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菩萨行论·阿扎仁波切讲记:第五十六天
入菩萨行论·阿扎仁波切讲记:第五十六天
下面,我们扼要地讲一些《菩提道次第广论》中“止观章”中的“止”品——奢摩他。用白话解释更好懂一些,如果念文字,大家可能会执著于文字,也不好懂。所以直接用白话解释。
现在学习后面的禅定——奢摩他、毗钵舍那。此即“六度”中的禅定度与智慧度。奢摩他属于禅定度,即禅定波罗蜜多。毗钵舍那,即般若波罗蜜多。止观,便相当于六度中的后二度。
讲述止观,分作六个方面:一、修习止观有何功德利益?二、止观摄含一切禅定;三、止观的自性,止与观究竟是何性质?四、止观应同时双运,单修一个不能成就;五、修持止观应按一定次第,必先修止而后修观,在成就止的基础上方能修观,否则若一起步便修观则不可能成就止;六、止应如何学习?观应如何学习?详细地对它各个方面进行解释。
今初。一、修习止观的功德利益。
大小乘、乃至世出世间的一切功德都是通过我们修习止观而得到的。世间,即是说种种禅定需要止观,欲界形形色色的事业要得到一定成就,亦需这种定力;出世间的功德便更不必说,如资粮道、加行道、见道、修道、无学道,此五道十地的功德更需要止观的修持方能得到。
为什么造就各种各样的功德需要修习止观?——我们做任何事均需要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我们想做任何事时,心均有一种自在的权利,可以随心所欲。想令它安住在善法上,心便能安住于善法上而不散乱,能获自在。让自己的内心获得自在、控制的权利,这样做任何事都能成功。若非如此,事业成功便不可能。仅此一点,我们无论是想生起出离心、抑或是菩提心,倘若有一定的定力、对自心有一种自在的权利,出离心、菩提心与空性见都能很容易地生起来,反之则很困难。
另外大家可能会有所疑惑,是否得不到真正的止观,就毫无功德可言?如前所言,大小乘、世出世间一切功德都是因止观而生。那么得不到真实的止观,是否便没有功德?
此处我们必先明白,此处所讲的止观涵盖了两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是真实的止观,第二个是相应的止观。真实的止观,即修习禅定得到各种各样的观慧,禅定的功夫真正地生起来;相应的止观,即我们能一心一意地做事,这一点便是相应的止。如我们看书时能一心一意看书,不散乱、不昏沉,这便是相应的止;对于内容的观察、思考,不为外界所动摇,这便是相应的观。因此,说三乘的一切功德是止观之果,是指真实的止观与相应的止观之果,并不仅仅是真实的止观。这一点我们要明白。
简单地说,大小乘的功德都需要两个方面来修持。第一个,通过观察的智慧来观察修;第二个,对所缘的内容能一心一意地止住修。这样才可以成就大小乘的功德,仅以其中的某一方面而修是不行的。之前,我们讲各种功德的生起时均一再强调,要通过各方面的教理进行多方面思维,无论是经典上引用的、还是道理上思维,对于所思维的内容应产生一种定解。这样便需要两个方面:一,多方面地思考;二,不要散乱。在散乱中思考也不会有结果。是故需要观察修和止住修。
如《解深密经》云:“众生为相伏,即为烦恼伏,要勤修止观,而能得解脱。”
众生为两个方面所束缚:先是“粗种伏”,即我们身心的不堪忍性。于外在身体上做事无力,总是很辛苦和疲劳;于内心没有欢喜心,恒时为烦恼所束缚,因此无法得到解脱。“相伏”一词中的“相”,即现行的烦恼。众生总是为烦恼的种子现行束缚着,唯有通过止观,才能断除这两者的束缚——通过“止”来断除粗大的烦恼现行的束缚,通过“观”来断除烦恼种子的束缚,将其悉皆压服。只有止观的力量才能断除这两种障碍。
