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禅:仁者的平等心
论语禅:仁者的平等心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孔子说:“只有仁者才能爱人和恨人。”
孔子说:“如果立志于仁,那么他的眼中就无恶人了。”
孔子在讲“仁”的时候,不仅是说要“爱人”,而且还有“恨人”。实际上仁者即无分别心,就应该平等看待一切众生。平等心一生起来,就没有爱和恨了。但是仁者下手之处不是这样的。如果仁者无憎无爱,就不能知道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必然是非不分,忠奸不辨,那么仁者就不可能有入世的智慧。
佛教经常讲“体”与“用”的关系。体,即本体,不变的真理实相,无有分别,一切平等;用,即作用,差别现象之具体表现。《顿悟要门论》卷下说:“净者,本体也;名者,迹用也。从本体起迹用,从迹用归本体,体用不二,本迹非殊。”
孔子说“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是从“用”来说明的,而“苟志于仁矣,无恶也”是从“体”上来说明的。
从“用”来看仁,若仁者无恨,必然无爱,那他就会是非不分了。仁者的爱憎是要知道什么是该爱的,什么是该恨的,然后避免走入邪道。至于那些该恨的人,仁者并非从心里真的恨他,而是可怜他,骂他惩罚他仍旧是救他。所以仁者有真爱,而无真恨。有了这种爱憎,才是入仁的基础。但是从宋儒到现在,都把孔子的“爱憎”理解错了,以为有爱就要恨,必然泾渭分明,水火不相容。实际上孔子没有这个意思。孔子说:“攻其恶,无攻人之恶。”又说:“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意思是说“抨击那些过错,不要去指责某人的过错。”“责备自己很重,责备别人很轻。”圣贤千言万语无非想要人自己寻找自己的过错罢了。自己寻找自己的过错,就会时时反省自己,没有时间去指责别人了。
从本体来看仁,佛教说人人都有佛性。儒家说人性本善,即使是恶人,也不一定他没有一点好的地方,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孟子批杨墨也是万不得已,而不是象后世宋儒等人,反而恨天下没有杨墨可批,自己就不能标新立异,所以就从佛老开刀。孟子总是客观公正地评价别人的,例如武王伐纣,太公带兵征战,伯夷则拦马强谏,两个人有如水火。但孟子说:“二人都是天下的大老!”不仅没有轻率地划分优劣,而且对伯夷还极其赞美,说:“伯夷,眼睛不去看不好的事物,耳朵不会听不好的声音。不是他理想的君主,不去侍奉,不是他理想的百姓,不去使唤。天下太平,就出来做事,天下昏乱,就退居田野。在施行暴政的国家,住有乱民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去居住。他认为同无知的乡下人相处,好像穿戴着礼服礼帽坐在烂泥或炭灰之上。商纣王时候,他住在北海边上,等待天下清平。所以听到伯夷的名字的人,贪得无厌的心就会廉洁起来,懦弱无能的人也会树立志向。”故孟子说:“伯夷是圣人之中清高的人。”
孔子说:“苟志于仁矣,无恶也。”这句话很多人都把它翻译成为:“如果有志于仁,就不会做坏事了。”这是对“仁”的一种肤浅理解。不做坏事不是仁的最终目的,而求仁的人肯定也不会去做坏事。这句话实际是从仁者有爱憎那段话而来。仁者当然是有爱憎的,但仁者的最高境界是他眼里再也没有恶人了。释迦牟尼菩提树下悟道后说:“奇哉,一切大地众生都有如来智慧德性,只因妄想执着而没有证得。”所以他的平等心一生起来,就发起无限慈悲心而普度众生。若无平等心,佛陀不能成佛,孔子也不能成为圣人。
螺髻梵王(梵天王顶髻作螺形),在维摩会上与舍利弗问答。《维摩经》佛国品说:“此时螺髻梵王,对舍利弗说:‘不要认为世尊的佛土不清净,我看见释迦牟尼的佛土,清净如自在天宫。’舍利弗说:‘我见此土,丘陵坑坎,荆棘沙砾,土石各山,充满了污秽和丑恶’。螺髻梵王说:‘仁者心有高下,不依佛慧,所以见此土不清净。舍利弗!菩萨平等看待一切众生,内心清净。只要开发了佛的平等智慧,就能看见此佛土清净。’于是佛以足指按地,即时三千大千世界,若干百千珍宝装饰。”净心诫观说:“德如螺髻梵,去处见西方。”
论语禅:
心净则佛土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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