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佛教的互助基础

人间佛教的互助基础
　　虞德元
　　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62册
　　页221-232
　　大乘文化出版社出版
　　1980年十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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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贤哲以互助理论相号召是很多很多﹕耶教的博爱说
　　，孔子的仁说，孟子的仁义说，墨家的兼爱说，多少都含有
　　互助的意味在里头。不过东西古今学说的中间，有整个的论
　　说，并且切切实实调查证实动物界人类界互助的事实，把他
　　和盘托出坚定出，互助是一切生物界自然法则中的重要法则
　　，克鲁泡特金可算是第一个人。所以我们要知道人间佛教的
　　互助基础，又要讨论互助的真实性，不能不先探一探克氏互
　　助的理论﹗
　　大凡我们稍读到西洋哲学史的人们，我们大概都知道十
　　九世纪是进化论大披靡的时代﹔进化论学者虽然很多，如斯
　　宾塞、赫胥黎等都是，不过最有系统理论，而且是最先进的
　　学者不能不推达尔文。达氏是有名的生物学家，他的进化论
　　可以说完全以生物演进的事实为根据，他最著名著作有物种
　　原始一书，他把「生存竞争」当做人类求生的根本要素，和
　　天演演进的动机，无论是动物和动物、人类和人类的生存方
　　法，完全是单靠着竞争一件事。他的信条就是「物竞天择」
　　。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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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就是「适者生存」。他的口号最通用就是「优胜劣败」。
　　他把生存竞争看做天演界中自然法则，不但是人类生活离不
　　掉的事实，并且是天演进化中很有用的利器。适者生存，不
　　但是去掉不适剩下最适者，并且能把最适者的越发进步越发
　　适宜。这种学说的本身姑无论「是」与「不是」，可是这种
　　学说一唱，简直造成一个弱肉强食惨无人道的世界﹗(近人
　　景昌极谓非是不是问题乃当不当问题，此言极是)
　　克氏的互助思想的萌芽，可以说就受达尔文思想的一个
　　大反动。他想驳达氏的主张，所以先从动物界去观察，他幼
　　时曾旅行到东西伯利亚及北满的时候，有两种动物生活底状
　　态给他一个深刻的印象，他所谓两种动物生活底状态﹕一个
　　差不多一切的动物都要对着残酷的自然(Nature)，而行极严
　　酷的生存竞争The Struggle for existence，有由自然力而
　　起的定期生命大破坏，所以就他所观察的广大地面上，生物
　　是很少的，这就是说对于自然不能不拼命去争斗。还有一个
　　，就是虽然在动物很丰富的地方，也没有得到大多数进化论
　　者(Darwinists)所认为生存竞争底主要特质及进化主要因素
　　的「同种动物中间」(Among animals belonging & the
　　same species)的激烈生存竞争。简单的说，就是无论怎样
　　观察，总看不出同种动物中间拿猛烈的竞争做他们生存的方
　　法。(这个观察已经潜伏他互助的种子)他有了这两种印象，
　　他对于一切动物生活底里面，他看见盛行着互助和互相维持
　　，这个使他以为「互助」和「互持」，对于生命维持各种底
　　保存及将来的进化是最重要的。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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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于达尔文「同种之中，因为食物和生存起了可怕的竞争
　　」，和「这样竞争于新种进化大有功用」的话，已根本发生
　　怀疑。他说﹕「以生存竞争为一个自然法则，这种承认不独
　　没有证明，并且连直接观察底确定都没有的事物。」可以说
　　他根本上否认达氏的学说了﹗