之前讲的是止观的功德。不修止和观,便断除不了烦恼的现行及烦恼的种子;想要断除,便必须修行止观。现在讲第二个方面:止观含摄一切的禅定。
正如一棵大树有许多的枝、叶、花、果,但一切之根源均为树根。可以说含摄一切的扼要(树枝、花、果实),均以树根作为其根本。同样,佛经中所说大小乘有无量无边的三摩地禅定,这诸多禅定的根本在何处?那就是止观。止观含摄一切佛经所讲的三摩地。因此,若真正想修禅定,虽不能对无量无边的三摩地与禅定一一了知,但能对止观深入了解,便能成办。如《解深密经》云:“如我所说无量声闻、菩萨、如来,有无量种圣三摩地,当之一切皆赐所摄。”即是说声闻、菩萨乃至如来,那么多的三摩地,都是被止观所含摄。我们想要修学,虽然对那么多的内容无法全然了解、亦无能力了知诸多禅定之差别,但却可抓住根本好好学习。诸多经典,如修次下篇、修次中篇,一直赞叹止观三摩地。
第三个方面:止观究竟有什么样的特点和性质,即奢摩他与毗钵舍那的自性含义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可以缘任何一个境,三摩地不一定缘某个固定的境(原文为缘某个境),任意一个境即可。将其作为观想的对象,继而以正知正念一心一意安住在境上,不要散乱、昏沉、掉举。一旦生起身心轻安,这样的三摩地就是奢摩他。
心于一个境上能任运安住时,便会产生身心的轻安。身心的轻安是怎样的?如果没有身的轻安,我们做事时间一长便会疲累、乏力,身体没有堪能性。一旦生起三摩地,做任何事便不会疲劳。一旦得到心的轻安,心如何安住在境上也不会疲倦,如做事时心内烦躁这般的情况也不会产生。我们未必需要证悟空性的道理,只要安住在一个境上,这便能令我们身心轻安。这便是奢摩他的自性。
那么观,即毗钵舍那又是怎样的?在奢摩他的基础上——身心轻安的基础上,对空性进一步思维观察,在禅定的状态里对“空”的道理进行观察思维,然后证得毗钵舍那。一旦由观察的力量令身心生起轻安,此时就真正生起了毗钵舍那。得到毗钵舍那,便是大乘加行道的菩萨。若不去观察思维,只是打坐、做一些无分别的修持,任何都不去想和思维,安住于这样的状态中是证不了毗钵舍那的。这在《解深密经》中讲得很清楚。现阶段,为什么我们要对空性道理努力闻思?此是为了于未来观察思维时,有观察思维的内容,才有证得毗钵舍那的希望。如果现在连闻思的阶段都没有,对空性不了解、不明白,道理上都不去理解,又何谈证得?《解深密经》云:“彼由获得身心轻安为所依故舍离心相,即于如所善思惟法内三摩地所行影像观察胜解,即于如是胜三摩地所行影像所知义中,能正思择,最极思择,周遍寻思,周遍伺察,若忍、若乐、若觉、若见、若观,是名毗钵舍那。如是菩萨能善巧毗钵舍那。”此主要是说菩萨在得到身心轻安后,以此为基础,让内心舍离各种散乱心态,对空性周遍地去思维。我们平时对空义只是影像的理解,并非现证的理解,如果有了现证的理解,便已是见道后的登地菩萨。只是一种影像的方式去领悟——在禅定的状态里,用观慧对我们平时所领悟的总义的空性一再地观察思维。
那么止观的分别在哪里?有人认为以所缘境来分,这是不对的。因为既有对于空性有所领悟的“止”,亦有不证空性的“观”。有的胜观对空性不了解,只是观察一般的法义;有的“止”是安住于空性上去修。因此,不能在所缘的境上去划分。到底止是怎么回事?心对外境的攀援,让它停下来,不要攀援外境,而是向内安住在所缘上,这个就叫“止”。简单地说,便是心不要外散,安住于内在的法义上。在这个基础上,再用智慧去观照,这就是“观”。止和观便是这样去区分,不是以所缘境。若是以所缘境——缘的是否空性,那么缘空性的止也有,非是缘空性的观也有,又怎样区分?因此是依其内在的作用去分。
