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外道”与“六师”

“六师外道”与“六师”
　　[安徽] 徐金龙
　　“六师外道”是古印度反对婆罗门种姓·沙门思潮的六个主要派别(因与佛教的主张不同，被称为“外道六师”，其学说被称为“六师外道”)。他们各有十六派系，共有九十六个派系，故又称“九十六种外道”。“六师外道”的代表者姓名是：1、富兰那·迦叶，姓迦叶，名富兰那。否认因果报应学说，是“无因无缘”论和道德否定论者；2、末伽梨·俱舍梨子，名俱舍梨子，字末迦梨。否认善恶果报，是古印度“邪命外道”的创始人；3、删阇夜·毗罗伲子，名毗罗伲子，字删阇夜，古印度“捕鳗论”(即诡辨论)的创始人。对果报说不作正面回答。是怀疑论和不可知论者；4、阿耆多·翅舍钦婆罗，字阿耆多，钦婆罗是所著的粗敝衣(意译“无胜法衣”)。否认因果报应说，认为人由由大组成，有苦乐两方面。“现受苦尽，乐法自出”。是古印度“顺世论”先躯者；5、迦罗鸠驮·迦旃延，姓旃延·名迦罗鸠驮。古印度“七元素说”的创立者。承认人身由七元素构成，是实在论者；6、尼乾陀·若提子，名若提子，尼乾陀是出家之号，又称“大雄”，是耆那教的创始人。’ 以上“六师外道”，其中大部分被佛陀教化而归依了佛教。唯独尼乾陀·若提子(即耆那教)自称是“一切无畏的大勇士”，至高无尚的最古宗教，“完成修行的胜利者”、“胜利者的宗教”，号称“大雄”。企图与佛陀并驾齐驱。但他们实行的各种怪异的苦修。如一手长期高举、单脚独立、卧刺床、拔去自己的头发和胡须、有的像昆虫一样在地上辗转、有的终日把头浸在水里等等。可谓丑态百出，实在很不雅观，受到人们的普遍歧视。更为奇特的是这个教的无衣派(亦称“裸体派”)认为耆那教徒不应有私人财产，连衣服也不能有，只能裸体以天为衣。他们生·活于寺庙或远离俗人的住所，靠乞食为生，每天只吃一顿饭。被人称其为“苦行外道”、“裸形外道”、“无系外道”等。他们在许多方面利用卑劣的手段和方法，诽谤佛教和千方百计地破坏佛陀的声誉。有一次，佛在舍卫国说法，尼乾子派了一个宿罪深重的摩那祗女，腹部系了一只木盆，使肚皮鼓起，装作怀孕，也去参加听法。正当大家聚精会神听讲时，摩那祗女从座位上站起，指着自己鼓起的肚皮说：“佛陀不是一个大觉者，他和我有特殊关系，使我已经怀孕几个月了。现在，他却不管我了。”此时，佛陀不动声色，安坐在法座上，继续讲法，在佛陀的身边执扇的释提桓因，深恶此女妄兴恶意谤佛，乃化为一小白鼠，钻入摩那祗女的腹部咬断系带，使木盆落地，才真相大白。尼乾子陷害佛陀的事实真象，终于得到充分的暴露。外道的许多弟子，受到深刻的教育，纷纷向佛表示真诚的忏悔，确认佛是德高须弥的圣哲。摩揭陀国王舍城有名叫迦兰陀的“豪贵”，人称“迦兰陀长者”。他曾经把自己美丽的大竹园捐给了尼干外道(即耆那教)，后来认识到尼乾子的种种罪恶行径，悔恨至极，大骂说：“裸形无耻。不应住此”。使人挝打干尼陀，拖曳器物，驱逐出去。收回竹园施与释加牟尼。此园称“迦兰陀竹园”。
　　“六师外道”中的大部分人，都被佛陀教化最终而归依了佛教。如佛陀的高足弟子舍利弗和目建连，原来都曾事师删阇夜．毗罗尼子，而且是这个教的两个出色的高徒。删阇离开人世以后，他们各自率领二百多个弟子，成为两派的有名宗师。当他们听了佛陀的教化以后，看到佛教日益昌盛、蓬勃发展，都决定从佛出家，成为佛陀的上首弟子，目建连是“神通第一”；舍利弗是“智慧第一”。“六师外道”代表人物之一的迦旃延，他的父亲是吠陀学的论师，舅父是为佛陀看相的阿私陀仙，故称“议论第一”。他们三人都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