　　又因一八八二年正月的时候，圣彼得堡大学校长有名的
　　动物学者凯斯勒教授(Professor Kessler)，在俄国博物学
　　大会(Russian Congress of naturalits)所讲演的互助底法
　　则(On the law of mutual aid)，克氏对于这篇讲演投了一
　　种新光明的感动。凯斯勒底意见，是以自然界里面除了互相
　　斗争底法则以外，还有互助底法则，这个互助法则对于生存
　　竞争底成功，尤以对于物种底进步的进化上，比较互相竞争
　　法则还要重要得多。这段意见，不过把达尔文学说说得更进
　　步一点。但是克氏一得到这种观念，自从一八八二年就着手
　　汇集材料，来阐发凯斯勒讲演里面所未竟的思想。
　　从一八七二年到一八八六年之间，出了好几种论动物底
　　智力和精神生活的重要著作，其中埃斯弼拿Espinas的动物
　　社会挪肤山(J.L. Lanfssan)的为生存竞争的协同，毕毓勒(
　　Lonis buckner)的动物界底恋爱及恋爱生活三篇，是特别讨
　　论到互助的问题。克氏对于这些人的言论，都觉到有缺陷，
　　所以他就动手做出互助论(Mutual aid)来驳他们。他的主张
　　，深得十九世纪杂志(Nineteenth Century)主笔诺尔斯(
　　Jame Ruonles)的同情，以上是克氏思想发生的内因和他着
　　作互助论的外缘。
　　克氏立论的根据及他和埃斯弼拿等不同的见解，就是克
　　氏说社会性不应只归到「爱」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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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的方面，他的原序说道﹕
　　把动物底社会只归到「爱」和「同情」就是减少他底
　　普遍性和重要性，人类道德底基础只置于爱和个人的
　　同情上，及使全体道德感情底意义越弄越窄，当我看
　　见邻舍被焚的时候，我提起水桶跑到那家里去，并不
　　是我对邻人的爱感动我的，乃是比较广泛些，并且比
　　较漠然的人类协同心和社会性底感情本能。就是动物
　　也是一样的，使一群反刍类或一群马做成一团以抵抗
　　狼的攻击，既不是爱，也不是同情。使狼作成一个团
　　以打猎，并不是爱。使小猫或小羊相戏，也不是爱。
　　使十几种幼鸟于秋天一起过活，也不是爱。使散在像
　　法国这样大的地域的无数淡黄鹿组成数十组队伍都向
　　某一地方前进以渡大河，既不是爱，也不是个人同情
　　。乃是比爱或个人的同情广泛得多的感情。……这种
　　区别动物心理学研究先是很容易理解，伦理学底研究
　　则更容易理解，「爱」「同情」及「牺牲」，在我们
　　道德感情底进步的发达里面，确实是很有贡献，但是
　　社会在人类之间的基础，既不是爱，也不是同情，乃
　　是人类共同的意识。虽然只限于本能的境域，这个乃
　　是无意识地承认由实行互助而得的势力，无意识地承
　　认一个人底幸福和一切别人底幸福有密切的关系，无
　　意识地承认一个人底权利和一切别人的权利一样的正
　　义平等底精神，许多更高尚的道德感情在这广大而必
　　然的基础上树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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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氏的意思说﹕社会是人类协进本能造成，是群众意思
　　合力造成，所以说互助是社会组成的顶重大的要素。
　　现在把互助论各章的大意略述在下面﹕
　　一、动物的互助----互助在动物界底大部分里面，是一
　　个规则。就是最下等动物也可以找得出互助，我们将来要预
　　备水生动物底显微镜的研究，要知道就是极微的生物也有着
　　无意识互助底事实。普通的蟹，当脱甲的时候，使一个没有
　　脱甲的或者有着坚固甲的蟹为守望，以防海中的敌侵袭已脱
　　甲而没有防备的蟹。蚂蚁也知道相救，设若其中有个饿了或
　　渴了，别的肚子满的蚂蚁即刻就讨食物﹔设若肚子饱满的蚂
　　蚁，非常自利自私，不肯喂伴，就要被其它伴侣当做敌人或
　　尤甚的看待﹔设若一蚁肯喂敌种之蚁，他就要敌种当做朋友
　　。蜜蜂虽然有时抢夺躲嫩，非社会的本能，可是不久就天然
　　淘汰趋于社会共同生活。至于鹰鹅有「狩渔同盟」，鹦鹉有