个别人还认为,止观的差别,便是心没有分别地住在一处,对于境的攀援观想没有非常明显、明了的力量(如我们打坐观想时,观想的境界不明显),这便是止;一旦明显了,这便是观。这是错谬的见解,与佛经相违背。即使是止,亦有一种清楚明了的力量。观想一个境界应该清楚明了。这种认为“没有明了的力量就是止、有了清楚明了的力量便是观”的观点,与诸多佛经以及弥勒菩萨的论典、无著菩萨的论典、莲花戒论师的修行次第等很多论著中所述的止与观的定义相违背。诸多经论中,于“止观”的定义皆是:心缘于一个境上的三摩地就是止,对于所知的内涵以智慧一再地观察,这种智慧就是观。诸大经论皆如是说。
提到止观时,我们亦常提到昏沉。对于真正的昏沉而言,“昏”的状态我们常有,如听闻经典时、或念诵经咒时便打起瞌睡,此便是“昏”;“沉”,我们一般还达不到那个境界,只有修禅定者才会有“沉”的现象产生。“沉”的现象是怎样的?就是在修禅定时对境也能清楚地显现,唯独心的力量差了一分。正如我们看书时,有时能聚精会神,此时心的力量很强;有时看着书,却打着妄想,此时的心力很弱,就像拿着念珠却“啪”一声掉在地上般没有力量。修禅定产生“沉”的时候,对所缘境也在观想,只是心力弱了。可以说,这也是比较善的一种状态,只是力量不强。昏一般和睡连在一起,昏也就是睡的前奏,很多时候,这是一种不善或无记的状态,不一定是善的。沉却不一样——它毕竟还是观想着,只是力量弱一些。这是一个过程,需要提起心力,是一种相对较好的状态。当然,“沉”不是真正的禅定,只是一个过程。
对于细分的沉,许多修禅定的人均处于这样的一种误区中。因为他一旦安住于这种状态中,可以住很长时间,连续几天几夜也没关系。心相对来说比较清楚,只是无法提起心力,因此无法引成真正的轻安。若无真正的轻安产生,便不是禅定,非真正的三摩地。所以我们平时注意,心非常疲倦的状态下,做任何事都不成。修禅定,一旦堕入细分的沉,是很可惜的事。本来再提升一下便是真正的三摩地,却往往住于这种状态而浪费很多时间。
真正三摩地的产生,一方面,它对所缘境能够缘,令所缘境非常清楚地显现;另一方面还要有一种明了的力量。这样才是真正的三摩地。如果没有这样的条件,便不是真正的三摩地。我们刚才讲道,对心境明了的力量不是止和观的差别,只是禅定中有无沉的差别。要想成就止的三摩地,以前的三摩地都应远离沉——不论是粗分或细分的沉。一旦三摩地远离沉,内心自然就会明了。奢摩他,即止,一律有心的明了明境的力量。另外对于止和观,它对于缘空性的三摩地和缘空性的智慧这两边的差别,便是对两种无我(人无我、法无我)有没有领悟的差别。如证得三摩地者便并未领悟,但其对于空性的智慧却已证悟,在这方面去分。并不是在内心上——如内心充满着安乐或明境,或住没住在这个所缘境上——不是在这方面去分别。之前讲过,三摩地止也可以安住在空性上,也可以说有一种轻安、明境、光明显现在这里面。但仍然属于止。它只是对于空性没有彻底地悟解。
另一误解之处,便是三摩地(奢摩他)内心也可以安住在欢喜、光明、无分别的状态。只是依靠三摩地、止的力量,也可以安住在安乐、光明、无分别的状态;胜观也有这种状态,因此两者不要混淆。有些对空性的道理不去了解,未通过观察亦不明白,却也通过修持让自己生起欢喜、光明、无分别的三摩地,这样的三摩地可以很多,但他对空性是并不了解的。如果对空性的道理见解不去思维,只是处于一种无分别的状态,这样去修可以成就。一定要搞清楚无分别的三摩地,它还没有证得空性,并非证得空性后的那种无分别的三摩地。它只是一种单纯的无分别,心中一念不生,坐在一处即可。这样只是一种三摩地而已,和空性的边根本没沾上。