　　“六师”应是“六师外道”的简称。但敦煌发现的唐代《降魔变文》(“变文”是一种说唱文字)记述的故事，“六师”是以一个人物出现的。是否确有“六师”其人，有关佛经和其它资料均没有发现。《降魔变文》写的是舍利弗和“六师”斗法的一段经过。故事是从须达长者和祗陀太子捐助佛陀“祗园精舍”(又称“给孤独园”)开始的。“六师”听说须达长者和祗陀太子将“祗陀精舍”施舍给了佛陀，心生愤怒，认为这是“遣我不存生路，到处即被欺凌，终日被他作祖”。决定要去国王处披诉自己的怨屈。于是大步奔向王庭，击鼓伸冤。王遣使询问根源，六师痛哭流涕，且无中生有捏造佛陀许多谣言。六师说；“臣闻开辟天地即有君臣，日月贞明。赖圣主之感化。即今八方叹恳，四海来宾。唯有贼子逆臣。欲谋王之国政，怀邪杞让，不谨负谣，叨居相国之荣。虚食万钟之禄。臣闻佞臣破六国。佞妇碎六亲。须达、祗陀，于今即是。 岂有禾闻天王廷，外国钩引胡神，幻惑平人，自称是佛，不孝父母，恒乖色养之恩，不敬君王，违昔人臣之乱，不勤产业，逢人即与剃头妄说地狱、天堂，根寻无人的见。若来至此，只恐损国丧家。臣今露胆披肝，伏望圣恩明察。”国王听了大怒，遂令使捉来太子和须达长者，须达乃对王力赞佛道，宣扬教义。王问：“卿之所师(指佛陀)敌得和尚(即六师)已否?”须达说：“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百心炎炉，不为毫毛热炳，不假我大圣大师，最小弟子出能抵敌。”乃决定以舍利弗和六师斗法，佛陀没有参加。六师除了亲自参加以处，还有名劳度叉的弟子配合作战。须达还向国王说：“六师若胜，臣当万斩，家口没官。”这样，便在国王的大庭里开始斗法。开始六师变化成高数由旬的宝山，舍利弗则变化成头圆像天的金刚智杵，把六师的高山钻得粉碎。第二次，劳度叉变成一头水牛，舍利弗则变化成一头雄狮，雄狮先摄项骨，后拗脊跟，不容咀嚼，水牛形骸全无。第三次，六师化作七宝水池，舍利弗化成大象，将池水全部吸于。第四次，六师频频输失，心里懊恼，强打精神化作一条毒龙，舍利弗化作金翅鸟王，先．啄龙眼睛，后吃四肢，使得六师身骨残缺。第五次，六师和劳度叉毫无办法，遂化成两个形容丑恶的小鬼，舍利弗则化作毗沙天王，二鬼见到天王即昏迷倒地。最后六师化成一棵大树，舍利弗化成风神，把大树连根拔起。至此六师与劳度叉又终于以斗法失败而宣告结束。
　　《释迦普》卷八“释迦祗洹精舍缘起第二十”也记载“六师”与佛陀斗法的事实，与《降魔变文》情节很相似。
　　当“六师”得知须达长者与祗陀太子，将祗园为佛陀建立佛陀精舍的消息，从中作难，即时报告国王说：“长者须达买祗陀园，欲为瞿昙沙门，兴立精舍，听我德众与其角术，沙门得胜，便听起立，若其不如，不得起也。”于是在国王主持下，“六师”与佛陀角术开始。“六师”以其弟子劳度差为代表，佛陀以舍利弗为代表。第一次，劳度差变作一棵大树，舍利弗变成旋岚风，吹拔树根，树干倒地碎为微尘，第二次，劳度差变为水池，舍利弗变作一只六牙白象，将池水吸于。，第三次，劳度差变作一座山，舍利弗变作金刚力士，以全刚杵，将山破坏无余。第四次，劳度差变成一龙，身有十头，十分吓人。舍利弗则变成金翅鸟王，将龙啄死。第五次，劳度差变作一牛，舍利弗变作一狮子，将牛吃掉。第六次，劳度差变作一夜叉鬼，头顶冒火，目赤如血，四牙长利，口目出火。时舍利弗变成毗沙门王，夜叉恐怖，即欲逃走，结果火起，无有去处。终于佛陀得胜，六师徒众三亿弟子，于舍利弗所出家学道。
　　以上《降魔变文》、《释迦谱》“祗洹精舍缘起”可能是虚构编织成的一个“神话”故事。舍利弗也好，六师、劳度差也好，都是不可能那么变幻无穷。但是，“六师”是否确有其人?还是“六师外道”的简称，有待专家、学者作进一步的考证。
　　癸酉年冬至日于姑溪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