　　「社交性」，狼和狮子有「狩猎同盟」，都是充分地表示互
　　助法则是动物界自然法则。
　　二、蒙昧人的互助----克氏以为家族是文明大进步造成
　　。太古的生活是从「社会」「团聚」「种族」起的，最初经
　　过共婚阶级到了有限制婚姻。蒙昧人的生活，如「渔猎」「
　　园艺」「防卫」「报雠」「抵御外人」，都表示互助的精神
　　。如埃司凯模的人民老早就有「共产的村子」，和「同行的
　　组合」，这当然是互助精神所产生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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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野蛮人的互助----当时野蛮人从亚细亚搬到欧洲居
　　住无定，或遇战争彼此就东逃西散，家族也因之破坏，于是
　　他们有共产的村子合许多不同宗族之人，同一村生活﹔几个
　　共产村子联合起来可做共同的事业。又有裁判的制度拿赔偿
　　主义来代古代复雠主义，依克氏研究结果，野蛮人搬到欧洲
　　后的互助精神有三点﹕
　　(一)破坏原有家族组织共产村子。
　　(二)打破血族同住生活变成社会的生活。
　　(三)因为有社会所以养成共同劳动的习惯。
　　四、中世都市的互助----中世纪政治商业渐渐发达，都
　　市制度也渐渐扩大，都市中有许多「同行的合」「自治的村
　　子」，彷佛一个国家裁判权行政权都有了。但是这种都市制
　　度不单是一个政治组织，他比共产村子规模还大，他们为互
　　助，为消费生产，为全社会生活来组织这个团体，同时又有
　　「自治权」使各种科学手工等充分的发达。十一世纪时代都
　　市，不过是几间小小教会﹔过三百五十年建筑增加了，手工
　　业也发达了，各种科学研究精神也充分表露了，后来因建设
　　中央集权国家把旧都市和新都市分裂，于是都市制度渐渐衰
　　落，然当都市制度盛行的时代，互助的精神到处可以看见。
　　五、近世社会底互助----近代国家制度兴起都市的主权
　　，民政裁判所行政一齐收到国家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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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互助的精神似乎是消灭了。然近代社会许多改变形式
　　来和国家抵抗，如同行组合之后有「同盟罢工」等代替。后
　　来「劳动组合」「劳动组合大同盟会」等，虽然被专制的政
　　府扑灭，但是人类是赋有互助天性，不久还要大大成功的。
　　前面已经将克氏的互助论的大意略略说过，现在我们进
　　一步要讨论佛教互助的原理。佛教互助原理的说明是建筑缘
　　生实相理论﹔惟其建筑在缘生实相理论上，所以对于互助原
　　理能有澈底的说明。克氏对互助事实的阐明，我们不能说他
　　是不详细，试看他无论在动物界中、蒙昧人中、野蛮人中、
　　中世都会中、近世社会中，都引证许多互助的事实来建立互
　　助的法则，是比较竞争法则来得重要。可是克氏的缺点，不
　　是在他的证据不充足，乃是他缺少最后的根据。什么叫做最
　　后的根据﹖就是根据什么原理来说明应当互助呢﹖退一步说
　　﹕假使没有最后的根据，只将各类间互助的现象来说明一下
　　，不但是难于成立，就是各现象中间也有例外的事实，就是
　　万一有竞争现象，即互助亦难达其互助的目的了。我们从显
　　明生物界里面观察，本来竞争和互助是对立的现象，有时竞
　　争现象显著，互助现象就隐伏﹔有时互助现象显著，竞争现
　　象就隐伏。要看他们环境的支配和心理上的倾向罢了﹗(如
　　贪瞋成分多就成竞争，无贪无瞋就成互助)所以我们不应当
　　只看到有竞争现象，就建立有互助法则﹔同时我们也不应当
　　只看到互助现象，就建立互助法则﹔我们应当进一步的研究
　　，宇宙事物的构成的要素，是属于竞争成分的呢﹖还是属于
　　互助成分的呢﹖假使是竞争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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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必说。假使是属于互助的成分，我们应当把他互助的原