为什么不去思维空性,也会有这种无分别的三摩地产生呢?通过什么都不去思维,然后长久地守持自心一念不生。通过持心之力量,自然便可以让“风”——我们身中的气脉,生起堪能性。一旦生起后,便让我们身心都欢喜。世间有许多单纯练气功之人,气脉亦修得不错。这样便说明去修无分别,与令我们身心欢喜是不相违的。一旦欢喜生起,这种明了的力量又会让心明了的那种成分也显现出来,这样安乐、光明、无分别的三摩地就生起来了。然而,此时却对空性仍然毫无了解、一点也不明白。通过此例,让我们明白这方面可说是一个很大的误区。光明无分别的三摩地,一念不生地去修持也可以生起,但和证得空性之后那种安乐、光明、无分别的三摩地完全不一样。现今有的人对空性不去思维,仅是在那里打坐,去证得这种无分别的三摩地,不是真正证得空性。所以对这两个分别:乐、光明、无分别的三摩地,与乐、光明、无分别的毗钵舍那,这两个境界要清楚区分。
第四个方面:止观必须双运。
为什么止观要同时进行?比如我们夜观唐卡或壁画,需手持油灯。一方面这个灯要明亮,我们才能看清画的内容;另一方面灯不能被风吹动,摇来晃去甚至被吹灭亦是不成。以此比喻来说明我们观察胜义谛,即空性法义时,一方面需要有智慧如灯,另一方面还要有不为外境散乱的坚定定力,这样才能对真如空性的法义观察清楚。如果只是修习心不散乱、无分别的禅定,没有通达真实空性的智慧就相当于缺少观察真实性的眼睛一般,没有智慧之眼,对三摩地如何地熏修和观察啊!这样亦不能证得真实性空性。因此,唯有止观均具足才能见到真实性。
奢摩他,即止,是共同的功德。不论大小乘,甚至外道亦也修习很高的禅定,但就是因为没有空慧,还是有人我执与法我执——执著有个“我”,执著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所以也得不到解脱。想要真正证得空性、得到解脱,一定需要这两个方面并行。这些道理均可以引经据典,如下面引用的《修次中篇》、《大般涅槃经》等等,以及佛陀的许多经文。宗大师造广论,并非信手而写,是有一定的经论作依据。如弥勒菩萨、无著菩萨所撰写的诸多论著,如《瑜伽师地论》等。撰写《修次中篇》的莲花戒论师,在藏地而言乃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论师,他撰写的《修次初篇》、《修次中篇》与《修次后篇》,此三篇论著一向作为经典性的文章来衡量。后面的观章,即“毗钵舍那章”,宗大师引用的是龙树菩萨、月称论师的著作。《入行论》引用了不少(此处是指引用龙树菩萨月称论师,或宗大师亦引用入行论?),都是依次依根据来解释,并非随便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均有其清净的依据。
毗钵舍那的作用表现在哪里?心能安住在所缘境上,不向外散乱,这是止的作用。观,则是对于无我的空性领悟之后,能断除一切的邪见,如我见、坏聚见,不再为别的人动摇了。简单地说,止的作用即令心可以随意地安住在所缘境上,不从所缘境上散乱出去;观的作用是证得无我的空性,不被其他恶见所控制,能像山一样安住。这便是毗钵舍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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