我的上师,从那个时候起,真的就像《祈祷颂》上所说的那个样子:“所作悉见善妙大虔敬,愿师加持无余入我心!”这就是这个样子 ! 哪怕是上师骂人,我听了都很高兴,我觉得这就是对他的调伏,上师如果想打人的话,我觉得这就是给他消灭罪业,我的心中就自然地产生了这种信任,从那一刻开始,我对所有的人讲,别人的信心再好 , 也许都不如我对上师的信心好,也许我没有想起上师就哭,也许我没有想起上师就顶礼,但是我的心中,上师和我的自性是等同的,没有比这个信心更加完美的。
所以今年四月,我去年龙寺的时候,上师也说到了:“有些藏族人也在说你这个说你那个,不要紧,我相信你,咱们彼此之间要互相信任。”我说:“上师!虚空可分割否?”上师说:“从本以来了无分别!”“我心亦复如是,我已经知道上师与我自性平等。我见到上师像见到自己的自性一样,岂有你我之分?他们这样分别,就像是把虚空的东边和西边来分一样,虚空本身就是一个假立,又岂可分离?!”上师笑道:“嗯,此言甚善!”佛母也说:“你能这样说,能真正这样作,那是让我们最高兴的,比拿上千个黄金璎珞供养我们还令我们欢喜!”我说:“上师,你们可以放心了,如今弟子于一切分别之中已然无争,诽谤我的人和赞叹我的人会得到一样的利益。”上师说:“嗯,看来我可以放心了。”
我是这样对上师有信任的,就是这样的信任,才产生了这样的把握。
当时,在刹那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语言,当然,它的内容能告诉自己这是真的,当时的感觉是真实的,没有太多反应的,当时,我的目光落在上师给我的一张小纸条上,就在这一瞬间,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个甚深的口诀,都像大圆满的利刃一样,刺穿我分别的心,让我心中的恶念、分别、习气、无明都像流出来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坠落,让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发现我的眼睛湿润了……那当然不是伤心的……那真是一种悲欣交集的感觉,后来在我翻译大圆满教言《心之明点》时,那句话我脱口而出:“初见犹如异域逢母同”,真的像异域与自己的母亲相逢,我所有的分别、希求都泯灭在那一瞬间,就像在阴天,突然冲出了云层之外,好像厚厚的云彩突然在虚空之中消失了,湛蓝的天空,本来的自性,展现在你的面前——这是一个奇迹——几乎不可能的事!没有狂风,没有暴雨,就是这股乌压压的黑云突然消失了……那种消失……真是让你感到鄂然,这是一种不是文字的奇迹,而是出现在你面前的,展示给你的,特别广大,难以言喻,充满了喜悦,一种真实的显现,这就好像一个神奇的传说……但它毕竟是真实的——自性的光明悠然现前,在这当中,我真的没有可说的语言了……洞知一切诸法的自性,我当时觉得,自己可以能用一切语言给所有的众生讲法,在三界六道中调伏所有的众生……准确地说,我就是佛。这种信心坚固地升起之时,是那么的明了,那么焕然,就像在阴暗的天气里,你突然看到了烈日当空一样,你感觉就是那么地不能拒绝,那种智慧的烈日晒得你真的是体无完肤、皮开肉裂——我不得不把自己完全融入到光明之中,那个时候,是人法两空的一种境界,光明清净、遍知一切,你既知道它的空性,又知道它的幻现,在这当中能够升起一种如如大悲,并且能够升起一种特别欢喜的、愉悦的、好像禅定一样的境界,这当中,我真是觉得太殊胜了!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升起了一念,可能是一种宗教性的习惯吧,“即便以四大部洲之王的王冠冠以我顶,我宁愿扔掉王冠,以上师父母的双足庄严我顶!”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一瞬间想起上师的时候,心中就与自性打成一片,所以,那时候我坚信:“上师就是自性!”我真的非常欢喜,那是不可能忘掉的,那是一种永恒的境界。
从那时开始,在我的整个轮回中,那就是最后一天了吧,我坚信自己已经告别了轮回。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从来没有轮回过,站在一个凡夫、作为一个修行人的角度上,我很感谢我的上师,是他很合时宜地给了我这样一种教言,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因为我对他的信任。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以称为教言,就象释迦牟尼佛所说的:“我说佛法,即非佛法,是名佛法。”上师没有任何教言,我所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心中充满了欢喜,当时的那种‘悲'呢,正像《法华经》所讲的那样,我身上背着摩尼宝一直跑了那么多路,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穷光蛋,有一天,在废墟堆中摸索,一不小心拿到摩尼宝,让它放出奇光异彩,从而圆满了一切愿望。我真的很感激,感激指示这摩尼宝在我身上的人——我的上师。喜的是我终于知道了自性是如此的,我相信从此以后,人生会变的非常有意义,因为他不仅是人生了,而是法性的一种游戏、一种庄严!所以说,信任上师是一切佛法的启蒙,一切智慧的源泉,我坚信它!