　　理，树立起来，给大家一同研究，就知道我们应当互助的所
　　以然----即互助的合理性----就是万一有竞争现象发生，也
　　不过是违反宇宙间构成的原理而妄行罢了﹗假使不是这样，
　　单将生物互助事实叙述出来，就建立所谓互助法则，不但是
　　有竞争现象发生可以打破这互助的法则，即使没有竞争现象
　　发生，也不过是说明因为生物间有互助事实，所以我们要主
　　张互助了。佛教的互助原理的重心，不是说他举例比克氏还
　　来得详细，乃是把互助原理的确实性树立起来。换句话说﹕
　　不是说明互助的所当然，乃是说明互助的所以然﹗
　　佛教说明我们为什么要互助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因为
　　宇宙间一切法都是各因众缘和合而成，所以我们要互助。这
　　句话让我解释一下﹕佛教所谓缘生，就是表示宇宙间一事一
　　物一会合一语言一动作一感觉都不是孤立，无论或大或小，
　　大至山河大地，小至电子原子，都是各种条件集合所生，所
　　以称谓缘生。
　　譬如唯识学说，眼睛能看见某种东西，有九种关系﹕第
　　一种是空，因为无障碍，才能见故。第二种是明，因为无暗
　　蔽，才能见故。第三种是根，因为有生长门----即视神经系
　　----才能见故。第四种是境，因为有虑托，才能见故。第五
　　种是作意，因为有注意才见故。如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就
　　是没有作意。第六是阿赖耶识，因为有时本依，才能见故。
　　第七是末那识，因为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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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才能见故。第八是意识，因为有分别依，才能见故。第
　　九是种子，因为有亲能生功能，才能见故。其它说耳识缘要
　　八种(除明)，鼻舌身三识缘要七种(除空明)。意识缘要五种
　　(除空明末那意识)。末那阿赖耶二识缘要四种﹕一、俱有依
　　根，二、以随所取为所缘，三、作意，四、种子。我们从这
　　八种识中，每识的生起都是有众多的关系，非常复杂。
　　再譬如一张棹子，它的构成绝对不是地造天设自然而有
　　，这张棹子构成，乃是从各因众缘和合而成﹕从树木来说是
　　它的主因，从它的人工油漆等的条件是众缘，从这样主因和
　　众缘条件具备的时候，才有这一张棹子发现。但是这不过从
　　显著的因缘来说是这样。假使从佛家的增上缘来说，那是非
　　常复杂﹔譬如刚才说树木是做成棹子的，但是这块树木也不
　　是自然而有，树木的成熟也是从他种子慢慢培植成功，而种
　　子的培植，又必须有过去的气候人工等等为缘。再向上推究
　　，这种子又是从过去将树木留下来，过去又过去无穷亦无始
　　。再就制造这张棹子的人工等缘来说，也是非常复杂﹕人工
　　也不是天然而有，它最显著的条件，就工人自身的衣食住，
　　要有相当的解决和他身体的健康，才有可能来做这张棹子，
　　但是他的衣食住也不是自然而有，他的衣服是要有裁缝替他
　　制造，他的食料是供给于农界工界商界等，他的住所又需要
　　工匠替他建筑，而替他和他有关系的裁缝农界工界商界乃至
　　工匠建筑等，又须仰给于他人他物。这样间接又间接，条件
　　之外又有条件，简直可以说这张棹子是和世界上每一法都有
　　或亲或疏的关系。佛家说一即一切，也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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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意思。
　　以上不过把一种感觉或一件东西来说明而已﹔我们将今
　　天的演讲会来说，也是各因众缘的和合。鄙人今日能与诸位
　　谈佛法，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信仰佛法，但是只相信佛
　　法这个讲演会还是不能成功，必定同一处所，同这时间，大
　　家都没有他事牵绊，假使在座中有一位家庭有事故，或是个
　　人身体不健康，根本也不能来此聚会﹔所以个人健康和环境
　　上的安全，都和这演讲会有密切的关系。就是以空间来说，
　　也是非常复杂﹕譬如我们要开演讲会，必须要一个地方，但
　　就这个地方的建筑因缘自然就很复杂。再就治安方面说，也
　　有间接的关系﹔假使岷里拉范伦那这条街有事故发生，我们
　　当然不能开这演讲会，但是要范伦那这条街得到安宁，必须
　　顾虑到岷里拉全部的安宁﹔要顾虑到远东全部的安宁，要顾
　　虑远东局部的安宁，又必须要顾虑到世界上国际间的安宁﹔
　　因为世界上安宁然后远东才能安宁，远东安宁岷里拉这个大
　　埠才能安宁，岷里拉安宁，然后这条街才能安宁，这条街安
　　宁，然后这个讲演会才能安宁故。这样或亲或疏一线相续的
　　关系，是非常复杂，同时每一种都不能缺少。所以我们只要
　　一瞥眼一推究，就知道一事物一会合一视觉都是各因众缘所
　　成。
　　我们进一步研究这种缘生道理，对于互助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简直可以说因为宇宙间每一法不是孤立，都是因缘所
　　生，所以我们要互助。缘生就是事物自身各条件的互助，互
　　助即表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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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身的构成都是缘生。惟其每一事物的成功各条件间必须互
　　助，所以我们人类是必须互助，因为人类自身或环境的组合
　　，皆由各条件互助而成故。假使根、作意、空、明等不助眼
　　识，眼睛能看见吗﹖假使人工或油漆等不互助树木，棹子能
　　成功吗﹖假使个人健康或治安等不互助，我们今日讲演会能
　　成功吗﹖我们一毫一发的成功，皆由全社会全人类的帮忙，
　　不容我们不互助﹔假使有人提倡竞争偏重自私自利，简直是
　　违背法性的道理，试问除开衣食住各种环境而外，你能自私
　　自利吗﹖无论那一个人的生存，都需要衣食住的供给，而衣
　　食住的供给在在是人类互相间互助和合而成，你怎样能自私
　　﹖鲁滨逊飘流孤岛，人家以为他是遗世独立，殊不知他到孤
　　岛也须有渡筏食物等条件的互助，何况我们处在这网罗密切
　　似的宇宙，怎样能自私呢﹖
　　所以我们一了彻法界缘生的道理，我们不互助而自互助
　　，我们不明了法界是缘，就举生物间互助的事实也不能说出
　　一个所以然﹗佛教的「缘生」实在是互助最澈底的原理﹗我
　　们惟有根据缘生道理，才能了解互助的真义﹗我们惟有根据
　　缘生的道理，才能洞达诸法的实相﹗我们惟有根据缘生的道
　　理，才能拯救现代社会的症结﹗缘生的道理，不但是互助最
　　好的根据，就是政治经济道德教育物理化学等都可以用缘生
　　的意义来阐发，是廿世纪建树新哲学的源泉﹗
　　因为时间研究的关系，我不能详谈﹔现在我将瑜伽论的
　　十因四缘，试表列如下，可以做「缘生」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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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随说因﹕一切法名为先故想，想为先故说，此望
　　│ 彼法名随说因。
　　│2观待因﹕观此此故，此为因故，于彼彼事，若求
　　│ 若取，此望彼法是观待因，如观待手有
　　│ 执持业，观待足有往来业，观待节有屈
　　│ 伸业。
　　│3牵引因﹕一切种子，望后自果，名牵引因。
　　│ 4摄受因﹕除种子外，所余诸缘，名摄受因。
　　十因 │5生起因﹕诸种子望初自果，名生起因。
　　│ 6引发因﹕初种子所生起果，望复种子，所牵引果
　　│ ，名引发因。
　　│ 7定别因﹕种种异类，各别因缘，名定别因。
　　│ 8同事因﹕观待牵引摄受生起引发定别诸因，总摄
　　│ 为一，名同事因。
　　│ 9相违因﹕于所生法能障碍，名相违因。
　　└10为相违因﹕阙杂障碍因，名不相违因。
　　┌1因缘﹕谓有为法亲办自果，此体有二﹕一、现行
　　│，二、种子，乃至广说。
　　四缘│2等无间缘﹕谓人现识及彼心所，前聚于后，自类
　　│无间，等而开导，令彼定生。
　　│3所缘缘﹕谓若有法是带己相或相应所虑所托。
　　└4增上缘﹕谓若有法有胜势用，能于余法，或顺或
　　违。
　　在岷里拉中华佛学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