后来,我要求见到上师。一天(大约是九八年藏历新年的上弦初十),在夜半的时候,我来到上师屋里。是那样一种感觉——那么坦然,我已经知道了无修之修,实际上从没有必要把自己刻苦地放在外表的仪式上,如果大家能够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放在对上师的了解上,这将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因为这是成就的本质,唯一的本质,也只有它才是真实,唯一的真实。
相信自己的上师,那真是一种没法表达的境界,无以言语、无以言语的殊胜。
这种境界,如果用行为表达的话,就像两个莫逆之交,阔别多年,忽然相逢,彼此无言,互相打一拳的感觉。这是一种心灵的震撼,又像是没有离开过,又像是阔别多年,你得到了,又从来没得到过,你回顾过去以为失去了,实际上你从来没有失去过,让你感觉到是这个样子——最善妙的——既没有‘好'的,也没有‘坏'的,这一切就是这么奇妙,这种奇妙的境界,在佛经里称之为普贤。
即便我现在生命终结,只要让很多人如实地知道我所走过的路,我相信对大家是很有利益的。我是从这中间走来的,我经历了那么神奇的境界,看到了佛法的真义——无为。所以在那种境界出现时,我每天,哪怕是睡觉,都呼吸在大圆满之中。
有人说:“谁知道是见性呢,还是怎么回事呢?”实际上,能见性的这个,就是你的自性,如果更有见性之人的话,那又是一种分别了,所以见性这个词也不够确切——语言好像显得苍白!
那就是说你迷乱过了,其实本来没有迷乱,不存在着开悟,所以根本表达不出来,你如果多加上几层鉴别,就好像在梦幻意义上的开悟,(……)也没有意义,反正是说那个样子,显得好像是你忘了,但实际上本来没有忘过。嗨!语言没用!
因为语言没有多大的用,所以我觉得人们还是要去了解自己的上师,从他所有的行为上去了解他,要让自己全身心地契入对上师的信任当中,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一定能够见到那种言语道断的境界。
我真的是很荣幸!遇到了一个真正的上师。遇到了一个真正有缘的上师,遇到了一个真正能让我生起信心的上师,遇到我可以完全和他融成一味的上师,这是我永远的幸福,已经是一个终结了,我相信不会再有大的震撼。
过去的时候,我对密法,或者对上师,也会有些似乎有点儿牵强的感觉,“你不是佛,非得让我相信你是佛——别扭!就是不信!佛陀万德庄严,一音宣说,众音皆知,但是现在,我看到的上师不是这个样子!”但是,自从那一天、那一刻,我就对他一见钟情,忘不了了,好像是已经爱得狂乱了的人,在那种境界上,尽管我最信任的人永远是释迦牟尼佛,但是现在,即便满虚空全部都是释迦牟尼佛,对我说:“你的上师在骗你!”我也只是笑笑而已。不管是上师还是释迦牟尼佛,都是一种自性幻化出现的,没有佛陀,没有上师,也没有语言,一种究竟平等的境界,所以不需要言说,我不需要解释它,没有对错—这是我的信心。唉,太好了,如果演一种特技的话,就是脑门上突然多了一个月轮,头顶上多了个光环。
那个境界太好了,我很想让所有的人都了解这个境界,并且完全地与之融成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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